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践斯境,岁月好已积。晨夕看山川,事事悉如昔。”开头他就说不到此地已是很久了,说明他很久以前曾到过钱溪。关于他到钱溪的时间,江西宜丰陶氏族谱中有这样一条:“乙巳三月,公使都,经钱溪,复邦族……”说明他以前曾来钱溪,与这里的陶氏宗族有过应酬的事。不过这条记载是否可靠,与此诗关系不大,反正他过去来过此地就是了。关键是,旧地重游,他却说出“晨夕看山川,事事悉如昔”这样的句子。这见出他多么喜爱这个地方,似乎看不够;当他将眼前所见与往日的印象进行对照时,又会感到多么亲切。因为前年岁暮桓玄篡位,去年刘裕起兵讨伐桓玄,现在战争基本结束。两三年的短暂时间里,世间发生这样剧烈的变化,而自然界的山川景物却“事事悉如昔”。话说得很平淡,但“江山依旧,人事已非”的感慨已经寄寓其中了。“微雨洗高林,清飙矫云翮。”这是他看山川时的一个突出印象,写得清新、细致。“微雨”、“清飙”,透出春天美好的气息,高林经微雨一洗润,会越发青绿可爱,空中鸟的翅膀在清风的举托下,会盘旋得更加自如。这两句历来被看作是陶诗中触景生情,寓情于景,而达到情景交融境地的写景佳句。潘德舆说它“体物之妙,畴非化工兼画工都”?因此,诸如“从胸中自然流出”,“不烦绳削而自合”,“直写胸中天”等赞语也相次而出,不言陶诗有雕琢事。其实,“有时析之以炼字炼章,斯陶之手眼出矣”(黄文焕《陶诗析义自序》)。用这观点来赏析这两句诗,倒是非常恰切的。陶诗有许多写雨写风写园林写飞鸟的句子,但在陶渊明的笔下,无不赋有“为仁”的思想,因而在美的想象中便出现一个天机和畅,万物得所的境界,这些自然景色同当时的现实社会形成鲜明的对比后,能对现实社会起到批判作用。可以这样说:陶诗中这些兴象,是诗人艺术的化身,在一些天机和畅、静气流溢的描绘中,仿佛隐隐约约有一个陶渊明在,这两句也是如此。陶渊明是暮春三月经过钱溪的,这里的微雨,即“微雨从东来,好风与之俱”的“微雨”;也即后来杜甫所写的“好雨知时节,当春乃发生”的“好雨”。这种雨能起到滋润万物的作用。故句中的“洗”,不仅含有“洗净”的内含,而且兼有“润物细无声”,“夜雨瞒人去润花”的“润”的内含。这个“洗”字用得非常精当,实即后来诗评家所谓的“诗眼”。飙,一般解作暴风。在陶渊明的笔下的“飙”,却没有凶猛的气势,而有和畅的内涵,如《和郭主簿二首》中的“蔼蔼堂前林,中夏贮清阴。凯风自南来,回飙开我襟”的“回飙”就是,“清飙”与此同义。矫,也不宜解作“勇猛”,而
有舒展自如的意思,如“矫若游龙”,并不取勇猛义。“云翮”,这里虽指飞鸟,但实有影射自己的意思。如《杂诗》的“猛志逸四海,骞翮思远翥”,即同此意。故这句的意思是:“空中的鸟儿,也将因受到清爽的春风的鼓翼,而飞翔得更为舒展。”作者抓住在眼前呈现的天机和畅的自然景色,尤其把风、雨、林、鸟组合在一起,予以集中表现,就更能体现陶渊明的思想境界,故此两句无论就思想内容或艺术特色方面讲,都是不容忽视的两句。历来对“眷彼品物存,义风都未隔”两句有不同的解释和体会。有的把“品物”解作“景物”,“义风”解作“适宜的风”,认为这两句是说:“想到这些依然存在,和风没有同他们相隔”。