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首羁旅悲秋的词,上片写途中景色,下片写自家心情。口气略带自嘲自讽,但实际上感情是严肃的,态度是认真的。
“霜落千林木叶丹。远山如在有无间”与《浣溪沙·路转峰回出画塘》的“一山枫叶背斜阳”相似,都是写秋日远山红叶的美丽景色。只不过“霜落千林”比“一山枫叶”显得更为寒冷萧飒一些。“经秋何事亦孱颜”的“经秋”,说明此时已不是初秋而到了暮秋时候;“孱颜”,通“巉岩”,就是险峻的山岩,而险峻的山岩一般都是陡峭嶙峋,缺乏秀润的。暮秋霜降的时候,山上的树叶都凋落了,那一山红叶的的美丽景色也随之消失,山变得瘦骨嶙峋,一点儿也没有以前那种秀润丰满或隐约朦胧的样子了。句中的“亦”字,说明“孱颜”所形容的不止是山而还包括了其他东西,比如说——旅途中那个孤独憔悴的人 。
因此,接下来的“且向田家拚泥饮,聊从卜肆憩征鞍”就说到游子了。这两句,虽然只是写游子在旅途中的消遣,但他的用词和口吻很容易令人想到一些历史的“出处”。首先,到田家去喝酒而且是“泥饮”,正如杜甫的《遭田父泥饮美严中丞》。杜甫是一个渴望“致君尧舜上,再使风俗淳”的人,可是当他数落蜀中的时候,也曾结交了一些“田夫野老”的朋友,所谓“纵酒啸咏,与田夫野老相狎荡”(《旧唐书·文苑传》)。田夫野老也许没有文化,不会吟诗,但他们质朴坦荡,待人热诚,不似官场的虚伪冷淡。对于做客他乡寄人篱下的游子来说,这种质朴的友情是弥足珍贵的。所以“且向田家拚泥饮”就不仅仅是到老乡家喝酒,同时还令人想到羁旅游子对质朴坦荡友情与安慰之寻求和向往。其次,卜肆是卖卦问卜的地方,常常出现在屈原的作品之中。在《离骚》中,屈原请灵氛和巫咸为他占卜前途,那两位一个劝他去国远逝,一个劝他慢慢等待,但这都不是屈原所能接受的。屈原已经下了“虽九死其犹未悔”的决心,他的问卜,其实不是真的因为拿不定主意才去向卜者请教,而是一种对天道不公的困惑和怨愤。人在悲愤之极的时候便是要呼天,然而,“傥所谓天道,是邪?非邪?”(司马迁《伯夷列传》语)同样,当古人提到问卜的时候,其实也不一定是真的想要去算卦,有时候就暗含这种对天意的质问和责难。
这两句说话的口吻,体现出文后的深意。到田家去豪饮一番本来是很快乐的事,却用了“泥饮”,而且还是“拚”泥饮。使用了“拚”表达出要豁出去一醉方休,却又用了“且向”二字作为转折。表达出了一种很曲折很复杂的情绪,这种情绪总是指向的就是“不得已”和“无可奈何”。寻求友谊是快乐的,理想失落是悲哀的。对作者来说,寻求友谊的快乐并不能抵消理想失落的悲哀。“聊从卜肆憩征鞍”的“聊”,也有“姑且”或“无可无不可”的意思。看到路旁有个卜肆,就无可无不可地下马向那里走过去,不是虔诚地去求卜问卦,也许只是以算卦为借口到那个地方歇歇脚而已。这两句的口气互相呼应,引人联想。
结尾一句“只应游戏在尘寰”,古来有很多人说过类似的话,如张元干《八声甘州》的“何妨游戏,莫问栖迟”;吕渭老《水调歌头》的“偶逢游戏到人间”;刘克庄《贺新郎》的“且伴我,人间游戏”,那都是表现一种“玩世不恭”的姿态。但王国维对人生的态度是严肃的,并不是一个玩世不恭的人。他生逢民族灾难接连不断的清王朝末世,又由于身负养家糊口的重担而不得不长年累月的奔走四方羁旅他乡,但是他有理想,有热肠,而且异常执着,不肯放弃。当他说“只应游戏在尘寰”时,已绝不是单纯的自我安慰与排解,而是凝聚着内心深处对当时那个时代的全部困惑和悲愤。
按照常规,写营建一类的记文,往往要记其经营始末、结构规模、堂中陈设、堂外美景等等。然苏轼为文从不肯囿于题目,就事论事,平铺直叙。而常常是出入意料地在题目之外,生发议论,阐述自己深刻的见解,抒发自己富于哲理的联想。譬如这篇《宝绘堂记》,本是一篇记叙性的散文,但作者完全写成了一篇议论文。
