濯足夜滩急,晞发北风凉。吴山楚泽行遍,只欠到潇湘。买得扁舟归去,此事天公付我,六月下沧浪。蝉蜕尘埃外,蝶梦水云乡。
(zhuó)¹夜滩急,晞(xī)²北风凉。吴山楚泽(zé)³行遍,只欠到潇(xiāo)。买山扁(piān)归去,此事天公付我,六月下沧浪。蝉蜕尘埃外,蝶梦水云乡。
译文:滩头洗足,夜色随急流从脚背流淌。清晨,晾一头短发,感受清风丝丝的微凉。吴地的山峦,楚地的湖泽,一路行遍山色湖光,只是还未到达早已心神驰往的潇湘。买得一叶扁舟,罢官归来,又何妨。这是天意作美,如今让我如愿以偿,正值盛夏六月,一帆顺风浮泛沧浪。志趣高洁闲远,象秋蝉蜕壳于浊泥,在尘埃之外浮翔,又如庄周晓梦化蝶,翩然于水淡云闲之乡。
注释:¹濯足:洗脚。²晞发:晾干头发。³吴山楚泽:泛指南方的山水。⁴潇湘:湘水与潇水合流处称为潇湘,这里指湘江。⁵扁舟:小船。⁶付:给予,赐予。⁷沧浪:水名,这里指湘江。⁸蝉蜕尘埃外:蝉脱壳羽化飞上青天,这里表示词人超脱尘俗的胸怀。⁹蝶梦:梦中化为蝴蝶。说明词人自己情致的悠闲。
制荷衣,纫兰佩,把琼芳。湘妃起舞一笑,抚瑟奏清商。唤起九歌忠愤,拂拭三闾文字,还与日争光。莫遣儿辈觉,此乐未渠央。
制荷衣¹,纫(rèn)兰佩²,把琼(qióng)³。湘妃起舞一笑,抚瑟(sè)奏清商。唤起九歌忠愤,拂(fú)(shì)三闾(lǘ)文字,还与日争光。莫遣儿辈觉,此乐未渠央¹⁰
译文:恍惚可见——裁绿荷为衣,缀秋兰为佩,一身清雅脱尘的衣装。啊,那是屈原手持一束沁人的琼芳。湘水女神嫣然一笑,飘旋舞的霓裳,拨弄琴瑟的纤指下流泻幽怨的一曲清商,唤起行吟泽畔的屈子一腔报国的忠愤,写入《九歌》眷眷不忘那拂袖挥洒的文字,一字一句与日月争光。呵,莫要让儿辈知晓一江湘水的遐想,这泛舟的乐趣悠渺不尽,正该我辈独享。
注释:¹制荷衣:用荷叶作衣服。²纫兰佩:把兰花穿结成佩带。³把琼芳:手握芳洁的花枝。⁴湘妃:湘水女神。⁵抚瑟:弹瑟。⁶清商:指悲凉的乐曲。⁷九歌:屈原作品《楚辞》中的篇目,这里以《九歌》代指屈原的作品。⁸拂拭:抹去尘垢,比喻识拔真才。⁹三闾文字:屈原曾任三闾大夫,这里指屈原骚赋。¹⁰未渠央:即未尽之意。渠,同“遽”,急遽;央,尽。

  词的上片写行舟过湘水的情景。开头“濯足”二句即用屈原作品的词语,又非常切合舟行途中情景。首句见《楚辞·渔父》:“沧浪之水浊兮,可以濯吾足。”次句见《楚辞·九歌·少司命》:“与女沐兮咸池,晞女发兮阳之阿。”但“北风凉”出自《诗经·邶风·北风》“北风其凉”。“濯足夜滩急”二句,既写驾舟远行者的表象动态,又借以抒发自己高洁的情怀,并且贯穿全篇。从濯足到晞发的意象,显示出词人胸怀的高洁脱俗。“吴山”二句承上则抒发词人渴望到潇湘的心愿。“买山扁舟”三句,进一步展示想象与现实相结合的美好机遇。“六月下沧浪”,既点明了时间,又借指湘江并与上文潇湘呼应。”天公付我”,从表象上看,大概是写天公为我作美,其实,词人此刻的心绪是异常复杂的,透过这幽默诙谐的词语,读者可以体察到词人埋藏于内心的人生苦涩滋味。“蝉蜕尘埃外,蝶梦水云乡。”词人转换视角,采用两个不同层次景色来展现蕴含着的奥秘。前句用《史记·屈原贾生列传》:“蝉蜕于浊秽,以浮游尘埃之外,不获世之滋的,皭然泥而不滓者也。”后者运用《庄子·齐物论》:“昔者庄周梦为胡蝶,栩栩然胡蝶也。”水云乡为隐者所居。这种多视角的审美情趣既是对屈原身处浊世而不同流合污的高贵品格的赞美,又是借以自喻而显露出豁达自适的心情。

