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审言在狭窄的领域里是一个天才。如果他生活在诗歌范围较广阔的时代,或拥有反抗的、冒险的诗歌个性,那么他将可能成为一位重要的诗人。按照实际情况来说,他致力于将诗歌写得直率优美,这在当时的宫廷诗人中是罕见的。杜审言首先是一位文体家,他的作品具有特别的价值——精练的词语和轻度的句法转换,这是无法翻译出来的。甚至连他的正规宫廷应景诗,也闪耀着流畅的光芒,使其他宫廷诗人显得呆板。这组诗就是这样的典型例子。
其中,第一首诗的首联被《唐人句法》引为对句典范,保存在宋代的诗论集《诗人玉屑》中。这一联作为开头是突兀的,它的风格及自然景物支配人类建筑的主题,更适于放在中间部分。次联修正了开头的突兀,写进了宴会,描写酒杯正漂浮在溪水上,并表现求仙主题,正在烧煮石髓作为长生不老药,至少这是诗人闻到粳香后的联想。三联描写柳叶或虫丝垂挂在雾中,仿佛“绾”住了雾;悬挂的藤蔓在风中飘拂,似乎牵住了风。诗人将隐喻的因果关系倒置,这一手法后来在律诗中很流行,杜甫就经常运用。尾联是惋惜的传统结尾。除了尾联,每一联都是佳对,但互不关联,只是以韵脚和宴会的实际情况串联在一起。
第二首诗说作者跟韦承庆两个人在宴会后尽情欣赏美景,游玩享乐,辞句非常优美。
第三首诗说带着琴瑟,吟诗作画,野餐登山,一直玩到夕阳西下,非常尽兴。
第四首诗也是一首特别优美精巧的宫廷诗:这首诗也以一联适于中间位置的对句开头(应该指出,组诗之一的开头是恰当的),尾联将传统的“天已晚了,该回去了”的结尾翻新,写参与宴会者不愿意离开眼前的美景,虽然他们知道不能不离开。
第五首诗写参与宴会者对宴会周围的美景十分留恋,离开时还要相约他日重来游玩欣赏。
“绿玉枝头一粟黄,碧纱帐里梦魂香。”首句正面赋其形,次句据此加以引申。这两句一写实一比拟,虚实相映,既生动又让人产生美好的遐想。
“晓风和月步新凉。”在天气初凉的八月金秋,桂花便在晓风中和月光下暗暗地绽放飘香。此句描绘桂花开放的季节和四周的环境,突出了它的幽香和冷艳。
“吟倚画栏怀李贺,笑持玉斧恨吴刚。”李贺的《梦天》诗中有“玉轮轧露湿团光,鸾佩相逢桂香陌”之句;在《神弦别曲》中则有“南山桂树为君死,云衫浅污红脂花”之句。吴刚:传说中的月中老人。据《酉阳杂俎》载,吴刚学仙有过,被谪月中伐桂。桂高五百尺,斧痕随斫随合。这两句就有关桂花的传说展开联想,意趣横生,此二句中一“怀”、“一恨”,无不表达出词人对桂花的珍爱之情。
“素娥不嫁为谁妆?”嫦娥美丽,但在传说中她又是一位独居月宫中的嫠妇,故词人有此问语,同时也是为了增添词的情趣。之所以提到嫦娥,因为她是月亮的化身、桂花的精魄。
上片首先描绘的是一片大好春光。阳光普照下,触目所及处,园林草木青翠,红花满地。啼声清脆的流莺在人们春游时布置的华丽筵席周围飞来飞去。在这样生机勃勃的大好春光中,词中的抒情主人公出场了。他悠闲地跟随着那些华美的车子,他骑着马儿,尽兴游遍京城郊外大好春光。这位意气丰发的游春少年形象,有可能是天圣九年(1030)进士及第后的词人的写照。
下片中涉及的季节仍然是春天,但与上片好景致、好心情不一样,写的是迟暮之人年华如梦、世事沧桑之感。他一觉醒来后,感受到的是年华有如春梦一般的短促,而且此时,悠悠往事、千般思绪一齐涌上心头。词人把往事想象的空间留给了读者,而以“烟雨满楼山断续”,即主人公此时内心种种愁思外化而形成的景致进一步展现他心情的沉郁。意思就是说主人公此时的心情就如满楼烟雨般凄冷迷乱。词作结尾处描绘的主人公百无聊赖地闲倚栏杆的身影,与下片词情沉重的氛围相映照,再进一步表现主人公的愁绪无法排遣。
这首词采用对比的手法写不同时期的两种春景、两种心情,对比中透露出深沉的人生感慨,颇具深婉之致。
