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塞翁失马》通过一个循环往复的极富戏剧性故事,阐述了祸与福的对立统一关系,揭示了“祸兮福所倚,福兮祸所伏”的道理。如果单从哲学角度去看,这则寓言启发人们用发展的眼光辩证地去看问题:身处逆境不消沉,树立“柳暗花明”的乐观信念;身处顺境不迷醉,保持“死于安乐”的忧患意识。
从寓言本身包含的思想倾向来看,存在与主流思想不和谐的因素:“居一年,胡人大入塞,丁壮者引弦而战。近塞之人,死者十九。此独以跛之故,父子相保。”胡人大举入侵,国难当头,青壮年都拿起武器去打仗了,而且有那么多的人在战场上献出了宝贵的生命,足见战争之惨烈。在这种严峻的形势下,“善术者”父子没有尽匹夫之责,倒是“以跛之故”保全了性命。
问题不在于“父子”是否上战场,毕竟年老和腿瘸的客观现实给了他们没上战场的理由。问题的关键是作者把“父子”因为没有上战场而保全了性命当做了莫大的“福”分,并为之而庆幸。这与培养爱国主义感情、道德品质,逐步形成积极的人生态度和正确的价值观”的要求很不一致。
国家有难,匹夫有责。“善术者”因为腿被摔瘸了而没有为国尽力,理当感到遗憾甚至惭愧,特别是在有那么多战死者的情况下,作为苟活者,应该感到内疚甚至耻辱才是。但“父子”没有,他们只是庆幸,庆幸“堕而折其髀”的灾祸,庆幸逃脱了去战场捐躯”,庆幸继续活下去的福气。
这里没办法去讨论战争的正义与否,毕竟只是一则寓言,是为了诠释一个道理而演绎的故事。如果单从祸福相互转化的关系去看,对这则寓言不能有什么非议。但既然选入了中国的学生教材,就应该特别在乎是否有“积极的人生态度和正确的价值观”了。
在一定的条件下,好事和坏事是可以互相转换的,坏事可以变成好事,好事可以变成坏事。“塞翁失马”的故事在民间流传了千百年。无论遇到福还是祸,要调整自己的心态,要超越时间和空间去观察问题,要考虑到事物有可能出现的极端变化。
刘蕡是一个勇于直言,刚正不阿,绝不趋炎附势的忠良,他写得一手好文章,并且很有政治主张。在中唐大和二年(公元828年)的一次科举考试中,刘蕡秉笔直书,痛斥宦官专权,建议皇帝诛杀干涉朝政的宦官。考官虽然赞善刘蕡的才华,但是迫于宦官集团的权势,不敢录用他。所以刘蕡一生怀才不遇。官职只做到了秘书郎,最后还是被宦官诬陷,惨遭贬谪,客死异乡。
毛泽东在读到《新唐书·刘蕡传》时,很赞赏刘蕡犀利俊逸的文风,旁批“起特奇”。因此,毛泽东在这首诗中赞扬刘蕡主张正义,敢于向黑暗势力挑战的斗争精神,抨击宦官专权的黑暗统治。
“千载长天起大云”,首句劈空而来,是起兴。因为起得突兀,也可以说是“起特奇”。古谚云:“云从龙,风从虎。”这一句的关键词是“起大云”,有点刘邦《大风歌》首句“大风起兮云飞扬”的意思,是写天人感应。“大风起兮云飞扬”,是对“威加海内兮归故乡”的感应。“千载长天起大云”,则是对“万马齐喑叫一声”的感应——这首诗首尾呼应,是一气贯注的。联想到1958年4月,毛泽东在广州写的《介绍一个合作社》一文中引用了龚自珍《己亥杂诗》中的一首诗,那首诗的开头两句是“九州生气恃风雷,万马齐喑究可哀”,那么,“千载长天起大云”还有一重意思,就是出现了风雷、出现了生气,沉闷的空气被打破了。出现风雷、出现生气,又是因为出现了一个人!
