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年来逐晓珂,青袍如故鬓将皤。移官恰与疏慵称,恋阙翻增感慨多。
三十年来逐晓珂,青袍如故鬓将皤。移官恰与疏慵称,恋阙翻增感慨多。
官署晚山堪拄笏,江门秋水忆乘槎。盈虚曾究羲皇画,聚散无凭付浩歌。
官署晚山堪拄笏,江门秋水忆乘槎。盈虚曾究羲皇画,聚散无凭付浩歌。
孙承恩

孙承恩

(1485—1565)松江华亭人,字贞父(甫),号毅斋。孙衍子。正德六年进士。授编修,历官礼部尚书,兼掌詹事府。嘉靖三十二年斋宫设醮,以不肯遵旨穿道士服,罢职归。文章深厚尔雅。工书善画,尤擅人物。有《历代圣贤像赞》、《让溪堂草稿》、《鉴古韵语》。 ▶ 727篇诗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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囝,哀闽也。
(jiǎn)¹生闽(mǐn)²,闽吏得之,乃绝³其阳
译文:男孩生在闽中这个地方,闽地的官吏得到了他。于是割断了他的阳具。
注释:¹囝:福建一带方言,指儿子。²闽方:闽中,今福建省一带。³绝:割断。⁴阳:男性生殖器。
囝生闽方,闽吏得之,乃绝其阳。
为臧(zāng)为获¹,致金满屋。
译文:他成了奴隶当牛做马,使闽吏家金银装满屋。
注释:¹臧获:都是奴隶的别称。
为臧为获,致金满屋。
为髡(kūn)¹为钳(qián)²,如视草木。
译文:男孩被剃去头发,用铁圈套在颈上,看待他如同对待低贱的草木。
注释:¹髡:剃去头发。²钳:用铁圈套在颈上。髡、钳:古代刑罚的名称,也是奴隶身分的标志。
为髡为钳,如视草木。
天道¹无知,我罹(lí)²其毒³
译文:天道根本就属于无知,让我遭受到如此毒害。
注释:¹天道:犹天理,天意。《易·谦》:“谦亨,天道下济而光明。”²罹:遭遇不幸的事情。³毒:加害。
天道无知,我罹其毒。
神道¹无知,彼²受其福。
译文:神明也根本属于无知,让他享受着这些福佑。
注释:¹神道:神明之道。谓鬼神赐福降灾神妙莫测之道。《易·观》:“观天之神道,而四时不忒,圣人以神道设教,而天下服矣。”²彼:指掠卖奴隶的人。
神道无知,彼受其福。
郎罢¹别囝,吾悔生汝(rǔ)²
译文:父亲和儿子告别时说:我真后悔当初要生你。
注释:¹郎罢:方言。 闽人用以称父。²汝:你。
郎罢别囝,吾悔生汝。
及汝既生,人劝不举¹
译文:当你已经出生的时候,别人都劝我不要养你。
注释:¹不举:不养育。指一生下来就把他弄死。
及汝既生,人劝不举。
不从¹人言,果获是苦²
译文:我没有听从别人劝告,你果然遭受这些痛苦。
注释:¹从:听从。²是苦:这样的痛苦(指做奴隶)。
不从人言,果获是苦。
囝别郎罢,心摧¹²下。
译文:儿子悲痛地与父亲告别,心如被摧裂眼中似泣血。
注释:¹摧:伤。²血:血泪。
囝别郎罢,心摧血下。
隔地绝天,及至黄泉¹,不得²在郎罢前。
译文:从此我们将天地隔绝,一直到我们进入黄泉,也不能够再到您面前!
注释:¹及至黄泉:犹言一直到死。黄泉:指人死后埋葬的地穴;阴间。《管子·小匡》:“应公之赐,杀之黄泉,死且不朽。”²得:能。
隔地绝天,及至黄泉,不得在郎罢前。
隔地绝天,及至黄泉,不得在郎罢前。

  这首诗可分为三部分,第一部分叙述闽童被掠为奴的经过,第二部分透过这一生活现象,揭示出奴隶们的满腔怨愤,第三部分用细腻的笔触描写父子离别时痛不欲生的情景。

  第一部分的前三句交代了这种野蛮风俗盛行的地区(闽方)、戕害闽地儿童的凶手(闽吏)以及戕害儿童的方式(绝其阳),极其简练。然后叙述奴隶的痛苦生活。诗人没有列举具体生活事例,而只是并列摆出一种极不公平的现象:奴隶为主人“致金满屋”,本应受到较好的待遇,然而却被视如草木,受到非人待遇。金,极言其贵;草木,极言其贱。一贵与一贱,两相比照,揭露奴隶所受待遇的不合理,写出了奴隶生活的不堪忍受。

  第二部分,诗人将笔触深入到人物的内心世界,揭示出奴隶们的满腔怨愤:“天道无知,我罹其毒。神道无知,彼受其福。”悲惨的身世,痛苦的生活,使他们的怨愤非常之深,以致连封建社会里视若神圣的“天道”和“神道”,都被他们诅咒起来──都是上天和神灵无知,才造成如此不公平的世道!这里“彼”“我”对举,形象地揭示出对立的阶级关系──奴隶主们之所以能够大享其福,正是建筑在奴隶遭受荼毒的基础上的。这四句心理描写,真实地反映了奴隶们的思想感情。

  第三部分,诗人抽出一个具体场景,用细腻的笔触描写囝被掠为奴,同郎罢分别时父子痛不欲生的情景。诗人把囝同郎罢的心理对照来写,笔墨摇曳多姿,错落有致。写郎罢,处处从他违反常情的心理着笔。在封建社会,人们都希望人丁兴旺,又由于重男轻女的习惯,尤其希望生男孩。可是这位做父亲的却后悔不该生男孩,生下后更不该养育他。这看来很“反常”。然而,正是从种“反常”中,才表现了他的断肠悲痛和对孩子的深爱。“人劝不举”一语更进一步说明,受这种野蛮风俗之害的,绝不是一家一户的个别现象,闽地人民受害之惨,受害之广,使人人都心怀恐惧。写囝,则是着力刻画他对郎罢的依恋,完全是小孩子的心理。这种对照的心理描写,生动细致地刻画出父子相依、不忍分离的骨肉亲情。而造成生离死别、痛不欲生的,却正是那些掠卖儿童的人。所以,这种描写既是对苦难人民的深厚同情,也是对残民害物者的愤怒控诉。

  诗人在这首诗的小序中说:“哀闽也”。对闽地人民的不幸遭遇表示同情,却通篇不发一句议论,而是用白描的手法,把血淋淋的事实展现在读者面前,让事实来说话,产生了雄辩的力量,因而比简单的说教内涵更丰富。诗人继承《诗经》的讽谕精神,形式上也有意仿效诗经,取首句的第一个字为题,采用四言体,并且大胆采用了闽地方言如“囝”“郎罢”入诗,使诗歌在古朴之中流露着强烈的地方色彩和浓郁的生活气息。

