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寸金》,双调,一百零八字,上片十句五仄韵,下片十一句五仄韵。
“秋压”两句,言秋高云淡,只见天上的月儿瘦削得象条腊肉。古人称干肉为束修,此即“束”也。“正古花”四句,这是说当花叶零落时,蟋蟀儿四处乱蹦,词人却用笛子正起了《梅花落》曲调。“玉龙”,笛子名。李白有《与史郎中钦听黄鹤楼上正笛》诗,中有“黄鹤楼中正玉笛,江城五月落梅花。”即是言用笛子正《梅花落》曲,梦窗化用其诗意。“霜被”两句,写夜景。言池中的荷叶上覆了一层白霜,半透明的红绵纸罩在灯笼上,遮暗了里面的烛光。“年年记”两句,言每年这个时候,玉人从闺楼的绣帘缝间仰视天上的圆月高挂,越发牵动她的孤独感。上片虽句句写景,却字字描绘人意,可谓一语双关。我们也可理解为是描述一位女子孤独凄凉的心情:“姮娥”句,言该女因孤独而瘦削如束;“正古花”四句,谓女子人老珠黄不值钱;“霜被”两句状女子被欺压之喻;“年年记”两句,实写女子所感受的月圆人单的孤独感。
下片抒己情怀。“顽老”三句,言己已是个衰钝的老人,心胸中不再存有男欢女爱的乐事。逢到良辰美景,我却只希望孤身独处。“叹画图”四句,言自叹壁上画卷中的山水,无法替代现实中的自然景色。因此我又能到什么地方去垂钓自娱,并烧莼羹而一饱口福呢?“心景”两句,言我心中的想往又能同谁商量?我只能拂弦、转轴,调准音节,弹琴自乐。“转轴”,又释为转调,即乐曲至中途转成他调。此是以曲声的变换,表达出感情的转换。“疏篱下”两句,宕开,故作轻松语。词人效法陶渊明的“采菊东篱下”,重阳日去篱下醉酒,采摘带露的菊花作乐。结句想往的境界是一般落魄文人所追求的标准。
《一寸金》,双调,一百零八字,上片十句五仄韵,下片十一句五仄韵。
“秋压”两句,言秋高云淡,只见天上的月儿瘦削得象条腊肉。古人称干肉为束修,此即“束”也。“正古花”四句,这是说当花叶零落时,蟋蟀儿四处乱蹦,词人却用笛子吹起了《梅花落》曲调。“玉龙”,笛子名。李白有《与史郎中钦听黄鹤楼上吹笛》诗,中有“黄鹤楼中吹玉笛,江城五月落梅花。”即是言用笛子吹《梅花落》曲,梦窗化用其诗意。“霜被”两句,写夜景。言池中的荷叶上覆了一层白霜,半透明的红绵纸罩在灯笼上,遮暗了里面的烛光。“年年记”两句,言每年这个时候,玉人从闺楼的绣帘缝间仰视天上的圆月高挂,越发牵动她的孤独感。上片虽句句写景,却字字描绘人意,可谓一语双关。我们也可理解为是描述一位女子孤独凄凉的心情:“姮娥”句,言该女因孤独而瘦削如束;“正古花”四句,谓女子人老珠黄不值钱;“霜被”两句状女子被欺压之喻;“年年记”两句,实写女子所感受的月圆人单的孤独感。
下片抒己情怀。“顽老”三句,言己已是个衰钝的老人,心胸中不再存有男欢女爱的乐事。逢到良辰美景,我却只希望孤身独处。“叹画图”四句,言自叹壁上画卷中的山水,无法替代现实中的自然景色。因此我又能到什么地方去垂钓自娱,并烧莼羹而一饱口福呢?“心景”两句,言我心中的想往又能同谁商量?我只能拂弦、转轴,调准音节,弹琴自乐。“转轴”,又释为转调,即乐曲至中途转成他调。此是以曲声的变换,表达出感情的转换。“疏篱下”两句,宕开,故作轻松语。词人效法陶渊明的“采菊东篱下”,重阳日去篱下醉酒,采摘带露的菊花作乐。结句想往的境界是一般落魄文人所追求的标准。
这首诗的前半写景,后半抒情。作者从大处落墨,把潞公的居第放在嵩山千重雪、伊浦一片天的壮阔背景中来写,由远及近,描绘了一个依山傍水的宁静庄园,令人神思超越尘俗。后半篇却笔锋突转,撇开隐居生活的进一步刻画而侃然阐发议论,说国之大厦须柱石支撑,文、富等人正是国之栋梁,作者又以渡河为喻,说明他们经邦济世的宏图必得倚仗君王方能实现。但可悲可叹的现实却是:潞公虽曾像萧何一样为君王的左右手,如今却被投闲置散,只能满足于庄园的宴游之乐,此中对神宗深含讽喻。诗中亦借他人酒杯浇自家块垒,表达了司马光被迫闲居的幽愤心情。
