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古悲歌聚散情,索居那问著书成。世多岐路心何向,日有琴樽气自平。
自古悲歌聚散情,索居那问著书成。世多岐路心何向,日有琴樽气自平。
鸿雁夜寒投野渚,芙蓉秋色照江城。飘蓬独拟三台赋,振藻谁齐六代名。
鸿雁夜寒投野渚,芙蓉秋色照江城。飘蓬独拟三台赋,振藻谁齐六代名。
戍卒战来荒旧业,岛夷乱后苦苍生。身居白下瞻依切,莫道天涯远圣明。
戍卒战来荒旧业,岛夷乱后苦苍生。身居白下瞻依切,莫道天涯远圣明。

怀huáiguìyántánghuìānchénshānxiāotínglángzhōng--xièzhēn

bēisànqíngsuǒwènzheshūchéngshìduōxīnxiàngyǒuqínzūnpíng

鸿hóngyànhántóuzhǔróngqiūzhàojiāngchéngpiāopéngsāntáizhènzǎoshuíliùdàimíng

shùzhànláihuāngjiùdǎoluànhòucāngshēngshēnbáixiàzhānqièdàotiānyuǎnshèngmíng

谢榛

谢榛

谢榛(1495~1575)明代布衣诗人。字茂秦,号四溟山人、脱屣山人,山东临清人。十六岁时作乐府商调,流传颇广,后折节读书,刻意为歌诗,以声律有闻于时。嘉靖间,挟诗卷游京师,与李攀龙、王世贞等结诗社,为“后七子”之一,倡导为诗摹拟盛唐,主张“选李杜十四家之最者,熟读之以夺神气,歌咏之以求声调,玩味之以裒精华。”后为李攀龙排斥,削名“七子”之外,客游诸藩王间,以布衣终其身。其诗以律句绝句见长,功力深厚,句响字稳,著有《四溟集》、《四溟诗话》。 ▶ 911篇诗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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史称华佗以恃能厌事,为曹公所怒。荀文若请曰:“佗术实工,人命系焉,宜议能以宥。”曹公曰:“忧天下无此鼠辈邪!” 遂考竟佗。至仓舒病且死,见医不能生,始有悔之之叹。嗟乎!以操之明略见几,然犹轻杀材能如是。文若之智力地望,以的然之理攻之,然犹不能返其恚。执柄者之恚,真可畏诸,亦可慎诸。
史称华佗¹以恃(shì)能厌事²,为曹公所怒。荀文若³曰:“佗术实工,人命系焉,宜议以宥(yòu)。”曹公曰:“忧天下无术鼠辈(yé)!” 遂考竟¹⁰佗。至仓舒¹¹病且¹²死,见医不能生,始有悔之之叹。嗟乎!以操之明略¹³见几¹⁴,然犹轻杀材能如是¹⁵。文若之智力地望¹⁶,以的然¹⁷之理攻¹⁸之,然犹不能返其恚(huì)¹⁹。执柄者²⁰之恚,真可畏诸²¹,亦可慎诸。
译文:史书上说华佗因依仗自己有才能而不肯待奉权贵,为曹操所恼恨。荀彧请求说:“华佗的医术确实高明,这关系到人命,应该考虑他医术高明而赦免他的罪行。” 曹操说:“何必担忧天下没有这样的鼠辈呢!”最终华佗因拷问死于狱中。直到曹操的爱子曹冲生病将死,他发现救治也挽救不了儿子性命的时候,才有后悔杀死华佗的叹息。唉,曹操有能够洞察事物细微变化的深明韬略,然而还是如此轻易地杀掉人才,荀彧有这样高的智谋、门第和名望,用十分明白的道理来责问他,然而还是不能使他的怒气平息。掌权者发怒,真害怕这样的事情啊,掌握权柄的人对这样的事情也要谨慎啊!
注释:¹华佗:东汉时期人,古代名医。曾为曹操针治头风,随手而愈,后因迟迟不肯奉召而被杀。²恃能厌事:指依仗自己有才能而不肯待奉权贵。³荀文若:即荀彧,曹操的谋臣。⁴请:请求。⁵议:考虑。⁶能:才能,指医术。⁷宥:赦罪。⁸鼠辈:蔑视他人之词。⁹邪:同“耶”。¹⁰考竟:拷问死于狱中。考,同“拷”。¹¹仓舒:曹操的爱子。即曹冲。¹²且:将。¹³明略:深明韬略。¹⁴见几:指事前能洞察事物细微的变化。¹⁵如是:如术。¹⁶地望:门第和名望。¹⁷的然:明白的样子。¹⁸攻:责问。¹⁹返其恚:使他的怒恨回心转意。恚,怒。²⁰执柄者:掌握权柄的人。²¹诸:“之乎”的合音,术处相当于现代汉语的“啊”。
