絓席湘水上,始观祝融峰。何人奠炎服,植此金芙蓉。
絓席湘水上,始观祝融峰。何人奠炎服,植此金芙蓉。
下窥俯南极,仰攀接层穹。昂昂五峰尊,同立元气中。
下窥俯南极,仰攀接层穹。昂昂五峰尊,同立元气中。
阴晴变气候,众壑应寡同。缘萝石磊磊,喷壑泉濛濛。
阴晴变气候,众壑应寡同。缘萝石磊磊,喷壑泉濛濛。
遥洒洞庭雪,五月飞凉风。伊昔礼明禋,望秩犹三公。
遥洒洞庭雪,五月飞凉风。伊昔礼明禋,望秩犹三公。
灵湫出云雨,有祷无不通。离明舞朱雀,星纪专化工。
灵湫出云雨,有祷无不通。离明舞朱雀,星纪专化工。
而我契冥漠,览眺殊未穷。火黎记昔冢,圮剥今无踪。
而我契冥漠,览眺殊未穷。火黎记昔冢,圮剥今无踪。
营丘秘真图,孤魂竟谁从。浮云鸟道没,白日长天空。
营丘秘真图,孤魂竟谁从。浮云鸟道没,白日长天空。
惟应吊虞舜,一啸苍梧东。
惟应吊虞舜,一啸苍梧东。

wànghéngyuè--wángchēng

guàxiāngshuǐshàngshǐguānzhùróngfēngréndiànyánzhíjīnróng

xiàkuīnányǎngpānjiēcéngqióngángángfēngzūntóngyuánzhōng

yīnqíngbiànhòuzhòngyīngguǎtóngyuánluóshílěilěipēnquánméngméng

yáodòngtíngxuěyuèfēiliángfēngmíngyīnwàngzhìyóusāngōng

língjiǎochūyúnyǒudǎotōngmíngzhūquèxīngzhuānhuàgōng

érmínglǎntiàoshūwèiqiónghuǒzhǒngjīnzōng

yíngqiūzhēnhúnjìngshuícóngyúnniǎodàoméibáizhǎngtiānkōng

wéiyīngdiàoshùnxiàocāngdōng

王称

王称

眉州人,字季平。王赏子。累官承议郎知龙州。刻意史学,搜采北宋太祖至钦宗九朝事迹为《东都事略》,孝宗淳熙中洪迈修四朝国史时奏进,特授直秘阁。宁宗庆元间官至吏部郎中。又有《西夏事略》。 ▶ 380篇诗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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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人文与可为道师王执中作墨竹,且谓执中勿使他人书字,待苏子瞻来,令作诗其侧。与可既没八年而轼始还朝,见之,乃赋一首。
故人文与可为道师王执中作墨竹,且谓执中勿使他人书字,待苏子瞻来,令作诗其侧。与可既没八年他轼始还朝,见之,乃赋一首。
译文:老朋友文与可给一位道长王执中画了一幅墨竹,并对王执中说不要让别人题字,等苏轼回来后,让苏轼在画边作诗。与可死后八年我才回来,见到这幅画,在上面赋诗一首。
斯人定何人,游戏得自在。
斯人¹定何人,游戏²得自在。
译文:这个人到底是什么样的人呢?为人豪放如此洒脱不羁。
诗鸣草圣余,兼入竹三昧。
诗鸣草圣余,兼入竹三昧。
译文:诗词造诣声名远扬,草书艺术成就高,可与怀素比肩;画竹子也能形神兼备,画出其神韵。
时时出木石,荒怪轶象外。
时时出木石,荒怪¹轶象外。
译文:竹子似乎每时每刻都从树木和石头中长出来,荒诞离奇超乎常理之外。
注释:¹荒怪:荒诞离奇。
举世知珍之,赏会独予最。
举世¹知珍之,赏会独予最。
译文:世人都认为此画可作珍宝,但只有我才能真正欣赏期中妙处。
知音古难合,奄忽不少待。
知音古难合,奄(yǎn)¹不少待。
译文:自古知音难寻觅,倏忽之间你等我太长时间。
谁云死生隔,相见如龚隗。
谁云死生隔,相见如龚(gōng)(wěi)¹
译文:谁说咱们生死相隔,即便如此不耽误你我成为知音。

