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阳碧水扬春风,铜驼陌上桃花红。高楼叠柳绿相向,绡帐金銮香雾浓。
洛阳碧水扬春风,铜驼陌上桃花红。高楼叠柳绿相向,绡帐金銮香雾浓。
龙裘公子五陵客,拳毛赤兔双蹄白。金钩宝玦逐飞香,醉入花丛恼花魄。
龙裘公子五陵客,拳毛赤兔双蹄白。金钩宝玦逐飞香,醉入花丛恼花魄。
青娥皓齿列吴娼,梅粉妆成半额黄。罗屏绣幕围寒玉,帐里吹笙学凤凰。
青娥皓齿列吴娼,梅粉妆成半额黄。罗屏绣幕围寒玉,帐里吹笙学凤凰。
细绿围红晓烟湿,车马騑騑云栉栉。琼蕊杯深琥珀浓,鸳鸯枕镂珊瑚涩。
细绿围红晓烟湿,车马騑騑云栉栉。琼蕊杯深琥珀浓,鸳鸯枕镂珊瑚涩。
吹龙笛,歌白纻,兰席淋漓日将暮。君不见灞陵岸上杨柳枝,青青送别伤南浦。
吹龙笛,歌白纻,兰席淋漓日将暮。君不见灞陵岸上杨柳枝,青青送别伤南浦。

luòchūnyáo--yǒu

luòyángshuǐyángchūnfēngtóngtuóshàngtáohuāhónggāolóudiéliǔ绿xiāngxiàngxiāozhàngjīnluánxiāngnóng

lóngqiúgōngzilíngquánmáochìshuāngbáijīngōubǎojuézhúfēixiāngzuìhuācóngnǎohuā

qīngéhào齿chǐlièchāngméifěnzhuāngchéngbànéhuángluópíngxiùwéihánzhàngchuīshēngxuéfènghuáng

绿wéihóngxiǎoyān湿shīchēfēifēiyúnzhìzhìqióngruǐbēishēnnóngyuānyāngzhěnlòushān

chuīlóngbáizhùlánlínjiāngjūnjiànlíngànshàngyángliǔzhīqīngqīngsòngbiéshāngnán

司马槱

司马槱

司马槱字才仲,陕州夏县人,元佑中以苏轼荐,应贤良方正能直言极谏科,入第五等,赐同进士出身。累迁河中府司理参军,终知杭州,卒于任。事迹见张耒《书司马槱事》(《张右史集》卷四七)。《全宋词》录其词二首。 ▶ 12篇诗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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卜夜容衰鬓,开筵属异方。
卜夜¹容衰鬓(bìn)²,开筵(yán)³属异方
译文:夜以继日的酒会还容得我鬓发衰白的人,这幕府开设筵席是在我远离家乡的地方。
注释:¹卜夜:春秋时齐陈敬仲为工正,请桓公饮酒,桓公高兴,命举火继饮,敬仲辞谢说:“臣卜其昼,未卜其夜,不敢。”见《左传·庄公二十二年》。《晏子春秋·杂上》、汉刘向《说苑·反质》以为齐景公与晏子事。后称尽情欢乐昼夜不止为“卜昼卜夜”。²衰鬓:年老而疏白的鬓发。多指暮年。唐卢纶《长安春望》诗:“谁念为儒逢世难,独将衰鬓客秦关。”³开筵:设宴;摆设酒席。《晋书·车胤传》:“谢安游集之日,辄开筵待之。”⁴异方:指他乡;外地。唐杜甫《陪郑公秋晚北池临眺》诗:“异方初艳菊,故里亦高桐。”
烛分歌扇泪,雨送酒船香。
烛分歌扇¹泪,雨送酒船²香。
译文:灯烛流淌的泪珠分滴在歌女扇子上,夜风吹来了细雨伴送着满船的酒香。
注释:¹歌扇:古时歌舞者演出时用的扇子,用以掩口而歌。唐戴叔伦《暮春感怀》诗:“歌扇多情明月在,舞衣无意彩云收。”²酒船:一指供客人饮酒游乐的船,二指酒杯。此用晋代毕卓典故。《晋书·毕卓传》:“卓尝谓人曰:‘得酒满数百斛船,四时甘味置两头,右手持酒杯,左手持蟹螯,拍浮酒船中,便足了一生矣。’”
江海三年客,乾坤百战场。
江海¹三年客²,乾(qián)³百战场。
译文:我漂泊江湖,作了分年幕客,这莽苍天地,变成了百战之场。
注释:¹江海:泛指四方各地。唐杜甫《草堂》诗:“弧矢暗江海,难为游五湖。”²三年客:指作者在蜀地已经三年。³乾坤:称天地。《易·说卦》:“乾为天……坤为地。”汉班固《典引》:“经纬乾坤,出入三光。”
谁能辞酩酊,淹卧剧清漳。
谁能辞酩(mǐng)(dǐng)¹,淹²卧剧清漳³
译文:在此时此刻,谁能推辞酩酊一醉?我长久躺着,赛过刘桢病卧清漳。
注释:¹酩酊:大醉貌。唐元稹《酬乐天劝醉》诗:“半酣得自恣,酩酊归太和。”²淹:久留,久滞。³清漳:漳河上游的一大支流,在山西省东部。此句用汉末刘桢典故。刘桢《赠五官中郎将》诗之二:“余婴沉痼疾,窜身清漳滨。”

