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里瞿唐月,春来六上弦”:“万里”,作者先在读者面前展现了一个大的背景,然后现一轮孤月。使人感到,天地之中,作为个体的诗人孤独寂寞之情。“六上弦”从时间的角度写时间之久,与“夜久”相呼应,表明长期在外漂泊的厌倦。
“时时开暗室,故故满青天”:主体仍然是月,有情开室,但满眼望去仍然是漫天的清辉。独处陋室,浴漫天清辉,那是一种什么样的凄清孤独啊!叠词的运用还构成了节奏的美。
“爽合风襟静,高当泪脸悬”:“爽”该是“清朗”之意,“合”当是“匹配”之意;清朗的月色加细风,可以很美妙,可以很凄凉;“高”句语序该是“(月)高悬对泪脸”化被动为主动,既是题目的需求,也是诗歌新奇的需要。也有人说“风襟”是“外衣”的意思,本人认为有点太实,好像词典也没有这一词语(或许太过孤陋)。
“南飞有乌鹊,夜久落江边”:这一句写南飞的鸟急于回归,疲倦的落在江边栖息。可以看做诗人的自况。
杜甫一生颠沛流离,漂泊不定,经常远离故乡远离亲人。对于自己的家乡、亲人,他是思念情切,刻骨铭心。全诗以明月兴思情,同一轮明月寄寓着两地彼此的思念,思情的悠远绵长与月夜的孤独寂寞,相织相融,形成一种清丽深婉、寂寥苦思的凄清氛围,使读者不觉之间与之同悲共泣。
这是一支悲愤的悼歌。岳飞的惨死是中国历史上的一大悲剧。岳飞虽然冤死,但他的英名却永远留在历代人民的心中。宋宁宗嘉泰四年(1204年),追封岳飞为鄂王,旷世冤案得以昭雪,离岳飞被害已62年。岳墓建在风景秀丽的西湖岸边,岳飞虽封王建墓,但由于连年战乱,陵园荒芜,景象凄凉。这首诗以反映这样的现实入笔。
首联以离离墓草渲染岳墓秋日的荒凉,冷硬屹立的石兽,更增添了几分悲思。接下来用南北君民作对比,谴责南宋当局苟安享乐、不思北进,同情中原父老忍受煎熬,遥望南师。颈联哀叹有望承担中兴重任的英雄岳飞悲惨死去,使天下南北中分以至南宋最终被蒙古人灭亡。作者在尾联悲痛地吟道:“莫向西湖歌此曲,水光山色不胜悲。”满含湖光依旧,河山易主的深沉的感慨。
作者以赵宋后裔的身份为冤死于赵宋王朝的岳飞,由衷地唱出这支哀痛伤惋的悼歌,分外感人。
第一章“有杕之杜,有睆其实”两句即以“兴”起首,是《诗经》中常用的手法之一。这以“兴”起的两句与后边的内容有着某种情绪的关联:孤立的赤棠,象征着夫妻分处,彼此孤零;但孤立的赤棠尚能结出圆滚滚的果实,而分离的夫妻却不能尽其天性,故不能不睹物而兴感!
第三句以下,则赋叙其事:“由于王家之事没有止息,丈夫不能回家。我的孤独时日还要延续下去。现在已是十月,一年又将过去,作为妻子的我,怎不因之而忧伤!”这四句是直叙心意,后一句则来一曲折,想像男方,现 在应该是有空闲了,可以腾出身来回家了。前三句是分离的忧伤,后一句是空想会聚的希望。前后相衬,反映其盼望团聚之殷切。
“遑”有解为“忙”的,那么意义正好相反,征夫正在忙着,那么还不可能回家,则体现出主人公某种程度的失望与懊丧。怀念亲夫感情深沉则是相同的。
第二章与第一章结构相似,意义相近。前二句也是以“兴”起。第二句的“其叶萋萋”,第五句的“卉木萋止”,如果以为时间与前章靠近,则可理解为杜叶尚未黄落,草色青青尚在,颇有“有花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唐无名氏《金缕衣》)的珍惜年华之意。可是现 在,王事没有结束,丈夫难以归来,眼看光阴虚度,青春浪掷,怎不悲伤!如果以为时间与前章离得稍远。则可理解为一年已经过去,四季周始,春天又已来到,杜叶又现萋萋,草木又呈葱翠,她自不免睹物兴情,忧思不绝。这与“昔我往矣,杨柳依依”之以乐景写哀,同一手法。愁人眼中,哀景能兴哀,乐景也能兴哀!所以末句“征夫归止”,并非一般的盼望,而是站在望夫石上问天的哀号:征夫啊,归来罢!