“中唐俊伟有刘蕡”,次句对上句为承接。然而,如果把这两句掉个个儿读呢——“中唐俊伟有刘蕡,千载长天起大云”,前因后果,是不是更顺呢?顺则顺矣,却平了许多,觉得没劲。用书面语说,就是缺乏艺术张力。可见诗句的倒装有时是必须的。
全诗的一二句气势磅礴,力度恢弘,盛赞中国历史长河中有诸多像刘蕡这样的“大云”,豪杰、斗士形象高大,令人敬仰和佩服。
“孤鸿铩羽悲鸣镝”,第三句是一转。刘蕡的遭遇是一个悲剧。按鲁迅的定义,悲剧是把有价值的东西毁灭给人看。据唐人笔记记载:“刘蕡,杨嗣复门生也。对策以直言忤时,中官尤所妒忌。中尉仇士良谓嗣复曰:‘奈何以国家科第放此风(疯)汉耶?’嗣复惧而答曰:‘嗣复昔与刘蕡及第时,犹未风耳。’”(佚名《玉泉子》)又据史传记载,刘蕡应贤良方正直言极谏科考,对策呈上后,三位考官叹服嗟叹,以为汉之晁(错)、董(仲舒)无以过也。当年登科者共二十二人,因为宦官当道,考官叹服归叹服,却不敢录取刘蕡。从这两件事,可以想见当时朝官对宦官怕成什么样子。用“万马齐喑”来形容当时的政治局面,真不为过。总之,诗中用“孤鸿”来形容刘蕡孤立无援的处境,是恰当的;用“铩羽”来形容他的结局,是形象的;用“鸣镝”来象征宦官对刘蕡迫害的凶残,是生动的。
“万马齐喑叫一声”,末句回应首句,是合。悲剧美往往能提升到崇高美,崇高体现在何处呢?质言之,就是它表现了人的自尊意识——知其不可为而为之。宁为玉碎,不愿瓦全。这一句就表达了类似的抗争精神。三四两句的关系,仍有逆折的关系。如倒过来,作“万马齐喑叫一声,孤鸿铩羽悲鸣镝”,且不管韵字的平仄,虽然更觉可悲,悲剧美反而消失了。因为七绝的末句,乃是诗人的强调所在。强调“万马齐喑叫一声”(“叫一声”喻指刘蕡冒死攻讦宦官),突出人的抗争精神,才能彰显悲剧美,彰显崇高美。“一声”,与“万马齐喑”在量上形成极大反差。然而,正是这种反差,才凸显了那“一声”的可贵——因为它打破了沉寂,因为它叫出了生气。《史记·商君列传》云“千人之诺诺,不如一士之谔谔”(谔谔,直言争辩的样子),就是这个道理。通过以上分析,可见这首诗在艺术上之富于张力,逆折的手法起了不小的作用。
全诗的三四句描述了刘蕡在封建统治的环境中不可避免的悲剧命运,对刘蕡的深切同情和对宦官的切齿痛恨,对刘蕡在“万马齐喑”的沉闷境遇里敢于挺身而出,孤军奋战,大叫一声痛斥宦官的专横,表示由衷的敬慕和赞赏。“万马齐喑”借用清朝诗人龚自珍的名句。
这首诗首句写诗人在南来北往的旅途中,遇到能休息的地方便休息;次句写江水中的白珋已经消失了,水波粼粼,呈现出一派深秋的景色。后两句即景抒怀,三句自称不是逢秋就会伤感的一般文人;末句采用拟人的手法,写听凭傍晚的秋山相对发愁。诗写得富有韵味,显示出作者超尘脱俗的气质。
诗的起笔突兀,一开始就指出:不论是南去北来,还是北去南来,诗人总是想去就去,想休息就休息,无优无虑,恬然适意。诗的第二句紧承首句写道:“白蘋吹尽楚江秋。”诗人象是回答说,正是在萧萧秋风把白蘋都吹落了的深秋季节才如此这般说来。他身处秋气潇杀、万物凋零的深秋季节,丝毫没有悲哀凄凉的感觉,反而无优无愁,安然处之。本来,诗人得休便休已经够洒脱了,再有后一句萧瑟景象的衬托,就更显示出超尘脱俗的气质。在中国历史上,历来有“悲秋”的传统。一到秋天,西风瑟瑟、枯叶飘零,这萧条凄清的景象极易引发诗人对不如意的人生大兴悲叹之辞。早在战国时期,楚人宋玉作《九辩》,第一句就叹道:“悲哉!秋之为气也,萧瑟兮草木摇落而变衰。”而此诗作者能如此逢秋而不悲,随遇而安、怡然自得。诗的前两句在叙述诗人不寻常的举止的同时也留下了一个问号。
诗的三、四句紧扣首二句之意、“道人不是悲秋客,一任晚山相对愁。”在这里,诗人以道人自比,表现出诗人对闲适味道。飘逸、淡泊无求境界的向往。诗人之所以能够“南去北来休便休”,就是因为他不是见秋生悲的“悲秋客”,而是不以物喜,不以物悲的道人。因此,当众人对秋生悲时,诗人自然无悲可言,“一任晚山相对愁”。此时,作者远远望去,楚江两岸的山脉凄清寥落,像是在飒飒秋风中相对发愁。晚山本来不会悲愁,在超脱淡泊的道人看来,晚山也不会悲愁。只有在悲秋人眼里,晚山连同周围的一切才看上去象是都在悲叹哀伤。在此,诗人没有直接去写愁容满面的“悲秋客”,而是通过“悲秋客”眼里所看到的秋暮中凄凉悲伤的景物来写“悲秋客”,这样写,更显示出诗人超然物外的潇洒飘逸。
程颢是北宋有名的理学家,他这首诗就有些谈禅(佛教道理)的味道。但诗人并不是真的那么旷达,真的能超凡脱俗。其实他写要“休便休”,恰恰说明他对“南去北来”已经感到疲倦,渴望守着家人过宁静安逸的生活;他写“白蘋吹尽楚江秋”,可见他对秋天的到来是敏感的;他写“晚山相对愁”,恰恰反映了诗人内心深处的忧愁。所以欣赏诗歌,既要看诗歌中的议论,更要看诗歌中所描写的形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