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首借寒食前后阴雨连绵、萧瑟如秋的景象,写出他悼惜芳春、悼惜年华似水的心情。诗人对海棠情有独钟,并多次在诗中借以自喻,其《寓居定惠院之东杂花满山有海棠一株土人不知贵也》一诗中说:“陋邦何处得此花,无乃好事移西蜀?”且对自己与花“天涯流落俱可念”的共同命运,发出深深叹息。这首诗后段对海棠花谢的叹惋,也正是诗人自身命运的写照。他对横遭苦雨摧折而凋落的海棠,以“何殊病少年,病起头已白”的绝妙比喻,正是对自己横遭政治迫害、身心受到极大伤害的命运的借喻。
假如说前一首诗表现贬谪之悲还较含蓄,第二首则是长歌当哭,宣泄了诗人心头无限的积郁。诗中先描写雨势凶猛,长江暴涨,似欲冲入诗人居所。而风雨飘摇之中,诗人的小屋如一叶渔舟,飘荡于水云之间的状况“空庖煮寒菜,破灶烧湿苇”二句,描写物质生活的极度匮乏与艰难,表现了诗人在黄州时常迫于饥寒的窘况。诗人从前在京师、杭州等地,每逢寒食佳节,曾经有过许多赏心乐事,如今却只有满目萧条、满目凄凉,他不由得悲极而发出“那知是寒食”的设问。寒食、清明又是祭祖、扫墓的日子,看见“乌衔纸”,诗人这才恍悟,当前确实正是寒食节令,这故作回旋的笔墨,突显了诗人痛定思痛的心情。诗人以直抒胸臆的手法明言君门九重欲归不能,亲人坟墓远隔万里欲祭不可,于是篇末说是要学阮籍穷途之哭,又反用韩安国典,表示对政治的冷淡和忧谗畏讥的心情。
在艺术特色上,《寒食雨二首》分别以入声韵与上声韵传达诗人苦闷的心境。通篇紧扣寒食节的主题。章法结构紧密,虚实相间。还以“空庖”、“寒菜”、“破灶”、“湿苇”等空寒物象,突现窘迫的物质生活;以“纸”、“坟墓”、“死灰”等死亡意象,渲染凄怆悲凉的基调,风格沉郁,显示出一种沉稳悲壮的人格力量。但是,作者即使在“春江欲入户”的艰苦环境中,仍不失那份天真的童心。大水都快淹进门了。他还在想象“小屋如渔舟,潆潆水云里”的那种乐趣。这正是东坡独特、可爱的地方。他很少作愁苦的呻吟,更不会无病呻吟,还时不时展现几分幽默感,如“空庖煮寒菜,破灶烧湿苇”、小屋如渔舟,潆潆水云里”,几乎已经从忍受苦难升华为诙谐欣赏的态度了。
贺裳《载酒园诗话》说诗人“黄州诗尤多不羁”,认为此诗“最为沉痛”。黄州时期,苏轼写了不少旷远清超的诗词,但这首诗实在写出了他最为真实、沉痛的内心感情。诗人手书此二诗的真迹至今犹存,也可见其对此二诗的重视。
译文及注释
译文
自从我来到黄州,已度过三个寒食时际。
年年爱惜春光想将它挽留,春天自管自归去不容人惋惜。
今年又苦于连连阴雨,绵延两个月气候萧瑟一如秋季。
独卧在床听得雨打海棠,胭脂样花瓣像雪片凋落污泥。
造物主把艳丽的海棠偷偷背去,夜半的雨真有神力。
雨中海棠仿佛一位患病的少年,病愈时双鬓斑白已然老去。
春江暴涨仿佛要冲进门户,雨势凶猛袭来似乎没有穷已。
我的小屋宛如一叶渔舟,笼罩在濛濛水云里。
空空的厨房煮着些寒菜,潮湿的芦苇燃在破灶底。
哪还知道这一天竟然是寒食,却看见乌鸦衔来烧剩的纸币。
天子的宫门有九重,深远难以归去,祖上的坟茔遥隔万里不能吊祭。
