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词上片写景,开头便写了“雨急云飞”的自然景象,这是词人对当时政治形势危急险恶的形象暗示。 “暮天凉月”点明时令与具体时间——在秋季的某一天暴雨过后,从傍晚到晚上。接着由景及人,写词人泛舟湖上所见的两岸景色:秋柳枝条稀疏,萤火虫发出忽明忽灭的光。词人在这里抹上一层阴暗、凄凉的色彩,表达了词人凄切、悲怆之情。接着由远及近,看见满湖水气上升,听到水中杂乱的菰蒲被秋风吹得发出瑟瑟悲鸣的凄切声响。这里词人既写了景色,又写到了声音,二者交织在一起,使词中所刻画的意境更显得清冷寂寥。在一片凄惋的秋景中,词人心中充满无比深沉的悲愁,只好借酒浇愁,以醉解千愁了。
下片是抒情, “心折,长庚光怒”,由情及景,把词人郁积在心的满腔悲愤,喷薄而出,一气呵成。 “心折”两字比喻伤心到了极点。词人在这里用“心折”是承上启下的,既说明悲伤的程度,又展示了下文由景及情联想到了的国难国耻:金人气焰猖狂,几年前掳走徽钦二帝,现在又占领了长江以北的大好河山,长江竟成了国家的边界。自己和抗战派人士则受到压抑,只能悲歌哭泣,无力挽救天下,洗雪国耻。“群盗猖獗”,有两种解释。一种解释认为“群盗”指卖国求荣甘当金人走狗的汉奸与投降派,如黄潜善、刘豫之流;一种解释认为“群盗”是反语,指被投降派诬蔑为“盗”的风起云涌的抗金义兵。两种解释都认为“群盗纵横,逆胡猖獗”是对当时形势的高度概括。“欲挽天河,一洗中原膏血”。则是全词的主旋律,集中体现了抗战派和广大人民的愿望:收复中原,洗雪国耻,拯救水深火热中的民众。词最后两句,将“爱国”与“忠君”结合在一起,亦是当时的时代环境使然。
该词在写法上主要应用的是情景交融,上片所写的凄凉暗淡的景物,既包含着词人悲凉抑郁的感情,又暗寓着动荡危亡的政治局面;下片提到的“长庚”、“天河”,也是词人抬头所见的空中星宿。词人从此展开联想,进行议论和抒情,写出了自己的满腔悲愤与豪情壮志。
“落日斜,秋风冷。”首先烘托出词中主人公所处的特定环境:落日馀晖,秋风送寒。只有六个字,却字字珠玑。尤其着一“冷”字,不仅点染出秋天黄昏的冷寂,而且衬托出词人思念友人的凄切感情,更为下文“今夜”蓄势,巧妙地伏下一笔。
“今夜故人来不来?教人立尽梧桐影。”从全文分析,词人与友人早已相约在先,而且从“落日斜”时,兴冲冲地等待友人到来,一直等到“立尽梧桐影”,等待的时间久了,黄昏而入夜,而月上东楼。“梧桐影”显然是明月所照映。“影子”尽了,意味着月亮落了,天也快亮了。等待友人欢会共语,久久不见到来,自然等急了,个中不无抱怨情绪。“今夜故人来不来?”是自问,还是问人,抑或问天地星月?是啊,词人殷切地等待友人,从“落日斜,秋风冷”,如今已是夜深人静,银河星稀,明月西落,不只见出等待之久,更见出那焦急烦怨中的思念之深、盼望之切。这是一种特定环境中特有的人物的特殊感情。如果说这一问是抒情主人公脱口而出、所未经意,那么末句“立尽梧桐影”则意蕴极深,“含不尽之意于言外”。寥寥五字,字字传神,处处含情,说明等待友人的确时间很长很长了。词人借一“影”字,写出了月华满地,不能勾起思念友人的深情;对月孤影,不能不触动孤独寂冷的感受;梧桐萧疏,月影已尽,不能不引起虚掷欢聚之良宵的幽怨而又切盼的思念之情。