  借酒浇愁,大概是中国文人最常见的消愁方式了。一生沉浮于牛李党争旋涡之中的李商隐,常年寄人篱下,满腹忧郁,一直坎坷不遇,自然也与酒结成了好友。这首《夜饮》诗,就抒发了他远在异乡,身患疾病,借酒消愁的苦闷、悲凉心情。

  “卜夜容衰鬓,开筵属异方”,诗的头两句就道出了他心中的这种苦闷,为全诗打上了一层哀怨、凄凉的底色。诗的首句用的是《左传·庄公二十二年》的典故,陈敬仲为齐国工正(春秋时掌管百工和官营手工业的官),一次,他请桓公饮酒。桓公在酒宴上喝得很痛快,天黑时,桓公命令举火继饮。陈敬仲辞谢说:“臣卜其昼,未卜其夜。”后来便称畅饮无度、昼夜不休的饮酒为“卜昼卜夜”。当然,李商隐这里的“卜夜”并非指夜以继日寻欢作乐的饮酒,而是用此典以扣诗题“夜饮”。对夜饮的原因诗人作了两个解释,一是“容衰鬓”。酒能伤身,催人衰老,尤其在心情不畅之时,更是如此,而自己此时虽然刚过四十,就已两鬓斑白,恐怕只有在夜的玄衣之下,才能掩盖自己未老先衰的情景了。二是“属异方”。身为幕僚,远在梓州,夜晚寂寞苦闷之时,自然更加思念家中的亲人。当初“何当共剪西窗烛,却话巴山夜雨时”(《夜雨寄北》)的美好想像,早已被现实击得粉碎。此时诗人感受最为强烈的却是“鸡栖于埘,日之夕矣,牛羊下来”(《诗经·君子于役》),在这个最易引起游子感伤的时刻,更促使他举杯消愁。同时,这两句诗还与那些“卜昼卜夜”欢快的饮酒形成一个鲜明的对比,进一步衬托出此时此地的夜饮不过仅仅是为了解脱“衰鬓”与“属异方”的内心苦闷而已,其中深深地蕴含着诗人不得志而又难以道出的隐忧。

  在这种心境状况下饮酒,自然一切都是悲凉的,所以诗人接下去写道:“烛分歌扇泪,雨送酒船香。”这两句在手法上说是承“开筵”说夜饮,但更重要的还在于承“容衰鬓”与“属异方”,更深一层地写自己的心情。酒席筵上的歌舞在他人听来、看来是欢快的,有着“舞低杨柳楼心月,歌尽桃花扇底风”(晏几道《鹧鸪天》)的兴奋。但在诗人耳中、眼中,歌声是悲怆的,舞蹈是忧伤的,无心的蜡烛似乎也在垂泪,惟有酒飘散着醉人的芳香。诗的第四句用了《晋书·毕卓传》中的典故:“卓尝谓人曰:‘得酒满数百斛船,四时甘味置两头。右手持酒杯,左手持蟹螯。拍浮酒船中,便足了一生矣。’”典中之酒船,指的是盛酒之船,意思是嗜酒畅饮者以沉浸酒乡为人生第一乐事。“酒船”还指船形的酒盏,如《松窗杂记》说:“一少年持酒船,……上连饮三银船。”这里的“酒船”当即指酒盏,也同时借用了毕卓“拍浮酒船中”之意。不过,诗人却没有毕卓那样看透一切、放浪形骸的胸怀,只是欲象毕卓那样沉浸酒乡之中而忘却现实的一切,忘却胸中的烦恼与苦闷,这就决定了他只能举“酒船”闻酒香、品酒香,而不会象毕卓那样“拍浮酒船中便足了一生”,他还要走仕途、奔功名。所以,接下去的两句诗,诗人笔锋一转,曲折含蓄地点出他夜饮,他心情苦闷的根本原因。