  下片即景抒情。作者荡舟湘江,脑海里浮现出屈原的形象。屈原那种忠愤忧国的情操,精美多姿的诗句,撼动着词人的心扉。于是词人情不自禁地运用《楚辞》中的诗句注入渊篇,而落笔灵活自然,别开生面。“制荷衣”三句,承上启下,虽然词人运用《楚辞》成语,但思维意识已超越时空而带有飘飘欲仙的幻觉。“湘妃起舞一笑”二句,由撷取成句到感情升华,由丰富的联想而产生飞动的意象。这里既写“湘妃起舞”的场面,又有“抚瑟奏清商”的舞曲。“紧接着”唤起“三句以崇敬的心情颂扬屈原的伟大品格及其作品不朽的艺术价值。“结末”莫遣“二句用典。这里词人从幻想的画面中返回到现实的境界,寓怨愤于欢乐中,余韵不尽。

  词中不仅变换奇横,富有浪漫色彩,而且表达宛转曲折。全篇运化屈赋诗句和意象,将湘水人文典故、神话传说与屈原文字融为一体,浑化组合,构成虚幻、空灵、高洁、纯美的意境,寄寓词人由忠愤而转换为洒脱超旷的复杂心态。

参考资料:
1、 唐圭璋,钟振振主编.唐宋词鉴赏辞典:安徽文艺出版社,2006.10:第813-815页
2、 唐圭璋等著.唐宋词鉴赏辞典.南宋、辽、金:上海辞书出版社,1988年08月第1版:第1430-1431页

译文及注释

译文

滩头洗足,夜色随急流从脚背流淌。清晨,晾一头短发,感受清风丝丝的微凉。吴地的山峦,楚地的湖泽,一路行遍山色湖光,只是还未到达早已心神驰往的潇湘。买得一叶扁舟,罢官归来,又何妨。这是天意作美,如今让我如愿以偿,正值盛夏六月,一帆顺风浮泛沧浪。志趣高洁闲远,象秋蝉蜕壳于浊泥,在尘埃之外浮翔,又如庄周晓梦化蝶,翩然于水淡云闲之乡。

恍惚可见——裁绿荷为衣,缀秋兰为佩,一身清雅脱尘的衣装。啊,那是屈原手持一束沁人的琼芳。湘水女神嫣然一笑,飘旋舞的霓裳,拨弄琴瑟的纤指下流泻幽怨的一曲清商,唤起行吟泽畔的屈子一腔报国的忠愤,写入《九歌》眷眷不忘那拂袖挥洒的文字,一字一句与日月争光。呵,莫要让儿辈知晓一江湘水的遐想,这泛舟的乐趣悠渺不尽,正该我辈独享。

注释

濯足:洗脚。

晞发:晾干头发。

吴山楚泽:泛指南方的山水。

潇湘:湘水与潇水合流处称为潇湘,这里指湘江。

扁舟:小船。

付:给予,赐予。

沧浪:水名,这里指湘江。

蝉蜕尘埃外:蝉脱壳羽化飞上青天,这里表示词人超脱尘俗的胸怀。

蝶梦:梦中化为蝴蝶。说明词人自己情致的悠闲。

制荷衣:用荷叶作衣服。

纫兰佩:把兰花穿结成佩带。

把琼芳:手握芳洁的花枝。

湘妃:湘水女神。

抚瑟:弹瑟。

清商:指悲凉的乐曲。

九歌:屈原作品《楚辞》中的篇目,这里以《九歌》代指屈原的作品。

拂拭:抹去尘垢,比喻识拔真才。

三闾文字:屈原曾任三闾大夫,这里指屈原骚赋。

未渠央:即未尽之意。渠,同“遽”,急遽;央,尽。

参考资料:
1、 萧涤非.杜甫诗选注.北京:人民文学出版社,1998:107-117
2、 无家别.中国文化研究院 [引用日期2012-08-24]
3、 张国举.唐诗精华注译评.长春:长春出版社,2010:290-292
赏析

