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色头蛇意根灭,圆明了知无处雪。
金色头蛇意根灭,圆明了知无处雪。
草鞵跟断眼皮横,善财拄杖生三节。
草鞵跟断眼皮横,善财拄杖生三节。
释慧远

释慧远

释慧远,青原下八世,双泉郁禅师法嗣。住鼎州(今湖南常德)德山。事见《五灯会元》卷一五。今录诗二首。 ▶ 271篇诗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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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方公足下:文章道弊五百年矣。汉魏风骨,晋宋莫传,然而文献有可征者。仆尝暇时观齐、梁间诗,彩丽竞繁,而兴寄都绝,每以永叹。思古人,常恐逶迤颓靡,风雅不作,以耿耿也。一昨于解三处,见明公《咏孤桐篇》,骨气端翔,音情顿挫,光英朗练,有金石声。遂用洗心饰视,发挥幽郁。不图正始之音复睹于兹,可使建安作者相视而笑。解君云:“张茂先、何敬祖,东方生与其比肩。”仆亦以为知言也。故感叹雅制,作《修竹诗》一首,当有知音以传示之。
东方公¹足下²:文章道弊五百年³矣。汉魏风骨,晋宋莫传,然而文献有可征者。仆尝暇时观齐、梁间诗,彩丽竞繁,而兴寄都绝,每以永叹。思古人,常恐逶迤颓靡,风雅不作,以耿耿也。一昨于解三¹⁰处,见明公《咏孤桐篇》¹¹,骨气端翔¹²,音情顿挫¹³,光英朗练¹⁴,有金石声¹⁵。遂用洗心饰视,发挥幽郁¹⁶。不图正始之音¹⁷复睹于兹¹⁸,可使建安作者相视而笑¹⁹。解君²⁰云:“张茂先²¹、何敬祖²²,东方生²³与其比肩。”仆亦以为知言也。故感叹雅制²⁴,作《修竹诗》一首,当有知音以传示之。
译文:东方公足下:为文之道败坏已经五百年了。建安风骨,到晋、宋时期已无人继承,然而从文献资料上是可以考察的。我曾在空闲时阅读齐、梁时期的诗歌,那时都争相追求华丽繁富的辞藻,用比兴手法以寄托情志的情况全没有了,常常因此长叹。想到古人有兴寄之作便时常担心诗歌会不断衰落,象风诗、雅诗那样的诗歌不再出现,因而对此常感不安。前些日子在解三那里见到你所写的《咏孤桐篇》,内容健康充实、气势飞动,音调、感情有抑扬起伏,富有文采而又明白简练,掷于地会发出钟磬般的声音。因而读后使人心明眼亮,郁结的感情得以发抒。想不到正始诗歌的韵味,在这里又重新看到,真可使建安作者彼引看着感到高兴。解三说:“象张茂生、何敬祖这些著名作者,东方生是可以同他们并驾齐驱的。”我认为这是有见识的言论。因感叹您这篇高雅的创作,所以我也写了一首《修竹诗》,倘有理解我的人便可传给他看。
注释:东方左史虬:东方虬,武则天时为左史,当是陈子昂的朋友辈,生平不详。¹东方公:对东方虬的敬称。²足下:敬称,称对方。古人下称上或同辈相称都可称“足下”,后专用于同辈之间的敬称。³文章道弊五百年:道弊,这里指做文章的道理败坏了。五百年,从西晋初年至陈子昂生活的武则天时代计四百多年,五百年是大约言之。⁴汉魏风骨:作者认为汉魏诗文具有悲凉慷慨,刚健清新的风格骨力。⁵文献有可征:意谓从存留下来的诗文可以得到证明。⁶彩丽:谓诗文讲究文采华丽。⁷兴寄:比兴寄托。⁸耿耿:心中不安、放心不下的样子。⁹一:在这里有语气转折的意思。¹⁰解三:生平履历不详,当与陈子昂、东方虬为诗友。¹¹明公《咏孤桐篇》:明公,对东方虬的敬称。《咏孤桐篇》,东方虬所作诗篇。¹²端翔:内容端直,气韵飞动。骨气端翔:指《咏孤桐篇》具有风骨之美。¹³音情顿挫:音韵与感情都有抑扬顿挫之美。¹⁴光英朗练:光彩鲜明,精练朗畅。¹⁵有金石声:音韵铿锵,发声如击金石。¹⁶“遂用洗心饰视,发挥幽郁”二句:这二句的主语多解释为陈子昂,以为是陈子昂读诗后的感受是“洗心饰视,发挥幽郁”,意谓读了《咏孤桐篇》,使人有心目为之一新之感,并能使人抒发郁结于心的情感。也有人认为主语应是东方虬,陈子昂认为东方虬之所以写出《咏孤桐篇》,乃是因为他“洗心饰视,发挥幽郁”,即是因为东方虬进入“虚静”的精神状态,使他郁结于心的感情得以抒发。¹⁷不图正始之音:不图,未料到。正始之音:指曹魏正始年间嵇康、阮籍等人的诗文创作,“正始之音”是继承了“建安风骨”的。¹⁸复睹于兹:指再次在此看到了“正始之音”。兹,此,指东方虬《咏孤桐篇》。¹⁹可使建安作者相视而笑:因为陈子昂认为东方虬的《咏孤桐篇》有“建安风骨”,所以假使建安作者看到《咏孤桐篇》,一定会相视以为同志,而发出会心之笑。²⁰解君:指解三。²¹张茂先:张华,西晋大臣,文学家。字茂先,范阳方城(今河北固安南)人。西晋初,任中书令,加散骑常侍。惠帝时官至侍中、中书监、司空。有政绩。后为赵王司马伦和孙秀所杀。²²何敬祖:何劭,西晋诗人。字敬祖。陈国阳夏(今河南太康)人。曾任中书令、太子太师、尚书左仆射、司徒等官。能诗,《诗品》列入中品。²³东方生:指东方虬。²⁴感叹雅制:意谓受到东方虬《咏孤桐篇》诗的感动而作《修竹篇》诗。雅制,对别人作品的敬称,以别人的作品为文雅之作。