  “江海三年客,乾坤百战场。”这两句诗直道身世。大中五年(851年),李商隐四十岁时,由徐州幕府归京,又受聘于梓州幕府,至此在蜀地已三个年头。但柳仲郢也并没有格外重用他,三年来,李商隐仍然是一个名副其实的幕僚而已。这里的“三年客”可以是实指,指在梓州幕中已经三年。同时,“三”在中国的数目字中含有多的意思,也可以指他多年在“江海”为客。可见,这一句诗实际又吐露了他一生大半时间为幕僚的身世。下句点明“江海三年客”的原因,是“乾坤百战场”,意思是说,是天下的战乱才使他多年为客在外。晚唐时期,世事多艰,外族入侵,宦官专政,藩镇割据,战火连年不息,而朝廷之内的党争又愈演愈烈,大唐王朝已明显地露出日薄西山的局面。这句诗是感叹时事,但也在感慨自己的身世。冯浩《玉谿生诗集笺注》卷二说此诗“指事中兼含身世之感,非强摹悲壮之钝汉也”,“借时事以兼慨世途也。”这两句将自己的身世之感与国家前途联结在一起,具有杜诗感慨世事的悲壮风格。但与杜诗相比,李商隐的重心似乎更多地落在个人多艰的命运上,故而又缺少杜诗的那种忧国忧民、振奋人心的精神。尽管如此,这两句诗也在全诗忧怨的声调中注入了悲壮的音响,显示了诗人并非仅仅在感慨个人命运的多虞,沉醉于酒乡。有此二句,全诗基调为之一振。

  如果说,诗的五、六两句将自己与国家的命运联系在一起而加以感叹的话,具有悲壮的色彩,那么,最后两句又完全落到了诗人自己身上:“谁能辞酩酊,淹卧剧清漳。”这两句诗的意思当为“淹卧剧清漳,谁能辞酩酊”,之所以如此写,是为了押韵,使句法有所变化。“淹卧剧清漳”是用三国时刘桢之典。刘桢是东平(今属山东)人,他寄居山西时作的《赠五官中郎将》诗说:“佘婴沈痼疾,窜身清漳滨。自夏涉玄冬,弥旷十余旬。”抒发了久病异乡内心的凄凉。此后,人们便以久病异乡称为“卧清漳”。也许这个典故太符合李商隐的身世了,因而他对此典有着特殊的爱好,在诗作中屡屡用及:“可怜漳浦卧,愁绪独如麻”(《病中闻河东公乐营置酒口占寄上》);“楚雨含情皆有托,漳滨卧病竟无憀”(《梓州罢吟寄同舍》);“刘桢元抱病,虞寄数辞官”(《楚泽》);“如何此幽胜,淹卧剧清漳”(《崇让宅东亭醉后沔然有作》)。倘若不曾特别触动他的身世,他是不会在诗中这样三番五次地用同一典故,而且还有完全相同的诗句出现在不同的诗中。同时;这也说明不论是入谁的幕府,诗人的心情也始终都是凄凉、悲伤的,在这首诗里,他不禁又借用此典吟咏身世,可以想见他的心境是何等地悲苦,何等地凄凉,这又怎能不使他要以酩酊大醉来消遣自己的愁怀,来获得暂时的解脱呢!结尾两句,既扣题,又沉郁蕴藉,十字当中包含了无限的辛酸悲痛,无限的身世之慨,命运之叹,耐人回味。

  李商隐的诗以喜用典、善用典而著称,曾被后人称为“獭祭”。在这首短短的四联八句诗中就用了三个典故。但这里的用典却并无堆砌的痕迹,而能将典故自然地融化在自己所要表达的情感之中,浑然无迹,恰到好处地写出了他的身世,他的抑郁情怀,增加了这首诗的含量。同时,这首诗句句写饮酒,句句又不离自己的身世之慨,一唱三叹,抑扬转合,“欲回天地”(《安定城楼》)而不能,却不得不侧身显贵之列迎送应酬,强做笑脸的辛酸之泪,深深地浸透在字里行间,读来令人有回肠荡气,凄断欲绝之感,堪称感慨身世中的佳作。

