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片开头三句“西风挟雨声翻浪,恰洗尽,黄茅瘴”,以摧枯拉朽之笔力,写出秋风秋雨终于赶走了难熬的瘴气,颇有“对潇潇暮雨洒江天,一番洗清秋”的味道。词人压抑郁闷的心情似乎也一扫而光,变得澄明起来。“老惯人间齐得丧”,说自己历尽人间万事,已把得失荣辱看得超然平淡了。词人虽正当盛年却早生白发,也就有了叹老嗟悲的资格。“千岩高卧”三句,表达了词人归隐的意向。
下片六句,所言尽是将来的事情,是酒酣耳热时朋友问的互相戏谑之言。“小槽红酒,晚香丹荔,记取蛮江上”,这种“苟富贵,勿相忘”式的戏谑之言,出自词人口中别具深意。观词人一生,他并不是一个轻易言败的人,对此调笑之言,读者不必过于当真。虽属戏谑之言,我们却看到了朋友之间毫无芥蒂的豪爽的相处,同时也使得这首词具有了丰富的情感内涵。
该词用对比方法写出了词人和朱景参不同的处境和心情。上片主要是词人心情的流露,表明自己愿意退隐、不再追求功名,颇有萧散苍凉之感。下片主要写朱景参春风得意,与自己的归隐生活作比,字里行间又希望朱景参在得意时不要忘了老朋友,暗示了词人消极中寄希望于未来的心情。
“暝色蒹葭外,苍茫旅眺情”。蒹葭苍茫,语出《诗经·秦风·蒹葭》篇中的句子“蒹葭苍苍,白露为霜;所谓伊人,在水一方”。《秦风·蒹葭》中对水中伊人的思慕和追寻成了后世诗人心中一个永恒的情节。因为“道阻且长”,伊人可望不可即,所以才成为永恒。这伊人并不专指情人,也可以是家人、朋友,有时还指皇帝,而更多的时候指的则是诗人心中的理想。只有理想才真正具备这种因可望不可即而成为人们永恒追求的特性。严羽对于江边丛生的蒹葭所造成的苍茫境界颇为敏感,蒹葭是他诗中的常客,在他的《临川逢郑遐之之云梦》中有这样的句子:“明发又为千里别,相思应尽一生期。洞庭波浪帆开晚,云梦蒹葭鸟去迟”。都是“旅情”,一思家乡亲人,一思旅中好友。然而无论思念的对象如何变化,思念的媒介却是一如既往,这就是“蒹葭”。而傍晚的“暝色”更为丛丛蒹葭增添了苍茫之感,也更加突出了诗人心中的茫然和疑问:“日暮乡关何处是?烟波江上使人愁”(崔颢《黄鹤楼》),作者并非不知道自己的乡关何处,只是因避乱才来到江楚,有家而不能归比无家可归更痛苦。
“残雪和雁断,新月带潮生”。古人喜欢用残断的意象来传达心中的无奈和绝望,如“残月”“笛声残”“梦断”“肠断”等等。残雪本是天气转暖春将至的信息,应该是喜讯,可春节又是家人团聚的日子,而诗人却有家不能归,不仅不能归,就连传书的大雁都断绝了。诗人的希望和绝望尽在其中了。“新月带潮生”一句,化用张若虚的“海上明月共潮生”(《春江花月夜》)的痕迹很明显,但与“残雪和雁断”对仗得却极为工整,于此可见诗人的功力。明月与蒹葭一样,都是蕴含相思的意象,而用明月寄相思在古诗中更为常见和频繁。“海上生明月,天涯共此时。”(张九龄《望月怀远》)“不知乘月几人归,落月摇情满江树”(张若虚《春江花月夜》)。如果能够乘月而归,那份喜悦也早已把月亮给淹没了。“我寄愁心与明月,随风直到夜郎西”(李白《闻王昌龄左迁龙标遥有此寄》),既然雁声已断,不能传书,所以只能许愿与月,托它打探故乡的消息了。
“天到水中尽,舟随树杪行”。舟中远眺,天在水中,水与天接,江天一色,彼此不分;小舟起起伏伏慢慢前行,树杪隐隐约约缓缓后退。天无尽,水亦无尽,而行舟又悠悠,真不知这样的行旅何日是尽头。
“离家今几宿,厌听棹歌声”。离家的日子,诗人是每天都在心头盘算的。天天盘算着,日子一长也就茫然了,“今几宿”的疑问,一则说明诗人离家之久,二则表明诗人心中盘算着回家的次数之频。桨声一如游子心中的离家悲歌,一声声、一阵阵,把心都敲碎了,更敲倦了。
“惆怅此时频极目,江南江北路迢迢”(严羽《和上官伟长芜城晚眺》)。虽然棹歌已听厌,但回家的路却“迢迢”;纵然厌听,但还是得遥遥无期地听下去。
此诗风格上具有作者青壮年时期诗词那种豪气张扬、气势雄浑的一贯特点而且表现了他在艰辛探索中急切进取的伟大政治家情怀。
