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词描绘着一位爱国词人的肖像上片起句以“发短”而起,不但具有很强的时代感,而且暗示了主人公不屈的性格。同时,词人以“髯长”反衬了“发短”,并借此描绘了汉族男子传统的壮美风度和潇洒气概。“眉有棱”表面是在写眉毛,实则通过棱棱眉毛暗示眼睛炯炯眼神。到此,一位头发很短、胡须很长、眉毛高耸、怒目睁睁的形象跃然纸上。“病容突兀怪于僧。”这是描写主人公的容颜衰弱,暗示了主人公难以诉说的复杂情感。
接着的“霜侵雨打寻常事,仿佛终南石里藤”化用陶渊明“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意,暗含了“隐居”之意。上片结尾,词人通过有着很强的生命力的“石里藤”一任“霜侵雨打”而表现出“寻常事”,暗示了主人公内心的坚强。前两句是主人公面容表象的大特写镜头,充分显示其怪异;后两句则是主人公心态意象的比拟式描摹,着力传达其坚强。
下片以闲游、戏钓的飘逸气度,通过清峻自立的形象,进一步申足了上片遗世独立、傲岸不羁的个性,同时自然地生发为“折腰久矣谢无能”的词意。首先,词人描写了主人公不为官的闲游,戏钓的惬意。接着说“折腰久矣谢无能”,通过暗用东晋陶渊明“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和“不为五斗米折腰”的语典表现出主人公坚决不与清朝统治者合作的气节。
接着借“熏风未解池亭署”来暗示了当时的社会环境的险恶,借“字字冰”暗示主人公内心的凄凉。其中,“熏风”跟上片“霜侵”词意前后呼应,共同渲染着象征着残酷苦涩的社会现实,同时也反激着、映衬着主人公骨骼硬、心意冷,不畏险恶,不屑于清政府笼络汉族士子的高官厚爵,宁可隐居深山穷壤、苦熬栉风淋沐雨的凄楚生活,却始终铮铮然清峻自立的高兀形象。
此词上片通过描写外貌,突出了主人公病态怪异形象,表现了他坚忍不拔的性格特点;下片以闲游、戏钓的飘逸气度,进一步表现了主人公遗世独立、傲岸不羁的品格,映衬出主人公清峻自立的高兀形象。全词用典贴切,形象鲜明,由风貌到气质,层层推进,步步深入,以简洁劲拔的白描手法,丝丝入扣地熔铸出主人公的立体塑像。
诗人在这首诗中,以咏梅寄情的比兴手法,悼念了国际共产主义战士艾地同志,同时也激励了广大无产阶级革命者以及诗人自己对革命必胜的信心。
上阕写深冬的梅花横斜傲岸于窗前;并以拟人手法,用一个“笑”字来形容梅花的无尽风采。梅花含笑盛开于“百花”之前,而 “百花”当是指万紫千红的春日。寒梅顶着盛大的春天,但可惜这梅花的笑容难以持久,到了春天就凋零了。诗人在这里,借梅花的开与落这一自然景观,道出了内心的哀思。
艾地同志以及他所领导的印尼共产党当时在印尼正如日中天,形势一片大好,但没想到情况陡 地发生逆转,眼见就要来临的大好春光反而凋残了,革命之火被扑灭了——但艾地同志的音容笑貌却不断地浮现在诗人的眼前。
下阕,诗人表面上仍是写初春调残的梅花总是会凋残的,要凋残就凋残吧,赏花人何必自寻烦恼,花开花落有它自己的规律,花儿蓄积的芬芳在等待第二年盛开。
除了这表面一层写景外,诗人也在此寄寓了另一层深意。
诗人将自己悲痛的感情作了一个调整,勉励自己与勉励其他同志,不应一 味沉湎于悲哀之中,为愁烦所困扰。该失去的自会失去,但只要不懈奋斗,总会有所得的。并从中升华出一个道理:共产主义战士前 赴后继,是不可能被彻底摧毁的;失败中也有教训,也孕育着成功。我们不应为印尼共产党短暂的挫折而深深忧愁、不能自拔。就像 年复一年蓄积着芬香的梅花一样,他们也正在蓄积着更大的力量,他们终会有得胜的一天。
在全诗最后一句中,诗人引领我们向上升起,让我们心中豁然明亮起来,而不是在悲哀中暗下去;使我们满怀希望,再次充满革命的斗志与豪情。
