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方无壁惯曾游,一片孤云任去留。
莫话潮阳旧公案,天台行色满檐头。
十方无壁惯曾游,一片孤云任去留。
莫话潮阳旧公案,天台行色满檐头。
敖陶孙

敖陶孙

字器之,号臞翁,一号臞庵,自称“东塘人”。淳熙七年(1180年)乡荐第一,客居昆山。在太学,曾写诗送朱熹,又作诗悼赵汝愚,忤韩侂胄。庆元五年(1199年)进士。历任海门县主簿,漳州府学教授、广东转运司主管文字。因临安书商陈起刊刻《江湖集》受株连贬官。官至温陵通判。宝庆三年(1227年)卒。著有《臞翁诗集》2卷,收入《南宋群贤小集》。《江湖集》、《江湖后集》可见其佚诗。 ▶ 177篇诗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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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处访吴画?普门与开元。
何处访吴画?普门与开元¹
译文:到哪儿去寻访吴道子的画?普门和开元两座寺院的墙壁。
注释:¹普门、开元:即普门寺和开元寺,都在凤翔。吴道子在两寺画有佛像,王维在开元寺画有墨竹。
开元有东塔,摩诘留手痕。
开元有东塔,摩诘(jié)留手痕¹
译文:开元寺有东塔,留存着王维绘画的手迹。
注释:¹手痕:手迹,即谓开元寺的东塔上有王维的画。
吾观画品中,莫如二子尊。
吾观画品¹有,莫如二子尊。
译文:我看古往今来的画家,没有谁比得上这两位先生尊贵的品级。
注释:¹画品:画的品格、品评。
道子实雄放,浩如海波翻。
道子实雄放¹,浩如海波翻。
译文:道子的画风实在雄奇奔放,浩浩荡荡如同海浪翻滚。
注释:¹雄放:奔放,豪放。
当其下手风雨快,笔所未到气已吞。
当其下手风雨快,笔所未到气已吞。
译文:当他下笔时灵感像疾风骤雨,画笔未到处气势已先夺人。
亭亭双林间,彩晕扶桑暾。
亭亭¹双林²间,彩晕³扶桑(tūn)
译文:在那高高的两棵娑罗树间,灿烂的朝阳从扶桑冉冉东升。
注释:¹亭亭:高高耸立。²双林:吴道子画有所画的两株娑罗树。³彩晕:五彩光华。⁴扶桑:古代神话有的日出之处。暾:太阳升起。
中有至人谈寂灭,悟者悲涕迷者手自扪。
有有至人¹谈寂灭²,悟者悲涕(tì)迷者手自扪³
译文:画中间有至高无上的佛祖,在讲说寂灭的教义是超脱死生。觉悟的信徒全都在悲哀哭泣,也有人手扪胸膛表示理解不深。
注释:¹至人:至高无上的人,指释迦牟尼佛。²寂灭:佛家语,“涅槃”的意译,意谓超脱世间入于不生不灭之境。³手自扪:以手捶胸,这是形容听者未解寂灭之意时的状态。
蛮君鬼伯千万万,相排竞进头如鼋。
蛮君¹鬼伯千万万,相排竞进头如鼋(yuán)²
译文:天竺的众多君长和千千万鬼王,互相拥挤争听佛法,像鼋一样拼命把头伸。
注释:¹蛮君:天竺国的君王。鼋:大鳖,背青黄色,头有疙瘩,能伸缩,此处形容信徒众头攒聚、伸长。
摩诘本诗老,佩芷袭芳荪。
摩诘本诗老,佩芷(zhǐ)袭芳荪(sūn)¹
译文:摩诘本是一位可敬的老诗人,如佩香草诗风秀美芳芬。
注释:¹佩芷袭芳荪:这是以美人佩带香草的形象来形容王维的诗风。佩、袭,穿戴。芷、荪,香草。
今观此壁画,亦若其诗清且敦。
今观此壁画,亦若其诗清且敦¹
译文:现在观看他的壁画,也像诗品一样朴美清淳。
注释:¹清且敦:风格清秀而又浑朴。
祇园弟子尽鹤骨,心如死灰不复温。
(qí)园弟子¹尽鹤骨²,心如死灰³不复温。
译文:画中的祇园弟子个个清瘦如仙鹤,内心枯寂宛若死灰不会再温。
注释:¹祇园弟子:佛徒。²鹤骨:形容佛徒的清瘦。³心如死灰:此处指佛门弟子六根清净断绝尘念,内心孤寂。
门前两丛竹,雪节贯霜根。
门前两丛竹,雪节贯霜根¹
译文:门前的两丛竹子,霜雪般清劲竹节贯连着竹根。
注释:¹雪节、霜根:形容竹子内在的清劲品格,不单指其颜色。
交柯乱叶动无数,一一皆可寻其源。
交柯¹乱叶动无数,一一皆可寻其源。
译文:枝干交错,繁乱的叶子像在摇动,一一都能找到根源和经脉。
注释:¹交柯:枝叶交叉。
吴生虽妙绝,犹以画工论。
吴生虽妙绝,犹以画工论。
译文:吴先生的画虽然绝妙,还只能看作杰出的画工技艺超迈。
注释:画工:指重视艺术技巧。
摩诘得之以象外,有如仙翮谢笼樊。
摩诘得之以象外¹,有如仙翮(hé)²³笼樊(fán)
译文:摩诘得到了物象内在的精神,就如仙鸟飞离樊笼超脱于形迹以外。
注释:¹象外:外部形象之外,指内在的精神实质,脱略形迹的悠远情韵。²翮:鸟翎的茎,即指鸟。³谢:离开。⁴笼樊:鸟笼。
吾观二子皆神俊,又于维也敛衽无间言。
吾观二子皆神俊¹,又于维也敛(liǎn)(rèn)²无间言³
译文:我认为两人的画全都气势飞扬寓于神采,对于王维我尤其崇敬说不出一句异议的话来。
注释:¹神俊:精神饱满,气势飞扬。²敛衽:整理衣襟,是表示尊敬的做法。³无间言:完全同意。