全词二十个字,“落日”、“秋风”、“梧桐影”,词人极善于借助外物环境来烘托人物内心的情思,达到境与情谐、景与情通的至境。这种渲染烘托、借景抒情的手法,在晚唐五代词中堪称上乘。吕岩的词,正如传说中他的神仙踪迹,飘忽无定,不可捉摸。北宋柳永《倾杯》词中“愁绪终难整,又是立尽梧桐碎影”,即袭此词之意。
李煜在这篇文章中,极力表达的是对过去奢靡生活的追悔之情。李煜写这篇文章时,萦绕在心中的不仅有思念兄弟之情,更多的是对国事的忧威,即所谓“怆家艰之如毁”,只不过惧于当时的情势,不敢言明而已。
在这篇文章中,李煜以主客问答的形式,表述了自己手足不得相见的悲伤之情,以及对年轻时候兄弟们奢侈享乐生活的怀念:“量珠聘伎,纫彩维艘。被墙宇以耗帛,论邱山而委糟。”他感觉到,如今的手足分离,和当年这种不思振作的生活恐怕不无关系。“原有鸰兮相从飞,嗟予季兮不来归。空苍苍兮风凄凄,心那用兮泪涟满。无一欢之可作,有万绪以缠悲”可谓此文名句。就在当年的三月,李煜继续派自己的弟弟李从谦如宋进贡珍宝器用金帛、并买宴钱,数量加倍。
文章以“尔之告我,曾非所宜”为结束,呼应开头的“左右进言”,说明在国破家亡与兄弟离索的悲痛心情下庆祝节日并不合适。
以“十年一觉扬州梦,赢得青楼薄幸名”自嘲的杜牧,其实是位颇富同情心的诗人。公元833年(唐文宗大和七年),杜牧路过金陵,曾为“穷且老”的昔日歌女杜秋,写了悲慨的《杜秋娘诗》;两年后,诗人任东都监察御史,在洛阳重逢豫章(治所在今江西南昌)乐妓张好好,又为她沦为“当垆”卖酒之女,而“洒尽满襟”清泪——这就是此诗的由来。
风尘女子的沦落生涯,在开初往往表现为人生命运的惊人跃升。此诗开篇一节,正以浓笔重彩,追忆了张好好六年前初吐清韵、名声震座的美好一幕:“翠茁(zá,生长)凤生尾,丹叶莲含跗(花萼的基部)”——这位年方“十三”有余的歌女,当时身穿翠绿衣裙,袅袅婷婷,就像飘曳着鲜亮尾羽的凤鸟;那红扑扑的脸盘,更如一朵摇曳清波的红莲,含葩欲放。诗人安排她的出场非同一般,那是在一碧如染的赣江之畔、高倚入云的滕王阁中——正适合美妙歌韵的飞扬、回荡。为了这一次试唱,人们特为准备了铺张的“华筵”,高朋满座。而处于这一切中心的,便是张好好。
此刻,她正如群星拱卫的新月,只在现身的刹那间,便把这“高阁”的“华筵”照亮了。为着表现张好好的惊人之美,诗人还不忘从旁追加一笔:“主公顾四座,始讶来踟蹰”。主公,即江西观察使沈传师(当时诗人正充当他的幕僚);“来踟蹰”,则化用《陌上桑》“使君从东来,五马立踟蹰”之意,描写沈传师在座中初睹张好好风姿的惊讶失态的情景,深得侧面烘托之妙。
然后便是张好好的“试唱”,诗中描述她在“吴娃”的扶引下羞怯登场,低头不语地摆弄着长长的前襟;一双发鬟高下相宜,缕缕发辫才曳过短襦——寥寥数笔,画出了这位少女的无限柔美羞怯之态。令人不禁要怀疑如此小儿女家,竟有声震梁尘的妙喉。然而,“盼盼乍垂袖,一声雏凤呼”,当她像贞元(785-805)间名妓关盼盼那样乍一摔袖,席间便顿时响彻小凤凰一般清润圆美的歌鸣。这歌声嘹亮清丽,竟使伴奏的器乐都有难以为继之感,以至于琴弦快要迸散关钮、芦管即将为之破裂。而张好好的袅袅歌韵,却还压过“众音”,穿透高阁,直上云衢。白居易《琵琶行》表现商女奏乐之妙,全借助于连翩的比喻描摹;此诗则运用高度的夸张,从伴奏器乐的不胜竞逐中,反衬少女歌喉的清亮遏云,堪称别开蹊径。
