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蚕欲茧二桑阴,粉箨彫风曲径深。长日渐成微暑意,喜看楼影浸波心。
冰蚕欲茧二桑阴,粉箨彫风曲径深。长日渐成微暑意,喜看楼影浸波心。
朱淑真

朱淑真

朱淑真(约1135~约1180),号幽栖居士,宋代女词人,亦为唐宋以来留存作品最丰盛的女作家之一。南宋初年时在世,祖籍歙州(治今安徽歙县),《四库全书》中定其为“浙中海宁人”,一说浙江钱塘(今浙江杭州)人。生于仕宦之家。夫为文法小吏,因志趣不合,夫妻不睦,终致其抑郁早逝。又传淑真过世后,父母将其生前文稿付之一炬。其余生平不可考,素无定论。现存《断肠诗集》、《断肠词》传世,为劫后余篇。 ▶ 329篇诗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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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乡逢七夕,旅馆益羁愁。
他乡逢七夕¹,旅馆益羁(jī)愁。
译文:身在他乡恰逢乞巧,看着所住途中旅店心中羁旅愁绪更甚。
注释:¹七夕:为七月见七,民间的乞巧节。
不见穿针妇,空怀故国楼。
不见穿针妇,空怀故国楼。
译文:远离故土,不见妻子月下穿针,心中空空只余孤寂,怀念家乡。
绪风初减热,新月始临秋。
(xù)¹见减热,新月始临秋。
译文:微风拂过带走盛夏的炎热,新月当空,初秋已快来临。
注释:¹绪风:微小的风。
谁忍窥河汉,迢迢问斗牛。
谁忍窥(kuī)河汉¹,迢迢²问斗牛³
译文:是谁在忍着心中愁痛偷偷的看着银河?就是那遥远天际的牵牛星。
注释:¹河汉:为天上的银河。²迢迢:形容遥远的意思。³斗牛:星名。牵牛星。
在异地他乡适逢七夕佳节,更增加旅人的思乡思亲的情怀。可是远离家乡,看不见妻子在月下穿针乞巧,对月怀人,诗人生起无限羁旅穷愁、去国怀乡之感。孟浩然诗歌大胆抒发个人的理想愿望,给开元诗风注入了清新浓郁的生活气息。

