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的前四句追叙诗人与柳亚子的三次交往。表达了对柳亚子等倾向革命的爱国知识分子的深切关怀。后四句对柳亚子的牢骚提出开导规劝,并表示殷切的期望。
首联两句回忆同柳亚子第一次和第二次的相见,表明彼此并非初交。
颔联点到正题,对柳亚子说明读到他的诗了,也仍然是忆旧。只是首联是回忆两人的交往,颔联是回忆自己的行踪。联系起来看说明在革命战火斗争的烽火中,朋友聚散之不定,相逢之不易。 但在31年后重到北京的时候,朋友又相见了,而且得到了对方的诗篇。柳亚子原诗里“头颅早悔平生贱,肝胆宁忘一寸丹!”是对他早年参加革命活动的回忆,写这些表明他对革命有功,而认为党和国家遗忘了他的贡献。毛泽东在诗中同他做一番叙旧,就暗示党和国家并没有忘记他过去同情革命、赞助革命的经历。
颈联是全诗的主旨,是针对柳亚子来诗所表现的思想情绪进行正面的批评和规劝。诗人说,应该放开眼界,从远处,大处着眼,也就是从未来从全局着眼,胸襟开阔,保持健康的心态。
尾联劝柳亚子留在北京,不要回家,实际上是劝他不要消极隐居遁世,并且安排柳亚子居住到颐和园,就在昆明湖边,使他认识到党对他是照顾周到,优待有加的。
这首诗是老朋友之间的私人唱和之作。毛泽东的和诗针对原诗作者柳亚子牢骚愈盛而身体愈下的状况,借唱和的方式叙旧谈心,进行坦诚恳切的开导规劝,表达了对挚友的一片爱护之情。此诗清纯和雅,语言温婉秀润,情意绵长,看似清淡,味之弥甘,很有启悟和感化力量。
全诗有意淡化了二人间三次交往的政治内容,而强调友人间的文化层面,从而使这首诗带有较浓的人情味,深深体现了诗人的宽广胸怀。
这首词咏写的是一位夏日闺阁美人。上片概写美人夏日装扮,下片特写美人容貌,层次较为清晰,颇有一种静态美,俨然是一幅夏日仕女图。
上片首句写室内特定的景物—玉碗中盛着莹洁的寒冰,碗边凝聚的水珠若露华欲滴。古时富贵人家,严冬时把冰块收藏在地窖中,夏天取用,以消暑气。一“寒”字正反衬出室中的热。接着,作者笔触写到室中人的身上:粉汗微融,轻薄的纱衣,芬芳洁白的肌体;晚来浓妆的娇面,胜似丰艳的荷花,犹如一幅美人油画,将仕女的美展现的淋漓尽致。
第二、三句设喻。用意用语均似“花间”派。“粉融”,意谓脂粉与汗水相互融和的唯美之状,不点出“汗”字,正是作者高明之处。“香雪”借喻女子肌肤的芳洁,虽亦古诗词中常用之语,但在本词中却有特殊的意义,它跟“冰寒”句配合,在盛夏中得清凉之意。以“玉”、“冰”、“粉”、“雪”之白,衬托“妆面”之红,写夏日黄昏女子妆罢的情景,真如一幅优美的彩照。过片写她那下垂的鬓发,已靠近眉间额上的月形妆饰;微红的酒晕,又如红霞飞上脸边。
下片一、二两句写女子微醉的情态,艳而不俗,细而不纤。古时女子的面饰,有以黄粉涂额成圆形为月,因位置在两眉之间,故词称“眉际月”。李商隐《蝶》诗之三“八字宫眉捧额黄”,似即指此。“欲迎”、“初上”,形容绝妙。不独刻画之工,且见词人欣赏之情。“月”与“霞”,语意双关,既是隐喻女子的眉和脸,也是黄昏时的实景。可以想象这位美艳的姑娘,晚妆初过,穿着件单薄的纱衣,盈盈伫立,独倚暮霞,悄迎新月。
末句“一场春梦日西斜”,方始点明,原来上边五句所写的,都是昼眠梦醒后的情景。女子睡起,粉融香汗,重理明妆。“春梦”,谓刚才好梦的短暂。慵困无聊,闲愁闲恨,全词之意,至此全出。末句倒装,“日西斜”三字,与上片“晚来”接应。
此词纯用白描的手法叙述,选取了闺房中的一个情景,将美人的举止、姿容、睡态和醒时模样刻画得极为生动逼真,极具生活气息,让人可知可感。词格浓艳,颇见“花间”遗风。
在艺术上,这首词主要表现在以下几方面:
首先,前后照应,自成一体。
