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岛是唐代的著名的苦吟诗人,长于五言律诗,集中五言律诗也最多。他的律诗,字斟句酌,排比工整,常有佳句,耐人寻味。如“秋风吹渭水,落叶满长安”、“长江人钓月,旷野火烧风”、“鸟宿池边树,僧敲月下门”等,或气象雄浑,或情景幽独,颇为人们所称诵。不过除了一些佳句以外,他写得好的律诗并不多,这是由于他过于醉心词句的琢磨,往往忽视了全诗的整体的艺术境界的创造。因而他的五言律诗,虽然对仗工整,却有雕琢的痕迹,不够自然,缺乏动人的情怀,使人读后,留不下完整的印象。倒是他的一些绝句,无意求工,写得自然、朴素,别有情致。这首诗便是其中一首较优秀的作品。
这是一首抒写送春的七言绝句。这首诗极力抒写的是“苦吟”诗人不忍送春归去,但也无计可留,只有长坐不睡,与那即将逝去的春天共守残夜,哪怕是一刹那时光,也是值是珍惜的。首句“三月正当三十日”,点明三月晦日,表达春天即将逝去。三月本是春天的最后一个月,三十日又是这个月的最后一天,诗人此刻把春天的离去精确到了最后一天,让人感到新奇而又自然。次句“风光别我苦吟身”,意思是说:春光虽然别我而逝,但我这个苦吟诗的人,怎忍别春。不说送春,而说“风光别我”,是虚写“送”字。这句用的是拟人手法,显得很自然而有情味。
“共君今夜不须睡,未到晓钟犹是春。”前句写了诗人与友人愿一夜不眠不寐,后句则写了这样做的目的,仅仅只是守住最后的一线春光。前两句把春天精确到最后一天,这里却精确到了最好一刻。末二句说虽然已到春尽之期,无计可以留春,但只要晨钟未动,明朝之夏未来,仍然还是春天。因此,当这最后一夜之时,愿与友人不睡,共同苦吟饮酒,以表送别之情,这样也还是能够很好地享受这最后一夜的春光。“犹是春”三字,可如宋苏轼所说的“春宵一刻值千金”了。这首诗颇有古诗的“何不秉烛游”的意思。但二者旨趣并不相同。古诗的作者秉烛夜游,是由于感叹人生短暂,韶华易逝,应及时行乐;这首诗的作者良夜不眠,则是为了流连春光,爱惜韶华,并无伤感之情,作者只意在珍惜时光,刻苦吟诗,这就从惜别春光中,引出了“锲而不舍”的精神。
此篇《艺文类聚》卷二十九、《文苑英华》卷二百八十六均题作《从镇江州与游故别》,余冠英选注《汉魏六朝诗选》、朱东润主编《中国历代文学作品选》、北京大学中国文学史教研室选注《魏晋南北朝文学史参考资料》等,均误作《从政江州与故游别》。
考何逊从镇江州,共有两次:第一次在公元510年(天监九年)旧历六月,建安王萧伟出为都督江州诸军事、镇南将军、江州(今江西九江)刺史,何逊仍从掌书记。第二次在公元517年(天监十六年)旧历六月,庐陵王萧续出为江州剌史,何逊以记室复随府江州。不久即去世。
据诗意推测,此诗当作于第一次从镇江州时。全诗极力渲染与朋友离别时依恋难舍的情景,深婉动人。
建安王萧伟礼贤下士,“由是四方游士、当世知名者,莫不毕至。”伟又穿凿园林,穷极雕丽,“每与宾客游其中”(《梁书·萧伟传》)。公元507年(天监六年),何逊迁建安王水曹行参军,兼任记室,深得萧伟信任,日与游宴。今从镇江州,将与故游离别,自然无限惆怅。故开头两句便说:“历稔共追随,一旦辞群匹。”“历稔”,多年也。“群匹”,即指故游诸人。共事多年,追随左右,情好谊笃,不忍遽别。
时萧伟任扬州刺史(治所在今南京),何逊亦在刺史幕中。南京濒临长江。长江之水西天来,奔流到海不复回。正如古乐府《长歌行》所吟咏的那样:“百川东到海,何时复西归。”诗人不禁睹物起兴,发出深沉的喟叹:“复如东注水,未有西归日”。这尚是虚拟。
而眼前实景更是伤人怀抱:室外夜色深沉,雨声淅沥。酷热的夏夜,如果来一阵滂沱暴雨,带来些许凉意,或许可以冲刷掉离人的愁思,减轻一点人们的痛苦。却偏偏不是!这缠绵夜雨,点点滴滴,打在人踪寂寥的空阶之上,“这次第,怎一个愁字了得!”一个“空”字,增加了无限凄凉。而室内灯光朦胧,离筵草草,三杯两盏淡酒,怎抵它离恨别愁!促膝话别,彻夜不眠,完全忘记了时间,曙光暗淡了灯光,方知东方之既白。
