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列子,行御风。风起蓬蓬,朝发于东海之上,夕散于西海之中。其徐泠然,其怒勃然。冲击隙穴,震荡宇宙,披拂草木,奋厉江海,强者必折,弱者必从。俄而休息,天地肃然,尘盍皆尽,欲执而视之不可得也,盖归于空。今夫夫子,昼无以食,夜无以寝,邻里忽之,弟子疑之,则亦郑东野之穷人也。然而徐行不见徒步,疾行不见车马,与风皆逝,与风皆止,旬有五日而后反,此亦何功也哉?
子列子,行御风。风起蓬蓬,朝发于东海之上,夕散于西海之中。其徐泠然,其怒勃然。冲击隙穴,震荡宇宙,披拂草木,奋厉江海,强者必折,弱者必从。俄而休息,天地肃然,尘盍皆尽,欲执而视之不可得也,盖归于空。今夫夫子,昼无以食,夜无以寝,邻里忽之,弟子疑之,则亦郑东野之穷人也。然而徐行不见徒步,疾行不见车马,与风皆逝,与风皆止,旬有五日而后反,此亦何功也哉?
子列子曰:嘻,子独不见夫众人乎?贫者葺蒲以为履,斫柳以为屐,富者伐檀以为辐,豢驷以为服,因物之自然,以致千里。此与吾初无异也,而何谓不同乎?荀非其理,履屐足以折趾,车马足以毁体,万物皆不可御也,而何独风乎?昔吾处乎蓬荜之间,止如枯株,动如槁叶,居无所留而往无所从也。有风瑟然,拂吾庐而上。摄衣从之,一高一下,一西一东,前有飞鸢,后有游鸿。云行如川,奕奕溶溶。阴阳变化,颠倒横纵。下视海岳,晃荡青红。盖杂陈于吾前者,不可胜穷也。而吾方黜发明,遗心胸。足不知所履,手不知所凭,澹乎与风为一,故风不知有我,而吾不知有风也。盖两无所有,譬如风中之飞蓬耳。超然而上,薄乎云霄,而不以为喜也。拉然而下,陨乎坎井,而不以为凶也。夫是以风可得而御矣。
子列子曰:嘻,子独不见夫众人乎?贫者葺蒲以为履,斫柳以为屐,富者伐檀以为辐,豢驷以为服,因物之自然,以致千里。此与吾初无异也,而何谓不同乎?荀非其理,履屐足以折趾,车马足以毁体,万物皆不可御也,而何独风乎?昔吾处乎蓬荜之间,止如枯株,动如槁叶,居无所留而往无所从也。有风瑟然,拂吾庐而上。摄衣从之,一高一下,一西一东,前有飞鸢,后有游鸿。云行如川,奕奕溶溶。阴阳变化,颠倒横纵。下视海岳,晃荡青红。盖杂陈于吾前者,不可胜穷也。而吾方黜发明,遗心胸。足不知所履,手不知所凭,澹乎与风为一,故风不知有我,而吾不知有风也。盖两无所有,譬如风中之飞蓬耳。超然而上,薄乎云霄,而不以为喜也。拉然而下,陨乎坎井,而不以为凶也。夫是以风可得而御矣。
今子以子为我立乎大风之隧,凛乎恐其不能胜也,蹙乎恐其不能容也。手将执而留之,足将腾而践之,目眩耀而忧坠,耳汹涌而知畏。纷然自营,子不自安,而风始不安子躬矣。子轻如鸿毛,彼将以为千石之钟。子细如一指,彼将以为十仞之墉。非倾而覆之,拔而投之不厌也。况欲与之逍遥翱翔,放于太空乎?子虽蹈后土而依嵩华,亦将有时而穷矣。古之至人,入水而不濡,入火而不热。苟为无心,物莫吾攻也,而独疑于风乎?
今子以子为我立乎大风之隧,凛乎恐其不能胜也,蹙乎恐其不能容也。手将执而留之,足将腾而践之,目眩耀而忧坠,耳汹涌而知畏。纷然自营,子不自安,而风始不安子躬矣。子轻如鸿毛,彼将以为千石之钟。子细如一指,彼将以为十仞之墉。非倾而覆之,拔而投之不厌也。况欲与之逍遥翱翔,放于太空乎?子虽蹈后土而依嵩华,亦将有时而穷矣。古之至人,入水而不濡,入火而不热。苟为无心,物莫吾攻也,而独疑于风乎?
于是客起而叹曰:广矣!大矣!子之道也,吾未能充之矣。风未可乘,姑乘传而东乎?
于是客起而叹曰:广矣!大矣!子之道也,吾未能充之矣。风未可乘,姑乘传而东乎?
元佑二年十月奉安神御于西京,辙先告裕陵。初四日,还过列子观,赋《御风》一篇,欲书之屋壁而未暇也。既还京师,录呈太守观文孙公。二十三日,朝奉郎、中书舍人苏辙书。
元佑二年十月奉安神御于西京,辙先告裕陵。初四日,还过列子观,赋《御风》一篇,欲书之屋壁而未暇也。既还京师,录呈太守观文孙公。二十三日,朝奉郎、中书舍人苏辙书。
苏辙

