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为梅花醉不归。佳人挽袖乞新词。轻红遍写鸳鸯带,浓碧争斟翡翠卮。
人已老,事皆非。花前不饮泪沾衣。如今但欲关门睡,一任梅花作雪飞。
曾为梅花醉不归。佳人挽袖乞新词。轻红遍写鸳鸯带,浓碧争斟翡翠卮。
人已老,事皆非。花前不饮泪沾衣。如今但欲关门睡,一任梅花作雪飞。
朱敦儒

朱敦儒

朱敦儒 (1081-1159),字希真,洛阳人。历兵部郎中、临安府通判、秘书郎、都官员外郎、两浙东路提点刑狱,致仕,居嘉禾。绍兴二十九年(1159)卒。有词三卷,名《樵歌》。朱敦儒获得“词俊”之名,与“诗俊”陈与义等并称为“洛中八俊” (楼钥《跋朱岩壑鹤赋及送闾丘使君诗》) ▶ 267篇诗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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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落盘根真得地,涧畔双松,相背呈奇态。势欲拚飞终复坠,苍龙下饮东溪水。
落落¹盘根²真得地³,涧畔双松,相背呈奇态。势欲拚(fān)终复坠,苍龙下饮东溪水。
译文:溪边两棵松树盘结在一起,它们互相背离呈现奇特之貌。看上去像要展翅飞翔,就像苍龙飞坠下来吸取溪水一样。
注释:¹落落:独立不群貌。²盘根:谓树木根株盘曲纠结。³得地:得到适宜生长之地。⁴拚飞:飞行轻捷的样子。⁵苍龙:比喻松。
溪上平岗千叠翠,万树亭亭,争作拏云势。总为自家生意遂,人间爱道为渠媚。
溪上平岗¹千叠翠²,万树亭亭³,争作拏(ná)云势。总为自家生意遂,人间爱道为渠媚
译文:溪边平地上有无数绿树,它们亭亭玉立,像都在争取离云更近一些的态势。总以为遂了平生之愿,人间的大爱就是为它而喜欢。
注释:¹平冈:指山脊平坦处。²千叠翠:无数层的翠绿。³亭亭:高耸貌。⁴拏云势:犹凌云之势。⁵生意遂:谓生命力的要求得到满足。⁶为渠媚:为它而做出美丽的姿态。渠:它。

  这首词曲像一幅山水画,构图很有层次:近景是姿态奇特的涧畔双松,它们像两条本来要飞上天去的龙,不知为什么折回头来探入涧底的溪水;远景是平冈上的群树,它们一片翠绿,把枝梢高高地伸向云端。“万树”欣欣赂荣,“双松”自得其乐,宁静的自然美在神不在貌,有点王维山水诗的意境。

  首先是“双松”和“万树”的对比:双松的位置是“涧畔”,它们的姿态是坠,是“下饮”;万树的位置是“溪上平冈”,它们的姿态是“争作拏云势”。这种位置和姿态的对比很容易使人联想到“郁郁涧底松”和“离离山上苗”。“落落盘根真得地”套用了杜甫《古柏行》的诗句。

  其次最后两句用人们的想法来对比前面大自然的规律,是王国维想要借此来表达自己的哲理思想。然而可能作者自己也感觉到了这首词中“形”与“意”之间的矛盾,所以在结尾忽翻新意:“总为自家生意遂,人间爱道为渠媚。”这是进一步超脱,完全从“以物观物”的角度出发,指出树的姿态是为了适合自己生活环境的需要。

  王国维要写出一种无我之境的自然山水风景,却不能达到那种“无我”的境界;他要表现老庄的超脱却总是堕入儒家的执著;王国维不想让这首词表达出托物寓意,但最后两句反而使读者展开意境的联想。也正是这些矛盾形成了这首词中很丰富的言外意蕴,足以让读者慢慢去咀嚼品味。

参考资料:
1、 叶嘉莹.王国维词新释辑评[M].北京:中国书店出版社,2006:467-470

diéliànhuā··luòluòpángēnzhēn--wángguówéi

luòluòpángēnzhēnjiànpànshuāngsōngxiāngbèichéngtàishìpànfēizhōngzhuìcānglóngxiàyǐndōngshuǐ

shàngpínggǎngqiāndiécuìwànshùtíngtíngzhēngzuòyúnshìzǒngwèijiāshēngsuìrénjiānàidàowèimèi

