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首诗创作于诗人被贬商州期间。诗歌以风情的笔调写出了由于旱灾饥荒而流亡他乡的饥民的悲惨遭遇,对自己入仕十年无功受替表示深深的内疚和自责,全诗语言质朴、感情真挚。全篇运用杜甫在《兵车行》等新乐府诗中成功地用过的纪事与记言相结合的手法,写得平易自然,而感情却是强烈、深沉的。在叙事抒情中都显示出了作为宋诗在艺术上的鲜明特色之一的散文化手法。
在结构上全诗可分为三层。
第一层为前六句,写谪居期间的清寒生活和严冬难得的温暖阳光。
第二层为中间二十二句,写一家灾民三代人逃荒流浪的凄惨景况。先写自己目中所见:二老三小一大,老者满头白发,小者哭泣不止,中年男子孤独无偶,无钱无粮,仉寒憔悴。次写鳏夫所言,语语辛酸,字字悲痛,“惟愁大尔雪,僵死山谷间”,前有“妇死埋异乡”,现有“病妪”,年关岁暮,有家难归,不但有饥寒之愁,而且有生命之优。
第三层为最后十二句,诗人抒写自己的感慨,尽管诗人身处逆境,但并没有过多地去考虑自己,反而更多地想到了作为一个朝廷命官的责任,为自己无能为力解决人民的苦难而深感内疚,这种思想境界难得可贵。
此诗与一般吟风弄月、模山范水的诗歌不同,这首诗反映流亡民众的凄苦生活,有很强的人民性,草根性。诗中“去年关辅旱”:因为大旱导致饥荒,人民的流迁。诗中的“一夫”自述灾情:他们本是长安人,逃荒至庄稼丰熟的地方。在逃荒途中,妻子死了,埋在异乡。他上有老,下有小,两个头发斑白的老翁和牛病的老如,三个哭泣的小孩,其中一个还是婴儿,背在背上。他们缺粮少钱,流离失所。境况多么凄惨,情景多么难堪。不由人不为之怜悯、叹息。
诗人出身下层社会,他关心民生疾苦,在朝廷当谏官,能直言时政之弊,建议君王对人民施以仁政。他多次贬为地方小史,生活在底层,接近民众,甚至与他们同病相怜。诗中不但写了流亡者的悲惨遭遇,也写出了诗人自己的窘况,他把自己也融入作品之中。诗人听了流亡者叙述后的反映是“倚户独长叹”,叹流亡者,也叹自己,令人想起屈原的“长人息以掩涕兮,哀民生之多艰”的深长喟叹。淳化二年(991年),诗人因严于执法触怒天子,被贬为商州(今陕西商州)团练副使。团练副使是地方小吏,地位低下,俸禄微薄。他初到商州,生活困顿。此诗由人及己,写到自己被贬谪居的窘况,由己及人,想到一般官员对老百姓的损害:“峨冠蠹黔首,旅进长素餐”,感叹自己的无能为力,这与唐代诗人韦应物“邑有流亡愧俸钱”(《寄李儋元锡》)的民本思想如出一辙。
此诗平易浅近,真率自然,描写灾民的悲惨生活,抒发愧疚的心理,情感凝聚,语气沉痛,读来感人至深。
这首词是作者遥想当年在东坡雪堂的生活情景。作者贬官黄州时,开垦东坡,并在这里修建房子,因房子是在大雪中修的,就在壁上绘雪景,并命名为雪堂,还亲自写了“东坡雪堂”四字为匾额。
开头四句,是说作者在雪堂前亲手栽种了许多桃李一类的果树,绿荫丛中,掩映着数不尽的青果。清晨,窗外百舌鸟婉转啼叫。鸟鸣声常常把作者从睡梦中搅醒。作者写出这番景象,在于以景衬人。在这嘉树四合、鸟雀啁啾的环境里,作者生活惬意。遥想当年的闲适自得,思忖此时的入奉禁严,作者油然生出怀旧之情。欧阳修《朝中措》有名句云:“手种堂前垂柳,别来几度春风。”这可能对苏轼此词的用语有所影响,但苏轼实是别出心裁,以故为新,从而恰切地表达了他深埋心底的思故之情,已完全是另一番景象了。
而此时百舌唱道:“居士,居士,莫忘小桥流水。”明明是自己思念故园,却让百舌鸟的鸣声喊叫出来,便使文词愈加警切生动。连动物都已探知其心事了,苏轼自己早就抑止不住滚涌而起的思乡情感了。句法超绝,逸笔宕开,留有丰富想象的余地。最后一句,主要还是以“小桥流水”指代相对于喧闹京华的一种幽静环境。由此,更反衬出作者对营营仕宦的逆反心理和对拥有广阔心理空间的田园生活的热切向往。
这首词表面看来只是抒写了作者对当年雪堂生活的回忆和对这种幽静环境的怀恋和向往。但真实思想却在于排遣对仕途经营的厌腻。这一层作者并没有明白说出,甚至只字未提。作者只是从对雪堂生活的深情回想中透露出这个消息,却留下了丰富的想象空间。因此,这首词不仅创造了一种如同图画般的美的境界,而且留有许多思索的余地。这首词语言自然流畅,而感情真挚深厚。
这是一首写迎接访者时心情的七绝,诗的生活气息很浓。题目中的“喜”字就透出了作者当时的欣喜心情,是全诗的文眼,为全诗定了基调。
诗的第一句,从“忽闻”写起,一个“忽”字写出了事情的突然,也写出了出乎意料的惊喜;第二句从情态、动作写,“笑”扣题目的“喜”字,穿衣迎接动作,透着一股乐不可支的心情。这两句诗从正面写“见访”情景。后两句写孩子们见官员车马而跑入芦苇丛中藏匿起的情景,一方面写出了平民家庭的孩子们没见过世面,胆小腼腆;一方面也写了当时的官员们的威势在孩子们心里的影响;再一方面也写出了诗人虽地位低下但有官员来访的欣喜心情,同时并写出了诗人在当时的声望和影响。“儿童不惯见车马,走入芦花深处藏。”这两句诗从侧面来写“见访”,委婉含蓄,而且最富于生活气息。
前544年(鲁襄公二十九年),吴国派公子札访问鲁国,《左传》对经过情形有详细记载。当时的吴王馀祭是公子札的二哥。吴国在公子札的父亲寿梦就位时(前585年)就已称王。但中原诸国还是视吴国为蛮夷之邦,《春秋》记事称之为“吴子”,“子”的爵位在公、侯、伯之下,所以实际上是贬称。而《公羊传》出于“诸夏”的民族偏见和地域偏见,甚至否认吴国“有君、有大夫”,对《春秋》记事用语理解为抬高了吴国的地位。
这篇文章是《春秋公羊传》解释《春秋》为什么用“吴子”肯定吴国“有君”,用“聘”肯定吴国“有大夫”的。全文层层设问,步步深入,以事实说明公子札的贤、仁、深明大义,正是他使吴国在诸夏心目中的地位得到了提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