  这首诗表达了对王、吴二人绘画艺术的观感及评价。

  诗的发端四句,以错落的句法,点切诗题,交待王、吴二人画迹的所在,使人了然于普门、开元二寺俱有吴画,而王维的画则在开元寺的塔中。下面“吾观”二句,紧接着对二人的成就作概要的评断,肯定他们在画苑中并列的崇高地位。下面即分别描写二人的画象及是人所感受到的各自的艺术境界。

  “道子实雄放”之下十句写吴道子画。“雄放”二字概括地道出吴画的艺术风格特点。“浩如海波翻”句以自然界的现象尽致地形容出雄放的气势。“当其”二句是诗人从画像中所感受到的吴道子运笔时的艺术气概。这种对吴道子创作过程的体会,也表达了诗人自己的艺术思想。后来诗人在其《文与可画筼筜谷偃竹记》中曾说:“故画竹必先得成竹于胸中,执笔熟视,乃见其所欲画者,急起从之,振笔直遂,么追其所见,如兔起鹘落,少纵即逝矣。”若能意在笔先,成竹在胸,才能“下手风雨快,笔所未到气已吞”,这是艺术家的创作获得神妙境界的三昧所在,只有内具于自身,才能领会到他人获得这种成就的匠心所在。“亭亭双林间”以下六句写吴画的形象,极精要地勾勒出画的内容,生动地显现出释迦临终说法时听众的复杂情态,他们或感悟悲涕,或扪心自省,而那些“相排竞进”者的状貌,又表现得非常情急,这一切都栩栩如生。

  “摩诘本诗老”以下十句写王维的画。“摩诘”从王维的身份提起,寓含王维画品的精神特质。即所谓“画中有诗”。“佩芷”句是对王维的人品和艺术的高度赞赏,即王维的人品和诗画艺术都是芳美的。“今观”二句照应前面“诗老”句,引用人所熟知的王维的诗的成就来喻其画风。“清且敦”意谓其画亦如其诗之形象清美而意味深厚。“祇园”以下六句写王维画的内容。前二句写画中人物情态,不似吴道子画表现的强烈,而意味颇蕴蓄。后四句写画中景物,为吴画所无,俨然是一幅竹画,再现了竹的茎叶动摇于清风中的神姿。纪昀说“交柯”句“七字妙契微茫”,王文诰说这四句即“公之画法”,这里面即寓有诗人画竹的艺法。这六句的画面,都具有“清且敦”的艺术风味。

  诗末“吴生”六句,就对王、吴二人画的观感作总的评论,在尊重之中又对二人艺术造诣的境界,有所抑扬。对吴道子画评为“妙绝”,是对吴画中听众情态毕现形象的评价,而“妙绝”仅在迹象,只是画工的高艺。诗人认为王维画“得之于象外”,如神鸟离开樊笼,超脱于形迹之外,精神自然悠远,于是心中佩服,觉得无所不足。这里也体现了诗人美学理想的又一个方面。他在《书鄢陵王主簿所画折枝》中说:“论画以形似,见与儿童邻;赋诗必此诗,定非知诗人。”又说:“瘦竹如幽人,幽花如处女。”认为绘画不能但求形似,正如赋诗不能只停在所赋事物的表面,而要在形迹之外,使人在精神上得到启发,有所感受。瘦竹、幽花与幽人、处女,物类的质性迥异,而从瘦竹之感到幽人的韵致,从幽花如见处女的姿态,俱是摄取象外的精神,意味无穷。这种脱略形迹、追求象外意境的美学思想,长期支配中国文人画的创作,形成中国绘画艺术独具的风貌。

