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首诗描绘了三伏暑天,在松树林里,有松树遮荫的小路、有能映出白沙的清泉、有开着清幽花的小草等景色。虽然写的是炎热的夏天,但作者笔下的一草一木却让人感到清凉自在。朴实的言辞,寻常的景色,在作者笔下颇具画风,浑然天成。初看时,作者此诗写得中规中矩,似乎也没有什么言外之意。但是,多读几次之后,其中的禅意就汩汩而出了,这感觉,有点像看三维立体画了。
“九里”喻指道路漫长。“松阴”喻指佛菩萨的庇荫。这句话实际上是喻指,修行的道路很漫长,但是,一直有佛菩萨(或佛性)的庇荫,你们不要担心夏日的酷暑。“青泉”喻指心清净,没有妄念。“白沙”喻指无形无相的真如自性。这句是喻指,我们只要妄念消除、心地清净了,就能见到我们的本来面目,无形无相的真如自性了。
谁知三伏暑是指三界火宅,烦恼之火炙热的红尘。这句是说,谁能知道在这烦恼炽盛的滚滚红尘中。小草有幽花说的是孱弱的小草也能开出清幽的花来。喻指,在红尘滚滚中,虽然修道很难,像孱弱的小草一样,但只要能坚持,一样会“有幽花”,能够成就清净的道业。看到这里,回头再读《九里松》,忽然觉得这是济公和尚写给修行人的“加油”诗,看了这首诗,会让人觉得温暖,修行路上平添了不惧困难、勇猛精进、成就道业的决心。
理解这首诗,我们需联系作者的生平事迹,年轻时代,他是梁太子萧纲的东宫侍臣,以绮艳文思驰誉江东。侯景之乱后,他奉梁元帝之命出使长安,因江陵陷落不得而归,之后历仕西魏与北周,度过二十七年郁郁无欢的生活,明白了他的处境,我们就不难理解他愁苦的内心情感。
“寻思万户侯,中夜忽然愁。”这两句是说,考虑到功名事业,愁思常常在深夜涌上心头。庾信后半生虽然经常屈仕北朝而痛悔自责,但并非没有功名事业之想。当他回忆起早年在梁朝的豪气时,总不免为今生壮志未酬,功名成灰而深深叹惋。所以这两句诗,不只是因为故国覆灭,使自己的封侯之梦成为泡影,更有不能为国建功立业的自嘲。于是,对早年功业未就的遗憾,又变成了当初使魏被辱的羞惭。这就是诗人忽发中夜之愁的复杂心理。
“琴声遍屋里,书卷满床头。”这两句是说,中夜愁思难解,欲操琴自我排遣,琴声响遍屋里,不觉其心静,反而更见烦躁;想要读书转移愁思,床头书卷翻遍,反而觉得心绪缭乱。言下之意自己造诣不浅,但是徒有教养学识,而无补于救国。
“虽言梦蝴蝶,定自非庄周。”这两句是说自己已经过庄周梦蝶一般的人生变故,但不如庄子那样达观。庄子《齐物论》说,庄子曾梦见自己是只蝴蝶,醒后发现原来还是庄周。他不知自己做梦成了蝴蝶呢,还是蝴蝶做梦成了庄周。
这两句也可理解为:回想此生变故,身世如梦,却又偏偏是真,非如庄周仅是一梦而已。
庄周梦蝶是一个熟知的典故,通在这里,却显得意蕴丰富,并与“中夜”相照应,构成了中夜梦醒的意象,从而又强调了琴书不能使自己解脱精神苦闷的由来。
“残月如初月,新秋似旧秋。”这两句是说,残月虽是从新月变化而来的,但一弯玉弓却看上去与新月无别;秋气虽然是今年刚刚感觉到的,但那新到的秋气与去年、往年的也全然相似。
“露泣连珠下,萤飘碎火流。”这两句是说,夜露浓重,晶莹如珠,仿佛天在哭泣;流萤飘飞,无依无傍,宛如点点细碎的火光。
