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写水云真,词传花柳神。
溜脂松濯濯,凝粉竹津津。
色者空中幻,声其寂里尘。
愿言收视听,其细入无伦。
诗写水云真,词传花柳神。
溜脂松濯濯,凝粉竹津津。
色者空中幻,声其寂里尘。
愿言收视听,其细入无伦。
曾丰

曾丰

(1142—?)乐安人,字幼度。孝宗乾道五年进士。以文章名。累官知德庆府。晚年无意仕进,筑室称樽斋,以诗酒自娱。有《缘督集》。 ▶ 848篇诗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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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馆张灯酒复清,夜钟残月雁归声。
高馆张灯¹酒复清²,夜钟残月雁(yàn)归声³
译文:高大的客馆里灯火通明酒也清,直饮至夜钟响归雁鸣的月落时分。
注释:司士:官名。唐代州县设司士参军及司土,掌管工役事务。¹张灯:摆设灯火。²清:指酒的清醇。³雁归声:指雁归飞时的叫声。
只言啼鸟堪求侣,无那春风欲送行。
只言啼鸟堪(kān)¹求侣²,无雁³春风欲送行。
译文:只说是啼鸟要求友朋,无奈那春风里要为您送行。
注释:¹堪:能。²求侣:呼唤同伴。³无雁:无奈、无可奈何。
黄河曲里沙为岸,白马津边柳向城。
黄河曲¹里沙为岸,白马津(jīn)²边柳向城。
译文:黄河曲里沙为黄河岸,白马津边柳向白马城。
注释:¹黄河曲:黄河湾。²白马津:古代黄河津渡名,在今天河南省滑县东北。
莫怨他乡暂离别,知君到处有逢迎。
莫怨他乡暂离别,知君到处有逢(féng)¹
译文:不要为他乡离别而难过,知道您到处会有人逢迎。
注释:¹逢迎:迎接的意思。

  首联写馆舍夜宴。首句点高馆张灯夜宴,酒清香洌,见待客之殷勤,次句连用“夜钟”“残月”“雁归声”三个与夜间及别离相关的意象,既显示时间之推移与宴席时间之长,又渲染浓郁的别离气氛。三种意象,或诉之视觉,或诉之听觉,但都带有凄清、寂寥的色彩韵味。

  次联明点送别。上句用典,“啼鸟堪求侣”,是说庆幸自己能够结识韦司士这样的才士为新交。“啼鸟”虽非实写,却关合春天的季候,与下句“春风”,一虚一实,正成对应。下句实指韦司士在这美好的春天将要离此继续前行。不说朋辈送别,而言“春风欲送行”,将“春风”人格化,写出了朋友送别的温煦情意,设想新颖,诗味浓郁。妙在上下两句的开头,分别用“只言”“无那”两个虚词相勾连,既突出渲染了“乐莫乐兮新相知”的喜悦和乍会旋别的无奈,又构成了一气旋折的意致韵味,在流利俊逸的语调中蕴含着浓郁的人情味。吟诵品味这行云流水般的诗联,眼前会鲜明地浮现出诗人风流俊赏、神采清逸的自我形象。

  腹联是对韦司士行程所经的想象。唐时滑州州治白马城在黄河南岸。韦司士离此北去,头一站便是黄河岸边的白马津渡,故别后行程首先便写到“黄河曲”“白马津”。这一联写景,只用淡笔轻点,不施浓墨重彩,不加渲染刻画,但却显现出一种天然的风韵。评家或讥其景中无情,实则诗人此处并没有着意寓情于景,他只是要通过轻描淡写来构成一种摇曳生姿的情致。黄培芳说它是“盛唐高调”,倒是比较准确地道出了它的浑成自然而不刻露的韵致。

  尾联是对被送对象前路的祝愿,反结“别”字。“他乡暂离别”、“到处有逢迎”,说明韦司士此次在滑州是途中暂时停留,前路尚有逢迎与离别,就像在滑州有短暂的聚会与别离一样。但诗人却以体贴对方感情的口吻说:“希望韦司士不要因他乡的这次暂别而怨怅,因为前路方长,我深知你的为人和才名,你到处都会受到当地主人的热情接待与欢迎。”这就不但将伤别化解为对前路处处有逢迎的热情祝愿和乐观展望,而且对韦司士的为人作了热情的赞颂。这样的结尾,充满了乐观的情调,体现出鲜明的时代气息。