  这首杂言诗以七言为主。七言古诗是盛唐诗人的一个胜场,李白、杜甫在这一诗体上是并峙的两座高峰。七古与五古同是在创作上极少拘束的,而七言长古更宜于纵情驰骋,在章法结构及气势节奏各方面更可变化无方,臻于奇妙之境。李、杜之后,中唐惟有韩愈能有不少佳作,再后就很寥落。苏轼的七言长古名篇迭出,成就之高,足与李、杜、韩相抗衡,这篇《王维吴道子画》即为其早年意气骏发之作。这首诗的章法很值得注意,整首诗的内容都在发挥诗题,而起结分合,条理清晰完密。诗的开始四句总提王维、吴道子,为全诗的纲领。“吾观”二句,又在分写王、吴画前先作总评。“道子实雄放”及“摩诘本诗老”两层,依次分写王、吴画面,为全诗的腹身。最后六句以评论收束,前四句分评吴、王,末二句于一致赞赏之余又稍有高低轻重,重申总评的精神。起和结的两节诗句于整齐中有参差,虽始终将王、吴二人并提,并极灵活而极错落之致。全诗章法如诗中所说:“交柯乱叶动无数,一一皆可寻其原。”

  全诗的韵调具有优美的节奏感。开端四句闲闲而起,似话家常,语极从容。结尾六句,因评论而有所抑扬,语气于转折间呈矫健之势,而掉尾又觉余音袅袅,悠扬无尽。中间写吴道子一层,形象奇突,如峰峙涛涌,使人悚异;而写王维一层,景象清疏,如水流云在,使人意远。作为诗的中心的这两层,意象情调,迥然异趣。而全篇四节,波浪起伏,如曼音促节,递相转换,在大体上为七言句中适当间以五言,整体形成谐美的旋律,而气势仍自雄健。这是七言长古所必具的,也是不容易做到的。