一个“晓”字,潜藏着无限离别深情。叶矫然说:“何仲言体物写景,造微入妙,佳句实开唐人三昧。”(《龙性堂诗话》初集)而“夜雨”两句,正是这样的佳句。茫茫夜色,点点细雨,淡淡灯光,给这故游夜别的场面笼罩上一片浓重的感伤色彩。难怪陆时雍评此二句曰:“惨甚!闲闲两语,景色自成。”又曰:“‘林密户稍阴,草滋苔欲暗’,细写得幽;‘薄云岩际出,残月波中上’,轻写得妙;‘解缆及朝风,落帆依暝浦’,平写得帖;‘夜雨滴空阶,晓灯暗离室’,深写得苦。此皆直绘物情,不烦妆点。”(《古诗镜》卷二十二)故游不堪离恨苦,更何况酒入愁肠化作相思泪。离别在即,于是面面相觑,悲不自胜,不禁为之罢席。
“相悲各罢酒,何时同促膝?”“同”字照应首句的“共”字,缠绵悱恻。而以设问作结,进一步抒发了“盛会难再”的深沉感慨,使人产生无限遐想。
何逊的诗,题材比较狭窄,多为赠答酬唱、送别伤离之作。而他的可贵之处,是很少无病呻吟。像这首诗写离别,将寻常情事,眼前景物,信手拈来,自然清新,且情景交融,颇为动人,前后照应,耐人寻味。特别是“夜雨”两句,更是脍炙人口。唐人郑谷《文昌寓直》诗云:“何逊空阶夜雨平,朝来交直雨新晴。”于此可见其影响之深。
唐朝著名大诗人李白小时候不喜欢念书,常常逃学,到街上去闲逛。
一天,李白又没有去上学,在街上东溜溜、西看看,不知不觉到了城外。暖和的阳光、欢快的小鸟、随风摇摆的花草使李白感叹不已,“这么好的天气,如果整天在屋里读书多没意思?”
走着走着,在一个破茅屋门口,坐着一个满头白发的老婆婆,正在磨一根棍子般粗的铁杵。李白走过去, “老婆婆,您在做什么?”
“我要把这根铁杵磨成一个绣花针。”老婆婆抬起头,对李白笑了笑,接着又低下头继续磨着。
“绣花针?”李白又问:“是缝衣服用的绣花针吗?”
“当然!”
“可是,铁杵这么粗,什么时候能磨成细细的绣花针呢?”
老婆婆反问李白:“滴水可以穿石,愚公可以移山,铁杵为什么不能磨成绣花针呢?”
“可是,您的年纪这么大了?”
“只要我下的功夫比别人深,没有做不到的事情。”
老婆婆的一番话,令李白很惭愧,于是回去之后,再没有逃过学。每天的学习也特别用功,终于成了名垂千古的诗仙。
此诗紧扣住“野”字,写出了野菊特有的风貌。
其首句“晚艳出荒篱”,意谓野菊之花在草木凋残,百卉纷谢,连园菊也枯黄萎落的时候,却舒展出她那艳丽的容颜。其中的“晚”与“荒”相映照,叠现出一幅冷落、萧瑟的空间背景;再着一个“出”字,不仅突出了野菊的一枝独放和光彩夺目,亦从力度上强化了野菊生命力的顽强。
接句“冷香著秋水”,意谓野菊花吐放的缕缕馥香荡漾在湛蓝的秋水之上。其“冷香”与“秋水”相映照,构成了一幅明净、雅洁、宽阔,博大而令人心旷神怡的画面,野菊之造福人间的心志因此而尽显。其中以“冷”字修菊“香”,从诗人的心理感受来着笔,却与时令、气候相吻合,自然地渲染了香味的清纯无邪,一显野菊那冰清玉洁的姿质。“晚艳”、 “冷香”、 “秋水”,既绘出了菊的形貌气味,又传出了菊的神韵丰采。 “出荒篱”点出了“野”。后二句则进一步从旁烘托,在“野”字上开拓意境,把“野菊”写得神完意足,而诗人形象也略约可见。此乃托物扦怀之法。
转句“忆向山中见”,顺着追根求源的线索,展现出野菊的出生地和来源处,紧扣题名中的“野”字拓宽诗的境界,从而使诗意得以升华。
其结句“伴蛩石壁里”是野菊在“山中”生活的必然交代,它客观地描绘出一位虽终日只能与低吟浅唱的蟋蟀为伴,但却立根岩缝、咬定青山、忍寂耐寒、矢志不移的强者形象,其孤标独显的高风亮节令人敬佩。
总之,此诗虽短小,但野菊之野劲、野香、野趣尽融其中,而作为“在野”的王建,其弃绝名利、超脱世俗的野逸之情,亦因此而得以寄托。此外,这首诗的虚实处理也很妙。一二句实,三四句虚,由“忆”相联,于是就从篱、水扩而到山、石,诗境为之开阔而且灵空飞动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