开头两句,以本住南朝京城金陵(即建康,今江苏省南京市)而不意远嫁于长安(今陕西省西安市)的女子,比拟自己本为南朝忠贞之臣,却于政局突变中误陷异域,羁留于北朝京城。一“住”一“嫁”,衔接紧凑,出语天然;但,是喜是悲,尚未分明。于是逗起悬念,引人观瞻。
紧接着三四两句,用“泪落”这一饱含激动情态的特有形象,回答并肯定了是悲而非喜的前面悬念;又以“何处天边”的疑问,拓开了绵远而深沉的想象与思念。由“金陵”而至“长安”,地域虽远,但都属于京都大邑,相比于荒漠苦野,犹未见其太大的不幸。申之以“不知何处天边”,就把女子(诗人自己的喻体)身在长安却终日向故乡引颈远望,望眼欲穿,终究是可望而不可即的心态,鲜明地突现于画面。魏晋时期人们有“举目见日,不见长安”(见《世说新语·夙惠》)的说法,以“日下”喻京都。这里诗人却反拨为身居京都长安而远望天边故乡,仿佛那遥远而又分明的“天边”,才是真正的“日下”,形成言有尽而意无穷的艺术引发力。
五六两句,以“胡尘”与“汉月”并举,对仗工整,精警显豁。用一贬意分明的“尘”埃,笼括北方“胡”地;又用一美感鲜朗的“圆” “月”,象征南方的祖国。并进而一呼“应尽”,一盼“更圆”,于委婉中流溢着激越之情,在期望中潜孕着愤慨之意,产生含蓄而又深切的美学效应。
最后两句,以“君”这一为自己热恋苦思之人,象征南方祖国,并表明自己正为祖国而动情歌唱;由于异乎寻常的心情激动,在洒泪悲歌的同时,竟不知不觉地将伴奏的琴弦拨断了。以“断弦”收结,不仅使人目睹其形,亦能令人耳闻其声,还能触发人们的绵缈思绪:弦虽断而弦上之音仍余韵袅袅,回荡空间,萦绕心头,……可谓涵不尽之幽思如在眼前。
据晚唐范摅《云溪友议》记述,刘采春是中唐时的一位女伶,擅长演唐代流行的参军戏。元稹曾有一首《赠刘采春》诗,赞美她“言词雅措风流足,举止低徊秀媚多”,“选词能唱《望夫歌》”。《望夫歌》就是《啰唝曲》。方以智《通雅》卷二十九《乐曲》云:“啰唝犹来罗。”“来罗”有盼望远行人回来之意。据说,“采春一唱是曲,闺妇、行人莫不涟泣”,可见当时此曲歌唱和流行的情况。
《全唐诗》录《啰唝曲六首》,以刘采春为作者。此曲在佳作如林的唐代诗坛上赢得了诗评家的推重。管世铭在《读雪山房唐诗钞》中说:“司空曙之‘知有前期在’、金昌绪之‘打起黄莺儿’……刘采春所歌之‘不喜秦淮水’、盖嘉运所进之‘北斗七星高’,或天真烂漫,或寄意深微,虽使王维、李白为之,未能远过。”潘德舆在《养一斋诗话》中更称此曲为“天下之奇作”。这类当时民间流行的小唱,在文人诗篇之外,确实另有风貌,一帜别树,以浓厚的民间气息,给人以新奇之感。其写作特色是:直叙其事,直表其意,直抒其情,在语言上脱口而出,不事雕琢,在手法上纯用白描,全无烘托,而自饶姿韵,风味可掬,有司空图《诗品》所说的“不取诸邻”、“着手成春”之妙。“那年离别日”是这组诗的第四首。
这首诗写夫婿逐利而去,行踪无定。张潮有首《江南行》:“茨菰叶烂别西湾,莲子花开犹未还。妾梦不离江上水,人传郎在凤凰山。”所写情事,与这首诗所写有相似之处。“朝朝江口望”,一心望夫婿归来,而不料愈行愈远。这正是望而终于失望的原因,正是每次盼到船来以为是夫婿的归船、却总是空欢喜一场的原因。正如李鍈在《诗法易简录》中所分析:“桐庐已无归期。今在广州,去家益远,归期益无日矣。只淡淡叙事,而深情无尽。”长期分离,已经够痛苦了;加上归期难卜,就更痛苦;再加以行踪无定,愈行愈远,是痛苦上又加痛苦。在这情况下,诗中人只有空闺长守,一任流年似水,青春空负,因而接着在下一首诗中不禁发出“昨日胜今日,今年老去年。黄河清有日,白发黑无缘”的近乎绝望的悲叹了。
随着唐代商业的发达,嫁作商人妇的少女越来越多,因而有《啰唝曲》之类的作品出现,而闺妇、行人之所以听到此曲“莫不涟泣”,正因为它写的是一个有社会意义的题材,写出了商人家庭的矛盾和苦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