六月二十六日,愈白。李生足下:生之书辞甚高,而其问何下而恭也。能如是,谁不欲告生以其道?道德之归也有日矣,况其外之文乎?抑愈所谓望孔子之门墙而不入于其宫者,焉足以知是且非邪?虽然,不可不为生言之。
六月二十六日,愈白。李生足下:生之书辞甚高,而其问何下而恭¹也。能如是,谁不欲告生以其道?道德之归也有日矣,况其外之文²乎?抑³愈所谓望孔子之门墙而不入于其宫者,焉足以知是且非邪?虽然,不可不为生言之。
译文:六月二十六日,韩愈言,李生足下:你来信的文辞立意很高,而那提问的态度是多么谦卑和恭敬呀。能够这样,谁不愿把把立言之道告诉你呢?儒家的仁义道德归属于你指日可待,何况它的外在形式文章呢?不过我只是所谓望见孔子的门墙而并未登堂入室的人,怎么足以能辨别是或非呢?虽然如此,还是不能不跟你谈谈自己对这个问题的看法:
注释:李翊:唐贞元十八年(802年)进士,时权德舆主持礼部考试,祠部员外郎陆惨为副,韩愈荐李翊于陆惨,遂中第。¹下而恭:谦虚而恭敬。²其外之文:作为道德之外部表现形式的文章。³抑:不过,可是,转折连词。⁴望孔之门墙而不入于其宫:谦称自己对于圣人之道还是一个未能登堂入室的门外汉。
生所谓“立言”者,是也;生所为者与所期者,甚似而几矣。抑不知生之志:蕲胜于人而取于人邪?将蕲至于古之立言者邪?蕲胜于人而取于人,则固胜于人而可取于人矣!将蕲至于古之立言者,则无望其速成,无诱于势利,养其根而俟其实,加其膏而希其光。根之茂者其实遂,膏之沃者其光晔。仁义之人,其言蔼如也。
生所谓“立言¹”者,是也;生所为者与所期者,甚似而几矣。抑不知生之志:蕲(qí)²胜于人而取于人邪?将蕲至于古之立言者邪?蕲胜于人而取于人,则固胜于人而可取于人矣!将蕲至于古之立言者,则无望其速成,无诱于势利³,养其根而俟(sì)其实,加其膏而希其光。根之茂者其实遂,膏之沃者其光晔(yè)。仁义之人,其言蔼如也。
译文:你所说的要著书立说的看法,是正确的,你所做的和你所期望的,很相似并很接近了。只是不知道你的“立言”之志,是希望胜过别人而被人所取用呢,还是希望达到古代立言的人的境界呢?希望胜过别人而被人取用,那你本已胜过别人并且可以被人取用了。如果期望达到古代立言的人的境界,那就不要希望它能够很快实现,不要被势利所引诱,要像培养树木的根而等待它的果实,像给灯加油而等它放出光芒。根长得旺盛果实就能预期成熟,灯油充足灯光就明亮,仁义之人,他的文辞必然和气可亲。
注释:¹立言:著书立说。²蕲:同“祈”,求,希望。³诱于势利:为眼前的势利所诱惑。⁴根:比喻道德、学问的修养。⁵实:果实,喻立言作文。⁶遂:长得好。⁷沃:多,充足。⁸晔:明亮。⁹蔼如:和蔼温顺的样子。
抑又有难者。愈之所为,不自知其至犹未也;虽然,学之二十余年矣。始者,非三代两汉之书不敢观,非圣人之志不敢存。处若忘,行若遗,俨乎其若思,茫乎其若迷。当其取于心而注于手也,惟陈言之务去,戛戛乎其难哉!其观于人,不知其非笑之为非笑也。如是者亦有年,犹不改。然后识古书之正伪,与虽正而不至焉者,昭昭然白黑分矣,而务去之,乃徐有得也。当其取于心而注于手也,汩汩然来矣。其观于人也,笑之则以为喜,誉之则以为忧,以其犹有人之说者存也。如是者亦有年,然后浩乎其沛然矣。吾又惧其杂也,迎而距之,平心而察之,其皆醇也,然后肆焉。虽然,不可以不养也,行之乎仁义之途,游之乎诗书之源,无迷其途,无绝其源,终吾身而已矣。气,水也;言,浮物也。水大而物之浮者大小毕浮。气之与言犹是也,气盛则言之短长与声之高下者皆宜。
抑又有难者。愈之所为,不自知其至犹未也;虽然,学之二十余年矣。始者,非三代两汉¹之书不敢观,非圣人之志不敢存。处若忘,行若遗,俨乎其若思,茫乎其若迷。当其取于心而注于手也,惟陈言²之务去³,戛戛乎其难哉!其观于人,不知其非笑之为非笑也。如是者亦有年,犹不改。然后识古书之正伪,与虽正而不至焉者,昭昭然白黑分矣,而务去之,乃徐有得也。当其取于心而注于手也,汩汩然来矣。其观于人也,笑之则以为喜,誉之则以为忧,以其犹有人之说者存也。如是者亦有年,然后浩乎其沛然矣。吾又惧其杂也,迎而距之,平心而察之,其皆醇(chún)也,然后肆焉。虽然,不可以不养也,行之乎仁义之途¹⁰,游之乎诗书之源¹¹,无迷其途,无绝其源,终吾身而已矣。气,水也;言,浮物也。水大而物之浮者大小毕浮。气之与言犹是也,气盛¹²则言之短长与声之高下者皆宜。