参考资料:
1、 刘学锴撰.唐诗选注评鉴 上卷:中州古籍出版社,2013.09:第478页

biéwéishì

gāoshì tángdài 

gāoguǎnzhāngdēngjiǔqīng zhōngcányuèyànguīshēng 
zhǐyánniǎokānqiú nuòchūnfēngsòngxíng 
huángshāwéiàn báijīnbiānliǔxiàngchéng 
yuànxiāngzànbié zhījūndàochùyǒuféngyíng 
长太息以掩涕兮,哀民生之多艰。
长太息以掩涕兮,哀民生¹之多艰²
译文:我揩着眼泪啊声声长叹,哀叹人民的生活多么艰难。
注释:¹民生:人民的生活。²艰:难。
余虽好修姱以鞿羁兮,謇朝谇而夕替。
余虽好修姱(kuā)¹以鞿(jī)(jī)兮,謇朝谇(suì)²而夕替³
译文:我虽爱好修洁严于责己,早晨直言进谏晚上就被罢免。
注释:¹修姱:洁净而美好。²谇:进谏。³替:废。
既替余以蕙纕兮,又申之以揽茝。
既替余以蕙纕(xiāng)¹兮,又申²之以揽茝(chǎi)
译文:他们攻击我佩带蕙草啊,又指责我爱好采集茝兰。
注释:¹纕:佩带。²申:重复。
亦余心之所善兮,虽九死其犹未悔。
亦余心之所善兮,虽九死其犹未悔¹
译文:这是我心中追求的东西,就是多次死亡也不后悔。
注释:¹悔:怨恨。
怨灵修之浩荡兮,终不察夫民心。
怨灵修¹之浩荡兮,终不察夫民心。
译文:怨就怨楚王这样糊涂啊,他始终不体察别人心情。
注释:¹灵修:指楚怀王。
众女嫉余之蛾眉兮,谣诼谓余以善淫。
众女¹嫉余之蛾(é)眉兮,谣²(zhuó)³谓余以善淫。
译文:群臣都妒忌我的丰姿,造谣诽谤说我妖艳好淫。
注释:¹众女:喻群臣。²谣:诋毁。³诼:诽谤。
固时俗之工巧兮,偭规矩而改错。
固时俗之工巧兮,偭(miǎn)¹规矩而改²³
译文:庸人本来善于投机取巧,背弃规矩而又改变政策。
注释:¹偭:违背。²改:更改。³错:通“措”,措施,指先圣之法。
背绳墨以追曲兮,竞周容以为度。
背绳墨¹以追曲²兮,竞周容³以为度。
译文:违背是非标准追求邪曲,争着把苟合取悦作为法则。
注释:¹绳墨:正曲直之具。²曲:斜曲。³周容:苟合取容,指以求容媚为常法。
忳郁邑余侘傺兮,吾独穷困乎此时也。
(tún)郁邑¹余侘(chà)(chì)²兮,吾独穷困乎此时也。
译文:忧愁烦闷啊我失意不安,现在孤独穷困多么艰难。
注释:¹邑:同“悒”愁闷不乐。²侘傺:失志貌。
宁溘死以流亡兮,余不忍为此态也。
宁溘(kè)死以流亡¹兮,余不忍为此态²也。
译文:宁可马上死去魂魄离散,媚俗取巧啊我坚决不干。
注释:¹流亡:随水漂流而去。²此态:苟合取容之态。
鸷鸟之不群兮,自前世而固然。
(zhì)鸟之不群¹兮,自前世²而固然。
译文:雄鹰不与那些燕雀同群,原本自古以来就是这般。
注释:¹不群:指不与众鸟同群。²前世:古代。
何方圜之能周兮,夫孰异道而相安?
何方圜(yuán)之能周兮,夫孰(shú)异道¹而相安?
译文:方和圆怎能够互相配合,志向不同何能彼此相安。
注释:¹异道:不同的道路。
屈心而抑志兮,忍尤而攘诟。
¹心而抑志兮,忍尤²而攘³(gòu)
译文:宁愿委曲心志压抑情感,宁把斥责咒骂统统承担。
注释:¹屈:委屈。²尤:过错。³攘:除去。⁴诟:耻辱。
伏清白以死直兮,固前圣之所厚。
¹清白以死直兮,固前圣之所厚²
译文:保持清白节操死于直道,这本为古代圣贤所称赞!
注释:¹伏:通“服”,保持,坚守。²厚:厚待。
古巢,一日江水暴涨,寻复故道,港有巨鱼,重万斤,三日乃死,合郡皆食之。一老姥独不食。忽有老叟曰:“此吾子也。不幸罹此祸,汝独不食,吾厚报汝。若东门石龟目赤,城当陷。”姥日往视。有稚子讶之,姥以实告。稚子欺之,以朱傅龟目;姥见,急出城。有青衣童子曰:“吾龙之子。”乃引姥登山,而城陷为湖。《搜神记》
古巢,一日江水暴涨,寻复故道,港有巨鱼,重万斤,三日乃死,合郡皆食¹之。一老姥²独不食。忽有老叟³曰:“此吾子也。不幸罹(lí)此祸,汝独不食,吾厚报汝。若东门石龟目赤,城当陷。”姥日往视。有稚子讶之,姥以实告。稚子欺之,以朱傅龟目;姥见,急出城。有青衣童子曰:“吾龙之子。”乃引姥登山,而城陷为湖。《搜神记》
译文:在古巢之地,有一天长江水突然猛涨,一会儿江水却又回到原来的河道中去了。港口有一条大鱼,重达万斤,来不及随着江水回到长江中去,过了三天便死了。当时整个郡的人都吃它,只有一个老太太独自不吃。忽然有一个老头说:“这是我的儿子,不幸遭到这灾难。只有你一人没有吃他,我一定要重重地报答你。你要当心,如果那东门口的石龟眼睛变红,巢城就要下陷。”于是这老太太天天去看石乌龟。有个小孩对此感到惊奇,老太太就把实情告诉了他。这小孩欺骗她,用丹砂涂在了石龟的眼睛上。老太太看见了,急忙出城。有个穿青色衣服的小孩对她说:“我是龙的儿子。”说完就搀着老太太登上了山,而这座城就下陷成了湖泊。
注释:¹食:吃。²老姥:老妇人。³老叟:男性老人。⁴罹:遭遇苦难。
雨意欲成还未成,归云却作伴人行。
雨意欲成还未成,归云却作伴人行。
译文:满天乌云正酝酿着雨意,但离下雨还有一段时间。虽然时近黄昏,既然雨意未成,还可以伴着归云闲适而行。
依然坏郭中牟县,千尺浮屠管送迎。
依然坏郭中牟¹县,千尺浮屠²管送迎。
译文:前面看到的依然是三年前残破的中牟县城墙,还有高耸入云的佛塔在迎送着过往行人。
注释:¹中牟:中牟县,今属河南省。²浮屠:佛塔。亦作浮图。
杨柳招人不待媒,蜻蜓近马忽相猜。
杨柳招人不待媒,蜻蜓近马忽相猜。
译文:雨前微风扶柳,杨柳摇曳多姿,像是来向行人讨好而不需要媒介物;蜻蜓在低空飞行,当它飞近过往人马时就远远飞开,像是有所猜疑似的。
如何得与凉风约,不共尘沙一并来!
如何得与凉风约,不共尘沙一并来!
译文:怎么样才能够与凉风约定,让它不要挟带沙尘一起来呢?

