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首词的上片,写征人在驿馆中听到远处传来的戍鼓声和厩内马鸣,起来看到满地寒霜,突起思乡之念,想起了出门时和妻子分别时也正是这样一个寒冷的夜晚。“猛然记得别伊时,正今日邮亭天气”似从韦庄《女冠子》的“正是去年今日,别君时”化来,当然也是写爱情的。“戍鼓”和“厩马”联想到长途劳顿,“霜”的肃杀之气和“满地”的无所遁形有一种不安的感觉。
如果说上片是以感发的意象取胜的话,那么下片就走向理性的思索。不过王国维能够做到在理性思索之中仍不失感发的力量。
“北征车彻,南征归梦”是说,我的人在向北方走,我的心却在向南方走,因为我所思念的那个伊留在南方。相反的方向,“车辙”和“归梦”是现实与愿望的反差。所以这两句所表现的,是一种理智与感情、现实与愿望的矛盾,而这种矛盾是难以解决的。“调停无计”已经是无可奈何,“知是”更有一种清醒的疼痛。作者悲欢的加上一句“但除却无凭两字”,无凭就是人生的绝对真理,在这个世界上没有永恒的东西,只有“无凭”这个概念是永恒的。作者想以“人间事事不堪凭,但除却无凭二字”的语态来表达空空的境界。
上片写在这里留宿的情况,“江头日暮痛饮”,直赋其事,可见词人心中的不快。“痛饮”是排遣愁绪的意思。“乍雪晴犹凛”,衬写其景。斜光照积雪,愈见其寒,由此雪后清寒正映出心境之寒。
“山驿凄凉,灯昏人独寝。”由日暮写到夜宿,“凄凉”二字写出了词人独宿的滋味“灯昏”更可以看出词人的凄凉、寂寞。古驿孤灯,是旅中孤栖的典型的氛围,不少诗人词客都曾这样描写。白居易写过:“邯郸驿里逢冬至,抱膝灯前影伴身”(《邯郸冬至夜思家》);秦观写过:“……风紧驿亭深闭。梦破鼠窥灯”(《如梦令》)。此词亦复如此,而且此处“灯昏”与前面日暮雪白映照,更带有一层悲哀的色调。上片四句似信手掂来其实在层次、情景的组织上是很新巧的。
下片“鸳机新寄断锦,叹往事、不堪重省。”句中“鸳机”,是一种织具。此句引用了前秦苏蕙织锦为回文诗寄赠其夫窦滔的故事,意思是自己心爱的人新近又寄来了书信。“往事”,指当初欢快相聚的时候“不堪重省”者有二,一是山长水阔难以重聚,二是此时凄清想起往日的温暖,更是难耐。
后一种意味更切此时的“不堪”。虽则不堪,心偏向往,回避不了:“梦破南楼,绿云堆一枕。”这就是“往事”中的一事,当年同卧南楼,梦醒时见身边的她“绿云堆一枕”。“绿云”指的是女子秀美的鬓发,“堆”,形容头发蓬松、茂密之状这使人想起“鬓云欲度香腮雪”、“绿窗残梦迷”温庭筠《菩萨蛮》的句子,这是多么动人的情态啊!独宿的凄凉,使他想起往事;想起这件往事,可能加重了他的凄凉感,也可能使他的凄凉感在往事的玩味中消减,这就是人情的微妙处。“梦破”自是当年情事,读者也不妨将之与此时联系起来,当年的情事如果发生在此时,不同样是温馨一梦吗?今梦、昔梦连成一片,词家恍惚之笔,十分难得。赵翼云:放翁诗“结处必有兴会,有意味”(《瓯北诗话》),此词也是这样。
此词当写羁旅愁思,将艳情打并进去,正显出愁思的深切温厚,宋词中如此表现颇为常见。下片所思人事,当有所源。同年春末词人由夔州调往南郑时经过此地曾写有《蝶恋花·离小益作》:陌上箫声寒食近。雨过园林,花气浮芳润。千里斜阳钟欲螟,凭高望断南楼信。海角天涯行略尽。三十年间,无处无遗恨。天若有情终欲问,忍教霜点相思鬓?