有的把“品物”作“人品事物”讲;“义风”,解作“正义风尚”,认为两句是说:“喜爱此地人品事物还存在,正义风尚没有改变”。有的则认为“品物”,同于《易经·乾卦》中所说的“品物流形”。“品,众庶也”,见《说文·品部》。《说文解字注笺》补充说:“庶物谓之品物,引申之义也”。关于“流形”,与文天祥《正气歌》“杂然赋流形”同义。所以“品物”,有现在所谓的“生物”的含义。关于“义风”,应该看作是广义的,因为“义者,事之宜也”,既可用于自然方面,也可用于社会方面。作者对风常赋予一种化育的内涵,约相当于现在所说的“春风化雨”;比如“泠风送余善”,“平畴交远风,良苗亦怀新”,“凯风自南来,回飙开我襟”等。陶渊明喜把人、物、我视为能在一体同仁的状态中各徜徉自得的个体;上面说的是“品物”,便是选用了“义风”这个词,这样就“民胞物与”了。可见他在选用词语方面是精雕细琢的。所以这两句的意思是:“我深情地看到这个地方仍然保存着一种天风和畅,万物得所的境界。”语意浑含,耐人寻味。儒家以为一切人群与一切万物都有血缘联系,都应该相爱,这种爱的表现就是“仁”。陶渊明是一个“朝与仁义生,夕死复何求”的人,当然是一位具有仁者襟怀的人,于是他对风雷日月,雨露云烟,山川园林,众鸟新苗,田夫稚子,都表示一种亲切而冲和的爱意,上面的“品物”“义风”,正是这种爱意的表现。陶渊明是把自己纳入“品物”的范畴的,似乎自己已感到一种和乐相处的乐趣,进入到忘我的境界,因而他退仕的决心就更大了。这样,便引出了后面言志的八句,显示题旨。
后面八句大致的意思是,眼前虽然被迫行役,但归田适志的襟怀不变,要像霜后的柏树一样,保持高尚的情操和品德。“伊余何为者,勉励从兹役?”这里他自我责备起来了:我是干什么的,这样风尘仆仆奔走在道路上?这种自责是由钱溪这里江山之美、居人之乐引起的,转得虽陡,其实自然。“一形似有制,素襟不可易。”“一形”,指个人的形体,“有制”,受到牵制、约束。这里是说自己奔走道路是由于职任的制约。中间又用个“似”字。这不定之词表示出自己并不十分看重这官职,扔掉它并不困难。“素襟”,平素的怀抱,即归隐田园,他认为这是不可改变的。下面就说“园田日梦想,安得久离析?”“离析”,离开。陶渊明此次出仕时间很短,这里说“久”,日日梦想,见出他确实“质性自然,非矫励所得”(《归去来兮辞》)。“终怀在归舟,谅哉宜霜柏。’这两句是说:我一定要回到田园中去,这决心就像不怕冰霜的柏树那样坚定不移。这里暗用了孔子“岁寒然后知松柏之后凋”的话,这个誓愿是发得很重的。《饮酒》其十九有“遂尽介然分,终死归田里”,与这两句意思相似。下半这八句,头两句自责,后六句两句一层,反复表明自己的归耕之志,一层深似一层,而且用“似有”、“不可”、“安得”、“终怀”、“谅哉”这些词语进行呼应,把他的心情表现得十分强烈。