译文:不过还是有困难之处,我所做到的,自己也不知道达到古代立言者的境界还是没有?虽然如此,我学习古文已有二十多年了。开始的时候,不是夏商周三代西东两汉的书就不敢看,不合乎圣人志意的就不敢存留心中,静处的时候像忘掉了什么,行走时好像遗失了什么,矜持的样子像在思考,茫茫然像是着了迷。当把心里所想的用手写出的时候,想要把那些陈旧的言词去掉,这是很艰难的呀!把文章拿给别人看时,不把别人的非难和讥笑放在心上。像这种情况也有不少年,我还是不改自己的主张。这样之后才能识别古书中道理的真与假,以及那些虽然正确但还不够完善的内容,清清楚楚黑白分明了,务必去除那些不正确和不完善的,这才慢慢有了心得。当把心里所想的用手写出来的时候,文思就像泉水一样涌流出来了。再拿这些文章给别人看时,非笑它我就高兴,称赞它我就担忧,因为文章里还存有时人的意思和看法。像这样又有些年,然后才真是像大水浩荡一样文思奔涌了。我又担心文章中还有杂而不纯的地方,于是从相反方向对文章提出诘难、挑剔,平心静气地考察它,直到辞义都纯正了,然后才放手去写。虽然如此,还是不能不加深自己的修养。在仁义的道路上行进,在《诗》《书》的源泉里游弋,不要迷失道路,不要断绝源头,终我一生都这样做而已。文章的气势,就像水;语言,就像浮在水上的东西。水势大,那么凡是能漂浮的东西大小都能浮起来。文章的气势和语言的关系也是这样,气势充足,那么语言的短长与声音的扬抑就都会适当。
注释:¹两汉:指西汉和东汉。²陈言:没有表现力的陈词滥调。³务去:务必除去。⁴戛戛:吃力的样子。⁵昭昭然:明白清晰的样子。⁶汩汩然:水流急速的样子,喻文思泉涌。⁷说:同“悦”,喜欢。⁸迎而距之:试图从反面去批驳自己的文章,以检验其是否精纯。距:同“拒”,抗拒,此指批驳。⁹养:培养、充实自己。¹⁰行之乎仁义之途:在儒家“仁义”之坦途上前进。¹¹游之乎诗书之源:在《诗经》《尚书》等儒家思想的源泉中遨游。¹²气盛:指文章的思想纯正、内容丰富。
虽如是,其敢自谓几于成乎?虽几于成,其用于人也奚取焉?虽然,待用于人者,其肖于器邪?用与舍属诸人。君子则不然。处心有道,行己有方,用则施诸人,舍则传诸其徒,垂诸文而为后世法。如是者,其亦足乐乎?其无足乐也?
虽如是,其敢自谓几于成¹乎?虽几于成,其用于人也奚取焉?虽然,待用于人者,其肖于器²邪?用与舍³属诸人。君子则不然。处心有道,行己有方,用则施诸人,舍则传诸其徒,垂诸文而为后世法。如是者,其亦足乐乎?其无足乐也?
译文:虽然这样,难道就敢说自己的文章接近成功了吗!即使接近成功了,被人用时,别人能得到什么呢?尽管如此,等待被人采用的见解,难道就像器具一样吗?用或不用都取决于别人。君子就不这样,思考问题本着仁义原则,自己行事有一定规范,被任用就在人们中推行道,不被用就把道传给弟子,把道借文章流传下去为后世效法。像这样,是值得高兴呢,还是不值得高兴呢?
注释:¹几于成:几乎达到完美无缺的地步。²肖于器:像一件有固定用处的器物。³舍:不用。 ⁴属诸人:完全取决于别人。⁵处心有道:心中有主见,即以儒家的思想、道德来考虑问题。⁶行己有方:行为有准则。
有志乎古者希矣,志乎古必遗乎今。吾诚乐而悲之。亟称其人,所以劝之,非敢褒其可褒而贬其可贬也。问于愈者多矣,念生之言不志乎利,聊相为言之。愈白。
有志乎古者希¹矣,志乎古必遗乎今。吾诚乐而悲之。亟(qì)称其人,所以劝之,非敢褒(bāo)其可褒而贬其可贬²也。问于愈者多矣,念生之言不志乎利³,聊相为言之。愈白。
译文:有志于学习古代立言者的人很少了。有志学习古人的人,必为今人所弃,我实在为有志于古的人高兴,也为他悲伤,我一再称赞那些有志学习古人的人,只是为了勉励他们,并非敢随意表扬那些可以表扬、批评那些可以批评的人。向我问道的人有很多了,想到你的意图不在于功利,所以姑且对你讲这些话。韩愈言。
注释:¹希:同“稀”,少人。²非敢褒其可褒而贬其可贬:不敢随便褒奖自己认为可褒奖的人,贬斥自己认为可贬斥之。³不志乎利:用心不在于求利。