  词的上片写行舟过湘水的情景。开头“濯足”二句即用屈原作品的词语,又非常切合舟行途中情景。首句见《楚辞·渔父》:“沧浪之水浊兮,可以濯吾足。”次句见《楚辞·九歌·少司命》:“与女沐兮咸池,晞女发兮阳之阿。”但“北风凉”出自《诗经·邶风·北风》“北风其凉”。“濯足夜滩急”二句,既写驾舟远行者的表象动态,又借以抒发自己高洁的情怀,并且贯穿全篇。从濯足到晞发的意象,显示出词人胸怀的高洁脱俗。“吴山”二句承上则抒发词人渴望到潇湘的心愿。“买得扁舟”三句,进一步展示想象与现实相结合的美好机遇。“六月下沧浪”,既点明了时间,又借指湘江并与上文潇湘呼应。”天公付我”,从表象上看,大概是写天公为我作美,其实,词人此刻的心绪是异常复杂的,透过这幽默诙谐的词语,读者可以体察到词人埋藏于内心的人生苦涩滋味。“蝉蜕尘埃外,蝶梦水云乡。”词人转换视角,采用两个不同层次景色来展现蕴含着的奥秘。前句用《史记·屈原贾生列传》:“蝉蜕于浊秽,以浮游尘埃之外,不获世之滋的,皭然泥而不滓者也。”后者运用《庄子·齐物论》:“昔者庄周梦为胡蝶,栩栩然胡蝶也。”水云乡为隐者所居。这种多视角的审美情趣既是对屈原身处浊世而不同流合污的高贵品格的赞美,又是借以自喻而显露出豁达自适的心情。

  下片即景抒情。作者荡舟湘江,脑海里浮现出屈原的形象。屈原那种忠愤忧国的情操,精美多姿的诗句,撼动着词人的心扉。于是词人情不自禁地运用《楚辞》中的诗句注入渊篇,而落笔灵活自然,别开生面。“制荷衣”三句,承上启下,虽然词人运用《楚辞》成语,但思维意识已超越时空而带有飘飘欲仙的幻觉。“湘妃起舞一笑”二句,由撷取成句到感情升华,由丰富的联想而产生飞动的意象。这里既写“湘妃起舞”的场面,又有“抚瑟奏清商”的舞曲。“紧接着”唤起“三句以崇敬的心情颂扬屈原的伟大品格及其作品不朽的艺术价值。“结末”莫遣“二句用典。这里词人从幻想的画面中返回到现实的境界,寓怨愤于欢乐中,余韵不尽。

  词中不仅变换奇横,富有浪漫色彩,而且表达宛转曲折。全篇运化屈赋诗句和意象,将湘水人文典故、神话传说与屈原文字融为一体,浑化组合,构成虚幻、空灵、高洁、纯美的意境,寄寓词人由忠愤而转换为洒脱超旷的复杂心态。

参考资料:
1、 唐圭璋,钟振振主编.唐宋词鉴赏辞典:安徽文艺出版社,2006.10:第813-815页
2、 唐圭璋等著.唐宋词鉴赏辞典.南宋、辽、金:上海辞书出版社,1988年08月第1版:第1430-1431页
创作背景

  《宋史》记载:宋孝宗乾道元年(1165),张孝祥在广南西路经略安抚使任上“治有声绩”,被谗言落职,宋孝宗乾道二年(1166),他从桂林罢官北归,此词正是张孝祥北归途中,在湘江上泛舟时的作品。

