索乳娇雏怯易惊,悄垂疏箔掩疏檠。浅杯难破深宵寂,一蟀能催露竹声。
索乳娇雏怯易惊,悄垂疏箔掩疏檠。浅杯难破深宵寂,一蟀能催露竹声。
叶尽风欺群木瘦,潮回月碇大江平。好持寸念归沈漠,马磨牛衣有夙生。
叶尽风欺群木瘦,潮回月碇大江平。好持寸念归沈漠,马磨牛衣有夙生。
姚燮

姚燮

姚燮(1805—1864)晚清文学家、画家。字梅伯,号复庄,又号大梅山民、上湖生、某伯、大某山民、复翁、复道人、野桥、东海生等,浙江镇海(今宁波北仑)人。道光举人,以著作教授终身。治学广涉经史、地理、释道、戏曲、小说。工诗画,尤善人物、梅花。著有《今乐考证》、《大梅山馆集》、《疏影楼词》。 ▶ 1688篇诗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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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蝉号白露,兹岁已蹉跎。
¹蝉号²白露³,兹岁已蹉(cuō)(tuó)
译文:黑色的蝉在白露时节还在鸣叫,这一年已经白白地过去。
注释:¹玄:浅黑色。²号:啼叫。³白露:白露时节,秋天来临。⁴蹉跎:指虚度光阴,任由时光流逝却毫无作为。
群物从大化,孤英将奈何。
群物从大化,孤英¹将奈何。
译文:万物随着大自然而变化,孤单的花朵对此能如何?
注释:¹英:花。
瑶台有青鸟,远食玉山禾。
瑶台有青鸟,远食玉山禾。
译文:西王母瑶台有神异青鸟,它远在玉山啄食那木禾。
昆仑见玄凤,岂复虞云罗。
昆仑见玄凤,岂复虞(yú)¹云罗²
译文:昆仑山上看见黑色凤凰,难道它还怕穿云的网罗?
注释:¹虞:戒备。²云罗:形容罗网如云。
漏钟仍夜浅,时节欲秋分。
漏钟仍夜浅,时节欲秋分。
泉聒栖松鹤,风除翳月云。
泉聒栖松鹤,风除翳月云。
踏苔行引兴,枕石卧论文。
踏苔行引兴,枕石卧论文。
即此寻常静,来多只是君。
即此寻常静,来多只是君。
此诗写出诗人久居静谧山间,在秋分时节的夜晚喜遇友人,与之畅游的欢欣喜悦之情,亦由“喜”衬“愁”,在人烟罕至的山林中,难得与知己畅诉文章,今之喜由平日之清寂而来。 秋分气候宜人,秋天夜晚碧凉如水,诗人所居山中更在蓊郁树林、淙淙泉水下更显幽静闲适。山月之光因微风吹开遮蔽云翳而更透出清辉,映照山间大地,使得诗人感天地万物之灵妙运化,而兴发文学之思。