  这是一篇书信体论说文。李翊曾向韩愈请教写文章的技巧,韩愈写了这篇文章作答。文章比较系统地阐述了作者的文学观,认为文章的思想内容决定表现形式,所谓“气盛则言宜”;同时结合自己的写作实践具体指出,写好文章的基本条件是要不断加强学习和修养,无望其速成,不诱于势利,树立“立言”的志向,并且要注意修改,求新,“惟陈言之务去”。

 《答李翊书》是韩愈宣传其“古文”理论的重要文章之一。文章可分为四段。

  第一段表示原回答对方的问题,谈谈写作之道。先称赞来信文辞高卓而态度谦恭;接着宕开一笔,感叹世人久已不讲道德(指儒家仁义之道),道德之外的“文”当然更无人讲求。这一笔并非闲笔,它抒发了深沉的感慨,又暗示自己所说的“文”不是一般文章,而是与道德联系在一起的。接着说自己虽所知亦有限,但却不可不为对方谈论一番。这不仅因李生谦恭好学,更因他“不志乎利”,是可教之材,不过这个意思是一在文末才点明的。

  第二段正面揭示中心论点。先向李先生提出希望,希望他不要满足于文章胜过一般人而可为时人所取,而就树立“至于古之立言者”的宏大志向。这一期望很高,但是在先称赏对方文章的基础上,再以问句出之,故显得态度诚恳语气平缓。然后正面提出“无望其速成,无诱于势利”的论点。指出要写好文章,须从根本做起,须加强道德修养,使自己成为“仁义之人”则自然能够“其言蔼和”,蔼,原意为草木美盛,此处借指语言文辞之美。

  第三段即以自己学为古文的经过和体会说明这一论点。先说写作古文确乎很难,不过自己学着写已二十余年了,言外之意是也还有心得。以下叙述学为古文的三个阶段,都扣紧“道”与“文”的关系着笔。第一阶段,“非三代两汉之书不敢观,非圣人这志不敢存。”韩愈认为三代两汉书中有儒道精醇者(如《五经》、《孟子》)。有大醇小疵者(如荀况、扬雄的著作),魏晋以后则儒道不传。起步须正,故不敢观两汉以一之书。这两句写出兢兢业业唯恐误入歧途的心情。“处若忘”以下四句即是形象地写其专心一意,苦思冥想之状。学有所得,发为文章,务求增除人云亦云的陈词滥调,而甚感为难,所谓“陈言”既指立意,也指文辞表达。有了好的思想内容,要表达得新鲜有力,也颇不易。所作之文,内容既是阐发不合流俗的独特见解,形式又是不拘于对偶、声律的“古文”故颇为人所非笑。但韩愈“不知其非笑之为非知,置之不顾。当时骈文势力很大,日常应用文字和科举取士,大多使用骈文。韩愈提倡古文,确实是经过艰巨斗争的。如此坚持数年,便进入第二阶段,此时已有分析批判能力,能辨古书中何者为合乎儒道之“正”,何者为假是而非之 “伪”,何者大体虽“正”而犹有所不足。其阅读范围也就不再有所限制,而能去伪存真,此时执笔为文则能如水流泪不绝;示之于人时,不但不为其毁誉所动,而且毁之反以为喜誉之反以为忧;表明其主见已写,心思朗彻,正俗反时俗之道而行之。这也是就意与辞两方面说的。