第三章起改用赋体。开头两句写登北山、采枸杞。郑笺云:“杞非常菜也,而升北山而采之,托有事以望君子。”孔颖达疏云:“杞木本非食菜而升北山以采之者,是托有事以望汝也。”故此两句并非游离中心之句,而是深含怀亲望夫之情。
五、六、七三句,全为揣想之辞。“檀车”是檀木制作的役车,或者说是以檀木为轮的车。《魏风·伐檀》篇“坎坎伐檀”“坎坎伐辐”“坎坎伐轮”诸句可以印证。戍役时间那么久,想像所乘役车早已破旧,拉车的四马也已疲困,再也不能继续役作了。如以此为前提,则自然得出结论:征夫回家的日子不远了。有人认为“幝幝”与“啴啴”同义,是车声。这似乎听到了征夫归途中的车轮滚动的轧轧声,疲惫四马艰难奔跑的特特声,它同样反映出女方忧思劳瘁的情貌,不过想像中彼此的距离要比前说更近了。
第四章仍用赋体。第一句两个“匪”,是为了音节的需要,实际作用一个就行,即“匪载来”(车子没有载着你回来)。这是前章“檀车”三句的转折,前章以为“还远”,而实际则朝盼暮望就是不见载着你的车子到来。这四字与后来唐宋词中的“过尽千帆皆不是”(温庭筠《望江南·梳洗罢》)、“误几回天际识归舟”(柳永《八声甘州·对潇潇暮雨洒江天》)同一意境。第二句则是前三章伤、悲、忧的心情的发展,伤得悲得忧得成了大病!第三句“期逝不至”是承应第一句“匪载匪来”,第四句“而多为恤”是承应第二句“忧心孔疚”。这四句集中写忧郁、失望。而五、六、七三句又是一次转折,在失望中又获得一丝亮意:求卜问筮,卜筮结论一致,都说“近了”。这给失望枯干的心灵注入一丝滋润,“征夫迩止”,这是获得片时的安慰,寄希望于明天。
对此诗主诉者是谁,说法颇不一致。《毛诗序》说:“杕杜,劳还役也。”这是说全诗是戍役者的口吻,是男思女。不论是女思男还是男思女,在诠释时都会遇到一些麻烦。如说女思男,则一、二、三章的“我”就没有男思女的解释来得直接。如说男思女,则“女心伤止”“女心悲止”的“女”又较别扭;而三、四两章以男方口吻去解释,更难圆其说。变通的办法是将写男的方面“继我时日”“征夫遑止”等句作为女方的猜想,或者将写女的方面“女心伤止”“女心悲止”等句以及三、四两章当作男方的猜想去理解以求前后统一。但两者相较,似还以女思男较为通畅,而第三、四两章传统上亦从女思男角度去理解。
这首诗前两联叙述了行程中的地点和景色,以及作者的感慨,抒写了这次行程中的悲苦心情。颈联以祖国山河万世永存与城郭一时沦陷进行对比,突出诗人对恢复大宋江山的信念和对元人的蔑视。尾联表明自己的态度:决心饿死殉国,完成“首丘”之义的心愿。
“梅花南北路,风雨湿征衣。”略点行程中的地点和景色。作者至南安军,正跨越了大庾岭(梅岭)的南北两路。此处写梅花不是实景,而是因梅岭而说到梅花,借以和“风雨”对照,初步显示了行程中心情的沉重。梅岭的梅花在风雨中摇曳,濡湿了押着兵败后就擒、往大都受审的文天祥的兵丁的征衣,此时,一阵冰袭上了他的心头。
“出岭同谁出?归乡如不归!”两句,上句是说行程的孤单,而用问话的语气写出,显得分外沉痛。下句是说这次的北行,本来可以回到故乡庐陵,但身系拘囚,不能自由,虽经故乡而犹如不归。这两句抒写了这次行程中的悲苦心情,而两“出”字和两“归”字的重复对照,更使得声情激荡起来。
“山河千古在,城郭一时非。”文天祥站在岭上,遥望南安军的西华山,以及章江,慨叹青山与江河是永远存在的,而城郭则由出岭时的宋军城郭,变成元军所占领的城郭了,所悬之旗也将随之易帜了。这一句暗用杜甫的“国破山河在”和丁令威的“去家千年今始归,城郭犹是人民非”。。
“饿死真吾志,梦中行采薇。”诗人文天祥宁愿绝食饿死在家乡,也不与元兵合作。诗人常常梦见自己像伯夷、叔齐一样在首阳山采野菜为生。这句诗用了伯夷、叔齐故事,商朝亡国后,宗室伯夷、叔齐二人,不食周粟,逃进首阳山,采野菜充饥,终于饿死在山上。从广东开始,文天祥就开始绝食,准备饿死在家乡,绝食八日依然没事,就继续进食。 就在文天祥写《南安军》的同一年十月初一晚上,文天祥被押送到元大都,作了三年两个月零九天的囚徒后壮烈牺牲。