lánsānjiànfǎng访

jiǎdǎo tángdài 

lòuzhōngréngqiǎn shíjiéqiūfēn 
quánguōsōng fēngchúyuèyún 
táixíngyǐnxìng zhěnshílùnwén 
xúnchángjìng láiduōzhǐshìjūn 
杏梢红湿昼初长,睡过窗间半篆香。
杏梢(shāo)红湿昼¹初长,睡过窗间半篆(zhuàn)香。
译文:春分时节,细雨润湿了梢头的红杏花,白昼渐长。我一觉睡去,醒来时窗间的盘香已经烧掉了一半。
注释:¹昼:白天。
久厌客游归自好,本无才术老何伤。
久厌客游归自好,本无才术¹老何伤。
译文:我认为归家是美好的,长年的羁旅让我十分厌烦。我年事已高但又何妨呢?我本来就没什么才能,也不算是还才不遇了。
注释:¹才术:才学。
依蒲不去群鱼乐,点草还惊小蝶忙。
依蒲不去群鱼乐,点草还惊小蝶忙。
译文:我靠近水蒲,池塘中群鱼戏水,我不愿吓跑它们。我踩到了小草,有一只小蝴蝶惊慌地飞去,原来是我惊扰到了它。
堪笑放翁无一事,强将诗句占年光。
堪笑放翁¹无一事,强将诗句占年光。
译文:我这个闲散的陆放翁真是可笑,只能勉强地通过赋诗抒情来度日。
注释:¹放翁:指陆游自己。
平生爱客如爱书,力虽不逮意有余。
平生爱客如爱书,力虽不逮意有余。
译文:平生爱好招待朋友就和喜爱书一样,虽然有时招待不周但是心诚意满。
门前车马久扫迹,老病又与黄卷疏。
门前车马久扫迹¹,老病又与黄卷²疏。
译文:已经很久没有客人来访,身体衰弱又多病,只能整日有书作伴。
注释:¹扫迹:见“扫迹”。²黄卷:书籍。
人情冷暖可无问,手不触书吾自恨。
人情冷暖可无问,手不触书吾自恨。
译文:人世间人情冷暖可以没有,但是手不翻阅书籍却会悔恨万分。
今年入秋风雨频,灯火得凉初可近。
今年入秋风雨频,灯火得凉初可近。
译文:今年入秋以来风雨很频繁,天气寒凉靠近灯火读书。
年过七十眼尚明,天公成就老书生。
年过七十眼尚明,天公成就老书生。
译文:已经七十岁了眼睛还能看清,这是上天有意成全我这个爱读书的老书生。
旧业虽衰犹不坠,夜窗父子读书声。
旧业虽衰犹不坠(zhuì)¹,夜窗父子读书声。
译文:曾经的事业虽然衰退但还未忘怀,夜晚窗户里只传出父子的读书声。
注释:¹不坠:犹不失。
君子可以寓意于物,而不可以留意于物。寓意于物,虽微物足以为乐,虽尤物不足以为病。留意于物,虽微物足以为病,虽尤物不足以为乐。老子曰:“五色令人目盲,五音令人耳聋,五味令人口爽,驰骋田猎令人心发狂。”然圣人未尝废此四者,亦聊以寓意焉耳。刘备之雄才也,而好结髦。嵇康之达也,而好锻炼。阮孚之放也,而好蜡屐。此岂有声色臭味也哉,而乐之终身不厌。
君子可以寓意于物¹,而不可以留意于物²。寓意于物,虽微物足以为乐,虽尤物³不足以为病。留意于物,虽微物足以为病,虽尤物不足以为乐。老子曰:“五色令人目盲,五音令人耳聋,五味令人口爽,驰骋(chěng)田猎令人心发狂。”然圣人未尝废此四者,亦聊以寓意焉耳。刘备之雄才也,而好结髦(máo)。嵇(jī)康之达也,而好锻炼。阮(ruǎn)(fú)之放也,而好蜡屐(jī)。此岂有声色臭味也哉,而乐之终身不厌。
译文:君子可以把心意寄托在事物中,但不可以把心意留滞于事物中。如果把心意寄托在事物中,即使事物很微小也会把它看作是快乐的事情,即使事物特异也不会成为祸害。如果把心意留滞在事物中,即使事物很微小也会成为祸害,即使是特异的事物也不会感到快乐。老子说:“缤纷的色彩使人目盲,动听的音乐使人耳聋,丰美的食物使人口伤,骑马打猎使人心发狂。”但是圣人并没有因此而废除这四样东西,也是暂且用来寄托心意罢了。刘备有雄才大略,却性喜织毛物。嵇康恬静寡欲,却喜爱打铁。阮孚狂放不羁,却喜爱蜡制的鞋子。这难道有什么音乐美色和香气吗?但他们终生喜欢而不厌弃。
