集英春殿唱诸生,日转觚棱晓色清。近侍皆分金带赤,内人争看雪衣明。
集英春殿唱诸生,日转觚棱晓色清。近侍皆分金带赤,内人争看雪衣明。
罢朝诏赐群公坐,合殿欢传万岁声。我老倦随宫漏永,江南归去听鼍更。
罢朝诏赐群公坐,合殿欢传万岁声。我老倦随宫漏永,江南归去听鼍更。

yùnwánggěishìguān殿diànshìchàngmíng--hán

yīngchūn殿diànchàngzhūshēngzhuǎnléngxiǎoqīngjìnshìjiēfēnjīndàichìnèirénzhēngkànxuěmíng

cháozhàoqúngōngzuò殿diànhuānchuánwànsuìshēnglǎojuànsuígōnglòuyǒngjiāngnánguītīngtuógèng

韩驹

韩驹

韩驹(1080~1135)北宋末南宋初江西诗派诗人,诗论家。字子苍,号牟阳,学者称他陵阳先生。陵阳仙井(治今四川仁寿)人。少时以诗为苏辙所赏。徽宗政和初,召试舍人院,赐进士出身,除秘书省正字,因被指为苏轼之党谪降,后复召为著作郎,校正御前文籍。宣和五年(1123)除秘书少监,六年,迁中书舍人兼修国史。高宗立,知江州。绍兴五年(1135)卒。写诗讲究韵律,锤字炼句,追求来历典故,写有一些反映现实生活的佳作,有《陵阳集》四卷,今存。 ▶ 335篇诗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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久为簪组累,幸此南夷谪。(累 一作:束)
久为簪(zān)¹(lěi)²,幸此南夷(yí)³(zhé)
译文:长久被官职束缚不得自由,幸好被贬谪到边远的永州一带。
注释:¹簪组:古代官吏的服饰,此指官职。²累:束缚,牵累。³南夷:古代对南方少数民族的称呼。⁴谪:被降职或调往边远地区。当时作者被贬为永州司马。
闲依农圃邻,偶似山林客。
闲依农圃(pǔ)¹邻,偶似²山林客³
译文:闲静无事,与农人的菜圃为邻,有的时候就像个山间隐士。
注释:¹农圃:田园。²偶似:有时好像。³山林客:山林间的隐士。
晓耕翻露草,夜榜响溪石。
晓耕翻露草,夜榜(bàng)¹响溪石²
译文:早晨耕田,翻锄带着露水的野草,傍晚伴着水激溪石的声响归去。
注释:¹夜榜:夜里行船。榜:船桨。这里用如动词,划船。²响溪石:水激溪石的声响。
来往不逢人,长歌楚天碧。
来往不逢人,长歌¹楚天²碧。
译文:来去之间碰不到那庸俗之辈,眼望楚天一片碧绿,高歌自娱。
注释:¹长歌:放歌。²楚天:这里指永州的天空。春秋战国时期,永州属楚国。

  这首诗是柳宗元贬官永州时在愚溪之畔筑屋而居时的作品。

  诗人被贬谪永州,应该是有满腹牢骚的,却在诗的开头将其称为幸事:“久为簪组累,幸此南夷谪。”诗人认为他长久地为在朝中做官所累,幸亏贬谪南来这荒夷之地,可以让他过上闲适的生活。此两句正话反说,将不幸之事说成是幸事,表达了对朝中当权派的不满。

  “闲依农圃邻,偶似山林客。晓依翻露草,夜榜响溪石”,这四句是强调在此生活的闲适之情。闲暇时与种菜的老农为邻,有时还真像是在山林隐居的人。一大早带着露水就去锄草,晚上乘船沿着溪水前进。“闲依”表现作者的闲散之态, “偶似”是故作放旷之语,自我安慰。柳宗元少有才名,胸怀大志,可是仕途不顺,一再遭贬。这次更是被贬永州,远离长安。他满腔的热情得不到施展的空间,有志而不得伸,有才而不被重用。于是,在此贬所,只好强写欢愉,故作闲适,称自己对被贬感到庆幸,假装很喜欢这种安逸舒适的生活。