这首诗在构思上颇具特色。第一,它能显示作者的思想依时间的推移而出现的深度。他阻风于规林时,只是想到家乡美好的园林而不想从政(“静念园林好,人间良可辞”);在夜行涂口时,只是想到一向爱好诗书,而园林中又没有世俗之情才不想从政(“诗书敦宿好,林园无世情”;在经曲阿时,是看厌了异乡景象而不想从政(“目倦川途异,心念山泽居”);但在经钱溪时,却是看到钱溪品物美好而不想从政。这是作者采用“移就”的修辞手法把故乡的美移到钱溪来,并从根本思想写,集中笔墨写,就为退出仕途的决心增添了砝码。第二,诗的前半用触景生情,寓情于景的手法表示自己内心的意念,语言精到,形象深刻;后半则言明题旨所在,故它能在托物言志上做到章法均衡,过渡自然,显示了古典诗的整齐和谐美。第三,诗歌常讲求艺术容量,既用精炼的语言雕绘形象,又能于其中表达出丰富的思理,而这首诗就是这样的诗。
这是一首写羁旅之情、思乡之念,抒归隐之志、叹身世愁苦的哀怨之词。上片叙写词人与侍妾婉君泛舟黄桥,望见一江之隔的故土,从而产生悔恨;下片伤春伤别,情意缠绵,从词意来看,词人似要与婉君作别,即婉君要离词人而去,十年相伴,其间恩恩怨怨,幽恨难消。词意含蓄委婉,哀而不怨。
词的上片写思乡之苦。
词人“偕婉君泛舟”,故以“舟”字入笔。谢朓《之宣城郡出新林浦向板桥诗》中有“天际识归舟”的佳句。“天际”喻极远之地。泛舟黄桥与故乡一江相隔,竟有“天际”之感,可谓咫尺似天南地北,流露出有家难归的悲哀。他后悔自己当初不该轻以与故园梅花约定归期而失信,道出了难言的思乡之苦。归雁悲鸣与箜篌之音相应,词人想到自己和孤雁有共同命运——“共漂泊”。“共”字写物写人,物我如一,睹物伤怀,情同悲切。漂泊异地,加之春“寒未减”,“东风又急”,天寒人心更寒,以至使人“沈腰愁削”。“问谁管”中“问”字反诘,写出其遭受冷落无人悯怜,穷愁潦倒,落魄失志的处境。在这种无可奈何的时候,只有和自已心目中的女神婉君同舟共济、泛于惊涛雪浪中,姑且共斟樽酒、消磨时光了。
下片由思乡之愁而生凄凉幽怨。
换头处的“伤别伤春”,是封建文人最易撩动的情绪。“多情自古伤离别”(柳永《雨霖铃·寒蝉凄切》),“流光容易把人抛”(蒋捷《一剪梅·舟过吴江》)都是。现在他更怕垂垂暮年,心情不似从前。从前他萦绕于心的是“乡程远,何时孤棹、卧听倚楼笛”的归乡之情切,现在怕年复一年、日复一日归期无望,怀乡之心冷却。这是正话反说,愈显示归心似箭,急不可奈。时光度若飞,“弹指十年幽恨”,连婉君也愁得满面憔悴了。萧娘在此指婉君。“今夜冷”是当时感受,是“寒未减”所致,上下阕遥相照应。“篷窗倦倚”之“倦”表现主人公的心灰意冷,怠倦疲惫、无精打采、郁郁寡欢。虽然“为月明、强起梳掠”,欣赏春江花月夜的美好景色,然而“银甲”弹奏出的却是哀怨凄清的悲秋的乐曲,使人闻声下泪,黯然神伤。
这首词以写心理活动为主。上片从“悔”写起,而后揭示原因,下片写“怨”“伤”“怕”“恨”,将凄凉的心境和悲哀的景物融为一体,写得悱恻哀怨,缘情之味颇浓。
该诗写思妇怀念丈夫的怨情,虽然寄寓了作者对唐中宗的思念,但不是实写自己,而是摹想之作。思妇住在江南洞庭湖边,丈夫远在蓟北。这样安排构思巧妙。首句既点明时令和地点,又化用楚辞“洞庭波兮木叶下”的诗句。中间两联对仗极工,末联点题。钟惺评此诗曰“高浑”,实为唐诗佳作。
首联点明了地点、时间和主题,即深秋时节对夫君的怀念。头一句“叶下洞庭初”化用屈原《九歌·湘夫人》“炳娟兮秋风,洞庭波兮木叶下。登白蓣兮骋望,与佳期兮夕张”句意,点明时节,又借屈原诗中盼湘女水神来的吉日之意,暗含盼夫早归的宿愿。第二句“万里余”,言丈夫离去之远,愈远则念愈深,一个“思”字统领全篇。
