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联写得知捷报后兴奋不已,挥笔喜赋此诗,歌颂白发将军武巨收复西京的壮举,感佩武将军老当益壮,雄心犹存。
颔联用“千年计”和“一日回”进行对比,强调天道正义在南宋一方,金主想千年统治中原的计谋终成迷梦,一朝破灭。
颈联运用“疾风雷”的比喻,形象地写出了国家中兴的的赦令会像风雷一样迅速颁布到收复的西京,安抚归顺后的臣民。
尾联运用了想象和以景结情(或融情于景)的手法。诗人想象收复西京后,在来年的寒食节朝廷派出的祭扫宋先帝陵墓的使者,将通过梨花盛开的驿道而到达洛阳。 “驿路梨花处处开”画面优美,充满诗意,形象而细腻地表达了诗人对收复失地、恢复中原的喜悦之情,令人回味无穷。
这首词寄托了深刻的离愁和相思,表现了梦幻与现实的矛盾。全词以一种相思者的口气说来,由不能相会说起,至遥望,至梦忆,至对灯秉笔,终至传书无由。通过一段连贯的类似独白的叙述,用“望”、“梦”、“写书”等几个发人想象的细节,把一个陷入情网者的复杂心理和痴顽情态表现得曲折尽致。
词的上片,写相思者想见对方而又不得见,望不见,只好梦中相会的情景。首句开门见山,交代出“江水”、“烟树”等重重阻隔,在一片迷蒙浩渺的艺术境界中,反映出主人公对远方亲人的怀念。她极目瞭望,茫无所见:“江水”、“烟树”、“江东路”等客观自然意象,揭示了人物的思想感情。“隔”字把遥望一片浩渺江水、迷蒙远树时的失望惆怅的心境呈现出来。“望不见江东路”是这种惆怅情思的继续。接着,作者把特定的强烈感情深化,把满腔的幽怨化为深沉的情思:“思量只有梦来去,更不东、江阑住。”梦,是遂愿的手段,现实生活中无从获得的东西,就企望在梦中得到。“思量”,是主人公遥望中沉思获得了顿悟:“只有梦来去”,这是一种复杂的情绪,雾霭迷蒙的客观美的衬托下,这种仿佛、模糊的潜意识,渴望离别重逢,只有梦中才能自由地来去:“更不东江阑住”,从“江水西头隔烟树”到“不东江阑住”是一个回合,似乎可以冲破时空,跨越浩浩的大江,实现自己的愿望,飞到思念中的亲人身边。但这个“梦”还没有做,只是“思量”,即打算做。
下片通过灯前写信的细节,进一步细腻精微地表达主人公感情的发展。梦中相会终是空虚的,她要谋求实的交流与联系。“灯前写了书无数”,以倾诉对远方亲人的怀念深情,但“算没个、人传与”一念中,又使她陷入失望的深渊。“直饶寻得雁分付”,词中的主人公想到所写的信无人传递,一转念间,鸿雁传书又燃烧起她的希望;然而又一想,纵然“寻得”传书的飞雁,“又还是秋将暮”,雁要南飞了,因此连托雁传书的愿望也难达到。由此可知,她写的信是要传送到北方去。灯下写信这一感情细腻的刻画,把女主人公的直觉、情绪、思想、梦境、幻境等全部精神活动,“写了书”又“没人传”,“寻得雁”又“秋将暮”那回环曲折的描摹过程中庸“算”、“直绕、还是”等表现心声的口语化语言,把一个至情女子的婉曲心理刻画得细致感人,魅力无穷。
此词以纯真朴实的笔调书写相思之情,全词明朗率真、情真意切,确乎具有民间词的意味,给人耳目一新之感。全词淡雅中见清新,朴素中见真情,通过多种意境淋漓尽致地抒写了离情。
首句言“五月天山雪”,已经扣紧题目。五月,在内地正值盛夏。韩愈说“五月榴花照眼明,枝间时见子初成”,赵嘏说“和如春色净如秋,五月商山是胜游”。但是,李白所写五月却在塞下,在天山,自然,所见所感也就迥然有别。天山孤拔,常年被积雪覆盖。这种内地与塞下在同一季节的景物上的巨大反差,被诗人敏锐地捕捉,然而,他没有具体细致地进行客观描写,而以轻淡之笔徐徐道出自己内心的感受:“无花只有寒”。
“无花”二字双关不见花开之意,这层意思紧启第三句“笛中闻折柳”。“折柳”即《折杨柳》曲的省称。这句表面看是写遍地闻笛,实际话外有音,意谓眼前无柳可折,“折柳”之事只能于“笛中闻”。花明柳暗是春色的表征,“无花”兼无柳,也就是“春色未曾看”了。这四句意脉贯通,一气直下,措语天然,不拘格律如古诗之开篇,前人未具此格。
