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诗前两句发出昔人不可见而春草依旧的感慨;后两句诗人展开联想,转入对历史的回顾和思考中,就春色芳草的点染来抒发怀古之情。全诗从芳草春色入笔,以景写情,结句不仅补足了句首之意,而且使诗意进入了一个回环往复的奇妙境界之中。
自然的规律是严峻无情的,历史的法则是严峻无情的,曾不可一世的隋炀帝终被人民前进的激浪吞没。面对久已消沉的隋宫废殿遗墟,诗人在首句发出“君王不可见”的感慨,这既是对历史法则的深刻揭示,也同时深含着对暴君隋炀帝的鞭答。昔日豪华的楼台亭阁,现在只能看见茂盛的“芳草”在“旧宫”废墟中迎着春日疯长着,“芳草”是作者在诗中展示的最显著最明亮的可见物,这是紧扣诗题“春草宫”而来的,“芳草”二字不仅仅形象地展示出昔日“春草宫”今貌,而且也十分巧妙地把伤今怀古的主题自然顺畅地引入了自然的法规和历史的法则序列中。“春草宫”虽然在历史的进程中成为废殿遗墟,但一年一度草木枯荣,春色依然浓烈地妆扮着这里。
而三四句中,“罗裙色”是从第二句中的“芳草”联想而引出来的,“芳草”在春色中的艳丽和花枝招展,自然使人想起昔日这里宫妃罗裙颜色,“犹带”从语法上来看,把“芳草”与“罗裙”进行了自然地承上启下式的连接,而更主要的是把读者的思路,从眼前所见之景物而一下子转入对历史的回顾和思考中去,从诗意上紧紧地扣住了“怀古”的诗题,结句“青青向楚人”,又从历史的回顾中回到眼前“青青”的“芳草”,春回人间青青的芳草,随意根植生长在楚地,它的心意还是向着“楚人”的。昔日春草宫所在的江都古为东楚地,所以诗人把这里的人称为“楚人”,这自然是从“怀古”的角度,把笔锋扩展得很远,伸到历史的深层中去了。人民是历史的主人,自然历史前进的轨迹是向着人民心愿的。诗人在这里把“青青”的“芳草”拟人化,是为请出这里的自然景物作证,来阐明历史前进的严峻轨迹。
春草宫以春草命名,可见此地春色芳草之浓盛。此诗也正是从芳草春色入笔,就春色芳草的点染来抒发怀古之情。年年春意宛然,而惟不见当年的隋炀帝,结句不仅补足了句首之意,而且使诗意也进入了一个回环往复的奇妙境界之中。
此词写女主人公晨起之后,登阁望远思念心上人的惆怅思绪。前三句从视听的感觉描写清晨景象。天刚晓时许多星星都隐没了,天空只剩下少数星星,故觉“星斗稀”。“钟鼓歇”是说清晓报时警夜的钟鼓声已经停歇。首二句从高远处写起,“帘外”句落到近处。用星斗、钟鼓、晓莺、残月等一系列表示时间的意象,点明时间是在清晓,在景物描写中已暗含人物。次三句继续描写景物,写露重风斜、落月满院,显已为暮春时节。不仅感到其中有人,而且隐约似见其有活动,从室内移步至庭院。上片名为写景,则已见情。主人公由室内转向庭院,满目萧索之景,满耳凄清之音。则其所感自不待言。作者抓住暮春与黎明的特点布景,展示出清冷凋零的画面,烘托出孤寂惆怅的气氛。这里虽然人未露面,景象中却已透出主人公的怨情愁绪。尤其画面中的“残月”、“落月”,蕴含人的情思更明显。
下片着重写主人公的活动心情。头三句写主人公登高望远,引起的无限惆怅之情。“虚”字既表物象,也表人情。虚的感觉因空空无人产生,从实境的空虚导致心情的空虚。“倚阑望”是下阕的关节,一切内心活动俱由此句的“望”引出。“还似去年”四字可见其惆怅时日之长。次三句点明惆怅之因,是惆怅之际的深入思索,表现主人公的活动心情。说惆怅“还似去年”,道旧欢“如梦中”,不仅写出主人公登高望远的一时心境,而且揭示出主人公相思的苦况,闺怨的深沉由来已久。“春欲暮”暗示青春已逝,美人迟暮的忧惧,“思无穷”则见其所欢仍然是遥不可及。因此结句点明旧日的欢乐如今只有在梦中追寻了。末句语调似甚轻淡,而表情极为深刻。“旧欢”是“思”的中心,两性欢爱是深闭闺中妇女的至愿,尤其是芳春月前月下的亲昵。而今芳时一再虚度,旧日欢乐益令人追思不置。过往之事,恍如梦逝,可思而不可即,而思念的迷惘之状,于此句则表现得淋漓尽致。
此词意蕴丰富,既可作思妇念人之看。亦可作人臣失位之想。全词语淡情浓,把主人公的怀人之情写得千转百回,缠绵不尽。这在温词中也可谓别具一格。
此词作于漂泊旅途,抒思乡思亲之情。
上片写旅途艰辛。起句“红了樱桃,绿了芭蕉”,描写春末夏初的特色鲜明的景物,暗示季节变化,流光抛人。“送春归,客尚蓬飘”两句承上转折,感慨春归人未归。“昨宵谷水,今夜兰皋”具体落实“蓬飘”二字,“昨宵”、“今夜”在时间上连续,“谷水”、“兰皋”在地点上变换,时间的连续与地点上的变换,正见出词人漂泊旅途的辗转流离,居无定所。“奈”字领起,“云溶溶、风淡淡、雨潇潇”三组叠字排句,蝉联而下,慨叹阴晴不定,风雨萧瑟的天气,更增添旅途漂泊的困顿艰辛。
下片抒旅途乡思。“银字”二句,是关于往昔的回忆也是关于未来的想像,风中飘蓬般流徙的词人,对焚香调笙的恬适家居生活,有着起乎寻常的强烈心理期待。他知道,这种期待也是家人共有的。“料芳悰,乍整还调。”即以客代主,透过一层,想像家人盼归乍喜的复杂心情。这样翻来覆去的想着,心中的离愁别恨越酿越浓,越来越多了,水上漂泊的词人,准备把这满腹的“春恨”、一股脑儿“都付春潮”,借一江春水把“春恨”冲淡、流走,这是无奈之际触景生情的消解办法。结句连用三个水上地名,回应上片的“客尚蓬飘”,形象地展示词人的不停漂泊和归心似箭。女性化的地名,也透漏了思乡的词人某种特定的心理诉求。
这首词和《一剪梅·舟过吴江》中所写的内容基本相同,“红了樱桃,绿了芭蕉”、“银字笙调、心字香烧”、“秋娘渡、泰娘桥”等,都是《一剪梅·舟过吴江》中的句子意象,拿到这里再次使用,但表现效果似有不同,尤其是“红了樱桃,绿了芭蕉”两句,用为《一剪梅·舟过吴江》的结句,是整首词情的凝聚,给人的印象饱满而鲜明;放在这首《行香子》起句的位置上,感觉并不特别醒目。可见名句一旦和原作的剥离,艺术魅力也会稍打折扣。这就像北宋晏殊《浣溪沙》名句“无可奈何花落去,似曾相识燕归来”的情况一样,“无可奈何”两句,也曾初晏殊再次用为七律《示张寺丞王校勘》的腹联,在原作本中是“音调谐婉,情致缠绵”的千古名句,写入七律初认为“气格纤弱”,并不见佳(张宗橚《词林纪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