颔联实写思妇之怨,以“被冷”、 “屏虚”写出“怨”的高潮。用“香被冷”和“锦屏虚”来反映生活的富丽和心情的空虚与苦闷,“露浓”天寒又无人共衾则“香被冷”; “月落”夜深,锦屏中仍空虚无人,闺房孤寂,自然由“思”而生怨。
颈联则进一步虚写所“思”,加深了那个“怨”字。《江南曲》本不是此诗必不可少之词语,但为了给“蓟北书”找配偶,就想到了“欲奏江南曲”一句,由此足见她对法之灵妙。其思情之深、其怨绪之烈,力透纸背。
尾联束收全篇。“无别意”表达除了相思以外,也表达了她对丈夫的关心。“久离居”表达了作者的惆怅心情。其“怨”其“思”,昭然若揭。
该诗通过描写妻子思念丈夫的场景,将“国”和“家”联系在一起,带有一定的政治色色彩。全诗深沉开阔,自然真挚,清丽含蓄,对仗工整,富有情味。
这首诗克服了初唐诗歌情感贫乏的弊端,初唐宫廷诗在将近百年的情感沉寂,开始了绵长、深情而又精彩的情感表达。从这一角度讲,堪为“宫廷诗的自赎”。
这首诗托物言志,以菊花自况。首联描摹菊花色调淡雅,丰韵翩翩。颔联用陶令、罗含典烘托菊花品格。颈联用“禁重露””怯残阳”写菊花深忧迟暮,暗含抱负不能施展,虚度年华之意。尾联言志,暗含自己希望被朝廷赏识之意。这诗虽是咏菊,亦句句自况,物我交融,写得清绮秀逸,意思醒豁。
这是一首借物抒怀的诗。虽然诗中写到陶渊明,但根本点则不是甘于田园。而是借菊寄托自己渴望入朝的热望。这里的的菊花,淡淡的紫色,鲜艳的黄色,他们既有陶公篱旁的雅色,又有罗含院里的淡香。它不畏霜露,却担心夕阳。它可以傲然凌霜盛开,却面对时光流逝无奈。即使它枯萎了,也可以制成美酒,盛在精巧的鹦鹉杯中,来到高贵的宴席之上。这里诗人热情讴歌了菊花的雅色和清香,高度赞扬了菊花不怕霜露的傲骨以及可贵的奉献精神。
诗人咏菊,以自己的观感为主,描述很是抽象。菊中有我,我中有菊。纵然凋谢,留下的也是白玉高堂里的精华。李商隐晚年落泊,但毕竟是帝室远亲,他自己也以此为荣。诗人用“金鹦鹉”“白玉堂”婉转地表白了自己的身世。可是,他的身份并没有有给他带来实质上的好处,纵然才俊,亦不见用。通观全诗,诗人状物新奇引典自然,锐意中有伤时,哀婉里有进取,大有孤芳自赏之意,绝无叹老嗟卑之嫌。
诗一开头,先描绘菊花那可爱的姿色:“暗暗淡淡紫,融融冶冶黄。”首句写的是紫菊:“暗暗”真实地写出词人对紫菊的观感,表明色彩并不明丽。“淡淡”又写明其色浅浅也不浓艳。“暗”“淡”二字的重叠使用,便生动逼真地刻画出紫色菊花那淡雅的风姿。次句描写黄菊:“商融”即和暖之意。这两个字用得极为精妙。用心理学或语言学的术语井说。这是“通感”或曰“感觉挪移”在日常生活的经验里视觉、听觉、角觉、嗅觉、味觉往往可以彼此打通与交融,眼、耳、鼻、舌、身各个官截的领域可以不分界限。因此颜色如乎会有温度,诗人在视觉里获得了触觉的感受。看到那金黄色的菊花便有了一种温暖的感受。由此可南诗人体物实在太精微了。“冶冶”圳其明艳柔美之态。那黄菊金色的花蕊,经过露洗霜染,清新鲜美,用“冶冶”来形容是再恰当不过了。诗人着墨不多,只“融融冶冶”四个与便极尽黄菊之态,不愧为大手笔。