原夫史氏之书于册也,是使后之人宽能者之刑,纳贤者之谕,而惩暴者之轻杀。故自恃能至有悔,悉书焉。后之惑者,复用是为口实。悲哉!夫贤能不能无过,苟置于理矣,或必有宽之之请。彼壬人皆曰:“忧天下无材邪!”曾不知悔之日,方痛材之不可多也。或必有惜之之叹。彼壬人皆曰:“譬彼死矣,将若何?”曾不知悔之日,方痛生之不可再也。可不谓大哀乎?
¹²史氏³之书于册也,是使后之人宽能者之刑,纳贤者之谕,而惩暴者之轻杀。故自恃能至有悔,悉书焉。后之惑者,复用是为口实。悲哉!夫贤能不能无过,苟于理矣,或¹⁰必有宽之之请。彼壬人¹¹皆曰:“忧天下无材邪!”曾¹²不知悔之日,方痛材之不可多也。或必有惜之之叹。彼壬(rén)人皆曰:“譬彼死矣,将若何?”曾不知悔之日,方痛生之不可再也。可不谓大哀乎?
译文:推究那些史学家在史册上记载这件事的原因,是为了使后人放宽对有才能的人的刑罚,采纳贤德的人的劝告,而惩戒残暴者的轻率杀戮。因此从华佗恃能到曹操后悔,全都详细地记载在史书上了。后来的糊涂人,又用这件事作为轻易杀人的借口,真是可悲啊!贤能的人不会没有过失,假如按法理处置,有的人一定会提出宽恕他的请求。这时候,那些奸佞小人都会说:“何必担忧天下没有人才呢!”竟不知道到了后悔之时,才会痛惜人才的不可多得。有人一定会发出惋惜人才的叹息。这时候,那些奸佞小人都会说:“假如他死了,又会怎么样?”竟不知道到了后悔的时候,才会痛惜被处死的人才不能够重新获得生命。这能不说是极大的悲哀吗?
注释:¹原:推究本源。²夫:那。³史氏:指历史家。⁴谕:讽喻。⁵是:这。⁶夫:发语词。⁷苟:假如。⁸置:处置。⁹理:道理,法则。¹⁰或:有人。¹¹壬人:佞人,巧言谄媚的人。¹²曾:竟。
夫以佗之不宜杀,昭昭然不可言也。独病夫史书之义,是将推此而广耳。吾观自曹魏以来,执死生之柄者,用一恚而杀材能众矣。又焉用书佗之事为?呜呼!前事之不忘,期有劝且惩也。而暴者复借口以快意。孙权则曰:“曹孟德杀孔文举矣,孤于虞翻何如?”而孔融亦以应泰山杀孝廉自譬。仲谋近霸者,文举有高名,犹以可惩为故事,矧他人哉?
夫以佗之不宜杀,昭(zhāo)昭然¹不可言也。独²³夫史书之义,是将推术而广耳。吾观自曹魏以来,执死生之柄者,用一恚而杀材能众矣。又焉用书佗之事为?呜呼!前事之不忘,期有劝且惩也。而暴者复借口以快意¹⁰。孙权则曰:“曹孟德¹¹杀孔文举矣,孤于虞(yú)¹²何如?”而孔融亦以应泰山¹³杀孝廉¹⁴自譬。仲谋¹⁵近霸者¹⁶,文举有高名,犹以可惩为故事¹⁷,矧(shěn)¹⁸他人哉?
译文:拿华佗不该杀来说,是十分明白而不用多说的。我只是担心那史书上的意义阐发不足,于是把这层意思推论而发挥罢了。我看自曹魏以来,那些掌握死生权柄的人,因一怒就杀掉人才的情况是很多的。我又何须写华佗的事呢?唉!不忘记以前的事情,是期望能收到劝善又惩恶的效果!但那些残暴者又拿这件事作借口来随心所欲地杀人。孙权就说过:“曹操杀死孔融了,我对于虞翻比他强多了,怎么能比呢?”而孔融也用应劭杀孝廉来与自己做比较。孙权是近于称霸的人物,孔融有高尚的美名,还都以应该惩杀为先例,更何况是其他人呢?
注释:¹昭昭然:明白的样子。²独:只。³病:不满。⁴是:因术。⁵用:因。⁶焉用:何用。⁷期:期望。⁸劝:劝善。⁹惩:惩恶。¹⁰快意:恣心所欲。¹¹曹孟德:曹操,字孟德。孔文举:孔融,字文举,“建安七子”之一。献帝时为北海太守。自恃高门世族,对曹操多所非议,后为操所杀。孤:孙权自称。¹²虞翻:吴国官员。历事孙策、孙权,屡犯颜谏争,获谴徙交州(今广州)。¹³应泰山:即应劭,曾任泰山太守,故称应泰山。¹⁴孝廉:汉代选拔官吏的科目之一,被推举者称为孝廉。¹⁵仲谋:即孙权,字仲谋。¹⁶霸者:行霸道的人。“霸道”与奉行仁政的“王道”相对。指用暴力、刑罚治天下的政治措施。¹⁷故事:成例,旧日的典章制度。¹⁸矧:况且,何况。