龙种生南岳,孤翠郁亭亭。
龙种¹生南岳²,孤翠郁亭亭。
译文:龙种生长在南岳衡山,孤傲的翠竹茂盛高耸。
注释:¹龙种:指良种竹。²南岳:指衡山。五岳之一。
峰岭上崇崒,烟雨下微冥。
峰岭上崇崒(zú)¹,烟雨下微冥²
译文:上面是峰岭高峻挺拔,下面有烟雨幽暗朦胧。
注释:¹崇崒:高耸貌。南朝梁沈约《效居赋》:“其为状也,则巍峨崇崒,乔枝拂日。”²微冥:犹昏暗。唐杜甫《过南岳入洞庭湖》诗:“攲侧风帆满,微冥水驿孤。”
夜闻鼯鼠叫,昼聒泉壑声。
夜闻鼯(wú)¹叫,昼聒泉壑声。
译文:夜里听到飞鼠的叫唤,白天乱耳有山泉淙淙。
注释:¹鼯鼠:鼠名。别名夷由。俗称大飞鼠。外形像松鼠,生活在高山树林中。尾长,背部褐色或灰黑色,前后肢之间有宽大的薄膜,能借此在树间滑翔,吃植物的皮、果实和昆虫等。古人误以为鸟类。
春风正淡荡,白露已清泠。
春风正淡荡¹,白露已清泠。
译文:春日和风正舒缓荡漾,洁白露水已清凉晶莹。
注释:¹淡荡:水迂回缓流貌。引申为和舒。
哀响激金奏,密色滋玉英。
哀响激金奏¹,密色滋玉英。
译文:哀厉声响如击钟鸣奏,深密色泽被霜雪滋润。
注释:¹金奏:泛指音乐或乐声。南朝宋颜延之《五君咏·阮咸》:“达音何用深,识微在金奏。”
岁寒霜雪苦,含彩独青青。
岁寒¹霜雪苦,含彩独青青。
译文:岁寒天冷草木苦霜雪,修竹的光彩犹自青青。
注释:¹岁寒:一年的严寒时节。《论语·子罕》:“岁寒,然后知松柏之后雕也。”
岂不厌凝冽,羞比春木荣。
岂不厌凝冽,羞比春木荣。
译文:难道不饱尝凝冻凛冽?羞与春天的树木争荣。
春木有荣歇,此节无凋零。
春木有荣歇¹,此节无凋零。
译文:春天的树木有盛有衰,它的节梗却从不凋零。
注释:¹荣歇:犹荣衰。
始愿与金石,终古保坚贞。
始愿与金石¹,终古保坚贞。
译文:初衷本愿与金石同类,永远保持本性的坚贞。
注释:¹金石:金和美石之属。用以比喻事物的坚固、刚强,心志的坚定、忠贞。
不意伶伦子,吹之学凤鸣。
不意伶伦¹子,吹之学凤鸣²
译文:没曾想会有伶伦先生,吹奏它学那凤凰之声。
注释:¹伶伦:本为上古乐工,此指识得良竹的乐工。²学凤鸣:《汉书·历律志上》载:伶伦“自大夏之西,昆仑之阴,取竹之解谷生,其窍厚均者,断两节间而吹之,以为黄钟之宫。制十二筩以听凤之鸣,其雄鸣为六,雌鸣亦六。”从而,发明了黄钟十二律。
遂偶云和瑟,张乐奏天庭。
遂偶云和瑟¹,张乐奏天庭。
译文:于是与云和之瑟配合,设乐合奏在九天之庭。
注释:¹云和瑟:琴瑟琵琶等弦乐器的统称。
妙曲方千变,箫韶亦九成。
妙曲方千变,箫韶¹亦九成²
译文:美妙乐曲正千变万化,箫韶一曲也九奏而终。
注释:¹箫韶:泛指美妙的仙乐。²九成:犹九阕。乐曲终止叫成。
信蒙雕斫美,常愿事仙灵。
信蒙雕斫(zhuó)¹美,常愿事仙灵。
译文:确实靠的是雕刻的精美,愿意经常地侍奉仙灵。
注释:¹雕斫:刻削,雕刻。南朝梁鲍照《山行见孤桐》诗:“幸愿见雕斲,为君堂上琴。”
驱驰翠虬驾,伊郁紫鸾笙。
驱驰翠虬(qiú)¹驾,伊郁紫鸾(luán)(shēng)
译文:驱驰着青龙车驾驰骋,紫鸾笙抒发幽怨愤懑。
注释:¹翠虬:青龙的别称。汉扬雄《解难》:“独不见翠虬绛螭之将登虖天,必耸身于苍梧之渊。”
结交嬴台女,吟弄升天行。
结交嬴(qiú)台女¹,吟弄升天行²
译文:跟嬴台仙女结识交往,升天行一曲共奏齐吟。
注释:¹嬴台女:指传说中秦穆公女儿弄玉。²升天行:古代游仙诗。
携手登白日,远游戏赤城。
携手登白日,远游戏赤城¹
译文:手拉手儿直登上太阳,远游嬉戏又同到赤城。
注释:¹赤城:传说中的仙境。北周庾信《奉答赐酒》诗:“仙童下赤城,仙酒饷王平。”
低昂玄鹤舞,断续彩云生。
低昂玄鹤¹舞,断续彩云生。
译文:乐声中玄鹤翩翩起舞,五彩云断续弥布天空。
注释:¹玄鹤:黑鹤。《韩非子·十过》:“有玄鹤二八,道南方来,集于郎门之垝。”
永随众仙去,三山游玉京。
永随众仙去,三山¹游玉京²
译文:永远地追随众仙而去,游历三山到仙都玉京。
注释:¹三山:传说中的海上三神山。²玉京:泛指仙都。宋陆游《七月一日夜坐舍北水涯戏作》诗:“斥仙岂复尘中恋,便拟骑鲸返玉京。”