参考资料:
1、 霍松林 等.宋诗鉴赏辞典:上海辞书出版社,1987:319-322

wángwéidàohuà

shì sòngdài 

chùfǎng访huà ménkāiyuán 
kāiyuányǒudōng jiéliúshǒuhén 
guānhuàpǐnzhōng èrzūn 
dàoshíxióngfàng hàohǎifān 
dāngxiàshǒufēngkuài suǒwèidàotūn 
tíngtíngshuānglínjiàn cǎiyūnsāngtūn 
zhōngyǒuzhìréntánmiè zhěbēizhěshǒumén 
mánjūnguǐqiānwànwàn xiāngpáijìngjìntóuyuán 
jiéběnshīlǎo pèizhǐfāngsūn 
jīnguānhuà ruòshīqīngqiědūn 
yuánjìn xīnhuīwēn 
ménqiánliǎngcóngzhú xuějiéguànshuānggēn 
jiāoluàndòngshù jiēxúnyuán 
shēngsuīmiàojué yóuhuàgōnglùn 
jiézhīxiàngwài yǒuxiānxièlóngfán 
guānèrjiēshénjùn yòuwéiliǎnrènjiànyán 
陶庵国破家亡,无所归止。披发入山,駴駴为野人。故旧见之,如毒药猛兽,愕窒不敢与接。作《自挽诗》,每欲引决,因《石匮书》未成,尚视息人世。然瓶粟屡罄,不能举火。始知首阳二老,直头饿死,不食周粟,还是后人妆点语也。
陶庵(ān)国破家亡,无所归止。披发入山,駴(hài)¹为野人。故旧见之,如毒药猛兽,愕(è)(zhì)不敢与接²。作《自挽诗》,每欲引决³,因《石匮(kuì)书》未成,尚视息人世。然瓶粟(sù)(lǚ)(qìng),不能举火。始知首阳二老,直头饿死,不食周粟,还是后人妆点语也。
译文:陶庵国破家亡,无可归宿之处。披头散发进入山中,变成了可怕的野人。亲戚朋友一看到我,就像看到了毒药猛兽,愕然地望着,不敢与我接触。我写了《自挽诗》,每每想自杀,但因《石匮书》未写完,所以还在人间生活。然而存米的瓶子里常常是空的,不能生火做饭。我这才懂得伯夷、叔齐实在是饿死的,说他们不愿吃周朝的粮食,还是后人夸张、粉饰的话。
注释:¹駴駴:通“骇骇”,令人惊异的样子。²愕窒不敢与接:不敢喘气,害怕接近。愕,陡然一惊的样子。窒,指窒息。接,接近、接触。³引决:自裁,自杀。⁴视息:观看和呼吸,即指活着。⁵罄:空。⁶举火:指生火做饭。⁷首阳二老:指伯夷、叔齐。传说他们因反对周武王伐纣,逃到首阳山,不食周粟,因而饿死。⁸直头:竟自,一直。
饥饿之余,好弄笔墨。因思昔日生长王、谢,颇事豪华,今日罹此果报:以笠报颅,以蒉报踵,仇簪履也;以衲报裘,以苎报絺,仇轻煖也;以藿报肉,以粝报粻,仇甘旨也;以荐报床,以石报枕,仇温柔也;以绳报枢,以瓮报牖,仇爽垲也;以烟报目,以粪报鼻,仇香艳也;以途报足,以囊报肩,仇舆从也。种种罪案,从种种果报中见之。
饥饿之余,好弄笔墨。因思昔日生长王、谢¹,颇事豪华,今日罹(lí)此果报²:以笠(lì)³报颅(lú),以蒉(kuì)报踵(zhǒng),仇(zān)(lǚ)也;以衲(nà)报裘(qiú),以苎(zhù)报絺(chī)¹⁰,仇轻煖(nuǎn)¹¹也;以藿(huò)¹²报肉,以粝(lì)¹³报粻(zhāng)¹⁴,仇甘旨¹⁵也;以荐¹⁶报床,以石报枕,仇温柔也;以绳报枢(shū)¹⁷,以瓮(wèng)报牖(yǒu)¹⁸,仇爽垲(kǎi)¹⁹也;以烟报目,以粪报鼻,仇香艳也;以途报足,以囊(náng)报肩,仇舆(yú)²⁰也。种种罪案,从种种果报中见之。
译文:饥饿之余,我喜欢舞文弄墨。由此而想到以前生长在王、谢这样的家庭里,很享受过豪华的生活,现在遭到这样的因果报应:用竹笠作为头的报应,用草鞋作为足跟的报应,用来跟以前享用过的华美冠履相对;以衲衣作为穿皮裘的报应,以麻布作为服用细葛布的报应,用来跟以前又轻又暖的衣服相对;以豆叶作为食肉的报应,以粗粮作为精米的报应,用来跟以前的美好食品相对;以草荐作为温暖床褥的报应,以石块作为柔软枕头的报应,用来跟温暖柔软之物相对;以绳枢作为优良的户枢的报应,以瓮牖作为明亮的窗的报应,用来跟干燥高爽的居室相对;以烟熏作为眼睛的报应,以粪臭作为鼻子的报应,用来跟以前的享受香艳相对;以跋涉路途作为脚的报应,以背负行囊作为肩膀的报应,用来跟以前的轿马仆役相对。以前的各种罪案,都可以从今天的各种果报中看到。
注释:¹王、谢:指东晋时王导、谢安两大望族,他们的生活都很豪华。后世因以代指门高世族。²罹此果报:遭到这样的因果报应。罹,遭遇。果报,佛教说法,认为人作了什么样的事,就会得到什么样的后果,称为“果报”,也称“因果报应”。³笠:草帽。⁴蒉:草编的筐子,这里指草鞋。⁵踵:脚跟。⁶仇:报答、报应。⁷衲:补裰的衣服。⁸裘:皮袍。⁹苎:麻织品。¹⁰絺:细葛布。¹¹轻煖:轻而温暖,比喻衣服鲜厚。煖,同“暖”。¹²藿:一种野菜。¹³粝:粗米。¹⁴粻:好粮米。¹⁵甘旨:美味的食品。¹⁶荐:草褥子。¹⁷枢:门轴。¹⁸牖:窗口。这里说用绳拴门板,用瓦瓮的口作窗户,极言其贫穷之状。¹⁹爽垲:指明亮干燥的房子。²⁰舆从:车、轿和随从。
鸡鸣枕上,夜气方回。因想余生平,繁华靡丽,过眼皆空,五十年来,总成一梦。今当黍熟黄粱,车旋蚁穴,当作如何消受?遥思往事,忆即书之,持问佛前,一一忏悔。不次岁月,异年谱也;不分门类,别《志林》也。偶拈一则,如游旧径,如见故人,城郭人民,翻用自喜。真所谓“痴人前不得说梦”矣。
