注释
注释
吹:1.揭起:“子惠思我,~裳涉溱”。2.古代称套裤。
罗幌: 丝罗床帐。
文章开头简单介绍东园处在真州的位置及东园的来历。真州位于长江北岸,东临大运河,是水上交通要道,故曰“当东南之水会”。接着写江淮、两浙、荆湖正副发运使施昌言、许元和判官马遵三人,利用闲暇时间“得州之监军废营以作东园”。又写许元于皇祐三年八月来京城办公事,带来东园图,并向作者介绍了东园的情状。先说东园面积广百亩,有流水横其前,园中有池、台、亭、阁、舟、堂、圃等,且特色各异:池很清,而“浸其右”;台很高,而“起其北”;亭名“拂云”,以夸张其极高;阁名“澄虚”,以形容池水极清;舟为“画舫”,以突出其华美;堂可供“请宴”;圃可供“射宾”。再写今日园中景物的美丽、壮观与游人的欢乐,与昔日的荒僻残破、阴森恐怖相对比。作者连用三组结构相同的排比句式,通过今昔对比,强调如今东园景象的美丽多姿和游人的欢乐欣喜,还指出“其物象意趣,登临之乐,览者各自得焉”,园中之景不能在图上一一画出,也不能由许元一一道来,只能得其概略,所以说这篇园林碑记也只能“书其大概”。接着点出请作者作记的意图,说东园是四方之宾客与建园者共乐之地,四方之士没有一天不来,而那三个建园者却总有一天要离开,若“不为之记,则后孰知其自吾三人始也”。最后称颂许元三人通力合作,朝廷、民间供应充足,东南百姓无怨愁之声,闲暇之时,又“与四方之贤士大夫共乐于此”,称其精神之可贵。
这是一篇风格独特、写法新颖的庭园记。作者未曾到真州东园实地游览,而全凭所见到的一幅图画和庭园主人的一番口头介绍写成这篇文章,却能把叙述对象写得如此真实可感、气象万千、美丽诱人。全文最吸引眼球的地方是对东园美丽风光的描绘。这种描绘有三点值得注意:一、全部描写,皆借他人之口、以第三者的语气说出,在表现手法上可以说是一种创新。二、着意于东园修建前后的巨大变化。在描写现在的台池亭阁、流水画舫、佳花美术、清宴弦歌的同时,对比描写了昔日此地的破败荒凉。这种对比描写不但加倍衬托出现在的美,而且含蓄地赞扬了庭园的修建者为这种美付出的艰辛。三、句法也有创新。像“台,吾望以拂云之亭”等数句,就是创新之句。此外,全文用了二十余个“之”字,和《醉翁亭记》连用二十余个“也”字一样,都使文章增加了回环往复的形式美和一唱三叹的音韵效果。
此词上下阕都是借景抒情,情景交融,写得明白如话而又清新幽默。上阕写博山道中的外景。南临溪流远望如庐山之香炉峰,足风其景秀美。上阕头三句,写得颇有季节特点,特别是“骤雨一霎儿价”,非常形象地写出了夏日阵雨的特点。阵雨过后,斜阳复出,山水林木经过了一番滋润,愈加显得清新秀美。“风景怎生图画”一句,以虚代实,给人留下充分的想象空间,同时又达到了情景交融的效果。“青旗”二句,点出了酒店,交代了作者的去处,既与下阕“午醉醒时”相呼应,同时又点出作者闲居生活感到百无聊赖。从词的意境上说,这二句把画面推向了更深一层,别有一番风致。七、八二句是抒情,说只想在山色水光中度过这个清闲的夏天。句中流露出一种无可奈何的心绪。
下阕开头,写酒家周围的环境。“午醉”一句,同上阕“青旗”相呼应,“松窗竹户”当为酒家的景致。作者酒醉之后,在这里美美地睡了一觉醒来只见窗外松竹环绕,气度萧洒脱俗,十分幽雅。这首词的上下阕在时间上有个跳跃,由“午醉”加以过渡,从而增强了上下两阕的紧密联系。“野鸟”二句,运用传统的动中取静的写法。唯其动而愈见静。辛弃疾正是运用了这种手法,把酒家的环境写得十分幽静,但正是通过这“静”来反衬出他心中的不平静。紧接着由“野鸟”带出白鸥,由景入情,写得十分自然。作者用了“鸥盟”的典故。鸥盟即是隐居者与鸥为伴侣。意在表明自己决心归隐,永与鸥鹭为伴。“却怪”二句极显诙谐,旧友白鸥怎么啦?觑着词人欲下不下,若即若离。因而最后三句接着问,莫非是新来变了旧约?这三句向白鸥提问,显得十分幽默,同时也表现出作者的襟怀,流露出他孤独寂寞的况味。此外,这三句笔势奇矫,语极新异,令人玩味不已。
