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两句写韩江之曲折和对待态度。“南风”、“北风”,从文字上看是自然界的风,从整首诗意来理解,是暗指朝廷的所作所为变化莫测。清政府屈服于帝国主义势力,酿成1900年八国联军入侵中国。丘逢甲越来越看清清政府腐败无能的本质。“道是南风竟北风’’喻国内外时势变化不定,清政府种种暴行逆施令人不满。“蹭蹬”喻诗人失意、空虚,难有作为。诗人十三年前抗日保台失败,受到遭折,现在见清政府又腐败无能,孙中山领导的革命又未能取得胜利,丘逢甲仍在担忧着中国的前途。所以,这时他内心有失意、空虚之感。
后两句写前途多磨,望人民有志。“男儿要展回天策,都在千盘百折中。”在世界上要成就一番大业,没有平坦笔直的大道可走,必然要经过许许多多的,艰难险阻。这两句形象生动地反映了这一人生哲理,同时也表现了作者准备迎难而上,“要展回天策”的韧性战斗、顽强毅力和坚定信念。“千盘百折”,事物多磨折。丘逢甲心中始终叨念着祖国的统一,台湾的光复,叨念着祖国的前途命运。
这首诗句句明白畅晓,不用僻典套语,二十八个字都从心底发出,这便是他和黄遵宪所提倡的“我手写我口。的诗界革命口号的实践,和当时盛行诗坛的所谓“同光体”是有本质上之不同的。被梁启超推为“诗界革命一巨子”的丘逢甲,其诗歌熔沉郁悲凉与金戈铁马于一炉.又有通俗化、散文化的趋向。这首七言绝句,也大致体现了他的基本风格。
上片写对友人怀念的深切。“尊酒何人怀李白”两句,运用杜甫怀念李白的典故,抒写了对友人的深切思念之情。“何人”,当然是指杜甫,故作设问,不仅增加了句法的变化,也使语言显得含蓄有味。杜甫、“草堂”都是词人自喻,“李白”、“江东”则是他喻,即比喻友人,亦即“扬州席上”的主人。“珠帘十里卷香风”,用杜牧诗意写扬州,暗指东道主王存,与上文“怀李白”、“指江东”语意相承。词人怀念之情虽深,可是“花开花谢,离恨几千重”。“花开花谢”,象征着时光的流逝,这里是说离别之久;“离恨几千重”,是夸说离恨之深,而且使抽象的感情有了形体感,似乎成了可以看得见摸得着的东西,从而增强了语言的形象性和表现力。
有了上片的铺垫,下片写扬州席上意外相逢时的惊喜和迷惘,就显得十分真实可信了。“轻舸渡江连夜到”,承上“珠帘”句,点出题目“夜到扬州”。词人是从江南京口渡江而来的,所以才如此便捷。“一时惊笑衰容”,紧承前句,写出了与友人意外相逢时惊喜参半的复杂感情。词人当年已56岁,又久历宦海沉浮,天涯游宦,说是“衰容”,想来是极为吻合的。彼此倾谈时,词人还发现,对方“语音犹自带吴依”。结穴二句写“席上”的情事:“夜阑对酒处,依旧梦魂中。”这里化用杜甫写乱离中与亲人偶然重聚时深微感情的名句——“夜阑更秉烛,相对如梦寐”,来表现这次重逢时的迷惘心态,从而深化了与老友间的交谊。
这首词真实地表露了词人当时“量移”后的心境。“量移”,虽未能彻底平反昭雪,但已显现出宽赦之君恩。所以,词人先以李白受谗自喻,后以杜甫乱中幸得生还相譬,其用事贴切,暗与自己实际遭遇相合。故而在六十字的短短篇幅中,写了相忆、相聚、慰藉、话旧、伤离等广阔的内容,含蓄地倾诉了自身之不幸遭遇,使作品更富于感愤。使人读之浮想联翩,为之凄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