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昭王》是一首怀古诗,借古讽今,感情深沉,词句朴质,有较强的感人力量。当时作者身居边地,登临碣石山顶,极目远眺,触景生情,抚今追昔,吊古抒情,这首诗表达了怀才不遇,报国无门的痛苦心情,反映了作者积极向上的强烈的进取精神。
“南登碣石馆,遥望黄金台”。诗的开篇两句,首先点出凭吊的地点碣石山顶和凭吊的事物黄金台,由此引发出抒怀之情,集中表现出燕昭王求贤若渴的风度,也写出了诗人对明君的盼望,为后四句作铺垫。诗人写两处古迹,集中地表现了燕昭王求贤若渴礼贤下士的明主风度。从“登”和“望”两个动作中,可知诗人对古人的向往。这里并不是单纯地发思古之幽情,诗人强烈地推崇古人,是因为深深地感到现今世路的坎坷,其中有着深沉的自我感慨。
次二句:“丘陵尽乔木,昭王安在哉?”接下二句紧承诗意,以深沉的感情,凄凉的笔调,描绘了眼前乔木丛生,苍茫荒凉的景色,由景衬情,寓情于景,发出“昭王安在哉”的慨叹,表达对燕昭王仰慕怀念的深情,抒发了世事沧桑的感喟。诗人借古以讽今,对古代圣王的怀念,正是反映对现实君王的抨击,是说现实社会缺少燕昭王这样求贤若渴的圣明君主。表面上全是实景描写,但却寄托着诗人对现实的不满。为什么乐毅事魏,未见奇功,在燕国却做出了惊天动地的业绩,其中的道理很简单,是因为燕昭王知人善任。因此,这两句明谓不见“昭王”,实是诗人以乐毅自比而发的牢骚,也是感慨自己生不逢时,英雄无用武之地。作品虽为武攸宜“轻无将略”而发,但诗中却将其置于不屑一顾的地位,从而更显示了诗人的豪气雄风。
作品最后以吊古伤今作结:“霸图今已矣,驱马复归来。”结尾二句以画龙点睛之笔,以婉转哀怨的情调,表面上是写昭王之不可见,霸图之不可求,国士的抱负之不得实现,只得挂冠归还,实际是诗人抒发自己报国无门的感叹。诗人作此诗的前一年,契丹攻陷营州,并威胁檀州诸郡,而朝廷派来征战的将领却如此昏庸,这叫人为国运而深深担忧。因而诗人只好感慨“霸图”难再,国事日非了。同时,面对危局,诗人的安邦经世之策又不被纳用,反遭武攸宜的压抑,更使人感到前路茫茫。“已矣”二字,感慨至深。这“驱马归来”,表面是写览古归营,实际上也暗示了归隐之意。神功元年(697年),唐结束了对契丹的战争,此后不久,诗人也就解官归里了。
这篇览古之诗,一无藻饰词语,颇富英豪被抑之气,读来令人喟然生慨。韩愈的《荐士》中说:“国朝盛文章,子昂始高蹈。”胡应麟《诗薮》说:“唐初承袭梁隋,陈子昂独开古雅之源。”陈子昂的这类诗歌,有“独开古雅”之功,有“始高蹈”的特殊地位。
这首诗作于唐代宗大历元年(766年),当时杜甫正流寓夔州,因瞻拜武侯祠有感而作此诗以悼念诸葛亮。该诗前两句描写庙内、外的景色,描写山之空寂,也暗示武侯一生的志业早已随岁月而消逝,回首往事一切皆空。后一联诗以短短十个字概括了诸葛亮的一生,道出了武侯放弃早年隐居南阳的生活而终身尽瘁国事,以身许国、义无反顾的境遇和心情。
“遗庙丹青落,空山草木长。”这两句写诗人瞻仰武侯庙所看到的一片萧条破败的景象。上句写庙。诗中“丹青”,指庙中的壁画;“落”,剥落、脱落。从“遗”字和“落”字可想而知,前来祭拜的人很少。想当年诸葛亮为蜀汉的创建和巩固,倾注了毕生的心血,而诸葛亮的遗庙竟是这样的景象,诗人顿生感慨。再看下句,诗人站在武侯庙放眼四望,周遭环境也是如此的空寂和荒凉。“空山”,指白帝山。诗人用一个“空”字,似乎是说这山上什么也没有,空空如也,说明人迹稀少;一个“长”字,说明草木无忧无顾地生长,倒很茂盛,进一步反衬出武侯庙位于一片荒山野草之中,是多么的令人感伤!
