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间谁是丹青手,神妙如君不多有。一朝来访逆旅中,戏捉霜毫貌余丑。
世间谁是丹青手,神妙如君不多有。一朝来访逆旅中,戏捉霜毫貌余丑。
人生落地无常身,红颜几日白头新。况当万死干戈际,岂有丰神堪写真。
人生落地无常身,红颜几日白头新。况当万死干戈际,岂有丰神堪写真。
胡君胡君眼如电,席上乍窥如惯见。三毛既已发天机,五采亦复开生面。
胡君胡君眼如电,席上乍窥如惯见。三毛既已发天机,五采亦复开生面。
试拂鸾台青镜铜,时时鉴我忧世容。双眉交攒两肩耸,政与此图标格同。
试拂鸾台青镜铜,时时鉴我忧世容。双眉交攒两肩耸,政与此图标格同。
闻说朝家画麟阁,袖公鄂公无处著。不从当代写英雄,却向穷涂绘老翁。
闻说朝家画麟阁,袖公鄂公无处著。不从当代写英雄,却向穷涂绘老翁。
老翁丑状固无比,一种孤高差足喜。里巷从今诧许仙,慎勿取钱盈二千。
老翁丑状固无比,一种孤高差足喜。里巷从今诧许仙,慎勿取钱盈二千。

zhònghòuwèixiělòuróngshīxièzhī--dàiliáng

shìjiānshuíshìdānqīngshǒushénmiàojūnduōyǒucháolái访fǎngzhōngzhuōshuāngháomàochǒu

rénshēngluòchángshēnhóngyánbáitóuxīnkuàngdāngwàngànyǒufēngshénkānxiězhēn

jūnjūnyǎndiànshàngzhàkuīguànjiànsānmáotiāncǎikāishēngmiàn

shìluántáiqīngjìngtóngshíshíjiànyōushìróngshuāngméijiāozǎnliǎngjiānsǒngzhèngbiāotóng

wénshuōcháojiāhuàlínxiùgōngègōngchùzhecóngdāngdàixiěyīngxióngquèxiàngqiónghuìlǎowēng

lǎowēngchǒuzhuàngzhǒnggāochàxiàngcóngjīnchàxiānshènqiányíngèrqiān

戴良

戴良

(1317—1383)元明间浦江人,字叔能,号九灵山人,又号云林。通经、史百家暨医、卜、释、老之说。初习举子业,寻弃去,学古文于黄、柳贯、吴莱。学诗于余阙。元顺帝至正十八年,朱元璋取金华,召之讲经史。旋授学正。不久逃去。顺帝授以淮南江北等处儒学提举。后避地吴中,依张士诚。见士诚将败,挈家泛海,抵登、莱。欲行归扩廓军,道梗,侨寓昌乐。元亡,南还,变姓名,隐四明山。明太祖物色得之,召至京师,试以文,欲官之,以老疾固辞,忤旨。逾年自杀。良为诗风骨高秀,眷怀宗国,多磊落抑塞之音。有《九灵山房集》。 ▶ 282篇诗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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栖六翮於荆枝,望绮云於青汉者,有日于兹矣;而春华来被,草石开鲜,辞动情端,志交衿曲,信知邻德之谈,无虚往牍。夫子虽迹躔朱阁,而心期岱岭,岂但散发乎高岫,以将飞霜於绝谷,良为钦哉?野人幸得托形崇阜,息影长林,每对月流叹,临风轸慨,徒事累可豁,而发容难待,自非齐生死於一致者,孰不心热者乎?举世悠悠,孰云同此?傥遇知己,相与共忧。朅来虞公,兹焉可迈,何为栖栖,空劳鼓缶,迨及暇日,有事还童,不亦皎洁当年,而无忸前修也。
¹六翮(hé)²於荆枝³,望绮云于青汉者,有日于兹矣;而春华来被(pī),草石开鲜,辞动情端,志交衿曲,信知邻德之谈,无虚往牍¹⁰。夫子虽迹躔(chán)¹¹朱阁,而心期岱(dài)岭,岂但散发乎高岫(xiù)¹²,以将飞霜於绝谷,良为钦哉?野人幸得托形崇(chóng)(fù)¹³,息影长林,每对月流叹,临风轸慨,徒事累可豁,而发容难待,自非齐生死於一致者,孰不心热者乎?举世悠悠,孰云同此?傥遇知己,相与共忧。朅(hé)来虞公,兹焉可迈,何为栖栖,空劳鼓缶(fǒu),迨(dài)¹⁴暇日¹⁵,有事还童,不亦皎洁当年,而无忸前修也。
译文:我像鸟一样在紫荆树的树枝上栖息双翅,向着高空中眺望美丽如绮的彩云,有太阳在那里啊(意思是自己隐居山林,向往成仙飞天);你的来信像春天的花覆盖大地,草木和石头也开始色彩鲜明,情动于中而表现在言辞上,真情交汇于我的内心,我确信有德的人不怕没邻居之说,我们不在费以往那么多书信。你虽然践迹在红阁之中,但内心还是很期盼隐逸学道的。难道只是散了头发悠游于有洞穴的高山上,在与世隔绝的山谷中熔炼丹药,实在是值得人尊敬啊!我有幸能够把形体托付给高山,在高高的树林中安息我的身影,我常常对着月亮发出感叹,面对着风痛惜慨叹,只怕官职可以豁免掉,但是年岁不饶人啊。我自已还不是一个能看透生死的人,谁能不为老之将至而心头发热呢!整个世事悠悠而过,谁能和我同心呢?倘若遇到知已,一起共担忧愁。哎,虞公啊,这样可以一同分沈同度时日,为什么一面要惶惶不安,一面又借着庄子的故事(生死齐同)来安慰自己?等到有空闲的目子,让我们一起从事修道养生,返老还童吧,不也像当年一样高洁,也不会面对前贤而感到羞愧了。
注释:¹栖:鸟在树枝或巢中停息。也泛指居住或停留。²六翮:指鸟。³荆枝:紫荆树枝。⁴绮云:美丽如绮的彩云。⁵青汉:高空。⁶兹:此。⁷春华:春天的花。⁸被:通「披」。⁹衿曲:内心。¹⁰往牍:往昔的典籍。¹¹躔:脚迹,行迹。¹²岫:山。¹³崇阜:高冈;高丘。¹⁴迨及:等到。¹⁵暇日:空闲的日子。