以上四句是写景,景物无不含愁。月亮在我国古代是个通常表达的是对故乡的思念之情,在这里作者用残月细瘦孤独的外形如同初月表达自己绵绵无绝期的愁思。秋天在古诗中的意象为悲秋,用来表达思乡之情与处境悲凉,命运多舛,作者因国破家亡的愁思,故用“新秋似旧秋”表达自己年复一年的无望与绝望,突出愁思的深远弥漫。后两句兼用比喻和拟人写法,刻画冷露与流萤两种初秋特有的典型景物,同时烘托出诗人此时的心境。
最后两句是说古人说乐天知命,便可无忧,然而自己又何时才能不忧呢?诗人在哀叹中以无奈的自问结束全篇。这不是简单的功名的惆怅,而是一个人对生存状态、生命价值与终极意义的口吻。永远回不去的故国,才是忧愁永远无法消失的根源所在,才是诗人永远的心头之痛。
这首诗以愁起,以忧结,忧愁之情是全诗的主线。作者用借景抒情的手法,抒发了自己感伤时变,魂牵故国的凄怨之情,含蓄而又细腻的展示了诗人的内心苦闷,表现极为别致。
首联写韦处士郊居庭院景物,起句描写整个庭院满是飘飞飘落的红叶,将深秋庭院装点得色彩绚丽、纹饰斑斓,极富诗情画境。所以,诗人以“诗境”二字赞叹共庭院之奇景妙境,虽然抽象,但却绝佳,堪称微妙夺神。而韦处士并不去清扫地面的红叶,顺其自然,一任红叶飘落,表现出韦处士喜爱、欣赏自然野趣的兴致。次句写韦处士室内弹琴,那清泠的琴声在庭院台阶间缭绕回旋,从琴声流荡之间,不时地从暗处传出泉水滴答的声响,琴声有暗泉的泉水滴答声响陪伴,汇成自然美妙的音韵和旋律。古代弹奏琴声,多有觅求知音的寓意。此处,写琴声有暗泉相伴,暗示出韦处士以自然天籁为知音的自得其乐的清高。
次联写韦处士郊居门外的景物。三句写门外正是秋晚黄昏晴好的天气,放眼望去,满目秋色,一个“老”字,点染出秋色的苍翠浓深。末句以“寒玉”、“溪烟”之意象描摹秋色之“老”。“寒玉”,一般形容清冽雅洁的物象,如水、月、竹。此诗“万条寒玉”,是形容、描摹韦处士门外生长了茂密的苍翠挺拔的青竹,好像万条寒洌的碧玉清高地耸立于尘世。“一溪烟”,是写韦处士门外临近一条溪流,那溪流从万条寒玉之间穿过,水面上飘浮着如烟似雾的潆漾水气,更烘衬出韦处士郊居的清幽、雅洁,特别是“寒玉”意象更具隐喻意味,似乎衬托并象征着韦处士的人格与精神。全诗一句一景,按照“满庭”与“门外”两截描摹,借境写入,见境知人,耐人寻味。
该诗首句是说一只漂亮的画船系在岸边的柳树上,表现的是一个“等”字。“亭亭”多用来形容姑娘之苗条、靓丽,作者却用来描写船,可见作者的构思不同一般。“系”的后面省略了宾语,与刘禹锡的“只有垂杨绾别离”手法相同,且暗切题意,手法不同凡响。“春潭”化用李白的“桃花潭水深千尺”,用笔老道,布局精巧。该句中没有正面写柳,但“系”字和诗题相照应,已暗示了所系之处。古代有折柳赠别的风俗,因为“柳”谐“留”音,寓有惜别之意,因此,首联所展示的系舟杨柳岸的画面,恰是一幅春江送别图。