参考资料:
1、 张燕瑾 等.唐诗鉴赏辞典.上海:上海辞书出版社,1983:661-662
惩咎愆以本始兮,孰非余心之所求?处卑污以闵世兮,固前志之为尤。始予学而观古兮,怪今昔之异谋。惟聪明为可考兮,追骏步而遐游。洁诚之既信直兮,仁友蔼而萃之。日施陈以系縻兮,邀尧、舜与之为师。上睢盱而混茫兮,下驳诡而怀私。旁罗列以交贯兮,求大中之所宜。日道有象兮,而无其形。推变乘时兮,与志相迎。不及则殆兮,过则失贞。谨守而中兮,与时偕行。万类芸芸兮,率由以宁。刚柔驰张兮,出入纶经。登能抑枉兮,白黑浊清。蹈乎大方兮,物莫能婴。
惩咎(jiù)(qiān)¹以本始²兮,孰非余心之所求?处卑污³以闵(mǐn)兮,固前志之为尤。始予学而观古兮,怪今昔之异谋。惟聪明为可考¹⁰兮,追骏步¹¹而遐(xiá)游。洁诚¹²之既信直¹³兮,仁友蔼¹⁴而萃(cuì)¹⁵之。日施陈¹⁶以系縻(mí)¹⁷兮,邀尧、舜与之为师¹⁸。上¹⁹(huī)(xū)²⁰而混茫²¹兮,下²²²³诡而怀私²⁴。旁罗列以交贯²⁵兮,求大中之所宜。日道有象兮,而无其形。推变乘时²⁶兮,与志相迎²⁷。不及²⁸则殆(dài)²⁹兮,过则失贞³⁰。谨守³¹而中兮,与时偕行。万类芸芸兮,率由以宁³²。刚柔驰张³³兮,出入纶经³⁴。登能抑枉³⁵兮,白黑浊清³⁶。蹈乎大方兮³⁷,物莫能婴³⁸
译文:追述过去犯的错,寻求导致犯错的本源,什么不是我最先的追求呢?我的身份和地位很是卑微,但是还是要慨叹时事,这些就是我从前的志向受到谴责的原因。当时我在学习的时候是以古代优秀的人作为榜样的,对今昔差别如此之大感到很是诧异。只剩下聪明来追随了,因此我就赶着健壮的骏马周游各地。清新又那么真诚,还有仁德的朋友相伴。每天我都在锤炼自己的品格,想要让尧、舜来做我的老师。天是淳朴、混沌而难以确定的,生存的土壤又是杂乱无章、充满心机的。我只能是左右平衡,让它们互相地交错着,寻求最适合的中庸原则,才能够跟得上时事的步伐。人世间万千事物都十分繁盛,都是由中庸达到平和的。刚柔相生有张有弛,做所有的事情都不会违背事理。推举有贤能的人来压抑邪恶的人,黑白就不可能混淆了,清浊也就显现出来了。如果能够在这样的规律中穿梭,就没有什么事情能够牵制我了。
注释:¹咎愆:所犯的罪。²本始:追寻事物的本源。³卑污:地势低洼,污浊。⁴闵世:感伤时事。⁵为尤:遭到不满和厌恶。⁶始:过去,当初。⁷怪:惊奇。⁸异谋:不同的想法和追求。⁹惟:只有, 仅仅。¹⁰考:检验,考察。¹¹骏步:指的是骏马的步伐。¹²洁诚:高洁诚信的操守。¹³信直:相信正直的人。¹⁴蔼:果实繁盛,引申为树木茂密。¹⁵萃:汇集。¹⁶施陈:安排,设置。¹⁷系縻:联系,联络,指的是在政治上有共同见解的人们经常在一起讨论。¹⁸与之为师:将尧、舜尊奉为老师。与,赞同。¹⁹上:上古时期。²⁰睢盱:开辟天地时的淳朴状态。²¹混茫:与“混芒”同,开天辟地时的混沌状态。²²下:古时候。²³驳:毛色不纯的马,这里指颠倒黑白是非的意思。²⁴怀私:心中怀着私心。²⁵交贯:穿插的意思。大中,指的就是大中之道,关于伦理、政治的最高原则。²⁶推变乘时:大体地掌握了大中之道,顺应时事的变化。²⁷与志相迎:和自己要达到的目的相吻合。²⁸不及:不能够赶上时事的变化。²⁹殆:危难,危险。³⁰失贞:丢掉自己的目标。贞,通“正”。³¹谨守:谨慎地遵循。³²率由以宁:顺应时势的变化得到安宁的生活。³³刚柔弛张:文武之道,有张有弛。³⁴纶经:指的是治理国家的方法。³⁵登能抑枉:任用有贤德的人,压抑邪恶的人。³⁶白黑浊清:分明是非。³⁷蹈乎大方:按照大中之道来处理事情。³⁸婴:通“撄”,阻碍,牵制。
奉訏谟以植内兮,欣余志之有获。再征信乎策书兮,谓炯然而不惑。愚者果于自用兮,惟惧夫诚之不一。不顾虑以周图兮,专兹道以为服。谗妒构而不戒兮,犹断断于所执。哀吾党之不淑兮,遭任遇之卒迫。势危疑而多诈兮,逢天地之否隔。欲图退而保己兮,悼乖期乎曩昔。欲操术以致忠兮,众呀然而互吓。进与退吾无归兮,甘脂润乎鼎镬。幸皇鉴之明宥兮,累郡印而南适。惟罪大而宠厚兮,宜夫重仍乎祸谪。既明惧乎天讨兮,又幽栗乎鬼责。惶惶乎夜寤而昼骇兮,类麏麚之不息。
¹(xū)(mó)²以植内³兮,欣余志之有获。再征信乎策书兮,谓炯(jiǒng)然而不惑。愚者果于自用兮,惟惧夫诚之不一。不顾虑以周图兮,专兹道¹⁰以为服。谗(chán)妒构而不戒兮,犹断断¹¹于所执¹²。哀吾党¹³之不淑¹⁴兮,遭任¹⁵遇之卒迫¹⁶。势危疑¹⁷而多诈兮,逢天地之否(pǐ)¹⁸。欲图退而保己兮,悼(dào)¹⁹期乎曩(nǎng)昔。欲操术²⁰以致忠兮,众²¹呀然²²而互吓²³。进与退吾无归²⁴兮,甘脂润乎鼎镬(huò)²⁵。幸²⁶皇鉴²⁷之明宥(yòu)²⁸兮,累郡印而南适²⁹。惟罪大而宠厚³⁰兮,宜夫重仍乎祸谪(zhé)³¹。既明³²惧乎天讨³³兮,又幽栗(lì)乎鬼责。惶(huáng)惶乎夜寤(wù)而昼骇兮,类麏(jūn)³⁴(jiā)³⁵之不息³⁶
译文:遵循这些精到的教训,用来修养身心,我对自己的收获感到非常高兴。在这之后,再从古代的著作中去搜集证据,我就更加觉得自己通达了许多。曾经愚昧的我能够自己担当责任了,担心的只是这种忠诚不能够长期存在。我不去顾及任何的东西,周全的思考也是不去做的,只是一味地专心向这种道义不停地走下去。流言和嫉妒根本威胁不到我,我不去防备那些,因为我自己心中的目标是永远存在的。最令我悲哀的是没有赶上很好的时机,被贤人任用的时间太过短暂。形势严峻,到处都是阴险之人,天地相隔如此之远,没有办法连接起来。想要隐退来保全自己,又不愿意去背离自己曾有的愿望。想要用自己的能力来把自己的一片忠心奉献,所有的人却挡住了我前进的道路。进退之路都被封锁了,我只能心甘情愿地作鼎镬中的食物。最令人高兴的是,我受到了皇上的宽恕,将郡印赐给了我,让我到南方去。只是由于我的罪恶太过深重,受到的宠信太丰厚,因此在去往邵州的途中又被贬到了永州。心里害怕的不仅是要遭受上天的惩罚,还有是鬼神的斥责。整天惶惶恐恐不得安宁,晚上睡不好觉,白天醒来又接着害怕,像雄鹿似的一刻都不得安息。
注释:¹奉:接受,认可。²訏谟:伟大的计谋,重大的国家决策。³植内:掌朝廷政治。⁴欣余志之有获:自己的政治理想有了实现的希望,感到很高兴。⁵征信:考证确实。⁶策书:书简书牍之类的。⁷愚者果于自用兮;作者讲的是自己,一认定目标就勇往直前。⁸诚之不一:用心不够专注。⁹不顾虑以周图兮:不对自己过于顾虑,就能够得到成功。¹⁰兹道:就是大中之道。¹¹断断:专心不变的样子。¹²所执:他们所主张的革新。¹³吾党:以王叔文为首的永贞革新集团。¹⁴不淑:政治处境很是困难。¹⁵任:与“壬”通假。¹⁶卒迫:仓促,急切。¹⁷势危疑:当时的时事状况危机四伏。¹⁸天地之否隔:指的就是《周易》中讲到的“天地不交而万物不通”。¹⁹乖:违反,违背。²⁰操术:运用各种手段、方法。²¹众:这里指的是反对革新的保守派。²²呀然:张口的样子。²³吓:怒斥的意思。²⁴无归:没有安身立命之处。²⁵鼎镬:古代的一种酷刑,指的是将人放在鼎镬中蒸煮。²⁶幸:多亏的意思。²⁷皇鉴:君主明察。²⁸明宥:宽赦罪过。²⁹累郡印而南适:永贞元年(805年)九月时,柳宗元被贬为邵州刺史,接着就带着刺史的印信去南边上任。³⁰宠厚:爱戴,关爱,宠爱。³¹重仍乎祸谪:永贞元年(805年)十一月,柳宗元在去往邵州途中被贬为了永州司马。重仍,再一次的意思。³²明:指的是在人世间。³³天讨:上天用五种刑法来惩罚有罪的人。³⁴麏:獐。³⁵麚:牡鹿。³⁶不息:得不到安息。
