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词为作者晚年回乡后所作。上片先写家乡南阜有小亭台,山花取次开放,婀娜多姿,因此邀请好友前开游赏,不要辜负大好春光。“多情”一词,道出了彼此间深厚的友谊。
“晴也须开,雨也须开”,表示了邀请之恳切。下片劝好友到开之后,可以开怀畅饮,随意踏青。若待天晴之后再开,则“人在天涯,春在天涯”,已经时过境迁了。全词通俗平易,流转自然。感情真挚,清新雅洁。
和凝的《江城子》共有五首,是一组完整的组词,内容相连,叙述一位女子与情人夜间约会相见的整个过程,从第一首“排红烛,待潘郎”到第五首“天已明”,写出这位女子含娇、含恨、含笑、含情、含愁的一个等待恋人时特有的心态流程,表现出她对恋人的一片痴情。因为它“章法清晰”,所以被人誉为“联章之祖”,又称“江城五支,为言情者之祖”。所谓“江城五支,为言情者之祖”,指的应该并不是“托美人以写情,指落花而自喻”,而应该是采用组词这种特别的方式,叙述了一件完整的情事过程。这属于和凝的首创,所以称祖。
《江城子·帐里鸳鸯交颈情》为最后一首,写女子与情人相会情景,两情相投不觉时间太快,“恨鸡声,天已明”,郎君走时又约会期,留下了袅袅余音。
该词写离别,却与一般离歌写法不同。作者并不正面渲染离愁别绪的深重,而是独出心裁地借助于新鲜丰富的联想,通过对人物心理感受的细致描绘,曲折委婉地写出离人沉挚的感情,含蓄空灵,别开生面。
该词上片写临别情景。先用写意手法疏笔勾勒别夜景色:“月破轻云天淡注。”微风吹拂云朵,月儿穿过云层,天淡如水,月光似银,呈现出一片朦胧恬淡的意境。这一句,显然从张先的名句“云破月来花弄影”中得到启发,写入夜后凄清景象极为传神。同时,虽是写景,却又不止于写景,人物的情思已寓于其中。接着,“夜悄花无语”,进一步将景与情交织在一起,“悄”,点明夜深人静,“花无语”,以花指人,实写人无语,即柳永《雨霖铃·寒蝉凄切》“执手相看泪眼,竟无语凝咽”之意,均以“无语”极尽惆怅心情之形容,不过这里化实为虚,手法更婉曲。“莫听《阳关》牵离绪”,紧承上句,点出“无语”的原因,原来是分别在即,离绪牵人愁肠。这里却说“莫听”,不忍听也。盖因其辞情、声情皆悲凄,此刻反增离人痛苦,故尔不忍听,离愁的深重难遣自不言而喻。无可奈何,只有借酒来麻醉自己的心灵,于是“拚酩酊花深处。”“酩酊”,已是大醉不已,更着一“拚”字,这就十分形象而又入木三分地刻画出人物因无法摆脱离愁而独对花丛拚命痛饮的狂态,透露出作者内心无法慰藉的痛苦和无可告语的悲哀。这样的描写,比柳永词中“都门帐饮无绪”效果更强烈,更能震撼读者。以上所写,不过是未别之情景,已使人凄然欲绝。
下片宕开一笔,推想别后情景:“明日江郊芳草路,春逐行人去。”用芳草写离情,是古典诗词中常见的手法,如李煜《清平乐·别来春半》“离恨恰如春草,更行更远还生”,便是以芳草的无尽比喻离恨的绵长。这句却能用常得奇,自铸新词,使蕴意更加深厚。本是行人踏着芳草路远行,作者却想象是芳草追逐行人的脚步远去;本是人已远行而芳草依旧,作者却想象是人走春尽。这样,由芳草和离愁引申出来的春天和行人的内在联系,便使作者忽发奇想:如果能够阻止春天的脚步,不就可以留住远行的人了。那么什么能够留住春天呢?作者想到了酴醾,这是花期最迟、暮春才开的一种花朵,有诗为证,苏轼《杜沂游武昌以茶蘼花菩萨泉见饷》说:“茶蘼不争春,寂寞开最晚。”又有诗说:“开到萘蘼花事了。”待花事将尽再来开放,延长了花期,变相延长了春天的时日。人若能像荼蘼这样把春光、也把行人留到最后一刻是很好,但人世间每每事与愿违,“不似荼蘼开独步,能着意留春住。”春花到此时已剩荼蘼,故云“独步”。但纵使似荼蘼开晚,能“着意留春”,又能留得几时?何况“不似”乎!两句是宛转地说“强欲留春春不住”(欧阳修《渔家傲》)。留春无计,暗指留人无计,词到此戛然而止。下片写的是人物心中的一段痴想,虽不可能实现,却动人而又沉挚地表达了因无计留人而产生的深沉惆怅和叹惋,与上片的不忍分别相呼应,真实细腻地刻画出离人分别前的情绪和微妙的心理活动,别开生面,回味无尽。