  这首诗的序文是对东方虬《咏孤桐篇》的评论,也是陈子昂对自己创作体会的总结,是他诗歌创作的理论纲领。陈子昂以汉魏诗歌为高标,痛责晋宋以来的浮靡文风,感叹“风骨”和“兴寄”的失落。令他惊喜的是,东方虬《咏孤桐篇》竟使汉魏诗歌的“风骨”与“兴寄”重新得到复归。他盛赞这篇作品“骨气端翔,音情顿挫,光英朗练,有金石声”,可谓风骨朗健的佳作。陈子昂抑制不住内心的激动,遂挥毫写下《与东方左史虬修竹篇》寄赠给东方虬。可惜,东方虬的《咏孤桐篇》今已失传,但从陈子昂的行文来看,那自然是他诗作的同调,而且,陈子昂用以赠答的《修竹篇》的确也是一篇“风骨”与“兴寄”兼备的作品。

  风骨和兴寄是唐诗两个重要的质素,也是后人评论唐诗的两个重要范畴。陈子昂所倡导的“风骨”虽然借自六朝人的成说,但又有他自己新的内涵,是指旺盛的气势与端直的文词结合在一起所构成的那种昂扬奋发、刚健有力的美学风格。陈子昂所高标的“建安风骨”,恰是六朝浮靡诗风的缺失,因此,这对于扭转六朝以来柔弱、颓靡的文风具有不可低估的意义。尤其对于树立唐诗那种昂扬奋发的气度和风范具有重要的意义。

  陈子昂所标举的“兴寄”也是来源于前人主要是汉人“美刺比兴”的观念,其含义就是指诗歌的比兴寄托。这也的确切中了六朝诗歌工于体物、专有形似的弊端。更值得指出的是,陈子昂“风骨”与“兴寄”并举,对唐诗未来的发展,比如实现由风骨向兴寄的“战略转移”,也埋下了伏笔。

  陈子昂同时的人如卢藏用对陈子昂的意义已经有所认识,他在《右拾遗陈子昂文集序》中,给予陈子昂以极高的评价,认为是“道丧五百年而得陈君”,对其代表作《感遇》诗也给予了充分的肯定。但卢藏用的出发点不是诗歌的美学特质,而是儒家的政教观念,因此与陈子昂在诗歌史上的真正价值,与陈子昂的理论主张对唐诗学的真正意义之间尚存在一定的距离。但是,就总体而言,他的评价是客观的、中肯的,得到了后人的赞同。杜甫盛赞陈子昂“公生扬、马后,名与日月悬”,《新唐书·陈子昂传》肯定他“始变风雅”。当然,也有人对卢藏用的评价提出过质疑,如颜真卿、皎然等。明末胡震亨《唐音癸签》综合各种意见,仍然认为陈子昂“与有唐一代诗,功为大耳”。

  此诗的序文阐述作者倡导“风骨”、“兴寄”的创作主张,因此,此诗向来被视为陈子昂文学思想的实践范例。

  全诗正文共三十六句,可分为两大部分。前一部分写生长于南方的修竹品质纯美,实为自身道德、风节之写照。后一部分写修竹得伶伦赏识而得以加工成乐器,也是诗人屡次上书陈述治国方略之表徵。接着,修竹进而欲“升天行”,则是诗人亟欲施展抱负的愿望之表露。