注释:¹寓意于物:指欣赏美好的事物,通过事物来寄托自己的意趣。²留意于物:耽溺、过分看重外物,不可自拔。留,(个人喜好为物所)牵制。³尤物:特异之物,与“微物”相对。⁴病:担忧,与“虽微物足以为乐”的“乐”字相对。⁵“五色”四句:见《老子》第十二章:“五色令人目盲,五音令人耳聋,五味令人口爽,驰骋畋猎令人心发狂。”口爽即口味败坏。⁶“刘备”二句:《三国志·蜀书·诸葛亮传》裴松之注引《魏略》:“备性好结盹,时适有人以髦牛尾与备者,备因手自结之。亮乃进曰:‘明将军当复有远志,但结吒而已邪?’备知亮非常人也,乃投既而答日:‘是何言与?我聊以忘忧耳。’”“吒”为“旄”“髦”之借字。好结髦:喜好用毛编结饰物。⁷“嵇康”二句:嵇康,字叔夜。三国魏文学家,谯郡锤人。为魏宗室婿,仕魏为中散大夫。尚老庄,工诗文,精乐理。后为司马昭所杀。《晋书·嵇康传》称其“远迈不群”“恬静寡欲”。《世说新语·简傲》刘孝标注引《文士传》:“康性绝巧,能锻铁。家有盛柳树,乃激水以圜之,夏天甚清凉,恒居其下傲戏,乃身自锻。家虽贫,有人说锻者,康不受直,惟亲旧以鸡酒往,与共饮瞰,清言而已。”⁸“阮孚”二句:阮孚,字遥集,东晋陈留尉氏人。蓬发饮酒,不以王务婴心。元帝时为黄门侍郎,因以金貂换酒,为有司弹劾。《晋书·阮孚传》:“初,祖约性好财,孚性好屐,同是累而未判其得失。有诣约,见正料财物,客至,屏当不尽,余两小簏,以着背后,倾身障之,意未能平。或有诣阮,正见自蜡屐,因自叹日:‘未知一生当着几量屐。’神色甚闲畅。于是胜负始分。”参见《世说新语·雅量》篇“祖士少好财,阮遥集好屐”条。蜡屐:在木屐上涂蜡。屐,木鞋。
凡物之可喜,足以悦人而不足以移人者,莫若书与画。然至其留意而不释,则其祸有不可胜言者。钟繇至以此呕血发冢,宋孝武、王僧虔至以此相忌,桓玄之走舸,王涯之复壁,皆以儿戏害其国凶此身。此留意之祸也。
凡物之可喜,足以悦人而不足以移人¹者,莫若书与画。然至其留意而不释²,则其祸有不可胜言者³。钟繇至以此呕血发冢,宋孝武、王僧虔至以此相忌,桓玄之走舸(gě)¹⁰,王涯¹¹之复壁¹²,皆以儿戏¹³害其国凶此身¹⁴。此留意之祸也。
译文:事物之中最可喜而且足以取悦于人而不足以移动人心的,莫过于书和画了。然而到了那把心意留滞在书画上而放不下的程度,那么它的祸害就说不完了。钟繇发展到因此吐血盗墓,宋孝武帝和王僧虔发展到因此互相猜忌,桓玄发展到打仗时还把书画装在船上带在身边,王涯发展到把书画藏在夹墙内,都是由于小孩子玩的把戏害了他们的国家,害了他们的身体。这就是把心意留滞在事物中带来的祸害。
注释:¹移人:使人的精神情态等改变。²释:放弃,舍弃,抛弃。这里“不释”指过分沉溺不松手,即不能自拔。³祸有不可胜言者:倒装句,定语后置,指意想不到的祸害。⁴钟繇:字元常,三国魏著名书法家。善书,尤长于正、隶。《三国志》有传。据《张君宝墨堂记》注引《墨薮》:钟繇于韦诞处见到蔡邕笔法,“自槌三日,胸尽青,因呕血。魏世祖以五灵丹救之得活。繇求之不与,及诞死,繇令人盗掘其墓而得之。”⁵发冢:盗人坟墓。⁶宋孝武:宋孝武帝刘骏,公元454—464年在位。⁷王僧虔:南朝宋书法家,晋王羲之四世族孙,仕宋为尚书令,工隶书。《南齐书·王僧虔传》:“孝武欲擅书名,僧虔不敢显迹,大明(年号)世常用掘笔(秃笔)书,以此见容。”⁸相忌:相互猜忌。⁹桓玄:东晋权臣桓温之子,后篡晋安帝自立,兵败伏诛。¹⁰走舸:不忘记把书画带上船。¹¹王涯:唐文宗宰相,字广津。¹²复壁:夹墙。¹³儿戏:贪念书画等身外之物。¹⁴害其国,凶其身:忘国丧身。
