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鄠县丈人胡马行》的作者是杜甫,被选入《全唐诗》的第217卷第27首。仇兆鳌《杜诗详注》评注此诗:“丈人骏马名胡骝,前年避贼过金牛。回鞭却走见天子,朝饮汉水暮灵州。”首言马行迅捷。从乱禽颠沛说起,便有奇气。过金牛,扈从明皇也。见天子,趋谒肃宗也。却走,退走也。
“自矜胡骡奇绝代,乘出千人万人爱。一闻说尽急难才,转益愁向驾骀辈。”此见其济难之功。赵注:急难才,如刘备的颅跃过檀溪以免刘表之追,刘牢之马跳五丈涧,以脱慕容之逼。此处指避胡一事言。愁向驾胎,自叹所乘者皆疲马也。
“头上锐耳批秋竹,脚下高蹄削寒玉。始知神龙别有种,不比俗马空多肉。”此写其神骏之姿。耳锐蹄坚,筋胜于肉,此良马之相也。
“洛阳大道时再清,累日喜得俱东行。凤臆龙鬐未易识,侧身注目长风生。”末言同行见马,结归李丈。凤臆龙鬐,一时未易测识,但见侧身注目,足下风生,果是绝尘之骥矣。《杜臆》:马不易识,以况相士之难。
发生于公元208年的赤壁大战,奠定了三国鼎立的局面,人们登临赤壁,无一例外地会缅想起这段往事。这场大战是由东吴周瑜指挥而击败曹操的,苏东坡《念奴娇·赤壁怀古》“谈笑间强虏灰飞烟灭”,也还是在赞美周郎。到了元代,民间的三国故事流行,诸葛亮在大战中的神机妙算和丰功伟绩于是深入人心。
这支散曲便以诸葛亮为代表对象。作品的上片,从诸葛亮梁阳躬耕的出处说起,只在第三句凭着“笑谈间”三字,隐隐点出了赤壁大战的影子。“笑谈间汉鼎三分”,简短的一句便概括了诸葛亮建功立业的从容和游刃有余的才干。然而,第四句又滑回“梁阳烟雨”,可见诗人怀古的思绪,并不停留在赤壁战场,而是进入了人生思索的更深层次。在诗人看来,诸葛亮为“汉鼎三分”的努力是付出惨重代价的,使他再不能重回隐居的生活中去,他的出山得不偿失,是上了刘备的当了。“赚出”二字,用语偏激,言下有无穷的惋惜之意。这种从怀古的本景宕开一层的写法,显示了诗人心绪的联翩与感慨的深沉。
〔幺〕篇用一个“叹”字领起,揭开了诗人的感情世界。原来,他是在吊古,更是在伤今。以伤今的眼光吊古,怎能不为古人叹惋。扑面来阵阵的西风,眼前是滔滔的长江,“大江东去,浪淘尽,千古风流人物”,一时豪杰安在。只不过在渔夫樵子的闲谈中传说着罢了。结局如此,那么诸葛亮何必要出山施展才干,建立功勋。还不如留在茅庐“抱膝”、“耕雨”好呢。这四句又只有“大江东去”四字同“赤壁怀古”隐隐关联,其余皆是脱羁的思绪。但前片着眼于历史,〔幺〕篇着眼于现况;前片的首句是诸葛亮的出处,〔幺〕篇的末句则是他的“了处”。前后既对比,又呼应,合在一起,便是借怀古以抒发对现实的感慨。苏东坡《念奴娇·赤壁怀古》缅怀周瑜,这一支曲子缅怀诸葛亮,两者的宣泄方式不同,从“怀古”拉回到现实人生的径路却是一致的。
这篇赋以铺叙手法,由登楼极目四望而生忧时伤事之慨,并把眷恋故乡、怀才不遇之情巧妙地结合起来,而各层自有重点,深挚的感情,徐徐道来,感人至深,真不愧名家手笔。
这篇赋主要抒写作者生逢乱世、长期客居他乡、才能不能得以施展而产生思乡、怀国之情和怀才不遇之忧,表现了作者对动乱时局的忧虑和对国家和平统一的希望,也倾吐了自己渴望施展抱负、建功立业的心情。全篇抒情意味很浓,“忧”字贯穿全篇,风格沉郁悲凉,语言流畅自然,是建安时代抒情小赋的代表性作品。
此赋有如下特点:一、层次清晰。全文分为三段,首段写登楼所见,次段叙怀乡之情,末段抒身世之惧,遵循主人公情绪的自然发展而来,层次极为清晰。