第三句诗则把菊花颜色的描写引申了一步,称之为“陶令篱边色”,把眼前菊花的地位抬高了。“陶令”指东晋著名诗人陶渊明。他曾做过彭泽(今江西省彭泽县)县的县令,所以后人常常这样称呼他。陶渊明于百花之中最爱菊花,正是他首先把菊花的地位抬高了,他在《饮酒》一诗中有“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的名句,千百年来脍炙人口。而李商隐在此处称他所见之菊有“陶令篱边色”,意即同陶渊明东篱下的菊花一样美,足见他对菊花的爱赏程度。后句描写菊花之香,也以典故出之,称之为“罗含宅里香”。罗含,字君章,晋代来阳(今湖南省东南)人,擅文章。由州主簿累官至廷尉、长沙相。桓温极重其才,称为江左之秀,可他致仕还家,在荆州城西小洲上立茅屋而居。《晋书·罗含传》记载他“及致仕还家,阶庭忽兰菊丛生,以为德行之感焉”。诗人此处说他所见之菊有罗含宅中菊花一样的芳香,这便更加抬高了它的地位。李商隐此处引出陶令菊和罗含宅里菊主旨不在菊花本身,有以这两个人自况的一面:陶渊明不肯为五斗米折腰于乡里小儿,遂辞官归隐,闲雅悠然地“采菊东篱下”,罗含致仕却还归本乡,甘居茅屋,托身有所。而李商隐此时辞去了弘农县尉,居于家中,流连山水,形式上与那两个是有些相似。不过李商隐此时这点“隐”气来得很勉强,他骨子里渴望的不是充满菊香的篱下或宅里,而是朝廷,梦寐以求的是入朝为官,这从后面四句诗中完全可以看得出来。
五、六两句:“几时禁重露,实是怯残阳。”明里继续写菊,暗里则有所寄托。“禁”此处是避忌之意。“重露”即浓重的霜露。前句写出私菊傲霜的品格:秋菊开在寒秋,“蕊寒香冷蝶难来”(黄巢《菊花》),不过正是这风霜高洁之时,才显示出它的独特品格。
后一句诗人借菊写出自己内心的隐忧,“怯残阳”即害怕夕阳西下,黑天到来,此处别有寄托。李商隐虽屡遭挫折,仕途失意,但这并不能侠诗人彻底失望。但是他实在担心时不我与,光阴迅速。多少有些迟暮之感。同屈原“日月忽其不淹兮,春与秋其代序。惟草木之零落兮,恐美人之迟暮”(《离骚》)几句诗所表达音的惜时思想十分近似,同样是担心自芒的抱负不能施展,虚度了年华。
最后两句,诗人借菊花委婉地表达出来了:“愿泛金鹦鹉,升君白玉堂。”泛,指以菊花浸酒。“金鹦鹉”指以黄金仿鹦鹉螺形铸造的酒杯。《岭表录异》一书中写道:“鹦鹉螺,旋尖处屈而味如鹦鹉嘴,故以此名。放上青绿班,大者可受二升,放内光莹如云母,装为酒杯,奇而可玩。“白玉堂”一语出自《古乐府·相逢行》“黄金为君门,白玉为君堂”两句中的后一句。此处暗指朝廷。这两句诗字面上把菊花人格化,表明它希望被浸在金杯之中,被送到白玉堂上为贵人所用,而实际上表现的是诗人期望入朝做官的心绪。
这首诗的突出特点是物我交融。除开头两句外,其余句句写菊,又句句是写自己,是托物言志的杰作。写物而不离人。物与己交融在一起。物又不粘在物上,处处关己。写己又不脱于物,处处以物出之。如三、匹两句写菊花之色与香,关涉自己翻官之事。五、六句写菊不畏霜露而震日暮,关涉自己的迟暮之感。七、小句写菊花的愿望关涉自己期望入彰之情。其次,本诗在用典上也有独莹之处:自然而然,毫无切削之迹,囊无晦涩之感。如三、四两句用陶渊明与罗含的典故,如同己出,与自己的诗境水乳交融,浑然一体。实在是其他人难以企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