  “来往不逢人,长歌楚天碧”,有时整日独来独往碰不见一个行人,于是放声高歌,声音久久地回荡在沟谷碧空之中,多么清越空旷。这闲适潇洒的生活,让诗人仿佛对自己的不幸遭贬无所萦怀,心胸旷达开朗。这里诗人看似自由自在,无拘无束,但毕竟也太孤独了。这两句恰恰透露出诗人是强作闲适,无人问津时自娱自乐,也只是一种无奈的调侃。

  这首诗表面上写溪居生活的闲适,然而字里行间隐含着孤独的忧愤。“来往不逢人”句,看似自由自在,无拘无束,但毕竟也太孤独了。这里也透露出诗人是强作闲适。这首诗的韵味也就在这地方。清沈德潜说,“愚溪诸咏,处连蹇困厄之境,发清夷淡泊之音,不怨而怨,怨而不怨,行间言外,时或遇之。”这段议论是很有见地的。全诗清丽简练,含蓄深沉,意在言外,耐人寻味。

参考资料:
1、 程帆.《唐诗宋词鉴赏辞典 学生版》 :湖南教育出版社,2011.07 :234-235
2、 邓诗萍.《唐诗鉴赏大典 3》 :吉林大学出版社, 2009.05 :113

liǔzōngyuán tángdài 

jiǔwéizánlèi xìngnánzhé  (lèizuò shù )
xiánnónglín ǒushānlín 
xiǎogēngfāncǎo bàngxiǎngshí 
láiwǎngféngrén chángchǔtiān 
夜中不能寐,起坐弹鸣琴。
夜中¹不能寐(mèi),起坐弹鸣琴。
译文:因为忧伤,到了半夜还不能入睡,就起来弹琴。
注释:¹夜中:中夜、半夜。
薄帷鉴明月,清风吹我襟。
薄帷(wéi)¹²明月,清风吹我襟(jīn)
译文:明亮的月光透过薄薄的帐幔照了进来,清风吹着我的衣襟。
注释:¹薄帷:薄薄的帐幔。²鉴:照。
孤鸿号外野,翔鸟鸣北林。
孤鸿¹²外野,翔(xiáng)³鸣北林
译文:孤鸿在野外哀号,飞翔盘旋着的鸟在北林鸣叫。
注释:¹孤鸿:失群的大雁。²号:鸣叫、哀号。³翔鸟:飞翔盘旋着的鸟。鸟在夜里飞翔正因为月明。⁴北林:表示忧伤。
徘徊将何见?忧思独伤心。
徘徊将何见?忧思独伤心。
译文:这时徘徊会看到些什么呢?不过是独自伤心罢了。

  诗歌表达了诗人内心愤懑、悲凉、落寞、忧虑等复杂的感情。不过,尽管诗人发出“忧思独伤心”的长叹,却始终没有把“忧思”直接说破,而是“直举情形色相以示人”,将内心的情绪含蕴在形象的描写中。冷月清风、旷野孤鸿、深夜不眠的弹琴者,将无形的 “忧思”化为直观的形象,犹如在人的眼前耳畔。这首诗采用动静相形的手法,取得了独特的艺术效果。“起坐弹鸣琴”是动;清风吹拂,月光徜徉,也是动。前者是人的动,后者是物的动,都示意着诗人内心的焦躁。然而。这里的动是以如磐夜色为背景的。动,更衬出了夜的死寂,夜的深重。茫茫夜色笼罩着一切,象征着政治形势的险恶和诗人心灵上承受着的重压。这首诗言近旨远,寄托幽深,耐人寻味。