“晓战随金鼓,宵眠抱玉鞍。”这两句是说,战士们白天在金鼓声中与敌人进行殊死的战斗,晚上却是抱着马鞍睡觉。
五、六句紧承前意,既写军旅生活的紧张。古代行军鸣金击鼓,以整齐步伐,节制进退。写出“金鼓”,则烘托出紧张气氛,军纪严肃可知。只言“晓战”,则整日之行军、战斗俱在不言之中。晚上只能抱着马鞍打盹儿,更见军中生活之紧张。本来,宵眠枕玉鞍也许更符合军中的生活习惯,不言“枕”而言“抱”,一字之易,紧张状态尤为突出,似乎一当报警,“抱鞍”者更能翻身上马,奋勇出击。此两句则就一“晓”一“宵”写来,并不铺叙全日生活,概括性也强。全篇只此两句作对仗,严正的形式与严肃的内容配合,增强了表达效果。
“愿将腰下剑,直为斩楼兰。”末两句是说,但愿腰间悬挂的宝剑能够早日平定边疆,为国立功。以上六句全写边疆生活的艰苦,若有怨思,末两句却急作转语,音情突变。这里用了西汉傅介子的故事。由于楼兰(西域国名)王贪财,屡遮杀前往西域的汉使,傅介子受霍光派遣出使西域,计斩楼兰王,为国立功。此诗末两句借此表达了边塞将士的爱国激情。“愿”字与“直为”,语气斩钉截铁,慨当以慷,足以振起全篇。这是此诗点睛结穴之处。
本诗的结尾雄壮有力,与前面六句的烘托之功是分不开的。没有那样一个艰苦的背景,则不足以显示如此卓绝的精神。此诗所以极苍凉而极雄壮,意境浑成,是因为有了前六句的铺垫。如果一开口就豪言壮语,转觉无力。这写法与“黄沙百战穿金甲,不破楼兰终不还”二语有异曲同工之妙。此诗不但篇法独造,对仗也不拘常格,自是五律别调佳作。
诗的前四句写国家近来经常发生战乱,朝廷着急赏功平乱,因此武将多在高位,当时的地方长官也多是由武将担任。如今安史之乱已平,因此朝廷开始简用文人,意在提醒路使君重视这一次的简用。
接下来两句说现在国家急需贤能的良臣,你应该很快被提拔的。朝廷由武臣兼领到简用词人,这是一个新的转变,因此说“新”。这两句写得冠冕、大气,意在鼓舞路使君,为其行壮色。因为当时文人多不敢领郡,所以杜甫有“领郡辄无色”的话。这句是用古人期待路使君。下两句写战祸的惨烈后,说明官府对百姓的剥削。接下来四句承上句,说官吏应该廉洁,百姓也不要惧怕豪强,只要你能做一个被人敬仰的刺史,我即便穷途潦倒也没有关系。
诗的最后两句点明送别的时间和地点,在秋天的大江畔。这个场景别有深意,一方面,诗人希望路使君能够听从自己的劝谏,做一个为国为民的廉吏;另一方面,也表现了诗人对国事的担忧,“回首大江”这个场景极具感染力。
杜甫赠人之作,对于“为民上者”都各有殷切的期望,归结于爱国爱民。在送路使君之前一年,送严武入朝有诗,其结句云:“公若登台辅,临危莫爱身”。直以大义相要。王嗣奭云:“公与严公交契厚矣,十韵不及私情,而结以‘临危莫爱身’,道义之交如此。”在送路使君后,赠王契侍御也有诗,长达四十韵,有句云:“要闻除猰㺄,休作画麒麟。”《镜铨》注云:“上句勉其立功,下句戒其尸位。”又送高常侍云:“今日朝廷须汲黯”。汲黯乃汉武帝时直臣,汉武帝称之为“社稷之臣”。杜公深感自己生平的政治理想和抱负未能实现,惟有寄希望于国之重臣以及地方官吏。故每当送人入朝或赴任时,无论亲疏,总是或显或隐、或直或婉地通过所赠诗篇而致其恳切期望之至意。故读送路使君诗而联想及诗人在蜀中的其他赠送之作,就可以明白诗人其爱国爱民的一片苦心了。
篇末两联,自是谦己而尊人,感物而寓意。“霄汉瞻佳士,泥涂任此身”。身在泥涂,哪还有什么作为, “诗酒尚堪驱使在”,也只有任运而行;瞻佳士于霄汉,或当大有作为,也可引以自慰了。 “秋天正摇落,回首大江滨”。点出了季节和地方,感慨万端,馀情不尽,托情于景,以景写心,尺幅中有千里之势,篇终接混茫,读者当于反复咏诵之中有所自得。此诗首四句起,末四句结,中间八句为腹心,“众寮宜洁白”一联,尤为重要。此诗结构谨严,语言质朴,对仗精工,而内涵力量甚大,境界很高,气浑旨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