一位初登歌场的少女,一鸣惊人,赢得了观察使大人的青睐。她从此被编入乐籍,成了一位为官家卖唱的歌妓。未更人事的张好好,自然不懂得,这失去自由的乐妓生涯,对于她的一生意味着什么。她大约到是满心喜悦地以为,一扇富丽繁华的生活之门,已向她砰然打开——那伴着“主公”在彩霞满天的秋日,登上“龙沙”山(南昌城北)观浪,或是明月初上的夜晚,与幕僚们游宴“东湖”的生活,该有无限乐趣。最令诗人惊叹的,还是张好好那日愈变化的风韵:“玉质随月满,艳态逐春舒。绛唇渐轻巧,云步转虚徐”——不知不觉中,这位少女已长成风姿殊绝的美人。当沈传师“旌旆”东下、调任宣歙观察使时,自然没忘记把她也“笙歌随舳舻”地载了去。于是每遇霜秋、暖春,宣城的谢朓楼,或城东的“句溪”,就有了张好好那清亮歌韵的飞扬。这就是诗之二节所描述的张好好那貌似快乐的乐妓生活——诗人当然明白,这种“身外(功业、名声)任尘土,樽前极欢娱”的“欢娱”,对于一位歌妓来说,终竟只是昙花一现,并不能长久。但他当时怎么也没预料,那悲惨命运之神的叩门,对张好好竟来得如此突然。而这一节之所以极力铺陈张好好美好欢乐的往昔,也正是为了在后文造成巨大的逆转,以反衬女主人公令人惊心的悲惨结局。
这结局在开始依然带有喜剧色彩:“飘然集仙客,讽赋欺相如。聘之碧瑶佩载以紫云车(仙人所乘)”。
那风度翩翩、长于“讽赋”的聘娶者,就是曾任“集仙殿”校理的沈传师。诗序称他“以双鬟(一千万钱)纳之”,可见颇花费了一笔钱财,故诗中以“碧瑶佩”、“紫云车”等夸张之语,将这出“纳妾”喜剧着力渲染了一番。张好好呢,大约以为终于有了一个归宿,生活拘检起来,正如传说中的天台仙女一般,关闭“洞门”,不再与往日熟知的幕僚交往。“洞闭水声远,月高蟾影孤”二句,叙女主人公为妾景象,虽语带诙谐,字里行间毕竟透露着一种孤清幽寂之感,它似乎暗示着,女主人公身为侍妾,生活过得其实并不如意。
诗情的逆转,是数年后的一次意外相逢:“洛城重相见,绰绰为当垆”——当年那绰约风姿的张好好,才不过几年,竟已沦为卖酒东城的“当垆”之女。这令诗人十分震惊。奇特的是,当诗人揭开张好好生涯中最惨淡的一幕时,全不顾及读者急于了解沦落真相,反而转述起女主人公对诗人的关切询问来:“怪我苦何事,少年垂白须?朋游今在否?落拓更能无?”此四句当作一气读,因为它们在表现女主人公的酸苦心境上,简直妙绝——与旧日朋友的相逢,竟是在如此尴尬的场合;张好好纵有千般痛楚,教她也无法向友人诉说。沉沦的羞惭,须得强加压制,最好的法子,便只有用这连串的问语来岔开了。深情的诗人不会不懂得这一点。纵有千种疑问,也不忍心再启齿相问。诗之结尾所展示的,正是诗人默然无语,在“凉风生座隅”的悲哀中,凝望着衰柳、斜阳,扑簌簌流下满襟的清泪——使得诗人落泪不止的,便是曾经以那样美好的歌喉,惊动“高阁”“华筵”,而后又出落得“玉质”、“绛唇”、“云步”“艳态”的张好好的不幸遭际;便是眼前这位年方十九,却已饱尝人间酸楚,终于沦为卖酒之女、名震一时的名妓。
这首诗正以如此动人的描述,再现了张好好升浮沉沦的悲剧生涯,抒发了诗人对这类无法主宰自己命运的苦难女子的深切同情。作为一首叙事诗,诗人把描述的重点,全放在回忆张好好昔日的美好风貌上;并用浓笔重彩,表现她生平最光彩照人的跃现。只是到了结尾处,才揭开她沦为酒家“当垆”女的悲惨结局。这在结构上似乎颇不平衡。然而,正是这种不平衡,便在读者心中,刻下了张好好最动人美丽的形象;从而对她的悲惨处境,激发起最深切的同情。
解释二:孤灯残月伴闲愁,
几度凄然几度秋;
哪得哀情酬旧约,
从今而后谢风流。
这是杜牧的爱人张好好写给他的诗,诗里有爱,爱重含愁,愁中又透着决然。