  “夜中不能寐,起坐弹鸣琴。”这两句出自王粲《七哀三首》(其二):“独夜不能寐,摄衣起抚琴。”王粲夜不能寐,起而弹琴,是为了抒发自己的忧思。阮籍也是夜不能寐,起而弹琴,也是为了抒发忧思,而他的忧思比王粲深刻得多。王粲的忧思不过是怀乡引起的,阮籍的忧思却是在险恶的政治环境中产生的。南朝宋颜延之说:“阮籍在晋文代,常虑祸患,故发此咏耳。”(《文选》李善注引)李善说:“嗣宗身仕乱朝,常恐罹谤遇祸,因兹发咏。”这是说,阮籍生活在魏晋之际这样一个黑暗时代,忧谗畏祸,所以发出这种“忧生之嗟”。清人何焯认为:“籍之忧思所谓有甚于生者,注家何足以知之。”(《义门读书记》卷四十六)何氏以为阮籍的“忧思”比“忧生之嗟”更为深刻,注家并不了解这一点。一般读者当然更是无法弄清究竟是何种“忧思”。不过,《晋书·阮籍传》说:“(阮籍)时率意独驾,不由径路,车迹所穷,辄恸哭而反。尝登广武、观楚、汉战处,叹曰:‘时无英雄,使竖子成名!’登武牢山,望京邑而叹。”由此或可得其仿佛。史载诗人“善弹琴”,他正是以琴声来排泄心中的苦闷。这里以“不能寐”、“起坐”、“弹鸣琴”着意写诗人的苦闷和忧思。

  诗人没有直接点明诗中所抒发的“忧思”,却写道:“薄帷鉴明月,清风吹我襟。”写清澈如水的月光照在薄薄的帐幔上,写带有几分凉意的清风吹拂在诗人的衣襟上,造成一种凄清的气氛。这似乎是在写自然景色,但是,景中有人。因为在月光下徘徊的是诗人,清风吹拂的是诗人的衣襟。所以,可以说写景正是为了写人。这样写,比直接写人,更富有艺术效果,使人感到含蓄不尽,意味无穷。

  “孤鸿号外野,翔鸟鸣北林。”是继续写景。是写孤鸿在野外哀号,而盘旋的飞鸟在北林上悲鸣。如果说,上两句是写诗人的所见,这两句就是写诗人的所闻。所见者清风、明月,所闻者鸿号、鸟鸣,皆以动写静,写出寂静凄清的环境,以映衬诗人孤独苦闷的心情。景中有情,情景交融。但是,《文选六臣注》中,吕延济说:“夜中,喻昏乱。”吕向说:“孤鸿,喻贤臣孤独在外。翔鸟,鸷鸟,以比权臣在近,谓晋文王。”好像诗中景物皆有所指,如此刻意深求,不免有些牵强附会。

  “徘徊将何见?忧思独伤心。”在月光下,清风徐来,诗人在徘徊,孤鸿、翔鸟也在空中徘徊,月光朦胧,夜色苍茫,他(它)们见到什么:一片茫茫的黑夜。所以“忧思独伤心”。这表现了诗人的孤独、失望、愁闷和痛苦的心情,也为五言《咏怀八十二首》定下了基调。

  阮籍五言《咏怀八十二首》,是千古杰作,对中国古代五言诗的发展做出了贡献。但是刘勰说:“阮旨遥深。”(《文心雕龙·明诗》)钟嵘说:“厥旨渊放,归趣难求。”(《诗品》上)李善说:“文多隐避,百代之下,难以情测。”(《文选》卷二十三)都说明阮籍诗隐晦难解。阮诗隐晦难解的原因,主要是由于多用比兴手法。而这是特定的时代和险恶的政治环境及诗人独特的遭遇造成的。

参考资料:
1、 吴小如 等.汉魏六朝诗鉴赏辞典.上海:上海辞书出版社,1992:307-308
2、 魏耕原 等.先秦两汉魏晋南北朝诗歌鉴赏辞典.北京:商务印书馆国际有限公司,2012:798-799
羔裘如濡,洵直且侯。彼其之子,舍命不渝。
羔裘(qiú)¹如濡(rú)²,洵(xún)³直且侯。彼其之子,舍命不渝
译文:穿着柔软光泽的羔羊皮袄,为人忠信正直又美好。他是这样一个人啊,舍弃生命也不改变节操。
注释:¹羔裘:羔羊皮裘,古大夫的朝服。²濡:润泽,形容羔裘柔软而有光泽。³洵:信,诚然,的确。⁴侯:美。⁵其:语助词。⁶舍命:舍弃生命。⁷渝:改变。
羔裘豹饰,孔武有力。彼其之子,邦之司直。
羔裘豹饰¹,孔武²有力。彼其之子,邦之司直³
译文:穿着豹皮装饰袖口的羔皮袄,高大有力为人豪。他是这样一个人啊,国家的司直能够主持正义。
注释:¹豹饰:用豹皮装饰皮袄的袖口。²孔武:特别勇武。孔,甚;很。³司直:负责正人过失的官吏。
羔裘晏兮,三英粲兮。彼其之子,邦之彦兮。
羔裘晏(yàn)¹兮,三英²(càn)³兮。彼其之子,邦之彦(yàn)兮。
译文:羔羊皮袄既光洁又鲜艳,三道豹皮装饰得真漂亮。他是这样一个人啊,称得上是国家的贤能俊才。
注释:¹晏:鲜艳或鲜明的样子。²三英:装饰袖口的三道豹皮镶边。³粲:光耀。⁴彦:美士,指贤能之人。