  第一部分即前十八句,主要介绍修竹的生长环境和优良质地。首二句,形象地概括了这一立意。“南岳”,即著名的五岳之一衡山。品质优良的修竹“龙种”产于此地。名山与物华聚集,一开篇就令人神往不已。“孤翠郁亭亭”,既从形色两方面描绘了修竹优美动人的姿态,也颂扬了它的卓然不群。衡山是万木葱笼的,但是,在诗人看来,它们与修竹相较,却有所逊色,所以特意以“孤翠”二字,以显其精。接下去,诗人分别写了修竹生长的自然条件和品性。“峰岭上崇崒”以下八句,紧承首句,描绘了修竹“生南岳”的情景。上有崇山峻岭,下有涧溪烟雨,突出了处境的幽僻;夜闻鼯叫,昼听泉鸣,渲染了四周的清静;春风舒缓,白露清凉,更衬出了氛围的洁净。正因为生长在这样优越的自然环境,所以修竹的“哀响”如同鸣金奏乐,“密色”仿佛受到了美玉的滋润。“岁寒霜雪苦”以下八句,上承第二句,表现修竹的品性。“含彩独青青”,照应了上文的“孤翠”,突出了修竹虽受严冬霜雪折磨却青绿如故的独特品质。接着,诗人由表及里,以“岂不厌凝冽”的反诘,转为深入析理。并继而以“羞比春木荣”作了解答。春天风和日丽,一切草木皆应时而发,竞相争荣。“羞比”表明了修竹傲岸不群,不趋时争荣,接着诗人通过“有荣歇”与“无凋零”的对比,揭示了修竹不屑与春木争荣的实质,又探本溯源,表现了它的志向:“始愿与金石,终古保坚贞。”说明修竹的本性决定了它有如金石,坚贞不二,永不凋零。这段议论,诗人采用反诘、对比、比拟等手法,寓理于象,笔挟风力,使行文“结言端直”、“意气骏爽”(刘勰《文心雕龙·风骨》),显得尤为刚健有力。

  第二部分即后十八句,写修竹被制成洞箫之后的功用及愿望。相传黄帝派乐官伶伦从昆仑山北的峡谷选取了优的竹子,砍做十二竹筒,按照雌雄凤凰的鸣叫声,为人类创制了十二音律。“不意伶伦子,吹之学凤鸣”,就是诗人大胆想象,对这一传说的化用。“不意”,相对前面的“始愿”这两字使全诗顿起波折,全篇的歌赞对象由修竹转向了洞箫。由于得到黄帝乐官的雕琢,修竹的制成品——管乐洞箫,得到了配合弦乐“云和瑟”在朝廷演奏的机遇。诗人用“遂偶”、“张乐”修饰这一机遇,意态恣肆,语调轻松,暗示洞箫得到赏识器重甚为欣快。“妙曲方千变,箫韶亦九成”,生动地再现了它在朝廷的表演。能演奏“妙曲”和虞舜制作的《韶》乐,说明其音色优美动听。“方千变”、“亦九成”,形容演奏的乐曲甚多。“方”(刚才)和“亦”(又)两个副词的使用透露出了演奏的频繁忙碌。但是,洞箫并没有满足于此。“信蒙雕琢美,常愿事仙灵”,抒发了它报答知遇之恩,追求美好理想的心愿。从这两句开始到全诗结束,一变前面的第三人称,改用洞箫的口吻,绘声绘色地阐述了它“事仙灵”的心愿:伴随仙人驾翠虬,与仙女弄玉吟赏着美妙的乐曲《升天行》,携手登白日,戏赤城,入三山,游玉京,玄鹤在身边忽高忽低展翅起舞,彩云也在四周时断时续飘来飞去。在这里,诗人融合想象、拟人、夸张等多种手法,描绘了一个自由欢乐、光明美好的理想境界。这个境界虽然是虚幻的,却生动地表现了洞箫对美好理想的热切追求和昂扬向上的精神。

  诗篇运用拟人化的手法,赋予修竹、洞箫人的思想感情,既增强了诗歌的形象性和感染力,又避免了频繁比兴,失于晦涩的弊病,较为显豁地透露了其中的寓意:名为咏物,实为抒怀。诗中修竹的品性、洞箫的理想和追求,实为诗人刚直不阿、不趋炎附势、坚贞不二的品格、美好的人生理想和昂扬奋发的精神的写照。

参考资料:
1、 周啸天 等.唐诗鉴赏辞典补编.成都:四川文艺出版社,1990:62-65

dōngfāngzuǒshǐqiúxiūzhúpiān

chénáng tángdài 

dōngfānggōngxià wénzhāngdàobǎinián hànwèifēng jìnsòngchuán ránérwénxiànyǒuzhēngzhě chángxiáshíguān liángjiānshī cǎijìngfán érxīngdōujué měiyǒngtàn rén chángkǒngwēituí fēngzuò gěnggěng zuóxièsānchù jiànmínggōng yǒngtóngpiān  duānxiáng yīnqíngdùncuò guāngyīnglǎngliàn yǒujīnshíshēng suìyòngxīnshìshì huīyōu zhèngshǐzhīyīn shǐ使jiànānzuòzhěxiāngshìérxiào xièjūnyún  zhāngmàoxiān jìng dōngfāngshēngjiān  wéizhīyán gǎntànzhì zuò xiūzhúshī shǒu dāngyǒuzhīyīnchuánshìzhī 