  如此数,又进入第三阶段。此时作文如长江大河,滔滔而至。但仍不敢掉以轻心,仍须平心静气,对所欲言者一一加以细心的体察和捡点,确知其醇而不杂,然后才奔涌而出;而且,须不断加强道德修养,“行之乎仁义之途,游之首《诗》《书》之源”终身以之,总之,学为古文须有极严格而自觉的道德修养,须花费长期以至一生的工夫,且不但不能以至谋取私利,还要为世人所非笑,故为之甚难。至此已将三个阶段为李生描述完毕,然后指出关于气和言的心得举以告之。气,指作者对于所欲表达的内容具有充分自信而产生的昂扬的精神状态。气盛则句式长短、声调高下便能自然合宜。作者之“气”即以此而表现为文章的气势,气之盛大与否,当然又取决于平日修养。这养气之说当是继承孟子“我善养吾浩然之气”的说法。孟子善辩,其文气势盛大;不过他并未将“气”与“文”联系起来加以论说。韩愈则将二者联系起来,并将文气具体化为“言之短长与声之高下”。从文辞声音之美的角度而言,骈文的句式长短,声调变化都较整齐,具有人工美,但易流于单调板带。韩愈提倡古文力矫其弊,但古文亦应讲求节奏、声调之美。以“气”即气势、语气为主导来决定其长短高下,其声音之美便比较自然,具更能切合文章的内容。

  第四段表明坚持古文之道的态度。先紧接上文,说虽已得心应手,但仍不敢自以为近首有成;即使近乎有成,也不为世人所用。而君子正不欲苟合取用于世俗之人,而是以坚持其道,立言不朽,传请后世为乐事,不过,应者寥寥,毕竟又使他乐中有悲。其提倡古文的态度是坚定的,而感情则是矛盾复杂的,最后表明对李生的劝勉之意,与第一段“不可不为生言之”相呼应。

  韩愈曾说过,君子“未得位,则思修其辞以明其道。”正因为作文是为了明道,所以要强调作者以道德修养。韩愈这样鼓吹儒道,有其观实意义。例如:用儒家大一统和君臣名公的思想去反对藩镇割据,要求儒道独尊以反对佛教迷信和寺院经济的恶性膨胀,在当时都有一定进步性。古文理论是与现实斗争密切相关的。不过其理论也充分重视文章的艺术表现,如此文莫于务去陈言和气言关系的主张就很有价值,影响于后世极大;即在今日对于学习写作也不无可借鉴之处。至到“于望其速成,无诱于势利”的观点,则更具有较普遍的意义。许多在文化科学领域内卓有建树的人物,正是以其百折不回的毅力和不求名利,甘于寂寞的品质取得成功的,韩愈的话至今仍给人以启发和鼓舞。

  《答李翊书》在写作上颇有特色,首先是其文气的变化流转与内容情相切合。文章充满了对自己主张的强烈自信和不为流俗所动的气魄,读之令人振奋,但是,文中言及“志乎古必遗乎今”时,不能不叹恨感慨;所述学为古文的过程,有如临深履薄;对李生竭诚相告,而不可有居高临下之势。凡此种的内容方面的因素,使得文势又起伏多变。而其语言形式亦与之相应。如第二段先以参差如口语且杂以问句的形式表达委婉、商量的语气,而后面的”无望其速成“等句则采用整齐排偶的句式,再加以“仁义之人,基信蔼如”的有力一结,显得凝练铿锵,精光焕发,充分显示其斩钉截铁的态度,很好地突出了中心。第四段“君子则不然”以下数句则以较整齐而对比的句式表示其坚定的态度。文中转折连词“抑”“虽然”用得较多,但具有语气的往复回旋之感。此文虽纯是论说而语言颇为形象。如以“养其根”“加其膏”比喻作文当求根本,以水与物比喻气与言,都新鲜而生动,又如以“处若忘”等句描写若思,使读者恍如目击其状。全文针线绵密而不露痕迹。如第一段自称“焉足以知是且非”,第四段说不敢“自谓几于成”都表明了为古文之难,第三段更以一个“难”字贯穿,而这又都是为了说明写作古文是终生事业,“无望其速成”的道理。又如果第四段“志乎古”“不志乎利”“用于人也奚取”分别与第二段“蕲至于古之立言者”“无诱于势利”“取于人”相照应,且都自然而然,绝无重复之感。