  这首诗的主旨主要有两种说法:一说是讽刺现实之作,一说是赞美正直官吏之诗。全诗三章,每章四句。从表现手法说,属赋体。诗人以衣喻人,从羊羔皮制的朝服的质地、装饰,联想到穿朝服的官员的品德、才能,极其自然,也极为高明。

  《郑风·羔裘》这首诗,起笔描述羔裘的外在美,作者具体而微地描写了羊皮袍子的皮毛质地是如何的润泽光滑,袍子上的豹皮装饰是如何的鲜艳漂亮。然后才赞美穿此羔裘的人的内在美,写外在美的目的是通过对羊皮袍子的仔细形容,和对其中寓意的深刻揭示,借以赞美穿羊皮袍子的官员有正直美好能舍命为公的气节,有威武勇毅能支持正义的品格。总而言之,人衣相配,美德毕现,这位官员才德出众,不愧是国家的贤俊。外在美、气质美和品行美、形象美高度统一。这样理解符合认为此诗主旨为赞美优秀官吏的说法。

  这首诗,从表现手法说,属赋体。作者以衣喻人,从羊羔皮制的朝服的质地、装饰,联想到穿朝服的官员的品德、才能,极其自然,也极为高明。因为衣裳总是人穿的,从衣裳联想到人品,再自然不过了。至于一个人的品质、德性要说得很生动、形象,就不那么容易,而此诗作者的聪明之处,也在这里。他用看得见的衣服的外表,来比喻看不见、感得到的较为抽象的品行德性,手法是极为高明的。比如,从皮袍子上的豹皮装饰,联想到穿这件衣服的人的威武有力就十分贴切,,极为形象。但作为一首讽刺诗来说,有些过于含蓄,以至千百年来聚讼不已。

参考资料:
1、 王秀梅 译注.诗经(上):国风.北京:中华书局,2015:162-164
2、 姜亮夫 等.先秦诗鉴赏辞典.上海:上海辞书出版社,1998:159-161