我只想学阮籍作穷途痛哭,心头却似死灰并不想重新燃起。
注释
寒食:旧历清明节的前一天,是寒食节。
燕脂雪:指海棠花瓣。
“暗中”两句:《庄子·大宗师》:“藏舟于壑,藏山于泽,谓之固矣。然夜半有力者负之而走,昧者不知也。”这里用以喻海棠花谢,象是有力者夜半暗中负去。
何殊:何异。
不已:一作“未已”。
濛濛:雨迷茫的样子。
庖:厨房。
寒菜:原特指冬季之菜,此系泛指。
“那知”二句:是说见乌衔纸才知道今天是寒食节日。见,一作“感”。
“君门”句:宋玉《九辩》:“岂不郁陶而思君兮,君之门以九重。”注曰:“君门深邃,不可至也。”九重,指宫禁,极言其深远。“坟墓”句:谓诗人祖坟在四川眉山,距黄州有万里之遥,欲吊不能。
“也拟”句:晋阮籍每走到一条路的尽头,就感慨的哭起来。这里隐言拟学阮籍途穷之哭。
死灰:指上面“乌衔纸”的纸钱灰,隐用汉韩安国的话,《史记·韩长孺传》:“安国坐法抵罪,狱吏田甲辱安国,安国曰:‘死灰独不复燃乎?’田甲曰:‘燃则溺之!’”
第一首借寒食前后阴雨连绵、萧瑟如秋的景象,写出他悼惜芳春、悼惜年华似水的心情。诗人对海棠情有独钟,并多次在诗中借以自喻,其《寓居定惠院之东杂花满山有海棠一株土人不知贵也》一诗中说:“陋邦何处得此花,无乃好事移西蜀?”且对自己与花“天涯流落俱可念”的共同命运,发出深深叹息。这首诗后段对海棠花谢的叹惋,也正是诗人自身命运的写照。他对横遭苦雨摧折而凋落的海棠,以“何殊病少年,病起头已白”的绝妙比喻,正是对自己横遭政治迫害、身心受到极大伤害的命运的借喻。
假如说前一首诗表现贬谪之悲还较含蓄,第二首则是长歌当哭,宣泄了诗人心头无限的积郁。诗中先描写雨势凶猛,长江暴涨,似欲冲入诗人居所。而风雨飘摇之中,诗人的小屋如一叶渔舟,飘荡于水云之间的状况“空庖煮寒菜,破灶烧湿苇”二句,描写物质生活的极度匮乏与艰难,表现了诗人在黄州时常迫于饥寒的窘况。诗人从前在京师、杭州等地,每逢寒食佳节,曾经有过许多赏心乐事,如今却只有满目萧条、满目凄凉,他不由得悲极而发出“那知是寒食”的设问。寒食、清明又是祭祖、扫墓的日子,看见“乌衔纸”,诗人这才恍悟,当前确实正是寒食节令,这故作回旋的笔墨,突显了诗人痛定思痛的心情。诗人以直抒胸臆的手法明言君门九重欲归不能,亲人坟墓远隔万里欲祭不可,于是篇末说是要学阮籍穷途之哭,又反用韩安国典,表示对政治的冷淡和忧谗畏讥的心情。
在艺术特色上,《寒食雨二首》分别以入声韵与上声韵传达诗人苦闷的心境。通篇紧扣寒食节的主题。章法结构紧密,虚实相间。还以“空庖”、“寒菜”、“破灶”、“湿苇”等空寒物象,突现窘迫的物质生活;以“纸”、“坟墓”、“死灰”等死亡意象,渲染凄怆悲凉的基调,风格沉郁,显示出一种沉稳悲壮的人格力量。但是,作者即使在“春江欲入户”的艰苦环境中,仍不失那份天真的童心。大水都快淹进门了。他还在想象“小屋如渔舟,潆潆水云里”的那种乐趣。这正是东坡独特、可爱的地方。他很少作愁苦的呻吟,更不会无病呻吟,还时不时展现几分幽默感,如“空庖煮寒菜,破灶烧湿苇”、小屋如渔舟,潆潆水云里”,几乎已经从忍受苦难升华为诙谐欣赏的态度了。