wénzhúbìng--shì

rénwénwèidàoshīwángzhízhōngzuòzhúqiěwèizhízhōng使shǐrénshūdàizizhānláilìngzuòshī

méiniánérshìshǐháicháojiànzhīnǎishǒu

réndìngrényóuzài

shīmíngcǎoshèngjiānzhúsānmèi

shíshíchūshíhuāngguàixiàngwài

shìzhīzhēnzhīshǎnghuìzuì

zhīyīnnányǎnshǎodài

shuíyúnshēngxiāngjiàngōngkuí

某尝以谓君子之文章,不浮于其德,其刚柔缓急之气,繁简舒敏之节,一出乎其诚,不隐其所已至,不强其所不知,譬之楚人之必为楚声,秦人之必衣秦服也。惟其言不浮乎其心,故因其言而求之,则潜德道志,不可隐伏。盖古之人不知言则无以知人,而世之惑者,徒知夫言与德二者不可以相通,或信其言而疑其行。呜呼!是徒知其一,而不知夫君子之文章,固出于其德,与夫无其德而有其言者异位也。某之初为文,最喜读左氏、《离骚》之书。丘明之文美矣,然其行事不见于后,不可得而考。屈平之仁,不忍私其身,其气道,其趣高,故其言反覆曲折,初疑于繁,左顾右挽,中疑其迂,然至诚恻怛于其心,故其言周密而不厌。考乎其终,而知其仁也愤而非怼也,异而自洁而非私也,彷徨悲嗟,卒无存省之者,故剖志决虑以无自显,此屈原之忠也。故其文如明珠美玉,丽而可悦也;如秋风夜露,凄忽而感恻也;如神仙烟云,高远而不可挹也。惟其言以考其事,其有不合者乎?
某尝以谓君子之文章,不浮于其德,其刚柔缓急之气,繁简舒敏之节,一出乎其诚,不隐其所已至,不强其所不知,譬之楚人之必为楚声,秦人之必衣秦服也。惟其言不浮乎其心,故因其言而求之,则潜德道志,不可隐伏。盖古之人不知言则无以知人,而世之惑者,徒知夫言与德二者不可以相通,或信其言而疑其行。呜呼!是徒知其一,而不知夫君子之文章,固出于其德,与夫无其德而有其言者异位也。某之初为文,最喜读左氏、《离骚》之书。丘明之文美矣,然其行事不见于后,不可得而考。屈平之仁,不忍私其身,其气道,其趣高,故其言反覆曲折,初疑于繁,左顾右挽,中疑其迂,然至诚恻怛于其心,故其言周密而不厌。考乎其终,而知其仁也愤而非怼也,异而自洁而非私也,彷徨悲嗟,卒无存省之者,故剖志决虑以无自显,此屈原之忠也。故其文如明珠美玉,丽而可悦也;如秋风夜露,凄忽而感恻也;如神仙烟云,高远而不可挹也。惟其言以考其事,其有不合者乎?
译文:我曾认为君子的文章,不应该只停留在道徳的表层,它的刚柔缓急的气韵,繁于舒敏的格调,全出自他的诚心,不遮掩他已知的,不强求他所不知的,好比楚人必说楚话,秦人必穿秦衣。只有他的言语不停留在心的外面,因此根据他的言语来推究他,那么(他)潜藏的道德心志,就藏不住了。古人不知言就不能知人,而世上的糊涂人,只知言与德不可以相通,或者信其言却疑其行。唉!这是只知其一,却不知君子的文章,固然出于其德,其实与那些无其德却有其言的人情况不同。我刚开始写文章时,最喜欢读左丘明、《离骚》这类书。左丘明的文章是华美的,但他的行事却不见流传于后,不能得以考证他。屈原之仁,不愿为自身谋私利,他的气韵趣味高超,因此他的言语翻来覆去曲曲折折,起初怀疑他太繁琐,左顾右挽,中间怀疑他迂阔,然而他的心思至诚恳切,因此他的言语周密不止。推究到最终,才知其仁,他是愤怒而非怨怼,不与人同流合污,自洁其身而不是为己谋利,彷徨悲叹,最终却没有安慰他的人,因此他的心思明白却没有显露自我,这是屈原之忠。因此他的文章如明珠美玉,华丽悦人;如秋风夜露,凄然感人;如神仙烟云,高远而不可触及。根据他的言语来推究其事,难道有对不上的么?
自三代以来,最喜读太史公、韩退之之文。司马迁奇迈慷慨,自其少时,周游天下,交结豪杰。其学长于讨论寻绎前世之迹,负气敢言,以蹈于祸。故其文章疏荡明白,简朴而驰骋。惟其平生之志有所郁于中,故其余章末句,时有感激而不泄者。韩愈之文如先王之衣冠,郊庙之江鼎俎,至其放逸超卓,不可收揽,则极言语之怀巧,有不足以过之者。嗟乎!退之之于唐,盖不试遇矣。然其犯人主,忤权臣,临义而忘难,刚毅而信实,而其学又能独出于道德灭裂之后,纂孔孟之余绪以自立其说,则愈之文章虽欲不如是,盖不可得也。