杜牧和湖州名妓张好好是在南昌沈传师的府上认识的。当时的的杜牧尚未成家,风流倜傥,而张好好美貌聪慧,琴棋书画皆通。参加宴会时两人经常见面,张好好倾慕杜牧的才情,杜牧爱上张好好的色艺双绝。他们湖中泛舟,执手落日,才子佳人,自是无限美好。本应该留下一段佳话,让人没想到的是,沈传师的弟弟也看上了张好好,很快纳她为妾。张好好作为沈传师家中的一名家妓,根本无力掌控自己的命运,杜牧亦官位低微,只好一认落花流水空余恨,就此互相别过。
张好好出嫁时留下此诗,从此一入侯门。后杜牧在长安抑郁而死,张好好闻之悲痛欲绝,瞒了家人到长安祭拜,想起相爱与别离的万般凄楚,竟自尽于杜牧坟前。
所以不是什么同情,是爱情诗篇。
这是一首叙事诗,描写的是跟随刺史崔敏自郊外回来应邀造访居住在城郊的卢少府一事。诗用白描手法,描写了几个生动场景,形象地描绘了楚南的朴实民风,体现了诗人“民利民自利”的社会观,表达了诗人谪居南荒悲愤而凄凉的心境。
诗的开篇便点明郊居的地方是在湘江岸边,孤零零的没有邻居,世俗的尘网难以束缚,人人自珍自重。永州地处偏荒,人口稀少,据《元和郡县图志》卷二十九记载,永州“元和初仅有户八百九十四”,环境宁静,但也冷清。诗的后六句描绘了卢少府城郊住处的安静祥和的景致:莳芍傍柳,正是夏月;泉回路转,垂藤绿竹,环境清幽。主人十分热忱,设筵开樽,虚室以待。楚南民风有陈年老酒专待贵客的习俗,此风至今犹存。“国老”、“贤人”来了,打开陈年老酒,倾尽家有招待客人。出门碰上的是鹅儿戏客,看到的是鸥鸟相爱相亲。在这幅极具楚南风情的画卷中,既有淙淙的泉水、依依的杨柳、浅浅的卵石、垂挂的藤蔓、深绿的竹林,又有鹅儿的欢鸣、鸥鸟的爱语,还有陈年老酒的芳香,更有主客对饮时的笑语欢声。环境幽静,气氛祥和。
柳宗元从“生人之意”为动力的历史发展观出发,曾提出“民利民自利”的政治主张。在《晋问》中曾为封建社会描述了一幅理想的图画:人们按照常规生活,得到自己需要的物资,人人按照社会的规范规范自己方便自己;社会上的物资可以自由流通;长幼亲戚和乐共处,每个人都把敬老爱幼看作是自己的责任,用不着感恩戴德;没有兵灾刑罚之苦,也没有追税逃役之难。这实在是《礼记·礼运》中设计的“小康”社会的具体化。诗人笔下的郊居生活,人的感情是淳朴真诚,自然景物是清幽活泼,正是这种理想社会的缩影。
然而理想与现实是矛盾着的,因而诗中描写得愈和乐,就愈能衬托出诗人谪居南荒的孤凄、心境的悲凉与不平。本诗白描叙事,而意蕴深远。句句祥和,字字清泪。首联“无邻”,幽静中透视着诗人的孤独;“世网”里显出诗人的惶恐与无奈,明是羡慕别人,暗里悲怆自己。颔联一“莳”一“开”,一“延”一“值”,民风淳朴,反衬出官场的险恶。颈联的“回”与“转”,写的是幽清的景物,咏的却是诗人的九折愁肠;“依”与“间”,雅静里寄托诗人的无限希望。最是尾联自然高妙,是写实,更是写意,语意双关。从写实看,上路偏偏被鹅儿们戏弄,诗人调皮的语气中突出了丰足、和乐。但“闻道”又可以作懂得了道义,有了渊博的知识解。懂得了道义,反倒落得个听猿猱哀鸣、众鸟啾号的境遇。鸥鸟尚能相亲,自己却过着“囚拘圜土”的生活,这是怎样的不公?联想到《惩咎赋》“既明乎天讨兮;又幽栗乎鬼责”的语意,自然美景忽然化作诗人的诉说,不平的呐喊,抒发了诗人对自由的热烈向往之情。
诗平中见奇,乐中怀哀。正如苏轼评柳诗所说:“而其美常在于酸醎之外,可以一唱而三叹也。”(《诗人玉屑卷之十五·柳曹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