  这是一封招唤友人一同隐居学道的书信。

  作者先表述接到对方来信时的愉快心情。“栖六翮”句说劲健之鸟栖息于山野荆丛之上,这是比喻自己隐居山林。“望绮云”句说仰望青天彩云,这是说自己向往成仙飞举。陶弘景少年时读葛洪《神仙传》,便对人说: “仰青天,睹白日,不觉为远矣。” (《梁书·处士传》) 这里也是此意。“春华”四句说友人的信情动于中而形于言,倾吐心曲。“春华来被,草色开鲜”是比喻来信情辞之美。于是深感二人同心,非常欣慰。“邻德”用 《论语·里仁》“德不孤,必有邻”之语。接着说虽友人居庙堂之高,但向往隐逸学道,实在令人钦佩。岱岭,泰山,道教以为福地,这里代指道教名山。飞霜指熔炼丹药,魏晋人有以“霜”称仙药者。

  再下面抒写自己隐居山林的心情: 虽摆脱了尘务俗累,但仍有衰老、死亡的恐惧。除非真象《庄子》所说的那样,将生死看得毫无差别,不然,谁能不为老之将至而心头发热?这么一来,便更盼望有知己神交之友,相与偕隐,同其忧乐,互相安慰。最后即呼唤对方,说:何必一面栖栖惶惶,一面徒然以《庄子》齐同死生的说教自慰?(鼓缶用庄子妻死鼓盆而歌事;庄子说死生均为道之运化,故无须乐生哀死。)还是从事于修道养生、返老还童之术吧。

  陶弘景是道教著名人物,深为当时人所仰慕。《梁书·处士传》说他“有时独游泉石,望见者以为仙人”。但从本文可以看出,他虽隐于山林,但有时也不免有一种孤独感,更有死之恐惧。其内心深处,究竟还是有与常人相通的一面的。