参考资料:
1、 陈振鹏 章培恒.古文鉴赏辞典(上册).上海:上海辞书出版社,1997:938-942

shū

hán tángdài 

    liùyuèèrshíliù bái shēngxià shēngzhīshūshèngāo érwènxiàérgōng néngshì shuígàoshēngdào dàozhīguīyǒu kuàngwàizhīwén suǒwèiwàngkǒngzhīménqiángérgōngzhě yānzhīshìqiěfēi suīrán wèishēngyánzhī 

    shēngsuǒwèi yán zhě shì shēngsuǒwèizhěsuǒzhě shènér zhīshēngzhīzhì shèngrénérrén jiāngzhìzhīyánzhě shèngrénérrén shèngrénérrén jiāngzhìzhīyánzhě wàngchéng yòushì yǎnggēnérshí jiāgāoérguāng gēnzhīmàozhěshísuì gāozhīzhěguāng rénzhīrén yánǎi 

    yòuyǒunánzhě zhīsuǒwèi zhīzhìyóuwèi suīrán xuézhīèrshínián shǐzhě fēisāndàiliǎnghànzhīshūgǎnguān fēishèngrénzhīzhìgǎncún chǔruòwàng xíngruò yǎnruò mángruò dāngxīnérzhùshǒu wéichényánzhī jiájiánánzāi guānrén zhīfēixiàozhīwèifēixiào shìzhěyǒunián yóugǎi ránhòushíshūzhīzhèngwěi suīzhèngérzhìyānzhě zhāozhāoránbáihēifēn érzhī nǎiyǒu dāngxīnérzhùshǒu ránlái guānrén xiàozhīwèi zhīwèiyōu yóuyǒurénzhīshuōzhěcún shìzhěyǒunián ránhòuhàopèirán yòu yíngérzhī píngxīnércházhī jiēchún ránhòuyān suīrán yǎng xíngzhīrénzhī yóuzhīshīshūzhīyuán  juéyuán zhōngshēnér  shuǐ yán  shuǐérzhīzhěxiǎo zhīyányóushì shèngyánzhīduǎnchángshēngzhīgāoxiàzhějiē 

    suīshì gǎnwèichéng suīchéng yòngrényān suīrán dàiyòngrénzhě xiào yòngshěshǔzhūrén jūnrán chǔxīnyǒudào xíngyǒufāng yòngshīzhūrén shěchuánzhū chuízhūwénérwèihòushì shìzhě   

    yǒuzhìzhě zhìjīn chéngérbēizhī chēngrén suǒquànzhī fēigǎnbāobāoérbiǎnbiǎn wènzhěduō niànshēngzhīyánzhì liáoxiàngwèiyánzhī bái 

权衡之平物,动则轻重差,其于静也,锱铢不失。水之鉴物,动则不能有睹,其于静也,毫发可辨。在乎人,耳司听,目司视,动则乱于聪明,其于静也,闻见必审。处身者不为外物眩晃而动,则其心静,心静则智识明,是是非非,无所施而不中。夫是是近乎谄,非非近乎讪,不幸而过,宁讪无谄。是者,君子之常,是之何加?一以观之,未若非非之为正也。
权衡¹之平物,动则轻重差,其于静也,锱(zī)(zhū)²不失。水之鉴物,动则不能有睹,其于静也,毫发可辨³。在乎人,耳司听,目司视,动则乱于聪明,其于静也,闻见必审。处身者不为外物(xuàn)晃而动,则其心静,心静则智识明,是是非非,无所施而不中。夫是是近乎谄(chǎn),非非近乎讪(shàn)¹⁰,不幸而过,宁讪无谄¹¹。是者,君子之常,是之何加¹²?一以观之,未若非非之为正也。
译文:用称来称量东西的用具,如果晃动不稳定,称出的结果就会有误差。但是在平静的时候称量物体,则结果就会分毫不差。水面可以照见物体,如果水波不平,那么就照不见物体的影子,但在水波平静的时候,水中之影毫发可辨。对于人来说,耳朵可以听,眼睛可以看,如果运动不定的话,那么眼耳都将不会听清看清。在人安定之时,眼耳就能很好地看清听清了。这就说明,如果人不为外界的动乱所迷惑,则他的心就很平静,心静就能做到思维清楚,能够肯定对的,否定错的,他的行为也将是正确的。然而赞扬好的似乎有谄媚吹嘘之嫌,批评不好的就使人觉得好像是故意说坏话讥笑人家。然而如果万一发生判断上的错误,则宁可选择“讪”而不选择“谄”。好的,正确的,是君子所固有的品质,加以表扬又能给君子增加什么更多的光彩呢?如果把“是是非非”放在一起加以观察,不如说,其中“非非”,也就是批评错误的地方更为重要。
注释:¹权衡:称量物体轻重的用具。²锱铢:极小的重量单位,一般认为两的二十四分之一为铢,六铢为锱。³“水之鉴物”四句:语出《庄子·天道》:“万物无足以铙心者,故静也。水静则明烛须眉,中平准,大匠取法焉。水静犹明,而况精神!圣人之心静乎,天地之鉴也,万物之镜也。”⁴聪明:指听觉和视觉,即“耳聪目明”。⁵其于静也,闻见必审:处于“静”态时,耳聪目明,听到的见到的都准确无误。审:确切。⁶处身者:立身处世的人。⁷外物:身外之物,一般指名利、地位、荣辱等。⁸是是非非:肯定正确的,否定错误的。⁹谄:巴结奉承。¹⁰讪:诽谤,说坏话。¹¹宁讪无谄:宁愿批评指责而不阿谀奉承。讪,诽谤,说坏话,此指批评之语。谄,巴结奉承。¹²“是者”三句:言行正确,对于君子来说是正常现象,去特别地肯定他,也并不能增加君子的光荣。
予居洛之明年,既新厅事,有文纪于壁末。营其西偏作堂,户北向,植丛竹,辟户于其南,纳日月之光。设一几一榻,架书数百卷,朝夕居其中。以其静也,闭目澄心,览今照古,思虑无所不至焉。故其堂以非非为名云。
予居洛之明年¹,既新厅事²,有文纪于壁(bì)³。营其西偏作堂,户北向,植丛竹,辟户于其南,纳日月之光。设一几一榻,架书数百卷,朝夕居其中。以其静也,闭目澄心,览今照古,思虑无所不至焉。故其堂以非非为名云。
译文:我到洛阳的第二年,正逢重新修缮河南府官署,我曾作文《河南府重修使院记》一篇刻于墙上。在它的西边还营建了一间厅堂,门户向北,种植了几丛竹子,并开了窗户在南墙上,以使房子得见日月之光。设置了一张几案一张床,书架上陈放着几百卷书,早晚我就居住在这间房屋中。因为这里很幽静,可以静心休息,阅览古代书籍以对照现今,思考各种问题。因此我把这间屋子叫作非非堂。
注释:¹明年:第二年。欧阳修于天圣九年(1031年)到洛阳任职,次年改元明道。²新厅事:指重修河南府官署。³“有文”句:作者于明道元年(1032年)撰写《河南府重修使院记》。⁴营其西偏作堂:在官署西边营建非非堂。⁵辟户:开辟门窗。

