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首诗主要借作者与孤儿的问答,描写孤儿受后母虐待的悲惨遭遇,揭露了封建宗法制度下后母折磨孤儿的家庭矛盾,表现了作者对这一社会问题的关心,和对于受害者的无限同情。
全诗富有乐府民歌风味,语言质朴,运用对话和白描手法,所写故事情节贴切逼真,行文质朴,生动感人。
该诗是一首叙事诗。共可分为四个部分。
开头四句为第一部分,诗人用第一人称作为旁观者的身份出现,这也是乐府诗的常用手法,以示事件的真实性。诗人驾车出了城郭北门,马突然沉滞而不肯快跑。马的反常,已暗示出环境的异样。但诗人还未察觉,他下车犹豫了一阵,等候了一阵,见马总是不动就仰头折下一根枯杨的树枝,想鞭马前进。这四句是个引子,交代了事情发生的地点,同时也提起了一个悬念。
“顾闻”四句为第二部分,引出事件。四句意谓只听得小丘林子里,传来一阵阵悲哭之声,诗人问啼者:为什么哭得如此伤心。这是事件的开端,写得很有层次,先闻哭声,再见其人,未知原因,故发疑问。完全按照客观现实情景写出。正是由于诗人的关切问讯,才引出下面孤儿诉说原委。
从“亲母舍我殁”到“穷厄岂有赀”十四句为第三部分,这一部分都是孤儿所说的话,也是全诗的主要内容,写得如泣如诉,真情毕露,舒缓而有致,质直而可信。这一部分共分为二层意思。前八句为第一层,是孤儿诉说后母虐待的情景。这几句话,是字字血、声声泪。后六句是第二层,写孤儿哭坟情状。孤儿上坟去探看生母的冢墓,目的是为了倾诉心中的悲愤和痛苦,孤儿在活的人中无处哀告,只能求告于死去的母亲,这本身就是无限伤心的事。而活着的孤儿毕竟和死去的母亲永远分离了,生身的母亲,既然见不到满腹委屈也就无法申诉所以孤儿热泪纷纷,只能大声哭喊嘶哑了嗓子。生母将孤儿丢弃在人世间忍受穷困煎熬,没有留下财产可供孤儿度日,孤儿不能独立生活,又摆脱不了后母的欺凌和虐待。这六句诗,一层深一层地展示了孤儿的悲惨遭遇和凄苦欲绝的心态——孤儿已在生与死的十字路口徘徊,如果不能继续忍受虐待,就只有追随生身母亲于地下。
最后两句是第四部分,是全诗的尾声。诗人又以第一人称出来说话,规劝后代人以此为教训,不要虐待孤儿。这在今天看来似乎近于画蛇添足,但在汉魏乐府中却是一种习惯写法,以此点明诗人写作宗旨。这种形式,对后来的乐府诗特别是中唐时代的新乐府有明显的影响。
上片描写梦境,刻画了在梦里与伊人相会,和她那娇嗔佯笑的动人形象。首句以“客夜怎生过”提问和起,第二句以后便具体描述征人怎生度过孤眠之夜。客夜无聊,他一早便进入梦乡。在梦中,他回到家里,和妻子窗下联诗。鸾笺分韵,红袖添香,闺房之乐,甚于画眉。他还见到,妻子对他“薄嗔佯笑”,怨他归来太晚,以为他只一心一意勤于王事,忘记她独守空房。这上片的几句,把少年夫妻久别重聚的神态,写得跃然欲活。
下片说好梦不长,来去匆匆,所望这欢会能到“晓钟敲破”之时,却忽而梦断,令人不胜怅惘。然而,那一晚回家,相聚的时间很短,天亮时又得匆匆离别。于是这一对会少离多的人,尽量俄延,打算等到“晓钟敲破”,没法再拖延下去时才肯分手。到最后,分手时间真的到了,夫妻俩紧紧偎依在一起,情意缠绵,难分难舍,谁知道,那时灯花一闪,随即熄灭,他们也掉进了黑暗的深潭里。下片这几句,感情真切,词人只约略点染了夫妻不肯分离的情景,便表现出他们夫妻之间感情的深厚。词最后一句, “却对着琉璃火”写得最为精彩。就在灯花一闪的刹那间,征人醒了。原来,在词人眼前的灯,并不是那盏照着夫妻俩在依窗吟和的灯,而是借宿于萧寺里的“琉璃火”。重聚的欢乐,离别的依恋,这一切,原来都是一场春梦。值得注意的是,琉璃佛火,在寂寞的殿堂里闪烁,分外使入感到虚无空幻。午夜梦回,征人对着它回昧着梦里的悲欢离合,此中滋味,真不足为外人道。词中结尾处以空对着孤灯之景戛然而止,扑朔迷离,耐人寻味。
这首词,从梦中重逢写到梦中再别。梦里重逢固然喜出望外,梦中分手,也还掺和着柔情蜜意。然而,作者酣畅地描写客夜梦境的缠绵,却在于表现自己在萧寺的荒凉,表现对妻子的无限思念。梦境与现实的强烈反差,使其凄苦之情具有特殊的感染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