参考资料:
1、 品诗文网.《魏晋南北朝·江淹·答虞中书书》鉴赏
牛靿咤咤,田确确,旱块敲牛蹄趵趵。
牛靿(yào)(zhà)¹,田确确²,旱块敲牛蹄趵(bō)³
译文:天久不雨,土地坚硬,牛拉着沉重的犁耙,喘着粗气一步一步地爬行着。牛蹄碰击着坚硬的土块,发出“趵趵”的声音。
注释:¹咤咤:农民的叱牛声。²确确:土块坚硬的样子。³趵趵:牛蹄声。
种得官仓珠颗谷,六十年来兵簇簇,日月食粮车辘辘。
种得官仓珠颗谷,六十年来兵簇(cù)¹,日月食粮车辘(lù)²
译文:驾牛的农民还嫌牛走得太慢,不断地挥动着鞭子,发出“咤咤”的声音,驱使着,吆喝着。然而农民终年劳累,用血和汗水换来的珍珠般的果实,却尽进了官仓,自己一无所得。因为六十年来,战争不断,年年月月、日日餐餐,官兵们吃的粮食全由农民供给,并由农民驾驶的大车不停地运往前线。
注释:¹簇簇:丛集的样子,此处以兵器的丛集象征战事的频繁。²辘辘:车轮声。象征着农民军输的繁重和急迫。
一日官军收海服,驱牛驾车食牛肉,归来收得牛两角。
一日官军收海服,驱牛驾车食牛肉,归来收得牛两角。
译文:自从官军征伐藩镇的战争开始以来,朝廷就把农民连人带牛和车以及农具一并征用了。农民驱牛驾车千里迢迢地把粮食运到前线后,结果连牛也被官兵宰杀吃掉了,农民只收得两只牛角而返。
重铸锄犁作斤劚,姑舂妇担去输官,输官不足归卖屋。
重铸锄犁作斤¹(zhú),姑舂(chōng)妇担去输官,输官不足归卖屋。
译文:但是战争还在没完没了地打下去,新的军输又在等待着他们。农民只得重铸犁锄,重做斤,重新开始一年的辛勤耕作,收获之后,运到官仓,终年辛勤劳动所获还交不够,甚至回来连房屋也被迫卖掉买粮纳税。
注释:¹斤:泛指农具。斤,斧子一类的工具。锄一类的农具。
愿官早胜仇早覆,农死有儿牛有犊,誓不遣官军粮不足。
愿官早胜仇早覆¹,农死有儿牛有犊(dú),誓不遣官军粮不足。
译文:但愿官军早日胜利,以报藩镇叛乱的仇恨,我们不要紧,累死了还有下一代,牛被杀了还有小牛犊,不会让官军的军粮缺少的。
注释:¹覆:覆灭,灭亡。
元和十二年(817),元稹得刘猛、李余古题乐府诗数十首,读后感动万分,于是和作了十九首,把他在江陵、通州的所见所闻一一写进这组古题乐府诗里。《田家词》就是其中的一首,这首诗生动形象地表达了他“息兵革”的政治主张。此诗在艺术上很有特色。它自始至终几乎完全用农民自述的口吻、用白描的手法叙事,在貌似平和顺从的话语里,表现了农民痛苦的心声,蕴涵着农民的血泪控诉,因而具有更大的真实性和感人肺腑的力量。再加上短句的安排,叠字的选用,急促重浊的入声字的韵脚,不仅加强了诗的形象性和音乐性,声情和文情更加契合,深化主题,强化了感情,渲染了气氛,而且使这首古题乐府的特色更加鲜明。这正是元稹“颇近讴谣”的代表作。
或有问于余曰:“诗何谓而作也?”余应之曰:“‘人生而静,天之性也;感于物而动,性之欲也。’夫既有欲矣,则不能无思;既有思矣,则不能无言;既有言矣,则言之所不能尽而发于咨嗟咏叹之余者,必有自然之音响节奏,而不能已焉。此诗之所以作也。”
或有问于余曰:“诗何谓而作也?”余应之曰:“‘人生而静,天之性也;感于物而动,性之欲也¹。’夫既有欲矣,则不能无思;既有思矣,则不能无言;既有言矣,则言之所不能尽²而发于咨(zī)(jiē)咏叹之余者,必有自然之音响节奏,而不能已焉。此诗之所以作也。”
注释:¹“人生而静”四句:语出《礼记·乐记》。孔颖达疏: “言人初生未有情欲,是其静禀于自然,是天性也。‘感于物而动,性之欲也’者,其心本虽静,感于外物而心遂动,是性之所贪欲也。自然谓之性,贪欲谓之情,是情别矣。” ²“则言之所不能尽”句:语本《毛诗序》:“言之不足,故嗟叹之;嗟叹之不足,故咏歌之。”
曰:“然则其所以教者,何也?”曰:“诗者,人心之感物而形于言之馀也。心之所感有邪正,故言之所形有是非。惟圣人在上,则其所感者无不正,而其言皆足以为教。其或感之之杂,而所发不能无可择者,则上之人必思所以自反,而因有以劝惩之,是亦所以为教也。昔周盛时,上自郊庙朝廷,而下达于乡党闾巷,其言粹然无不出于正者。圣人固已协之声律,而用之乡人,用之邦国,以化天下。至于列国之诗,则天子巡狩,亦必陈而观之,以行黜陟之典。降自昭、穆而后,寖以陵夷,至于东迁,而遂废不讲矣。孔子生于其时,既不得位,无以行帝王劝惩黜陟之政,于是特举其籍而讨论之,去其重复,正其纷乱;而其善之不足以为法,恶之不足以为戒者,则亦刊而去之;以从简约,示久远,使夫学者即是而有以考其得失,善者师之,而恶者改焉。是以其政虽不足行于一时,而其教实被于万世,是则计之所以为者然也。”
曰:“然则其所以教¹者,何也?”曰:“诗者,人心之感物而形于言之馀²也。心之所感有邪正,故言之所形有是非。惟圣人在上,则其所感者无不正,而其言皆足以为教。其或感之之杂,而所发不能无可择者,则上之人必思所以自反,而因有以劝惩之,是亦所以为教也。昔周盛时,上自郊庙³朝廷,而下达于乡党闾(lǘ),其言粹然无不出于正者。圣人固已协之声律,而用之乡人,用之邦国,以化天下。至于列国之诗,则天子巡狩,亦必陈而观之,以行黜(chù)(zhì)之典。降自昭、穆而后,寖以陵夷,至于东迁,而遂废不讲矣。孔子生于其时,既不得位,无以行帝王劝惩黜陟之政,于是特举其籍而讨论之,去其重复,正其纷乱;而其善之不足以为法,恶之不足以为戒者,则亦刊¹⁰而去之;以从简约,示久远,使夫学者即是而有以考其得失,善者师之,而恶者改焉。是以其政虽不足行于一时,而其教实被于万世,是则计之所以为者然也。”