xiāng--mènghàorán

xiāngféngguǎnchóu

jiàn穿chuānzhēnkōng怀huáiguólóu

fēngchūjiǎnxīnyuèshǐlínqiū

shuírěnkuīhàntiáotiáowèndòuniú

缭绫缭绫何所似?不似罗绡与纨绮。
(liáo)(líng)缭绫何所似?不似罗绡(xiāo)与纨(wán)(qǐ)¹
译文:缭绫缭绫,跟什么相似?既不似罗、绡,也不似纨、绮。
注释:¹罗绡与纨绮:四种精细的丝织品。
应似天台山上明月前,四十五尺瀑布泉。
应似天台山¹上明月与,四十五尺瀑布泉。
译文:该是像那天台山上,明月之前,流下了四十五尺的瀑布清泉。
注释:¹天台山:浙江的名山,主峰在今浙江天台县境内。
中有文章又奇绝,地铺白烟花簇雪。
中有文章¹又奇绝,地铺白烟花簇(cù)雪。
译文:织在上面的图案美得令人叫绝,底上铺了一层白烟,花儿攒成一丛白雪。
注释:¹文章:错杂的色彩,这里指花纹图案。
织者何人衣者谁?越溪寒女汉宫姬。
织者何人衣者谁?越溪寒女汉宫姬(jī)¹
译文:织它的是什么人?穿它的又是谁?越溪的贫女,宫中的艳姬。
注释:¹汉宫姬:借指唐代宫中的妃嫔。
去年中使宣口敕,天上取样人间织。
去年中使宣口敕(chì)¹,天上取样人间织。
译文:去年太监来宣布皇帝口授的诏令,从宫中取来式样,命民间照式纺织。
注释:¹敕:帝王的诏书、命令。
织为云外秋雁行,染作江南春水色。
织为云外¹秋雁行,染作江南春水色。
译文:织成飞在云上的一行行秋雁,染上江南一江春色。
注释:¹云外:指高空。
广裁衫袖长制裙,金斗熨波刀剪纹。
广裁衫袖长制裙,金斗¹熨波刀剪纹²
译文:宽幅裁作衫袖,长幅制成衣裙,用熨斗熨平绉折,用剪刀剪开花纹。
注释:¹金斗:早期的熨斗就是斗样,内置红炭,不需预热,直接熨烫。²刀剪纹:用剪刀裁剪衣料。
异彩奇文相隐映,转侧看花花不定。
异彩奇文相隐映,转侧看花¹花不定。
译文:奇异的色彩和纹饰相互隐映,正面看,侧面看,鲜艳的花色闪烁不定。
注释:¹转侧看花:从不同的角度看花。
昭阳舞人恩正深,春衣一对值千金。
昭阳舞人¹恩正深,春衣一对值千金。
译文:宫廷舞姬深受皇帝恩宠,赐她一套春衣,价值千金。
注释:¹昭阳舞人:汉成帝时的赵飞燕,善于歌舞,曾居昭阳殿。
汗沾粉污不再着,曳土踏泥无惜心。
汗沾粉污不再着,曳(yè)¹土踏泥无惜心。
译文:只要汗、粉沾污,她就不愿意再穿,在地上拖来踩去,毫无爱惜之心。
注释:¹曳:拉,牵引。
缭绫织成费功绩,莫比寻常缯与帛。
缭绫织成费功绩,莫比寻常缯(zēng)与帛(bó)¹
译文:要知道缭绫织成费尽了心力,莫把它与寻常的缯帛相比。
注释:¹缯、帛:都是指丝织品。
丝细缲多女手疼,扎扎千声不盈尺。
丝细缲(sāo)¹多女手疼,扎扎千声不盈²尺。
译文:煮茧抽丝痛煞了织女的双手,扎扎千声,缭绫还织不满一尺。
注释:¹缲:同“缫”(sāo),把蚕茧浸在滚水里抽丝。²盈:足,满。
昭阳殿里歌舞人,若见织时应也惜。
昭阳殿¹里歌舞人,若见织时应也惜。
译文:宫廷里轻歌曼舞的艳姬,如果见到织造的艰辛,应该也会爱惜。
注释:¹昭阳殿:汉代宫殿名,这里指皇宫。

  缭绫是一种精美的丝织品,用它做成“昭阳舞人”的“舞衣”,价值“千金”。这首诗的描写,都着眼于这种丝织品的出奇的精美,而写出了它的出奇的精美,则出奇的费工也就不言而喻了。

  “缭绫缭绫何所似?”诗人以突如其来的一问开头,让读者迫切地期待下文的回答。回答用了“比”的手法,又不是简单的“比”,而是先说“不似……”,后说“应似……”,文意层层逼进,文势跌宕生姿。罗、绡、纨、绮,这四种丝织品都相当精美;而“不似罗绡与纨绮”一句,却将这一切全部抹倒,表明缭绫之精美,非其他丝织品所能比拟。而配与它相比的事物,诗人找到了一种天然的东西——“瀑布”。用“瀑布”与丝织品相比,唐人诗中并不罕见,徐凝写庐山瀑布的“今古长如白练飞,一条界破青山色”,就是一例。但白居易在这里说“应似天台山上明月前,四十五尺瀑布泉”,仍显得新颖贴切。新颖之处在于照“瀑布”以“明月”;贴切之处在于既以“四十五尺”兼写瀑布的下垂与一匹缭绫的长度,又以“天台山”点明缭绫的产地,与下文的“越溪”相照应。缭绫是越地的名产,天台是越地的名山,而“瀑布悬流,千丈飞泻”(《太平寰宇记·天台县》),又是天台山的奇景。诗人把越地的名产与越地的名山奇景联系起来,说一匹四十五尺的缭绫高悬,就像天台山上的瀑布在明月下飞泻,不仅写出了形状、色彩,而且表现出闪闪寒光,耀人眼目。缭绫如此,已经是巧夺天工了;但还不止如此。瀑布是没有“文章”(图案花纹)的,而缭绫却“中有文章又奇绝”,这又非瀑布所能比拟。写那“文章”的“奇绝”,又连用两“比”:“地铺白烟花簇雪”。“地”是底子,“花”是花纹。在不太高明的诗人笔下,只能写出缭绫白底白花罢了,而白居易一用“铺烟”、“簇雪”作比,就不仅写出了底、花俱白,而且连它们那轻柔的质感、半透明的光感和闪烁不定、令人望而生寒的色调都表现得活灵活现。