huàtuólùn

liú tángdài 

    shǐchēnghuàtuóshìnéngyànshì wéicáogōngsuǒ xúnwénruòqǐngyuē  tuóshùshígōng rénmìngyān néngyòu  cáogōngyuē  yōutiānxiàshǔbèi  suìkǎojìngtuó zhìcāngshūbìngqiě jiànnéngshēng shǐyǒuhuǐzhīzhītàn jiē cāozhīmínglüèjiàn rányóuqīngshācáinéngshì wénruòzhīzhìwàng ránzhīgōngzhī rányóunéngfǎnhuì zhíbǐngzhězhīhuì zhēnwèizhū shènzhū 

    yuánshǐshìzhīshū shìshǐ使hòuzhīrénkuānnéngzhězhīxíng xiánzhězhī érchéngbàozhězhīqīngshā shìnéngzhìyǒuhuǐ shūyān hòuzhīhuòzhě yòngshìwéikǒushí bēizāi xiánnéngnéngguò gǒuzhì huòyǒukuānzhīzhīqǐng rénrénjiēyuē  yōutiānxiàcái  zēngzhīhuǐzhī fāngtòngcáizhīduō huòyǒuzhīzhītàn rénrénjiēyuē   jiāngruò  zēngzhīhuǐzhī fāngtòngshēngzhīzài wèiāi 

    tuózhīshā zhāozhāorányán bìngshǐshūzhī shìjiāngtuīérguǎng广ěr guāncáowèilái zhíshēngzhībǐngzhě yònghuìérshācáinéngzhòng yòuyānyòngshūtuózhīshìwéi  qiánshìzhīwàng yǒuquànqiěchéng érbàozhějièkǒukuài sūnquányuē  cáomèngshākǒngwén fān  érkǒngróngyìngtàishānshāxiàolián zhòngmóujìnzhě wényǒugāomíng yóuchéngwéishì shěnrénzāi 

洞庭春溜满,平湖锦帆张。
洞庭春溜满,平湖锦帆张。
沅水桃花色,湘流杜若香。
沅水桃花色,湘流杜若香。
穴去茅山近,江连巫峡长。
穴去茅山近,江连巫峡长。
带天澄迥碧,映日动浮光。
带天澄迥碧,映日动浮光。
行舟逗远树,度鸟息危樯。
行舟逗远树,度鸟息危樯。
滔滔不可测,一苇讵能航?
滔滔不可测,一苇讵能航?
诗人在开端两句即点明渡湖季节,以“满”字和“平”字勾勒出湖泊春水潋滟的全景。“沅水”以下四句不仅描写洞庭湖的水势,更糅入了与之相关的动人传说,使得诗的意蕴更加丰富,给人无限的想象空间。沅水是湖南西部的一条江流,入洞庭,桃源县在其左岸。“桃花色”三字让人联想起陶渊明笔下“黄发垂髫,并怡然自乐”的世外桃源;《楚辞》中《湘君》和《湘夫人》篇有“采芳洲兮杜若”、“搴汀洲兮杜若”之句。因此“杜若香”使人想起蛾皇、女英溺于湘水的传说及屈原笔下的湘君、湘夫人;“茅山”即句曲山,是中国道教名山,在江苏省句容县东南。山有华阳洞,相传汉代茅盈、茅固、茅衷兄弟三人在此得道成仙;而巫峡则留有巫山神女的传说。因此此四句诗不仅写出自然风物,更使诗歌具有了一种迷奇神幻的色彩。“带天”四句写洞庭湖的幽远之景:一叶扁舟,数只飞鸟,飞鸟越湖力怯,栖息在高高的桅杆之上,烟波浩渺的湖面,宽不可测,遥不可及,相形之下,大者愈见其大,小者愈见其小。于是诗人很自然地发出因旅途劳顿、世途艰险的感慨:“滔滔不可测,一苇讵能航?”这首诗写景层次分明,远近交错,色调明快,笔墨酣畅。