lóngzhòngshēngnányuè cuìtíngtíng 
fēnglǐngshàngchóngcuì yānxiàwēimíng 
wénshǔjiào zhòuguōquánshēng 
chūnfēngzhèngdàndàng báiqīnglíng 
āixiǎngjīnzòu yīng 
suìhánshuāngxuě háncǎiqīngqīng 
yànníngliè xiūchūnróng 
chūnyǒuróngxiē jiédiāolíng 
shǐyuànjīnshí zhōngbǎojiānzhēn 
línglún chuīzhīxuěfèngmíng 
suìǒuyún zhāngyuèzòutiāntíng 
miàofāngqiānbiàn xiāosháojiǔchéng 
xìnméngdiāozhuóměi chángyuànshìxiānlíng 
chícuìqiújià luánshēng 
jiéjiāoyíngtái yínnòngshēngtiānxíng 
xiéshǒudēngbái yuǎnyóuchìchéng 
ángxuán duàncǎiyúnshēng 
yǒngsuízhòngxiān sānshānyóujīng 

子之还兮,遭我乎峱之间兮。并驱从两肩兮,揖我谓我儇兮。
子驱还(xuán)¹兮,遭我乎峱(náo)²驱间兮。并驱从³两肩兮,揖我谓我儇(xuān)兮。
译文:对面这位大哥身手真敏捷啊!我进山打猎和他相逢在山凹。并肩协力追捕到两头小野兽,他连连打拱作揖夸我利落啊!
注释:¹还:通“旋”,轻便灵活。一说即“环”,亦即营邱驱营,为地名。²峱:齐国山名,在今山东淄博东。³从:逐。⁴肩:借为“豜(jiān)”,大兽。⁵揖:作揖,古礼节。⁶儇:轻快便捷。
子之茂兮,遭我乎峱之道兮。并驱从两牡兮,揖我谓我好兮。
子驱茂¹兮,遭我乎峱驱道兮。并驱从两牡²兮,揖我谓我好兮。
译文:对面这位大哥身材长得好啊!我进山打猎和他相逢在山道。并肩协力追捕到两头公野兽,他连连打拱作揖夸我本领高!
注释:¹茂:美,指善猎。²牡:公兽。
子之昌兮,遭我乎峱之阳兮。并驱从两狼兮,揖我谓我臧兮。
子驱昌¹兮,遭我乎峱驱阳兮。并驱从两狼兮,揖我谓我臧(zāng)²兮。
译文:对面这位大哥体魄好健壮啊!我进山打猎和他相逢在山南。并肩协力追捕到两匹狡猾狼,他连连打拱作揖夸我心地善!
注释:¹昌:指强有力。²臧:善,好。

  此诗不用比兴,三章诗全用“赋”,以猎人自叙的口吻,真切地抒发了他猎后暗自得意的情怀。三章叠唱,意思并列,每章只换四个字,但却很重要,起到了文义互足的作用:首章互相称誉敏捷,次章互相颂扬善猎,末章互相夸赞健壮。首句开口便赞誉,起得突兀,真实地表达了诗人由衷的仰慕驱情。他在峱山与猎人偶然碰面,眼见对方逐猎是那样敏捷、娴熟而有力,佩服驱至,不禁脱口而出“子驱还(茂、昌)兮”,这是发自心底的赞叹,“子”是对那位同行的敬称。次句点明他们相遇的地点在峱山南面的道路上。“遭”字表明他们并非事先约定,只是邂逅相遇罢了。正因为如此,诗人才会那样惊喜不已,十分激动。第三句说他们由相遇而合作,共同奋力追杀两只大公狼。这里诗人虽然没有告诉读者逐猎的结果如何,但是从他那异常兴奋的叙述中,可以猜想到那两只公狼已成为他们的捕获物,读者从中也似乎分享到了诗人的喜悦。最后一句是猎后合作者对诗人的称誉:“揖我谓我儇(好、臧)兮”,这里诗人特点明“揖我”这一示敬的动作,联系首句,因为诗人对他的合作者十分敬佩,所以他才为自己能得到对方的赞誉而引以自豪。吴闿生称此为“渲染法”(《诗义会通》)。

  全诗句句用韵,每章一韵,押在每句末尾第二字上:首章还、间、肩、儇为韵;次章茂、道、牡、好为韵;末章昌、阳、狼、臧为韵,句尾都以“兮”字收束,组成“富韵”,加上四、六、七言并用的参差句法,造成了舒缓的音节,读起来有一唱三叹的韵味。这种一唱三叹、反复咏唱的手法,对强化主题起到了很好的作用。

参考资料:
1、 姜亮夫 等.先秦诗鉴赏辞典.上海:上海辞书出版社,1998:188-190

xuán

míng xiānqín 

zhīxuán zāonáozhījiān bìngcóngliǎngjiān wèixuān 
zhīmào zāonáozhīdào bìngcóngliǎng wèihǎo 
zhīchāng zāonáozhīyáng bìngcóngliǎngláng wèizāng 