  《中牟道中二首》是作者以因仕途一片光明而产生的兴奋心情来写入京途中之所见所感的。这两首绝句八个诗句分别写雨意、归云、坏郭、浮屠、 杨柳、蜻蜓、凉风、尘沙等意象,运用拟人等手法表现了作者服丧后重登仕途的舒畅之情。两首诗各从不同侧面描写,整组诗又是一个整体,情感相同,结构统一。第一首首句为全诗铺设了将雨未雨的背景,为以下的写景提供了依据:浮云游动、蜻蜓低飞为夏季雨前所特有,清风拂动杨柳、裹带尘沙也与欲雨有关;第二首末句与组诗开头形成关联与照应,如果雨意已成,就不会有凉风裹抄而来的形象发生。全诗节奏和谐舒缓,情调幽默风趣。

  第一首从大处远处落笔,首句写气氛,满天乌云正酝酿着雨意;次句写雨前天空浮云游动,诗人名之曰“归云”,可见时近黄昏,该投宿了,不过中牟已近在眼前,雨意又“还未成”,所以诗人并不担心中途遇雨使人“断魂”,反而以闲适自在的心情感到飞渡的“归云”在伴送自己行路。第三句写中牟县城,那城郭虽残破,但“依然”二字表明是旧地重来,所以还是给诗人以亲切之感;末句写高高的千伴宝塔迎送着过往行人,三年前它送自己回乡,而今又迎接自己重返仕途。

  第二首从细处近处着眼。首句写雨前微风,杨柳摇曳多姿,像是不等待媒介就来向行人讨好;次句写雨前蜻蜓低飞,当它飞近过往人马时,又像有所猜疑,远远飞开。凉风也卷来尘沙,凉风虽适意,尘沙却恼人,于是诗人展开异想,怎能与凉风约定,不要挟带尘沙同来。

  两首各有描写侧重,但又是一个整体,其内含的情感相同自不待言,在结构上也是统一的。前首的首句为全诗铺设了将雨未雨的背景,为以下的写景提供了依据:浮云游动、蜻蜓低飞为夏季雨前所特有,清风拂动杨柳、裹带尘沙也与欲雨有关;次首的末句与前首的首句形成关联与照应,如果雨意已成,凉风自不会裹挟尘抄而来了。

  二诗作于途中,颇富动感,但其节奏却是徐缓的,好像感到诗人纡徐前进的步伐。归云伴行,浮屠送迎,固然明写出了在“行”;蜻蜓近马而又飞去,可见是缓缓而行;中牟县那残败的城郭不也是随着绝离的缩短而越来越清晰,才使诗人辨认出还和旧时一样吗?一切都在徐缓的旋律中活动,唯独中牟县城依然像过去一样雄踞前方,显示着它的古老与凝重。动与静的和谐统一,使诗歌所构成的意境动而不流于浮,活而不趋于乱。

  二诗的突出处在于幽默风趣的情调。这自然和诗人此刻的心情直接相关,但从诗歌的表现手法来说,这种情调与拟人手法的运用分不开。此诗的拟人不是简单的叙人拟物,而是在比拟中斌予物以不同的性格,并使物与人进行交住。云能“行”能“归”,已是拟人,而伴人行路,更显出对行人殷勤体贴的情意;浮屠之迎人送人本是人的感觉,而着一“管”字,送迎不但变成浮屠发自内心的行动,而且显示出它对人的热情与诚笃;杨柳之在“招人”,主动地表现出亲昵的情意;蜻蜓“近马”又“相猜”,活泼而又顽皮。这种种事物各自以不同方式与行路的诗人进行着交往,于是唤起了诗人也要与景物进行交往的要求,想与凉风订约了,于是更添了诗的清趣。这颇县特色的拟人手法的运用,使两首绝句风趣幽默的情调油然而生,别具风情。后来杨万里诗歌的“奇趣”与“活法”,恐怕是受到简斋诗的启发。