  诗人用六句诗、一系列比喻写出了缭绫的精美奇绝,就立刻掉转笔锋,先问后答,点明缭绫的生产者与消费者,又从这两方面进一步描写缭绫的精美奇绝,突出双方悬殊的差距,新意层出,波澜叠起。

  “织者何人衣者谁?”连发两问,“越溪寒女汉宫姬”,连作两答。生产者与消费者以及她们之间的对立已经非常明显。“越溪女”那么“寒”,却不给自己织布御“寒”,就因为要给“汉宫姬”织造缭绫,不暇自顾。“中使宣口敕”,说明皇帝的命令不可抗拒,“天上取样”,说明技术要求非常高,因而也就非常费工。“织为云外秋雁行”,是对上文“花簇雪”的补充描写。“染作江南春水色”,则是说织好了还得染,而“染”的难度也非常大,因而也相当费工。织好染就,“异彩奇文相隐映,转则看花花不定”,其工艺水平达到如此惊人的程度,那么,它耗费了“寒女”多少劳力和心血,也就不难想见了。

  精美的缭绫要织女付出高昂的代价:“丝细缲多女手疼,扎扎千声不盈尺。”然而,“昭阳舞女”却把缭绫制成的价值千金的舞衣看得一文不值:“汗沾粉污不再着,曳土踏泥无惜心。”这种对比,揭露了一个事实:皇帝派中使,传口敕,发图样,逼使“越溪寒女”织造精美绝伦的缭绫,就是为了给他宠爱的“昭阳舞人”做舞衣。就这样,诗人以缭绫为题材,深刻地反映了封建社会被剥削者与剥削者之间尖锐的矛盾,讽刺的笔锋,直触及君临天下、神圣不可侵犯的皇帝。其精湛的艺术技巧和深刻的思想意义,都值得重视。

  这首诗也从侧面生动地反映了唐代丝织品所达到的惊人水平。“异采奇文相隐映,转侧看花花不定”,是说从不同的角度去看缭绫,就呈现出不同的异彩奇文。这并非夸张。《资治通鉴》“唐中宗景龙二年”记载:安乐公主“有织成裙,值钱一亿。花绘鸟兽,皆如粟粒。正视、旁视,日中、影中,各为一色”,就可与此相参证。