注释:¹教:教化,教育感化。《毛诗序》:“风,风也,教也;风以动之,教以化之。” ²形于言之馀:形,表现。言之馀,言言之所不能尽。³郊庙:天帝神祇和祖先。⁴乡党闾巷:乡里和街巷。这里泛指民间。⁵巡狩:天子巡视诸侯所守之土。⁶黜陟:谓进退人材。黜,贬斥。陟,提升。⁷“降自昭、穆”二句:谓周自昭王、穆王之后,国势逐渐衰微。寖,逐渐。陵夷,衰落。⁸东迁:指周平王迁都洛阳。⁹籍:典籍。此指《诗经》。¹⁰刊:删。
曰:“然则国风、雅、颂之体,其不同若是,何也?”曰:“吾闻之,凡诗之所闻风者,多出于里巷歌谣之作。所谓男女相与咏歌,各言其情者也。虽《周南》《召南》亲被文王之化以成德,而人皆有以得其性情之正,故其发于言者,乐而不过于淫,哀而不及于伤,是以二篇独为风诗之正经。自《邶》而下,则其国之治乱不同,人之贤否亦异,其所感而发者,有邪正是非之不齐,而所谓先王之风者,于此焉变矣。若夫雅颂之篇,则皆成周之世,朝廷郊庙乐歌之词:其语和而庄,其义宽而密;其作者往往圣人之徒,固所以为万世法程而不可易者也。至于雅之变者,亦皆一时贤人君子,闵时病俗之所为,而圣人取之。其忠厚恻怛之心,陈善闭邪之意,犹非后世能言之士所能及之。此《诗》之为经,所以人事浃于下,天道备于上,而无一理之不具也。”
曰:“然则国风、雅、颂之体,其不同若是,何也?”曰:“吾闻之,凡诗之所闻风者,多出于里巷歌谣之作。所谓男女相与咏歌,各言其情者也。虽《周南》《召南》亲被文王之化以成德¹,而人皆有以得其性情之正,故其发于言者,乐而不过于淫,哀而不及于伤²,是以二篇独为风诗之正经。自《邶》而下³,则其国之治乱不同,人之贤否亦异,其所感而发者,有邪正是非之不齐,而所谓先王之风者,于此焉变矣。若夫雅颂之篇,则皆成周之世,朝廷郊庙乐歌之词:其语和而庄,其义宽而密;其作者往往圣人之徒,固所以为万世法程而不可易者也。至于雅之变者,亦皆一时贤人君子,闵时病俗之所为,而圣人取之。其忠厚恻怛之心,陈善闭邪¹⁰之意,犹非后世能言之士所能及之。此《诗》之为经,所以人事浃于下,天道备于上,而无一理之不具也¹¹。”
注释:¹“虽《周南》《召南》”句:意谓《周南》《召南》之诗,都是接受了周文王的教化而体现其美德。语本《毛诗序》。《周南》《召南》,《诗经》十五国风之首二篇。²“乐而不过于淫”二句:《论语·八佾》:“子曰:‘《关雎》乐而不淫,哀而不丧。’”淫,指乐过分而失其正;伤,指哀过分而害于和。³自《邶》而下:指国风中《邶》、《鄘》、《卫》、《王》、《郑》、《齐》、《魏》、《唐》、《秦》、《陈》、《桧》、《曹》、《豳》十三国的风诗。⁴“而所谓”二句:意谓时世衰微,周初诸王之正风至此转为变风。正,正风,指反映周政兴盛的作品;变,变风,指反映周政衰落的作品。⁵成周之世:成王、周公当政之时。⁶“其语”二句:谓雅、颂的诗篇措词平和、庄重,含义宽厚、亲切。⁷法程:法则。⁸雅之变者:即变雅,和正雅相对,指《大雅》《小雅》中反映周政衰乱的作品。⁹恻怛:忧伤,指忧世伤时。¹⁰闭邪:阻绝邪恶。¹¹“所以”二句:因此下合于人事, 上符于天道。浃, 洽,符合。
曰:“然则其学之也,当奈何?”曰:“本之二《南》以求其端,参之列国以尽其变,正之于雅以大其规,和之于颂以要其止,此学诗之大旨也。于是乎章句以纲之,训诂以纪之,讽咏以昌之,涵濡以体之。察之情性隐约之间,审之言行枢机之始,则修身及家、平均天下之道,其亦不待他求而得之于此矣。”
曰:“然则其学之也,当奈何?”曰:“本之二《南》以求其端¹,参之列国以尽其变,正之于雅以大其规,和之于颂以要其止²,此学诗之大旨也。于是乎章句以纲之,训诂以纪之,讽咏以昌³之,涵濡(rú)⁴以体之。察之情性隐约之间,审之言行枢(shū)机之始,则修身及家、平均天下之道,其亦不待他求而得之于此矣。”
注释:¹“本之二《南》”句:以《周南》《召南》为根本而探求其要领。²“和之于颂”句:由颂声求其和而达到适度。³昌:同“倡”,叹赏。⁴涵濡:浸润,仔细玩味。⁵“则修身及家”句:指学《诗》能把握住“察之情性隐约之间,审之言行枢机之始”的原则,则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之道,就能从《诗》中求得。
问者唯唯而退。余时方集《诗传》,固悉次是语以冠其篇云。
问者唯唯而退。余时方集《诗传》,固悉次¹是语以冠其篇云。
注释:¹悉次:悉,尽、全;次,排列、编排。
淳熙四年丁酉冬十月戊子新安朱熹书。
淳熙四年丁酉¹冬十月戊子新安²朱熹书。
注释:¹淳熙四年丁酉:宋孝宗淳熙四年,即公元1177年, 岁次丁酉。²新安:唐以前郡名(治所在今安徽歙县)。朱熹为婺源人,婺源属新安郡,故题名多用新安。