桃红李白莫争春,素态妖姿两未匀。
桃红李白莫争春,素态妖姿¹两未匀。
译文:灼灼桃花和淡白李花都不要与杏花在春日争艳,她素雅的容颜以及艳丽的风姿都未完全显现。
注释:¹妖姿:艳丽的姿容。
日暮墙头试回首,不施朱粉是东邻。
日暮¹墙头试回首,不施朱粉是东邻。
译文:傍晚回头望向那株出墙的杏花,还没有长出红艳的颜色,却已与宋玉笔下那惑阳城迷下蔡的东邻之子一样美了。
注释:¹日暮:太阳快落山的时候,傍晚。
柳营,月明,听传过将军令。高楼鼓角戒严更,卧护得边声静。横槊吟情,投壶歌兴,有前人旧典型。战争,惯经,草木也知名姓。
柳营¹,月明,听传过将军令。高楼鼓角戒严更²,卧护得边声静³。横槊(shuò)吟情,投壶歌兴,有前人旧典型。战争,惯经,草木也知名姓。
译文:军营纪律严明,月光明亮,军帐中依次传过了将军的命令。高楼上响起更鼓和号角,半夜还在戒严。在将军的守护下,边塞上一片宁静。将军文武双全,扔开酒壶就唱歌,真有古人的风采。战争,经历惯了,就连花草树木都知道了将军的名字。
注释:朝天子:曲牌名。亦名(谒金门)。属南曲南吕宫,北曲中吕宫。出自昆曲《浣纱记·打围》,京剧中为大唢呐混牌子,常用于打围,出征,行军等场面,如《盗御马》梁九公围猎时所用。全曲落羽音。¹柳营:细柳营之省。后因以“细柳营”为军纪严明、战斗力强的代称。²严重更:警戒夜行的更鼓。³边声静:边塞上的各种声音,如风声、马鸣声、笳鼓声之类都静悄悄的,表示边境很宁静,没有战事。⁴横槊吟情:形容文武双全的大将风度。⁵投壶歌兴:投壶是我国古代宴会时的一种娱乐。⁶典型:模范,样板。⁷草木:花草树木。
《虎韬》,《豹韬》,一览胸中了。时时佛拭旧弓刀,却恨封侯早。夜月铙歌,春风牙纛,看团花锦战袍。鬓毛,木雕,谁便道冯唐老。
《虎韬(tāo)》,《豹韬》¹,一览胸中了。时时佛拭旧弓刀,却恨封侯早。夜月铙歌²,春风牙纛(dào)³,看团花锦战袍。鬓(bìn)毛,木雕,谁便道冯唐老。
译文:《虎韬》,《豹韬》,全都已经胸有成竹了。时时刻刻都在擦拭着旧的弓箭和大刀,只恨自己封侯的时间过早。夜月之下的军歌嘹亮,春风吹动着大旗,将军只能静静的看着那带有彩色花纹的战袍。两鬓的头发,所经历的,只有冯唐才可以这样。
注释:¹虎韬、豹韬:古代的兵书,相传是周代的吕尚(姜太公)所作,全书六卷,分为文韬、武韬、龙韬、虎韬、豹韬、犬韬。²铙歌:乐府鼓吹曲的一部。用于鼓励士气及宴享功臣。³牙纛:将军的大旗。也作“牙旗”。⁴木雕:疑为“未凋”,形近而讹。雕,同“凋”,言其两鬓未白。⁵冯唐:文帝时,为中郎署长,时年已老。曾在文帝面前为云中守魏尚辩解,指出“赏轻罚重”之失,文帝乃复以魏尚为云中守,并任用他为车骑都尉。景帝时,以唐为楚泪。武帝立,求贤良,举冯唐,时唐年九十余,不能复为官。事见《史记·冯唐传》。苏轼《江城子》:“鬓微霜,又何妨!持节云中,何日遣冯唐?”

  第一首小令中,作者先以“柳营,月明,听传过将军令”交代了自己写作的时间、地点以及主人的身份。“柳营”也即汉代周亚夫屯军所在的细柳营,汉文帝曾经因为没有军令而被挡在营门之外,赞叹日“真将军矣”,因此“柳营”后来就成了军纪严明的军营的代称。刘时中用在此处,显然是要称赞这位设宴的万户在治军上的成绩。

  “高楼”“卧护”两句,进一步围绕将军治军的严明展开。夜半时分,明月高悬,鼓角随时准备奏响,打更之声间作,这一派威严肃穆的景象透露出万户所辖军队的不凡气度。“卧护”一句,写将军终日勤于军事,抱病守边,使得边疆战事不起,百姓得以平安度日。这一句本是要表达对将军功绩的推崇和赞美,若把握不当,容易给人以谀美之嫌疑,但作者巧妙地引人了“高楼”“鼓角”等意象,将称誉之情融合到景色的渲染中,从而自然地带出了作品的主题,可谓不落俗套。

  “横槊呤情,投壶歌兴”句,乃是以“前人旧典型”来进一步衬托将军的才华功业。“横槊”化用的是三国曹操典故,苏轼在《前赤壁赋》中曾称赞其“横契赋诗,固一世之雄”;“投壶“的典故则出自宋代名将岳飞,据《宋史·岳飞传》记载,岳飞“雅歌投壶,恂恂如书生”。曹、岳二人,都是历史上文武双全的政治家和将领,作者以万户和此二人并列,对将军的文韬武略可谓推崇至极。