参考资料:
1、 陈永正.李商隐诗选译.成都:巴蜀书社,1991:112-114

yǐn--shāngyǐn

boróngshuāibìnkāiyánshǔfāng

zhúfēnshànlèisòngjiǔchuánxiāng

jiānghǎisānniángānkūnbǎizhànchǎng

shuínéngmǐngdīngyānqīngzhāng

家国兴亡自有时,吴人何苦怨西施。
家国¹兴亡自有时,吴人何苦²怨西施。
译文:国家兴亡衰败自有其时运,吴人又何苦埋怨是西施使他们国家灭亡的呢?
注释:¹家国:家与国。亦指国家。²何苦:用反问语气表示不值得(可用否定式)。
西施若解倾吴国,越国亡来又是谁。
西施若解¹倾吴国,越国亡²来又是谁。
译文:如果西施知道怎样颠覆吴国,那么后来让越国灭亡的又是谁呢?
注释:¹解:懂,明白,理解。²亡:灭亡。

  历来咏西施的诗篇多把亡吴的根由归之于女色,客观上为封建统治者开脱或减轻了罪责。罗隐这首小诗的特异之处,就是反对这种传统观念,破除了“女人是祸水”的论调,闪射出新的思想光辉。

  “家国兴亡自有时,吴人何苦怨西施。”一上来,诗人便鲜明地摆出自己的观点,反对将亡国的责任强加在西施之类妇女身上。这里的“时”,即时会,指促成家国兴亡成败的各种复杂因素。“自有时”表示吴国灭亡自有其深刻的原因,而不应归咎于西施个人,这无疑是正确的看法。有人认为这里含有宿命论成分,其实是出于误解。“何苦”,劝解的口吻中含有嘲讽意味:你们自己误了国家大事,却想要归罪一个弱女子,真是何必呢!当然,挖苦的对象并非一般吴人,而是吴国统治者及其帮闲们。

  “西施若解倾吴国,越国亡来又是谁?”后面这两句巧妙地运用了一个事理上的推论:如果说,西施是颠覆吴国的罪魁祸首,那么,越王并不宠幸女色,后来越国的灭亡又能怪罪于谁呢?尖锐的批驳通过委婉的发问语气表述出来,丝毫不显得剑拔弩张,而由于事实本身具有坚强的逻辑力量,读来仍觉锋芒逼人。

  罗隐反对嫁罪妇女的态度是一贯的。僖宗广明年间(880—881),黄巢起义军攻入长安,皇帝仓皇出逃四川,至光启元年(885)才返回京城。诗人有《帝幸蜀》一首绝句记述这件事:“马嵬山色翠依依,又见銮舆幸蜀归。泉下阿蛮应有语,这回休更怨杨妃。”“阿蛮”即“阿瞒”的通假,是唐玄宗的小名。前一回玄宗避安史之乱入蜀,于马嵬坡缢杀杨妃以堵住天下人之口。这一回僖宗再次酿成祸乱奔亡,可找不到新的替罪羊了。诗人故意让九泉之下的玄宗出来现身说法,告诫后来的帝王不要诿过于人,讽刺是够辛辣的。联系《西施》作比照,一咏史,一感时,题材不同,而精神实质并无二致。这样看来,《西施》的意义又何止为历史作翻案而已!