苏辙

苏辙(1039—1112年),字子由,汉族,眉州眉山(今属四川)人。嘉祐二年(1057)与其兄苏轼同登进士科。神宗朝,为制置三司条例司属官。因反对王安石变法,出为河南推官。哲宗时,召为秘书省校书郎。元祐元年为右司谏,历官御史中丞、尚书右丞、门下侍郎因事忤哲宗及元丰诸臣,出知汝州,贬筠州、再谪雷州安置,移循州。徽宗立,徙永州、岳州复太中大夫,又降居许州,致仕。自号颍滨遗老。卒,谥文定。唐宋八大家之一,与父洵、兄轼齐名,合称三苏。 ▶ 1669篇诗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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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门石潭谢雨,道上作五首。潭在城东二十里,常于泗水增减清浊相应
照日深红暖见鱼,连溪绿暗晚藏乌¹。黄童²白叟³聚睢(huī)(xū)
译文:阳光照入潭水中形成深红色,暖暖的潭水中能见鱼儿游,潭四周树木浓密可藏乌鸦,儿童和老人喜悦地聚观谢雨盛会。
注释:¹乌:乌鸦。²黄童:黄发儿童。³白叟:白发老人⁴睢盱:喜悦高兴的样子。
照日深红暖见鱼,连溪绿暗晚藏乌。黄童白叟聚睢盱。
麋鹿¹逢人虽未惯,猿猱(náo)²闻鼓不须呼。归家说与采桑姑。
译文:常到潭边饮水的麋鹿突然逢人惊恐地逃避,猿猱听到鼓声不用呼叫而自来。这样的盛况回家应告诉未能目睹的采桑姑。
注释:¹麋鹿:鹿类的一种。²猿猱:猿类的一种。
麋鹿逢人虽未惯,猿猱闻鼓不须呼。归家说与采桑姑。
麋鹿逢人虽未惯,猿猱闻鼓不须呼。归家说与采桑姑。

  这首诗写谢雨路上所见之景:丽日、碧溪、游鱼、树木、黄童、白叟、麋鹿、猿猱,一景一句,恰似电影镜头,连续将客观景物一个个展现在读者面前。

  “照日深红暖见鱼”,深红温暖的夕阳斜斜地映照潭水,把潭水染得通红也增加了一份暖意,而潭中的鱼儿欢快游玩,清晰可见,染红了的潭水、欢快游动的鱼儿都是春旱过后、大雨降后的情景,词人虽未点出春旱之时的情景,但读者可以想象那是一定是潭水干枯、鱼儿无处寻觅,这样的前后对比之中、温馨的画面之中隐含了词人欣喜的心态。“连溪绿暗晚藏乌”,沿着石潭向四处望去,看见成阴的绿树接连一片,而深藏其中的乌鹊发出鸣噪的声响,动静结合,更显幽静。“黄童白叟聚睢盱”,以黄童、白叟代称所有聚集的人群,词人看到他们都呈现出喜悦兴奋的神态。上片中红、绿、黄、白等色彩和谐搭配,动景、静景巧妙结合,景物、人群完美融合,运笔灵动、构思精巧。