鸡鸣枕上¹,夜气方回²。因想余生平,繁华靡(mǐ)丽,过眼皆空,五十年来,总成一梦。今当黍(shǔ)熟黄粱³,车旋蚁穴,当作如何消受?遥思往事,忆即书之,持问佛前,一一忏悔。不次岁月,异年谱也;不分门类,别《志林》也。偶拈(niān)一则,如游旧径,如见故人,城郭人民,翻用自喜。真所谓“痴人前不得说梦”矣。
译文:在枕上听到鸡的啼声,纯洁清静的心境刚刚恢复。因而回想我的一生,繁华靡丽于转眼之间,已化为乌有,五十年来,总只不过是一场梦幻。现在自己应当从黄粱梦、南柯梦中醒来,这种日子应该怎样来受用?只能追想遥远的往事,一想到就写下来,拿到佛前一桩桩地来忏悔。所写的事,不按年月先后为次序,一年谱不同;也不分门别类,以与《志林》相差别。偶尔拿出一则来看看,好像是在游览以前到过的地方,遇见了以前的朋友,虽说城郭依旧,人民已非,但我却反而自己高兴。我真可说是不能对之说梦的痴人了。
注释:¹鸡鸣枕上:在枕上听见鸡叫。²夜气方回:夜气,黎明前的清新之气。《孟子·告子上》:“夜气不足以存,则其违禽兽不远矣”。孟子认为,人在清明的夜气中一觉醒来,思想未受外界感染,良心易于发现。因此用经比喻人未受物欲影响时的纯洁心境。方回,指思想刚一转动。³黍熟黄粱:自己刚从梦中醒来。黄粱,事出唐沈既济作的《枕中记》。大意是说,卢生在邯郸路上遇见道士吕翁,吕翁给他一个磁枕,他枕着入睡,梦见自己一世富贵,梦醒以后,才明白是道士警告他富贵是一场虚空。在他初睡时,旁边正煮着一锅黄黍,醒来时,黄黍还没有熟。⁴车旋蚁穴:自己的车马刚从蚂蚁穴中回来。蚁穴,事见唐李公佐作的《南柯太守传》。大意是说,淳于棼在家中酒醉,梦至“槐安国”,国王以女嫁之,任南柯太守,荣华富贵,显赫一时。后与敌战而败,公主亦死,被遣回,梦醒之后,寻找梦里踪迹,见槐树南枝下有蚁穴,即梦中所历。以上两句都是借比自己历经艰难之后的寂寥时刻。旋,一作“旅”。⁵不次岁月:不排列年月。⁶《志林》:书名,后人整理苏轼的笔记,分类编辑而成。这里借指一般分类编排的笔记书。⁷城郭人民:古代传说汉朝人丁令威学道于灵虚山,后来变成了一只鹤,飞回家乡辽东,见到人世已经发生了很大的变化,于是唱道:“有鸟有鸟丁令威,去家千年今始归。城郭如故人民非,何不学仙冢累累。”(见《搜神后记》)这两句是说,如同见到了昔日的城郭人民,自己反而能因此高兴。张岱所作《陶庵梦忆》一书,多记明代旧事,所以暗用了这个典故。
昔有西陵脚夫为人担酒,失足破其瓮。念无以偿,痴坐伫想曰:“得是梦便好。”一寒士乡试中式,方赴鹿鸣宴,恍然犹意未真,自啮其臂曰:“莫是梦否?”一梦耳,惟恐其非梦,又惟恐其是梦,其为痴人则一也。
昔有西陵脚夫为人担酒,失足破其瓮。念无以偿,痴坐伫(zhù)想曰:“得是梦便好。”一寒士乡试中式,方赴鹿鸣宴¹,恍然犹意未真²,自啮(niè)³其臂曰:“莫是梦否?”一梦耳,惟恐其非梦,又惟恐其是梦,其为痴人则一也。
译文:以前西陵地方有一个脚夫,为人挑酒,不慎跌了一跤,把酒坛子打破了。估计无从赔偿,就长时间呆坐着想道:“能是梦便好!”又有一个贫穷的书生考取了举人,正在参加鹿鸣宴,恍恍惚惚地还以为这不是真的,咬着自己的手臂说:“别是做梦吧!”同样是对于梦,一个唯恐其不是梦,一个又唯恐其是梦,但他们作为痴人是一样的。
注释:¹鹿鸣宴:唐代乡试后,州县长官宴请考中举子的宴会。因宴会时歌《诗经·小雅·鹿鸣》之章,故名。(见《新唐书·选举志上》)明清时,于乡试放榜次日,宴请主考以下各官及考中的举人,称鹿鸣宴。²犹意未真:还以为不是真的。³啮:咬。
余今大梦将寤,犹事雕虫,又是一番梦呓。因叹慧业文人,名心难化,政如邯郸梦断,漏尽钟鸣,卢生遗表,犹思摹榻二王,以流传后世。则其名根一点,坚固如佛家舍利,劫火猛烈,犹烧之不失也。
余今大梦将寤(wù)¹,犹事雕虫²,又是一番梦呓。因叹慧业文人³,名心难化,政如邯(hán)(dān)梦断,漏尽钟鸣,卢生遗表,犹思摹(mó)榻二王,以流传后世。则其名根一点,坚固如佛家舍利,劫火猛烈,犹烧之不失也。
译文:我现在大梦将要醒了,但还在弄雕虫小技,这又是在说梦话了。因而叹息能运用智力、写作文章的人,其好名之心真是难改,正如卢生在邯郸梦已要结束、天就要亮的时候,在其遗表中还想把其摹榻二王的书法流传后世一样。因此,他们的一点名根,实在是像佛家舍利子那样坚固,即使用猛烈的劫火来烧它,还是烧不掉的。
注释:¹大梦将寤:这里指人的一生将尽。佛家常称人生一世为大梦一场。寤,醒。²雕虫:雕琢虫书,比喻小技巧。这里指写作。³慧业文人:能运用智力、写作文章的人。慧业,佛家名词,指生来赋有智慧的业缘。⁴邯郸梦断:即指前所述的黄粱梦醒。⁵漏尽钟鸣:亦作“钟鸣漏尽”。古代用铜壶滴漏来计时刻,又在天明时打钟报晓。两者都是说夜梦该醒的时候,也比喻已届残年。⁶卢生遗表,犹思摹榻二王:《枕中记》载卢生将殁时上疏,没有“犹思摹榻二王”的事。汤显祖根据同一故事写的戏曲《邯郸记》中,在卢生临死说:“俺的字是钟繇法贴,皇上最所爱重,俺写下一通,也留与大唐作镇世之宝。”二王,指王羲之、王献之,他们和钟繇都是著名书法家。⁷名根:指产生好名这一思想的根性。根,佛家的说法,是能生之义。人的眼、耳、鼻、舌、身、意,都能生出意识,称为六根。⁸舍利:梵语“身骨”的译音。佛教徒死后火葬,身体内一些烧不化的东西,结成颗粒,称为“舍利子”。⁹劫火:佛家以为坏劫中有水、风、火三劫灾。这里指焚化身体(结束一生)的火。劫,梵语“劫波”的略称。劫波是一在段时间的意思。这里指人的一生。