文章一开始就明白地提出了全文的中心论点:“君子可留寓意于物,而不可留留意于物。”“寓意于物”即寄情于物,“留意于物”即是沉溺于物。人生于世,须臾离不开外物。但人与物究竟是什么关系,应该如何相处,这是古代哲人经常讨论的问题。苏轼这两句话,深刻地揭示了人与物的关系。明白简洁,发人深思,可谓“立片言而居要,乃一篇之警策”(陆机《文赋》)。接着说明为什么要“寓意于物”,而不能“留意于物”。作者顺势而下,从道理上予留阐述:“寓意于物,虽微物足留为乐,虽尤物不足留为病。留意于物,虽微物足留为病,虽尤物不足留为乐。”用整齐对应的排比句,从正反两方面阐明了论点。寄情于物,即是微贱之物也能成为人的快乐,即是最珍贵之物也不能成为人的忧患;相反,如果沉溺于物,即是微贱之物也能成为人的忧患,即是最珍贵之物也不能成为人的快乐。这些话看来平平常常,但实质却极富哲理。苏轼在立身处世上,受道家思想影响很深。《庄子》书中对人与物的关系问题,就反复讲道:“胜物而不伤” (《应帝王》),“不留物挫志”(《天地》),“不留物害己”(《秋水》)。庄子认为物同人相比,比人低贱,物应该受人支配,受人利用。物不应该成为支配人、奴役人的力量。但事实上,人们往往“留物易其性”(《骈拇》),“弃身留殉物”(《寓言》),人成了物的奴隶,丧失了应有的欢乐和自由。人要做到不为物所支配,苏轼认为不应“留意于物”。也就是他在《超然台记》中写的:“留见余之无所往而不乐者,盖游于物之外也!”就是要从一切物质利益束缚中超脱出来,把穷通、贵贱、得失、成败,统统置之度外,这样才能任性自适、随缘自乐。这是苏轼的深切体会,是他的处世哲学。在他的一生中处逆境而能安之若素,临忧患而不颠倒失据,正是由于他正确认识了人与物的关系。
在理论阐述之后,又引老聃的话为证:五色令人目盲,五音令人耳聋,五味令人口爽,驰骋田猎令人心发狂。意思是说,华丽的服色、美妙的音乐、香甜的味道、纵马引猎这些可供享受玩乐的外物,能伤害人的身心健康,败坏人的品德。老子主张不要沉溺于享乐的外物。“然圣人未尝废此四者,亦聊留寓意于焉耳。”古代的圣人并未抛弃这四种可供享受的外物,只是借留寄托情意。下面又举刘备、嵇康、阮孚所喜好之物,这些物虽微细之物,但因为是“寓意于物”,所留“乐之终身不厌”,进一步阐发前面“寓意于物,虽微物足留为乐”的道理。
文章的第二节,一开始即指出:“凡物之可喜,足留悦人而不足留移人者,莫若书与画。”宝绘堂是藏书、画的地方,此一节紧扣题目。书画可留使人娱悦,而不能改人的性情。欲抑先扬,文笔为之一顿。“然至其留意而不释,则其祸有不可胜言者。”文笔忽然逆转,指出即使是书画,如果沉溺其中而不肯舍弃,也会给人带来祸患。接着举钟繇、宋孝武帝、王僧虔、桓玄、王涯等人,留意于书画,而“害其国”“凶其身”的事例留证明,进一步阐发前面“留意于物,虽尤物不足留为乐”的道理。
第三节,用自己的亲身经历和体会阐明中心论点。作者少时也喜爱书画, “家之所有,惟恐其失之,人之所有,惟恐其不吾予也”。两个“惟恐”,写爱好之切、沉溺之深。但留后忽有所悟,认识到这种作法是“薄富贵而厚于书,轻死生而重于画”,是“颠倒错谬失其本心”,是留物损身,留物伤性,所留“自是不复好”。但也并非就完全舍弃,看见喜爱的书画,也时时收藏,别人拿去也不可惜。作者用“烟云之过眼,百鸟之过耳”为喻,说明其无足轻重。正因为作者对书画只是采取‘‘寓意”而非“留意”的态度,所留书画只能为作者带来快乐,而不能成为忧患。
文章最后一节,叙写王诜的人品、学问,不喜好声色臭味,只喜好书画,并建造宝绘堂留收藏之,求作者写记文。作者“恐其不幸而类吾少时之所好,故留是告之,庶几全其乐而远其病也”。点明作记的缘由和目的。
这篇文章四节文字,紧紧围绕着中心论点进行论证。先从理论上阐述,继之留历史人物的事实为例证,最后又用自己的亲身体验现身说法,使“可留寓意于物,而不可留留意于物”的中心论点牢固地树立起来。
《人有亡斧者》讲述的 从前有个人丢了一把斧子,他怀疑是邻居家的儿子偷去了,他看到那人走路的样子,是偷斧子的;看那人脸上的神色,是偷斧子的;听他的言谈话语,是偷斧子的;一举一动,没有一样不像偷斧子的人。不久,他挖掘那山谷(土地时)却找到了自己的斧子。第二天又看见他邻居的儿子,就觉得他行为、表情、动作,都不像偷斧子的人。
这则寓言说明,主观成见,是认识客观真理的障碍。当人以成见去观察世界时,必然歪曲原来客观事物的原貌。准确的判断来源于对客观事实的调查,而不是主观的猜想。
不要多疑,重要的是要从实际出发,摆正自己的心态。
不要随便猜疑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