前四句写潞国公庄园的景色。作者采用中国画以写意为主的泼墨笔法,粗线勾勒出了一幅“山沓水匝、树杂云合,”(《文心雕龙·物色》中语)的山水画图。那淡淡的远景是嵩山,山峦重叠的峰顶上覆盖着白皑皑的积雪;那茫茫的一片是伊水,水天相连,浑然一色。画面近处,浓墨点染的是大片平整的土地,矗矗楼台、潺潺清泉镶嵌其间;小溪两旁,柳枝低垂,轻拂水面。远近相宜,虚实相生,浓淡相间,一幅简远恬静的庄园山水图历历在目。置身其间,使人流连忘返。
然而出乎人意料之外,五六句作者笔锋突兀陡转。“国须柱石扶丕构,人待楼航济巨川”两句,耸然挺拔,别开一境,将前四句闲淡平和的气氛拓宕开去,而转以“正肃之气”代之。面对如画的风景,作者却无心观赏,反而勾起了他满腹愁绪、无限心事。那高峭入云的嵩山,如同撑起了苍穹一角;国家这座大厦,也正是需要如嵩山这样刚直有力的柱石来撑扶。那茫茫一色的伊水,深广莫测,人若想到达彼岸,小船独舟是不行的,需凭借楼船才能征服它。这两句承接首联,隐喻国家的治理须依靠大臣之力,而辅弼大臣又须仰仗皇帝的威势才能使自己的政治主张、治国纲领得以实现。此联从前四句淡远的景致中振起,气魄很大,气势很盛,令人有耳目一新之感,符合司马光的大臣身份。
正当作者雄心勃勃策划“扶丕构”、“济巨川”之时,历史的阴云却又飘至他的心头。他抚今追昔,又生感慨,笔势又陡然下跌:“萧相方如左右手,且于穷僻置闲田。”当年的名相萧何辅佐汉高祖,曾被视为左右手,殊荣加身,然而终遭猜忌,有人劝他“多买田地,贱贯贷以自污。”据《史记·萧相国世家》记载,萧何“置田宅必居穷处,为家不治垣屋”。“且”字点出了昔日的萧何、后来的潞国公并包括作者本人在内,买田建馆,投闲置散,并非出于自愿,而是迫于形势,不得不以此自娱消遣。作者把潞国公比作萧何,实际上也是自况,既含蓄地赞扬了潞国公(也包括他自己)的辅君治国才干,又隐隐讽喻了宋神宗如当年猜忌功臣的汉高祖,在“国须柱石”之际,却将得力大臣排斥于朝廷之外。
全诗波澜起伏,感情抑扬有致。前四句写眼前景,笔起云烟,历历如绘,平和匀称。眼前景勾起心底情。五六句触景生情,骤然振起,气势轩昂,情感冲动。结尾又陡然抹倒,历史如彼,现实如此,不尽之意,尽在言外。这并不是出于作者的有意做作,而是由生活的矛盾所决定的。闲散的生活和宏伟的抱负、平静的风景和强烈的感情构成了生活中的巨大矛盾,作者把这个矛盾写出来,就形成了诗中起伏的波澜和抑扬的章法。
此词以梅花自况,咏梅的凄苦以泄胸中抑郁,感叹人生的失意坎坷;赞梅的精神又表达了青春无悔的信念以及对自己爱国情操及高洁人格的自许。
词的上半阕着力渲染梅的落寞凄清、饱受风雨之苦的情形。陆游曾经称赞梅花“雪虐风饕愈凛然,花中气节最高坚”(《落梅》)。梅花如此清幽绝俗,出于众花之上,可是“如今”竟开在郊野的驿站外面,紧临着破败不堪的“断桥”,自然是人迹罕至、寂寥荒寒、倍受冷落、令人怜惜了。无人照看与护理,其生死荣枯全凭自己。“断桥”已失去沟通两岸的功能,唯有断烂木石,更是人迹罕至之处。由于这些原因,它只能“寂寞开无主”了,“无主”既指无人照管,又指梅花无人赏识,不得与人亲近交流而只能孤芳自赏,独自走完自己的生命历程而已。“已是黄昏独自愁”是拟人手法,写梅花的精神状态,身处荒僻之境的野梅,虽无人栽培,无人关心,但它凭借自己顽强的生命力也终于长成开花了。宝剑剑锋从磨砺出,梅花香自苦寒来!野梅不平凡的遭遇使它具有不同凡响的气质。