凌洞庭之洋洋兮,溯湘流之沄沄。飘风击以扬波兮,舟摧抑而回邅。日霾噎以昧幽兮,黝云涌而上屯。暮屑窣以淫雨兮,听嗷嗷之哀猿。众鸟萃而啾号兮,沸洲渚以连山。漂遥逐其讵止兮,逝莫属余之形魂。攒峦奔以纡委兮,束汹涌之崩湍。畔尺进而寻退兮,荡回汩乎沦涟。际穷冬而止居兮,羁累棼以萦缠。
¹洞庭之洋洋兮,溯(sù)²³流之沄(yún)。飘风击以扬波兮,舟摧抑而回邅(zhān)。日霾(mái)(yì)以昧幽¹⁰兮,黝(yǒu)¹¹涌而上屯(tún)¹²。暮屑窣(sū)¹³以淫雨¹⁴兮,听嗷嗷之哀猿。众鸟萃¹⁵而啾(jiū)号兮,沸洲渚(zhǔ)以连山¹⁶。漂遥逐¹⁷其讵(jù)¹⁸兮,逝莫属余之形魂¹⁹。攒(cuán)²⁰奔以纡(yū)²¹兮,束汹涌之崩湍(tuān)。畔尺进而寻退兮,荡回汩乎沦涟(lián)。际²²穷冬²³而止居兮,羁(jī)²⁴(fén)²⁵以萦缠。
译文:我泛舟渡过了浩瀚的洞庭湖,又沿着湘水的方向漂游。风卷起了浪花,小舟被击打得四处盘旋。太阳的光辉被遮盖了,黑云直上九霄。傍晚的时候,淅淅沥沥的小雨下个不停,嗷嗷的猿声在远处响起。有很多的鸟云集在天空中,喳喳乱叫的声音响彻江渚和山间。我四处漂流着不知道会在哪里停下来,不知道哪里又会是我身体和灵魂的归宿。两边山势连绵不断,澎湃的江水被束缚在山谷里,水流不断地奔流回旋着。前进一尺就要退回八尺,循环荡漾形成了层层的涟漪。直到冬天来了,我才有了可以住的地方,很多事情都缠绕在心头却没有停止。
注释:¹凌:渡水。²溯:逆流而上的意思。³湘:湘江。⁴沄沄:水势浩大的样子。⁵飘风:起旋风。⁶扬波:扬起波涛。⁷摧抑:指的是船在受到袭击时行驶受阻。⁸回邅:徘徊不前。⁹霾曀:空中有风雨时昏暗的天气。¹⁰昧幽:昏暗。¹¹黝云:乌黑的云彩。¹²屯:集中在一起。¹³屑窣:雨的声音。¹⁴淫雨:连绵不断的雨。¹⁵萃:指成群的鸟聚集在一起。¹⁶沸洲渚以连山:指鸟的叫声从洲渚到山间到处都是。沸,喧闹,沸腾。¹⁷漂遥逐:在船上迅速向前行驶。¹⁸讵止:怎么能够停下来。¹⁹逝莫属余之形魂:灵魂和身体不再受到自己的控制,是一种在江中漂流的感受。²⁰攒峦:形容山势连绵不断。²¹纡委:曲折迂回。²²际:刚好碰上。²³穷冬:古代对冬季的别称。²⁴羁累:束缚,牵制。²⁵棼:纷乱、凌乱的样子。
哀吾生之孔艰兮,循《凯风》之悲诗。罪通天而降酷兮,不殛死而生为。逾再岁之寒暑兮,犹贸贸而自持。将沉渊而殒命兮,讵蔽罪以塞祸?惟灭身而无后兮,顾前志犹未可。进路呀以划绝兮,退伏匿又不果。为孤囚以终世兮,长拘挛而坎坷。曩余志之修蹇兮,今何为此戾也?夫岂贪食而盗名兮,不混同于世也。将显身以直遂兮,众之所宜蔽也。不择言以危肆兮,固群祸之际也。御长辕之无桡兮,行九折之峨峨。却惊棹以横江兮,溯凌天之腾波。幸余死之已缓兮,完形躯之既多。苟余齿之有惩兮,蹈前烈而不颇。死蛮夷固吾所兮,虽显宠其焉加? 配大中以为偶兮,谅天命之谓何!
哀吾生之孔¹艰兮,循《凯风》之悲诗。罪通天而降酷兮,不殛(jí)²而生为。逾再岁³之寒暑兮,犹贸贸而自持。将沉渊而殒(yǔn)兮,讵(jù)蔽罪以塞祸?惟¹⁰灭身而无后¹¹兮,顾¹²前志¹³犹未可¹⁴。进路¹⁵¹⁶以划绝¹⁷兮,退¹⁸伏匿(nì)¹⁹又不果。为孤囚²⁰以终世兮,长拘挛(luán)²¹而坎坷²²。曩(nǎng)余志之修蹇(jiǎn)²³兮,今何为此戾²⁴也?夫岂贪食²⁵而盗名兮,不混同于世也。将显身以直遂²⁶兮,众²⁷之所宜蔽²⁸也。不择言以危肆²⁹兮,固群祸之际也。御长辕之无桡(ráo)³⁰兮,行九折之峨(é)³¹。却惊棹(zhào)³²以横江³³兮,溯凌天之腾波³⁴。幸³⁵余死之已缓兮,完形躯³⁶之既多。苟余齿³⁷之有惩³⁸兮,蹈³⁹前烈⁴⁰而不颇⁴¹。死蛮夷⁴²固吾所⁴³兮,虽显宠⁴⁴其焉加⁴⁵? 配大中以为偶兮,谅天命之谓何!
译文:慨叹我的生命多艰难啊,还遭受到了《凯风》所讲到的没有尽到儿子责任的伤痛。有通天的罪行,受到了严酷的惩罚,偏偏不让我死去,却让我这么话着。已经经过了两年的寒暑,我仍处在混沌不明的精神状态,但是我依旧坚持自己的理想,不与世俗同流。就要落入深渊丢掉自己的性命,如何才能够将罪恶和灾祸掩盖住呢?想一想自己没有子嗣就这样离开人世间,过去立下的志向还没有来得及实现。我的一生将要在囚禁中生话,这种生活注定了我必将遭受坎坷的命运。过去我把自己的品德修养得是多么好啊!可是如今为什么会遭受到如此的厄运呢?难道我是那种贪图虚名的人吗?真是不愿意和世上的人们同流啊!为了让自己的志向能够实现,遭受众人的排挤就是不可避免的。说话时不去认真地挑选言辞,心直口快,这些就是让我遭受到祸害的原因。自己驾着没有桡的长车,在曲折危险的山路上前行。这就又像是丢掉船桨,翻越着高高的波浪过江。所幸的是我的死期已经得到了延迟,身体完好地存在了很长的时间。假使我这一生还有什么悔恨的,也绝对不是继承前代意愿而行。就算是为了自己心中的志向而死在荒芜的地方,我也觉得此生值得。就算是给我显赫的地位和宠爱又有什么好的呢?让中庸之道作为我的准则,天命又能把我怎么样!
注释:¹孔:尤其。²殛死:自杀。³逾再岁:过了两年。⁴贸贸:混沌不明的精神状态。⁵自持:坚持自己的理想,不与世俗同流。⁶将:将要,打算。⁷沉渊:像屈原一样投江自尽。⁸殒命:死掉。⁹讵蔽罪以塞祸:怎么能寻找这样的方法来抵消自己的罪过呢?¹⁰惟:想要。¹¹无后:指的是柳宗元自已没有后代子嗣。¹²顾:念。¹³前志:先前的志向。¹⁴未可:没有实现。¹⁵进路:通向前方的道路。¹⁶呀:空空的山谷。¹⁷划绝:绝断。¹⁸退:隐退。¹⁹伏匿:隐藏起来。²⁰孤囚:孤单的囚犯。²¹拘挛:控制,束缚。²²坎坷:人生境遇不好。²³修蹇:秀美而正直。蹇,忠诚正直的样子。²⁴戾:罪过的意思。²⁵贪食:贪婪的意思。²⁶直遂:仕途顺利。遂,进。²⁷众:世间的俗人。²⁸宜蔽:理应遮挡的意思。²⁹不择言以危肆:自己在讲话的时候不用脑子来选择言辞。危肆,直言,无所畏惧。³⁰长辕之无桡:古代的车是单辕车,弯曲前端用以驾马,没有弯曲之处则不好驾驭。³¹峨峨:山路高而险。³²却惊棹:把船桨去掉。却,去掉,除去。³³横江:横向穿越江水。³⁴凌天之腾波:波浪滔天的样子。³⁵幸:庆幸。³⁶完形躯:完整地保存着自己的身体,没有受到惩罚。³⁷余齿:余下的那段生命。³⁸有惩:指从失败中吸取经验。³⁹蹈:踏。⁴⁰前烈:前代的仁人志士。⁴¹不颇:没有偏斜。⁴²蛮夷:这里是指永州。⁴³所:归宿之地。⁴⁴显宠:在位当权的人。⁴⁵焉加:怎么能将我超过。