全诗四句,这四句诗包含着一前一后两个场景相同、相互映照的场面。
诗的开头两句是追忆。“去年今日此门中”,点出时间和地点,写得非常具体,足见这个时间和地点,在诗人心中留下了多么深刻难忘的记忆。第二句是写人,诗人拈出一个人们犹知的形象——桃花,春风中的桃花人人都知道是何等的艳丽,而“人面”竟能“映”得桃花分外红艳,则“人面”之美可以想见;再者,本来已经很美的“人面”,在红艳艳的桃花映照之下定是显得更加青春美貌,风韵袭人。一个耀眼的“红”字,正是强烈地渲染出这种相映生色的景象和气氛。面对着这一幅色彩浓丽、青春焕发、两美相辉的人面桃花图,不用说姑娘的神采美貌如在目前,就是她的情态,诗人的心事,彼此藏在心中的欢爱和兴奋,也都是可以“思而得之”的。
下片则是说还是春光烂漫、百花吐艳的季节,还是花木扶疏、桃树掩映的门户,然而,使这一切都增光添彩的“人面”却不知何处去,只剩下门前一树桃花仍旧在春风中凝情含笑。桃花在春风中含笑的联想,本从“人面桃花相映红”得来。去年今日,伫立桃树下的那位不期而遇的少女,想必是凝睇含笑,脉脉含情的;而今,人面杳然,依旧含笑的桃花只能引动对往事的美好回忆和好景不常的感慨了。“依旧”二字,正含有无限怅惘。
整首诗其实就是用“人面”、“桃花”作为贯串线索,通过“去年”和“今日”同时同地同景而“人不同”的映照对比,把诗人因这两次不同的遇合而产生的感慨,回环往复、曲折尽致地表达了出来。对比映照,在这首诗中起着极重要的作用。因为是在回忆中写已经失去的美好事物,所以回忆便特别珍贵、美好,充满感情,这才有“人面桃花相映红”的传神描绘;正因为有那样美好的记忆,才特别感到失去美好事物的怅惘,因而有“人面不知何处去,桃花依旧笑春风”的感慨。
从故事情节来看,这是一首即兴的诗,它给人看到的似乎只是两个简单的画面——桃花相映着的人面,人面去后的桃花。但是,由于人物的活动贯串其间,由于画面与画面、画面里(桃花)与画面外(诗人)的对比、映衬,便巧妙地显示了人物感情的发生、发展和起伏跌宕的变化,诸如初遇的脉脉含情,别后的相思,深情的重访,未遇的失望等等,都或隐或现地表达出来了。全诗自然浑成,犹如从心底一涌而出的清泉,清澈醇美,令人回味不尽。
“寻春遇艳”和“重寻不遇”是可以写成叙事诗的。作者没有这样写,正说明唐人更习惯于以抒情诗人的眼光、感情来感受生活中的情事。
《魏风·汾沮洳》全诗共为三章,各以“彼汾沮洳,言采其莫”、“彼汾一方,言采其桑”、“彼汾一曲,言采其藚”起兴。这“沮洳”、“一方”、“一曲”词语的变换,不仅显示这位民间女子劳动内容的不同,还表示空间和时间的变换。也就是说,不论这位痴情女子干什么活儿,也不论是什么时间和什么地点。她总是思念着自己的意中人,足见其一往钟情的程度了。把这位女子思慕情人的痴情之状描摹得栩栩如生。接着又用“彼其之子,美无度”、“彼其之子,美如英”、“彼其之子,美如玉”来赞美男子的仪容。“美无度”是“美极了”,“美得无法形容”之谓。“美如英”,是说男子美得像怒放的鲜花;“美如玉”,是说男子容光焕发,有美玉般的光彩。这些是关于男子美貌的描写。诗的最后。以“美无度,殊异乎公路”、“美如英,殊异乎公行”、“美如玉,殊异乎公族”作结。也就是说,这位女子的意中人,不仅只长相漂亮,而他的身份地位,连那些“公路”、“公行”、“公族”等达官贵人,也望尘莫及的。此诗女主人公不只是对勤劳男子良好形象的赞叹不已,更重要的在于他美得“殊异”乎公路、公行、公族。这个普通的劳动者,和那些高贵的官吏有着本质的区别。全诗结束,见不到女子所思之人的正面描写,但通过这种对比、烘托的艺术手法,却把这位未露面的男子描写得如见其人了。
这首诗在篇章结构上,是《诗经》中常见的叠句重章、反复吟咏的艺术形式。三章字句变化无多,而诗意却层层递进。“美无度”是对所思男子之美的概括描写;“美如英”是对所思男子的仪表之赞美;“美如玉”是对所思男子人品的赞美。而又以“公路”、“公行”、“公族”加以具体映衬,这就更加凸现了“彼其之子”的美的形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