  这是张岱《陶庵梦忆》的自序,一篇“说梦”的散文佳作。文章第一段简述国破家亡后,自己的思想矛盾和贫困生活;第二段以简净的句法,将早年的豪华生活与今日的蔽败潦倒作种种对比,认为这都是现世的因果报应;第三段用黄粱梦、槐安国的典故,点明“五十年来,总成一梦”的主旨,自比“痴人”,犹喜说梦;第四段说了两则故事来比喻人生的虚幻;末段承认,自己虽大梦将醒,仍旧难舍名根,故有种种记叙。

  全文字数有限,但作者的生活变迁、心路历程、著文渊源清晰可见,自嘲、自悔、自诩之情毕备,可谓言约而意丰。同时多处用典,讲究对仗,文字整齐凝练,清丽活泼,饶有诗意,既增强了文章的品味、厚度,又提高了语言的表现力。

  作者出身于累代仕宦之家,尽管并不十分阔气,但祖上的余荫和家私已颇够他受用的了。正如文章第二节罗列的种种“果报”所云,他往昔是生活在“轻煖”“甘旨”“温柔”“爽垲”和“香艳”之中的。如今,“国破家亡,无所归止,披发入山,駴駴为野人”,甚至连故旧见了,也视为“毒药猛兽,愕窒不敢与接”,这不能不令他回首往事,顿生“隔世”之感,愤激得几乎要自杀。胸中有块垒,不能不吐。他有自己的武器,那便是手中的笔。他寄希望于散文,用“梦忆”“梦寻”来追念乡土和故国,留下了《陶庵梦忆》一类的散文篇章。这些文字,记录了晚明社会生活的种种琐事,包括许多掌故,篇幅短小,内涵甚丰,戚而能谐,歌哭同声,旧梦中微露新梦的曙色,轻松中含蕴着寒冰下的艰涩与呜咽。此序说得何等深沉:“偶拈一则,如游旧径,如见故人,城郭人民,翻用自喜”,“余今大梦将寤,犹事雕虫,又是一番梦呓”。伍崇曜跋《陶庵梦忆》亦指出:“昔孟元老撰《梦华录》,吴自牧撰《梦粱录》,均于地老天荒沧桑而后,不胜身世之感;兹编实与之同。”斯言点出此序旨意,颇中肯綮。

  正由于张岱用日常生活琐事作经纬,编织他的故国之梦,所以,这种梦细丝密缕,光彩迷离,很难经受动荡时事的凄风苦雨。此种写作困厄与辛酸直接体现在本序之中,他叹息:“繁华靡丽,过眼皆空。”他长啸:“今当黍熟黄粱,车旋蚁穴,当作如何消受?”很明显,张岱是用泪眼来观梦、察梦、寻梦的。透过他追忆的昔日繁华和诸多意趣,可以体察到的是一种无可如何、挥之不去的沉郁的哀愁。在品味此序时,应当注意把握这一种基调。