  此赋先开门见山地提出了“作者错在何处”这个问题,接着在进行历史追述的过程中揭示了古今之间、理想与现实之间和生死进退三方面的矛盾,最后写愿意继续承受各种不幸而绝不改变自己志向。全赋继承了有问有答的传统体制,但采用的是自问自答,比喻贴切形象,通过典型事象造成抑郁幽暗的氛围,和《楚辞》的某些篇章有异曲同工之妙。

  此赋开门见山地提出了“作者错在何处”这个问题:“惩咎愆以本始兮,孰非余心之所求?处卑污以闵世兮,固前志之为尤。”作者认为总结教训必须抓住根本,自己之所以遭受磨难,就在于本身的追求有不合适的地方:处在卑微的地位上而悯念当世,参与革新。

  接着,作者在进行历史追述的过程中揭示了三方面的矛盾:①古今之间的矛盾。作者在阅读古代典籍的过程中密切注视着当时的社会,惊诧地感觉到“今昔之异谋”,古今道术不同。但是,他所向往的却是古代社会,而对当时的现状却深感不满。“上睢盱而混茫兮,下驳诡而怀私。”古人是淳朴整一的,当世却是人心狡诈,各怀私意。古今之间的这种差异,促使作者苦苦追索,从而又陷入新的矛盾之中。②理想与现实的矛盾。在探讨解决古今异谋的过程中,作者把自己托付于大道,也就是文中所说的“大中”。在他看来,在领悟和实践大道的过程中,如果能够避免过份和不及两种倾向,就可以周流无滞,与时推移。“蹈乎大方兮物莫能婴”,践履大道可以胜物而不伤,外物无法造成困扰,这是作者坚定不移的信念,是他美好的理想。然而,现实却是无情的,当他按照这种意愿行事时,不是“物莫能婴”,而是被人际纷争所纠缠,并且受到伤害,理想和现实发生了激烈的冲突。③生死进退的矛盾。文中先后两次提到作者置身于这种矛盾状态的窘境。先是永贞革新时出现的情况:“进与退吾无归兮,甘脂润乎鼎镬。幸皇鉴之明宥兮,累郡印而南适”此时的作者进退两难、生死未卜。他不甘心于退却保己,认为这样做有乖宿愿;但又无法施展自己的抱负,他的政敌设置了重重障碍。永贞革新失败后,他随时面临被杀头的危险,降职任用已是侥幸。到达贬所之后,他再次陷入生死进退的矛盾冲突中。他曹经想到过自杀,然而,上有老母,下无后代,他下不了这个决心。“进路呀以划绝兮,退伏匿又不果。”在仕途上,作者欲进不能,欲退不果,只好像囚徒一样生活在世间。

  之后,作者在叙述自己遭贬谪的过程时称:“惟罪大而宠厚兮,宜夫重仍乎祸谪。”表面看来,他承认自己有罪,应该被眨谪到边远地区,但赋中“愚者果于自用兮,惟惧夫诚之不一。不顾虑以周图兮,专兹道以为服。谗妒构而不戒兮,犹断断于所执”几句所列举的现象却表明他深信自己的理想合乎正义,因而在为之奋斗的过程中非常执著专一,以至于对于政敌没有丝毫的戒备。如果说这也是罪过的话,那就没有是非可言。由此来看,作者实际上并不认为自己有罪,他把自己说成罪人只是为了避免再次触犯当朝天子。至于他年青时就已树立的远大志向、坚定信念,虽然历经磨难但,并没有丝毫改变。

