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安先生这阙词真正做到了他自己所说的“言近而指远,意决而辞婉”(《人间词·甲稿·序》 ,表现了词人最真切的内心世界。起句化用《离骚》:“众女嫉余之蛾眉兮,谣诼谓余以善淫”,表达了词人身处诽谤之泥潭,处处受人诋毁。“自来积毁骨能销,何况真红一点臂来娇”可谓静安先生创造语,甚是新奇,这是傲然的自在之美,不可凑泊。古来狷介之士与绝世之女在人格精神上都是相同的,他们都在向世人宣示一种不可玷污的独立人性,是一种自然而然的大存在。狷介执着的静安先生对此会有更深的感受。
陈寅恪先生在《海宁王静安先生遗书序》中说:“古今中外志士仁人往往憔悴忧伤继之以死,其所伤之事,所死之故,不止局于一时间一地域而已,盖别有超越时间地域之理性存焉。而此超越时间地域之理性,必非其同时间地域之众人所能共喻。然则先生之志事多为世人所不解,因而有是非之论者,又何足怪耶?”如果用尼采的话来说,静安先生所拥有的正是一种“超人精神”,不为世人所理解才是自然,让那些诋毁、诽谤来得更猛烈些吧,先生依然如故,做一个“且自簪花坐赏镜中人”。
这篇文章一共可以分为三段。第一段引述白居易文章中的相关语句,表明自己的心态。第二段以江州山水之美与邢州环境作比较,体现了自己的感情波澜起伏。第三段具体写自己住处的恶劣环境和以书史自娱的心境。全文合理运用对比的方式,摹仿白居易的笔触,通过将自己与白居易作对比来表达了自己内心压抑的情感以及不满的情绪。
第一段的开头有如神来之笔,引出唐代曾被贬为江州司马的白居易,作者正是读了他的《江州司马厅记》。这一段的文字是不动感情的,但“同是天涯沦落人”的潜在意思已经不言而喻了。第一段引述白居易文章中的相关语句,说明自己主管的马政是无所事事、独奉文移的闲职。并用“司马之职尽去”之语,点明了自己的处境与千年前的江州司马何其相似。
第二段是以江州山水之美与邢州环境作比较,说明自己所处的自然环境“犹有赵之风”,不类江州之佳山水,所以也不能和江州司马那样“养志忘名”,只能心仪其“襟怀夷旷,能自适”。第二段感情波澜起伏。白居易谪居江州,犹有匡庐江湖之佳境可供养志忘名,可自己却是什么也没有,与之相比处境更差。但是,白居易虽然是个迁谪者却没有无聊不平之意,胸怀夷旷,能怡然自得,是归有光所赞同的。因此,“虽微江州,其有不自得哉”一语,既是说自居易,也是在说作者自己。
第三段具体写自己住处的恶劣环境和以书史自娱的心境,实是以干载之下江州司马白居易的同志自居而自表心迹而已。结尾处点睛之笔说得很明白:儒家的“乐天知命”的思想,是白居易和归有光所共有的。
这是一首送别词。上片写送别的情景。词人的朋友宇文德和被召赴行在所,词人为他饯行,坐在榕树之阴,痛饮美酒,以壮其行。二人依依难舍,全然没有顾及到叠鼓频催,促人登舟。二人一直饮到暮色苍茫新月已经悄悄地徘徊于山巅。离愁缕缕,有如秋水,二人不忍遽别。友情之深,留恋之意尽在不言之中,场面由热烈而渐次清静,又为二人留下许多畅叙衷肠的机会。由月上暮山,到次日天明,晓帆将开,二人皆已醉意朦胧,纵然难舍,也到了不得不分手的时候。
换头,化愁为慰,友人被召赴行,词人对他寄予殷切的希望,也许可以为抗金贡献力量,现在友人全家都欢欢乐乐地走了,江上行船要忘掉一切疑虑,江边的鸥鹭也不要猜疑。最后他借苏轼鸿雁归来的典故说明南宋朝廷的形势是好的,此去也许会一帆风顺。词人和他的友人都是主战派,当时秦桧之流为了卖国求荣,陷害了许多爱国大臣,鉴于宇文德和被召、吉凶未卜,尚有隐忧,故词人写词鼓励他、宽慰他,同时也把抗金的希望寄托在他身上。词人襟怀坦白,眼界开阔,忧国之意常现于笔端,虽为送别之词,却未写一般的离愁别绪,政治上的志同道合使全词充溢着浩然正气和豪放之情。
词的上阕是作者站在秦淮河畔的怀古所见。开篇两句“钟山”“楼台”“晚翠”等景物,实际上都是江中的倒映。“旧时”二字透出怀古氛围,有“年年岁岁月相似,岁岁年年人不同”之意。下阕转为悲秋,依然从景物着笔,围绕着秦淮河来写。“寂寞处,两潮回”二句化用刘禹锡《石头城》诗中著名的诗句“潮打空城寂寞回”。全词上阕怀古,下阕悲秋,怀古是悲秋的基础,悲秋是怀古深化,二者始终交织在一起,通过景物描写来展现秋意,隐含历史变换的沧桑,所描绘景物都以秦淮河为中心,意象密集而又有条理。
词的上阕是作者站在秦淮河畔的怀古所见。
开篇两句“钟山”“楼台”“晚翠”等景物,实际上都是江中的倒映。“楼台”本在钟山之上,作者站在江边观察水中倒影,“楼台”也自然就在“钟山影”中了。“江烟晚翠开”是写江上的烟雾消散,露出水面的倒影,这倒影的内容正是暮色下翠绿的钟山。这两句在叙述顺序上是倒装,因为只有先“江烟”散,才能看到倒影的钟山、楼台,倒装的目的是为了突出主题。
“六朝旧时明月,清夜满秦淮”依然写江中倒影,但时间已是晚上。明月倒影在秦淮水中。故曰“满秦淮”。“旧时”二字透出怀古氛围,有“年年岁岁月相似,岁岁年年人不同”之意。清夜里月光辉映下的秦淮河,分外瑰丽多姿。
下阕转为悲秋,依然从景物着笔,围绕着秦淮河来写。
“寂寞处,两潮回”二句化用刘禹锡《石头城》诗中著名的诗句“潮打空城寂寞回”,以古今不变的潮起潮落来衬托人世无常的寂寞,带有浓浓的怀古情绪。接着“黯愁怀”三字一过渡,开始抒发作者个人的愁绪。
“汀花雨细,水树风闲”写江上的秋雨,一个“细”字,一个“闲”字,与上文“寂寞”二字呼应。结句“又是”二字语意极重,写出岁月轮回、季节变换之迅速。此情此景,年华老去的词人自然有无限哀愁,正所谓“秋风秋雨愁煞人”。
全词上阕怀古,下阕悲秋,怀古是悲秋的基础,悲秋是怀古深化,二者始终交织在一起。作者主要通过景物描写来展现秋意,同时又隐含着历史变换的沧桑,二者缺一则悲凉之感大减。作者所描绘的诸多景物都以秦淮河为中心,意象密集而又有条理,这是本词的特色。宋黄升在仲殊《诉衷情》一调下有这样的评价:“仲殊之词多矣。佳者固不少,而小令为最。小令之中,《诉衷情》一调又其最,盖篇篇奇丽,字字清婉,高处不减唐人风致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