作者隐居带湖,主要是由于受到投降派的排挤打击,多少带有一点无可奈何。这种浪迹江湖的生活,并非是他所追求的。因此,他在表现一种超脱的闲适之情时,仍然不时地流露出自己内心的不平静来。从整首词来看,有些句子显得悠闲自得,实质上是作者深感百无聊赖而自作宽解罢了。一种希冀用世的心绪,还是时隐时现的表露出来。
在这首词的小序中,作者标明“效李易安体”,而李易安即李清照,是宋代婉约词的大宗,这说明,作者虽为豪放派的代表人物,但在“龙腾虎掷”之外,又不乏有深婉悱恻的情调。他的这首“效李易安体”之作,着重是学易安“用浅俗之语,发清新之思”(《金粟词话》)的特色。其中诙谐幽默的成份,则纯属自己的个性。这正为读者提供了一位伟大作家“博取”的例证。
此词为除夕感怀之作。上片感叹年华消逝,自己却经常羁旅在外,无法归家;下片感叹自己之贫困潦倒,并作贫富对比。词人悲今悼昔,抒发了穷愁潦倒,寂寞失意的孤苦之情。全词采用自诉的形式,既有景物形象描写,又有议论感情倾诉,显得情深意真,富有感染力。词作纯用白描,了无彩饰,直抒胸臆,感时伤老,人生如寄的悲哀渗透于字里行间。
“自唱新词送岁华,鬓丝添得老生涯”一韵,下笔点题,除夕之夜,本该全家团聚,共同欢乐守岁,可是词人却独自一人吟唱新词,来送别旧岁,新春佳节没有带来喜悦与快得,只不过在身老江湖的生涯中又多几丝白发,多了几分老态。何等悲凉,何其酸楚。开头二句语言极概括,内涵极丰富。一开篇词人通过听觉、视觉,仿佛听到了哀婉的乐声,看到了新词中的悲苦情调,真是先夺人,一下子带入了词中的境界。紧接词人又由声及人,展示了除夕之夜词人的落寞形象,进而透过形貌窥视到了词人的心态。古人有除夕守岁迎新年的习惯。词人既不说守岁,也不说迎新,而说“送岁华”,送走的不是旧岁,而是词人的年华,这是老人才有的珍惜生活又无可奈何的心绪。于是才只好用“自唱新词”的特殊方式来宣泄韶华逝去又无法挽留的苦衷。“自”字、“新”字,将寻找慰藉、解脱时的寂寞烦恼和难耐凄凉表现得淋漓尽致。“生涯”前冠以“老”字、“添”字,既是实情又是务虚,渲染精神上的恐慌、忧伤。送旧迎新之际,自己的生涯中一无所“添”,“添”的只有白发、只有衰老。深刻地写出词人一生的浪迹潦倒,而新的一年又将有何遭际,不堪想象,用语何其凝练,又何其悲苦。“十年旧梦无寻处,几度新春不在家”一韵承“天涯”而回首往事。“十年旧梦”指的是苏州十年的客寓生活。据夏承焘《吴梦窗系年》证:梦窗从理宗绍定五年(1232年),三十三岁始,在苏州为仓台幕僚,有“十载寄吴苑”(《惜秋华》)之语,在吴共居十年之久。这十年正是词人部华正茂之年,但生活得并不理想,幕府生活大多是陪同僚们游山玩水,迎来送往,酒席宴饮,吟诗填词,流连声色之事,如此虚度年华,无所作为的十年,词人用“旧梦”喻之,过眼烟云,无处可寻,也不想去寻。往事不堪回首,只有“鬓丝添得老生涯”。如《木兰花慢·送翁五峰游江陵》词说:“叹路转羊肠,人营燕垒,霜满蓬簪”。《喜迁莺·福山萧寺岁除》词说:“谁念行人,愁先芳草,轻送年华如羽”。另首《喜迁莺·甲辰冬至寓越儿辈尚留瓜泾萧寺》词又说:“冬分人别。渡倦客晚潮,伤头俱雪。……几处路穷车绝。……儿女相思,年华轻送”。《八声甘州·陪庾幕诸公游灵岩》则叹“问苍波无语,华发奈山青”。《夜合花·自鹤江入京泊葑门外有感》词:“十年一梦凄凉。”《唐多令·惜别》词:“年事梦中休。花空烟水流。燕辞归、客尚淹留。”上述诸词都可作为“十年旧梦无寻处”的注脚。离家羁旅他乡,本希有所作为,现在身老江湖,落拓无成,自然更加思念家庭。词人祖籍在四明(今浙江宁波),