参考资料:
1、 李元洛.李元洛新编今读唐诗三百首:岳麓书社,2013:9
2、 萧涤非.唐诗鉴赏辞典:上海辞书出版社,2012:2011-2012

西shī

luóyǐn tángdài 

jiāguóxīngwángyǒushí rényuàn西shī 
西shīruòjiěqīngguó yuèguówángláiyòushìshuí 
西湖最盛,为春为月。一日之盛,为朝烟,为夕岚。
西湖¹最盛,为春为月²。一日之盛,为朝烟,为夕岚(lán)³
译文:西湖最美的景色为春时月夜。一天里最美的景色是早晨的烟雾,是傍晚山间的风光。
注释:六桥:在西湖苏堤上,元祐五年(1090年)苏轼知杭州,开浚湖水,所积葑草,筑为长堤,向西迤北,横截湖面,绵延数里,夹道杂植花柳。置六桥,筑九亭,以为游人玩赏驻足之地。六桥依次为映波、镇澜、望山、压堤、东浦、跨虹。¹西湖:在杭州市西,汉时称明圣湖,唐后始称西湖。周围约十五公里,面积约五点六平方公里。风景绮丽,有“三潭印月”、“苏堤春晓”、“平湖秋月”、“双峰插云”、“柳浪闻莺”、“花港观鱼”、“曲院风荷”、“断桥残雪”、“南屏晚钟”、“雷峰夕照”诸景。解放后,全面疏浚,湖水清澄,环湖名胜修葺一新,是中国有名的游览胜地。²为春为月:为春时月夜。³岚:山中雾气。
今岁春雪甚盛,梅花为寒所勒,与杏桃相次开发,尤为奇观。石篑数为余言:“傅金吾园中梅,张功甫玉照堂故物也,急往观之。”余时为桃花所恋,竟不忍去。湖上由断桥至苏堤一带,绿烟红雾,弥漫二十余里。歌吹为风,粉汗为雨,罗纨之盛,多于堤畔之草,艳冶极矣。
今岁春雪甚盛,梅花为寒所勒(lè)¹,与杏桃相次开发,尤为奇观。石篑(kuì)²³为余言:“傅金吾园中梅,张功甫玉照堂故物也,急往观之。”余时为桃花所恋,竟不忍去。湖上由断桥至苏堤(dī)一带,绿烟红雾,弥漫二十余里。歌吹为风,粉汗为雨,罗纨(wán)之盛,多于堤(dī)(pàn)之草,艳冶(yě)¹⁰极矣。
译文:今年春雪很多,梅花被寒气所抑制,和杏花、桃花次第开放,景观更是奇特。石篑多次告诉我:“傅金吾园中的梅花,是张功甫玉照堂中的旧物,应该赶快去观赏。”我当时迷恋着桃花,始终舍不得离开。湖上从断桥到苏堤一带,绿柳迎风飘拂如绿烟,桃花盛开如红雾,弥漫二十多里。美妙的音乐随风飘扬,带粉香的汗水如雨流淌;穿着各色丝织品的富裕游客很多,超过了堤畔的草,真是艳丽极了。
注释:¹梅花为寒所勒:指梅花因大寒而迟开。勒:制。²石篑:即陶望龄,绍兴人。³数:屡次。⁴傅金吾:金吾是官名,明亲军中有金吾卫。傅氏不详。⁵张功甫:张鎡,字功甫,号约斋,南宋人,张俊之孙。“园林声妓服玩之丽甲天下”,玉照堂为其北国诸胜之一。有梅花四百株,开花时,居宿其中,环洁辉映,夜如对月,因名曰玉照。⁶断桥:又名段家桥,位于白堤东头。⁷绿烟红雾:白堤与苏堤两边,各有一行杨柳与桃树,所渭“杭州苏堤六条桥,一株杨柳一株桃”。每到春日,杨柳j泛绿,桃花吐红,一眼望去,如绿烟红雾。⁸歌吹:泛指音乐。吹:管乐声。⁹罗纨:丝绸。这里指穿着绫罗的仕女游人。¹⁰艳冶:或作冶艳,艳丽。
然杭人游湖,止午、未、申三时。其实湖光染翠之工,山岚设色之妙,皆在朝日始出,夕舂未下,始极其浓媚。月景尤不可言,花态柳情,山容水意,别是一种趣味。此乐留与山僧游客受用,安可为俗士道哉?
然杭人游湖,止午、未、申三时¹。其实湖光染翠之工²,山岚设色之妙,皆在朝日始出,夕舂(chōng)³未下,始极其浓媚。月景尤不可言,花态柳情,山容水意,别是一种趣味。此乐留与山僧游客受用,安可为俗士道哉?
译文:然而杭州人游览西湖,却仅在午、未、申三个时辰;其实湖光染翠之工巧,山岚设色之美妙,都在朝日初升,夕阳未下时,那时西湖才尽显浓艳和娇媚。月景之美,更是难以形容。那花的姿态,柳的柔情,山的颜色,水的意味,更是别有情趣韵味。这种乐趣只留给山僧和游客享受,怎么能够对那些凡夫俗子述说呢?
注释:¹午、未、申三时:约上午十一时到下午五时。²工:巧。³夕舂:指落日。⁴安:怎么。