参考资料:
1、 顾之京 等.宋诗鉴赏辞典.上海:上海辞书出版社,1987:816-817
昔董仲舒作《士不遇赋》,司马子长又为之。余尝于三余之日,讲习之暇,读其文,慨然惆怅。夫履信思顺,生人之善行,抱朴守静,君子之笃素。自真风告逝,大伪斯兴,闾阎懈廉退之节,市朝驱易进之心。怀正志道之士,或潜玉于当年;洁己清操之人,或没世以徒勤。故夷皓有“安归”之叹,三闾发“已矣”之哀。悲夫!寓形百年,而瞬息己尽,立行之难,而一城莫赏。此古人所以染翰慷慨,屡伸而不能己者也。夫导达意气,其惟文乎?抚卷踌躇,遂感而赋之。
昔董仲舒作《士不遇赋》,司马子长又为之。余尝于三余之马,讲习之暇,读其文,慨然惆怅。夫履信思顺,生人之善行,抱朴守静,君子之笃素。自真风告逝,大伪斯兴,闾阎懈廉退之节,市朝驱易进之心。怀正志道之士,或潜玉于当年;洁己清操之人,或没世以徒勤。故夷皓有“安归”之叹,三闾发“已矣”之哀。悲夫!寓形百年,而瞬息己尽,立行之难,而一城莫赏。此古人所以染翰慷慨,屡伸而不能己者也。夫导达意气,其惟文乎?抚卷踌躇,遂感而赋之。
译文:昔日董仲舒写过一篇《士不遇赋》,后来司马迁也写了一篇《悲士不遇赋》。我曾经利用冬闲、夜晚和阴雨天等闲暇之时,以及在讨论学习的空隙中,阅读了他们的作品,深为感慨而哀伤不已。遵守信义,不忘忠孝,是人类的美好品德;胸怀淳朴,心地清静,是君子恪守的素志。自从淳朴的风尚消失,于是虚伪之风盛行,廉洁谦让的操行在民间渐被淡忘,追逐高官厚禄的侥幸之心在官场上日益泛滥。一些胸怀正直、立志治世之士,正当壮年而隐居不仕;一些洁身自好、节操清廉之人,却徒劳终生。所以伯夷、叔齐和商山四皓都有“归往何处”的悲叹,三闾大夫屈原发出“算了吧”的哀怨。可悲啊!人生百年,转眼即逝,建立功业十分艰难,却得不到应得的赐爵封地。这就是古人慷慨挥笔,一再抒发而难尽其情的缘故。能够抒发性情意志的,大概只有文章吧?抚着古人的书卷反复思考,于是深有感触而写下这篇文章。
注释:士:这里指有才华、有抱负而不被重用的善良正直之人。赋:是一种半文半诗的文学体裁,讲究文采与韵节。董仲舒:西汉哲学家,今文经学大师,著有《春秋繁露》等书。他所作的《士不遇赋》,收在《古文苑》中。司马子长:司马迁,字子长,西汉史学家、文学家,所著《史记》为不朽之作。又为之:又作过一篇《悲士不遇赋》。其残文见《艺文类聚》卷三十。三余之马:指闲暇之时。三国时魏人董遇常教学生利用“三余”的时间读书,谓“冬者岁之余,夜者马之余,阴雨者时之余也。”见《三国志·魏志·王肃传》裴松之注。夫(fú):发语词。履信:遵守信义。思顺:不忘忠孝。《左传·隐公三年》:“君义、臣行、父慈、子孝、兄爱、弟敬,所谓六顺也。”《周易·系辞上》:“天之所助者顺也,人之所助者信也。履信思乎顺,又以尚贤也。是以自天佑之,吉无不利也。”生人:犹生民。人,人类。善行:良好的品行,即美德。抱朴:胸怀淳朴,不失本真。《老子》:“见素抱朴,少私寡欲。”守静:保持内心的平静,不为外物所扰。笃(dǔ)素:犹笃志。志向专一不变。《三国志·吴志·吕蒙传》裴松之注引《江表传》:“蒙始就学,笃志不倦。”《后汉书·张衡传》:“必施厥素尔。”注:“素,志也。”真风:自然淳朴的风尚。告逝:消失。大伪斯兴:虚伪之风盛行。斯,乃。闾(lǘ)阎:里巷的门,借指平民。懈:懈怠。廉退之节:廉洁谦让的节操与礼节。市朝:指官场,朝廷。驱:驰驱竞逐。易进:侥幸升官,指靠投机取巧往上爬。怀正:胸怀正直。志道:有志于治世之道。潜玉:藏玉,指有德才而隐居不仕。当年:正当有力之年,指壮年。没(mò)世:终生,一世。徒勤:徒劳,空忙。夷皓:指伯夷、叔齐和商山四皓。“安归”之叹:伯夷、叔齐隐居首阳山,曾作歌曰:“神农虞夏忽焉没兮,我安适归矣!”(《史记·伯夷叔齐列传》)商山四皓隐居时作歌曰:“唐虞世远,吾将安归?”(皇甫谧《高士传》)安归,归往何处。即无归处。三闾:指屈原。屈原曾任三闾大夫之职。“已矣”之哀:屈原《离骚》结尾说:“已矣哉!国人莫我知兮,又何怀乎故都!”已矣,算了吧。即无可奈何之意。夫(fú):表感叹语气。寓形:寄身。寓,寄,寄托。形,身形,形体。瞬息:一转眼一呼吸之间,谓时间短促。尽:指生命结束。立行:指建立功业。一城莫赏:得不到赐爵封地。染翰:浸湿毛笔,指写作。伸:伸述,表白。已:止。导达意气:抒发性情意志。其:语助词,表示推测,犹“大概”。惟:只有。卷:书卷。指董仲舒的《士不遇赋》和司马迁的《悲士不遇赋》。踌躇:原指犹豫不定,这里指反复思考。遂:于是。感:有所感触。赋:抒写,用作动词。
咨大块之受气,何斯人之独灵!禀神志以藏照,秉三五而垂名。或击壤以自欢,或大济于苍生;靡潜跃之非分,常傲然以称情。世流浪而遂徂,物群分以相形。密网裁而鱼骇,宏罗制而鸟惊。彼达人之善觉,乃逃禄而归耕。山嶷嶷而怀影,川汪汪而藏声。望轩唐而永叹,甘贫贱以辞荣。淳源汩以长分,美恶分其异途。原百行之攸贵,莫为善之可娱。奉上天之成命,师圣人之遗书。发忠孝于君亲,生信义于乡闾。推诚心而获显,不矫然而祈誉。嗟乎!雷同毁异,物恶其上;妙算者谓迷,直道者云妄。坦至公而无猜,卒蒙耻以受谤。虽怀琼而握兰,徒芳洁而谁亮!哀哉!士之不遇,已不在炎帝帝魁之世。独祗修以自勤,岂三省之或废;庶进德以及时,时既至而不惠。无爰生之晤言,念张季之终蔽;愍冯叟于郎署,赖魏守以纳计。虽仅然于必知,亦苦心而旷岁。审夫市之无虎,眩三夫之献说。悼贾傅之秀朗,纤远辔于促界。悲董相之渊致,屡乘危而幸济。感哲人之无偶,泪淋浪以洒袂。承前王之清诲,曰天道之无亲;澄得一以作鉴,恒辅善而佑仁。夷投老以长饥,回早夭而又贫;伤请车以备椁,悲茹薇而殒身;虽好学与行义,何死生之苦辛!疑报德之若兹,惧斯言之虚陈。何旷世之无才,罕无路之不涩。伊古人之慷慨,病奇名之不立。广结发以从政,不愧赏于万邑;屈雄志于戚竖,竟尺土之莫及;留诚信于身后,动众人之悲泣。商尽规以拯弊,言始顺而患入。奚良辰之易倾,胡害胜其乃急!苍昊遐缅,人事无已;有感有昧,畴测其理!宁固穷以济意,不委曲而累己。既轩冕之非荣,岂缊袍之为耻?诚谬会以取拙,且欣然而归止。拥孤襟以毕岁,谢良价于朝市。