  “麋鹿逢人虽未惯,猿猱闻鼓不须呼”,麋鹿在突然之间逢遇如此多的人群顿觉不习惯,有一种惊慌之感,而猿猱却一听到喧天的喜庆鼓声不招自来,极度兴奋,这一对比的描写情趣盎然。以动物的反映间接写出石潭谢雨的欢闹情景,不着一字,而风流自现,可谓神笔。“归家说与采桑姑”,结尾由实转虚,笔法灵活,词人想象这些观看长官亲自谢雨而欢喜异常、激动难耐的在场者,归家之后一定会把谢雨之时的欢腾景象向采桑姑细细说与。

  在这首小词之中,词人丝毫没有描写自己的心境,但透过词人所见、所闻、所想的一切,读者自可体会词人无比兴奋之情,含蓄隽永,耐人寻味。

参考资料:
1、 徐房明.沁人心脾 豁人耳目——试论苏轼《浣溪沙》徐门石潭谢雨道上作五首.吉安师专学报,1994,3

huànshā ·zhàoshēnhóngnuǎnjiàn

shì sòngdài 

ménshítánxiè dàoshàngzuòshǒu tánzàichéngdōngèrshí chángshuǐzēngjiǎnqīngzhuóxiāngyìng

zhāoshēnhóngnuǎnjiàn lián绿ànwǎncáng huángtóngbáisǒusuī 
鹿féngrénsuīwèiguàn yuánnáowén guījiāshuōcǎisāng 

溪边小径舟横渡,门前流水清如玉。青山隔断红尘路,白云满地无寻处。说与你寻不得也么哥,寻不得也么哥,却原来侬家鹦鹉洲边住。
溪边小径舟横渡,门前流水清如玉。青山隔断红尘路,白云满地无寻处。说与你寻不得也么哥¹,寻不得也么哥,却原来²(nóng)³家鹦鹉洲边住。
注释:¹也么哥:这三字是元曲常用的感叹词,无实义。²却原来:这三字属于衬字。³侬:意即“我”。

  此曲从风格上看当是文人所作。其末句即用白贲《鹦鹉曲·侬家鹦鹉洲边住》成句,也是写“不识字渔父”(白贲曲语)的。据元冯子振《鹦鹉曲·序》载,白曲在其时享有盛名,“有北京伶妇御园秀之属,……恨此曲无续之者”,于是冯子振逞才和白曲百余首,可见白贲曲的影响之大。而白贲曲一出,因其首句有“鹦鹉洲”,其曲原名“黑漆弩”也就改称“鹦鹉曲”,鹦鹉洲也就从原特定的地名一变为渔父居处的代称。因此,此曲“侬家鹦鹉洲边住”的那个“侬”也很可能是个“渔父’。此曲所写意境受白曲直接影响亦较明显。