自三代以来,最喜读太史公、韩退之之文。司马迁奇迈慷(kāng)(kǎi),自其少时,周游天下,交结豪杰。其学长于讨论寻绎前世之迹,负气敢言,以蹈于祸。故其文章疏荡明白,简朴而驰骋(chěng)。惟其平生之志有所郁于中,故其余章末句,时有感激而不泄者。韩愈之文如先王之衣冠,郊庙之江鼎俎,至其放逸超卓,不可收揽,则极言语之怀巧,有不足以过之者。嗟乎!退之之于唐,盖不试遇矣。然其犯人主,忤权臣,临义而忘难,刚毅而信实,而其学又能独出于道德灭裂之后,纂(zuǎn)¹孔孟之余绪以自立其说,则愈之文章虽欲不如是,盖不可得也。
译文:自三代以来,我最喜读司马迁、韩愈的文章。司马迁超群出俗,慷慨激昂,从他年少时,周游天下,结交豪杰。他的学问擅长于讨论寻究前世的踪迹,凭恃意气敢于说话,而遭遇灾祸。因此他的文章疏荡明白,于朴奔放。只因他的平生志向郁积于心,因此他的只言片语,常有感怀激愤却不能宣泄。韩愈的文章如先王衣冠,庙堂礼器,放逸超卓,一发不可收,极尽言语的巧妙,有不足也有过头。啊!韩愈在唐朝,大概也是命途多舛。然而他冒犯君王,对抗权臣,守义忘难,刚毅信实,而他的学识又能独自在道德灭裂之后,继承孔孟之遗风而自立其说,那么韩愈的文章虽然不想这样,却不能实现。
注释:¹纂:继承。
自唐以来,更五代之纷纭。宋兴,锄叛而讨亡。及仁宗之朝,天下大定,兵戈不试,休养生息,日趋于富盛之域。士大夫之游于其时者,谈笑佚乐,无复向者幽忧不平之气,天下之文章稍稍兴起。而庐陵欧阳公始为古文,近揆两汉,远追三代,而出于孟轲、韩愈之间,以立一家之言,积习而益高,淬濯而益新。而后四方学者,始耻其旧而惟古之求。而欧阳公于是时,实持其权以开引天下豪杰,而世之号能文章者,其出欧阳之门者居十九焉。而执事实为之冠,其文章论议与之上下。闻之先达,以谓公之文其兴虽后于欧公,屹然欧公之所畏,忘其后来而论及者也。某自初读书,即知读执事之文,既思而思之,广求远访,以日揽其变,呜呼!如公者真极天下之文者欤!
自唐以来,更五代之纷纭。宋兴,锄(chú)叛而讨亡。及仁宗之朝,天下大定,兵戈不试¹,休养生息,日趋²于富盛之域。士大夫之游于其时者,谈笑佚(yì)³,无复向者幽忧不平之气,天下之文章稍稍兴起。而庐陵欧阳公始为古文,近揆(kuí)两汉,远追三代,而出于孟轲、韩愈之间,以立一家之言,积习而益高,淬(cuì)(zhuó)而益新。而后四方学者,始耻其旧而惟古之求。而欧阳公于是时,实持其权以开引天下豪杰,而世之号能文章者,其出欧阳之门者居十九焉。而执事实为之冠,其文章论议与之上下。闻之先达,以谓公之文其兴虽后于欧公,屹(yì)然欧公之所畏,忘其后来而论及者也。某自初读书,即知读执事之文,既思而思之,广求远访,以日揽其变,呜呼!如公者真极天下之文者欤!
译文:自唐以来,历经五代之纷纭。宋朝兴起,铲锄叛乱,攻灭他国。等到仁宗即位,天下基本平定,兵戈不起,休养生息,一天比一天强盛。士大夫在那时游乐,谈笑佚乐,不再有之前幽忧不平之气,天下的文章渐渐兴起。而庐陵欧阳先生才写古文,近者揣度两汉,远者追溯三代,继承孟轲、韩愈之风,来建立一家之言,积习更高,锤炼更新。然后四方求学之人,才以他们已有的文风为耻,只追求古文。欧阳先生在那个时候,实际上把持重心来引导天下豪杰,而世上那些号称能写文章的人,十有八九出自欧阳先生门下。而您是这些人中最出色的,您的文章论议,可以与欧阳相提并论。先达之人听闻,认为您的文章虽然兴起于欧阳后,却高高耸立,足以被欧阳所敬畏,忘记后来那些论及此事的人。我从起初读书时,就知道读您的文章,已经思考了还要继续思考,绞尽脑汁,来每天探究他的变化,啊,像您这样的人,真是天下文章最厉害的人呀。
注释:¹试:使用。²日趋:一天一天地走向;逐渐地。³佚乐:悠闲安乐。⁴揆:揣度。
举头忽见衡阳雁。千声万字情何限。叵而薄情夫。一行书也无。
举头忽见衡阳雁。千声万字情何限。叵而薄情夫。一行书也无。
泣归香阁恨。和泪掩红粉。待雁却回时。也无书寄伊。
泣归香阁恨。和泪掩红粉。待雁却回时。也无书寄伊。