  朱熹撰写的《诗集传》二十卷(后人并为八卷),是宋以后《诗经》的重要注本之一。他杂采《毛诗》《郑笺》及齐、鲁、韩三家之说,作以己意为取舍, 旨在探求《诗经》本义。这样,就使他的“传”打破了《毛诗序》的迷信,在理解上另辟蹊径。同时兼顾训诂与剖析义理,作以剖析义理为主,在阐释诗义上多所发明。这篇序文抓住有关《诗经》研究的几个带全局性问题,阐明了自己的观点。

  首先谈诗所以产生的原因。他既沿用《毛诗序》的说法,又引《礼记》加以补充,认为感物生情,情思生言, 由于充分表达感情的需要,就产生了合于音响节奏的诗。他强调“诗者,人心之感物作形于言之馀也”,突出客观外物的作用,对《毛诗序》“情动于中”的观点作了补充。

  其次谈诗的教化作用。他根据感物形言有邪正是非的观点,把诗的教化分为两方面:一是在上的圣人“所感者无不正”,故作“足以为教”,这是上以诗化下的一面;一是常人所感虽杂,但“上之人”加以选择“思所以自反”, “作因有以劝惩”,这是以诗刺上的一面。这些观点,是对《毛诗序》“上以风化下,下以风刺上”的进一步发挥。他又指出, “昔周盛时”,诗教大兴;及至衰微,“遂废作不讲”。但诗教“被于万世”,在于孔子的删诗。这是强调圣人在发挥《诗》的教化作用中所起的巨大作用。