参考资料:
1、 杨建波主编.大学语文:北京大学出版社,2010.02:第84页
张孝祥

张孝祥

张孝祥(1132年—1170年),字安国,别号于湖居士,历阳乌江(今安徽和县乌江镇)人,卜居明州鄞县(今浙江宁波)。南宋著名词人,书法家。唐代诗人张籍的七世孙。张孝祥善诗文,尤工于词,其风格宏伟豪放,为“豪放派”代表作家之一。有《于湖居士文集》《于湖词》等传世。 ▶ 580篇诗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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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水¹西门²语,东风动柳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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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华入危涕,世事本前期。
年华¹入危涕(tì)²,世事³本前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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草草檀公策,茫茫杜老诗。
草草¹(tán)公策²,茫茫³杜老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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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川马前阔,不敢计归时。
山川马前阔,不敢计归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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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首诗是诗人南奔途中创作的一首感时感事的诗,首联描写出发时的场景,中间两联叹家身兼伤国事,尾联收束到离别之上,又与时事密切相关。此诗精巧用典,含蓄吞吐,气脉连贯,沉郁浑厚,叙述伤时感事有杜甫沉郁苍茫的气韵,堪为佳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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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年华入危涕,世事本前期。”句叙而兼议,将首联暗蓄之意进一步发明。“年华”承“东风”,“危涕”接别语,虽重在个人感受,而实有伤时之感寓于其中。孟子有“孤臣孽子,其操心也危,其虑患也深”之语,江淹有“孤臣危涕,孽子坠心”(《恨赋》)之句,故简斋之危涕,实有孤臣之悲。“入”字提炼得新鲜有力,自是江西诗派之家法。“世事”主要特指眼下国有累卵之危,民有倒悬之急。如此窘境,绝非偶然,而是事出有因,执政者失策之种种,只要联系当时历史状况,自然不难明白。

  “草草华公策”,紧承“世事”句,追究前事之因。“华公策”,用刘宋时征北将军华道济“三十六计,走为上计”事,讥刺北宋朝廷避金人、求苟安的失计。诗人用华道济典故,追咎宣和七年(1125)北宋朝廷退避金兵,以致军机贻误、汁京被占的罪过。国家与个人的命运原本相连,诗人不得不在颠沛流离中度日了。

  “茫茫杜老诗”,杜甫在入蜀以后以及在湖湘时期,写到安史之乱或各地军阀的战争时,多用“干戈茫茫”字眼。如《南池》诗:“干戈浩莽莽。”又如《惜别行送刘仆射判官》诗:“九州兵革浩茫茫。”诗人平生极为推崇杜诗,在创作上经常模仿;更重要的是老杜后半生多在战火中度过,而其伤时忧乱之作特多。时异事同,而孤臣之心难诉,他只好在吟诵杜诗之求得安慰了。

  尾联所云,尽管仍然与时事密切相关,但在诗意上则收束到离别之上。“山川马前阔”,则前路漫漫,不见尽头;“不敢计归时”,则归期杳杳,未有已时。身世之感,黍离之悲,充盈弥漫。

参考资料:
1、 霍松林 等.宋诗鉴赏辞典:上海辞书出版社,1987:821-822
2、 傅德岷.宋诗名篇赏析:巴蜀书社,2012:256-25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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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泉¹太守能剑舞,高堂²置酒夜击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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琵琶长笛曲相和,羌儿胡雏齐唱歌。
琵琶长笛曲相和,羌儿胡雏(chú)¹齐唱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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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释:¹胡雏:即胡儿。
浑炙犁牛烹野驼,交河美酒归叵罗。
¹(zhì)²犁牛³烹野驼,交河美酒归叵(p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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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更醉后军中寝,无奈秦山归梦何。
三更醉后军中寝,无奈秦山¹归梦何。
译文:三更醉后卧在军帐之中,梦中无法向那秦山归去!
注释:¹秦山:即终南山,又名秦岭。

  这两篇作品记叙的是宴会的场面和醉后的归思。

  这是一个富有边地特色的军中酒会。第一首诗开头两句在点出酒会及其时间地点的同时,便以“剑舞”、“击鼓”写出戎旅之间的酒会特色,点染着边地酒会的气氛,为“醉”字伏笔。紧接着两句写席间胡筋声起,催人泪下。何以“泪如雨”,这里没有交代,但隐含的情调却是慷慨悲壮的,这种气氛也为“醉”准备了条件。《全唐诗》将以上四句列作一首七言绝句是有原因的,因为它们可以勾划出一幅完整的、情景交融的意境。这在这组诗中也起到笼罩的作用。

  第二首诗的前四句写宴席间情景。上两句从所闻方面写歌曲,下两句从所见方面写酒肴。乐器是“琵琶长笛”,歌者为“羌儿胡雏”,菜是“犁牛”“野驼”,酒为“交河美洒”,这一切可以看出主人的热情,宴席的高贵;而它们所点染的边塞情调又使归途中的诗人感触良多。这也为“醉”准备了条件,遂引出诗的最后两句。醉后吐真言,梦中见真情,诗的最后两句写醉后梦中归家,描写十分真切。用“无奈”写出归思之难以摆脱,也许这正是“座上相看泪如雨”的重要原因。