  但此曲的结构与白曲却大不相同。它先用许多扑朔迷离的笔墨描绘了一个似乎无人迹、无尘嚣的世外桃源之境。“溪边小径舟横渡,门前流水清如玉”一条不知名的小溪,清澄透明的流水静静地淌着;登舟横渡上岸,再沿着一条弯弯小径走去,一座小小屋舍便悠然可见了。这里已隐约透出一股神迷之感。室何人居,诗人未道,他仅描绘了小屋安谧而恬静、雅淡而优美的外部环境;其地何所,诗人未明,是“野渡无人舟自横”(韦应物《滁州西涧》)的乡村野地,还是“小桥流水有人家”(王安石诗)的郊外花村,读者难知其详。以下两句,诗人将读者引入更加神迷的境界:“青山隔断红尘路,白云满地无寻处。”青山白云,幽邃缥缈,使人想起贾岛《访隐者不遇》中童子的答语,“只在此山中,云深不知处。”令人悬望之余,不无怅惘之感。诗人似乎知道读者会有这样的心理感受,故再用两句颇涵自得、自傲,而又不无戏谑嘲弄的“说与你寻不得也么哥”重复叠唱,再将读者推向迷茫恍惚之极境,让人只好自叹凡俗,对此神秘的仙界可望而不可即,可想然不可知。若全曲到此作结,倒颇堪称之为“朦胧诗”的,“象外”之味,尽可让人作万千之想。然古代诗歌于“超以象外”后必要“得其环中”,结句“却原来侬家鹦鹉洲边住”正是揭其“环中”的全曲之眼。一直隐在曲中而未露其面的小屋之主倏然而出,仙界者,“渔父”居所也。有此一句,“境界全出”:那青山白云、门前流水、轻舟小径构成的极澄至净的世界,不是“红尘”外的仙境,也不是现实中实有的景观,它乃是“渔父”心灵中的圣所,理想中的“隐士”精神世界的“物化”罢了。

  “渔父”形象在中国古代文学作品中几乎没有一个是现实中真正的渔父。自从楚辞《渔父》中诞生了一位“世人皆醒我独醉”、不与世俗争流的“渔父”后,其历代“子子孙孙”实际上便成了不求功名、不慕荣华富贵而独善其身的人格精神象征。“渔父”之咏成了古代“隐士”之歌中别具一格的支系,王维的一首“隐士诗”不妨可看作其核心主题:“永怀青岑客,回首白云间。神超物无违,岂系名与宦。”“渔父”之吟为历代文人所喜爱,绝非无因,元代尤其如此——得志而显达者咏之,以见其不失高雅;失意者又借以曲折表达其对现实的不满或失望,同时又将自己的内心世界融化到“渔父精神”中去,以忘却现实生活的烦恼,在“超尘脱俗”的心灵净化中求得心理的平衡。白贲《鹦鹉曲》所以能享誉一时,除了其韵用“鱼模”部去声险韵外,“渔父”这一传统母题具有文人心目中特有的“精神美”魅力,是其最根本的原因。而此曲不惮有名作在先,效而再创,也有这样的魅力在召唤。

  然而,如果此曲无自己的艺术魅力,恐怕早就湮没无闻了。在历代“渔父”之吟中,以青山、白云喻其高洁脱俗,以轻舟、流水状其自由洒脱,乃是众所撷取兼含比兴的意象。白曲如此,此曲亦如此。但白曲以“侬家鹦洲边住,是个不识字渔父”领起全篇,让人一下子进入传统“渔父”的既定精神境界,然后再组合意象,使其表现的精神世界得以形象化,而结句“算从前错怨天公,甚也有安排我处”与之遥相呼应,使全曲颇得爽朗豪放之风。此曲则首先隐约回环,先造其境,使人捉摸不定,产生强烈的探询感,结句则借当时人所熟知的“鹦鹉洲”指称“渔父”,点出意核,复令人再回味、咀嚼全曲,既得含蓄蕴藉之趣,又不失明朗畅达之风,虽与白曲所取意象大致相同,结构方式则别具一格。细而察之,此曲“溪边小径舟横渡”与白曲“浪花中一叶扁舟”,“青山隔断红尘路”与白曲“觉来时满目青山”,虽句中形象相同,但也各随其曲之意脉与情调,彼此不能互换,而并非增减其字而已。故其虽受白曲影响和启迪,然却是自己的创作。加上作者选押去声韵之《叨叨令》曲体,除“处”、“住”为白曲原用韵脚外,“渡”、“玉”、“路”,均是字熟而韵险,既继承了白曲“险韵”特色,又有自己的匠心,这大概就是此曲并非首唱,又属“无名氏”之作却能流传至今的原因。