  这是一篇散文。文章主要解释“非非堂”命名的缘由,从中发挥作者崇尚“静”的思想价值。欧阳修认为“心静则智识明”,才能对是与非、表扬与批评采取正确的态度。作者进一步认为,与表扬正确相比,批评错误更为重要,因为言行正确原是君子的本分,而纠正错误才能扶植正气。全文以天平、水、人的耳目三个比喻开端,这种“博喻”的手法,增加了文章一气呵成、豪健俊伟的气势。

  文章开头由写静而展开议论。

  天平静,称物才能分毫不差;水静,照物才能毫发可辨;人的耳目静,视听才能准确无误。作者用秤、水、耳目三重比喻,证明为人处世只有“心静”,才能“智识明”而不为物欲所蔽,才能明辨是非,做到恰如其分地肯定正确事物,否定错误事物,即文中所说的“是是非非,无所施而不中”。所谓“是是”“非非”,指的是肯定正确、批判错误;歌颂光明,揭露黑暗。倘若二者择一,作者以为宁可没有前者,不可没有后者,因为正确与光明本是君子固有的品质,而批评与揭露可以鞭策人们向上向善,以此说明立身处世只有“心静”而“不为外物玄晃”,摒绝一切私欲杂念,才能心明眼亮,洞察是非。

  继而推出文章的主旨:肯定正确的似乎有谄媚吹嘘之嫌,批评错误似乎有讽刺讥笑之嫌,如果万一发生判断上的失误,宁可选择“讪”而不选择“谄”。正确的、好的,是君子所固有的品质,再去肯定他、表扬他,不能给君子增添任何光彩。如果把“是是非非”放在一起来观察,不如说多批评缺点错误更重要。

  结尾过渡到洛阳新建西堂,而取名“非非”的缘由,就在于“静”有利于践行“非非之为正”的处世原则,也揭示出静中见真,静能生悲的生活哲理。接着写非非堂营建情况,着重描写非非堂环境的安静以及这安静给作者带来的莫大益处,即“以其静也,闭目澄心,览今照古,思虑无所不至焉”。读者不难领会,非非堂内外清幽的环境,有助于作者安心读书、思考问题、贯通古今、辨别是非。

