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诗一二句叙事,点明伉俪分离,天各一方,托客赠琴,示其爱心不变,半是安慰,半是相思;三四句从琴生发写思妇抚琴把玩,引起相思怨别之情;五六句以“有此调”、“不改心”,直抒对爱情的坚贞之志;七八句驰骋想象,祝愿他们的爱情像一首高雅的阳春曲,又似宫、商互应的二重唱,两音相谐,两情相融。全诗由鸣琴写到琴音,又从琴音写到人物心情,顺理成章,自然而然,含蓄精巧。
《古诗十九首》写的是:“客从远方来遗我一端绮”然后在这“一端绮”上做出“文彩双鸳鸯,裁为合欢被”的文章来,表示了夫妻间的“长相思”,“结不解”,如胶投漆,永不分离。诗人鲍令晖在此篇中写的是:“客从远方来,赠我漆鸣琴”然后在这“漆鸣琴”上做出了“木有相思文,弦有别离音”的文章,表示要“终身有此调,岁寒不改心”,鸣琴传相思,只要丈夫能解情,不怕什么曲高寡和无知音。一在“绮”上写心曲一在“琴”上抒衷情,二者都做出了传神文章,写出了绝妙诗篇。后者对前者的摹拟是有迹可寻的,从中读者可以看到文人诗向民歌学习的一些轨迹。这里值得一提的是,古诗《客从远方来》的三、四句“相去万余里,故人心尚耳”,是点明了那“一端绮”是丈夫从远方托来客特意带给自己的,否则“客从远方来”送绮,读者无法知道是怎么回事,但鲍令晖的拟作却省掉了这一交代,她并未说明那“漆鸣琴”是丈夫托来客捎带的,因为根据前诗的思维模式,只要是“客从远方来”捎信、赠物,不用说就是受远方丈夫的嘱托而来的。乐府诗题,往往都有自己的题材范围,拟旧题写作,如不改变题材,然就可以省略旧作中交代过的一些内容。此篇文字虽未点明赠琴者是远方的丈夫,但读者还是不会怀疑是出现了第三者的。
像平静的湖面,投入了一块石头,立刻就浪花飞扬,涟漪成圈地扩散开来;又象节日的礼花,一炮弹射向夜空,刹那间焰火四溅,奔跃飞舞,五彩缤纷;此篇的诗情,也都由一件事情引起,客从远方来,受丈夫的嘱托,给在家的妻子带来了鸣琴,于是妻子就浮想联翩,都围绕那鸣琴来展开。妻子想象,制琴的木料上有相思的文章,琴弦之中又含离别的音调。妻子决心“终身有此调,岁寒不改心”,即永怀相思,永在别离中切盼团,不论客观环境如何变化,内心的忠贞却不会改变。因此,“愿作阳春曲,宫商长相寻.”显然,《阳春》、《白雪》属于高级音乐,曲高寡和,诗人说“愿作《阳春》曲”,不求曲高,但求和寡,也就是说青春少妇鸣琴作乐,不求有更多的知音,只要丈夫一人解情就够了。
诗歌围绕“鸣琴”来抒情,属咏物诗;但又比一般的咏物诗更加亲切和情深,因为那不是一般的物,而是丈夫特意从远方托人带赠之物,以此来抒写妻子的情爱,分量就不同了。
第一首是组诗的序曲,通过对巫山巫峡的秋色秋声的形象描绘,烘托出阴沉萧森、动荡不安的环境气氛,令人感到秋色秋声扑面惊心,抒发了诗人忧国之情和孤独抑郁之感。这一首开门见山,抒情写景,波澜壮阔,感情强烈。诗意落实在“丛菊两开他日泪,孤舟一系故园心”两句上,下启第二、三首。
全诗以“秋”作为统帅,写暮年飘泊、老病交加、羁旅江湖,面对满目萧瑟的秋景而引起的国家兴衰、身世蹉跎的感慨;写长安盛世的回忆,今昔对比所引起的哀伤;写关注国家的命运、目睹国家残破而不能有所为、只能遥忆京华的忧愁抑郁。