“犹闻辞后主,不复卧南阳。”这两句由武侯庙写到诸葛亮,对诸葛亮的出山辅佐刘备以及后主,赞叹有加。诗人似乎还能听到诸葛亮作《出师表》辞别后主的声音,可他壮志未酬,病死军中,在也无法功成身退,回到故地南阳啊。上句“犹闻辞后主”,“辞后主”,蜀建兴五年(227年),诸葛亮出兵汉中,实行伐魏,临行上《出师表》,向后主刘禅辞行,告诫后主要亲君子,远小人,表明自己的一片忠贞之心。下句“不复卧南阳”是上句的继续,由于诸葛亮将一生献给蜀汉事业,在也不能回到他的躬耕之地南阳了。“南阳”,郡名,诸葛亮曾躬耕于此。“不复”二字,既写出了诸葛亮为报答刘备三顾之情,将一生献给蜀汉事业的伟大功业和奋斗精神;也表达了诗人对诸葛亮的赞叹之情和无法功成身退返故乡的惋惜之情。
这首诗虚实相生,融情于景。清代王夫之在《姜斋诗话》中说“情景名为二,而实不可分。神于诗者,妙合无限。巧者则有情中景,景中情。”这首诗可以说是情景交融的代表作,具有很高的艺术价值。
此诗只有二十个字,但诗歌意境非常壮阔,可以说是描写鹳雀楼风光的上乘之作。
前二句写楼高以寄胸怀。诗人站在鹳雀楼上,望远空飞鸟仿佛低在楼下,觉得自己高瞻远瞩,眼界超出了人世尘俗。从艺术表现看,这里把视觉反差运用到景物描写中,以远处物体似低小的感觉来反衬近处物体的高大,饶有意趣。从思想境界看,则诗人自有一种清高、俊逸的情怀,志气凌云,而飘飘欲仙,大有出世之想。第二句一作“高谢世人间”,则高蹈的情怀更明确。
后二句写四围景象以抒激情。中条山脉西接华山。从鹳雀楼四望,天然形势似乎本来要以连绵山峦围住平原田野,但奔腾咆哮的黄河却使山脉中开,流入断山,浩荡奔去。这概括的描写,勾勒出山河的形势和气势,同时也显示出诗人开阔的胸襟和奔放的激情,目光远大,志向无羁。这二句与前二句一气相贯,既以显出楼高望远,更以见出诗人志高气逸的情怀。
宋人沈括称赞这诗和王之涣诗都“能状其景”(《梦溪笔谈》)。但景以情见,物由志显,能状壮阔山河,正因诗人胸怀高尚。这诗和王诗都是这样的情景交融的好诗。由于时代、遭遇、处境的不同,因而两诗的意境不同。王之涣是盛唐诗人,而畅当则是经历战乱的中唐诗人。他在唐代宗大历七年(772)进士擢第后,仕途淹滞,有志不骋,也曾隐游,“拙昧难容世,贫闲别有情”(《天柱隐所重答韦江州》)。他自视清高,志不苟俗,又不甘困顿,有一股冲决樊篱的激情。因而登临赋诗,抒怀励志,瞩目高远,激情迸发。从当时历史条件看,应当说,这诗的思想内容是进步的。而这种励进的精神,在今天也是可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