范成大《梅谱序》说:“野生不经栽接者,……谓之野梅,……香最清。”可是,由于地势使然,野梅虽历经磨难而独具清芬,却无人能会,无人领略其神韵。这犹如“幽居见。那么,野梅为何又偏在黄昏时分独自愁呢?因为白天,它尚残存着一线被人发现的幻想,而一到黄昏,这些微的幻想也彻底破灭了;这也如前人闺怨诗所说:最难消遣是黄昏!不仅如此,黄昏又是阴阳交替,气温转冷而易生风雨的时辰,所以;除了心灵的痛苦之外,还要有肢体上的折磨,“更著风和雨”。这内外交困、身心俱损的情形将梅花之不幸推到了极处,野梅的遭遇也是作者以往人生的写照,倾注了诗人的心血! “寂寞开无主”一句,作者将自己的感情倾注在客观景物之中,首句是景语,这句已是情语了。
上阕集中写了梅花的困难处境,它也的确还有“愁”。从艺术手法说,写愁时作者没有用诗人、词人们那套惯用的比喻手法,把愁写得像这像那,而是用环境、时光和自然现象来烘托。况周颐说:“词有淡远取神,只描取景物,而神致自在言外,此为高手。”(《蕙风词话》)就是说,词人描写这么多“景物”,是为了获得梅花的“神致”;“深于言情者,正在善于写景”(田同之《西圃词说》)。上阕四句可说是“情景双绘”。让读者从一系列景物中感受到作者的特定环境下的心绪──愁,也让读者逐渐踏入作者的心境。
下半阕写梅花的灵魂及生死观。梅花生在世上,无意于炫耀自己的花容月貌,也不肯媚俗与招蜂引蝶,所以在时间上躲得远远的,既不与争奇斗妍的百花争夺春色,也不与菊花分享秋光,而是孤独地在冰天雪地里开放。但是这样仍摆脱不了百花的嫉妒,可能会被认为“自命清高”、“别有用心”甚至是“出洋相”……。正像梅花“无意苦争春”一样,对他物的侮辱、误解也一概不予理睬,而是“一任群芳妒”,听之任之:走自己的路,让别人去说吧!同时,不论外界舆论如何,我以不变应万变,只求灵魂的升华与纯洁,即使花落了,化成泥土了,轧成尘埃了,我的品格就像我的香气一样永驻人间。这精神不正是诗人回首往事不知悔、奋勇向前不动摇的人格宣言吗!“群芳”在这里代指“主和派”小人。这两句表现出陆游标格孤高,决不与争宠邀媚、阿谀逢迎之徒为伍的品格和不畏谗毁、坚贞自守的崚嶒傲骨。最后几句,把梅花的“独标高格”,再推进一层:“零落成泥碾作尘,只有香如故”。前句承上阕的寂寞无主、梅花黄昏日落、风雨交侵等凄惨境遇。这句七个字四次顿挫:“零落”,不堪雨骤风狂的摧残,梅花纷纷凋落了,这是一层。落花委地,与泥水混杂,不辨何者是花,何者是泥了,这是第二层。从“碾”字,显示出摧残者的无情,被摧残者承受的压力之大,这是第三层。结果呢,梅花被摧残、被践踏而化作灰尘了。这是第四层。看,梅花的命运有多么悲惨,简直令人不忍卒读。但作者的目的决不是单为写梅花的悲惨遭遇,引起人们的同情;从写作手法说,仍是铺垫,是蓄势,是为了把下句的词意推上最高峰。虽说梅花凋落了,被践踏成泥土了,被碾成尘灰了,请看,“只有香如故”,它那“别有韵”的香味,却永远如故,一丝一毫也改变不了。
末句具有扛鼎之力,它振起全篇,把前面梅花的不幸处境,风雨侵凌,凋残零落,成泥作尘的凄凉、衰飒、悲戚,一股脑儿抛到九霄云外去了。“零落成泥碾作尘,只有香如故”。作者从民族国家的利益出发,做出生命的表白。悲忧中透出一种坚贞的自信。词人借梅言志,曲折地写出险恶仕途中坚持高沽志行。不媚俗.不屈邪.清真绝俗,忠贞不渝的情怀与抱负。这首咏梅词.通篇来见“梅”字.却处处传出“梅”的神韵.且作者以梅自喻。比必寄托。物我融一。对梅的赞咏中,显示词人身处逆境而矢志不渝的崇高品格。
纵观全词,诗人以物喻人,托物言志,巧借饱受摧残、花粉犹香的梅花,比喻自己虽终生坎坷,绝不媚俗的忠贞,这也正像他在一首咏梅诗中所写的“过时自合飘零去,耻向东君更气怜”。陆游以他饱满的爱国热情,谱写了一曲曲爱国主义诗篇,激励了并激励着一代又一代人,真可谓“双鬓多年作雪,寸心至死如丹”。