  《尊前集》此词归于李白。从词的内容风格看,接近敦煌民间词,可能是民间曲辞而托名李白的。《草堂诗余》前集卷下作宋末陈达叟词,《历代诗余》卷九作南宋陈以庄词,皆误。

  词中“衡阳雁”,犹云南飞雁。雁是候鸟,秋来南飞,传说到衡阳为止,不过湖南衡山的回雁峰。“一行书”,用雁足传书故事。汉苏武出使匈奴,被放到北海冰雪中牧羊。汉昭帝派使者去要回苏武,匈奴诡称苏武已死。使者对单于说:汉天子在上林苑射雁,雁足中带着信,说苏武在某大泽中。单于只得把苏武放回。又雁行排成“一”字,即一行书,这里语带双关,责怪丈夫人不如雁,雁有千声万字,他却一个字也不托飞雁捎来。

  此词以思妇的口吻述说:秋雁打从作客北地的丈夫那边飞来,因此见雁思人。但是,雁能传书,他为什么不托大雁捎个信来呢?岂不是太薄情了吗?于是不禁转而怨恨起来,甚至气得哭了,发誓来春雁北归时也不给他带信。这种气愤和责怪,不免毫无根据,错怪对方,但却是情极而生,表明思念之深和悬望之切。要是一旦来书,不知该多么高兴和欣慰。词中痴语,怨语,实际上都是情语。从见雁起兴,到最后赌气罚咒,生动地表现了词中人物的心理和情态,使这首词富于民歌风味。