  这两首诗写宴席场面,罗列边地物产以渲染边地情调;同时,把酒席场景的描绘与座上客人的感情交织起来,使诗歌情景交融。第二首诗最后两句直写乡思,显得十分深沉。这两首诗格调慷慨悲凉,从中可以看到戍边将士日常生活的一个侧面。

参考资料:
1、 高光复.高适岑参诗译释:黑龙江人民出版社,1984:268-270

jiǔquántàishǒushàngzuìhòuzuò

cénshēn tángdài 

jiǔquántàishǒunéngjiàn gāotángzhìjiǔ 
jiāduànréncháng zuòshàngxiāngkànlèi 

chángxiāng qiāngérchúchàng 
húnzhìniúpēngtuó jiāoměijiǔguīluó 
sāngēngzuìhòujūnzhōngqǐn nàiqínshānguīmèng 

缅想咸阳事可嗟,楚歌哀怨思无涯。
(miǎn)想咸阳¹事可嗟(jiē),楚歌²哀怨思无涯。
注释:¹咸阳:古地名,在今陕西省咸阳市东北二十里。²楚歌:为古楚国(以今湖北省为中心的广大地区)的歌曲,详见本诗说明。
八千子弟归何处?万里鸿沟属汉家。
八千子弟归何处?万里鸿沟¹属汉家²
注释:¹鸿沟:古运河名,故道在今河南省中部。后世以鸿沟比喻难以逾越的界限。²汉家:指刘邦所建立的西汉王朝。
弓断阵前争日月,血流垓下定龙蛇。
弓断阵前¹争日月²,血流垓(gāi)下定龙蛇³
注释:¹弓断阵前:弓断意思是不能或不敢再射箭。²日月:意为天下。³龙蛇:比喻杰出的人物。又解作龙和蛇,指成功者与失败者。
拔山力尽乌江水,今古悠悠空浪花。
拔山力尽乌江¹水,今古悠悠²空浪花。
注释:¹乌江:在今安徽省和县东北。江畔的乌江镇内有唐代所建项王庙,庙后有明代所建项羽衣冠冢。²悠悠:遥远,长久。
垓下,古地名,在今安徽省灵璧县东南沱河北岸,系楚汉之争最后决战之处。史载公元前202年,汉王刘邦联合各路诸侯,统军三十万,兵分三路追击西楚霸王项羽,把项羽围困在咳下。刘邦并用张良计,命汉军夜时皆于四面唱起楚歌,楚兵闻之,军心涣散。项羽在楚歌声中亦不能寐,披衣饮酒帐中,缅怀往日称雄于世,至今穷途没落,顿生英雄末路的凄怆之情,遂对着爱妾虞姬和心爱的战马而慷慨悲歌,潸然泪下。天明后孤身突围至乌江,自刎而死。《垓下怀古》综述了项羽这位叱咤风云的一代英豪由于刚愎自用、暴戾骄矜,政治上霸道不仁而丧失民心,终于帝业无成,自杀身死的史实。本诗格调深沉悲壮,充满感慨,充满激情,令人回肠荡气,一唱三叹。