gāoqiú

shījīng·guófēng·zhèngfēng xiānqín 

gāoqiú xúnzhíqiěhóu zhī shěmìng 
gāoqiúbàoshì kǒngyǒu zhī bāngzhīzhí 
gāoqiúyàn sānyīngcàn zhī bāngzhīyàn 
吴有儒曰徐孟祥氏,读书绩文,志行高洁,家光福山中。相从而学问者甚夥,其声名隐然于郡国。缙绅大夫游于西山,必造其庐焉。孟祥尝结庐数椽,覆以白茅,不事华饰,惟粉垩其中,宛然雪屋也。既落成,而天适雨雪,遂以“雪屋”名之。范阳卢舍人为古隶以扁之,缙绅之交于孟祥者,为诗以歌咏之,征予为之记。
吴有儒(rú)曰徐孟祥氏,读书绩文,志行高洁,家光福山中。相从而学问者甚夥,其声名隐然于郡国。缙山大夫游于西山,必造其庐焉。孟祥尝结庐数椽(chuán),覆(fù)以白茅,不事华饰,惟粉垩(è)其中,宛然雪屋也。既落成,而天适¹雨雪,遂以“雪屋”名之。范阳卢舍人为古隶以扁之,缙(jìn)²之交于孟祥者,为诗以歌咏之,征予为之记。
译文:吴地有个叫徐梦祥的儒生,读书写文章,志向品行高洁,在光福山中安家(居住)。(因为)互相跟从着(前来向他)学习询问(知识)的人十分多,他的名声悄悄地传遍了国家郡地(之间)。(所以)士大夫在西山游玩(的时候),一定会去他家拜访。孟祥之前用很多(简单的)树杆建造房子,用白色的茅草覆盖(作为屋顶),用白色的土粉刷内墙,(房屋的样子就)好像雪屋一样。房屋建成以后,天上刚好下起雪,于是用“雪屋”给它命名。范阳的卢舍人用古隶(指秦朝时的隶书)给雪屋作了匾额,与孟祥交往的士大夫,用诗来歌咏它,让我为它作一篇记。
注释:¹缙适:正好。²山:旧时官宦的装束,转用为官宦的代称。
夫玄冥司令,草木消歇闭塞,成冬之时。天地积阴之气,湿而为雨,寒而为雪,缓缓而下,一白千里,遍覆于山林大地。万物埋没无所见,其生意不几息乎?孰知生意反寓于其中也。故冬至之节,居小雪之后,大雪之前,而一阳已生于五阴之下矣。由是腊中有雪,则来春有收,人亦五疾疹之患。是雪也,非独以其色之洁白为可尚也,盖有生意弭灾之功在焉。太古之人,或巢于木,或处于穴。木处而颠,土处而病也。圣人为屋以居,冀免乎二者之患而已矣,初未尝有后世华侈之饰也。孟祥读书学古,结茅为屋,不事华侈,其古者与?今又济之以雪,岂亦表其高洁之志行也欤?宁独是邪?孟祥之匿于深山而不为世用,穷而在下,如冰雪冱寒之穷冬也;及其以善及人,而有成物之心,其不为果哉者,则又如雪之有生物弭灾之功也。以屋名雪,讵不韪欤?至若启斯屋而观夫雪之态度,则见于诸作者之形容,予不暇多记也。
夫玄冥司令,草木消歇闭塞(sè),成冬之时。天地积阴之气,湿而为雨,寒而为雪,缓缓而下,一白千里,遍覆于山林大地。万物埋没无所见,其生意不几息乎?孰知生意反寓于其中也。故冬至之节,居小雪之后,大雪之前,而一阳已生于五阴之下矣。由是腊中有雪,则来春有收,人亦五疾疹之患。是雪也,非独以其色之洁白为可尚也,盖有生意弭灾之功在焉。太古之人,或巢于木,或处于穴。木处而颠¹,土处²而病也。圣人为屋以居,冀免乎二者之患而已矣,初未尝有后世华侈之饰也。孟祥读书学古,结茅为屋,不事华侈,其古者与?今又济之以雪,岂亦表其高洁之志行也欤?宁独是邪?孟祥之匿于深山而不为世用,穷而在下,如冰雪冱寒之穷冬也;及其以善及人,而有成物之心,其不为果哉者,则又如雪之有生物弭灾之功也。以屋名雪,讵不韪欤?至若启斯屋而观夫雪之态度,则见于诸作者之形容,予不暇多记也。