mán ·tóujiànhéngyángyàn

chénsǒu sòngdài 

tóujiànhéngyángyàn qiānshēngwànqíngxiàn érqíng hángshū 
guīxiānghèn lèiyǎnhóngfěn dàiyànquèhuíshí shū 
江鶂初飞,荡万里素云,际空如沐。咏情吟思,不在秦筝金屋。夜潮上、明月芦花,傍钓蓑梦远,句清敲玉。翠罂汲晓,欸乃一声秋曲。
江鶂(yì)初飞,荡万里素云,际¹²如沐³。咏情吟思,不在秦筝金如。夜潮上、明月芦花,傍钓蓑(suō)梦远,句清敲玉。翠罂(yīng)(jí)晓,欸(ǎi)乃一声秋曲。
译文:水鸟刚刚飞起在万里碧波之上,天空一碧如洗。吟咏歌唱,不在华屋的宴席上,而在明月夜,芦花岸旁的小舟上;在潮汐时,披蓑衣的垂钓中,读着姜夔的词。此时如同饮翠瓶打来的泉水,如闻渔家的歌声。
注释:¹际:一作“霁”。²空:一作“云”。³沐:一作“沫”。⁴傍钓蓑梦远:此句一本无“傍”字。
越装片篷障雨,瘦半竿渭水,鹭汀幽宿。那知暖袍挟锦,低帘笼烛。鼓春波、载花万斛。帆鬣转、银河可掬。风定浪息,苍茫外、天浸寒绿。
越装片篷障雨¹,瘦²半竿渭水,鹭(lù)³(tīng)幽宿。那知暖袍挟锦,低帘笼烛。鼓春波、载花万斛(hú)。帆鬣(liè)、银河可掬(jū)。风定浪息,苍茫外、天浸寒绿。
译文:根据越地的习俗用竹篷来挡雨,用竹竿轻轻地靠在浙水之岸。不知几时可以穿着上等的衣服,用竹帘围烛挡风。打鼓吹笙,舟载名花。扬帆可到银河游玩,也可在风平浪静的时候欣赏那苍茫的一天寒碧。
注释:¹越装片篷障雨:此句一作“片篷障雨乘风”。²瘦:一无“瘦”字。³鹭:一作“伴鹭”。⁴转:一作“搏”。⁵苍:一作“沧”。
臣伏见天后时,有同州下邽人徐元庆者,父爽为县吏赵师韫所杀,卒能手刃父仇,束身归罪。当时谏臣陈子昂建议诛之而旌其闾;且请“编之于令,永为国典”。臣窃独过之。
臣伏见¹天后²时,有同州³下邽(guī)人徐元庆者,父爽为县吏赵师韫所杀,卒能手刃父仇,束身归罪。当时谏臣陈子昂建议诛之而旌(jīng)其闾;且请“编之于令,永为国典”。臣窃独过之。
译文:据我了解,则天皇后时,同州下邽县有个叫徐元庆的人,父亲徐爽被县尉赵师韫杀了,他最后能亲手杀掉他父亲的仇人,自己捆绑着身体到官府自首。当时的谏官陈子昂建议处以死罪,同时在他家乡表彰他的行为,并请朝廷将这种处理方式“编入法令,永远作为国家的法律制度”。我个人认为,这样做是不对的。
注释:¹伏见:看到。旧时下对上有所陈述时的表敬之辞。下文的“窃”,也是下对上表示敬意的。²天后:即武则天(624—705),名曌(即“照”),并州文水(今山西省文水县)人。655年(唐高宗李治永徽六年)被立为皇后,李治在世时即参预国政。后废睿(ruì)宗李旦自立,称“神圣皇帝”,改国号为周,在位十六年。中宗李哲复位后,被尊为“则天大圣皇帝”,后人因称武则天。³同州:唐代州名,辖境相当于今陕西省大荔、合阳、韩城、澄城、白水等县一带。⁴下邽:县名,今陕西省渭南县。⁵县吏赵师韫:当时的下邽县尉。陈子昂(661—702):字伯玉,梓州射洪(今四川省射洪县)人。武后时曾任右拾遗,为谏诤之官。⁶旌:表彰。⁷闾:里巷的大门。⁸过:认为...不对。
臣闻礼之大本,以防乱也。若曰无为贼虐,凡为子者杀无赦。刑之大本,亦以防乱也。若曰无为贼虐,凡为理者杀无赦。其本则合,其用则异,旌与诛莫得而并焉。诛其可旌,兹谓滥;黩刑甚矣。旌其可诛,兹谓僭;坏礼甚矣。果以是示于天下,传于后代,趋义者不知所向,违害者不知所立,以是为典可乎?盖圣人之制,穷理以定赏罚,本情以正褒贬,统于一而已矣。