比如,在词作中,末句中的“日西斜”三字,与上片“晚来”接应。
其次,描写细腻,形象生动
全词婉转有致,对人物的描写细致入微,从不同方面浓墨重彩,表现出独到的形象感,韵味无穷。
再次,比喻手法,突出特点
比如,词作中,“粉融香雪透轻纱。晚来妆面胜荷花”这两句,词人运用了比喻修辞手法,表现出了女子晚来面胜似丰艳的荷花之美。
先析第二首,作者首先以饱满充沛的热情歌颂了宋太祖、宋仁宗,追述了北宋的历史。
“建隆家业大于天,庆历春风一万年”,宋太祖结束了五代割据局面,建立了统一的宋王朝,;宋仁宗享国最长,达四十三年之久,政治比较清明,在庆历年间国力鼎盛,旧史家和小说、讲史人都爱以宋仁宗为宋极盛之世。因此诗人把他们作为民族景仰的代表来歌颂,这样起题以唤起爱国之思的手法是比较精简凝练的。
颔联点出宋徽宗信任奸臣蔡京、童贯,本来收复幽燕是应该的,但应该从政治、军事上充分准备,而宋徽宗信用的奸臣却以笑谈出之,结果收复幽燕落了空,为国家造成损害。
颈联紧承颔联,指出了绍兴十一年(公元1141年)与金约和造成了“易水今移淮水前"的局面。易水是河北的一条河,与白沟河相通,用以象征宋辽的分界线。而今宋和金的分界线却南移到了淮河,感慨是深沉的。
尾联最后表达了作者的愿望,愿国家强大,恢复中原,要改变淮河“两岸舟船各背驰”的局面,同时也只有在中原恢复之后,淮河才不成为界河,才可以“一波分护两涯船”。
第二首的历史背景明了之后,就不难读第一首了,万里的诗以白描、不掉书袋,不避俚俗著名,他善于从日常生活和眼前景物中,寻找题材。并能以新鲜活泼的笔触,发抒自己的思想感情,使人感到意境清新感情真挚。此诗首联“第一山头第一亭,闻名未到负平生”,便是以非常接近白话的语句开始的。除“第一山"需要略加诠解外,没有一个难字。“第一山”在此诗里具有唤起读者注意,敲起国土沦丧的警钟作用,一开头就使人感到盱眙军这里不平常,使人感到作者在另一首《初人淮河四绝句》所表达的“人到淮河意不佳”的沉重气氛。颔联“不因王事略小出,那得高人同此行”,紧紧申明首联,若不是受朝命来接待金国使臣,是不会到这样一个最前线的要地的。颈联“万里中原青未了,半篙淮水碧无情”,倾泻了作者对中原的无限深情,表达了作者对在金人残酷统治下广大北方人民的怀念。
中原是华夏古老文化发祥之地,也是宋代的兴王之地,北宋的列祖列宗都葬在河南,然而因为宋徽宗的昏庸,以致入于金人之手,滔滔的淮水把本是一家的人民分割成两地而居,长期得不到统一,碧绿的淮水真是无情。这正如作者在《初入淮河》所说的“只余鸥鹭无拘管,北去南来自在飞”,淮河两岸的人民还不如淮河中的鸥鹭,可以“北去南来自在飞”。还不如天边的归鸿,可以“一年一度到江南”。因此颈联十四个字表达了统一和收复失地的心愿,用非常经济的笔墨,收到了极好的效果。
尾联“登临不觉风烟暮,肠断鱼灯隔岸明" ,对全诗再作一次概括,在暮霭苍茫的时候,从盱眙东南第一山北眺,可以看见被金人统治的淮河北岸渔火,那儿的人民该有多少辛酸和苦难,他们会有多少不堪忍受的痛苦要向亲人诉说,可是滔滔的淮河无情地把他们要想倾诉的话隔住了,而南岸的赵宋小朝廷却歌舞湖山,没有一丝一毫的雄心壮志去恢复失地。在这样临高远眺的时刻,望淮北,念中原,想南方,怎能不使诗人肠断心伤。
杨万里的诗风着意创新,“(故)其争新也在意,而不在词,当其意有所得,虽村夫牧竖之俚言稚语一切阑入,初不以为嫌,及其既成,则俚者转觉其雅,稚者转觉其老”(赵翼《杨诚斋诗集序》)。此诗在词汇上如“不因”、“小出”、“那得"都是当时的口语,但经过他巧妙的组合,完全不觉得质俚无文,真做到了赵翼所说“俚者转觉其雅,稚者转觉其老”。全诗音节铿锵,余韵悠扬,在他的诗集中,应该算是上品。
这首词虽然应词牌名写了祠庙,但其作意在于表现女子的离情别绪,展示男女间的爱恋情愫。