gāixià怀huái--

miǎnxiǎngxiányángshìjiēchǔāiyuàn

qiānziguīchùwàn鸿hónggōushǔhànjiā

gōngduànzhènqiánzhēngyuèxuèliúgāixiàdìnglóngshé

shānjǐnjiāngshuǐjīnyōuyōukōnglànghuā

瞻彼洛矣,维水泱泱。君子至止,福禄如茨。韎韐有奭,以作六师。
瞻彼洛¹矣,维水泱(yāng)²。君子³至止,福禄如茨(cí)。韎(mèi)(gé)有奭(shì),以作六师¹⁰
译文:望着眼前那洛水,水势茫茫在流淌。周王来到洛水滨,福禄多如茅茨样。蔽膝闪着赤色光,六军统帅检阅忙。
注释:¹洛:洛水。古有二洛水,一发源于陕西西北,流入渭水;一发源于陕西南部,经洛阳而流入黄河。朱熹认为此诗所指为经洛阳而流入黄河的洛水。²泱泱:水势盛大的样子。³君子:指周王。⁴止:语助词。⁵茨:茅草屋盖,有多层。如茨,形容其多。⁶韎:用茜草染成赤黄色的革制品。⁷韐:蔽膝。此为天子有兵事时所穿。⁸奭:赤色貌。有奭,形容韎韐之色鲜红。⁹作:起也。¹⁰六师:六军。古时天子六师,每师二千五百人。
瞻彼洛矣,维水泱泱。君子至止,鞸琫有珌。君子万年,保其家室。
瞻彼洛矣,维水泱泱。君子至止,鞸(bǐ)¹(běng)²有珌(bì)³。君子万年,保其家室
译文:望着眼前那洛水,水势茫茫在流淌。周王来到洛水滨,剑鞘饰玉真堂皇。周王将享万年福,保他家室永兴旺。
注释:¹鞸:刀鞘,古代又名刀室。²琫:刀鞘口周围的玉饰。³有珌:即珌珌,玉饰花纹美丽貌。⁴家室:此处犹言“家邦”,即国家。
瞻彼洛矣,维水泱泱。君子至止,福禄既同。君子万年,保其家邦。
瞻彼洛矣,维水泱泱。君子至止,福禄既同¹。君子万年,保其家邦。
译文:望着眼前那洛水,水势茫茫在流淌。周王来到洛水滨,福禄全聚他身上。周王将享万年福,保其国家用安康。
注释:¹既同:指福气聚集。既,完全。同,汇聚。

  此诗共三章。首章起笔雍容大方,“福彼洛矣,维水泱泱”,两句点明天子会诸侯讲武的地点,乃在周的东都——洛阳(今属河南)。且以洛水之既深且广,暗喻天子睿智圣明,亦如洛水之长流,深广有度。接着以“君子至止,福禄如茨”两句,表明天子之莅临洛水,会合诸侯,讲习武事,乃天子勤于大政的表现。昔人以“国之大事,在祀与戎”(《左传·成公十三年》),天子能亲临戎政,御军服以起六师,故能“福禄如茨”,使天下皆受其赐。此章后两句“韎韐有奭,以作六师”,补足前意,“韎韐”为皮革制成的军事之服,意如今之皮蔽膝。“以作六师”,犹言发动六军讲习武事。明示天子此会的目的,在于习武练兵。故天子亲御戎服,以示其隆重。

  二章旨在加深赞美。起二句同首章。“君子至止,鞸琫有珌”,鞸为剑鞘,琫珌分指剑鞘上下端之玉饰,表明天子讲武视师时,军容整肃,天子亲佩宝剑,剑鞘也装饰得非常堂皇,威仪崇隆。故而诗人以“君子万年,保其家室”,作欢呼性的赞颂。

  三章句型基本上与二章相同,但意义有别。“君子至止,福禄既同”两句,既与首章之“福禄如茨”相应,兼以示天子在讲武检阅六师之后,赏赐有加,使与会的诸侯及军旅,皆能得到鼓励,众心归向,一片欢欣,紧接着在“君子万年,保其家邦”的欢呼声中,结束全诗。而“保其家邦”的意义,较之前章的“保其家室”,更进一层,深刻地表明此次讲习武事的主要目的。

参考资料:
1、 姜亮夫 等.先秦诗鉴赏辞典.上海:上海辞书出版社,1998:467-469

zhānluò

míng xiānqín 

zhānluò wéishuǐyāngyāng jūnzhìzhǐ  mèiyǒushì zuòliùshī 

zhānluò wéishuǐyāngyāng jūnzhìzhǐ bǐngběngyǒu jūnwànnián bǎojiāshì 

zhānluò wéishuǐyāngyāng jūnzhìzhǐ tóng jūnwànnián bǎojiābāng 

三年羁旅客,今日又南冠。
三年¹(jī)²客,今日又南冠(guān)³
译文:三年为抗清兵辗转飘零,今天兵败被俘成为阶下囚。
注释:¹三年:作者自1645年(弘光元年/顺治二年)起,参加抗清斗争,出入于太湖及其周围地区,至1647年(顺治四年),共三年。²羁旅:寄居他乡,生活飘泊不定。羁:停留。³南冠:被囚禁的人。
无限山河泪,谁言天地宽。(山河 一作:河山)
无限山河泪,谁言天地宽。(山河 一作:河山)
译文:山河破碎,感伤的泪水流不断,国土沦丧,谁还能说天地宽?
已知泉路近,欲别故乡难。
已知泉路¹近,欲别故乡难。
译文:已经知道生命即将走到尽头,想到永别故乡实在心犯难。
注释:¹泉路:黄泉路,死路。泉,黄泉,指人死后埋葬的地穴。
毅魄归来日,灵旗空际看。
毅魄¹归来日,灵旗²空际看。
译文:等到我魂魄归来的那一天,定要在空中看后继者的队伍抵抗清军。
注释:¹毅魄:坚强不屈的魂魄。²灵旗:又叫魂幡,古代招引亡魂的旗子。这里指后继者的队伍。