臣闻礼¹之大本,以防乱也。若曰无为贼虐,凡为子者杀无赦。刑之大本,亦以防乱也。若曰无为贼虐,凡为吏者杀无赦。其本则合,其用则异,旌与诛莫得而并焉。诛其可旌,兹谓滥;黩(dú)²甚矣。旌其可诛,兹谓僭(jiàn)³;坏礼甚矣。果以是示于天下,传于后代,趋义者不知所向,违害者不知所立,以是为典可乎?盖圣人之制,穷理以定赏罚,本情以正褒贬,统于一而已矣。
译文:我听说,礼的根本作用是为了防止人们作乱。倘若说不能让杀人者逍遥法外,那么凡是作儿子的为报父母之仇而杀了不应当算作仇人的人,就必须处死,不能予以赦免。刑法的根本作用也是为了防止人们作乱。倘若说不能让杀人者逍遥法外,那么凡是当官的错杀了人,也必须处死,不能予以赦免。它们的根本作用是一致的,采取的方式则不同。表彰和处死是不能同施一人的。处死可以表彰的人,这就叫乱杀,就是滥用刑法太过分了。表彰应当处死的人,这就是过失,破坏礼制太严重了。如果以这种处理方式作为刑法的准则,并传给后代,那么,追求正义的人就不知道前进的方向,想避开祸害的人就不知道怎样立身行事,以此作为法则行吗?大凡圣人制定礼法,是透彻地研究了事物的道理来规定赏罚,根据事实来确定奖惩,不过是把礼、刑二者结合在一起罢了。
注释:¹礼:封建时代道德和行为规范的泛称。²黩刑:滥用刑法。黩,轻率。³僭:超出本分。⁴制:制定,规定。
向使刺谳其诚伪,考正其曲直,原始而求其端,则刑礼之用,判然离矣。何者?若元庆之父,不陷于公罪,师韫之诛,独以其私怨,奋其吏气,虐于非辜,州牧不知罪,刑官不知问,上下蒙冒,吁号不闻;而元庆能以戴天为大耻,枕戈为得礼,处心积虑,以冲仇人之胸,介然自克,即死无憾,是守礼而行义也。执事者宜有惭色,将谢之不暇,而又何诛焉?
向使刺谳(yàn)¹其诚伪,考正其曲直,原²始而求其端³,则刑礼之用,判然离矣。何者?若元庆之父,不陷于公罪,师韫之诛,独以其私怨,奋其吏气,虐于非辜,州牧不知罪,刑官不知问,上下蒙冒,吁号不闻;而元庆能以戴天为大耻,枕戈为得礼,处心积虑,以冲仇人之胸,介然自克,即死无憾,是守礼而行义也。执事者宜有惭色,将谢之¹⁰不暇,而又何诛焉?
译文:当时如能审察案情的真伪,查清是非,推究案子的起因,那么刑法和礼制的运用,就能明显地区分开来了。为什么呢?如果徐元庆的父亲没有犯法律规定的罪行,赵师韫杀他,只是出于他个人的私怨,施展他当官的威风,残暴地处罚无罪的人,州官又不去治赵师韫的罪,执法的官员也不去过问这件事,上下互相蒙骗包庇,对喊冤叫屈的呼声充耳不闻;而徐元庆却能够把容忍不共戴天之仇视为奇耻大辱,把时刻不忘报杀父之仇看作是合乎礼制,想方设法,用武器刺进仇人的胸膛,坚定地以礼约束自己,即使死了也不感到遗憾,这正是遵守和奉行礼义的行为啊。执法的官员本应感到惭愧,去向他谢罪都来不及,还有什么理由要把他处死呢?
注释:¹刺谳:审理判罪。²原:推究。³端:原因。⁴州牧:州的行政长官。⁵蒙冒:蒙蔽,包庇。⁶戴天:头上顶着天,意即和仇敌共同生活在一个天地里。《礼记·曲礼上》:“父之仇,弗与共戴天。”⁷枕戈:睡觉时枕着兵器。⁸介然:坚定的样子。⁹自克:自我控制。¹⁰谢之:向他认错。
其或元庆之父,不免于罪,师韫之诛,不愆于法,是非死于吏也,是死于法也。法其可仇乎?仇天子之法,而戕奉法之吏,是悖骜而凌上也。执而诛之,所以正邦典,而又何旌焉?
其或元庆之父,不免于罪,师韫之诛,不愆(qiān)¹于法,是非死于吏也,是死于法也。法其可仇乎?仇天子之法,而戕(qiāng)²奉法之吏,是悖(bèi)(ào)³而凌上也。执而诛之,所以正邦典,而又何旌焉?