参考资料:
1、 霍松林 等.唐诗鉴赏辞典.上海:上海辞书出版社,1983:864-866

liáolíng--bái

liáolíngliáolíngsuǒshìshìluóxiāowán

yīngshìtiāntáishānshàngmíngyuèqiánshíchǐquán

zhōngyǒuwénzhāngyòujuébáiyānhuāxuě

zhīzhěrénzhěshuíyuèhánhàngōng

niánzhōng使shǐxuānkǒuchìtiānshàngyàngrénjiānzhī

zhīwèiyúnwàiqiūyànxíngrǎnzuòjiāngnánchūnshuǐ

广guǎngcáishānxiùzhǎngzhìqúnjīndòuyùndāojiǎnwén

cǎiwénxiāngyǐnyìngzhuǎnkànhuāhuādìng

zhāoyángrénēnzhèngshēnchūnduìzhíqiānjīn

hànzhānfěnzàizhexīn

liáolíngzhīchéngfèigōngxúnchángzēng

qiāoduōshǒuténgzhāzhāqiānshēngyíngchǐ

zhāoyáng殿diànrénruòjiànzhīshíyīng

今日云景好,水绿秋山明。
今日云景好¹,水绿秋山明。
译文:今日景物格外的好,山峰松柏参天,江水涌流不息,水光与山色交相辉映。
注释:¹云景好:景物好。
携壶酌流霞,搴菊泛寒荣。
携壶酌(zhuó)流霞¹,搴(qiān)²泛寒荣³
译文:手携一壶流霞酒,采取这寒冷天气开放的菊花,细细欣赏。
注释:¹流霞:美酒名。²搴菊:采取菊花。³寒荣:寒冷天气开放的菊花,指菊花。
地远松石古,风扬弦管清。
地远壶石古,风扬弦管清。
译文:这里地处偏僻,怪石嶙峋,松树古远,微风吹来,松涛声有如弦管齐鸣奏出的悦耳的乐声。
窥觞照欢颜,独笑还自倾。
窥觞(shāng)¹照欢颜,独笑还自倾。
译文:酒杯中倒映着我欢乐容颜,独自一个人喝酒,自得其乐。
注释:¹觞:古时的酒杯。
落帽醉山月,空歌怀友生。
落帽¹醉山月,空²歌怀友生³
译文:望着山月独自起舞高歌,任帽儿被舞风吹落,却不知道让我怀念的朋友都在哪里。
注释:¹落帽:典出《晋书》,后人以此典比喻文人不拘小节,风度潇洒之态。²空:徒然。³友生:朋友。

  这是一首重阳节登高抒怀之诗。

  一二句写秋高气爽,开篇写令人赏心悦目的秋景。秋日的天空,辽阔高远,一碧如洗,朵朵白云在蓝天中飘浮,它们时而分开,时而连成一片,时而像一团团的棉球,时而又像是翻卷的波涛,变幻不定,千姿百态;秋日的大地,明丽清爽。只见层叠的山峰松柏参天,波平浪静的江水涌流不息,水光与山色交相辉映,构成一幅美丽的图画。

  三四句写饮菊花酒,在这天高气爽的秋天里,又逢重阳佳节,诗人携壶登山,开怀畅饮,而且边饮酒边赏菊。“泛寒荣”,一方面表现了秋菊的姿色,另一方面有诗人怀才不遇的伤感。

  “地远松石古”四句,生动地刻画了诗人赏秋时的见闻和感受。在山高林密的大山深处,松柏葱茏,怪石嶙峋,阵阵微风吹来,响起松涛清越高雅的音韵,有如弦管齐鸣奏出的悦耳的乐声。佳节美景令诗人陶醉,禁不住举杯照欢颜,杯中映出自身的笑容。“还自倾”三字表现了诗人悠然自乐,兴趣盎然的神态。

  “落帽醉山月,空歌怀友生”,尾句由写景转为抒情。诗人独自一人饮酒赏秋,眼前的景色虽然美不胜收,可是孑然一身的孤独感无法排解,因而酩酊大醉,以至“落帽”,狂放高歌中充满了思念故交之情。

  诗人独自一人重阳登高,通过对自己所见和所感的描写,表达了自己在政治上遭挫折多年、怀才不遇的感慨,最后高歌独酌,抒发怡情自然的旷迭的襟怀。

参考资料:
1、 邵愈强,王友乾.中国节令诗歌选:学林出版社,1990.年12月:第159页
2、 李月辉.名画唐诗佳句欣赏:河北少年儿童出版社,2002年01月:第791页