  文章开篇先总体介绍西湖最美丽的景色:在一年中最美的是春天和月夜,在一天中最美的是日出前和日落后的雾气。然后详写西湖春天的风景,尽管好友石篑催着去其他地方看梅花,但作者还是舍不得离开。此时西湖游人众多,也成为西湖的一道胜景。在最后一部分,作者触景生情,感慨世人多是庸俗之辈,只知在白日里来赏玩西湖,而不知道真正的美景是春天月夜下的西湖,借此表达了作者心中产生的一种因为缺少知音而生的落寞之情。全文行文简练,感情自然。

  西湖乃人间仙境,春夏秋冬、阴晴朝夕皆各有其美,但作者却别具慧眼,情有所钟,故开篇云:“西湖最盛,为春,为月。”既视“春”与“月”为西湖“最盛”即最美的季节与时辰,则此文着重描绘西湖的春景与点染西湖的月景,也就极其自然了。春景、月景固然最盛,白天也并非一概索然无味。作者接下称:“一日之盛,为朝烟,为夕岚。”此“日”相对于“月”而言,指白天。朝烟,谓清晨水气弥漫时的湖光;夕岚,谓傍晚暮霭笼罩时的山色。何以西湖之春、月为最盛,何以朝烟、夕岚为一日之盛呢?作者接着通过生动的描绘作了形象的回答。

  文章写西湖之春的盛景,一是盛在花,二是盛在人。“今岁春雪甚盛,梅花为寒所勒,与杏桃相次开发,尤为奇观。”作者先写梅花因春寒雪盛,如同被勒住而迟开,花期虽推迟,但得以与杏花、桃花斗妍争奇,使西湖更增添了流光溢彩、姹紫嫣红的春色,却是罕见的“奇观”。如此“与杏桃相次开发”的“香雪海”值得观赏,更何况友人陶石篑又数言这里的“傅金吾园中梅”,乃宋朝古梅,高雅非凡,更应该赶快去大饱眼福。这里写西湖梅花之美乃虚写,是作为一种铺垫,旨在衬托西湖桃花更令人叹为观止。——因为作者“时为桃花所恋,竟不忍去”。梅花为“岁寒三友”之一,被视为高洁的象征,桃花则曾被贬为“轻薄”之物。作者舍梅取桃,乃至为桃花所“恋”,可见其迥异于世俗的独特审美趣味。而春日西湖由断桥至苏堤一带的桃花亦确实蔚为奇观:“绿烟红雾,弥漫二十余里。”仅此两句,采取远望的角度,就写出西湖二十余里桃花夹杂着绿柳的总体意境。“绿”指柳条,“红”指桃花,“烟”“雾”弥漫,则渲染出“花态柳情”,呈现繁花照眼、生机勃勃的色彩美,宛如一幅浓墨重彩的丹青。春花盛开乃是“西湖最盛”“为春”的主要表现,其次还表现为游人罗纨之盛:“歌吹为风,粉汗为雨,罗纨之盛,多于堤畔之草,艳冶极矣。”在桃花盛开的白堤、苏堤上,红男绿女,比肩继踵,甚至比堤边的春草还多;歌乐似春风回旋,香汗如春雨流滴,好不热闹:色彩艳丽之极,风姿放荡之极,着“艳冶”二字,可谓摹写、概括尽致。作者之笔墨亦极尽浓艳之能事,盖非如此不能描绘出西湖春天“艳冶”之盛景。

  在描写了“西湖最盛”“为春”之后,按逻辑应该接着描写“西湖最盛”“为月”;但作者却舍不得让主角“月”轻易出场,意欲以之唱大轴戏,所以先让配角朝烟、夕岚登台铺垫。此外,以“然杭人游湖……”承上段罗纨之盛,在结构上亦是顺理成章。红男绿女的杭人只知在午、未、申三时游湖,在作者眼中是一种“俗”的表现,其“不识庐山真面目”乃在于缺乏超俗的审美趣味。作为外来游客的作者则以其慧眼发现:“其实湖光染翠之工,山岚设色之妙,皆在朝日始出。夕舂未下,始极其浓媚。”这是对西湖“一日之盛,为朝烟,为夕岚”的具体描写。“湖光染翠”,“山岚设色”,这一“染”、一“设”,皆赋予大自然以灵性,将大自然比拟成丹青妙手。而大自然的画笔,只有在“朝日始出”与“夕舂未下”这两个美妙时刻才为湖光、山岚添彩增色,从而达到“浓媚”即一种极其妩媚动人的审美境界。这与午、未、申三时西湖之“艳冶”相比,自然不可同日而语,因为“媚”比“冶”要高出一筹。但是西湖春天最高的审美境界却不是朝夕之景,而是作者开头所说的“为月”。对“西湖最盛”何以“为月”,作者有意放到最后来描写,旨在造成一种悬念,增添读者的兴味。与写“为春”笔墨之浓艳不同,写“为月”采用的是淡雅之笔,一浓一淡,相辅相成。此处“尤不可言”的“月景”,亦只有以淡雅的笔才能写出其神韵。作者此刻惜墨如金,并未大肆渲染,仅用“花态柳情,山容水意,别是一种趣味”十四字而已。月色中的花柳、山水该是一种什么样特殊的情趣与意味呢?作者留给读者去想像。而“月景”确实妙不可言,写得太具体难免要损害其美,束缚读者的神思,而这样略加点染反而勾勒出幽深的境界,具有无穷的趣味。这是以“少少许胜多多许”的艺术手法。月景虽最美,但并非人人能享受。作为趣味高雅的士大夫,作者颇以能探幽寻胜、受用此乐而得意,对“俗士”即红男绿女的“杭人”则含有讽诮之意,故云:“安可为俗士道哉!”