贺裳《载酒园诗话》说诗人“黄州诗尤多不羁”,认为此诗“最为沉痛”。黄州时期,苏轼写了不少旷远清超的诗词,但这首诗实在写出了他最为真实、沉痛的内心感情。诗人手书此二诗的真迹至今犹存,也可见其对此二诗的重视。
这首诗作于元丰五年(1082年)三月寒食节。东坡依然处境艰难,生活凄凉。心情孤郁。经过险恶的政治斗争和牢狱的折磨,东坡的个性收敛了许多。这两首诗充分表现了这种心境平和之后的无奈和绝望。
苏轼,(1037年1月8日-1101年8月24日)字子瞻、和仲,号铁冠道人、东坡居士,世称苏东坡、苏仙,汉族,眉州眉山(四川省眉山市)人,祖籍河北栾城,北宋著名文学家、书法家、画家,历史治水名人。苏轼是北宋中期文坛领袖,在诗、词、散文、书、画等方面取得很高成就。文纵横恣肆;诗题材广阔,清新豪健,善用夸张比喻,独具风格,与黄庭坚并称“苏黄”;词开豪放一派,与辛弃疾同是豪放派代表,并称“苏辛”;散文著述宏富,豪放自如,与欧阳修并称“欧苏”,为“唐宋八大家”之一。苏轼善书,“宋四家”之一;擅长文人画,尤擅墨竹、怪石、枯木等。与韩愈、柳宗元和欧阳修合称“千古文章四大家”。作品有《东坡七集》《东坡易传》《东坡乐府》《潇湘竹石图卷》《古木怪石图卷》等。 ▶ 3359篇诗文
上片,写黄州端午节一派清新升平气象。“银塘朱槛麹尘波,圆绿卷新荷”,描绘宜人的美景。一“银”,一“朱”,一“麹尘”,一“圆”,一“绿”,一“新荷”,组缀成五月百色争妍的风景图,颇有“晴沙金居色,春水麹尘波。红簇交枝杏,春含卷叶荷”(白居易《春江闲步赠张山人》)的神韵。“兰条荐浴,菖花酿酒”,笔锋一转,由写大自然进入到写民俗生活:绿兰枝浸水而浴,绿菖蒲酿酒而饮。整个生活,沉浸在浓郁的节日气氛中,身心愉快。最后一句为点睛之笔,将上述四句的意境概括为“天气尚清和”,世界上一切都是清新的、和好的、升平的。
下片,写苏轼与徐君猷一起欢度端午节日。“好将沉醉酬佳节,十分酒,一分歌”,开头三句,承上启下,将酬节“沉醉”,伴之以“歌”,将欢欣谐趣的两位官员描绘得十分传神。“好将”二字,起到贯连上片与下片的主脉作用。“狱草烟深,讼庭人悄,无吝宴游过”,是苏轼承上升平景象而吐出的酒后真言:太守治州有方,无人犯罪,遗爱人世,百姓安居,可以称之为“道不拾遗,夜不闭户”的清泰政治。这正是苏轼借题抒发爱民思想的用意。自然,这次端午酬节超过正常性的游宴就没有什么可吝惜的了。字里行间渗透苏轼与徐君猷志同道合的情谊与痛快淋漓之才思。
全词,名为写端午酬节风俗,欣赏五月自然风光,实是借题发挥,歌颂徐君猷的善施政德,使民安乐的功绩,表露苏轼自己的忠君爱国忧民的愿望。上片结尾处“天气尚清和”,收而未尽,为下片留出余地,正好是下片起句“好将沉醉酬佳节”的过片句,由咏景而转向写人,起了承递作用,景情融合。
这首词意象凄凉,蓄蕴悲惋,喟叹逝者如斯,感伤时运无奈。就思想意义来说,格调一般,但其表现手法,却不乏令人称道之处。