“直到行人酒半酣”以“直待”接续,回答了等的对象:行人,也就是将要离开家乡的人。在船将发未发之际,送行者和行人依依话别,做最后一刻的流连。珍重彼此的友谊,珍重这别离的时刻,送行的人殷勤劝酒,“直到行人酒半酣”,这里含有“劝君更尽一杯酒,西出阳关无故人”的意思。同时也表明,行人所以喝得半醉,一来是朋友情重,二来是为了排遣离忧。作者在上一句“亭亭画舸”停在水中这一特写背景下,创立了似乎是游春的场面,而下句转入离别,出现心理的反差,离别的黯然销魂的意况隐现在句中。这两句语言很含蓄,意思却很明白。这里不说人有情而怨别,却怪画船无情,无理而妙。
三四句作者直写离别。第三句在首句“点染的画船上做文章,说不管烟波浩渺,不管风风雨雨,行人终将离去,画船带走的只是离愁别恨。包含了送行者相留不住的怨情,也表现了行人欲留不能,不得不走的无奈,像是友人对行者的埋怨,又像是行者的自怨自艾,写得情意盎然。
最后一句“载将离恨过江南”将抽象的离恨,化为有形体、有重量的东西,使人分外感到离恨的深刻沉重,意象非常新奇。作者不写船带走行人,也不写行人的离恨,而是说船带走的是离恨,多了一层转折,加深了意境。同时把离愁悲恨这一抽象的情态想象成实在的物质,可以放在船上运走,就更为奇妙。此诗在新巧上做文章。作者把离愁别恨变成有分量的东西,可用船来载,在“愁”的分量上做文章,更加深切地表现了心中的凄苦,为人所称道。这一手法为后代诗人借鉴。好的比喻,好的意境,是不怕重复的。
《柳枝词》这一题目是后人加的。古代有折柳赠别的风俗,所以写柳也多与叙别相联系。诗第一句中的“系”字,就包涵着杨柳。其实此诗中心不在咏柳,而在咏别。
如何把无形的别情直观可感地写出来,这首诗的构思有三点值得称道的地方:
一是第四句中的“载”字,把抽象的别情化为有形的,可以被运载的东西,同时也显示出别情的沉重。
二是移情于物。清人吴乔说此诗,“人自离别,却怨画舸”,似乎是这无情的画舸,在经过一段沉默难耐的等待之后,只等行人上了船,便毫不迟疑地把人载向江南。人情无奈,迁怨于物,如此言情,深婉蕴藉。
三是“此诗首句一顿,下三句连作一气说,体格独别”。七绝诗通常分为两节,前两句与后两句间有一个转折,而此诗一气而下,使我们直觉得相别之干脆、舟行之飞速,不容人有丝毫的缠绵悱恻,有力地烘托出浓重的怨别之意。
词作于丁酉,道光十七年(1837年),太清三十九岁。
这是一首题画词,画为云林所绘《闰七夕联吟图》的仕女图。七夕联吟的是画的主题,所以词人从七夕写起。七月七日是牛郎织女相会的佳期,银河的鹊桥架起来了。因为作画之时时逢闰七月,有了两个佳期,桥也再次“重驾”,而人间也有了两次乞巧活动,女子们希望乞得终生幸福,找到一位如意郎君的机会也有两次。词人问,她们在斗转星移,星光也在移动的夜晚,不知乞得了多少天机。词人对此提出了疑问。因为年年有七巧节,也年年有乞巧活动,但妇女们也未必总是幸福,原因是世间总是“多事纷纷”。神话故事,本来“虚无”,“便是有”,牛郎织女“也应年老”了。词人对于男女婚姻爱情的幸福的追求寄予同情,但又做出疑惑的结论,这是现实生活的反映。这幅仕女图,住在表现女性美,其中也包括了画中她们所表现出来的内心美。词人舍弃了历来对于这种美的歌颂,而别出机杼地引导出了一个富有哲理性的命题,即美丽的愿望,在人间常常是难以如愿的。它启发人思考,同时也深化了词的思想主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