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一)第一首诗李商隐就把自己比作南朝梁诗人何逊,把令狐楚恩师比作南朝梁诗人范云,并把他们之间的分别的感情用何逊的“昔去雪如花,今重花似雪”的诗句重表现。并以当时重视景物的描写提出重,顺利引出南朝宋诗人鲍照的“胡风吹朔雪,千里度龙山”的诗句,过度到何逊的诗句:“洛阳城东西,却作经年别。昔去雪如花,今重花似雪”,便达了自己对恩师离别的痛苦与即将重逢的感受。这也模仿了诗经中的爱情诗句:“昔我往矣,杨柳依依,今我重思,雨雪霏霏”的感受。
(其二)这一首李商隐仍把自己比作何逊,把沈约比作令狐楚先辈,同时把说自己坏话的人比作颜延年和谢庄,也说明自己和有知遇之恩的先辈关系不同于沈约与何逊关系的合谐美好。这首诗说明文人间不能相轻视,这是没有用的,不能嫉妒而压抑他人。
(其三)这首诗李商隐继续把自己比作何逊,并说明自己刚得志时有如沈约、范云的两个人,一个是令狐楚、一个是崔戎,或另一个是王茂元最赏识自己,但今非昔比。何逊八岁能赋诗,弱冠时就被州里举为秀才。其《看伏郎新婚诗》写伏天新婚。李商隐娶王茂元女儿,也是在唐文宗开成年间的入伏之季。
这是诗人从长江北岸的扬子驿坐船渡江到南岸的感怀之作。此诗写的是城景:船儿随波漂流,晚城的天空与水都很清净,扬子驿在树林中闪现出来,润州坐卧在起伏的山冈之中,海边和江边都是寒意浓浓,枫树叶落,传来淅沥之声。从江北的“林开扬子驿”到江南的“山出润州城”,读者似乎看见一条渡船正由北向南开来,还分明见到了诗人立在船头前后眺望的形象。末二句写船近江南,城声淅沥,用一“度”字,很形象地写出了岸上落叶声飘过江面,送进船上诗人耳中的情景。全诗以“望”字贯通全篇,情文并茂,画面清新,构思巧妙,是一篇不可多得的佳作。
当年曹操在广陵(今扬州市)看到长江水面辽阔,水势汹涌,直呼为“天堑”,是“天之所以限南北也”。宋朝以前政治、文化、经济的中心在黄河流域的河南、山西、陕西一带,长江下游以南的地区尚少开发,所以常被视为边陲地区,对做官的人来说,派赴江南是一件无可奈何的事,诗人也不例外。这首诗的前四句写景还算平稳,没有情绪上的反应,但是到了后四句情绪就开始波动了。他到了南岸,发现江边是荒凉阴暗的,江风带有寒气,再加上落叶淅沥的枫树林,诗人突然感受到萧瑟的城天来了。其实城天是由北而南的,诗人在扬子驿的时候没有察觉,而到了对岸就感受到这股城意,这是有原因的。说起来他不是害怕节气上的城天,而是担心前程上的寒意,因此触景伤情,兴起无名的烦恼,这是受到“得失心”的影响。
柳宗元贬居永州时,寄住在永州城南潇水东岸的龙兴寺。元和五年,搬迁至潇水西岸愚溪侧畔,并在此构筑家园,过着“甘终为永州民”的定居生活。当时,古城在潇水东岸,潇水以西的愚溪自然称为“郊”。在此“郊居”的五年时间,诗人写作了大量的山水诗。《郊居岁暮》就是其中一首,写于元和十年冬。
这首诗共八句,前四句写景,后四句抒怀。诗的首联和颔联,不仅点明了时间、地点,作者还用极富岭南色彩的景物勾画了一幅岭南所特有的风情画。永州属古楚地,也被称为“南蛮之乡”。这里缺乏开发,民风淳朴。宗元所居之地,背倚山峦,面临溪水,乔榛遍野,“蝮虺”出没,与诗人任职京师时车水马龙,人声鼎沸的繁荣都市形成了强烈的反差。诗的颔联以“野”字极为精炼地概括出“郊居”之地的景物特色。山峦连绵、溪水淙淙是“野”,人烟稀少、南蛮风气是“野”,樵夫担柴、唱歌抒怀是“野”,烧榛种田、庭院空寂是“野”。在诗人的笔下,“野”味十足,“野”趣横生。诗人囚居永州已近十年,仿佛已读懂了背负的“山郭”,烧荒残留的余木,踏歌归来的樵夫,离群索居的自己。在这幅极富“野”味的画面中,不仅有冷峻峭拔的景物,还有热情淳厚的樵夫,更有空坐庭院的诗人。画中有诗,诗中有画,画中有人。人、诗、画共为一体,景、人、情浑然天成。
诗的后四句在前四句写景的基础上抒发诗人既悠然自得又感物伤怀的矛盾心绪。诗的颈联阐明了摆脱现实、寄情山水的悠然情怀。就这两句而言,前句是因,后句是果。既然贬居远地,远离世上的纷争,且近年关,又自然放开胸怀寄情于山水。但现实却使诗人不能回避,悠悠往事又忆上心头。其中苦味,常人很难明白。所以,诗人在尾联中抒发了自己想“为”却不能“为”,一切都成“今与昨”的忧怨感愤。
此诗作于元和十年,属柳宗元贬永末期的作品。这时的柳宗元,怨忧穷戚,失望至极,心中苦味无以倾诉,只有写作诗文抒发怨怒、愁苦的情怀。这首诗无论是写景还是抒情,都表现了这种苦味:诗的前两句以“屏居”始、以“离索”终,囚居之苦跃然纸上;樵夫能悠然唱歌,轻松愉悦,而诗人却只能“默默”细想、苦苦思索,这又形成了强烈的对比,诗人不能“兴尧舜、孔子之道,利安元元为务”之苦得以尽情倾吐;年关已近,贬居近十年,自己已近“迟暮”,但“例召”却杳无音讯,空怀大志而不能施展之苦呼之欲出;背山面水,幽静怡人,本应怡然自得,而诗人却如负重荷,惊魂落魄,压抑之苦不言自明。
全诗围绕“野”字描摹物象,抒发了诗人“徒成今与昨”的忧愁感伤的情怀。诗人在描摹物象时强作欢颜,以为如此就可摆脱现实的烦忧,愈是这样,诗人就愈痛苦,诗中透出的苦味就越浓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