始吾少时,尝好此二者,家之所有,惟恐其失之,人之所有,惟恐其不吾予也。既而自笑曰:吾薄富贵而厚于书,轻死生而重于画,岂不颠倒错缪失其本心也哉?自是不复好。见可喜者虽时复蓄之,然为人取去,亦不复惜也。譬之烟云之过眼,百鸟之感耳,岂不欣然接之,然去而不复念也。于是乎二物者常为吾乐而不能为吾病。
始吾少时,尝好此二者,家之所有,惟恐其失之,人之所有,惟恐其不吾予¹也。既而自笑曰:吾薄富贵而厚于书,轻死生而重于画,岂不颠倒错缪(miù)²失其本心也哉?自是不复好³。见可喜者虽时复蓄之,然为人取去,亦不复惜也。譬之烟云之过眼,百鸟之感耳,岂不欣然接之,然去而不复念也。于是乎二物者常为吾乐而不能为吾病。
译文:原来我在年少的时候,也曾经喜好这两样东西。家里所有的都担心失去,别人所有的又担心不给我。不久就自我嘲笑说:我看轻富贵而看重书画,看轻生死而看重书画,岂不也是厚薄轻重颠倒错误,丧失自己的本心吗?从这以后就不再那样喜好了。看见喜欢的书画虽然也想再收藏它,然而被人取走了,也不再感到可惜。就像烟云从眼前闪过,百鸟的鸣叫从耳边掠过,为什么不愉快地接受它,等到消失之后就不再记挂它了呢?”于是书画二物就常常带给我快乐而不会成为祸害。
注释:¹吾予:给予我,为倒装句。²颠倒错缪:本末倒置。³不复好:不再沉溺于其中。⁴蓄:收藏(书画)。⁵欣然接之:喜悦高兴地去欣赏它(指前面所指烟云的美丽和百鸟的呜叫声)。
驸马都尉王君晋卿虽在戚里,而其被服礼义,学问诗书,常与寒士角。平居攘去膏粱,屏远声色,而从事于书画,作宝绘堂于私第之东,以蓄其所有,而求文以为记。恐其不幸而类吾少时之所好,故以是告之,庶几全其乐而远其病也。
驸马都尉¹王君晋卿²虽在戚里³,而其被服礼义,学问诗书,常与寒士角(jué)。平居去膏粱,屏远声色,而从事于书画,作宝绘堂于私第之东,以蓄其所有¹⁰,而求文以为记。恐其不幸而类吾少时之所好,故以是告之,庶几¹¹全其乐¹²而远其病¹³也。
译文:驸马都尉王君晋卿虽然是皇亲国戚,但他牢记并遵循礼义,学习《诗》《书》,经常与贫寒的读书人比赛,平日里也排斥精美的食品,弃绝远离歌舞和女色,却专心在书画方面,又建了宝绘堂在私宅的东边,用来储蓄全部的书画,并要求我写文章来记录这件事。我担心他弄不好会像我年少时的爱好,所以写这篇文章告诫他,希望可以使他真正得到快乐而远离祸害。
注释:¹驸马都尉:官名。汉武帝时始置,掌副车之马,为陪奉皇帝乘车之近臣。魏、晋以后,帝婿例授以驸马都尉,遂成为称号而非实官,简称驸马。²王君晋卿:即王诜(1036-1093后),字晋卿,太原(今属山西)人,徙居开封(今属河南)。出身贵族。熙宁中尚宋英宗第二女魏国大长公主,拜左卫将军、驸马都尉,为利州防御使。能诗善书画,工弈棋。《宋史》有传。³戚里:帝王外戚聚居之处。《史记·万石君传》:“徙其家长安城中戚里。”《索隐》:“于上有姻戚者居之,故名其里为戚里。”⁴角:衡量,考察。《孙子·虚实》:“角之而知有余不足之处。”曹操注:“角,量也。”《汉书·东方朔传》:“(董君)常从游戏北宫,驰逐平乐,观鸡鞠之会,角狗马之足。”颜师古注:“角犹校也。”⁵平居:平时、平素。⁶攘:排除。⁷膏粱:精美的食品。⁸屏远:断绝,远离。⁹声色:歌舞和女色。¹⁰蓄其所有:(在屋舍中)放置(他收藏的)书画作品。¹¹庶几:句首表示希望的语气词。¹²全其乐:保全收藏书画带来的快乐。¹³远其病:避免过度沉溺其中,为之所奴役。
熙宁十年七月二十日记。
熙宁十年七月二十日记。
译文:熙宁十年七月二十日记。