这首诗抒怀明志。借典咏史,抒发诗人报效祖国、改造社会的豪情壮志,同时歌颂新中国欣欣向荣、蒸蒸日上的伟大事业,寄托对祖国未来的殷殷期望。
首联以诗人到历史名城洪都之行起兴,引发思古之情,藉以通过“祖生击楫”典故的运用,表达坚持革命事业的信念。
颔联生动形象地对诗人大半生的革命生涯作了高度的艺术概括。“久听南天雨”即是诗人对自己在南方经历种种急风暴雨革命斗争经历的回忆。“曾挥北地鞭”同样是诗人对自己在北方几十年戎马生涯的一种概括总结。可以说,诗人在首联和颔联引用祖逖北伐和祖逖、刘琨闻鸡起舞的典故,意为表现对以往革命斗争的回顾、歌颂之情和表达继续革命的雄心壮志。
颈联以对比的手法表现诗人对祖国新天地与光明前途的瞻望。诗人自己虽然老了,但是祖国却“彩云长在有新天”。尾联是说革命自有后来人,一代更比一代强,表达了诗人对革命接班人的殷切期望与热情激励。全诗意蕴深长,用典恰当,气势豪迈,格调昂扬。
这首诗讲的是这样一种生活感受:合口味的好书,读起来饶有兴味,颇感惬意,但往往很快就读完了,掩卷之际,令人怅然。对脾气的朋友,谈起话来很投机,非常盼望这样的知心朋友多多前来与之交谈,但偏偏不见踪影,久盼之后,令人失望。世界上的事情每每是这样,希望和现实总是发生矛盾,不如意者十居八九,一个人一生中是很难遇到几次真正轻松愉快、开怀大笑的好时光。
陈师道作于同年的另一首诗《寄黄充》说:“俗子推不去,可人费招呼。世事每如此,我生亦何娱?”两首诗所表达的感受是相同的。作者之所以会有这种感受,和当时作者的生活经历有密切关系。1099年(宋哲宗元符二年),诗人困居徐州,生计维艰,尽管“人不堪其贫”,作者却不以为意,依然“左右图书,日以讨论为务,盖其志专欲以文学名后世也”(魏衍《彭城陈先生集记》)。诗人以苦吟著称。
只有读过万卷书的人,才能如此精炼准确地捕捉到读书人读快书、又意恐读完的共同心理状态,“书当快意读易尽”是作者读书亲身体验的概括,也是他孤独寂寞、唯有书伴的惆怅心情的流露。当时诗人的知心朋友尽在远方,黄庭坚被逐斥戎州(今四川宜宾),苏轼被贬谪海外,音信难通;魏衍自徐州移沛州,张耒任职宣州,皆无从相见。而诗人一口气将一本好书读完之后,十分盼望能同这些朋友一起交流读书所得、讨论作诗的甘苦。他思友心切,整日恍惚若有所失,因此发出了“客有可人期不来”的慨叹。
怅然、失望之余,诗人又转以旷达,试图自我安慰:世界上的事情每每和主观愿望相违背,人生本来就难得有舒畅愉快之时,何必自寻烦恼呢?钱钟书《宋诗选注》说:“只要陈师道不是一味把成语古句东拆西补或者过分把字句简缩的时侯,他可以写出极朴挚的诗来。”这首从作者自己的亲身生活经历和感受中概括提炼出来的诗,正好用“朴挚”来说明其风格特点。
宋人爱用诗来说理。诗人多以冷静的态度来体察客观事物,善于把带哲理性的认识写入诗中,显得精深,富有理趣。诗中说出了很多人有会于胸中而没有表达出来的话,作者以浅显的语言形象地展现出来。诗人以冷静的态度来体察客观事物,善于把带哲理性的认识写入诗中,显得精深,富有理趣。
这支小令是乔吉为自写的自述,一生末仕,浪迹江湖,生活清贫潦倒。这是篇述志的作品,体现了作者的主、豁达豪放。但是这种豁达豪放,略显被动,让人不免心酸。
曲子前两句就表明了他否定仕途进取,鄙薄争名夺冠的态度。接下来他讲述自己的生活方式,他以“酒圣”为伴,以“诗禅”作乐,啸傲山水,醉情风月,这些都表现了他放荡不羁的情怀。他认为笑谈今古事,就如同在翰林院编修史籍,作者的狂欢自傲由此可见。结尾表现对自己吟风弄月的留连之情,真是终老不悔,怡然自乐。这首小令真切地表现作者的心性和生活态度,文笔自然流畅,雅俗并用,是一篇耐人寻味的佳作。
宋元以来,与伎艺人有着密切联系的文人学士的生活道路和思想情趣,放射出一种特异的色彩。乔吉寄情山水,风月、诗酒、谈笑也颇放达,但与元初马致远的豪放派又有区别。其愤世之情更为隐秘,豪放之气则较为收藏。作品中更多的是随境自适的情调,然而却非浅薄轻狂。而他确实也是一位不遇于时,将一生才力倾注于曲的落魄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