  再次谈诗的体制及其流变。朱熹认为,风、雅、颂体制的不同在于它们是不同性质的乐歌:风“多出于里巷歌谣之作”;雅、颂是“朝廷郊庙乐歌之词”。他还沿袭郑玄《诗谱序》“正经”、“变风”、“变雅”的说法,对诗的流变加以具体阐释,并认为诗是“正”与“变”两方面的结合, “诗之为经”正在于这种结合,从作使“人事浃于下,天道备于上,作无一理之不具也”。这显然不同于《毛诗序》将“变风”、“变雅”仅仅归结为“王道衰,礼义废,政教失,国异政,家殊俗”的产物。特别是强调风诗乃“男女相与咏歌,各言其情”,变雅为“贤人君子,闵时病俗之所为”等,发前人所未发,较之《毛诗序》显然更符合《诗》的创作情况。

  最后谈学诗的基本原则。朱熹明确指出,学诗的途径首先是按照风、雅、颂的不同体制分别“求其端”、“尽其变”、“大其规”、“要其止”,也就是要从整体上把握诗的基本精神;然后“章句以纲之,训诂以纪之,讽咏以昌之,涵濡以体之”,即通过“章句”、“训诂”、“讽咏”、“涵濡”,来探究诗篇的具体含义。最后, “察之情性隐微之间,审之言行枢机之始”,诗的教化作用就能落实到“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的实践之中。把握诗的基本精神,探究诗篇的具体含义,从作悟出“修身及家、平均天下之道”,鲜明地体现了宋学的时代精神。

  以上所谈《诗》所以产生的原因、《诗》的教化作用、《诗》的体制及其演变、学《诗》的基本原则,可以说是朱熹研究《诗经》、撰写《诗集传》的指导思想,其核心固然是强调《诗》的教化作用。朱熹在宋代理学勃兴的背景下研究《诗经》,鉴于他在知行关系上坚持“知先行后”、“行重知轻”、“知行相须”,其中不乏可以拣拾的“真理颗粒”,故作在《诗经》的研究中往往能别出机杼,断以己意。这篇序文就超越了魏以来墨守《毛诗序》解《诗》的樊篱,明显地体现出对汉儒的诗学观念的修正和突破,从作成为《诗经》研究中的一篇重要文献。

  这篇序文在写法上也颇具特色。全文采用问答方式,通过四问四答, 自然地转移论题,使得论题醒目、条理井然,加之论说透辟、浅显,语言整饬、精炼,成为古代序文的名篇长久流传。

参考资料:
1、 品诗文网.《诗集传》序
夜梦上河汉,星辰布其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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位次稍能辩,罗列争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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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箕历牛女,与斗直相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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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悟到上天,百事应可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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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中有神官,张目如电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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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衣乘苍虬,身佩水玉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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丘蛇与穹鳖,盘结为纪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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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心恐且怪,再拜忽祸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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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实居下土,不意涉此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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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得接威灵,敢问固不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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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牛岂不力,何惮使服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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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女岂不工,何惮缝衣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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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斗岂不柄,何惮挹酒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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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舌不得言,安用施穹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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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彼东方箕,有恶务簸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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唯识此五者,愿言无我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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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官呼我前,告我无不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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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天非汝知,何苦诘其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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岂惜尽告汝,於汝恐不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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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如人间疑,汝敢问於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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扣头谢神官,臣言大为狂。
扣头谢神官,臣言大为狂。
骇汗忽尔觉,残灯荧空堂。
骇汗忽尔觉,残灯荧空堂。

  在当时的政治高压下,作者的倾向不便明言,于是便借鉴了古代诗人屈原和李白的诗歌艺术表现手法,以梦境反映现实,借天上影射人间。这就使得全诗既闪烁着诗人的奇情异彩,又显示出其批判政治现实的锋芒,成为古代诗歌中不可多得的力作。

  诗一开始,就用奇幻的笔调描写了作者梦登河汉的情景:“夜梦上河汉,星辰布其傍。位次稍能辨,罗列争光芒。”灿烂的银河、闪烁的群星,在诗人也在读者面前展现出神话般的境界。诗人情不自禁地轻曳脚步在银河两旁巡礼,于排列有序、熠熠争辉的繁星中看到了东方苍龙之一的箕星、牵牛星、织女星以及北斗七星。“自箕历牛女,与斗直相当。”两句诗表面上若不经意,信手拈来,实则大有深意,为后文议论埋下伏笔,于此可见作者诗思的慎密。