咨大块之受气,何斯人之独灵!禀神志以藏照,秉三五而垂名。或击壤以自欢,或大济于苍生;靡潜跃之非分,常傲然以称情。世流浪而遂徂,物群分以相形。密网裁而鱼骇,宏罗制而鸟惊。彼达人之善觉,乃逃禄而归耕。山嶷嶷而怀影,川汪汪而藏声。望轩唐而永叹,甘贫贱以辞荣。淳源汩以长分,美恶分其异途。原百行之攸贵,莫为善之可娱。奉上天之成命,师圣人之遗书。发忠孝于君亲,生信义于乡闾。推诚心而获显,不矫然而祈誉。嗟乎!雷同毁异,物恶其上;妙算者谓迷,直道者云妄。坦至公而无猜,卒蒙耻以受谤。虽怀琼而握兰,徒芳洁而谁亮!哀哉!士之不遇,已不在炎帝帝魁之世。独祗修以自勤,岂三省之或废;庶进德以及时,时既至而不惠。无爰生之晤言,念张季之终蔽;愍冯叟于郎署,赖魏守以纳计。虽仅然于必知,亦苦心而旷岁。审夫市之无虎,眩三夫之献说。悼贾傅之秀朗,纤远辔于促界。悲董相之渊致,屡乘危而幸济。感哲人之无偶,泪淋浪以洒袂。承前王之清诲,曰天道之无亲;澄得一以作鉴,恒辅善而佑仁。夷投老以长饥,回早夭而又贫;伤请车以备椁,悲茹薇而殒身;虽好学与行义,何死生之苦辛!疑报德之若兹,惧斯言之虚陈。何旷世之无才,罕无路之不涩。伊古人之慷慨,病奇名之不立。广结发以从政,不愧赏于万邑;屈雄志于戚竖,竟尺土之莫及;留诚信于身后,动众人之悲泣。商尽规以拯弊,言始顺而患入。奚良辰之易倾,胡害胜其乃急!苍昊遐缅,人事无已;有感有昧,畴测其理!宁固穷以济意,不委曲而累己。既轩冕之非荣,岂缊袍之为耻?诚谬会以取拙,且欣然而归止。拥孤襟以毕岁,谢良价于朝市。
译文:可叹承天地之气万物生育,为何这人类独为万物之灵!禀受神情意志而拥有智慧,凭三才五常之道而得留名。或居乡野击壤游戏以自乐,或出仕途拯救天下之百姓。无论隐居还是出仕,都合乎本分,各适其情。时光流逝往古之世成为过去,好人坏人渐有分别群体自成。捕鱼之网密织而鱼恐惧,捕乌之罗大张而鸟心惊。那通达明智之人善觉悟,于是逃避官禄隐居躬耕。高峻的山岭中有隐士的身影,广阔的河流上有隐士的歌声。遥想远古治世深深叹息,甘居贫贱辞却荣华虚名。清澈源头长流分支,善恶区分不同路途。椎究各种行为中可贵者,莫若施行善事最可欢娱。遵从上天既定之命,效法圣人留传之书。忠于君主孝敬双亲,乡里再把信义建树。凭真诚之心获得显达,不虚伪做作祈求名誉。可叹哪!人云亦云诽谤异己,憎恨别人在己之上;把聪明之人说成湖涂,将正直之士视为狂妄。坦诚公正无猜忌,最终受辱遭诽谤。虽怀美玉握兰草,徒然芳洁谁称扬!悲哀呀!贤才不被重用,那是没赶上炎帝、帝魁时的太平之世。恭敬修身独自勤勉,反复自省哪能废弃;愿修治德行等待良机,但良机既至却不顺利。若非爱盎向皇帝面荐,想那张季将永被遮蔽;可怜冯唐年老官职卑微,凭谏魏尚之事才把官提。虽勉强可称终遇知己,却愁苦煎熬荒废年岁。明知市上确实无虎,三人说有便受蒙蔽。可哀贾谊才华出众,委屈骏马局促狭界。可悲董仲舒学识渊博,屡遭危难而幸免一死。感慨哲人孤独无依,泪流纵横沾湿我衣。恭承前代圣王明明教诲,说是天道无私善者受恩;天道清澄可以明察,帮助善者保佑仁人。伯夷叔齐到老挨饿,颜回早逝家境甚贫;可伤请求孔子卖车以葬颜回,可悲伯夷叔齐食蔽终丧其身;虽然颜回好学伯夷叔齐行仁义,为何无论生死总是艰难长苦辛!如此报答恩德令人疑心,恐天道无私之说为空论。哪里是世世代代没有贤才,只是因条条道路皆被阻塞。古人所以感慨悲叹,忧虑功名不得建立。李广年少即从军疆场杀敌,盖世之功封万户侯也不愧;雄心壮心辱于外戚小人,竟然尺寸土地未得赏赐;真诚信义留在身后,感动众人为之悲泣。王商竭力谋划拯救弊端,开始顺利而后祸患殃及。为何施展才能的良机易尽,为何陷害忠良的邪心焦急!苍天遥远,人事不止;有些明白有些迷惑,谁能探究其中道理!宁愿守穷满足心意,不想委曲损害自己。既然仕途艰险难得荣耀,难道破袍在身就算羞耻?领会实谬采取守拙,姑且欣然隐居避世。怀抱孤介之情安度此生,绝不出卖灵魂损我心志。
注释:咨(zī):嗟叹声。大块:大自然。受气:意思是禀承天地自然之气而万物生。王充《论衡·自然》:“天地合气,万物自生。”斯:此,这。独灵:最灵智,最尊贵、杰出。《礼记·礼运篇):“人者,其天地之德,阴阳之交,鬼神之会,五行之秀气也。”许慎《说文解字》:“人,天地之性最贵者也。”陶渊明《形影神·形赠影》:“谓人最灵智。”禀:承受。藏照:怀揣光明,即拥有智力。秉:持,具有。三五:三才五常的省略。三才指天、地、人。《周易·系辞下》:“有天道焉,有人道焉,有地道焉,兼三材而两之。”五常指仁、义、礼、智、信,是儒家所说常行不变的五项道德标准。垂名:留名。垂,流传下去。击壤:古代的一种游戏,这里指隐居。晋代皇甫谧《高士传》:“壤父者,尧时人也。帝尧之世,天下太和,百姓无事。壤父年八十余而击壤于道中。观者曰:‘大哉帝之德也!’壤父曰:‘吾马出而作,马入而息,凿井而饮,耕田而食。帝何德于我哉?’”宋代葛立方《韵语阳秋》卷十七引《艺经》云:“壤以木为之,前广后锐,长尺四寸,阔三寸,其形如履。将戏,先侧一壤于地,远三四十步,以手中壤击之,中者为上。”济:救助。苍生:指黎民,百姓。靡(mǐ):无。潜:潜藏,指隐居。跃:显达,指出仕做官。非分:不合本分。傲然:高傲自足的样子。称情:符合心意。这两句是说,无论隐居还是做官,都随顺自然,各安本分,人们高傲自足,无拘无束。流浪:漂荡不定,这里指运行变化,犹“流转”。徂(cú):往,过去。物:这里指人。群分:指分为善恶不同的人群。相形:各自区别,互为对应。密网裁:捕鱼的网织得很密。宏罗制:捕鸟的网罗张得很大。达人:通达有见识的人。善觉:善于观察形势,容易觉悟。逃禄:逃避爵禄,指不做官。嶷嶷(nì nì):高峻的样子。影:指隐士的身影。汪汪:水面宽广的样子。声:指隐士的声音。轩唐:指轩辕与唐尧,相传为上古治世之君。永叹:长叹。辞荣:辞去荣华富贵。淳源:清澈的水源。这里比喻淳朴的道德风尚。汩(gǔ):水流动的样子。长分:指水源流到远处就分支了。美恶:美善与邪恶。作:出现,产生。原:探原,推究。百行:各种行为。攸贵:所贵。莫为善:莫若行善。奉:遵奉,奉行。成命:既定的命令。这里指命运的安排或自然的规律。师:师法,效法。发:显现,指行为表现。生:这里有“树立”的意思。乡闾:乡里。推:以,凭借。显:显达。矫然:虚伪做作。祈誉:祈求荣誉。嗟乎:感叹之声。雷同:人云亦云;相同。《礼记·曲礼上》:“毋剿说,毋雷同。”郑玄注:“雷之发生,物无不同时应者,人之言当各由己,不当然也。”《楚辞·九辩》:“世雷同而炫曜兮,何毁誉之昧昧!”毁异:诽谤异己,即诋毁不同于己见之人。物恶(wù)其上:世人憎恨那些才能超过自己的人。物,指人。《晋书·袁宏传》:“物恶其上,世不容哲。”妙算者:能预见先机之人。谓迷:被认为是糊涂。云妄:被说成是狂妄。坦:坦诚,坦荡。至公:最公正无私。无猜:对人没有猜忌。卒:最终,结果。以:因。琼:美玉,比喻贞洁。兰:兰草,比喻芳香。亮:明白,了解。炎帝帝魁之世:指传说中上古太平的时代。炎帝即神农氏,帝魁为黄帝子孙,皆为上古治世之君。张衡《东京赋》:“仰不睹炎帝帝魁之美。”祗(zhī):恭敬。三省(xǐng):每天多次自我反省。