“南楼信”云云亦是思念“南楼”女子,此女子是谁,现在已难以确考了有人认为此词是比兴之作,“‘梦破’是说的幻梦应该是指由陇右进军长安,收复失地这一梦想(的破灭,从表现看来,这里全写的男女之情,当日的欢爱,……可是现在恩情断了,‘鸳机新寄断锦’,更没有挽回的余地。陆游在这个境界里,感到无限的凄凉。”(《中国历代著名文学家评传》第三卷《陆游》,参见《词学研究论文集·陆游的词》)这样的解说恐怕并不是词的本意。如果说,陆游由于从军南郑的失意,加深了心头的抑郁,使得他“在这个境界里”,更“感到无限的凄凉”,羁愁中渗进了政治失意的意绪,那是可以理解的,也是很自然的;若字牵句合以求比兴,那就显得太机械了。至于以陆游此次是携眷同行为据,证实此词是“假托闺情写他自己政治心情”,那恐怕与文学创作规律及古人感情生活方式都相距甚远了。
清朝诗人作诗尤爱用典,这首也是如此。
首联前一句用“虎头食肉”之典,古人认为虎头这种相貌特征是荣华富贵之相,这里诗人说自己虽有虎头之相,但无富贵之命。“书剑”代指学业事业,海天之秋,则是一幅凄凉之况,三十年依旧一事无成。
颔联又用了两个典故。前一句的黄祖,是三国时期的江夏太守,那时候人们都看重名士,一般不会杀有名气的读书人,但黄祖却把名士祢衡给杀了。所以诗人的意思是说自己没有遇到这样粗暴的武夫,或许其中也有自比名士的意义。
后一句则是很明显自比马周了,马周十分受唐太宗李世民赏识,有“四请马周”的美谈,当然是李世民派人去的。马周入朝之后,节节高升,官至中书令、太子右庶子,代理礼部尚书,不过早年他却非常窘迫,过着寄人篱下的生活。
颈联则是直抒胸臆,感叹自己怀才不遇,生不逢时,命中注定不能封侯拜相。这里也用到了一个典故,汉代李广百战而不能封侯,恨道:岂吾相不当侯邪?难道我这个相貌天生不能封侯吗?言外之意是自己已经有了封侯的功绩,但没有封侯的结果,这是外界因素,而不是自身因素。
尾联则是想起自己少年曾立下的大志,上文已经释义。整首诗就是一首典型怀才不遇的情感,是作者落榜之后的愤懑。
中唐时代,政治黑暗,统治阶级剥削残酷,因此抒写农民疾苦的题材也成为新乐府诗人的一个重要的主题。张籍的《野老歌》,就是写一个农家老夫在高额的苛捐杂税的重压之下,最后过着依靠拾橡实填饱肚皮的生活。即使这样,他还不如当时被称为“贱类”富商的一条狗。张籍通过这样一个人狗对比的悲惨情形,突出表现了农民的痛苦和当时社会的不合理。
开头两句交代人物身份,运用平叙的手法,叙说一位老农,由于家里贫穷,住在山里面,仅仅耕种贫瘠的山田三四亩。这里要问,老农为什么要住在山里面呢?在我们想来,老农既然家贫,他应该到平地乡村或小镇谋生要容易一些,为啥要到难以耕种的山里去呢?这不禁让我们想起了当时的社会环境。此时社会混乱,统治阶级任意欺压百姓。面对这一切,老农一家逃到深山,这里山高路远,人烟稀少,而官府当差的也不便来此。老农希望住在深山能摆脱这一切。
然而“纵使深山更深处,也应无计避征徭”。三四两句说得就是这一情况。老农住在山里面,今年的禾河苗长得稀稀疏疏的的,到头来收成也不好。尽管这样,官家的征税多得要命,那差役隔三差五地跑来征税,最后老农家里连自己吃的口粮全没了。老农很痛心哪,他一年辛苦劳作得来的粮食,有的被官家拿去倒入了库仓,甚至有的被白白浪费“化为土”。这在剥削和浪费的行为,和劳动人民的辛苦贫穷的生活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因此这两句实际反映了劳动人民被剥削的痛苦,也揭露了当时社会的黑暗。
五六句承上两句,说老农辛苦一年到岁末,家里徒穷四壁,没有几样东西,只有老农辛勤劳动的工具——锄犁还在伴随着他。一个“空”字,说明老农辛苦一年一无所获,另一方面说明剥削阶极把老农剥夺的一无所有。为了种那些粮食,老农早出晚归,辛苦劳作一天,到头来自己还没有吃的。无奈之下,老农“呼儿登山收橡实”,呼儿表明老农已年迈,再加上辛苦劳作一天,已无力再上山采橡实吃。“橡实”,乃一草木果实,本非普通食品,乃劳动人民在饥灾发生时临时充腹之品。老农叫儿子登山收橡实,可谓老农贫饿致极,说明劳动人民最后的可怜结局。
最后两句作者笔锋一转,说西江做珠宝生意的大贾,船上载的的珠宝很多,足有百斛,他喂养的犬,经常吃肉。作者运用叙述的手法,没有发表议论,但把两幅对比鲜明的画面摆在了面前,一幅是食不果腹的老农,另一幅是奢靡富裕的大贾喂养的肉犬,更为让人深思的,老农的生活还不如喂养的一条犬,可谓悲凉之极,令人感愤不已。
全诗运用叙述的手法,给我们呈现出几个老农痛苦的生活的场景。虽然作者没有发表议论,但孕作者的思想于叙述中。全诗的形象对比深刻鲜明,表现了劳动人民的饥苦,反映了不同阶层人的生活,揭露了统治阶级对劳动人民的剥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