  袁宏道的美学思想核心是“独抒性灵,不拘格套”(《叙小修诗》)。这篇游记即体现了这一思想。从文章内容来看,作者独赏西湖之春的“月景”与“朝烟”、“夕岚”,这和“午、未、申三时”游春的“俗士”迥异其趣;作者又宁愿舍弃赏梅机会,而“为桃花所恋”,与传统士大夫的审美情趣亦相悖,这都是他“独抒性灵”之处,显示出独特的个性与审美观。文章笔法也是任随自然,意到笔到,该行则行,该止则止,“无定格式,只要发人所不能发”(《答李元善》)。如文中西湖春月之景分明是主角,但却用寥寥几笔,点到即止,不加细描,而对西湖的桃花与“罗纨之盛”却颇费笔墨,堪称“不拘格套”。其实,这是因为越是高层次的审美境界愈难以用文字描绘,不如以虚代实,以简代繁,反可以收到“君看萧萧只数叶,满堂风雨不胜寒”(李东阳《柯敬仲墨竹二绝》)的艺术效果。这是作者聪明之处,他还是颇懂得艺术辩证法的。

参考资料:
1、 上海辞书出版社文学鉴赏辞典编纂中心.古文鉴赏辞典珍藏本 下.上海:上海辞书出版社,2012年1月:第2098—2101页

wǎnyóuliùqiáodàiyuè

yuánhóngdào míngdài 

    西zuìshèng wéichūnwéiyuè zhīshèng wéizhāoyān wéilán 

    jīnsuìchūnxuěshènshèng méihuāwéihánsuǒ xìngtáoxiāngkāi yóuwéiguān shíkuìshuòwéiyán  jīnyuánzhōngméi zhānggōngzhàotáng wǎngguānzhī  shíwéitáohuāsuǒliàn jìngrěn shàngyóuduànqiáozhìdài 绿yānhóng mànèrshí chuīwéifēng fěnhànwéi luówánzhīshèng duōpànzhīcǎo yà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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俗说天地开辟,未有人民,女娲抟黄土做人。剧务,力不暇供,乃引绳于泥中,举以为人。故富贵者,黄土人;贫贱者,引縆人也。
俗说¹天地开辟,未有人民,女娲抟(tuán)²黄土做人。剧务³,力不暇供,乃引绳于泥中,举以为人。故富贵者,黄土人;贫贱者,引縆(gēng)人也。
译文:民间传说,天地开辟之初,大地上并没有人类,是女娲把黄土捏成团造了人。可事务太过繁巨大,她竭尽全力干还赶不上供应。于是她就拿了绳子把它投入泥浆中,举起绳子一甩,泥浆洒落在地上,就变成了一个个人。后人说,富贵的人是女娲亲手抟黄土造的,而贫贱的人只是女娲用绳沾泥浆,把泥浆洒落在地上变成的。
注释:¹俗说:民间流传的说法。²抟:把东西揉弄成球形。³剧务:繁剧的事务。⁴縆:粗绳子。
屏风周昉画纤腰,岁久丹青色半销。
屏风¹周昉(fǎng)²画纤腰,岁久丹青³色半销。
译文:屏风上周昉画的美人丰满而细腰,时间长久画上的颜色大半已褪消。
注释:¹屏风:室内陈设。用以挡风或遮蔽的器具,上面常有字画。²周昉:字景玄,唐代画家,长安人。工仕女,兼工肖像。³丹青:指画像;图画。
斜倚玉窗鸾发女,拂尘犹自妒娇娆。
斜倚玉窗¹(luán)²女,拂尘犹自³妒娇娆(ráo)
译文:斜倚玉窗梳着鸾凤形发髻的少女,拂去画上灰尘还在嫉妒美人娇娆。
注释:¹玉窗:窗的美称。²鸾发:鸾髻。³犹自:还是,尚自。⁴娇娆:柔美妩媚,代指画上的美女。