qīngcǎo--yīnkēng

dòngtíngchūnliūmǎnpíngjǐnfānzhāng

yuánshuǐtáohuāxiāngliúruòxiāng

xuémáoshānjìnjiāngliánxiázhǎng

dàitiānchéngjiǒngyìngdòngguāng

xíngzhōudòuyuǎnshùniǎowēiqiáng

tāotāowěinéngháng

黄帝采首山铜,铸鼎于荆山下。鼎既成,有龙垂胡髯下迎黄帝。黄帝上骑,群臣后宫从上龙七十余人,龙乃上去。余小臣不得上,乃悉持龙髯,龙髯拔,堕黄帝之弓。百姓仰望黄帝既上天,乃抱其弓与龙胡髯号。故后世因名其处曰鼎湖,其弓曰乌号。《史记》
黄帝采首山铜,铸鼎于荆山下。鼎既¹成,有龙垂胡髯(rán)²下迎黄帝。黄帝上骑,群臣后宫从上龙七十余人,龙乃上去。余小臣不得上,乃悉³持龙髯,龙髯拔,堕(duò)黄帝之弓。百姓仰望黄帝既上天,乃抱其弓与龙胡髯号。故后世因名其处曰鼎湖,其弓曰乌号。《史记》
译文:黄帝开采首山的铜,在荆山下铸鼎。鼎铸成后,有垂着须髯的龙从天上下来迎接黄帝。黄帝骑上后,群臣和后宫后妃跟着骑上龙的有七十余人,龙即飞上天去。其余的小臣不能上,都抓着龙须不放,龙须被拔落,黄帝的弓也掉下来。百姓们仰望着黄帝已经上天,就抱着弓和龙须号陶大哭,所以后世把那个地方叫做鼎湖,那张弓叫乌号。
注释:¹既:已经。²胡髯:胡须。³悉:全;尽。⁴堕:掉下;坠落。
青青园中葵,朝露待日晞。
青青园中葵¹,朝露²待日晞(xī)³
译文:园中的葵菜都郁郁葱葱,晶莹的朝露等待阳光照耀。
注释:¹葵:“葵”作为蔬菜名,指中国古代重要蔬菜之一。²朝露:清晨的露水。³晞:天亮,引申为阳光照耀。
阳春布德泽,万物生光辉。
阳春布德泽¹,万物生光辉。
译文:春天给大地普施阳光雨露,万物生机盎然欣欣向荣。
注释:¹“阳春”句:阳是温和。阳春是露水和阳光都充足的时候,露水和阳光都是植物所需要的,都是大自然的恩惠,即所谓的”德泽“。 布:布施,给予。 德泽:恩惠。
常恐秋节至,焜黄华叶衰。
常恐秋节¹至,焜(kūn)²(huā)³叶衰(shuāi,旧时读cuī)
译文:常恐那肃杀的秋天来到,树叶儿黄落百草也凋零。
注释:¹秋节:秋季。²焜黄:形容草木凋落枯黄的样子。³华:同“花”。⁴衰:一说读“cuī”,因为古时候没有“shuāi”这个音;一说读shuāi,根据语文出版社出版的《古代汉语》,除了普通话的规范发音之外,任何其他的朗读法都是不可取的。
百川东到海,何时复西归?
百川¹东到海,何时复西归?
译文:百川奔腾着向东流入大海,何时才能重新返回西境?
注释:¹百川:大河流。
少壮不努力,老大徒伤悲!
少壮¹不努力,老大²³伤悲!
译文:年轻力壮的时候不奋发图强,到老来悲伤也没用了。
注释:¹少壮:年轻力壮,指青少年时代。²老大:指年老了,老年。³徒:白白地。

  这是一首咏叹人生的歌。唱人生而从园中葵起调,这在写法上被称作“托物起兴”,即“先言他物以引起所咏之辞也”。园中葵在春天的早晨亭亭玉立,青青的叶片上滚动着露珠,在朝阳下闪着亮光,像一位充满青春活力的少年。诗人由园中葵的蓬勃生长推而广之,写到整个自然界,由于有春天的阳光、雨露,万物都在闪耀着生命的光辉,到处是生机盎然、欣欣向荣的景象。这四句,字面上是对春天的礼赞,实际上是借物比人,是对人生最宝贵的东西──青春的赞歌。人生充满青春活力的时代,正如一年四季中的春天一样美好。这样,在写法上它同时又有比喻的意义,即所谓“兴而比”。

  自然界的时序不停交换,转眼春去秋来,园中葵及万物经历了春生、夏长,到了秋天,它们成熟了,昔日奕奕生辉的叶子变得焦黄枯萎,丧失了活力。人生也是如此,由青春勃发而长大,而老死,也要经历一个新陈代谢的过程。这是一个不可移易的自然法则。诗人用“常恐秋节布”表达对“青春”稍纵即逝的珍惜,其中一个“恐”字,表现出人们对自然法则的无能为力,青春凋谢的不可避免。接着又从时序的更替联想到宇宙的无尽时间和无垠空间,时光像东逝的江河,一去不复返。由时间尺度来衡量人的生命也是老死以后不能复生。在这永恒的自然面前,人生就像叶上的朝露一见太阳就被晒干了,就像青青葵叶一遇秋风就枯黄凋谢了。