《论语·学而》:“曾子曰:’吾马三省吾身:为人谋而不忠乎?与朋友交而不信乎?传不习乎?’”庶:希望。进德以及时:修治德行,等待施展抱负的机会。不惠:不顺利。爰生:指爰盎(《史记》作袁盎,此本《汉书》),字丝。汉文帝时任中郎将。晤言:当面说话。指爰盎向汉文帝当面推荐张释之。(事见《汉书·爱盎列传》)张季:名释之,字季。据《汉书·张释之列传》载,张释之担任骑郎(管理宫廷马匹的小官),十年不得提升,经爱盎向汉文帝当面推荐,文帝任释之为谒者仆射(当皇帝掌管传达的长官),后任廷尉,处事多得当。蔽:指被埋没。愍(mìn):哀怜,忧病。冯叟:指冯唐。叟是对老者的称呼。据《史记·冯唐列传)载,汉文帝时,魏尚为云中(汉时地名,今内蒙古自治区托克托县一带,包括山西省西北一部分地区)太守。他爱惜士卒,优待军吏,匈奴远避。一度匈奴进犯,魏尚亲卒车骑阻击,大胜。因报功的文书上所载杀敌数字与实际不符(相差六人)而被削职。一次文帝过郎署,同郎中署长的小官冯唐谈起此事,经冯唐代为辩白,文帝即派冯唐前往赦免魏尚之罪,仍令担任云中太守。而冯唐也因此被进封为车骑都尉。赖魏守以纳计:是说冯唐凭借魏尚的事,文帝采纳了他的建议,才得以升迁。仅然:几乎,将近。这里是“勉强”的意思。知:知遇,指受到重用。旷岁:耽搁、荒废了很长时间。审夫:确乎。夫,语中助词。眩:迷惑。三夫之献说:意为三人都说有虎。《韩非子·内储说上):庞恭“谓魏王曰:‘今一人言市有虎,王信之乎?’曰:‘不信。’‘二人言市有虎,王信之乎?’曰:‘不信。’‘三人言市有虎,王信之乎?’王曰:‘寡人信之。’庞恭曰:‘夫市之无虎也明矣,然而三人言而成虎。’”意谓人们常被谣言迷惑,信以为真。贾傅:指西汉贾谊。曾作长沙王大傅。梁怀王太傅。秀朗:才华出众。纤:曲。远辔(pèi):代指千里马。辔,马缰绳。促界:狭窄的范围。董相:指董仲舒。曾先后任江都王相、胶西王相。渊致:学识渊博。屡乘危而幸济:多次遇险而幸免于难。《汉书·董仲舒传》载、江都王、胶西王皆骄纵,董仲舒为人正派,多次上疏谏净匡正,忤逆王意而险遭死罪,后幸免。虽得重用,后来他怕久后获罪,称病辞归。哲人:才智超众之人。无偶:无双。淋浪:泪流不止的样子。袂(mèi):衣袖。前王:指素王,即古代圣哲。《庄子·天道》:“玄圣素王之首。”疏曰:“夫有其道而无其爵者,所谓玄圣紊王,自贵者也,即老君、尼父是也。”清海:犹明教。《后汉书·赵壹传》:“冀承清海,以释遥悚。”曰:同“幸”,乃,语助词。天道之无亲:用“天道无亲,常与善人”(《老子》七十二章、《史记·伯夷列传》)之意,是说天道对任何人都无亲疏之分,但总将好运赐给行善之人。澄:清。一:指天道。《老子》三十九章:“天得一以清,地得一以宁。”鉴:镜,明察。恒:常常。辅善:帮助行善之人。佑仁:保佑为仁之人。夷:伯夷。投老:到老。回:颜回,字子渊,简称渊。早夭:未成年而亡。请车以备椁(guǒ):《论语·先进》:“颜渊死,颜路请子之车以为椁。”颜渊死后,家里无钱买棺材,他的父亲颜路请求孔子把车子卖掉以筹办。意思说虽然对老师不恭敬,却迫不得己。椁,外棺,泛指棺。茹蔽而殒(yǔn)身:《史记·伯夷列传》:“采薇而食之,及饿且死。”伯夷。叔齐隐于首阳山,采野菜而食,最后饿死。茹,吃。殒,死亡。好学:指颜回好学。《论语·雍也》:“哀公问:‘弟子孰为好学?’孔子对曰:‘有颜回者好学,不迁怒,不贰过。”行义:指伯夷、叔齐行义。若兹:像这样。指颜回家贫早夭,伯夷叔齐饿死。斯言:此言。指“天道无亲,常与善人”之语。虚陈:空言,徒说。《饮酒二十首》其二:“积善云有”报,夷叔在西山。善恶苟不应,何事空立言?”与此处意同。旷世:犹旷代,绝代,世所未有。涩:阻滞,艰难。伊:语助词,无意义。病:忧虑。广:指李广。西汉名将。结发:犹“束发”,指年轻的时候。从政:指从军征伐匈奴。《史记·李将军列传》:“孝文帝十四年,匈奴大入萧关,而厂“以良家子从军击胡。”“广结发与匈奴大小七十余战。”不愧赏于万邑:是说李广战功卓著,封赏万户侯也不为过。李广少时为武骑常侍,文帝曾说:“借乎,子不遇时!如令子当高帝时,万户侯岂足道哉!”后李广屡立战功,匈奴畏避,呼为“飞将军”。戚竖:外戚小人,指卫青(汉武帝卫皇后之弟)。元狩四年(公元前年)一次出击匈奴的战役中,李广军因失道误期,卫青乘机责罚他,李广悲愤自杀。竟尺土之莫及:竟然连尺寸土地也未得封赏。武帝时,征匈奴者多封侯,而李广不得封。广弟“蔡为人在下中,名声出广下甚远;然广不得爵邑,官不过九卿,而蔡为列侯,位至三公。诸广之军吏及士卒或取封侯。广尝与望气王朔燕语曰:‘自汉击匈奴,而广未尝不在其中。而诸部校尉以下,才能不及中人,然以击胡军功取侯者数十人;而广不为后人,然无尺寸之功以得封邑者,何也?岂吾相不当侯邪?且固命也?”(《史记·李将军列传》)身后:死后。动:感动。《史记·李将军列传》:“太史公曰:传曰:‘其身正,不令而行;其身不正,虽令不从。’其李将军之谓也!余睹李将军,悛悛如鄙人,口不能道辞。及死之马,天下知与不知,皆为尽哀。彼其忠实心诚信于士大夫也。”又:李广“遂引刀自刭。广军士大夫一军皆哭。百姓闻之,知与不知,无老壮皆为垂涕。”商:指王商,字子威,西汉时人。尽规:尽力谋划。拯弊:拯救弊端,改革弊政。言:语助词,无意义。始顺而患入:开始顺处,而后遭祸患。《汉书·王商传》载,汉成帝时,王商任左将军,深受皇帝的信任;后任丞相,也很受尊重。然竟被王凤、张匡等人以谗言相害,被罢相后,发病吐血而死。奚:何。良辰:指施展才能的良好时机。易倾:容易用尽,意谓很快就结束了。胡:为什么。害胜:陷害才能超过自己的人。苍旻(mín)遐缅:苍天遥远。旻,天。已:止。有感有昧:有些理解明白,有些迷惑不解。昧,暗。畴:通“谁”。《尚书·尧典》:“帝曰:畴若予工?”济意:成就意愿,使本心得以满足。累己:损害自己。轩冕:指高官厚禄。轩,达官贵人所乘的轻车。冕,官冕,官吏戴的帽子。《庄子·缮性》:“古之所谓得志者,非轩之谓也。”《晋书·应贞传》:“轩冕相袭,为郡盛族。”缊(yù)袍:在乱麻为絮的袍子,穷人所穿。《论语·子罕》:“子曰:‘衣敝缊袍,与衣狐貉者立而不耻者,其子由也与?”孔子赞美子路,说他穿着破棉袍与穿轻裘的人站在一起而并不以为耻。谬会:错误的领会。指领会以上四句的内容。谬,谦词。取拙:守拙,指隐而不止。归止:解职归乡。止,语助词,无意义。拥:抱着。孤襟:孤介的情怀。毕岁:终此一生。谢良价于朝市:拒绝以高价在市场上出卖。即不愿应诏出仕。《论语·子罕》:“子贡曰:‘有美玉于斯,韫椟而藏诸?求善贾而沽诸?’子曰:‘沽之哉!沽之哉!我待贾者也。’”这里反用其意。谢,辞,拒绝。