jiǔ

bái tángdài 

jīnyúnjǐnghǎo shuǐ绿qiūshānmíng 
xiézhuóliúxiá qiānfànhánróng 
yuǎnsōngshí fēngyángxiánguǎnqīng 
kuīshāngzhàohuānyán xiàoháiqīng 
luòmàozuìshānyuè kònghuái怀yǒushēng 
汗血到王家,随鸾撼玉珂。
汉血¹到王家,随鸾(luán)²(hàn)玉珂(kē)³
译文:汗血马从西域来到帝王的官苑,随着銮舆摇动玉珂谁不称羡?
注释:¹汗血:古代的一种骏马名。²鸾:指鸾舆,天子所乘之车。³玉珂:指缀在马络头上的玉饰。
少君骑海上,人见是青骡。
少君¹骑海上,人见是青骡(luó)²
译文:如果是被方士乘骑走在海边,人们以为是匹青骡谁投青眼?
注释:¹少君:李少君,汉代方术之士。²青骡:《太平御览》卷九〇一引《鲁女生别传》曰:“李少君死后百馀日,后人有见少君在河东蒲坂,乘青骡。帝闻之,发棺,无所有。”
管仲夷吾者,颍上人也。少时常与鲍叔牙游,鲍叔知其贤。管仲贫困,常欺鲍叔,鲍叔终善遇之,不以为言。已而鲍叔事齐公子小白,管仲事公子纠。及小白立为桓公,公子纠死,管仲囚焉。鲍叔遂进管仲。管仲既用,任政于齐。齐桓公以霸,九合诸侯,一匡天下,管仲之谋也。
管仲¹夷吾者,颍(yǐng)²上人也。少时常与鲍叔牙游³,鲍叔知其贤。管仲贫困,常欺鲍叔,鲍叔终善遇之,不以为言。已而鲍叔事齐公子小白,管仲事公子纠。及小白立为桓(huán)公,公子纠死,管仲囚焉。鲍叔遂进管仲。管仲既用,任政于齐。齐桓公以霸,九合诸侯,一匡天下,管仲之谋也。
译文:管仲,名夷吾,是颖上人。他年轻的时候,常和鲍叔牙交往,鲍叔牙知道他贤明、有才干。管仲家贫,经常占鲍叔的便宜,但鲍叔始终很好地对待他,不因为这些事而有什么怨言。不久,鲍叔侍奉齐国公子小白,管仲侍奉公子纠。等到小白即位,立为齐桓公以后,桓公让鲁国杀了公子纠,管仲被囚禁。于是鲍叔向齐桓公推荐管仲。管仲被任用以后,在齐国执政,桓公凭借着管仲而称霸,并以霸主的身份,多次会合诸候,使天下归正于一,这都是管仲的智谋。
注释:¹管仲(前723~前645):名夷吾,字仲,春秋时的政治家,颍上(颍水之滨)人。²颍:颍河,发源于河南,流入安徽。³游:交往欺:这里是钱物不平均分而多占的意思。⁴事:侍奉。⁵小白:齐襄公的弟弟,姓姜,名小白。公元前685年,齐襄公被杀,他与他的另一个兄弟公子纠争夺君位。公子纠被杀,公子小白即位为齐桓公。⁶囚:被拘禁。⁷进:荐进,推举。⁸九:古汉语中“三”和“九”往往指多,非实指。下文中的“三仕而三见逐”中的“三”也指“多次”。⁹匡:纠正,扶正。
管仲曰:“吾始困时,尝与鲍叔贾,分财利多自与,鲍叔不以我为贪,知我贫也。吾尝为鲍叔谋事而更穷困,鲍叔不以我为愚,知时有利不利也。吾尝三仕三见逐于君,鲍叔不以我为不肖,知我不遭时也。吾尝三战三走,鲍叔不以我为怯,知我有老母也。公子纠败,召忽死之,吾幽囚受辱,鲍叔不以我为无耻,知我不羞小节,而耻功名不显于天下也。生我者父母,知我者鲍子也。”鲍叔既进管仲,以身下之。子孙世禄于齐,有封邑者十余世,常为名大夫。天下不多管仲之贤而多鲍叔能知人也。
管仲曰:“吾始困时,尝与鲍叔贾(gǔ)¹,分财利多自与,鲍叔不以我为贪,知我贫也。吾尝为鲍叔谋事而更穷困²,鲍叔不以我为愚,知时有利不利也。吾尝三仕三见逐于君,鲍叔不以我为不肖³,知我不遭时也。吾尝三战三走,鲍叔不以我为怯,知我有老母也。公子纠败,召忽死之,吾幽囚受辱,鲍叔不以我为无耻,知我不羞小节,而耻功名不显于天下也。生我者父母,知我者鲍子也。”鲍叔既进管仲,以身下之。子孙世禄于齐,有封邑者十余世,常为名大夫。天下不多管仲之贤而多鲍叔能知人也。