  周昉是约早于杜牧一个世纪,活跃在盛唐、中唐之际的画家,善画仕女,精描细绘,层层敷色。头发的钩染、面部的晕色、衣著的装饰,都极尽工巧之能事。相传《簪花仕女图》是他的手笔。杜牧此诗所咏的“屏风”上当有周昉所作的一幅仕女图。

  “屏风周昉画纤腰”,“纤腰”二字是有特定含义的诗歌语汇,能给人特殊的诗意感受。它既是美人的同义语,又能给人以字面意义外的形象感,使得一个亭亭玉立、丰满而轻盈的美人宛然若在。实际上,唐代绘画雕塑中的女子,大都体型丰腴,并有周昉画美人多肥的说法。倘把“纤腰”理解为楚宫式的细腰,固然呆相;若硬要按事实改“纤腰”作“肥腰”,那就更只能使人瞠目了。说到“画纤腰”,尚未具体描写,出人意外,下句却成“岁久丹青色半销”,—由于时间的侵蚀,屏风人物画已非旧观了。这似乎是令人遗憾的一笔,但作者却因此巧妙地避开了对画中人作正面的描绘。

  “荷马显然有意要避免对物体美作细节的描绘,从他的诗里几乎没有一次偶然听说到海伦的胳膀白,头发美—但是荷马却知道怎样让人体会到海伦的美。”(莱辛《拉奥孔》)杜牧这里写画中人,也有类似的手段。他从画外引入一个“鸾发女”。据《初学记》,鸾为凤凰幼雏。“鸾发女”当是一贵家少女。从“玉窗”、“鸾发”等字,暗示出她的“娇娆”之态。但斜倚玉窗、拂尘观画的她,却完全忘记她自个儿的“娇娆”,反在那里“妒娇娆”(即妒嫉画中人)。“斜倚玉窗”,是从少女出神的姿态写画中人产生的效果,而“妒”字进一步从少女心理上写出那微妙的效果。它竟能叫一位妙龄娇娆的少女怅然自失,“还有什么比这段叙述能引起更生动的美的印象呢?凡是荷马(此处为杜牧)不能用组成部分来描写的,他就使我们从效果上去感觉到它。诗人呵,替我把美所引起的热爱和欢欣(按:也可是妒嫉)描写出来,那你就把美本身描绘出来了。”(《拉奥孔》)

  从美的效果来写美,《陌上桑》就有成功的运用。然而杜牧《屏风绝句》依然有其独创性。“来归相怨怒,但坐观罗敷”,是从异性相悦的角度,写普通人因见美人而惊讶自失:“拂尘犹自妒娇娆”,则从同性相“妒”的角度,写美人见更美者而惊讶自失。二者颇异其趣,各有千秋。此外,杜牧写的是画中人,而画,又是“丹青色半销”的画,可它居然仍有如此魅力(诗中“犹自”二字,语带赞叹),则周昉之画初成时,曾给人无比新鲜愉悦的感受。这是一种“加倍”手法,与后来王安石“低回顾影无颜色,尚得君王不自持”(《明妃曲》)的名句机心暗合。它使读者从想象中追寻画的旧影,比直接显现更隽永有味。

  诗和画有共同的艺术规律,也有各自不同的特点。一般说来,直观形相的逼真显现是画之所长,诗之所短。所以,“手如柔荑,肤如凝脂,领如蝤蛴,齿如瓠犀,螓首蛾眉”,穷形尽相的描写并不见佳;而“巧笑倩兮,美目盼兮”,从动态写来,便有画所难及处;而从美的效果来写美,更是诗之特长。《屏风绝句》写画而充分发挥了诗的特长,就是它艺术上的主要成功之所在。

参考资料:
1、 《唐诗鉴赏辞典》.上海辞书出版社,1983年12月版,第1083-1084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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