  诗歌由对宇宙的探寻转入对人生价值的思考,终于推出“少壮不努力,老大徒伤悲”这一发聋振聩的结论,结束全诗。这个推理的过程,字面上没有写出来,但读者可循着诗人思维的轨迹,用自己的人生体验来补足:自然界的万物有一个春华秋实的过程;人生也有一个少年努力、老有所成的过程。自然界的万物只要有阳光雨露,秋天自能结实,人却不同;没有自身努力是不能成功的。万物经秋变衰,但却实现了生命的价值,因而不足伤悲;人则不然,因“少壮不努力”而老无所成,就等于空走世间一趟。调动读者思考,无疑比代替读者思考高明。正由于此,使这首诗避免了容易引人生厌的人生说教,使最后的警句显得浑厚有力,深沉含蓄,如洪钟长鸣一般,深深地打动了读者的心。句末中的“徒”字意味深长:一是说老大无成,人生等于虚度了;二是说老年时才醒悟将于事无补,徒叹奈何,意在强调必须及时努力。

  此诗从“园中葵”说起,再用水流到海不复回打比方,说明光阴如流水,一去不再回。最后劝导人们,要珍惜青春年华,发奋努力,不要等老了再后悔。这首诗借物言理,首先以园中的葵菜作比喻。“青青”喻其生长茂盛。其实在整个春天的阳光雨露之下,万物都在争相努力地生长。因为它们都恐怕秋天很快地到来,深知秋风凋零百草的道理。大自然的生命节奏如此,人生也是这样。一个人如果不趁着大好时光而努力奋斗,让青春白白地浪费,等到年老时后悔也来不及了。这首诗由眼前青春美景想到人生易逝,鼓励青年人要珍惜时光,出言警策,催人奋起。