译文:冬神掌管时令,草木消褪凋零,在深冬的时候,天地(之间)积聚冷空气,潮湿就会下雨,再遇寒冷就会下雪,(雪)缓缓地落下,千(万)里(之间的大地)都(变成)一片白色,雪把山林和大地遍地覆盖,万物都被埋没(肉眼再也)看不见,(这样大地之间)的生机不是几乎都停止了(吗)?谁知道生机反而寄寓在(雪的埋没)中。所以冬至的时节,是在小雪(下下来)之后,大雪(下下来)之前,(在)很多次雨雪天之后天气才放晴一次。因为这个(原因,如果)腊月中旬有下雪,那么来年春天才会有收成,人们(也就)不会担忧生(疹子之类的小)病。这(种时候的)雪,不仅仅是因为她的颜色洁白而值得我们推崇,大概(还因为它有)孕育(新的)生机、消除灾祸的功效在。远古的人们,有的人在树上(筑巢)安家,有的人在洞穴里居住,在树上居住会跌落,在洞穴里居住会生病。圣明的人(建造)房屋(用来)居住,(是为了)避免(树居和洞居)这两种情况的忧患罢了,(房屋刚)开始(出现)的时候没有后代华丽奢侈的装饰。孟祥学习古人读书,用白色的茅草建造房屋,不用华丽的装饰,(难道)孟祥(是)古代的人吗?现在又加上下雪,这也是在表扬他高洁的志向品行啊。难道仅仅是这个(原因)吗?孟祥在深山中隐匿而无法被当朝者所启用,穷苦卑下就像冰雪非常寒冷的冬天,等到他用善行推及旁人并且有成全事物的心性,这不是(之前的事情)的结果,就像是雪有孕育生物消弭灾害的功效(是本身就存在的)。用屋来给雪命名,歌颂(它)不对吗?至于进入雪屋观雪的态度,(能)在各个作者的诗歌中看到详细的形容、(表述),我来不及详细记录。
注释:¹木处而颠:住在树木上要跌下来。²土处:住在洞穴中。
庆历三年,轼始总角,入乡校,士有自京师来者,以鲁人石守道所作《庆历圣德诗》示乡先生。轼从旁窥观,则能诵习其辞,问先生以所颂十一人者何人也?先生曰:“童子何用知之?”轼曰:“此天人也耶,则不敢知;若亦人耳,何为其不可!”先生奇轼言,尽以告之,且曰:“韩、范、富、欧阳,此四人者,人杰也。”时虽未尽了,则已私识之矣。嘉祐二年,始举进士至京师,则范公殁。既葬而墓碑出,读之至流涕,曰:“吾得其为人。”盖十有五年而不一见其面,岂非命也欤?
庆历三年,轼¹始总角,入乡校,士有自京师来者,以鲁人石守道所作《庆历圣德诗》示乡先生。轼从旁窥观,则能诵习其辞,问先生以所颂十一人者何人也?先生曰:“童子何用知之?”轼曰:“此天人也耶,则不敢知;若亦人耳,何为其不可!”先生奇轼言,尽以告之,且曰:“韩、范、富、欧阳²,此四人者,人杰也。”时虽未尽了,则已私识之矣。嘉祐二年,始举进士至京师,则范公殁(mò)³。既葬而墓碑出,读之至流涕,曰:“吾得其为人。”盖十有五年而不一见其面,岂非命也欤(yú)
译文:庆历三年,我刚刚童年,进入乡校,有一位鲁京师来的读书人,拿鲁地人石守道写的《庆历圣德诗》给乡校的老师看。我鲁旁边偷看,就能够诵读通晓文中的语句,我拿文中称颂的十一个人是什么样的人这个问题问先生,先生说:“小孩子知道这些有什么用?”我说:“(如果)他们是天子,(我)就不敢知道;如果(他们)也是普通的人,我为什么就不可以知道他们!”先生认为我说的话奇特,把这十一个人的情况全部告诉了我们,并且说:“韩琦、范仲淹、富弼、欧阳修,这四个人,是人中豪杰。”当时虽然没有完全明白(这句话),却已经私下记住他们了。嘉祐二年,我才来参加进士考试到京师,范公却(已经)去世了。安葬之后,墓碑立好,我读碑文以至于流泪,说:“我知道了他的为人。”十五年没有见到范公一面,难道不是命运(的安排)吗!
注释:¹轼:苏轼,字子瞻,又字和仲,号“东坡居士”,世人称其为“苏东坡”。²韩、范、富、欧阳:韩琦、范仲淹、富弼、欧阳修,皆北宋名臣。³殁:死的委婉说法。
是岁登第,始见知于欧阳公,因公以识韩、富。皆以国士待轼,曰:“恨子不识范文正公。”呜呼!公之功德,盖不待文而显,其文亦不待序而传。然不敢辞者,自以八岁知敬爱公,今四十七年矣。彼三杰者,皆得从之游,而公独不识,以为平生之恨。若获挂名其文字中,以自托于门下士之末,岂非畴昔之愿也哉!