  作为初入仕途的早期作品,文章议论有的放矢,针砭社会上歌功颂德、谄谀成风、粉饰太平等时弊,表明自我人格。作者信仰儒学,笃信名教,首创“君子”“小人”之辩,一事当前,只要道义所在,便会不恤浮议,奋勇向前,诚如其《斑斑林问鸠寄内》诗所说:“横身当众怒,见者旁可栗。”这种“非非之为正”的人格力量,受到苏轼的赞许(见苏轼《刘壮舆长官是是堂》诗),也遭到明人杨慎的非议(见杨慎《欧阳公非非堂记》)。作者一生诚如王安石《祭欧阳文忠公文》所称“果敢之气,刚正之节,至晚而不衰”,他的人格净化了宋初污浊的社会风气,培育了宋人砥砺名节的士林新风。

  全文写作打破樊笼,自创新路,运用精辟的比喻,逐层深入,语言平易,含意深远。

参考资料:
1、 欧阳勇,刘德清编著.欧阳修文评注.江西:江西人民出版社,2012年3月:第19—21页

fēifēitáng

ōuyángxiū sòngdài 

    quánhéngzhīpíng dòngqīngzhòngchā jìng zhūshī shuǐzhījiàn dòngnéngyǒu jìng háobiàn zàirén ěrtīng shì dòngluàncōngmíng jìng wénjiànshěn chǔshēnzhěwéiwàixuànhuǎngérdòng xīnjìng xīnjìngzhìshímíng shìshìfēifēi suǒshīérzhòng shìshìjìnchǎn fēifēijìnshàn xìngérguò nìngshànchǎn shìzhě jūnzhīcháng shìzhījiā guānzhī wèiruòfēifēizhīwéizhèng 

    luòzhīmíngnián xīntīngshì yǒuwén yíng西piānzuòtáng běixiàng zhícóngzhú nán yuèzhīguāng shè jiàshūshùbǎijuàn zhāozhòng jìng chéngxīn lǎnjīnzhào suǒzhìyān tángfēifēiwéimíngyún 

此石巍巍活象牛,埋藏是地数千秋。
此石巍(wēi)¹活象牛,埋藏是地数千秋。
译文:这个石头巍巍高大很像牛, 在高高的山中卧了几千年。
注释:¹巍巍:形容高大。
风吹遍体无毛动,雨打浑身有汗流。
风吹遍体无毛动,雨打浑身有秋流。
译文:大风吹它时遍身毛没有动, 暴雨打它时浑身像是秋流。
芳草齐眉难入口,牧童扳角不回头。
芳草齐眉难入口,牧童扳角不回头。
译文:青草与眼眉齐平它吃不下, 牧童扳它的角时也不回头。
自来鼻上无绳索,天地为栏夜不收。
自来鼻上无绳索,天地为栏夜不收。
译文:自来它的鼻子上没有绳索, 天地作牛栏夜里也不用圈。

yǒngshíniú

bái tángdài 

shíwēiwēihuóxiàngniú máicángshìshùqiānqiū 
fēngchuībiànmáodòng húnshēnyǒuhànliú 
fāngcǎoméinánkǒu tóngbānjiǎohuítóu 
láishàngshéngsuǒ tiānwéilánshōu 
晴明路出山初暖,行踏春芜看茗归。
晴明路出山初暖,行踏春芜(wú)¹看茗(míng)²归。
译文:春日里山间暖山路晴明,茶新发革新长踏青而归。
注释:¹芜:丛生的野草。²茗:茶芽。
乍削柳枝聊代札,时窥云影学裁衣。
(zhà)¹削柳枝聊代札²,时窥(kuī)云影学裁衣。
译文:一无意中削柳枝以此代札,偶然间见云影照此裁衣。
注释:¹乍:偶然,忽然。²札:古时写字用的小木片,引申为书信。
身闲始觉隳名是,心了方知苦行非。
身闲始觉隳(huī)¹名是,心了方知苦行²非。
译文:身闲处始觉得去名为是,心悟了方知道苦行为非。
注释:¹隳:毁坏、除去。²苦行:指头陀行。
外物寂中谁似我,松声草色共无机。
外物寂中谁似我,松声草色共无机¹
译文:禅寂中外物众有难似我,松树声春草色都无心机。
注释:¹机:此词多义。此处含机巧、机心、机兆、机要等意。
该诗写作者春天的感悟。作者从春柳、白云、松声、草色之中,感受到了禅的闲适与自在。由此,诗人突破了种种约定俗成的拘束,达到了适意自由的境界。于是,他感叹,正是毁弃了误人的虚名,他才能如此。可以想见,作为谢灵运的十世孙,他又秉承了极高的天赋,其家族可以对他有一番光耀门楣的望想。然而,他却出家了,这的确需要勇猛精进的勇气。出家后,他又修了大乘禅,追求心智的开悟,而不是拘于诵经持戒。现在,他终于达到了禅悟的境界,随处自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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