参考资料:
1、 吴小如 等.汉魏六朝诗鉴赏辞典.上海:上海辞书出版社,1992:87-90

chángxíng

hànyuè liǎnghàn 

qīngqīngyuánzhōngkuí zhāodài 
yángchūn wànshēngguānghuī 
chángkǒngqiūjiézhì kūnhuánghuāshuāi 
bǎichuāndōngdàohǎi shí西guī 
shàozhuàng lǎoshāngbēi 
君子可以寓意于物,而不可以留意于物。寓意于物,虽微物足以为乐,虽尤物不足以为病。留意于物,虽微物足以为病,虽尤物不足以为乐。老子曰:“五色令人目盲,五音令人耳聋,五味令人口爽,驰骋田猎令人心发狂。”然圣人未尝废此四者,亦聊以寓意焉耳。刘备之雄才也,而好结髦。嵇康之达也,而好锻炼。阮孚之放也,而好蜡屐。此岂有声色臭味也哉,而乐之终身不厌。
君子可以寓意于物¹,而不可以留意于物²。寓意于物,虽微物足以为乐,虽尤物³不足以为病。留意于物,虽微物足以为病,虽尤物不足以为乐。老子曰:“五色令人目盲,五音令人耳聋,五味令人口爽,驰骋(chěng)田猎令人心发狂。”然圣人未尝废此四者,亦聊以寓意焉耳。刘备之雄才也,而好结髦(máo)。嵇(jī)康之达也,而好锻炼。阮(ruǎn)(fú)之放也,而好蜡屐(jī)。此岂有声色臭味也哉,而乐之终身不厌。
译文:君子可以把心意寄托在事物中,但不可以把心意留滞于事物中。如果把心意寄托在事物中,即使事物很微小也会把它看作是快乐的事情,即使事物特异也不会成为祸害。如果把心意留滞在事物中,即使事物很微小也会成为祸害,即使是特异的事物也不会感到快乐。老子说:“缤纷的色彩使人目盲,动听的音乐使人耳聋,丰美的食物使人口伤,骑马打猎使人心发狂。”但是圣人并没有因此而废除这四样东西,也是暂且用来寄托心意罢了。刘备有雄才大略,却性喜织毛物。嵇康恬静寡欲,却喜爱打铁。阮孚狂放不羁,却喜爱蜡制的鞋子。这难道有什么音乐美色和香气吗?但他们终生喜欢而不厌弃。
注释:¹寓意于物:指欣赏美好的事物,通过事物来寄托自己的意趣。²留意于物:耽溺、过分看重外物,不可自拔。留,(个人喜好为物所)牵制。³尤物:特异之物,与“微物”相对。⁴病:担忧,与“虽微物足以为乐”的“乐”字相对。⁵“五色”四句:见《老子》第十二章:“五色令人目盲,五音令人耳聋,五味令人口爽,驰骋畋猎令人心发狂。”口爽即口味败坏。⁶“刘备”二句:《三国志·蜀书·诸葛亮传》裴松之注引《魏略》:“备性好结盹,时适有人以髦牛尾与备者,备因手自结之。亮乃进曰:‘明将军当复有远志,但结吒而已邪?’备知亮非常人也,乃投既而答日:‘是何言与?我聊以忘忧耳。’”“吒”为“旄”“髦”之借字。好结髦:喜好用毛编结饰物。⁷“嵇康”二句:嵇康,字叔夜。三国魏文学家,谯郡锤人。为魏宗室婿,仕魏为中散大夫。尚老庄,工诗文,精乐理。后为司马昭所杀。《晋书·嵇康传》称其“远迈不群”“恬静寡欲”。《世说新语·简傲》刘孝标注引《文士传》:“康性绝巧,能锻铁。家有盛柳树,乃激水以圜之,夏天甚清凉,恒居其下傲戏,乃身自锻。家虽贫,有人说锻者,康不受直,惟亲旧以鸡酒往,与共饮瞰,清言而已。”⁸“阮孚”二句:阮孚,字遥集,东晋陈留尉氏人。蓬发饮酒,不以王务婴心。元帝时为黄门侍郎,因以金貂换酒,为有司弹劾。《晋书·阮孚传》:“初,祖约性好财,孚性好屐,同是累而未判其得失。有诣约,见正料财物,客至,屏当不尽,余两小簏,以着背后,倾身障之,意未能平。或有诣阮,正见自蜡屐,因自叹日:‘未知一生当着几量屐。’神色甚闲畅。于是胜负始分。”参见《世说新语·雅量》篇“祖士少好财,阮遥集好屐”条。蜡屐:在木屐上涂蜡。屐,木鞋。
凡物之可喜,足以悦人而不足以移人者,莫若书与画。然至其留意而不释,则其祸有不可胜言者。钟繇至以此呕血发冢,宋孝武、王僧虔至以此相忌,桓玄之走舸,王涯之复壁,皆以儿戏害其国凶此身。此留意之祸也。
凡物之可喜,足以悦人而不足以移人¹者,莫若书与画。然至其留意而不释²,则其祸有不可胜言者³。钟繇至以此呕血发冢,宋孝武、王僧虔至以此相忌,桓玄之走舸(gě)¹⁰,王涯¹¹之复壁¹²,皆以儿戏¹³害其国凶此身¹⁴。此留意之祸也。
译文:事物之中最可喜而且足以取悦于人而不足以移动人心的,莫过于书和画了。然而到了那把心意留滞在书画上而放不下的程度,那么它的祸害就说不完了。钟繇发展到因此吐血盗墓,宋孝武帝和王僧虔发展到因此互相猜忌,桓玄发展到打仗时还把书画装在船上带在身边,王涯发展到把书画藏在夹墙内,都是由于小孩子玩的把戏害了他们的国家,害了他们的身体。这就是把心意留滞在事物中带来的祸害。