  当然,作者的感情表露还有其他一些复杂的形式,如:第一节说首阳二老不食周粟乃“后人妆点语也”,分明是悲绝生辛,用诙谐的笔调去抒写胸中的阵阵狂澜。又如:第二节连用七个排句大谈“因果报应”,节奏短促,一气呵成,令人真切地感受到一种被压抑、被扭曲的悔恨与愤懑;接下来,第三节以“鸡鸣枕上,夜气方回”为转折,推出了对“往事”的“遥思”,心旌飘摇,不能自持,颓伤中夹清新之气,决绝中带眷恋之情,忽喃喃自语,忽捶胸诘问,终于恍惚痴迷地将“说梦”的主题点破;至于四、五两节,则以议论和剖白的方式,进一步强调了自己寻梦而又惧梦、梦醒了又祈求新梦的矛盾心态和复杂意绪。这样,通篇嘈嘈切切,似乱非乱,主调明晰而又富于变幻,纲绳擎起而又美目盼兮,一种动人心弦、催人共鸣的艺术感染力便油然而生。

  由于此文是一篇“自序”,故作者要简括地回顾著述的起缘、宗旨以及全书的内容和特色。张岱尽管在落墨时情绪跌宕起伏,但对于以上这些要点仍给予了冷静的关照。他以抒情为线索,巧妙地嵌入记叙与议论,这就使全文虚实相依,静深而又灵敏,实用而又好看。一般认为,张岱的文章凝练得有如“唐人绝句”,其间点染依稀,烟云灭没,给人以神思荡漾的奇趣。此篇虽属“应用文体”,但作者的审美情趣和艺术功力仍然发挥得淋漓尽致,使人读罢免不了要心驰神往,再三吟哦。

参考资料:
1、 钱伯城主编.古文观止新编:上海古籍出版社,1988.12:1181
今朝郡斋冷,忽念山中客。
今朝郡(jùn)(zhāi)¹冷,忽念山中客²
译文:今天郡斋里很冷,忽然想起山中隐居的人。
注释:¹郡斋:滁州刺史衙署的斋舍。²山中客:指全椒县西三十里神山上的道士。
涧底束荆薪,归来煮白石。
¹底束²(jīng)(xīn)³,归来煮白石
译文:你一定在涧底打柴,回来以后煮些清苦的饭菜。
注释:¹涧:山间流水的沟。²束:捆。³荆薪:杂柴。⁴白石:指山中道士艰苦的修炼生活。
欲持一瓢酒,远慰风雨夕。
欲持一瓢(piáo)¹酒,远慰风雨夕²
译文:想带着一瓢酒去看你,让你在风雨夜里得到些安慰。
注释:¹瓢:将干的葫芦挖空,分成两瓣,叫做瓢,用来作盛酒浆的器具。²风雨夕:风雨之夜。
落叶满空山,何处寻行迹。
落叶满空山¹,何处寻行迹²
译文:可是秋叶落满空山,什么地方能找到你的行迹?
注释:¹空山:空寂的深山。²行迹:来去的踪迹。

  此诗题目叫“寄全椒山中道士”。既然是“寄”,自然会吐露对山中道士的忆念之情。但忆念只是一层,还有更深的一层,需要读者细心领略。

  诗的关键在于那个“冷”字。全诗所透露的也正是在这个“冷”字上。首句既是写出郡斋气候的冷,更是写出诗人心头的冷。然后,诗人由于这两种冷而忽然想起山中的道士。山中的道士在这寒冷气候中到涧底去打柴,打柴回来却是“煮白石”。葛洪《神仙传》说有个白石先生,“尝煮白石为粮,因就白石山居。”还有道家修炼,要服食“石英”。那么“山中客”是谁就很清楚了。

  道士在山中艰苦修炼,诗人怀念老友,想送一瓢酒去,好让他在这秋风冷雨之夜,得到一点友情的安慰。然而诗人进一层想,他们都是逢山住山、见水止水的人,今天也许在这块石岩边安顿,明天恐怕又迁到别一处什么洞穴安身了。何况秋天来了,满山落叶,连路也不容易找,走过的脚迹自然也给落叶掩没了,因而也不知去何处找对方。

  诗虽淡淡写来,却使读者能感到诗人情感上的种种跳荡与反复。开头,是由于郡斋的冷而想到山中的道士,再想到送酒去安慰他,终于又觉得找不着他而无可奈何;而诗人自己心中的寂寞之情,也终于无从消解。

  诗人在风雨之夜想起友人,想带着酒去拜访,可见两人的深厚友情。而满山落叶,恐不能相遇,只能寄诗抒情,又流露出淡淡的惆怅。全诗淡淡写来,却于平淡中见深挚,流露出诗人情感上的种种跳荡与反复。开头,是由郡斋的冷而想到山中的道士,又想到送酒去安慰他,终于又觉得找不着他们而无可奈何。而自己的寂寞之情,也就无从排解。

  这首诗,看来像是一片萧疏淡远的景,启人想象的却是表面平淡而实则深挚的情。在萧疏中见出空阔,在平淡中见出深挚。这样的用笔,就使人有“一片神行”的感觉,也就是形象思维的巧妙运用。韦应物这首诗,情感和形象的配合十分自然,所谓“化工笔”,也就是这个意思。