  这篇赋主旨是抨击当时社会政治的腐朽与道德风尚的败坏,控诉了古代社会正直善良而有才华之士不是被埋没就是遭到毁谤谗害而常陷于进退两难处境的极大不幸,表达了作者“宁固穷以济意,不委曲而累己”,决心保持高尚的道德与纯朴的节操而远离尘俗之网的思想。全赋情理并茂,语言清新,具有很强的说服力和感染力。

  开篇“咨大块之受气,何斯人之独灵。禀神智以藏照,秉三五而垂名”,诗人以人禀受天地之气而生且独秀于万物起句,表现出入生并无二致的思想,但是由于人们的志趣不同,处世追求也各异,他们“或击壤以自欢,或大济于苍生”,但不管采取何种方式,生活都以“常傲然以称情”为准则,称情适性的生活才是自己最好的生活方式。这也是诗人一生所坚持的法则。但是时代的发展又总是超乎人的想象,上古“抱朴守静”的真淳廉洁退让的节操渐逝,代之而来的是大伪斯兴、世俗趋进的风气。上古的淳朴之风就此不复。人们也因驱驰不同而区分为各不相同的群体。那些热衷功名之士,甚至不惜一切代价博得君王欢心,由此奸邪谗佞之徒辈出,“密网裁而鱼骇,宏罗制而鸟惊”所呈现出的顺我者昌、逆我者亡的社会现实,使得社会人人自危,才智之士避政治而远之,纷纷“逃禄而归耕”。