  “既悟到上天,百事应可详。”这两句是由写景到叙事的过渡。从中既透露出诗人内心郁积已久的对人间百事不解的迷惘;也可以看出:此时此刻,他对从天上求得答案满怀着希望。

  接下去,诗人却笔锋陡转,用充满夸饰的色彩,勾画了天神威严可怖的形象:“其中有神官,张目如电光。玄衣乘苍虬,身佩水玉珰。丘蛇与穹鳖,盘结为纪纲。”这样一个目光如电、身着黑衣、左右又盘结着蛇和鳖的神官形象,较之屈原《离骚》中不予开门的“辛阍”和李白《梁甫吟》中发怒的“阍者”,都刻画得更为具体,也更具有威慑力。他的出现,为方才还明净神奇、充满浪漫情趣的天空涂上了一抹阴森的色彩,使诗人从对仙境的陶醉中猛醒过来,生出“我心恐且怪”的惶惶不安之感。这里,天上神官的象征意义虽未点破,但在其鲜明可感的艺术形象中,已蕴含着对读者的丰富的启示。

  面对突然出现的挣狞可怖的“威灵”,诗人仍然斗胆发问,显示出追求真理的执着精神,一连五问,以排比的句式、充沛的气势喷射而出:“有牛岂不力,何惮使服箱?有女岂不工,何惮缝衣裳?有斗岂不柄,何惮挹酒浆?卷舌不得言,安用施穹苍?何彼东方箕,有恶务簸扬?唯识此五者,愿言无我忘。”这一连五问源于《诗经·小雅·大东》。在那首著名的讽刺诗里,历数了一系列天文星象,说织女不能织;牵牛不能拉车;北斗杓星不能舀酒浆,箕星不能簸扬,指出它们徒有虚名而不切实用。这里却反其意而用之,指出:有牛不让拉车;有织女不让缝衣裳;有斗不让挹酒浆,有舌而不得言。暗喻朝中贤士有用的不能见用,有言责的不能进言,唯有恶人却可以像箕星一样任意簸扬其恶,肆虐猖狂。这一段是全诗的主旨所在,作者以其痛快淋漓的发问尽情倾吐了胸中的不满及讥讽,并猛烈抨击,将全诗推向高潮。不仅集中表明了作者对这场政治斗争的鲜明态度,而且显示出他深邃犀利的思想和敢于斗争的勇气。

  接下去写神官的回答却使诗情陡然下跌。他的话两句一顿,层层递进:“上天非汝知,何苦诘其常?岂惜尽告汝,于汝恐不祥。至如人间疑,汝敢问子王?”意思是说:“天上的事本来不是你所应该知道的,何苦一定要寻根究底呢?如果你一定要把天上名实不符之事问个明白,哪里是我不肯告诉你,只恐天机泄漏给你,于你反有不祥。这其中的奥秘不难弄懂,譬如人间有种种荒谬不平之事,难道你敢统统拿去话问王者吗?”神官的这几句话虽是劝告之辞,却揭示出丰富深刻的道理,它一方面表明大千世界到处黑白不分,是非颠倒,人间如此,天上亦然。同时以“至如人间疑,汝敢问于王”两句直接点醒正意,有力地批判了权奸当道、阻塞贤路、打击贤臣、实行恐怖高压的黑暗政治现实。

  仙境倏然消失,梦亦随之破灭,诗至此戛然而止。作者在这里没有多费笔墨交代梦醒后的感想,但透过“残灯荧空堂”这凄清而悲凉的景象,表现出作者那失意怅惘的心情。然而尽管如此,全诗最突出的却是作者不畏强权、不怕高压,从心底发出的不平的呐喊。这是正义的呼声,任凭什么压力也无法将它扑灭。诗人的斗争精神,通过巧妙的艺术手法,使诗歌产生了震撼人心的力量。