  结尾写道:“配大中以为偶兮,谅天命之谓何!”与之前作者追述自己初衷的“求大中之所宜”中的两个“大中”都是作者最初追求的目标,也是最终选择的归宿,前后是一致的。由“苟余齿之有惩兮,蹈前烈而不颇”可知,作者为了实现自己的理想作者已经付出了巨大的代价,尽管如此,他愿意继续承受各种不幸而绝不改变自己志向。因此,此赋表面上写作者惩戒以往、追悔过去,实际是表白自己矢志不渝的人生追求。

  全赋继承了有问有答的传统体制,不过采用的不是主客问答方式,而是自问自答。因是骚体赋而出现的感叹词绝大多数是“兮”,但是后半部分有几句属于例外:“曩余志之修蹇兮,今何为此戾也?夫岂贪食而盗名兮,不混同于世也。将显身以直遂兮,众之所宜蔽也。不择言以危肆兮,固群祸之际也。”这一段文字是“兮”和“也”错杂出现,产生了特殊的艺术效果:一方面,它使文章避免呆板,富于变化;另一方面,传达出了作者复杂的情感意念。把“也”字置于句尾,既是对所提问题作出肯定的答复,同时也是一种无可奈何的语气。另外,作者把自己在永贞革新中的所作所为比作驾长辕车行进在险峻的山路、弃舟船而横渡波浪滔天的大江,都显得很贴切、形象。对于贬谪途中的景物描写也能选择典型事象,造成抑郁幽暗的氛围,和《楚辞》的某些篇章有异曲同工之妙。

参考资料:
1、 毕万忱,何沛雄,洪顺隆 著.中国历代赋选(唐宋卷).南京:江苏教育出版社,1996年08月第1版:219-221
二月二日新雨晴,草芽菜甲一时生。
二月二日¹新雨晴,草芽菜甲²一时生。
译文:二月初二新雨初霁,小草和田畦里的菜都长出了嫩芽。
注释:¹二月二日:二月二龙抬头,又称春耕节、农事节、青龙节、春龙节等,是中国民间传统节日。²菜甲:菜初生的叶芽。
轻衫细马春年少,十字津头一字行。
轻衫细马¹春年少,十字津头²一字行³
译文:十字渡口,一群身着轻衫骑着骏马的少年正排成一队徐徐走着。
注释:¹细马:骏马。²津头:渡口。 ³一字行:排成一队出行。

èryuèèr

bái tángdài 

èryuèèrxīnqíng cǎocàijiǎshíshēng 
qīngshānchūnniánshào shíjíntóuxíng 
济济京城内,赫赫王侯居。
济济¹京城内,赫(hè)²王侯居。
译文:京城内王侯的住宅富丽堂皇,达官显贵的冠服车盖充满道路。
注释:¹济济:形容人多。²赫赫:显赫。
冠盖荫四术,朱轮竟长衢。
冠盖¹²四术³,朱轮长衢(qú)
译文:朱色的车轮在长街上来来往往,络绎不绝。
注释:¹冠盖:官员穿戴的服饰和乘坐的车辆,常借指官吏。²荫:遮蔽。³四术:四通八达的道路。⁴朱轮:红色车轮。汉代列侯二千石可乘朱轮的车子。⁵竟:整个。⁶长衢:长街。
朝集金张馆,暮宿许史庐。
朝集金张¹馆,暮宿许史²庐。
译文:从早到晚,不是在金、张家,就是在许、史家。
注释:¹金张:指金日磾和张汤家族。²许史:许指汉宣帝许皇后的父亲,史指汉宣帝祖母史良娣的娘家。
南邻击钟磬,北里吹笙竽。
南邻击钟磬(qìng),北里吹笙竽。
译文:这些贵族高官之家不是这家“击钟罄”,就是那家“吹笙竽”。
寂寂扬子宅,门无卿相舆。
寂寂¹扬子²宅,门无卿相³(yú)
译文:寂静的扬雄家,门前没有一辆卿相的车。
注释:¹寂寂:寂静。²扬子:指扬雄。扬雄是西汉末年哲学家、思想家、文学家、历史学家、语言文学家,是《三字经》中的五子之一。³卿相:古代高级官名。⁴舆:车。
寥寥空宇中,所讲在玄虚。
(liáo)¹空宇中,所讲在玄虚²
译文:扬雄在幽静空廓的屋子里写《太玄经》,阐述玄远虚无的道理。
注释:¹寥寥:稀少。²玄虚:玄妙而不可捉摸。扬雄仿周易作《太玄经》十卷;仿《论语》作《法言》十三卷;拟司马相如《子虚赋》等而作赋。作者取“玄虚”二字涵盖了他讲学的内容。
言论准宣尼,辞赋拟相如。
言论准¹宣尼²,辞赋拟(nǐ)相如。
译文:他模仿《论语》作《法言》,拟司马相如赋写作《长杨》《甘泉》等赋。
注释:¹准:水准。²宣尼:指孔子(汉宣帝追谥孔子为褒城宣尼公)。
悠悠百世后,英名擅八区。
悠悠¹百世后,英名擅²八区³
译文:在以后漫长的历史上,扬雄的名字闻名于四面八方。
注释:¹悠悠:长久、遥远。²擅:超过。³八区:八方,天下。