  “战争,惯经”,以一个“惯”字点出将军身经百战的经历,是对将军往昔经历的回忆。而“草木也知名姓”,化用的其实是唐代张万福的故事,《唐书·张万福传》载:“德宗以万福为濠州刺史,召见谓日:‘朕以为江淮草木亦知卿威名。”’作者在这里将镇守边疆的将军和主镇一州的刺史相提并论,十分巧妙得体,渲染出了万户威名赫赫、声震南北的气势。

  第二首小令着重刻画将军的心理,生动传神。《虎韬》《豹韬》,与《文韬》《武韬》《龙韬》《犬韬》合称为“六韬”,据传都是姜太公所作,后世用以泛指兵书。“一览胸中了”一句,称赞万户的饱读兵书、胸中富有韬略。

  但接下来,作者没有继续一味称颂赞美,而是开始刻画将军的苦闷心理。他先写将军现在的尴尬处境,虽然通晓兵书、善于作战,曾经立下赫赫战功,现在却只能“时时拂拭旧弓刀”,再也无缘上场作战。至于原因,则以一句“却恨封侯早”带过,十分巧妙。封侯拜相,出入朝堂,原本是许多人一生追求而不得的目标,但这位万户却因为其实现太早而心生抱怨。由此,也可以看出这位将军为国为民、不计个人得失的精神境界。

  “夜月铙歌,春风牙纛,看团花锦战袍”,这一句具体描写将军封侯后的怅惘情状,戎马半生、曾经在战场上纵横驰骋的将军如今失却了意气,只能于春风之中,夜月之下,细细地端详自己的“团花锦战袍”,沉浸在对往日边疆生活的追忆中。此情此景,连置身在外的读者都有一种怅惘、失落之感,将军本人心情的沉重,更是不必明言了。

  “鬓毛,木雕,谁便道冯唐老”,这一句运用的是西汉冯唐的典故,冯唐是西汉文帝时的名臣,曾经为云中守魏尚辩护,使其官复原职,后来由中郎署长攫升为车骑都尉。但汉景帝时期,这位知人善任、敢于犯颜进谏的重臣却被罢免,一直闲居家中。等到武帝即位,想重新启用这位旧臣时,冯唐已经九十多岁,不能再上朝效力了。自此,“冯唐易老”便成了功名不就、试图蹉跎的代名词。此处,“谁便道”三字是作者对万户的勉励之语,诚挚动人,想来老将军听到后也必定被冯唐自勉的精神鼓舞吧!

  这两首小令,一则称扬将军往日功业,一则刻画将军此刻心理,虽是常语,却用得贴切自然,颇能翻出新意,丝毫不见做作俗滥。

参考资料:
1、 陈思思,于湘婉.元曲鉴赏大全集 下:中国华侨出版社,2012年09月:第543-544页
蘅皋向晚舣轻航。卸云帆、水驿鱼乡。当暮天、霁色如晴昼,江练静、皎月飞光。那堪听、远村羌管,引离人断肠。此际浪萍风梗,度岁茫茫。
(héng)(gāo)¹向晚²(yǐ)³轻航。卸云帆、水驿鱼乡。当暮天、霁(jì)如晴昼,江练静、皎(jiǎo)月飞光。那堪听、远村羌(qiāng)¹⁰,引离人断肠¹¹。此际浪萍风梗(gěng)¹²,度岁¹³茫茫¹⁴
译文:天色已晚,整理轻舟向长满杜衡的岸边靠拢。在盛产鱼米的水路驿站,放下白色的船帆。面对傍晚的天空,明朗的天色如同晴朗的白昼,江水澄静,皎月耀光。怎堪听从那遥远的村落传来的悠悠羌笛声,引起离开家园和亲人的离人无限悲伤。此时,感到自己就如同水中之萍、风中之梗,过着漂荡不定的生活,马上要过年了,思绪却纷繁复杂。
注释:¹蘅皋:生长香草的水边高地。²向晚:临近晚上。³舣:船只停靠岸边。⁴云帆:高帆。⁵水驿:以船为主要交通工具的驿站。⁶暮天:傍晚的天空。⁷霁色:晴朗的天色。⁸江练静:江水如素练般又白又静。⁹飞光:闪闪发光。¹⁰羌管:即羌笛,是出自古代西部羌族的一种簧管乐器,古老的六声阶双管竖笛。¹¹断肠:形容极度悲痛。¹²浪萍风梗:浪中之浮萍,风中之断梗。形容人漂泊不定。¹³度岁:过年。¹⁴茫茫:模糊不清。这里有糊糊涂涂的意思。
堪伤。朝欢暮散,被多情、赋与凄凉。别来最苦,襟袖依约,尚有余香。算得伊、鸳衾凤枕,夜永争不思量。牵情处,惟有临歧,一句难忘。
堪伤。朝欢暮散,被多情、赋与凄凉。别来最苦,襟(jīn)袖依约¹,尚有余香。算得伊、鸳衾(qīn)²凤枕³,夜永不思量。牵情处,惟有临歧,一句难忘。
译文:怎能忍受朝欢暮散的伤悲,多情给自己带来了无限的孤寂冷落。离别以来痛苦之极,衣襟衣袖隐约还有残余的芳香。料想你此时一定坐在我们同床共枕的床头上,面对漫漫长夜,怎能不如同我一样的思念。动情处,惟有赠别之辞,一句也难以忘记。
注释:¹依约:依稀隐约。²鸳衾:绣着鸳鸯的锦被。³凤枕:绣着凤凰的枕头。⁴夜永:夜长。⁵争:怎。⁶牵情:引动感情。⁷临歧:歧路,岔路。古人送别常在岔路口处分手,故把临别称为临歧。

