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贺很少写欢庆的诗。他所处的社会本来就很少值得喜庆的事,满目疮痍,叫人喜不起来;另外诗人遭际坎坷,他也很少有欢乐的时候;再加上诗人性格内向,比较悲观。这种种原因,都使得李贺的作品中很少歌颂欢乐、抒发愉快情感的诗歌。这首《上之回》却是一首欢庆胜利的颂歌。
这首诗一连用了八句三字句,音韵急促,一气流贯,表达极度欣悦的心情。
“上之回,大旗喜。悬红云,挞凤尾”前四句通过写景突出喜庆的景象。用“喜”字来形容红旗飘扬,使红旗染上了情感的色彩。到处是红旗、好似是悬在天上的红云,红旗上的凤尾相互拍打着。这真像是一片旗的海洋。诗一开始就把读者带进了一个被红旗包围着的喜庆的境地里。
“剑匣破”四句,追述胜利的经过。诗人在这四句中用了两个典故,只用了十二个字写出了这次战斗的历程,语言十分精炼。宝剑冲破剑匣,如蛟龙腾飞起舞,杀向敌人,用以形容朝廷军队的威武神速,写出了军队的不可抵挡的气势。读着这两句,好像看到朝廷的军队所向披靡,摧枯拉朽地打击着敌人。敌人被歼,叛乱平定,到处是一片庆祝胜利的鼓声。用“蚩龙”这一典故十分确切地表达了诗人的感情以及喜悦的心境。
这八句短促的三字句,既把场面、战斗经过写出,更把诗人那种抑制不住的感情生动地表达了出来。它们真像一泻千里的激流,奔腾着、翻滚着,掠过读者的心田,激起读者的强烈共鸣。
最后两句“天高庆雷齐堕地,地无惊烟海千里”是七言句,抒发着诗人美好的理想。他想象着平定叛乱藩镇之后和平安定的美好景象。欢呼声像天上的雷声降落地上那样,到处是欢声雷动;在辽阔的国土上,再不会有使人惊心动魄的烽烟。四海之内,平静无波。中唐时期经过了连绵八年的安史之乱,社会已经陷入极度混乱;各地方藩镇又发动割据战争,战火不息,人民的生活在征战中更加痛苦。渴望和平、安定,是当时人民的普遍愿望。
这首诗是诗人在胜利的喜悦中一气呵成的,似乎是感情的喷发,未经雕饰,但是,诗人却是经过精心构织的。他在整首诗中,突出了红色。那鲜红的旗帜,如火红的海洋,如满天的红云,这就突出了喜庆的色彩;此外,诗中还突出了逢逢的鼓声,和鲜红的色彩相映衬,有声有色地把喜庆的热烈场面刻画了出来。这正是诗人在艺术安排上虽用力构思,但已达到似乎漫不经意的成熟境地。
南朝徐陵编的《玉台新咏》,皆在“撰录艳歌”,徐本人是当时著名的宫体诗作者,故后多以玉台体指言情纤艳之作。权德舆此诗标明“玉台体”,也是此类诗作。但他写得感情真挚,朴素含蓄,可谓俗不伤雅,乐而不淫。
诗的前两句写的是两种喜兆接连出现。
“昨夜裙带解,今朝蝽子飞。”前句写这位女子昨夜裙带自解,后旬写今天早上这女子又看见长脚的蜘蛛飞来了。裙带自解是夫归之兆,蟢子飞也是喜兆,于是这女人满心欢喜,认为丈夫真的要回来了。蟢子飞,据刘勰《新论》:“野人见蟢子飞,以为有喜乐之瑞。”诗人通过对两种喜兆的描写,把小女子那种急切、思念、惊喜的复杂心理展现得极为生动、传神,让人玩味。
诗的后两句写女子对喜兆的反应。