译文:如果徐元庆的父亲确是犯了死罪,赵师韫杀他,那就并不违法,他的死也就不是被官吏错杀,而是因为犯法被杀。法律难道是可以仇视的吗?仇视皇帝的法律,又杀害执法的官吏,这是悖逆犯上的行为。应该把这种人抓起来处死,以此来严正国法,为什么反而要表彰他呢?
注释:¹愆:过错。²戕:杀害。³悖骜:桀骜不驯。悖,违背。骜,傲慢。⁴邦典:国法。
且其议曰:“人必有子,子必有亲,亲亲相仇,其乱谁救?”是惑于礼也甚矣。礼之所谓仇者,盖其冤抑沉痛而号无告也;非谓抵罪触法,陷于大戮。而曰“彼杀之,我乃杀之”。不议曲直,暴寡胁弱而已。其非经背圣,不亦甚哉!
且其议曰:“人必有子,子必有亲,亲亲相仇,其乱谁救?”是惑于礼也甚矣。礼之所谓仇者,盖其冤抑沉痛而号无告也;非谓抵罪触法,陷于大戮。而曰“彼杀之,我乃杀之”。不议曲直,暴寡胁弱而已。其非经背圣,不亦甚哉!
译文:而且陈子昂的奏议还说:“人必有儿子,儿子必有父母,因为爱自己的亲人而互相仇杀,这种混乱局面靠谁来救呢?”这是对礼的认识太模糊了。礼制所说的仇,是指蒙受冤屈,悲伤呼号而又无法申告;并不是指触犯了法律,以身抵罪而被处死这种情况。而所谓“他杀了我的父母,我就要杀掉他”,不过是不问是非曲直,欺凌孤寡,威胁弱者罢了。这种违背圣贤经传教导的做法,不是太过分了吗?
《周礼》:“调人,掌司万人之仇。凡杀人而义者,令勿仇;仇之则死。有反杀者,邦国交仇之。”又安得亲亲相仇也?《春秋公羊传》曰:“父不受诛,子复仇可也。父受诛,子复仇,此推刃之道,复仇不除害。”今若取此以断两下相杀,则合于礼矣。且夫不忘仇,孝也;不爱死,义也。元庆能不越于礼,服孝死义,是必达理而闻道者也。夫达理闻道之人,岂其以王法为敌仇者哉?议者反以为戮,黩刑坏礼,其不可以为典,明矣。
《周礼》¹:“调人²,掌司万人之仇。凡杀人而义者,令勿仇;仇之则死。有反杀者,邦国交仇之。”又安得亲亲相仇也?《春秋公羊传》³曰:“父不受诛,子复仇可也。父受诛,子复仇,此推刃之道,复仇不除害。”今若取此以断两下相杀,则合于礼矣。且夫不忘仇,孝也;不爱死,义也。元庆能不越于礼,服孝死义,是必达理而闻道者也。夫达理闻道之人,岂其以王法为敌仇者哉?议者反以为戮,黩刑坏礼,其不可以为典,明矣。
译文:《周礼》上说:“调人,是负责调解众人怨仇的。凡是杀人而又合乎礼义的,就不准被杀者的亲属报仇,如要报仇,则处死刑。有反过来再杀死对方的,全国的人就都要把他当作仇人。”这样,又怎么会发生因为爱自己的亲人而互相仇杀的情况呢?《春秋公羊传》说:“父亲无辜被杀,儿子报仇是可以的。父亲犯法被杀,儿子报仇,这就是互相仇杀的做法,这样的报复行为是不能根除彼此仇杀不止的祸害的。”现在如果用这个标准来判断赵师韫杀死徐元庆的父亲和徐元庆杀死赵师韫,就合乎礼制了。而且,不忘父仇,这是孝的表现;不怕死,这是义的表现。徐元庆能不越出礼的范围,克尽孝道,为义而死,这一定是个明晓事理、懂得圣贤之道的人啊。明晓事理、懂得圣贤之道的人,难道会把王法当作仇敌吗?但上奏议的人反而认为应当处以死刑,这种滥用刑法,败坏礼制的建议,不能作为法律制度,是很清楚明白的。
注释:¹《周礼》:又名《周官》,《周官经》,儒家经典之一。内容是汇编周王室的官制和战国时代各国的制度等历史资料。²调人:周代官名。³《春秋公羊传》:即《公羊传》,为解释《春秋》的三传之一(另二传是《春秋左氏传》和《春秋谷梁传》)。旧题战国时齐人、子夏弟子公羊高作,一说是他的玄孙公羊寿作。⁴推刃:往来相杀。
请下臣议附于令。有断斯狱者,不宜以前议从事。谨议。
请下臣议附于令。有断斯狱者,不宜以前议从事。谨议。
译文:请把我的意见附在法令之后颁发下去。今后凡是审理这类案件的人,不应再根据以前的意见处理。谨发表上面的意见。