参考资料:
1、 《元曲鉴赏辞典》.上海辞书出版社,1990年7月版,第1115-1117页

dāodāolìng··biānxiǎojìngzhōuhéng--míng

biānxiǎojìngzhōuhéngménqiánliúshuǐqīngqīngshānduànhóngchénbáiyúnmǎnxúnchùshuōxúnmexúnmequèyuánláinóngjiāyīngzhōubiānzhù

知人者智,自知者明;胜人者有力,自胜者强;知足者富,强行者有志;不失其所者久,死而不亡者寿。《老子》
知人者智¹,自知者明²;胜人者有力,自胜者强;知足者富,强行³者有志;不失其所者久,死而不亡者寿。《老子》
译文:了解别人的人聪明,了解自己的人圣明。能战胜别人的人有力量,能战胜自己的人才是真正的强大。知道满足的人就是富人。确定不移、竭力实行的人有意志。不丧失本分的人能够长久,死而不朽的人才是真正的长寿。
注释:¹智:聪明。²明:圣明。³强行:坚持不懈。⁴死而不亡:肉体死亡,“道”仍然存在。⁵寿:长寿。
风吹柳花满店香,吴姬压酒劝客尝。(劝客 一作:唤客)
风吹¹柳花满店香,吴姬²压酒³客尝。(劝客 一作:唤客)
译文:春风吹起柳絮酒店满屋飘香,侍女捧出美酒,劝我细细品尝。
注释:¹风吹:一作“白门”。²吴姬:吴地的青年女子,这里指酒店中的侍女。³压酒:压糟取酒。古时新酒酿熟,临饮时方压糟取用。⁴劝:一作“唤”,一作“使”。
金陵子弟来相送,欲行不行各尽觞。
金陵子弟¹来相送,欲行²不行³各尽觞(shāng)
译文:金陵年轻朋友纷纷赶来相送。欲走还留之间,各自畅饮悲欢。
注释:¹子弟:指李白的朋友。²欲行:将要走的人,指诗人自己。³不行:不走的人,即送行的人,指金陵子弟。⁴尽觞:喝尽杯中的酒。觞,酒杯。
请君试问东流水,别意与之谁短长?
请君试问¹东流水,别意与之谁短长?
译文:请你问问东流江水,离情别意与它比谁短谁长?
注释:¹试问:一作“问取”。

  这首诗是作者即将离开金陵东游扬州时留赠友人的一首话别诗,篇幅虽短,却情意深长。此诗由写暮春景色引出逸香之酒店,铺就其乐融融的赠别场景;随即写吴姬以酒酬客,表现吴地人民的豪爽好客;最后在觥筹交错中,主客相辞的动人场景跃然纸上,别意长于流水般的感叹水到渠成。全诗热情洋溢,反映了李白与金陵友人的深厚友谊及其豪放性格;流畅明快,自然天成,清新俊逸,情韵悠长,尤其结尾两句,兼用拟人、比喻、对比、反问等手法,构思新颖奇特,有强烈的感染力。

  “风吹柳花满店香,吴姬压酒劝客尝。”和风吹着柳絮,酒店里溢满芳香;吴姬捧出新压的美酒,劝客品尝。“金陵”,点明地属江南,“柳花”,说明时当暮春。这是柳烟迷蒙、春风沉醉的江南三月,诗人一走进店里,沁人心脾的香气就扑面而来。这一“香”字,把店内店外连成一片。金陵古属吴地,遂称当地女子为“吴姬”,这里指酒家女。她满面春风,一边压酒(即压酒糟取酒汁),一边笑语殷勤地招呼客人。置身其间,真是如沐春风,令人陶醉,让人迷恋。

  这两句写出了浓浓的江南味道,虽然未明写店外,而店外“杂花生树,群莺乱飞”,杨柳含烟的芳菲世界,已依稀可见。此时,无论是诗人还是读者,视觉、嗅觉、听觉全都调动起来了。