“铅华不可弃,莫是藁砧归。”铅华,脂粉。莫是,莫不是。句意为:赶紧涂脂抹粉打扮一下吧,恐怕丈夫真的要回来了。藁砧,即稿砧,是丈夫的隐称。周祈《名义考》卷五:“古有罪者,席稿伏于椹(帖)上,用鈇斩之。言稿椹则言铁矣,鈇与夫同音,故隐语稿椹为夫也。”这女子见喜兆后的激动心态在诗人的笔下表现得是多么细致入微。
然而这女子的丈夫回来没有?喜兆有没有应验?这位女子最终是欢喜还是失望?诗中并没有交代。诗人只是抓住了这女子思夫的一瞬间进行渲染,把这女子的思夫之情含蓄地表达出来,给读者留下了巨大的想象空间,未尽之意读者自可以根据自己的理解去联想。
这首诗,文字质朴无华,但感情却表现得细致入微。象“裙带解”、“蟢子飞”,这都是些引不起一般人注意的小事,但却荡起了女主人公心灵上无法平静的涟漪。诗又写得含蓄而耐人寻味。丈夫出门后,女主人公的处境、心思、生活情态如何,作者都未作说明,但从“铅华不可弃”的心理独白中,便有一个“岂无膏沐,谁适为容”(《诗经·伯兮》)的思妇形象跃然纸上。通篇描摹心理,用语切合主人公的身分、情态,仿旧体而又别开生面。
序文主要叙述作者与其友属在石鱼湖上饮酒的事及作者对此事的感受。该诗反映了封建士大夫以酒为戏,借饮取乐的生活情趣。诗的末句说:“酌饮四坐以散愁。”实际上,作者并没有在诗中表现哪一句是在写愁,以及字里行间有什么愁,所以“散愁”一句是无病呻吟。该诗以酒为戏,借饮取乐,抒写了作者的情趣是真的,说作者及其四坐有愁而举杯消愁却是假的。从内容看,该诗无可取之处。
该诗为七言诗,但它的句型与语气,实取之于民歌,既显得顺口,又使人易记。
这首词一开始即借“莺莺燕燕”字面称意中人,从称呼中流露出一种卿卿我我的缠绵情意。这里还有第二重含义,即比喻其人体态“轻盈”如燕,声音“娇软”如莺。可谓善于化用。这“燕燕轻盈,莺莺娇软”乃是词人梦中所见的情境。《列子》载黄帝曾梦游华青氏之国,故词写好梦云“分明又向华胥见”。夜有所梦,乃是日有所思的缘故。以下又通过梦中情人的自述,体贴对方的相思之情。她含情脉脉道:在这迢迢向夜中,“薄情”人(此为呢称)啊,你又怎能尽知我相思的深重呢?言下大有“换我心,为你心,始知相忆深”的意味。
过片写别后睹物思人,旧情难忘。“别后书辞”,是指情人寄来的书信,捡阅犹新;“别时针线”,是指情人为自己所做衣眼,尚著在体。二句虽仅写出物件,而不直接言情,然皆情至之语。紧接着承上片梦见事,进一层写伊人之情。“离魂暗逐郎行远”,“郎行”即“郎边”,当时熟语,说她甚至连魂魄也脱离躯体,追逐词人来到远方。末二句写作者梦醒后深情想象情人魂魄归去的情景:在一片明月光下,淮南千山是如此清冷,她就这样独自归去无人照管。一种借玉怜香之情,一种深切的负疚之感,洋溢于字里行间,感人至深。
这首词紧扣感梦之主题,以梦见情人开端,又以情人梦魂归去收尾,意境极浑成。词的后半部分,尤见幽绝奇绝。在构思上借鉴了唐传奇《离魂记》,记中倩娘居然能以出窍之灵魂追逐所爱者远游,着想奇妙。在意境与措语上,则又融合了杜诗《梦李白》“魂来枫林青,魂返关塞黑”、《咏怀古迹》“画图省识向风面,环佩空归月夜魂”句意。妙在自然浑融,不著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