注释:¹移人:使人的精神情态等改变。²释:放弃,舍弃,抛弃。这里“不释”指过分沉溺不松手,即不能自拔。³祸有不可胜言者:倒装句,定语后置,指意想不到的祸害。⁴钟繇:字元常,三国魏著名书法家。善书,尤长于正、隶。《三国志》有传。据《张君宝墨堂记》注引《墨薮》:钟繇于韦诞处见到蔡邕笔法,“自槌三日,胸尽青,因呕血。魏世祖以五灵丹救之得活。繇求之不与,及诞死,繇令人盗掘其墓而得之。”⁵发冢:盗人坟墓。⁶宋孝武:宋孝武帝刘骏,公元454—464年在位。⁷王僧虔:南朝宋书法家,晋王羲之四世族孙,仕宋为尚书令,工隶书。《南齐书·王僧虔传》:“孝武欲擅书名,僧虔不敢显迹,大明(年号)世常用掘笔(秃笔)书,以此见容。”⁸相忌:相互猜忌。⁹桓玄:东晋权臣桓温之子,后篡晋安帝自立,兵败伏诛。¹⁰走舸:不忘记把书画带上船。¹¹王涯:唐文宗宰相,字广津。¹²复壁:夹墙。¹³儿戏:贪念书画等身外之物。¹⁴害其国,凶其身:忘国丧身。
始吾少时,尝好此二者,家之所有,惟恐其失之,人之所有,惟恐其不吾予也。既而自笑曰:吾薄富贵而厚于书,轻死生而重于画,岂不颠倒错缪失其本心也哉?自是不复好。见可喜者虽时复蓄之,然为人取去,亦不复惜也。譬之烟云之过眼,百鸟之感耳,岂不欣然接之,然去而不复念也。于是乎二物者常为吾乐而不能为吾病。
始吾少时,尝好此二者,家之所有,惟恐其失之,人之所有,惟恐其不吾予¹也。既而自笑曰:吾薄富贵而厚于书,轻死生而重于画,岂不颠倒错缪(miù)²失其本心也哉?自是不复好³。见可喜者虽时复蓄之,然为人取去,亦不复惜也。譬之烟云之过眼,百鸟之感耳,岂不欣然接之,然去而不复念也。于是乎二物者常为吾乐而不能为吾病。
译文:原来我在年少的时候,也曾经喜好这两样东西。家里所有的都担心失去,别人所有的又担心不给我。不久就自我嘲笑说:我看轻富贵而看重书画,看轻生死而看重书画,岂不也是厚薄轻重颠倒错误,丧失自己的本心吗?从这以后就不再那样喜好了。看见喜欢的书画虽然也想再收藏它,然而被人取走了,也不再感到可惜。就像烟云从眼前闪过,百鸟的鸣叫从耳边掠过,为什么不愉快地接受它,等到消失之后就不再记挂它了呢?”于是书画二物就常常带给我快乐而不会成为祸害。
注释:¹吾予:给予我,为倒装句。²颠倒错缪:本末倒置。³不复好:不再沉溺于其中。⁴蓄:收藏(书画)。⁵欣然接之:喜悦高兴地去欣赏它(指前面所指烟云的美丽和百鸟的呜叫声)。
驸马都尉王君晋卿虽在戚里,而其被服礼义,学问诗书,常与寒士角。平居攘去膏粱,屏远声色,而从事于书画,作宝绘堂于私第之东,以蓄其所有,而求文以为记。恐其不幸而类吾少时之所好,故以是告之,庶几全其乐而远其病也。
驸马都尉¹王君晋卿²虽在戚里³,而其被服礼义,学问诗书,常与寒士角(jué)。平居去膏粱,屏远声色,而从事于书画,作宝绘堂于私第之东,以蓄其所有¹⁰,而求文以为记。恐其不幸而类吾少时之所好,故以是告之,庶几¹¹全其乐¹²而远其病¹³也。
译文:驸马都尉王君晋卿虽然是皇亲国戚,但他牢记并遵循礼义,学习《诗》《书》,经常与贫寒的读书人比赛,平日里也排斥精美的食品,弃绝远离歌舞和女色,却专心在书画方面,又建了宝绘堂在私宅的东边,用来储蓄全部的书画,并要求我写文章来记录这件事。我担心他弄不好会像我年少时的爱好,所以写这篇文章告诫他,希望可以使他真正得到快乐而远离祸害。
注释:¹驸马都尉:官名。汉武帝时始置,掌副车之马,为陪奉皇帝乘车之近臣。魏、晋以后,帝婿例授以驸马都尉,遂成为称号而非实官,简称驸马。²王君晋卿:即王诜(1036-1093后),字晋卿,太原(今属山西)人,徙居开封(今属河南)。出身贵族。熙宁中尚宋英宗第二女魏国大长公主,拜左卫将军、驸马都尉,为利州防御使。能诗善书画,工弈棋。《宋史》有传。³戚里:帝王外戚聚居之处。《史记·万石君传》:“徙其家长安城中戚里。”《索隐》:“于上有姻戚者居之,故名其里为戚里。”⁴角:衡量,考察。《孙子·虚实》:“角之而知有余不足之处。”曹操注:“角,量也。”《汉书·东方朔传》:“(董君)常从游戏北宫,驰逐平乐,观鸡鞠之会,角狗马之足。”颜师古注:“角犹校也。”⁵平居:平时、平素。⁶攘:排除。⁷膏粱:精美的食品。⁸屏远:断绝,远离。⁹声色:歌舞和女色。¹⁰蓄其所有:(在屋舍中)放置(他收藏的)书画作品。¹¹庶几:句首表示希望的语气词。¹²全其乐:保全收藏书画带来的快乐。¹³远其病:避免过度沉溺其中,为之所奴役。
熙宁十年七月二十日记。
熙宁十年七月二十日记。
译文:熙宁十年七月二十日记。