  “柳花”,即柳絮,本来无所谓香,但一些诗人却闻到了,如传奇“莫唱踏阳春,令人离肠结。郎行久不归,柳自飘香雪。”“香”字的使用,一则表明任何草木都有它微妙的香味,二则这个“香”字代表了春之气息,这不但活画出一种诗歌意境,而且为下文的酒香埋下伏笔。其实,对“满店香”的理解完全不必拘泥于“其柳花之香”,那当是春风吹来的花香,是泥土草木的清香,是美酒飘香,大概还有“心香”,所谓心清闻妙香。这里的“店”,初看不知何店,凭仗下句始明了是指酒店。实在也唯有酒店中的柳花才会香,不然即使是最雅致的古玩书肆,在情景的协调上,恐怕也还当不起“风吹柳花满店香”这七个字。所以这个“香”字初看似觉突兀,细味却又感到是那么妥贴。

  “金陵子弟来相送,欲行不行各尽觞。”金陵的一群年轻人来到这里,为诗人送行。饯行的酒啊,你斟我敬,将要走的和不走的,个个干杯畅饮。也有人认为,这是说相送者殷勤劝酒,不忍遽别;告别者要走又不想走,无限留恋,故“欲行不行”。李白此行是去扬州。他后来在《上安州裴长史书》说:“曩昔东游维扬,不逾一年,散金三十余万,有落魄公子,悉皆济之。此则白之轻财好施也。”李白性格豪爽,喜好交游,当时既年轻富有,又仗义疏财,朋友自是不少。在金陵时也当如此。一帮朋友喝酒,话别,少年刚肠,兴致盎然,没有伤别之意,这也很符合年轻人的特点。“尽觞”,意思是喝干杯中酒。“觞”,酒器。

  “请君试问东流水,别意与之谁短长?”便是事件的结局了。送君千里,终有一别,这离别之宴终归要散的,此时把手相送,心中的感伤便不能自已,诗人借水言情,寓情于物,表达了惜别之情——我和友人的离别的情义与东流之水相比哪个更长呢?其气魄体现了诗人浪漫豪放的一贯风格,也不能不让人想起诗人“桃花潭水深千尺,不及汪伦送我情”之句。”

  情感是抽象的,即使再深再浓,也看不见摸不着;而江水是形象的,给人的印象是绵绵不绝。但诗人不是简单的相喻,而是设问比较,迷迷茫茫地,似收而未收住,言有尽而意无穷,给人以想象的空间。采用这种表现手法,李白可能受到前人的启发,如谢朓就写过“大江流日夜,客心悲未央”,但李白写得更加生动自然。与“桃花潭水深千尺,不及汪伦送我情”有异曲同工之妙。

  此诗构思巧妙。首句”风吹柳花满店香“,是阒无一人的境界,第二句”吴姬压酒劝客尝“,当垆红粉遇到了酒客,场面上就出现人了,等到“金陵子弟”这批少年一涌而至时,酒店中就更热闹了。别离之际,本来未必有心饮酒,而吴姬一劝,何等有情,加上“金陵子弟”的前来,更觉情长,谁也不愿舍此而去。可是偏偏要去,“来相送”三字一折,直是在上面热闹场面上泼了一盆冷水,点出了从来热闹繁华就是冷寂寥落的前奏。李白要离开金陵了。但是,如此热辣辣的诀舍,总不能跨开大步就走吧。于是又转为“欲行不行各尽觞”,欲行的诗人固陶然欲醉,而不行的相送者也各尽觞,情意如此之长,于是落出了“请君试问东流水,别意与之谁短长”的结句,以含蓄的笔法,悠然无尽地结束了这一首抒情的短歌。

  很多人写离别,大多少不了言愁,所谓“离愁别绪”。然而,李白这首诗中连一点愁的影子都不见,只有别意。诗人正值青春华茂,他留别的不是一两个知己,而是一群青年朋友。这种惜别之情在他写来,饱满酣畅,悠扬跌宕,唱叹而不哀伤,富于青春豪迈、风流潇洒的情怀。