  这首诗内容充实,想象奇特,一气贯注而又跌宕生姿,充分地表现了作者的战斗精神。他在《寄滁州欧阳永叔》一诗中曾说:“直辞鬼神惧,微文奸魄悲。不书儿女书,不作风月诗。”这首《梦登河汉》诗体现了作者的这一诗歌主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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闷自剔残灯,暗雨空庭。潇潇已是不堪听,那更西风偏著意,做尽秋声。
闷自剔(tī)¹残灯,暗雨空庭²。潇潇³已是不堪(kān)听,那更西风偏著(zhuó),做是秋声
译文:心情烦闷,屋里灯光昏暗,拨起灯芯,使灯光再亮一些。夜雨落在无人的庭院,淅淅沥沥的声音勾起人的愁绪。那西风又偏于此时送来了秋声,好像是专意增添愁人的烦恼。
注释:浪淘沙:词牌名,此词原为唐教坊曲,又名《浪淘沙令》《卖花声》等。双调,五十四字(宋人有稍作增减者),平韵,此调又由柳永、周邦彦演为长调《浪淘沙漫》,是别格。¹剔:指拨起。²空庭:幽寂的庭院。³潇潇:形容风雨急骤。⁴著意:犹专意、用心。⁵秋声:秋天西风起而草木摇落,其肃杀之声令人生情动感,故古人将万木零落之声等称为秋声。
城柝已三更,欲睡还醒。薄寒中夜掩银屏,曾染戒香消俗念,莫又多情。
城柝(tuò)¹已三更,欲睡还醒。薄寒中夜掩银屏²,曾染戒香³消俗念,莫又多情。
译文:城垣上传来打更的梆子声,已到三更时,想要睡去,却总也睡不着。寒气阵阵袭来,掩上屏风,自己分明已决意向佛,不要再陷入多情的纠结里去,但是为什么控制不住自己呢?
注释:¹城柝:谓城垣上传来的柝声。柝:古代巡夜时敲击之木梆。²银屏:银饰之屏风。³戒香:佛教说戒时所点燃之香。司空图《为东都敬爱寺讲律僧惠确化募雕刻律疏》:“启秘藏而演愎毗尼,熏戒香以消烦恼。”这里以戒香代指超脱尘世烦恼的忘机之意。

  这首词上片写无聊的夜间,独坐灯前,秋夜空庭,抒发其心情困顿。下片言明时间已至三更,而词人仍是难以安寝。全词采用翻转层进的表达之法,使所要抒发的感情更加深透,更能启人联想。

  上片写无聊的夜间,独坐灯前,秋夜空庭。“闷自剔残灯”,让人想到容若是个容易亲近的人,在灯前独坐,百无聊赖,只得面对残灯,自娱自乐。这样的男子,虽然性情忧郁,却在骨子里有着让人喜爱的部分。开篇一句正是其心情困顿,无可抒发的无奈写照。到了“暗雨空庭。潇潇已是不堪听”,已经是痛到极致的一种状态了。风雨潇潇而落,空气清冷,在晦暗的夜空下,这雨声还有风声是如此的不堪入耳。听到耳朵里,仿佛都是刺在心头,针扎一般,让人难以忍受。“那更西风偏着意,做是秋声”,可是秋风不解人意,偏偏刮个不停,将凄凉的秋意刮遍人心。在容若的词中有很大一部分都是悲伤欲绝的词,相当凄切。所谓“观之不忍卒读”,字字句句情真意切,有着无法宽宥的自责与责他。

  下片言明时间已至三更,而词人仍是难以安寝。已经是三更天了,夜深人静,自己却还是难以入眠,“城柝已三更,欲睡还醒”,容若在孤寂的夜色中,看着天色一点点变明亮,眼看着第二天的白日就要升起来了,可自己还是似睡非睡,似醒非醒。独坐桌旁,守着一盏孤灯,看着窗外寒夜中的星空,心早已苦成了一个又一个黑洞。在这个深夜中,“薄寒中夜掩银屏”。容若在为什么愁思,是为女子,还是为友人,难以说清。这突如其来、绵绵不绝的愁绪,让容若也对自己产生了嘲讽之意,他暗叹道:“曾染戒香消俗念,莫又多情”,就此结束了整首词,不需要什么冠冕堂皇的理由为自己的愁苦开示。从前种种,是永远的痛。而今一切,是无奈的人生。

  诗人自悔多情,欲从中自救,故“曾染戒香”去消解之。但秋夜秋声却偏偏又触动了他的多情。本来是多情。偏要学无情,结果仍是陷入多情的烦恼中,如此矛盾的心情,又使诗人平添了更多的愁苦。这是翻转层进的表达之法,使所要抒发的感情更加深透,更能启人联想。

参考资料:
1、 纳兰容若著.一生最爱纳兰词 全词彩插珍藏版:石油工业出版社,2014.11:第98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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