  诗人所言既是历史的真实,又是自己的现实。或许诗人看惯了现世的虚伪狡诈之风,更或是自己内心的向往,慨然独倡“原百行之攸贵,莫为善之可娱”的生存准则,而且要做一个“发忠孝于君亲,生信义于乡间。推诚心而获显,不矫然而祈誉”的真实的人。而历史上那些“怀琼而握兰”的孤独前行者,抱穷守节、矢志不渝者,他们的不遇局面完全是由于“雷同毁异,物恶其上;妙算者谓迷,直道者云妄。坦至公而无猜,卒蒙耻以受谤”的混浊世风,还有“审夫市之无虎,眩三夫之献说”的昏聩圣上造成的,文章对这种不正常的风气给予最严厉的批评和谴责。

  在这种混浊的环境中,诗人提出自己“莫为善之可娱”的处世原则,也表达了自己面对虚伪狡诈的社会而不屑“逐其流而扬其波”,甘愿做一个孤独向善的真隐者的意愿。这是第一层。从“哀哉!士之不遇”进入第二层,在这一层中,诗人历数了圣贤不遇于时的事实,同时也说出了自己的人生观点。张释之、冯唐虽然赖知己而终得升迁,颜回、伯夷好学行义而全其节,但却付出了“苦心而旷岁”“何死生之苦辛”的惨重代价,他们在人生不同追求的道路上荒弃了太多美好的时光,而没有给短促的生命找到快乐的注脚。这也就间接地肯定了诗人自己一贯坚持的人生短促、称性而活、及时行乐的生存价值观,表现出生命是第一位的,一切的功名利禄只是外在的点缀而已的强烈的主体觉醒意识。

  最后结尾自然是基于上述认识的自我心志的陈说,“宁固穷以济意,不委曲而累己”,指出了自己宁肯固穷,也不会为了虚幻的名利而委屈自己的主张,同时也表达了“谢良价于朝市”的归隐志向。

参考资料:
1、 陈庆元等编选.陶渊明集[M].南京:凤凰出版社,2014:247-25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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