译文:管仲说:“我当初贫困时,曾经和鲍叔一起做生意,分财利时自己总是多要一些,鲍叔并不认为我贪财,而是知道我家里贫穷。我曾经替鲍叔谋划事情,反而使他更加困顿不堪,陷于窘境,鲍叔不认为我愚笨,他知道时运有时顺利,有时不顺利。我曾经多次做官多次都被国君驱逐,鲍叔不认为我不成器,他知道我没遇上好时机。我曾经多次打仗多次逃跑。鲍叔不认为我胆小,他知道我家里有老母需要赡养。公子纠失败,召忽为之殉难,我被囚禁遭受屈辱,鲍叔不认为我没有廉耻,知道我不因小的过失而感到羞愧,却以功名不显扬于天下而感到耻辱。生养我的是父母,真正了解我的是鲍叔啊。”鲍叔推荐了管仲以后,情愿把自身置于管仲之下。他的子孙世世代代在齐国享有俸禄,得到封地的有十几代,多数是著名的大夫。因此,天下的人不称赞管仲的才干,反而赞美鲍叔能够识别人才。
注释:¹贾:做生意,经商。²穷困:困厄,窘迫。³不肖:不贤,无能。⁴遭:遇。⁵走:跑。⁶召忽:当初与管仲都是公子纠的手下。⁷以:因为。⁸多:称赞。
管仲既任政相齐,以区区之齐在海滨,通货积财,富国强兵,与俗同好恶。故其称曰:“仓廪实而知礼节,衣食足而知荣辱,上服度则六亲固。四维不张,国乃灭亡。下令如流水之原,令顺民心。”故论卑而易行。俗之所欲,因而与之;俗之所否,因而去之。
管仲既任政相齐,以区区之齐在海滨,通货积财,富国强兵,与俗同好恶。故其称曰:“仓廪实而知礼节,衣食足而知荣辱,上服度则六亲固。四维不张,国乃灭亡。下令如流水之原,令顺民心。”故论卑而易行。俗之所欲,因而与之;俗之所否,因而去之。
译文:管仲在齐国执政为相之后,凭借小小的齐国滨临大海的地理条件,流通货物,积累财富,富国强兵,与普通人同好同恶。所以他的著作中说:“粮仓充实就知道礼节;衣食饱暖就懂得荣辱;君王的享用有一定制度,六亲就紧紧依附;礼、义、廉,耻的伦理不大加宣扬,国家就会灭亡。颁布政令就好像流水的源头,要能顺乎民心。”所以他的政令浅显而易于推行,一般人所向往的,就因势而给予;一般人所不赞成的,就顺应而革除。
其为政也,善因祸而为福,转败而为功。贵轻重,慎权衡。桓公实怒少姬,南袭蔡,管仲因而伐楚,责包茅不入贡于周室。桓公实北征山戎,而管仲因而令燕修召公之政。于柯之会,桓公欲背曹沫之约,管仲因而信之,诸侯由是归齐。故曰:“知与之为取,政之宝也。”
其为政也,善因祸而为福,转败而为功。贵轻重,慎权衡。桓公实怒少姬,南袭蔡,管仲因而伐楚,责包茅不入贡于周室。桓公实北征山戎,而管仲因而令燕修召公之政。于柯之会,桓公欲背曹沫之约,管仲因而信之,诸侯由是归齐。故曰:“知与之为取,政之宝也。”
译文:管仲掌理政事,善于转祸为福,转败为功。十分注意事情的轻重缓急,谨慎地权衡利害得失。桓公实在是恼恨小妻蔡姬,就南去袭击蔡国,管仲则趁机讨伐楚国,谴责不向周王室进贡包茅。桓公实际上是北征山戎,管仲却趁机让燕国实行召公的善政。齐、鲁两国在柯地盟会的时候,桓公打算背弃同曹沫所签订的归还鲁地的盟约,管仲却坚持归还,让鲁国信重齐国,天下诸侯也因此而归附于齐。所以说“懂得给予是为了有所获取,这是治理政事的法宝。”
管仲富拟于公室,有三归、反坫,齐人不以为侈。管仲卒,齐国遵其政,常强于诸侯。后百余年而有晏子焉。
管仲富拟于公室,有三归、反坫,齐人不以为侈。管仲卒,齐国遵其政,常强于诸侯。后百余年而有晏子焉。
译文:管仲的富足可以同诸侯王室相比,有三归,有反坫,齐国人并不因此而认为他奢侈。管仲死了以后,齐国遵循他的政教,常常强霸于诸侯之中。以后一百多年又出了一个晏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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