  这是一首语言极其雅致、意境极其苍茫凄美、绘景抒情都极好的词作。

  词之开篇,“蘅皋向晚舣轻航”两句为我们描述了一位匆匆的行客,在傍晚时分,停船靠岸,准备“卸”下“云帆”,在船上住宿。这两句简单交代了时间、地点以及事由。接着词便进入了景物的描写:“当暮天、霁色如晴昼,驿练静、皎月飞光”,寥寥数语便描绘出一幅美丽幽静、让人沉醉的夜景图,在清朗的夜色中,皎洁月光的照射下,平静的驿水宛如一条白色的绸带,散发着明亮的光彩,月光水色上下辉映,潋滟无际。词人轻舟独泊,置身于如此空阔的境界中,定会感到自身的极其渺小,这种漂泊无依的孤独感也不由得使人茫然、伤感。所以词人所描绘的意境虽是优美的,而词人所透露出的情感却让人凄然。

  “那堪听、远村羌管,引离人断肠”,这时,远方村庄飘来阵阵的羌笛声。羌笛之声乃凄切之声,所传达的也是一种凄切之情。夜深人静,远方传来凄切的羌笛声,而词人又置身于一片茫茫苍苍的空阔之中,耳所闻、目所睹都使人生出凄清、悲凉之感,更何况是如柳永这样常年漂泊、饱受离别之苦的人。所以,他说这笛声“那堪听”,他是受不了这样凄切的笛声的,可偏偏却是声声入耳,更“引”得他这个“离人”“断肠”。“那堪”二字使离人面对此情此景所引发的凄苦之意更深一层的表达了出来。

  “此际浪萍风梗,度岁茫茫”,词人在这样的茫茫空际中陷入了“断肠”的悲伤中,他感到此刻的自己就如同随水漂流的浮萍或凭风吹扬的草木,不知道明天会到哪里,明天又是什么样子,没有办法主宰自己,没有办法改变现状,未来、前途、希望都是渺茫的,既不可知,也不可为,更无法去期待,“度岁茫茫”四字写尽了美好年华在迷茫中消逝的痛苦。以柳永之性格、际遇,他所引发的凄凉之感,所产生的迷茫之情,较之常人更为浓重,更加难以摆脱。

  所有眼前面对的一切,都是令人伤感的,所以词的换头仅以“堪伤”二字,直抒其怀,既是对上片感伤情感脉络的顺承,又引起了下片感伤具体内涵的进一步表述,其短促的音节,非常适于表达词人无奈的心痛。“朝欢暮散,被多情、赋与凄凉。别来最苦,襟袖依约,尚有余香”,“朝欢暮散”是曾经的享乐生活,“凄凉”是如今的现状,“多情”是痛苦的根源,正所谓“多情自古伤离别,更那堪冷落清秋节”(柳永《雨霖铃·寒蝉凄切》),所以“别来最苦”。因“多情”而伤离别,因离别而有痛苦,层转层深,层深层叙,情感表述真切、强烈。仿佛“依约”间,词人嗅到了“襟袖”中尚存的伊人的丝丝“余香”,这其实是因思念而产生的幻觉,由此也可看出词人思念之深切。

  下片后半部分词人转换角度从对方着想。“算得伊、鸳衾凤枕,夜永争不思量”,由自己对“伊”的“思量”推想到“伊”对己的“思量”,由自己的侧夜难眠联想到“伊”的孤枕不眠,心痛、感伤,其体贴温存,感人至深。接下来词人又把笔墨宕开,有推想转到回忆:“牵情处”,“惟有临岐”,“一句难忘”。词人舍其他不言,专择取分别时的一个镜头,就要远行,他们之间定有许多话想说,可千言万语,无从说起,又无法说尽,终于只化作临分别时的那句叮咛。这个情景,这句叮咛,已深深刻印在词人的心中。词的结尾宛如一个特写的定格,有着强调、放大情感的效果,凄楚动人,令人黯然神伤。

  《乐府余论》云:“柳词曲折委婉,而中具浑论之气,虽多俚语,而高处足冠群流。”柳永这首词“曲折委婉”,二言、三言、四言、五言、六言,长短不一的句式使音节流转顿挫,极易于抒发曲折委婉之情,且有一唱三叹的效果,极为动听;这首词又“具浑论之气”,词中之景象阔大,水天一色,意境既优美凄恻又悠远苍茫;这首词还“高处足冠群流”,写景有全景亦有细节,写情有感想、幻想、推想和回想,极其铺陈,而且相思之情隐然结合了身世漂泊、志意追寻与落空的感慨,情感抒发十分丰满。但在语言上,这首词却不用俚语,颇具高雅清扬的气度。总之,这首《彩云归》堪称柳永慢词长调中的佳作。

参考资料:
1、 叶嘉莹 等 .柳永词新释辑评 .北京市 :中华书局 ,2005年1月第1版 :334-337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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