  此诗是作者诀别故乡之作。起笔叙艰苦卓绝的飘零生涯,承笔发故土沦丧、山河破碎之悲愤慨叹,转笔抒眷念故土、怀恋亲人之深情,结笔盟誓志恢复之决心。既表达了此去誓死不屈的决心,又对行将永别的故乡流露出无限的依恋和深切的感叹。 全诗思路流畅清晰,感情跌宕豪壮。格调慷慨豪壮,读来令人荡气回肠。

  “三年羁旅客,今日又南冠。”叙事。其中“羁旅”一词将诗人从父允彝、师陈子龙起兵抗清到身落敌手这三年辗转飘零、艰苦卓绝的抗清斗争生活作了高度简洁的概括。诗人起笔自叙抗清斗争经历,似乎平静出之,然细细咀嚼,自可读出诗人激越翻滚的情感波澜,自可读出平静的叙事之中深含着诗人满腔辛酸与无限沉痛。

  “无限山河泪,谁言天地宽!”抒写诗人按捺不住的满腔悲愤。身落敌手被囚禁的结局,使诗人恢复壮志难酬,复国理想终成泡影,于是诗人悲愤了:“无限山河泪,谁言天地宽?”大明江山支离破碎,满目疮痍,衰颓破败,面对这一切,诗人禁不住“立尽黄昏泪几行”,流不尽“无限山河泪”。诗人一直冀盼明王朝东山再起,可最终时运不济,命途多舛,恢复故土、重整河山的爱国宏愿一次次落空,他禁不住深深地失望与哀恸,忍不住向上苍发出“谁言天地宽”的质问与诘责。

  “已知泉路近,欲别故乡难。”坦露对故乡、亲人的依恋不舍之情。无论怎样失望、悲愤与哀恸,诗人终究对自己的人生结局非常清醒:“已知泉路近”。生命行将终结,诗人该会想些什么呢?“欲别故乡难”,诗人缘何难别故乡呢?原来,涌上他心头的不仅有国恨,更兼有家仇。父起义兵败,为国捐躯了。而自己是家中唯一的男孩,此次身落敌手,自是凶多吉少,难免一死,这样,家运不幸,恐无后嗣。念及自己长年奔波在外,未能尽孝于母,致使嫡母“托迹于空门”,生母“寄生于别姓”,自己一家“生不得相依,死不得相问”,念及让新婚妻子在家孤守两年,自己未能尽为夫之责任与义务,妻子是否已有身孕尚不得而知。想起这一切的一切,诗人内心自然涌起对家人深深的愧疚与无限依恋。

  “毅魄归来日,灵旗空际看。”盟恢复之志。尽管故乡牵魂难别,但诗人终将恢复大志放在儿女私情之上,不以家运后嗣为念。正如诗人在《狱中上母书》中所表示的“二十年后,淳且与先文忠为北塞之举矣”。“已知泉路近”的诗人坦然作出“毅魄归来日”的打算,抱定誓死不屈、坚决复明的决心,生前未能完成大业,死后也要亲自看到后继者率部起义,恢复大明江山。诗作以落地有声的铮铮誓言作结,鲜明地昭示出诗人坚贞不屈的战斗精神、精忠报国的赤子情怀,给后继者以深情的勉励,给读者树立起一座国家与民族利益高于一切的不朽丰碑。

  全诗思路流畅清晰,感情跌宕豪壮。起笔叙艰苦卓绝的飘零生涯,承笔发故土沦丧、山河破碎之悲愤慨叹,转笔抒眷念故土、怀恋亲人之深情,结笔盟誓志恢复之决心。诗作格调慷慨豪壮,令人读来荡气回肠,禁不住对这位富有强烈民族意识的少年英雄充满深深的敬意。

  这首诗表达的不是对生命苦短的感慨,而是对山河沦丧的极度悲愤,对家乡亲人的无限依恋和对抗清斗争的坚定信念。

参考资料:
1、 周志恩,夏完淳《别云间》赏析,语文天地,2001(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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