参考资料:
1、 刘逸生 等.唐诗鉴赏辞典.上海:上海辞书出版社,1983:685-686

quánjiāoshānzhōngdàoshì

wéiyìng tángdài 

jīnzhāojùnzhāilěng niànshānzhōng 
jiànshùjīngxīn guīláizhǔbáishí 
chípiáojiǔ yuǎnwèifēng 
luòmǎnkōngshān chùxúnxíng 
霜黄碧梧白鹤栖,城上击柝复乌啼。
霜黄¹碧梧²白鹤栖,城上击柝(tuò)³复乌啼。
译文:秋霜打黄了碧绿的梧桐树上,白鹤在栖息,城楼上的梆子声惊得乌鸦在啼叫。
注释:¹黄:在此用作动词,霜使原来的碧梧变黄。²梧:梧桐。³柝:击柝即打更。乌:乌鸦。
客子入门月皎皎,谁家捣练风凄凄。
客子¹入门月皎皎,谁家捣练²风凄凄。
译文:踏着明亮的月色我回家进门,寒凉的风中传来不知谁家的捶绢声。
注释:¹客子:作者自谓。²捣练:捣洗白绸。
南渡桂水阙舟楫,北归秦川多鼓鼙。
南渡桂水¹(quē)²舟楫(jí),北归秦川³多鼓鼙(pí)
译文:想南去渡过桂水却没有船只,想北回秦川又到处战乱不息。
注释:¹桂水:今连江,一说为漓江,均在广西。这里应指湘水。²阙:缺。³秦川:古地区名。今陕西、甘肃的秦岭以北平原地一带。这里指长安。⁴鼙:一种军用小鼓。鼓鼙在唐诗之中常用来比喻战争。可能是指当年吐蕃入侵。
年过半百不称意,明日看云还杖藜。
年过半百不称意¹,明日看云还杖²(lí)³
译文:虽然年过半百却不称心如意,明天看云还要抚杖而行。
注释:¹不称意:不如意。²杖:拄(杖)。³藜:用藜茎制成的手杖。

  这首诗前四句写暮归的景色,营造出凄凉的氛围,衬托诗人的悲哀之感。白鹤都已栖止在被浓霜冻黄的绿梧桐边。城头已有打更击柝的声音,还有乌鸦的啼声。寄寓在此地的客人回进家门时,月光已亮了,不知谁家妇女还在捣洗白练,风传来悲凄的砧杵声。天色晚了,城上守卫兵要打梆子警夜。唐诗中写夜景,常有捣练、捣衣、砧杵之类的词语。大约当时民间妇女都在晚上洗衣服,木杵捶打衣服的声音,表现了民生困难,故诗人听了有悲哀之感。

  下半首四句也同样转入抒情。要想渡桂水而南行,可没有船;要想北归长安,路上还多兵戎。都是去不得。年纪已经五十多岁,事事不称心,明天还只得拄着手杖出去看云。这最后一句是描写他旅居夔州时生活的寂寞无聊,只好每天拄杖看云。浦起龙说:“结语见去志。”(《读杜心解》)此评并不准确。应该说第三联见去志,结句所表现的并不是去志,而是寂寞无聊。

  这首拗体七律体现了杜甫在诗艺上的追求。在这首诗中值得注意的艺术特点是虚实结合。尤其是第一句“霜黄碧梧白鹤栖”,一句中出现了三种颜色。仔细推究,这些颜色是有虚实之分的。“黄”和“白”是实在的,但“碧”就是虚写,因为“碧梧”叶已给严霜打“黄”了。可见用字也像用兵那样,可以“虚虚实实”。“虚写”,实质就是突破词义的束缚,使词的组合形式达到意义的丰富性,有更强的艺术感染力。杜甫的“语不惊人死不休”的努力就是一种“陌生化”的艺术感染力,值得借鉴。

参考资料:
1、 曹余章.历代文学名篇辞典:上海教育出版社,1990:230
2、 杜甫 等.杜甫集:三晋出版社,2008:222

guī

 tángdài 

shuānghuángbái chéngshàngtuò 
ményuèjiǎojiǎo shuíjiādǎoliànfēng 
nánguìshuǐquēzhōu běiguīqínchuānduō 
niánguòbànbǎichèn míngkànyúnháizhàng 
芳心对人娇欲说,不忍轻轻折,溪桥淡淡烟,茅舍澄澄月,包藏几多春意也。
芳心¹对人娇欲说,不忍轻轻折,溪桥淡淡烟,茅舍澄(chéng)²月,包藏几多春意也。
译文:月夜梅花似在对人似乎倾诉着芳情,惹人怜爱,让人不忍轻折。远方溪桥处淡烟飘渺,茅舍处明月清辉,这些景物包含着多少春意啊。
注释:¹芳心:即芳情,优美的情怀。 ²澄澄:清澈明洁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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