在这篇赠序里,作者叙述个人早年虚心求教和勤苦学习的经历,生动而具体地描述了自己借书求师之难,饥寒奔走之苦,并与太学生优越的条件加以对比,有力地说明学业能否有所成就,主要在于主观努力,不在天资的高下和条件的优劣,以勉励青年人珍惜良好的读书环境,专心治学。全文结构严谨,详略有致,用对比说理,在叙事中穿插细节描绘,读来生动感人。
此篇赠序是宋濂写给他的同乡晚生马君则的。作者赠他这篇文章,是以勉励他勤奋学习,但意思却不直接说出,而是从自己的亲身经历和体会中引申而出,婉转含蓄,平易亲切,字里行间充满了一个硕德长者对晚生后辈的殷切期望,读来令人感动。
第一段写自己青少年时代求学的情形,着意突出其“勤且艰”的好学精神。内中又分四个层次。
第一层从借书之难写自己学习条件的艰苦。因家贫无书,只好借书、抄书,尽管天大寒,砚结冰,手指冻僵,也不敢稍有懈怠。
第二层从求师之难,写虚心好学的必要。百里求师,恭谨小心。虽遇叱咄,终有所获。
第三层从生活条件之难,写自己安于清贫,不慕富贵,因学有所得,故只觉其乐而不觉其苦,强调只要精神充实,生活条件的艰苦是微不足道的。
第四层是这一段的总结。由于自己不怕各种艰难,勤苦学习,所以终于学有所成。虽然作者谦虚地说自己“未有所成”,但一代大儒的事实,是不待自言而人都明白的。
宋濂为人宽厚诚谨,谦恭下人。此文也是一如其人,写得情辞婉转,平易亲切。其实按他的声望、地位,他完全可以摆出长者的架子,正面说理大发议论,把这个青年教训一通的。然而他却不这样做。他绝口不说你们青年应当怎样怎样,而只是说“我”曾经怎样怎样,自己放在与对方平等的地位上,用自己亲身的经历和切身的体会去和人谈心。不仅从道理上,而且从形象上、情感上去启发影响读者,使人感到在文章深处有一种崇高的人格感召力量,在阅读过程中,读者会在不知不觉中缩短了与作者思想上的距离,赞同他的意见,并乐于照着他的意见去做。写文章要能达到这一步,决非只是一个文章技巧问题,这是需要有深厚的思想修养作基础的。
其次,作者在说理上,也不是凭空论道,而是善于让思想、道理从事实的叙述中自然地流露出来。而在事实的叙述中,又善于将概括的述说与典型的细节描绘有机地结合起来,这就使文章具体实在,仅在行文上简练生动,而且还具有很强的说服力和感染力。例如在说到读书之难时,作者在概括地叙述了自己因家贫无书,不得不借书、抄书,计日以还的情形后说:“天大寒,砚冰坚,手指不可屈伸,弗之怠。”通过这样一个典型的细节描写,就使人对作者当初读书的勤奋及学习条件的艰苦,有了一个生动形象的具体感受。理在事中,而事颇感人。这也是此文使人乐于赞同并接受作者意见的又一个内在的原因。
而且,文章浑然天成,内在结构却十分严密而紧凑。本来文章所赠送的对象是一篇之主体。然而文章却偏把主体抛在一边,先从自己谈起,从容道来,由己及人,至最后才谈及赠送的对象。看似漫不经心,实则匠心独运。在文章的深层结构中,主宾之间有一种紧密的内在联系,时时针对着主,处处照应到主,而却避免了一般赠序文章直露生硬的缺点,使文章委婉含蓄,意味深长。在写作中又成功地运用了对比映衬的手法,使左右有对比,前后有照应,文章于宽闲中显示严整,“鱼鱼雅雅,自中节度”。这一点给人的印象也是十分深刻的。
汪元亨的《朝天子·归隐》共二十首,就体段来说,前人或名为“重头”,或称为“联章”。这里所抄录的是其第二首。