而四明行迹无考:其平生游处,题咏大多在苏、杭二州。癸卯冬天词人是暂时到杭州(见《满江红·甲辰岁盘门外寓居过重午》和《喜迁莺·甲辰冬至寓越儿辈尚留瓜泾萧寺》,家眷并不在身边。因此发出“几度新春不在家”的感伤。词的上片,紧扣“除夕”词题,自抒韶华逝去,事业无成,骨肉分离的凄凉之苦。虽用自述方式却不觉呆板,词人力图用形象展现情思。如“自唱”、“鬓丝”、“旧梦”、“新春”等词语,都能引发丰富的联想,补充生动的艺术形象,加深理解词人孤独一人,在除夕之夜的百无聊赖的烦恼心绪。短短四句词,词人的潦倒和衰老的形貌情态,跃然纸上。
“衣懒换,酒难赊,可怜此夕看梅花”一韵,写现实生活。旧时除夕之夜,大人小孩都要换上新衣,祭祖,吃团圆饭。而词人一人过年,没有一丝情趣,“衣懒换”表现词人颓唐、疏懒神态。孤独一人的文人,离不开酒来解忧,曹操《短歌行》中说:“对酒当歌,人生几何?譬如朝露,去日苦多。慨当以慷,忧思难忘,何以解忧?唯有杜康。”而词人此时却无酒,“难赊”二字,将词人的贫穷尴尬状态渲染殆尽,也将词人无以解忧的烦恼和盘托出。这表明词人到了杭州以后,并未遇到好的机会,生活依然贫穷不堪,正如《喜迁莺·甲辰冬至寓越儿辈尚留瓜泾萧寺》词中形容:“几处路穷车绝”。但正在情绪低落无以慰藉之时,眼前忽然出现了“梅花”这一美丽的意象,这是神来之笔。梅花历来是人格、操身的象征,为文人墨客所喜爱歌咏的对象。“此夕”,与“除夕”词题相扣,同时强调在这特殊的夜晚,特殊的心绪,梅花闪现在眼前,与词人为伴,为知己,令词人心头为之一振,精神上得到莫大安慰,词人从这一意象上似乎发现了自身的价值。虽然终身以清客身份往还于权贵之间,本有机会显达,但却“晚年困踬以死”,他词中形容自己“白发缘愁”、“路穷车绝”以及此词中的“酒难赊”等句,应是近实之语。其根源正如夏承焘所分析的:“梦窗交游,嗣荣王、吴潜、贾似道、史宅之诸人,皆一时显贵,与吴潜、宅之,投契尤深,而竟潦倒终身。今读其投献贵人诸词,但有酬酢而罕干求,在南宋江湖游士中,殆迹能狷介自好者耶。”(见《吴梦窗系年》)这里“可怜此夕看梅花”一句,激发了词人面对人生的积极态度,全词也由此振起。“可怜”二字微妙,空际转身,由实就虚,梅花的出现为全词增添了亮色。“隔年昨夜青灯在,无限妆楼尽醉哗”一韵,用室外的热闹衬托室内的孤寂。“隔年昨夜”限定了时间,新词从除夕之夜构思动笔,写成已是新年开始了,一夜之隔,也是跨了年度。“青灯”,写室内青灯荧荧,词人孤身一人送别旧岁,又迎来了新年的寂寞凄清。而室外,家家户户,无数妆楼,灯火辉煌,盛筵酣醉,笑语欢哗。这“无限”、“尽”字,衬出梅花触发的一点生趣,终究让词人承受不住这入眼之状,入耳之声的刺激,撩拨,于是词人的情绪起而复落。而这“无限妆楼尽醉哗”的场面,又引发词人对往昔的联想、回忆,令词境由此加宽,词旨由此而加深,这室内室外同时落笔,热闹冷寂,双层对照,令此词言有尽而意无穷。集中类似写法还有,如《祝英台近·除夜立春》上片写:“有人添烛窗,不眠侵晓,笑声转、新年莺语。”下片则写:“可怜千点吴霜,寒销不尽,又相对、落梅如雨。”用他人除夜之欢乐与自己除夜之悲哀相对照,艺术效果极佳。词的下片,前三句重点描绘词人自己的形象,词境十分鲜明,歇拍用对照手法,令词的意境,词人的创作思想更加突出、升华。
这首词采取自述的方式,紧扣题目,纵横交错。送岁华,老生涯,新春,此夕,昨夜,从纵的方面落笔,脉络明晰。鬓丝,衣酒,梅花,青灯,妆楼,从横的方面铺开,层次井然。“十年旧梦”,将纵的时间加深;妆楼醉哗,又将横的场面拓宽。另以“自唱”开篇,以妆楼醉哗收尾,互相对照,以强大的反差,将词人的叹老嗟贫之慨表现更为突出,中间插入梅花的特定意象,又使词人的形象增加亮色。衬出词人思想的多侧面,艺术手法的丰富多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