是岁¹登第,始见知于欧阳公,因公以识韩、富。皆以国士待轼,曰:“恨子不识范文正公。”呜呼!公之功德,盖不待文而显,其文亦不待序而传。然不敢辞者,自以八岁知敬爱公,今四十七年矣。彼三杰者,皆得从之游,而公独不识,以为平生之恨。若获挂名其文字中,以自托于门下士之末,岂非畴(chóu)²之愿也哉!
译文:这一年(我)考中进士,才被欧阳公所赏识,通过欧阳公认识了韩琦、富弼。他们都用对待国家精英的礼节对待我,说:“遗憾你没有结识范文正公。”(此后三年,我路过许州,才认识范公的次子、现在的丞相范尧夫。又过了六年,才在京师见到范公的第三子范彝叟。又过了十一年,又与范公的第四子范德孺在徐州为同僚。我们都一见如故。而且三位托付我为范公遗稿作序。又过了十三年,才写成这篇序文。)唉!范文正公的功德,不需要人家写文章宣传就能显扬,他的文章也不需要靠序而流传。然而(我)不敢推辞的原因,(是)自鲁在八岁知道敬重爱戴范公,到现在已经四十七年了。那三位豪杰,都能够跟鲁他们交游,而范文正公唯独没有结识,我认为是平生的遗憾,如果能够在他的文章中挂名,来私自在他的门客的末流托名,难道不也是往昔的愿望吗?
注释:¹是岁:这年。²畴昔:往日,从前。
古之君子,如伊尹、太公、管仲、乐毅之流,其王霸之略,皆素定于畎亩中,非仕而后学者也。淮阴侯见高帝于汉中,论刘、项短长,画取三秦,如指诸掌,及佐帝定天下,汉中之言,无一不酬者。诸葛孔明卧草庐中,与先主论曹操、孙权,规取刘璋,因蜀之资,以争天下,终身不易其言。此岂口传耳受尝试为之而侥幸其或成者哉。
古之君子,如伊尹、太公、管仲、乐毅之流,其王霸之略,皆素定于畎(quǎn)亩中,非仕而后学者也。淮阴侯见高帝于汉中,论刘、项短长,画取三秦,如指诸掌,及佐帝定天下,汉中之言,无一不酬者。诸葛孔明卧草庐中,与先主论曹操、孙权,规取刘璋,因蜀之资,以争天下,终身不易其言。此岂口传耳受尝试为之而侥幸其或成者哉。
译文:古代的君子,像伊尹、太公、管仲、乐毅这些人,他们辅佐人君称王称霸的谋略,都本来在乡野之中就确立了,不是做官后学习的。淮阴侯在汉中见汉高帝,评论刘邦、项羽的长短,谋划取得三秦,像在手掌上比划,等到辅佐汉高帝平定天下,汉中的言论,没有一样不得到实现的。诸葛孔明隐居茅庐之中,与先主(刘备)评论曹操、孙权,谋划攻取刘璋,依靠蜀地的资本,争夺天下,终身不改变他的见解。这难道是道听途说尝试着做而侥幸成功的?
公在天圣中,居太夫人忧,则已有忧天下致太平之意,故为万言书以遗宰相。天下传诵。至用为将,擢为执政,考其平生所为,无出此书者。其于仁义礼乐,忠信孝弟,盖如饥渴之于饮食,欲须臾忘而不可得。如火之热,如水之湿,盖其天性有不得不然者。虽弄翰戏语,率然而作,必归于此。故天下信其诚,争师尊之。
公在天圣中,居太夫人忧,则已有忧天下致太平之意,故为万言书以遗宰相。天下传诵。至用为将,擢为执政,考其平生所为,无出此书者。其于仁义礼乐,忠信孝弟,盖如饥渴之于饮食,欲须臾忘而不可得。如火之热,如水之湿,盖其天性有不得不然者。虽弄翰戏语,率然而作,必归于此。故天下信其诚,争师尊之。
译文:范文正公在天圣年间,为母亲守孝,就已经有了心忧天下实现太平的心愿,所以写万言书来送给宰相,天下人都传诵它。到了他被任用为将领,被提拔为执政,考查他一生所做的事情,没有超出这本书的。他对于仁义礼乐,忠信孝悌,像饥渴的人对于饮食,想要片刻忘记都不可能。像火的热,像水的湿,是他的天性有不得不这样的地方。即使是执笔戏言,顺着本性写作,一定归结到这种天性。所以天下人相信他的真诚,争相师鲁他、尊崇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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