yǒngshǐshǒu ·

zuǒ wèijìn 

jīngchéngnèi wánghóu 
guàngàiyìnshù zhūlúnjìngcháng 
zhāojīnzhāngguǎn 宿shǐ 
nánlínzhōngqìng běichuīshēng 
yángzhái ménqīngxiàng 
liáoliáokōngzhōng suǒjiǎngzàixuán 
yánlùnzhǔnxuān xiàng 
yōuyōubǎishìhòu yīngmíngshàn 
三月十六日,前乡贡进士韩愈,谨再拜言相公阁下。
三月十六日,前乡贡进士韩愈,谨再拜言相公阁下。
译文:三月十六日,前乡贡进士韩愈恭谨地再拜进言给相公阁下:
愈闻周公之为辅相,其急于见贤也,方一食三吐其哺,方一沐三握其发。天下之贤才皆已举用,奸邪谗佞欺负之徒皆已除去,四海皆已无虞,九夷八蛮之在荒服之外者皆已宾贡,天灾时变、昆虫草木之妖皆已销息,天下之所谓礼、乐、刑、政教化之具皆已修理,风俗皆已敦厚,动植之物、风雨霜露之所沾被者皆已得宜,休征嘉瑞、麟凤龟龙之属皆已备至,而周公以圣人之才,凭叔父之亲,其所辅理承化之功又尽章章如是。其所求进见之士,岂复有贤于周公者哉?不惟不贤于周公而已,岂复有贤于时百执事者哉?岂复有所计议、能补于周公之化者哉?然而周公求之如此其急,惟恐耳目有所不闻见,思虑有所未及,以负成王托周公之意,不得于天下之心。如周公之心,设使其时辅理承化之功未尽章章如是,而非圣人之才,而无叔父之亲,则将不暇食与沐矣,岂特吐哺握发为勤而止哉?维其如是,故于今颂成王之德,而称周公之功不衰。
愈闻周公之为辅相,其急于见贤也,方一食三吐其哺,方一沐三握其发。天下之贤才皆已举用,奸邪谗佞欺负之徒皆已除去,四海皆已无虞,九夷八蛮之在荒服之外者皆已宾贡,天灾时变、昆虫草木之妖皆已销息,天下之所谓礼、乐、刑、政教化之具皆已修理,风俗皆已敦厚,动植之物、风雨霜露之所沾被者皆已得宜,休征嘉瑞、麟凤龟龙之属皆已备至,而周公以圣人之才,凭叔父之亲,其所辅理承化之功又尽章章如是。其所求进见之士,岂复有贤于周公者哉?不惟不贤于周公而已,岂复有贤于时百执事者哉?岂复有所计议、能补于周公之化者哉?然而周公求之如此其急,惟恐耳目有所不闻见,思虑有所未及,以负成王托周公之意,不得于天下之心。如周公之心,设使其时辅理承化之功未尽章章如是,而非圣人之才,而无叔父之亲,则将不暇食与沐矣,岂特吐哺握发为勤而止哉?维其如是,故于今颂成王之德,而称周公之功不衰。
译文:韩愈听说愈公作宰辅时,他是多么急于接见贤才啊,正当吃一顿饭,却三次吐出口中的食物出来迎宾;正当洗一次头发,即三次握着头发出来见客.这时候,天下的贤才都已经提拔重用了,邪恶凶顽、图谋不轨、谄媚逢迎、虚伪欺诈的一流坏人,都已经清除;整个天下都已经无须担心;处在极边远地方的许多蛮夷部族,都已经归顺进贡;天时的灾害变化,昆虫草木的反常现象,都已经销声匿迹;国家的礼乐、刑政这些教化的制度都已建立;社会的风俗都已淳厚朴实;动物、植物,凡属风雨霜露所浸润滋养的一切,都已各得其所;麟、凤、龟、龙之类的美好吉祥的迹象,都已经一一出现。而愈公凭着圣人的才能,借助于成王叔父这样至亲的关系,他所辅佐治理奉承教化的功绩,又都这样显著,那些请求进见的人,难道再有比愈公更贤能的吗?不只不会比愈公贤能而已,难道再有比当时的百官更贤能的吗?哪里还能有什么计策、议论能够对愈公的教化有所补益呢?可是愈公访求他们是这样的急切,只担心自己的耳朵有什么听不见、眼睛有什么看不到之处,自己的思索考虑有什么不愈全之处,以致辜负成王托政给愈公的深意,得不到天下人心。象愈公这样的用心,假使那时辅佐治理奉承教化的功绩没有那样显著,又不是圣人的大才,又没有叔父的至亲关系,那么愈公将没有时间去吃饭和洗头了,难道只是止于辛勤地“吐哺握发”吗?正因为他的用心能够这样,所以到现在,人们还念念不忘地歌颂成王的大德,称赞愈公的功绩。
注释:哺:指口中所含的食物。欺负:欺诈违背。古今异义。
今阁下为辅相亦近耳。天下之贤才岂尽举用?奸邪谗佞欺负之徒岂尽除去?四海岂尽无虞?九夷、八蛮之在荒服之外者岂尽宾贡?天灾时变、昆虫草木之妖岂尽销息?天下之所谓礼、乐、刑、政教化之具岂尽修理?风俗岂尽敦厚?动植之物、风雨霜露之所沾被者岂尽得宜?休征嘉瑞、麟凤龟龙之属岂尽备至?其所求进见之士,虽不足以希望盛德,至比于百执事,岂尽出其下哉?其所称说,岂尽无所补哉?今虽不能如周公吐哺握发,亦宜引而进之,察其所以而去就之,不宜默默而已也。
今阁下为辅相亦近耳。天下之贤才岂尽举用?奸邪谗佞欺负之徒岂尽除去?四海岂尽无虞?九夷、八蛮之在荒服之外者岂尽宾贡?天灾时变、昆虫草木之妖岂尽销息?天下之所谓礼、乐、刑、政教化之具岂尽修理?风俗岂尽敦厚?动植之物、风雨霜露之所沾被者岂尽得宜?休征嘉瑞、麟凤龟龙之属岂尽备至?其所求进见之士,虽不足以希望盛德,至比于百执事,岂尽出其下哉?其所称说,岂尽无所补哉?今虽不能如周公吐哺握发,亦宜引而进之,察其所以而去就之,不宜默默而已也。
译文:现在阁下作为宰相,身份与愈公也相近了。天下的贤才,难道都已经提拔重用了?邪恶凶顽、图谋不轨、谄媚逢迎、虚伪欺诈的一流坏人,难道都已经清除?整个天下都已经无须担心?处在极边远地方的蛮夷部族,难道都已经归顺进贡?国家的礼乐、刑政这些教化的制度难道都已建立?动物、植物,凡属风雨霜露所浸润滋养的一切,难道都已经各得其所了?麟、凤、龟、龙之类的美好吉祥的迹象,难道都已经一一出现?那些请求进见的人,虽则不能够期待他有您那样的大德,至于同您手下那些官吏相比,难道全都不如吗?他们所提所说的意见,难道全都对政事毫无补益吗?现在您却使不能象愈公那样吐哺握发,也总应该引进、接见他们,考察他们究竟如何而决定用谁不用谁,不应该默不作声地了事啊!
注释:虞:担忧。九夷八蛮:九、八为虚数。指蛮荒的各个部落。宾:服从,归顺。具:制度。沾被:沾湿,滋润。休征嘉瑞:休征、嘉瑞都是指吉兆。叔父之亲:指周公与成王的至亲关系。辅理承化:辅佐、治理、承继、教化。章章:显著的样子。设使:设、使都是“假设”的意思。特:只是。维其:正因为,现在通常写做“唯其”。出其下:比他们差。引:牵引,引见。进:使……进。去就:或去或就。去,使……离开,指不任用;就,就近,指任用。
愈之待命,四十馀日矣。书再上,而志不得通。足三及门,而阍人辞焉。惟其昏愚,不知逃遁,故复有周公之说焉。阁下其亦察之。古之士三月不仕则相吊,故出疆必载质。然所以重于自进者,以其于周不可则去之鲁,于鲁不可则去之齐,于齐不可则去之宋,之郑,之秦,之楚也。今天下一君,四海一国,舍乎此则夷狄矣,去父母之邦矣。故士之行道者,不得于朝,则山林而已矣。山林者,士之所独善自养,而不忧天下者之所能安也。如有忧天下之心,则不能矣。故愈每自进而不知愧焉,书亟上,足数及门,而不知止焉。宁独如此而已,惴惴焉惟,不得出大贤之门下是惧。亦惟少垂察焉。渎冒威尊,惶恐无已。愈再拜。
愈之待命,四十馀日矣。书再上,而志不得通。足三及门,而阍人辞焉。惟其昏愚,不知逃遁,故复有周公之说焉。阁下其亦察之。古之士三月不仕则相吊,故出疆必载质。然所以重于自进者,以其于周不可则去之鲁,于鲁不可则去之齐,于齐不可则去之宋,之郑,之秦,之楚也。今天下一君,四海一国,舍乎此则夷狄矣,去父母之邦矣。故士之行道者,不得于朝,则山林而已矣。山林者,士之所独善自养,而不忧天下者之所能安也。如有忧天下之心,则不能矣。故愈每自进而不知愧焉,书亟上,足数及门,而不知止焉。宁独如此而已,惴惴焉惟,不得出大贤之门下是惧。亦惟少垂察焉。渎冒威尊,惶恐无已。愈再拜。
译文:韩愈等候回音已四十多天了。上了两次书而心愿不能够表达,三次登门,却被守门人拦住。只因为我糊涂愚顽,不知道逃隐山林,所以又有上述关于愈公的一番议论。希望阁下明察!古代的读书人,只要有三个月不作官任职,相互之间就要慰问,所以他们只要走出本国疆界,车子上就一定载着准备随时进见用的礼品。然而他们为什么又不肯轻易自己主动要求作官的原因,是因为他们在愈不被任用,就可以离开到鲁国去;在鲁不被任用,就离开到齐国去;在齐国不被任用,就离开到宋国去,到郑国去,到秦国去,到楚国去。现在天下只有一个君主,四海之内统一为一个国家,舍弃这里,那就是夷狄了,就离开自己的父母之邦了。所以读书人中间那些想实行自己主张的人,不被朝廷用,就只有入山林当隐士了。隐居山林,只是读书人中那些独善其身、自己顾自己而不忧虑天下的才能安居,如果他有忧天下的心思,就不能了。因此韩愈每次自求进见而不知羞愧,频频上书、多次上门而不知道止步啊。岂只如此而已,心里经常惶恐不安,唯恐不能够出在您这样的大贤人门下,也望您稍加体察。冒犯了您的威严,内心惶恐不已。韩愈再拜。
注释:待命:等待回音。再:两次。通:通达。阍(音昏)人:守门人。质:通“贽”,礼物,信物。去:离开(周)。之:往……去。亟:多次,屡次。此处读音为qì。惟:希望。少:稍微。垂:敬辞,用于别人(多是长辈或上级)对自己的行动,如~爱。~怜。~询。