这是一幅淑女赏春图,画面丰富、生动,意则有所深折。图中女子,背斜阳而倚楼栏,珠帘半卷,新妆乍露,纵目观赏眼前一派春光。
占据画面中心的是一河春水。清碧高涨,拍提舐岸,岸柳垂绦,拂水掠波,又好象蘸着春澜在写、在画。垂杨于水,本是主动去沾惹,词人却说是水浸润柳枝,突出了水的活泼。第二句,让人推想,岸边除绿柳成行,还有红紫芬芳,正是春深时候,落红成阵,水面流芳泛彩,清香远播。三四句,女主人公看到了更其富于生命的嬉戏:小小鸳鸯,追啄着水面的花瓣,咬弄着抚水的柳叶,成双成对,追随不舍。拍、蘸、流、弄、噆、随,连下六动词,都由女子注视、感受所串连。我们仿佛随她一起听到了春潮涌动,噬岸有声,鸳鸯啄花啜柳喋喋呷呷;看到了水与柳与花,鸳鸯和花和柳,鸳鸯并鸳鸯之间亲密的厮缠,浑然的生命依恋;看到了水的清碧,柳的翠绿,花的多彩,女子的淡雅衣装,鸳鸯的明艳羽翼;还闻到了满泛一河的花香。
这生动、繁富和美丽,明明合奏着春的欢乐,春的勃郁生机,而赏春人却黯然“肠断。” 上片那满目春光的表相下面深潜的意念,都涌动起来。垂杨蘸水,丝绦千缕,“长安陌上无穷树,惟有垂杨管别离”(刘禹锡),昔日折柳送人,如今人在何处,怎不让伊目思怀?“忽见陌头杨柳色,悔教夫婿觅封侯”(王昌龄),或者这丝绦已老的柳,竟让伊怨怼于深闺独守。往下,落花流水意的传统蕴含,“水流花谢两无情”的沉重叹息,也许又勾动她生命花衰青春水逝的怜惧。词人的《南柯子》云:“晓绿千层出,春红一半休。门前溪水泣花流”,一个“休”字,正是流水泣花内涵的清楚注脚,与此词同读,正见词人赋予人物的生命怜惧意识的反复出现。待到鸳鸯鸟出现于眼前,它们成双作对,棒打不散,逐水弄花,自在而欢畅,词中人更加难于禁持了。词人《阮郎归·春思》曰“贪凭雕槛看鸳鸯”;《一落索·春怀》曰“清晓莺啼红树,又一双飞去”,词人让词中人一再关切成对的鸳鸯,双飞的莺燕。自然物尚两性相守,阴阳偕合,人呢,形单影只,索寞兰闺,岂不让人难以为情。“得成比目何辞死,愿作鸳鸯不羡仙”,这春光中最富生命的跃动,怎不使她腾起生命追求的热切!于是,因而才有这一片明媚春阳下的“断肠”和“暗”。
题为春景,实是春怨、春思、伤春。上片明丽轻快,恰是下片“帘半卷”的慵懒、“背斜阳”的幽悄、“暗断肠”的伤情的缘由,不协调中正含着统一。
此诗前二句勾勒出思妇的形象,让读者从美的装扮想象出美的人;接着二句设问过渡,巧妙地将笔触从采莲女转向采莲女的怀人;之后二句暗示采莲女的丈夫在遥远的边地,二人音息难通;最后二句直接抒情,写采莲女盼望夫君早日归来。
此诗首先以第三者的眼光描绘采莲女,继开头纯客观的描写以描写与之直接对话,使“旁观者”的身份转变为直接参与者的身份。其中,首二句只写采莲女的穿着打扮而不作肖像描绘,于描写穿着中点出其身处的地点,使一个可爱女子的形象跃然纸上。
接着二句以设问的形式作为过渡,转而采用与采莲女亲切对话的形式:前句是用一个假设中的人物的问话,后句则采莲女的回答。紧接着的“辽西三千里,欲寄无因缘。愿君早旋返,及此荷花鲜”四句又改用第一人称来描写,直接从采莲女的角度抒发情感,是主人公思“君”心境的自我剖露。其中,“辽西”与“江南”的对比突出了采莲女与“君”地理上相隔之遥远;“欲寄”则透出采莲女难以言说的一往深情。
全诗短小厚实,纯用白描手法,重在抒情,从不同角度着笔,描写角度虽几经改换,表现了多次顿挫,却极为自然,毫不生硬,显示了曲折多变的艺术手法,而采莲女的情感完全由眼前景、手中物触发,情由景生,触景生情,情意绵绵,意味深长,双关手法的采用更使得诗中表现的情感显得深沉、含蓄、细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