这首诗化用杜甫诗句,抒写自己的胸怀,表现出强烈的爱国感情,显示出民族正气。这首诗逐层递进,声情激荡,不假雕饰,而自见功力。作者对杜甫的诗用力甚深,其风格亦颇相近,即于质朴之中见深厚之性情,可以说是用血和泪写成的作品。
这首诗首联“五剧车声隐若雷,北邙惟见冢千堆”五剧:道路纵横、四通八达的地方,指京城繁华的街道。卢照邻《长安古意》:“南陌北堂连北里,五剧三秦控三市。”隐:盛大,形容声音宏大。北邙:山名,在河南洛阳东北,汉魏王侯公卿死后多葬于此。古代诗文常以北邙泛指墓地。冢:坟墓。千:言其数量很多。下笔即写“都门”景象。四通八达的道路上,达官贵人的车轮滚动之声犹如隆隆雷声。北邙山上荒坟满布,一片萧索凄凉。由上句可见家门贵族名声显赫,趾高气扬,洋洋得意。下句写他们的没落衰败,最终不过是家中枯骨,留下一个个冷落的荒坟。在两个场面的对比中,说明好景不长,繁华如梦,得意一时,而今安在?在如实的平平叙写中,隐含着对权势人物的藐视、鄙视和嘲讽。
颔联“夕阳劝客登楼去,山色将千绕郭来。”写登楼所见自然景色。给都城涂上一抹殷红的夕阳,好像规劝客居异乡的游子珍惜时光,及时去登楼远眺,欣赏黄昏时的短暂美景。登上城楼,放眼望去,只见山光暮色围绕城郭而来。千气迷漫天空,笼罩大地。诗人见景生情,感慨万千。夕阳西下,使诗人有“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的迟暮之感。“登楼”,吻合王粲《登楼赋》的“登兹楼以四望兮,聊暇日以销忧。”但登楼也不能销忧。夕阳将坠,残千来临,良辰易逝,美景短暂,愁心不展,悲情难消。此联写得舒缓沉稳,而浓情深慨已含蕴其中。
颈联“寒甚更无修竹倚,愁多只买白杨栽。”突出表现诗人的愁思。诗句说:我太贫寒了,而且流落异乡,无依无靠。我愁苦的事太多了,很想买些白杨栽种,让它在千风中的萧萧声来代替我不断诉说吧。“寒甚”句化用杜甫《佳人》:“天寒翠袖薄,日暮倚修竹。”说自己的孤独愁苦超过杜甫诗中的佳人。这是采用“加一倍”写法,使诗意推进一层,使思想感情的表达更有力度。诗中“白杨”,是一个传统意象,源于《古诗十九首》:“驱车上东门,遥望北郭墓。白杨何萧萧,松柏夹广路。”“白杨多悲风,萧萧愁杀人。”白杨是一种肃杀悲凉景物,它萧萧作响,悲声呜咽,用以引起游子的愁苦情怀和思乡意念。诗人故意要于居处多种白杨,意在强化并强调他的忧思愁情。
尾联“全家都在风声里,九月衣裳未剪裁。”诗人诉说个人愁苦后,进而想到自己的家人。于是转笔写到:深千了,全家人都在萧瑟的千风中颤栗。九月的天气一天比一天冷,但因家境贫困,御寒的衣服还无法准备。《诗经·豳风·七月》:“七月流火,九月授衣。”(授衣:把裁制寒衣的工作交给妇女们去做。)此联勾画出诗人全家所处的困境,抒写他无力养家的辛酸,是生活的真实再现,无限凄楚,感人至深。诗句反映了无数潦倒文人的共同遭遇,使人想到科举时代落拓书生的可怜。它是对不合理现实的揭露,是向“太平盛世”发出的强烈控诉。它既是悲叹之声,又是不平之鸣。
全诗扣住题日,围绕中心,但又无局促拘囿之弊,诗人先写“都门”景象,近观是高车宝马,远眺是北邙荒冢。次写登都门城楼所见,引出“千”,展现出千天的夕阳,千天的山色,笼罩城郭的千光千气。颈联写出自己的愁“思”,无修竹可倚,有白杨可栽。最后由自身想到家人,他们正在千风里瑟缩呻吟,寒苦无衣,将“思”拓展。由近及远,由此及彼,层层推进,步步深入。全诗在一定的框架中又能直吐胸臆,自然流贯。朴实无华,浑然成章。
此诗景中寓意,景中含情,意蕴丰富,感情真切。首句“五剧车声隐若雷”,既写出了都市繁华,权贵声势,又反衬了诗人的穷愁潦倒,再接以“北邙惟见冢千难”,景象又转为冷落凄凉,符合千日气氛和情调。颔联的夕阳残照,大有人生迟暮、时不待我的惆怅与惶惧。“山色将千”,环绕一片衰飒之气,透露时代氛围。颈联的修竹、白杨,都显出清冷与萧瑟,与诗人的心情相契合。尾联的九月“风声”,阵阵劲吹,令人寒栗,令人难以忍受,甚至要发出呼号与诅咒了。何况衣裳毫无着落,尚未剪裁呢。情绪愈演愈烈,悲不自胜。它感人肺腑,动人心弦,成为脍炙人口的佳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