参考资料:
1、 沈熙乾 等.唐诗鉴赏辞典.上海:上海辞书出版社,1983:299

jīnlíngjiǔliúbié

bái tángdài 

fēngchuīliǔhuāmǎndiànxiāng jiǔquàncháng  (quànzuò huàn )
jīnlíngláixiāngsòng xíngxíngjìnshāng 
qǐngjūnshìwèndōngliúshuǐ biézhīshuíduǎncháng 
微茫灯火共荒村,黄叶漫山雪拥门。
微茫¹灯火共荒村,黄叶漫²山雪拥门。
译文:隐隐约约闪烁着的灯火陪伴着荒凉的山村,枯黄的树叶落满了山岭,厚厚的积雪拥塞着柴门。
注释:长寿山居:是诗人在内乡县白鹿原东崦(yān)修建的书斋。元夕:即元宵,农历正月十五。¹微茫:隐约,模糊。²漫:满,遍。
三十九年何限事,只留孤影伴黄昏。
三十九年¹何限事²,只留孤影伴黄昏。
译文:三十九年的人生,经历了无限世事,只留下孤独的身影,相伴我度过黄昏。
注释:¹三十九年:诗人生于金章宗明昌元年(1190),至金哀宗正大五年(1228),恰三十九岁。²何限事:无限事。

  该诗与《京都元夕》以乐景寄哀愤的写法有着明显的不同,但在诗人心目中,元夕时的热闹也好,冷清也好都排遣不了他浓重的家国之恨;都流荡着诗人忧国忧民的愤激的情感。该诗前两句写景,景是凄凉萧条的,这是诗人冷清孤寂心境的观照;后两句抒情,情是凄苦忧伤的,这是由灯火微茫、村荒地野、黄叶漫山、积雪拥门的景所引发的,是外景与内情契合而一所激起的心灵的颤动。以景显情,情景交汇,使这首咏叹节令的小诗具有了很强的艺术感染力。

  “微茫灯火共荒村,黄叶漫山雪拥门。”句,描写长寿山居元夕景况。荒村里,隐隐约约地有几点灯火,与“炫服华妆着处逢,六街灯火闹儿童”的京都元夕大有不同的是,这个元夕他既未出游,又无人过访。山居处所,黄叶满山,积雪堆门,一片萧条、凄凉景象。“共”字写出唯有微茫灯火与荒村相伴;“漫”“拥”表现残叶遍野,积雪塞门。如此意象,映衬出了诗人冷清孤寂的心境。

  “三十九年何限事,只留孤影伴黄昏。”句,触景生情,直接抒发诗人心中的郁积。三十九年,多少往事,如今只落得形单影只,独自和黄昏作伴。“只留”已见形孤;“孤影”再现影单。“黄昏”既暗示年令的迟暮,也暗示金国的国运如日薄西山。“只留孤影伴黄昏”,就意味着诗人在独自为自己的迟暮,金朝的没落而深深的忧伤。

  该诗因为贯注着诗人深沉的国衰之痛,沧桑之慨,所以境界就远远地高出一般的咏叹景物的诗篇,显得意境峻拔,气势沉郁。“三十九年何限事”,蕴蓄了无尽的国仇家恨,无尽的苦辣辛酸。北方蒙古军残暴侵凌,金王朝飞速衰落,“何限事”中包含着的正是诗人的无穷恨憾。“只留孤影伴黄昏”所体现的也不仅仅是诗人自己的孤寂凄清,而更重要的是诗人对金王朝江河日下的命运的牵系和忧虑。

参考资料:
1、 齐存田著.《遗山诗词赏论》:中国文联出版社,2004.09:第105-106页

zhǎng寿shòushānyuán--yuánhǎowèn

wēimángdēnghuǒgònghuāngcūnhuángmànshānxuěyōngménsānshíjiǔniánxiànshìzhǐliúyǐngbànhuánghū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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