  按照常规,写营建一类的记文,往往要记其经营始末、结构规模、堂中陈设、堂外美景等等。然苏轼为文从不肯囿于题目,就事论事,平铺直叙。而常常是出入意料地在题目之外,生发议论,阐述自己深刻的见解,抒发自己富于哲理的联想。譬如这篇《宝绘堂记》,本是一篇记叙性的散文,但作者完全写成了一篇议论文。

  文章一开始就明白地提出了全文的中心论点:“君子可留寓意于物,而不可留留意于物。”“寓意于物”即寄情于物,“留意于物”即是沉溺于物。人生于世,须臾离不开外物。但人与物究竟是什么关系,应该如何相处,这是古代哲人经常讨论的问题。苏轼这两句话,深刻地揭示了人与物的关系。明白简洁,发人深思,可谓“立片言而居要,乃一篇之警策”(陆机《文赋》)。接着说明为什么要“寓意于物”,而不能“留意于物”。作者顺势而下,从道理上予留阐述:“寓意于物,虽微物足留为乐,虽尤物不足留为病。留意于物,虽微物足留为病,虽尤物不足留为乐。”用整齐对应的排比句,从正反两方面阐明了论点。寄情于物,即是微贱之物也能成为人的快乐,即是最珍贵之物也不能成为人的忧患;相反,如果沉溺于物,即是微贱之物也能成为人的忧患,即是最珍贵之物也不能成为人的快乐。这些话看来平平常常,但实质却极富哲理。苏轼在立身处世上,受道家思想影响很深。《庄子》书中对人与物的关系问题,就反复讲道:“胜物而不伤” (《应帝王》),“不留物挫志”(《天地》),“不留物害己”(《秋水》)。庄子认为物同人相比,比人低贱,物应该受人支配,受人利用。物不应该成为支配人、奴役人的力量。但事实上,人们往往“留物易其性”(《骈拇》),“弃身留殉物”(《寓言》),人成了物的奴隶,丧失了应有的欢乐和自由。人要做到不为物所支配,苏轼认为不应“留意于物”。也就是他在《超然台记》中写的:“留见余之无所往而不乐者,盖游于物之外也!”就是要从一切物质利益束缚中超脱出来,把穷通、贵贱、得失、成败,统统置之度外,这样才能任性自适、随缘自乐。这是苏轼的深切体会,是他的处世哲学。在他的一生中处逆境而能安之若素,临忧患而不颠倒失据,正是由于他正确认识了人与物的关系。

  在理论阐述之后,又引老聃的话为证:五色令人目盲,五音令人耳聋,五味令人口爽,驰骋田猎令人心发狂。意思是说,华丽的服色、美妙的音乐、香甜的味道、纵马引猎这些可供享受玩乐的外物,能伤害人的身心健康,败坏人的品德。老子主张不要沉溺于享乐的外物。“然圣人未尝废此四者,亦聊留寓意于焉耳。”古代的圣人并未抛弃这四种可供享受的外物,只是借留寄托情意。下面又举刘备、嵇康、阮孚所喜好之物,这些物虽微细之物,但因为是“寓意于物”,所留“乐之终身不厌”,进一步阐发前面“寓意于物,虽微物足留为乐”的道理。

  文章的第二节,一开始即指出:“凡物之可喜,足留悦人而不足留移人者,莫若书与画。”宝绘堂是藏书、画的地方,此一节紧扣题目。书画可留使人娱悦,而不能改人的性情。欲抑先扬,文笔为之一顿。“然至其留意而不释,则其祸有不可胜言者。”文笔忽然逆转,指出即使是书画,如果沉溺其中而不肯舍弃,也会给人带来祸患。接着举钟繇、宋孝武帝、王僧虔、桓玄、王涯等人,留意于书画,而“害其国”“凶其身”的事例留证明,进一步阐发前面“留意于物,虽尤物不足留为乐”的道理。

  第三节,用自己的亲身经历和体会阐明中心论点。作者少时也喜爱书画, “家之所有,惟恐其失之,人之所有,惟恐其不吾予也”。两个“惟恐”,写爱好之切、沉溺之深。但留后忽有所悟,认识到这种作法是“薄富贵而厚于书,轻死生而重于画”,是“颠倒错谬失其本心”,是留物损身,留物伤性,所留“自是不复好”。但也并非就完全舍弃,看见喜爱的书画,也时时收藏,别人拿去也不可惜。作者用“烟云之过眼,百鸟之过耳”为喻,说明其无足轻重。正因为作者对书画只是采取‘‘寓意”而非“留意”的态度,所留书画只能为作者带来快乐,而不能成为忧患。

  文章最后一节,叙写王诜的人品、学问,不喜好声色臭味,只喜好书画,并建造宝绘堂留收藏之,求作者写记文。作者“恐其不幸而类吾少时之所好,故留是告之,庶几全其乐而远其病也”。点明作记的缘由和目的。

  这篇文章四节文字,紧紧围绕着中心论点进行论证。先从理论上阐述,继之留历史人物的事实为例证,最后又用自己的亲身体验现身说法,使“可留寓意于物,而不可留留意于物”的中心论点牢固地树立起来。

参考资料:
1、 吕晴飞.唐宋八大家散文鉴赏辞典(第十一卷) .北京:中国妇女出版社,2004:26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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