  韩愈三次上书宰相,都是为了求仕途,但是三次都未果,还使他得了个“躁进”的名声,这样的经历对韩愈的求仕之心打击极大,以至于对功名前途有一种失望感,而且放弃了年底到吏部正常铨选授官的机会。

  《后廿九日复上宰相书》虽为三上宰相书之一,但由于它写在二上宰相书未果之后,其写法和风格便与前二书大为不同。前两封书信因为初次自荐,所以尚显得冷静理性,带有投石问路性质,屡引经文并反复阐述经义说“长育人材”、“教育英材”为宰相之责,而“我”学统正而文才优秀,正堪造就,宰相当举我用我。不应以我“自进”为非。或者是改为陈情以感之,即用一比喻极言自家穷饿之状,大声疾呼,望宰相发仁爱之心施以援手。总体来说文风纡曲道来,风格近于平和。

  但是《后廿九日复上宰相书》是第三书,是韩愈在引经以告、陈情以感都未奏效的情况下再次上书,当然是怨愤多于希翼,故文中挟怒带愤直击之,对宰相责以大义,侃侃而言,无不气壮辞直,突出表现了作者刚直不屈的天性。

  当然,韩愈在书中“直击”宰相,并非使性乱道,而是高明地巧占地步,气盛法立。一是借周公来说理,二是说宰相事。文章开篇就摆出周公礼贤的事实,特以“周公”“辅相”“争于见贤”作关键词。一下子就树起了全文“立说”的顶梁柱。下面的议论即以此为基点展开。然后用周公在天下大治之时尚且礼贤下士为比照,来指责宰相在天下并未大治时对“所求进见之士”的默然不理,然后再用古今对比陈说自己何以“自进而不知愧”的原因。周公为儒家圣人、辅相典范.韩愈借他说宰相对“所求进见之士”不予“引而进之”为非,自然有力。

  在这个过程中,韩愈以周公之事和宰相所为反复对说,自然引出对宰相在“求士”方面“不作为”的指责。对说的好处是将两种迥然不同的情况、行为摆在一起。构成鲜明对比,使得孰是孰非一目了然。由于“立说”高占地步,出言便理直气壮,许多想说但不便明说的话,就可以无所不言,文笔放得开,说得酣畅淋漓,以至不掩锋芒,几乎把一封求援信写成了一篇声讨书。两段文字皆用顿跌手法造成文势的开合,而造句方式大体相同,这与作者独特的修辞手法有关。细言之,则表现有三:

  一、以周公之事和宰相所为反复对说,自然引出对宰相在“求士”方面“不作为”的指责。

  对说的好处是将两种迥然不同的情况、行为摆在一起,构成鲜明对比,使得孰是孰非一目了然。韩愈言事抒怀常以对说手法行文,所作古文往往气盛言激,不但说事透彻,而且说得带劲,有一股撼动人心的力量。《后廿九日复上宰相书》的主体部分,就是说周公事,说宰相事,正说反说,两相对照,带出作者无限感慨,也显出文势的峥嵘峭直。诚如归有光所言:“文章正说一段议论,复换数字,反说一段,与上相对,作者但觉其精神,不觉其重叠,此文法之巧处。此篇是也。”(《文章指南·文集》)归氏所言,实已涉及此书行文如何对说的问题。所谓“复换数字”只是大而言之,具体讲则应顾及两段议论文字结构的特点。

  二、对比作论,行文顿跌有致

  两段文字皆用顿跌手法造成文势的开合,而造句方式大体相同。第一段说周公在天下大治时尚能礼贤下士,无论立意还是行文方式都对下段作对比议论有直接影响,故下笔不可苟且。作者考虑最多的,应是如何为下段痛责宰相预作布置。文章开篇就摆出周公礼贤的事实,树起了全文“立说”的顶梁柱。很明显,作者是怀着礼赞、向往和无限感慨的心态议论周公求贤之事的,故“笔锋常带感情”。对周公急于求贤的颂扬,并不直言其美,而是一再顿跌以凸显其伟大。所谓顿跌,就是行文中先说诸相关事,每说一事,略作停顿,最后跌出结论般的断。其妙处如江水奔流,因物受阻,暂为停流便使流速变快,由于不断蓄势,一旦夺路下跌,便有惊天动地的威力。文中“当是时”、“而周公以圣人之才”和“其所求进见之士”三小段即为三顿,着此三顿是为跌出周公急于求贤的伟大。这是第一段中大的顿跌。第一段行文还有小的顿跌,“不惟不贤于周公而已”以下四句即是,其中前三句实为三顿其词,后一长句对周公争于求贤的称美,是乘前三顿之势“跌”出来的。

  行文顿跌有致,很容易带来文势的开合,韩愈不仅利用了这一特点,同时还用到其他手法。一是铺陈议论,展开来说,不断扩展议论空间,使得文势大开。一是陈说中,用相同的字构成众多的排比句,使得文章声势大增。试读第一段中九用“皆已”、三用“岂复有……哉”的两组排比句,我们就有事理奔凑,目不暇接、心不暇思和不断被某种力量撞击的感觉。作者选用的同一类字“皆已”、“岂复有……哉”,一从正面作完全肯定,一以反诘语气作肯定,本身就带有情感倾向,当同有此类字眼的排比句出现在文中时,就不但使得文势大开,还会造成情感的倾泻、文气的激荡。