  按照常规,写营建一类的记文,往往要记其经营始末、结构规模、堂中陈设、堂外美景等等。然苏轼为文从不肯囿于题目,就事论事,平铺直叙。而常常是出入意料地在题目之外,生发议论,阐述自己深刻的见解,抒发自己富于哲理的联想。譬如这篇《宝绘堂记》,本是一篇记叙性的散文,但作者完全写成了一篇议论文。

  文章一开始就明白地提出了全文的中心论点:“君子可留寓意于物,而不可留留意于物。”“寓意于物”即寄情于物,“留意于物”即是沉溺于物。人生于世,须臾离不开外物。但人与物究竟是什么关系,应该如何相处,这是古代哲人经常讨论的问题。苏轼这两句话,深刻地揭示了人与物的关系。明白简洁,发人深思,可谓“立片言而居要,乃一篇之警策”(陆机《文赋》)。接着说明为什么要“寓意于物”,而不能“留意于物”。作者顺势而下,从道理上予留阐述:“寓意于物,虽微物足留为乐,虽尤物不足留为病。留意于物,虽微物足留为病,虽尤物不足留为乐。”用整齐对应的排比句,从正反两方面阐明了论点。寄情于物,即是微贱之物也能成为人的快乐,即是最珍贵之物也不能成为人的忧患;相反,如果沉溺于物,即是微贱之物也能成为人的忧患,即是最珍贵之物也不能成为人的快乐。这些话看来平平常常,但实质却极富哲理。苏轼在立身处世上,受道家思想影响很深。《庄子》书中对人与物的关系问题,就反复讲道:“胜物而不伤” (《应帝王》),“不留物挫志”(《天地》),“不留物害己”(《秋水》)。庄子认为物同人相比,比人低贱,物应该受人支配,受人利用。物不应该成为支配人、奴役人的力量。但事实上,人们往往“留物易其性”(《骈拇》),“弃身留殉物”(《寓言》),人成了物的奴隶,丧失了应有的欢乐和自由。人要做到不为物所支配,苏轼认为不应“留意于物”。也就是他在《超然台记》中写的:“留见余之无所往而不乐者,盖游于物之外也!”就是要从一切物质利益束缚中超脱出来,把穷通、贵贱、得失、成败,统统置之度外,这样才能任性自适、随缘自乐。这是苏轼的深切体会,是他的处世哲学。在他的一生中处逆境而能安之若素,临忧患而不颠倒失据,正是由于他正确认识了人与物的关系。

  在理论阐述之后,又引老聃的话为证:五色令人目盲,五音令人耳聋,五味令人口爽,驰骋田猎令人心发狂。意思是说,华丽的服色、美妙的音乐、香甜的味道、纵马引猎这些可供享受玩乐的外物,能伤害人的身心健康,败坏人的品德。老子主张不要沉溺于享乐的外物。“然圣人未尝废此四者,亦聊留寓意于焉耳。”古代的圣人并未抛弃这四种可供享受的外物,只是借留寄托情意。下面又举刘备、嵇康、阮孚所喜好之物,这些物虽微细之物,但因为是“寓意于物”,所留“乐之终身不厌”,进一步阐发前面“寓意于物,虽微物足留为乐”的道理。

  文章的第二节,一开始即指出:“凡物之可喜,足留悦人而不足留移人者,莫若书与画。”宝绘堂是藏书、画的地方,此一节紧扣题目。书画可留使人娱悦,而不能改人的性情。欲抑先扬,文笔为之一顿。“然至其留意而不释,则其祸有不可胜言者。”文笔忽然逆转,指出即使是书画,如果沉溺其中而不肯舍弃,也会给人带来祸患。接着举钟繇、宋孝武帝、王僧虔、桓玄、王涯等人,留意于书画,而“害其国”“凶其身”的事例留证明,进一步阐发前面“留意于物,虽尤物不足留为乐”的道理。

  第三节,用自己的亲身经历和体会阐明中心论点。作者少时也喜爱书画, “家之所有,惟恐其失之,人之所有,惟恐其不吾予也”。两个“惟恐”,写爱好之切、沉溺之深。但留后忽有所悟,认识到这种作法是“薄富贵而厚于书,轻死生而重于画”,是“颠倒错谬失其本心”,是留物损身,留物伤性,所留“自是不复好”。但也并非就完全舍弃,看见喜爱的书画,也时时收藏,别人拿去也不可惜。作者用“烟云之过眼,百鸟之过耳”为喻,说明其无足轻重。正因为作者对书画只是采取‘‘寓意”而非“留意”的态度,所留书画只能为作者带来快乐,而不能成为忧患。

  文章最后一节,叙写王诜的人品、学问,不喜好声色臭味,只喜好书画,并建造宝绘堂留收藏之,求作者写记文。作者“恐其不幸而类吾少时之所好,故留是告之,庶几全其乐而远其病也”。点明作记的缘由和目的。

  这篇文章四节文字,紧紧围绕着中心论点进行论证。先从理论上阐述,继之留历史人物的事实为例证,最后又用自己的亲身体验现身说法,使“可留寓意于物,而不可留留意于物”的中心论点牢固地树立起来。

参考资料:
1、 吕晴飞.唐宋八大家散文鉴赏辞典(第十一卷) .北京:中国妇女出版社,2004:26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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