二、结构严谨。第一段写景中透露出“忧思”,“望”“忧” 两字,奠定了全文的抒情基调。第二段集中表达了作者内心的沉重忧思。开头四句承上文“非吾土”抒发怀乡之情,“凭轩槛以遥望兮”中的“望”字,化景物为情思。第三段对思乡之情进一步开掘,揭示出“忧思”深层的政治内涵。情景交融。首段写异乡风光:地势开阔,山川秀美,物产富饶,以眼前乐景反衬心中哀情。末段写傍晚景色:日惨风萧,兽狂鸟倦,原野寂寥,烘托出作者内心的凄怆。前后景物描写,即景生情,寓情于景,一乐一悲,相互照应,真切的反映出作者愁绪步步加深、忧伤至极的过程。
三、语言清丽。文章用典贴切,注意与主观感情的抒发相契合。例如“瓠瓜徒悬”、“井渫莫食”等典故,都传达出作者的怀乡之情和怀才不遇的怨愤。文章大量运用富有音乐性的修饰词语。例如“眷眷”、“惨惨”、“凄怆”、“憯恻”、“盘桓”等,音节流畅,朗朗上口。
四、主题深刻。这篇文章超越了一般的怀乡之作,揭示了深厚的政治内涵。“遭迁逝”句,概括了当时动荡的时代特征和作者悲惨不幸的遭遇;“惟日月”两句,表达了作者时不我待、急欲乘时而起的紧迫感;“冀王道” 两句,表达了作者以天下为己任、急于建功立业的使命感。总之,作者通过登楼四望,抒发了浓重的故土之思,倾吐了宏图难展的悲慨,表达了建功立业的迫切愿望。
综上所述,这篇赋体貌高度精练,情思深厚丰腴,使读者自然而然地感觉其意味深永,形象感人,因此成为建安时期抒情小赋的杰作。
该篇是纳兰的一首简短小词。上片写相思,似乎是在同忆中找寻往昔的欢乐,又像是在怀念妻子,在她离去后产生了伤感之情,词意扑朔迷离,耐人寻味,有着重情重义之感,也有迷惘哀伤的纠结。
开头便直言了生命的不可承受之重, “帘外五更风,消受晓寒时节”。竹帘之外传来五更的寒风,在这清秋寒冷的早晨实在让人难以消受。这首词写与妻子乍离之后的伤感,写得如此直白动人,只怕是纳兰的内心真的是无法再忍耐下去了,爱情对于他来说是精神的一种很大寄托,但当他所依赖的爱情一份一份都离他而去的时候,再坚强的人,只怕也会难以承受了。
词一开始便颇有自怨多情之意。不过语言虽然直白粗浅,但是却真挚感人。越是直白简洁,便越是入情至深。而后接下去便说道:“刚剩秋衾一半,拥透帘残月。”独自孤眠,秋夜冷冰冰的被子因多出了一半,而晓寒难耐,于是拥被对着帘外的残月。夜半孤枕难眠,只能望着明月去回忆往昔,但可惜,月亮似乎也知道他的心事,窗外所对的只是一轮残月而已。
欢乐和幸福都是短暂的,世上没有什么事情是长长久久、永不变更的、纳兰而今只剩下独自一人,孤独无依,现在对着窗外的残月,更是加重了这种孤独感,纳兰自然是情难以自禁,泪流满面。
故而下片便写道“争教清泪不成冰”,自然承接了上片的情绪,没有什么过渡,也没有任何的引申,依然是简单的描述,将心情的糟糕写得入木三分。直白的描述有时起到的作用不可小觑,纳兰将人生苦短、情短苦多的情感纠葛写得让人无法不去动情。
想起往日的种种,而今自己独自一人赏月,只能清泪长流,空白凝噎,这句中的“成冰”更是写出清冷孤寂的意味了。泪流至结成冰,这该是怎样的一种哀愁,纳兰的孤独和寂寞,在卢氏离去后便更加明显,但凡卢氏之前用过的衣物、住过的楼阁,对纳兰来说,都是一种折磨。
所以,纳兰才会说“好处便轻别。拟把伤离情绪,待晓寒重说”、纳兰自己也知道,面对这样铺天盖地的哀伤,最好的方法就是不把离别之事放在心上,这离愁别绪待到天亮以后再去想吧。