全诗于凄清哀怨中,具沉雄博丽的意境。格律精工,词彩华茂,沉郁顿挫,悲壮凄凉意境深宏,读来令人荡气回肠,最典型地表现了杜律的特有风格,有很高的艺术成就。
首章对秋而伤羁旅,是全诗的序曲,总写巫山巫峡的秋声秋色。用阴沉萧瑟、动荡不安的景物环境衬托诗人焦虑抑郁、伤国伤时的心情。亮出了“身在夔州,心系长安”的主题。
起笔开门见山叙写景物之中点明地点时间。“玉露”即白露,秋天,草木摇落,白露为霜。“巫山巫峡”,诗人所在。二句下字密重,用“凋伤”、“萧森”给意境笼罩着败落景象,气氛阴沉,定下全诗感情基调。
接着用对偶句展开“气萧森”的悲壮景象。“江间”承“巫峡”,“塞上”承“巫山”,波浪在地而兼天涌,风云在天而接地阴,可见整个天地之间风云波浪,极言阴晦萧森之状。万里长江滚滚而来,波涛汹涌,天翻地覆,是眼前的实景;“塞上风云”既写景物也寓时事。当时土蕃入侵,边关吃紧,处处是阴暗的战云,虚实兼之。此联景物描绘之中,形象地表达了诗人和时局那种动荡不安、前途未卜的处境和作者胸中翻腾起伏的忧思与郁勃不平之气。把峡谷深秋、个人身世、国家沦丧囊括其中,波澜壮阔,哀感深沉。
颈联由继续描写景物转入直接抒情,即由秋天景物触动羁旅情思。与上二句交叉承接,“丛菊”承“塞上”句,“孤舟”承“江间”句。“他日”即往日,去年秋天在云安,今年此日在夔州,均对丛菊,故云“两开”,“丛菊两开他日泪”,表明去年对丛菊掉泪,今年又对丛菊掉泪;两开二字,实乃双关,既指菊开两度,又指泪流两回,见丛菊而流泪,去年如此,今年又如此,足见羁留夔州心情的凄伤。“故园心”,实即思念长安之心。“系”字亦双关词语:孤舟停泊,舟系于岸;心念长安,系于故园。从云安到夔州苦苦挣扎了两年,孤舟不发,见丛菊再开,不禁再度流泪,心总牵挂着故园。诗人《客社》一诗亦云:“南菊再逢人病卧”,《九日》又云:“系舟身万里”,均可参读。此处写得深沉含蓄,耐人寻味。身在夔州,心系故园,为下七首张目。
尾联在时序推移中叙写秋声。西风凛冽,傍晚时分天气更是萧瑟寒冷,意味冬日即将来临,人们在加紧赶制寒衣,白帝城高高的城楼上,晚风中传来急促的砧声。白帝城在东,夔州府在西,诗人身在夔州,听到白帝城传来的砧杵之声。砧杵声是妇女制裁棉衣时,槌捣衣服的声音。砧即捣衣之石。此诗末二句,关合全诗,回到景物,时序由白天推到日暮,客子羁旅之情更见艰难,故能结上生下,下面接着写夔州孤城,一气蝉联。钱注杜诗称:“以节则杪秋,以地则高城,以时则薄暮,刀尺苦寒,急砧促别,末句标举兴会,略有五重,所谓嵯峨萧瑟,真不可言。”
这首散曲是反映社会现实的作品。小令描写了往年元宵节的热闹、欢乐气氛,同时又写了写作当年元宵节的冷清,百姓的愁怨。今昔对比,反映出明代国家日渐衰败,百姓生活每况愈下的情形,对老百姓的苦难生活深表同情,对官府的残酷统治表示强烈不满。
此曲用“今岁”、“往岁”的对比手法, 描写了元宵节冷落的景象。“听元宵今岁嗟呀,愁也千家, 怨也千家。”正反映当时人民生活的实况和广大人民对反动统治的愤懑情绪。据《尧山堂外纪》载:“弘治、正德时,‘高邮元宵最盛, 好事者多携佳灯美酒, 即西楼为乐。……后经荒岁苛政, 闾阎凋敝, 良宵遂索然矣。’”这段话正可做为这首小令的最佳注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