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首歌咏自然景观的诗,该诗描绘了钱塘江汹涌澎湃的声势。诗人运用多种表现手法,极力描写潮声之大,水势之猛,写实中渗透想象,描摹形象生动,体现了作者非凡的语言驾驭能力。最后把钱塘江的滔天巨浪及其排山倒海的不凡气势,想象成是伍子胥充满遗恨,表达了作者对伍子胥充满深深的同情、惋惜与慨叹。
首联,紧扣雨中观潮之特点,以雨为背景,突出“涛飞江上台”,为下文进一步描绘钱塘江潮的磅礴声势作铺垫。
颔联,以千万匹骏马飞驰而来比喻钱塘江潮震天动地的涛声,以其仿佛席卷着群山奔腾而来比喻江潮不可抵挡的气势,与宋代词人潘阆的词句“来疑沧海尽成空,万面鼓声中”(《酒泉子》“长忆观潮”)有异曲同工之妙。
颈联,将状写潮涌之声势与吟咏弄潮儿的弄潮之气魄结合起来。宋代词人周密的散文《观潮》有一段描写弄潮儿的文字:“吴儿善泅者数百,皆披发文身,手持十幅大彩旗,争先鼓勇,溯迎而上,出没于鲸波万仞中,腾身百变,而旗尾略不沾湿,以此夸能”,着墨无多,却惟妙惟肖地再现了弄潮儿披发纹身、手持彩旗、涛头弄潮的情景,令人拍案叫绝。施闰章的这两句诗描写弄潮儿,用语更少,别具一格。它写弄潮儿,却不明言,而以“轻舟”借代。驾驭“轻舟”的正是勇敢矫健的弄潮儿,故写“轻舟”,也即写弄潮儿。不写斯人,而斯人自见,这是其精妙之处。江潮汹涌澎湃,“绝岸愁倾覆”,可“轻舟”偏要投身急流之中,“故溯洄”。这里,诗人未具体描写弄潮之场面,而以“愁”与“故”相对照,突出了钱塘江潮惊涛拍岸的气势,更衬托出了弄潮儿迎潮而上、不畏艰险的气魄,可谓这两句诗的又一妙处。
尾联,发诗人观潮之慨。史载,春秋时楚国人伍子胥,其父伍奢、兄伍尚都被楚平王杀 害,他逃奔吴国,先佐吴王阖闾伐楚国,后又佐吴王夫差(阖闾之子)打败越国。最终,夫差听信伯嚭的谗言迫伍子胥自杀,并下令将其尸首装入“鸱夷革”抛进江中。后来传说伍子胥怨恨吴王夫差,死后驱水为涛,因而,钱塘江潮又有“子婿朝”之称,诗伟联发诗人观潮之后的感慨,由观潮联想到伍子胥及其传说,为伍子胥的冤死而鸣不平,笔墨焕然,耐人寻味。
讽刺属于喜剧的范畴,用鲁迅的话说,就是要“将那无价值的撕破给人看”,也就是对“公然的,也是常见的,平时谁都不以为奇的”那些“可笑,可鄙,甚而至于可恶”的事物,“有意的偏要提出”,给以嘲讽和鞭挞。讽刺的本领在于巧妙地运用“精炼的,或者简直有些夸张的笔墨”,抓住讽刺对象的本质特征,诉之于可笑的形象,通过貌似出乎常情之外却又在情理之中的描述,表现出隐而未显的客观事物的真相,从而收到引人发笑、发人深思的喜剧效果。
此诗反映的是当时尖锐的社会政治问题:封建官府对农民敲骨吸髓的赋税剥削。全诗笔锋犀利,想象丰富,运用高度的夸张,尖锐的讽刺,近乎开玩笑的幽默语言来揭示现实,具有强烈的讽刺意义。
“渤澥声中涨小堤,官家知后海鸥知。”渤澥:即渤海。这首小诗的前两句是说,在偏僻的渤海湾,随着经年的潮涨潮落,逐渐淤垒起了一处小小的沙洲。海鸥终日在海面上盘旋飞翔,可是最先发现这块沙洲的却是官府。