如此哀伤,似真非真,似幻非幻,极富浪漫色彩。在词的最后,纳兰从回忆中抽身,回归现实,他知道现今已经是人去楼空,物是人非了,与其在回忆中痛苦挣扎,不如转身睡去,让梦境和睡眠赶走孤寂和寂寞。
全词写痛苦写得淋漓尽致,既然相爱的人总有一天会因为生老病死种种原因而分开,那当初为何还要用情那么深,以至于到如今还难以消解遗忘。这恐怕是所有有情人的困惑和疑问,纳兰在这首词的最后做了解答。既然相爱,就去爱,一旦当爱不起的时候,便是再后悔也无用了。
上片写张生相思与赴约。前五句,写张生相思无奈的心态。第一次见到莺莺时,张生就为莺莺“颜色艳异,光辉动人”所震惊,这就是他稍后对红娘吐露的“昨日一席间,几不自持”这一实心话的内情。作者将这一情节略去,直接写张生见过莺莺后所产生的浓浓的相思之情。“邃院重帘”,暗指莺莺住处;“何处”,是作者询问,因为对张生来说,莺莺的住处是咫尺天涯,可望而不可及。其所以如此,是由于当时两情未通,在他们之间,还远隔着礼教的大防。这一问,既表示了作者的关切,又唤起了读者的注意。果然,张生正处于相思难熬的时刻:“惹得多情,愁对风光。”一个“惹”字写出了莺莺的美色所产生的巨大的诱惑力。这里的“多情”原是相思以至痴情的同义语,作者写这一词语,褒贬之义分明。“风光”是供人观赏、引人喜爱的,张生以“愁”面对它:这是以乐景写忧情,可以收到双倍的艺术效果。紧接着,又通过张生的行为、生活环境以及张生眼中的景物,来透视张生的心态。由“睡起”说明张生的懒散,由“酒阑花谢”说明张生的苦闷,由“蝶乱蜂忙”说明张生的的百无聊赖和寂寞难耐(是一笔反衬)。后六句,写西厢约会以及张生急切期盼的心情。“今夜何人”,又作一设问,引起对张生赴约情事的叙写。“吹笙”句运用神话典故(也是一种美化),暗示张生与对方有约;“待月西厢”,则运用《莺莺传》中莺莺诗的现成语辞,明点男女约会之事,使全词歌咏崔、张爱情的主旨更加显豁。“空怅望处”三句,写张生将到西厢只见景物而不见伊人时焦躁乃至失望的心理,着一“空”字便曲曲传出。“一株红杏”是一种特征性景物,是《莺莺传》中所写到的,用来烘托旖旎风情,也恰到好处。
下片写张生恋爱生活中的波折、苦涩以及幽会偷期的喜慰之情。换头“羞颜易变”三句,作一转折,写莺莺突然变卦,不但未接纳张生,反而严加指责,拒之甚坚。《莺莺传》中写张生先是半惊半喜,以为事必有成,待莺莺一番训斥,迅即离去之后,不禁目瞪口呆,怅然若失。这太出乎张生的意料之外,使张生无法理解。本来“待月西厢”的诗简是莺莺所写,莺莺却忽然翻脸不认人。原因是莺莺从小接受了封建礼教,尽管一时动了真情,爱上了张生,甚至以诗简主动约会,显示了莺莺初步的叛逆性,但在思想深处仍有着“情”与“礼”的矛盾,在莺莺的面前仍有难以逾越的礼教的大防。再则,莺莺当时对红娘还不摸底,唯恐红娘向夫人告发。这对莺莺固然是痛苦的事,对张生伤害就更大。以下“谁信道”三句,写张生所感受到的极其苦涩的滋味,是张生的内心独白(也可以看作是作者的评述)。随后“好事若无间阻”三句,有好事多磨之意,再作一转折,似可看成作者作为旁观者对张生的宽慰之辞。篇末“一般滋味”三句,承前“幽欢”二字,写张生与莺莺终于背着夫人而幽会西厢,也道出了张生甘苦备尝之后的深层心理。
全词强化了叙事性,用第三人称的视角,将传奇小说《莺莺传》中有关情节演化成了小叙事词,具有一定的抒情色彩。作者没有作纯客观的叙述,而是表达了对张生和莺莺的命运满怀关切和同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