前三句写其归隐的生活:不为衣食操心,不为名利劳神,有时“歌咏楚词”,有时“赓和杜诗”,有时“临写羲之字”。悠闲,风雅,用作者在这一组诗的第四首中的话来说,是“无半点尘俗闷”。“楚词”即“楚辞”,指以屈原《离骚》为代表的“书楚语,作楚声,记楚地,名楚物”的诗歌。为了欣赏楚辞的韵味,吟时必须节奏舒缓,因此特于“歌咏”之前恰 切地置一“长”字,强调其声调的曼长,表现其陶醉的神情。“杜诗”,指诗圣杜甫的诗歌。“赓和”是接在后面模仿别人诗歌的题材或体裁而写作。杜甫曾说他“为人性僻耽佳句,语不惊人死不休”,“晚节渐于诗律细”。为了要踵武诗圣,握笔时必须十分认真,因此特于“赓和”之前以恰切地置一“细”字,强调其字斟句酌的细心,表现其推敲的神态。“羲之”,即被人尊为书圣的东晋大书法家王羲之。“临写”之前的“闲”字,是安静的意思,是用以表现临摹王羲之书法时,聚精会神,没有丝毫杂念之心境的。作者在这一组诗的第四首中说“长歌楚些吊湘魂,谁待看匡时论。”可以与这三句相互发明。
接下来的第四、五句,写其归隐的处所,兼表相关的主观意向。就处所来说,包括两层意思:一是其地理位置在远离“朝市”的“乱去堆里”的高山深处;二是其房舍的质量为简陋的“茅茨”。曲的语言,“不贵熟烂而贵新生”,作者在这里不用现成的“白云深处”,而铸造出“乱云堆里”,便是有意识地避熟就生,并增加语言形象的视觉感。“茨”,用芦苇、茅草盖的情屋顶。《诗·小雅·甫田》:“如茨如染。”郑玄笺:“茨,屋盖也。”“朝市”,犹言都会,指繁华的闹市。相关的主观意向,是对“朝市”的厌恶,“无意居”,对“乱云堆”里的“茅茨”的喜爱,有意“结”。为什么厌“朝市”而喜“乱云堆里结茅茨”呢?作者在这一组诗的第一首中说的“远红尘俗事冗”,正好可以移来做为注脚。
第六、七、八句,写其归隐的原因。这原因来自作者对历史人物命运的总结,是他在这一组诗中经常使用的音符。“珠履三千”,用战国春申君事。《史记·春申君列传》:“春申君客三千余人,其上客皆蹑珠履。”这里是借以泛指承君主恩宠的势家豪门的奢华。“金钗十二行”用唐代牛僧孺(思黯)事。《山堂肆考·角集》二十三:“白乐天尝方言牛思黯自夸前后服钟乳三千两,而歌舞之妓甚多,故答思黯诗云钟乳三千两,金钗十二行。”这里是指以泛指承君主恩宠的势家豪门的姬妾众多。这两句,对偶成文,词藻华丽,触笔无多,但其富贵、煊赫的气象,已经跃然纸上了。紧接着的“朝承恩暮赐死”一句,陡然一转,说明“福兮祸之所伏”,富贵荣华难以久长。早晨刚刚得宠,晚上便会被杀。这真是当头棒喝,足以令人惊心动魄,冷汗淋漓,不胜恐惧之至。
最后的三句,写归隐的志向:要像商山四皓的采此芝于商山和严子陵的理钓丝于桐江,彻底与功名事决裂,以渔樵生活终老。“采商山紫芝”,用商山四皓事,意谓隐于山林。秦末,东园公、甪里先生、绮里季、夏黄公为避乱而隐居商山。四人年皆八十有余,须眉皓白。高邦建汉为皇帝后,想要把他们罗致到朝廷来辅政,结果没有办到。“商山”,在今陕西商县东南,林壑深邃,形势优胜。“紫芝”一句灵芝,是一种菌类植物。“理桐江钓丝”,用严子陵事。意谓隐于水滨。严子陵,本姓庄。少年时与东汉的开国之君刘秀同游学,刘秀即帝位后,他变姓句而隐居不见。后来刘秀找到了他,任为谏议大夫,他不肯就职,归隐于富春山,垂钓于桐县南之江滨。“毕罢了功名事”这一末句,肯切坚决,字声合谱。作者这一组诗的第七首中的“功名事莫求”,第十七首中的“断绝了功名念”,都与这一句意同。“毕罢”,元时俗语,意为了结,撇下。
用事较多是这首小令的特点之一,亦是其缺点。不论其“珠履三千,金钗十二”,还是其“采商山紫芝,理桐江钓丝”,都做到了如王骥德《曲律》所说的,“引得的确,用得恰好”,“明事暗使”,用在句中,令人不觉,如禅家所谓撮盐水中,饮水乃知咸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