上片以“柳絮”起调,便使词趣带上了几许忧伤,因为杨柳飞絮之时,春已阑珊,而柳絮又从来是优伤的载体。故尔一见“柳絮” ,便意味着春光将逝,便自然生悲生愁。而“年年三月暮”更使“柳絮”带来的忧伤增添了许多。“断送莺花,十里湖边路”,则使忧伤形象化、具体化。“十里湖边”路上的美景由于柳絮飘飞而绿肥红瘦,美景不复在眼里,其怅恨之情溢于词表,妥帖而形象。但说柳絮“无落处”却分明有悖于事实。众所周知,柳絮落地为土,遇雨为泥。苏东坡还相信“杨花(即柳絮)落水为浮萍”(见《水龙吟·次韵章质夫杨花词》原注)之说。关于“无落处”,词人不顾事实,硬是说柳絮“无落处”,分明是寄托自已飘蓬无定的悲惋的。既然柳絮“无落处”,它并不能飘到哪里去,只能随着风低低地飘去。这一笔使柳絮不仅不能直上青云,而且也不能再“万转千回”,只能是“低低去”了。是柳絮恋人,还是人恋柳絮。这倒无须穷究,但这意象中所融进的衰颓和沉落却是不难体味的。
过片“满眼颓垣欹病树”,词脉直跌而下。诸君看到的是伤病的柳树倚着残破坍塌的墙。这画面不仅令人悲酸,简直更令人痛苦。再加上“满眼",便一丝丝生趣都不见了。三月过后是这般惨象么,这是象征什么,还是寄托什么。暂立此存照,下文将谈到这个问题。“ 纵有余英,不直封姨妒。”是说即便枝头上还残留着剩余的花朵,也敌不住风神因嫉妒而吹得它们离开枝头漫天飞舞。歇拍处又出现两个意象:“ 烟里黄沙遮不住”、“河流日夜东南注”。前者紧承“封姨”而来,是“妒”的具体内容,极富肃杀意味;后者遥扣“年年三月”,可见逝者如斯的喟叹。
全词意象凄婉,而旨趣模糊,读后使人觉得气淤胸塞,但究竟缘何而情,实在难以明言直述。造成这种后果的原因是周济“出人说”的词学理论。他在《宋四家词选目录序论》中曾详言“寄托”的出人有无,用谭献的话来概括周济的观点倒要简便得多:“以有寄托人,以无寄托出”(《复堂日记》)。以此观之,这首《蝶恋花》以“柳絮年年”起笔,以“河流日夜”作结,其中的时间难再的感伤十分的显豁。但从空间来说,“柳絮”、“莺花”、“颓垣”、“病树”、“余英”、“封姨”、“烟里黄沙”等,均似有所指,却又令人三思而难得其解。若联系周济《宋四家词笺序》说的“宜和(1119—1125)之时泰穷将否,危机已动,外荣而内瘁。鸣其盛者,虽极铺张粉饰,而幽优之思潜动于不自知”一番话,其《蝶恋花》词,似不无射时之意。
这首诗描写了“蚕妇”和“玉人”两种截然不同的生活。借富贵人家的女人歌舞彻夜不归,来反衬蚕妇生活之辛苦。杜鹃啼叫到还只是四更天的时候,蚕妇不得不起来察视养的蚕是否吃的桑叶稀少了,以免影响到蚕茧的产量。蚕妇日以继夜辛苦地劳作,对她来说,那些“玉人”夜深达旦地歌舞供贵人娱乐,直到楼头明月已经西沉,挂在柳梢枝头的时候还没有回来,简直是不可思议的。
这首诗用以表达蚕妇之辛苦,将玉人和蚕妇置于同一时间内,因身份不同而苦乐不均的情况。但评论亦认为和歌女对比起不到辛辣讽刺之效果,玉人歌舞并非自己纵情享乐,亦为身不由己。
同样写蚕妇,北宋张俞的写法更为一针见血:昨日入城市,归来泪满巾。遍身罗绮者,不是养蚕人。此诗矛头堪称“稳、准、狠”,直接对准不劳而获之人,因而也流传更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