  第一段说理之妙还表现在另外两个地方。一即由周公急于求贤的举动说到“周公之心”,特意说到假设周公“而非圣人之才,而无叔父之亲”,他将更加努力求贤,“岂特吐哺捉发为勤而止哉”。这显然是为下面指责宰相怠于求贤预作准备,但却借进一步赞美周公的方式说出,来得巧妙、自然。二即本段文势的开合,既有大开大合,又有小开小合,甚至在合中又有开合。但无论怎样,有开必有合,故其文势跌荡,有抑扬顿挫之美,而无剽而不留之弊。像“如周公之心”至“称周公之功不衰”一小段,就属于大合中的小开合。其中“维其如是”以前数句可谓文势小开,后数句则为小合。

  第二段说宰相事实际上言周公事反复对照。在叙说过程中,作者极尽铺陈作论,多使用排比句和反诘句式。原本一个“岂尽”二字就带有慨叹意味。加上连用11个以“岂尽”构成的句子一路追问到底,故第二段文字文气勃郁,其势则如连珠炮发,显出作者的激愤心情。作者将其“书亟上,足数及门而不知止”。都说成是为“忧天下之心”所迫,立论自高。而所谓“有忧天下之心”,实承上言“周公之心”而来,说得在理,且语气平和,接得自然,无刻意标举之嫌,用语不可谓不妙。文势宕开,行文大开大合、大合中有小开合,直吐心中不平之气。

  三、高占地步,为“自进而不知愧”辩解,借以重申求荐之意。

  高占地步,主要是借周公立说。周公急于求贤伟大,贤者“自进”自然可贵。书中第三段说“自进”不愧,即循此思路作论,故意在求人,却无卑谄之语。书中说“重于自进”的理由有三,一即“古之士”云云,是说自己当如“古之士”急于求仁;二即“以其于周不可”云云,是说今天“四海一国”,自己不可能像古人那样环游列国以求仕;三即“山林者”云云,是说自己“有忧天下之心”,不能遁人山林。三条理由,当以后者最为堂皇。作者将其“书亟上,足数及门而不知止”,都说成是为“忧天下之心”所迫,立论自高。而所谓“有忧天下之心”,实承上言“周公之心”而来,说得在理,且语气平和,接得自然,无刻意标举之嫌,用语不可谓不妙。

  《后廿九日复上宰相书》还特别注意两段之间的承接语句。比如第一、二段之间“今阁下为辅相亦近耳”。这句话说得简略,却用意微妙。它不但能在两段文字之间起转折、过渡作用,还隐含作者对时相为官之时与周公相近而急于求贤远不如周公的不满。还比如,句中“为辅相亦近耳”数字,余味曲包,简直无可取代。若将全句换为“今阁下如何”或“今阁下不然”,较韩愈用语之贴切、意味之深长,显然都大打折扣。后人评述说此书出语气盛言宜,正表现在这些地方。

  在这篇文章里,韩愈用周公急于见贤而一食三吐哺一沐三握发的典故与当时宰相对待人才的冷淡态度作对比,尖锐讽刺了权贵们不重视任用人才的做法。表达了韩愈对当时不重视人才的社会现实的强烈愤慨,也表达了他为“兼济天下”而要求得到任用的迫切心情。文章运用对比、排比、反问的句式,形成了鲜明的对照。全文有感而发,有的放矢,据理直言,言而无忌,情词激烈。从周公“一饭三吐哺,一沐三握发”起笔,排比中有变化,整齐中见错落,颇能反映韩文“如长江大河,浑浩流转”的一贯风格。

  文章运用对比、排比、反问的句式,形成了鲜明的对照。全文有感而发,有的放矢,据理直言,言而无忌,情词激烈。从周公“一饭三吐哺,一沐三握发”起笔,排比中有变化,整齐中见错落,颇能反映韩文“如长江大河,浑浩流转”的一贯风格。

参考资料:
1、 雅瑟主编.唐宋八大家散文鉴赏大全集 超值白金版:新世界出版社,2011.09:37
2、 傅德岷,赖云琪.古文观止鉴赏辞典:长江出版社,2006:第229页
3、 吴小林.唐宋八大家文品读辞典 上卷:新世界出版社,2008.03:8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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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án tángdài 

    sānyuèshíliù qiánxiānggòngjìnshìhán jǐnzàibàiyánxiànggōngxià 

    wénzhōugōngzhīwéixiàng jiànxián fāngshísān fāngsān tiānxiàzhīxiáncáijiēyòng jiānxiéchánnìngzhījiēchú hǎijiē jiǔmánzhīzàihuāngzhīwàizhějiēbīngòng tiānzāishíbiàn kūnchóngcǎozhīyāojiēxiāo tiānxiàzhīsuǒwèi yuè xíng zhèngjiàohuàzhījiēxiū fēngjiēdūnhòu dòngzhízhī fēngshuāngzhīsuǒzhānbèizhějiē xiūzhēngjiāruì línfèngguīlóngzhīshǔjiēbèizhì érzhōugōngshèngrénzhīcái píngshūzhīqīn suǒchénghuàzhīgōngyòujìnzhāngzhāngshì suǒqiújìnjiànzhīshì yǒuxiánzhōugōngzhězāi wéixiánzhōugōngér yǒuxiánshíbǎizhíshìzhězāi yǒusuǒ néngzhōugōngzhīhuàzhězāi ránérzhōugōngqiúzhī wéikǒngěryǒusuǒwénjiàn yǒusuǒwèi chéngwángtuōzhōugōngzhī tiānxiàzhīxīn zhōugōngzhīxīn shèshǐ使shíchénghuàzhīgōngwèijìnzhāngzhāngshì érfēishèngrénzhīcái érshūzhīqīn jiāngxiáshí wéiqínérzhǐzāi wéishì jīnsòngchéngwángzhī érchēngzhōugōngzhīgōngshuāi 

    jīnxiàwéixiàngjìněr tiānxiàzhīxiáncáijìnyòng jiānxiéchánnìngzhījìnchú hǎijìn jiǔ mánzhīzàihuāngzhīwàizhějìnbīngòng tiānzāishíbiàn kūnchóngcǎozhīyāojìnxiāo tiānxiàzhīsuǒwèi yuè xíng zhèngjiàohuàzhījìnxiū fēngjìndūnhòu dòngzhízhī fēngshuāngzhīsuǒzhānbèizhějìn xiūzhēngjiāruì línfèngguīlóngzhīshǔjìnbèizhì suǒqiújìnjiànzhīshì suīwàngshèng zhìbǎizhíshì jìnchūxiàzāi suǒchēngshuō jìnsuǒzāi jīnsuīnéngzhōugōng yǐnérjìnzhī chásuǒérjiùzhī ér 

    zhīdàimìng shí shūzàishàng érzhìtōng sānmén érhūnrényān wéihūn zhītáodùn yǒuzhōugōngzhīshuōyān xiàcházhī zhīshìsānyuèshìxiàngdiào chūjiāngzàizhì ránsuǒzhòngjìnzhě zhōuzhī zhī zhīsòng zhīzhèng zhīqín zhīchǔ jīntiānxiàjūn hǎiguó shě zhībāng shìzhīxíngdàozhě cháo shānlínér shānlínzhě shìzhīsuǒshànyǎng éryōutiānxiàzhězhīsuǒnéngān yǒuyōutiānxiàzhīxīn néng měijìnérzhīkuìyān shūshàng shuòmén érzhīzhǐyān nìngér zhuìzhuìyānwéi chūxiánzhīménxiàshì wéishǎochuícháyān màowēizūn huángkǒng zàibà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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