  《驳复仇议》作者柳宗元(773—819),该文是柳宗元在礼部员外郎任上写的一篇驳论性的奏议,是针对陈子昂的《复仇议状》而发的,作者认为,陈子昂的《复仇议》中的观点是矛盾的,是不足取的,进而提出了个人的见解。徐元庆为父报仇,杀了父亲的仇人,然后到官府自首。对于这样一个案例,陈子昂提出了杀人犯法、应处死罪,而报父仇却合于礼义、应予表彰的处理意见。柳宗元在文章中批驳了这种观点,认为这不但赏罚不明,而且自相矛盾,指出徐元庆报杀父之仇的行为既合于礼义,又合于法律,应予充分肯定。虽然文章的主旨是要说明封建主义的礼义和封建主义的法律的一致性,但在吏治腐败、冤狱难申的封建社会,仍然具有一定的进步意义。全文观点鲜明,逻辑严密,驳论有力。

  武则天当政时,同州下圭人徐元庆之父徐爽,被下圭县尉赵师韫杀害。后赵师韫入朝为御史,徐元庆则更姓易名,在驿站之中充当仆役。过了很久,赵师韫恰好住在这个驿舍中,徐元庆便趁机亲手杀死了他,然后,投案自首。对于这个案件,当时朝中有不少人认为徐元庆为父报仇,是孝义刚烈的行为,应赦免他的罪;而陈子昂则认为,按照法律,擅自杀人的要处死。因此,他建议,应当对徐元庆依法论死,然后再对他替父报仇的行为予以表彰,并将此事编入律令。当时,大家都赞同陈子昂的主张。

  柳宗元的这篇文章,是驳斥陈子昂的主张的。他引经据典,说明这种主张自相矛盾,背礼违法,造成混乱。文章虽然从维护封建的“礼”与“法”的尊严出发,调和为亲报仇与守法之间的矛盾。然而,作者在行文中,却侧重于说明官吏违法杀人应当受到惩处这个观点,对人民群众反抗暴虐官吏的行为客观上予以支持,同时也在一定程度上暴露和批判了吏治黑暗和官官相护的社会现实。

  文章分析透辟,语言精炼而准确。反映了作者散文的“峻洁廉悍”的风格。

  本文属于议论文中的驳论。作者针对陈子昂在《复仇议》中对徐元庆案件的主张提出了反驳。文章一开始,作者就旗帜鲜明地指出陈子昂的主张是错误的。接着,文章从“礼”和“刑”的辩证关系,得出了“盖圣人之制,穷理以定赏罚,本情以正褒贬”的结论。由这个结论很自然地过渡到对陈子昂提出的“诛之而旌其闾”错误论点的批驳上。“诛”和“旌”是矛盾的,怎么能同时施加在同一个人身上呢?更为有力的是,作者援引了儒家的经典著作来为自己的观点作佐证,这就使得本文的论点无懈可击。

  本文论点明确,论据翔实,论证手段缜密严谨,语言犀利明快,选词恰如其分。在柳文中堪称上乘之作,值得我们仿效。

chóu

liǔzōngyuán tángdà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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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xiàngshǐ使yànchéngwěi kǎozhèngzhí yuánshǐérqiúduān xíngzhīyòng pànrán zhě ruòyuánqìngzhī xiàngōngzuì shīyùnzhīzhū yuàn fèn nüèfēi zhōuzhīzuì xíngguānzhīwèn shàngxiàméngmào hàowén éryuánqìngnéngdàitiānwéichǐ zhěnwéi chǔxīn chōngchóurénzhīxiōng jièrán hàn shìshǒuérxíng zhíshìzhěyǒucán jiāngxièzhīxiá éryòuzhūyān 

    huòyuánqìngzhī miǎnzuì shīyùnzhīzhū qiān shìfēi shì chóu chóutiānzhī érqiāngfèngzhī shìbèiáoérlíngshàng zhíérzhūzhī suǒzhèngbāngdiǎn éryòujīngyān 

    qiěyuē  rényǒu yǒuqīn qīnqīnxiāngchóu luànshuíjiù  shìhuòshèn zhīsuǒwèichóuzhě gàiyuānchéntòngérhàogào fēiwèizuìchù xiàn éryuē shāzhī nǎishāzhī  zhí bàoguǎxiéruòér fēijīngbèishèng shènzāi 

     zhōu   tiáorén zhǎngwànrénzhīchóu fánshārénérzhě lìngchóu chóuzhī yǒufǎnshāzhě bāngguójiāochóuzhī  yòuānqīnqīnxiāngchóu  chūnqiūgōngyángchuán yuē  shòuzhū chóu shòuzhū chóu tuīrènzhīdào chóuchúhài  jīnruòduànliǎngxiàxiāngshā  qiěwàngchóu xiào ài  yuánqìngnéngyuè xiào shìérwéndàozhě wéndàozhīrén wángwéichóuzhězāi zhěfǎnwéi xínghuài wéidiǎn míng 

    qǐngxiàchénlìng yǒuduànzhě qiáncóngshì jǐ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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