上片立足于“望”,着眼于“别”。“河上”点明女主人公所在船上。“丛祠”以下,皆为望中所见,也渗透望中所感:春雨蒙蒙,正好巧妙带出离别时的迷茫心境;江天寥阔,楚山有情,鸟似恋春而迟飞,这实在也是离人情怀的曲折表达、感情的外射;“兰棹”句更为婉转深透,见船而联想到郎君的远离。而棹从水中举起,水珠滴下,也有如惜别的眼泪,更修饰以“空”字,无情有理,进入一层,看似痴想,实则深厚,不言人情而人情自见。
下片紧接上片的一个“伤”字,纵笔驰骋,远扬开去。开始二句借物寄怨。杜鹃的啼叫声是“不如归去”,杜鹃花开,夫君应该返回。而现实是他偏偏离去了。杜鹃啼声已使人不堪,又见花开如血,这正好反衬出离情的痛楚。思路回环,笔情跳脱,并用“不歇”状声,“如血”烘色,更使哀情激越,如泣如诉。末二句从对方入手,设想心上人也在为离别忧愁,以彼衬此,把离情推进一层;同时用人美、时美,反衬伤时、伤怀。
全词以写景为主,借景抒情,以其情真,深婉感人,一改《河渎神》词调本意,为一大创新。同时词人以灵活之笔,刻画相思愁情,参差错落,意境浑然。
秋风落叶,景物萧索。触景怀人,能不勾起往事的回忆!“思量着”,余味无限,耐人寻思。这首小词借景抒情,睹物思人。“画楼月影”,“落叶西风”,意境优美,情韵绵长。
这首词的作年、本事均无考。从词中所写的景物来看,当属悲秋怀旧之作。
首句“一叶落”被用作调名,可见在全词中地位之重要。《淮南子·说山训》“见一叶落而知岁之将暮”,原是,见微知著、以近论远之意。由此而来的“一叶知秋”的成语,则包含着人们对于时序变换的特殊敏感。李存勖是武夫,对哲理未必有兴趣,但对时序的变换是有感触的。透过珠帘,他看到一叶飘零,立即引起了严重的关注,以至要掀起珠帘,看看帘外的萧索景象。戎昱《宿桂州江亭》诗“露滴千家静,年流一叶催”,也许可以借来概括此句的第一层意思。一年的好光景即将逝去,怎能不感惜时光易逝呢?
不过,“一叶落”的意象在唐代的诗词中也时常与离情别绪联系在一起。韦应物《送榆次林明府》:“别思方萧索,新秋一叶飞。”韩翃妻柳氏《杨柳枝》词:“一叶随风忽报秋,纵使君来岂堪折!”都是显例。尤其是韦诗,此词的前三句可能是从它化出来的,“萧索”、“一叶”等词不象是偶然的巧合。因而有理由认为,李存勖由“一叶落”所引起的感怀,与离情别绪的关系更密切。尽管他意中的离人是谁,已无从考索,但从“此时景物正萧索”的感慨中,可以窥见他的心境是相当苍凉落寞的;又从“画楼月影寒,西风吹罗幕”两句,可以看出他确有所思。对月怀人,临风思远,原是人之常情。虽然史称李存勖“其心豁如也”,但置身于此境,也不能无动于衷。古乐府云:”秋风入窗里,罗帐起飘扬。仰头看明月,寄情千里光。”(《子夜秋歌》)相比较而言,“画楼”两句思致稍显深沉,而托物兴怀则同,因此两者有异曲同工之妙。
结末两句:“吹罗幕,往事思量着。”隐约点到了全词的主旨,而“往事”究竟指什么,则始终不肯说破。作者故意留下的这点模糊性,不仅有助于词境的浑成,而且还使全词增添了几分朦胧的美,读来愈觉悠然神远。难怪俞陛云激赏地说:“庄宗《一叶落》词,其佳处在结句,与《如梦令》同一机局、‘残月落花’句,寓情于景,用兴体也。‘往事思量’句,直抒己意,用赋体也。因悲秋而怀旧,情耶?怨耶?在‘思量’两字中索之。”(《唐词选释》)李存勖的词作大都写于作公子时期。其后用兵,“前后队伍皆以所撰词授之,使揭声而唱,谓之御制。至于入阵,不论胜负,马头才转,则众歌齐作。故凡所斗战,人忘其死,斯亦用军之一奇也。”(《五代史补》)应该说,像李存勖这样的词家,在词史上也数得上是“一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