诗的开头一句描绘渤海岸边新形成了一片沙荒地的图景。这短短的七个字,反映的是一个长期、缓慢而不易察觉的大自然变化过程。这里的慢,与下句的快;这里的难以察觉,与下句的纤毫必悉,形成了鲜明的对照,使诗的讽刺意味更加强烈。海鸥一直在大海上飞翔盘旋,对海边的情况是最熟悉的;这片新沙的最早发现者照理说必定是海鸥,然而海鸥的眼睛却敌不过贪婪的注视着一切剥削机会的官家,他们竟抢在海鸥前面盯住了这片新沙。这当然是极度的夸张。这夸张既匪夷所思,却又那样合乎情理。它的幽默之处还在于:当官府第一个发现新沙,并打算榨取赋税时,这片新沙还是人迹未到的不毛之地——盐碱地。连剥削对象都还不存在,就打起榨取赋税的如意算盘,这仿佛很可笑,但对官家本质的揭露,又何等深刻!这首诗的第二句,夸张却已经到达极度,如果下面仍采取此法揭露官家的剥削本性,是很不容易的。诗人没有回避艺术上的困难,而是把夸张与假设推想之词结合起来,翻空出奇,更上一层。
诗的三、四句“蓬莱有路教人到,亦应年年税紫芝”,则把夸张与假想揉为一体,从虚拟的画面中进一层镂刻官府“人心不足蛇吞象”的贪婪本性。蓬莱仙山本为神仙所居的极乐去处,其间既无尘世之争,更无苛捐杂税之扰。但官府并非不想到仙境中以掠取其间的奇珍异宝,而只是由于蓬莱“烟涛微茫信难求”、无路可通罢了。这里,假设的画面是可笑的,似乎纯属荒唐悠谬之谈,但在这荒唐悠谬的外壳中却包含着严峻的历史真实──官家搜刮的触须无处不到,根本就不可能有什么逃避赋税的净土乐园,从本质上揭示了官府心灵最深处的秘密,从中也反映了诗人爱憎分明的美好心灵。
这是一首悼亡词全词以感情为纽带,把旧时与今时的情景绾合在一起,对爱妾寄予了深挚的悼念。
词的上片写似曾相识的景物,为全词蒙上一层怀旧的色彩。
“东风依旧,著意隋堤柳。”起首二句写春风轻拂垂柳,语言很通俗,意思也很简单,但却层折多变,富于婉约特色。句中的隋堤,指汴河一带的河堤。相传隋炀帝时开运河,自洛阳至扬州,沿堤广植杨柳。初春时节,和煦的东风轻拂隋堤上的杨柳,给人以亲切温柔之感。而“著意”二字,更把东风拟人化。言外之意仿佛是说,自然界的东风对杨柳尚如此多情,而现实生活中的词人却如此孤单,再也得不到亲人的怜爱。
“搓得鹅儿黄欲就,天气清明时候。”这一句承东风拂柳而来,写柳色清新主要体现在一个“搓”字上。此字以俗为雅,说东风轻拂杨柳,给人以轻轻搓揉、抚摩之感。在东风搓揉之下,柳枝上遂呈现出“鹅儿黄”的颜色。鹅儿黄,指柳色的嫩黄。杨柳初绽的嫩叶,宛如雏鹅的羽绒 ,而这惹人喜爱的颜色,竟是东风搓出来的,真是奇绝之笔。“天气清明时候”总括前文,在写景中蕴含一股淡淡的哀愁。
词的下篇写往昔感怀,直接抒情抒沉痛伤悼之情。
“去年紫陌青门,今宵雨魄云魂。”“去年紫陌青门”与上片“东风依旧”相呼应,是词人回忆从前与爱妾共同度过的美好时光。“今宵”句,用雨、云,写明逝者的身分,关系;用魄、魂。写出死。用今宵,写梦,写只能梦中相逢。用典灵活、宛曲而生动。
“断送一生憔悴,能消几个黄昏!”最后这两句将词人对于爱妾逝世的哀痛抒发至极点,催人泪下,爱妾一死,断送了自己一生,憔悴、瘦损,还能消受几个黄昏,这“物是人非”的强烈悲凉感,引得他黯然神伤而导致一生憔悴。尤其在黄昏时刻,烟霭迷茫 ,景色惨淡,在失去爱妾的词人看来,仿佛来到一个催人泪下的境界 。
这是一首悼亡词,用直接抒情的写法来抒发自己的沉痛哀悼之情,全词写景融情,感情从浅到深。从最初东风拂柳的微微惆怅,到最后断送一生的极大悲凉,作者在叙述捕写的过程中,逐步隐晦的交代了故事的始末,其感情也便随之越来越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