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人要讲究诚信,不能因为自己的快乐或事情就违背承诺。
开口相约,是一件最简单不过的事,但要信守约定、践行约定,就不那么容易了,只有诚信之人才能够做到的。守约是诚信的要求和表现,魏文侯信守约定,冒雨期猎,体现了他的诚信。君王的诚信对一个国家是至关重要的,魏国能成为当时的强国,与魏文侯的诚信有关。
吴处厚《青箱杂记》卷五记载:“晏元献公虽起田里,而文章富贵,出于天然。尝览李庆孙《富贵曲》云:‘轴装曲谱金书字,树记花名玉篆牌’。公曰:‘此乃乞儿相,未尝谙富贵者。’故公每吟咏富贵,不言金玉锦绣,而唯说其气象。若‘楼台侧畔杨花过,帘幕中间燕子飞’,‘梨花院落溶溶月,杨柳池塘淡淡风’之类是也。故公自以此句语人曰:‘穷儿家有这景致也无?’”这段话颇能道出晏殊富贵词的独特风格。这首词前五句描写景物重在神情,不求形迹,细节刻画,取其精神密契,不在于锦绣字面的堆砌,而在于色泽与气氛上的渲染,故能把环境写得博大高华,充满富贵气象。词中所表达的思想既不是伤春女子的幽愁,又不是羁旅思乡游子的离愁,更不是感时悯乱的深愁,而是富贵者叹息时光易逝,盛筵不再,美景难留的淡淡闲愁。
劈头“小阁重帘有燕过”点出环境与时令。此句看似平淡,实乃传神一笔,有破空而来之势。这匆匆一过的穿帘燕子,莫非是远方使者,给帘内入传递了春将归去的消息。像在平静的水面投下一枚小石,立刻泛起层层波澜。一下子打破了小阁周围宁静的空气,起着沟通重帘内外的作用。阁中人目随燕影,看到“晚花红片落庭莎”。原来时已暮春,庭院满地落红。“晚”,一指傍晚,朝花夕谢,形容落花的时间,一指晚春,花事凋零,形容落花的节令。春末多雨,更兼庭中少行迹,满庭莎草已是一派浓绿。“红片”与“庭莎”,绿肥红瘦,相映成趣。“曲栏干影入凉波”,庭院中池边的曲曲栏干,倒影于池塘碧波之中。“凉波”的“凉”既是时已入暮,池水生凉的真实写照,又是个中人此时此地心境凄凉的折光反射。
以上三句写的是帘外景物,从视觉所及落笔。“重帘”、“过燕”、“晚花”、“庭莎”、“曲栏”、“凉波”诸意象所组成的画面,其色泽或明或暗,或浓或淡,或动或静,使整个庭院呈现出一片凄清冷落。虽然主人公尚未露面,但他的处境、心曲,已跃然纸上了。片两句由帘外转入帘内,从听觉着墨,写阁中人的感受。“一霎”、“几回”乃互文。虽说是“好风”、“疏雨”,小阁里的人却听得分明,感得真切,可见环境是何等的静,人是多么孤独。
上句“翠”、“生”二字,一为冷色,一为动态,这种化虚为实的描写,把周围的景物写活了,给人以质感。好风入槛,翠幕生寒,孤身独处,情何以堪。下句“圆荷”即荷叶。疏雨滴在嫩绿的荷叶上,声音本是极细极微,但偏偏阁中人却听得清清楚楚。帘外之凄清冷落如彼,帘内之空虚寂静如此,这一切本是足以生愁了,何况又值“酒醒人散”之后。末句以情语作结,总束全词,兴起感情波澜,似神龙掉尾,极有跌宕之致。
结句抒发的亦是富贵闲愁。前人评晏殊词圆融平静,多富贵气象。晏殊自云:“余每吟咏富贵,不言金玉锦绣,而悦其气象。”此词可见一斑。
宋人吕本中曾在《童蒙诗训》中评论“少游此诗闲雅严重”(《诗林广记》引),“闲雅”当指此诗词语上的特点而言,“严重”则涉及此诗严肃而郑重的内容。它很可能是秦观在仕途遭到挫折后的作品。
“携杖来追柳外凉”这句连用“携”、“来”、“追”三个动词,把诗人携杖出户后的动作,分出层次加以表现。其中“追”字更是曲折、含蓄地传达出诗人追寻理想中的纳凉胜处的内在感情,实自杜甫《羌村》“忆昔好追凉”句点化而成。这样,诗人急于从火海中解脱出来的情怀,通过一系列动作,就自然而然地表现出来。
“画桥南畔倚胡床”具体指出了柳外纳凉地方的方位和临时的布置:“画桥南畔倚胡床。”这是一个绿柳成行,位于“画桥南畔”的佳处。诗人选好了目的地,安上胡床,依“倚”其上,尽情领略纳凉的况味。在诗人看来,这也可算“最是人间佳绝处”(《睡足轩》)了。胡床,即交椅,可躺卧。陶潜“倚南窗以寄傲”(《归去来兮辞》),是为了远离尘俗;秦观“倚胡床”以“追凉”,是为了驱解烦热,都是对美好生活的一种向往,他们或多或少是有相通之处的。
“月明船笛参差起,风定池莲自在香。”月明之夜,船家儿女吹着短笛,笛声参差而起,在水面萦绕不绝。晚风初定,池中莲花盛开,自在幽香不时散溢,沁人心脾。诗人闲倚胡床,怡神闭目,不只感官上得到满足,连心境也分外舒适。这两句采取了对偶句式,把纳凉时的具体感受艺术地组合起来,于是,一个纳凉胜地的自然景色,就活现在读者面前。
此诗以纳凉为题,诗中着力表现的是一个绝离烦热之处。诗人首先经过寻访,发现了这个处所的秘密,其次进行具体布置,置身其间,与外境融而为一,把思想感情寄托在另外一个“自清凉无汗”的世界。
《纳凉》是一首描写景物的短诗。从字面上看,可以说没有反映什么社会生活内容。但是,透过诗句的表面,却隐约地表现出:诗人渴望远离的是炙手可热的官场社会,这就是他刻意追求一个理想中的清凉世界的原因。秦观是一个有用世之志的诗人。他对官场的奔竞倾夺表示厌弃,力求远避,此诗表达的就是这种感情。这种把创作念图隐藏在诗句背后的写法,读者应着意体会。
这是一首题画词,词题叫《题君善祝发图》。君善,生平不详。明长乐人敖继公字君善,官至信州教授;是否其人,不详。祝发,断发; 即削发受戒为僧人。此等题目很少有人在诗词中道及,沈氏却于此落墨,才识诚不同寻常。词的上片入手擒题,“闷怀难表。西风弄,愁人踪迹颠倒。”发语即从一“闷”字写起。削发之人,大都因人事磨难,际遇坎坷,对现世人生灰心失望,看破红尘,遂起遁入空门之念。所以说满怀愁怨苦闷,难以表达。加之秋风惹弄,搅得人心神错乱。“笑拼华发付凄凉,露泣芙蓉老。”揽镜自照,但见白雪满头,华发萧骚;凄然一笑中,饱含了无限辛酸之情。接着以秋江上衰老芙蓉捧露如泪的描写,来烘托画面上主人公的冷落心境。“梦破柳烟蝴蝶晓”句,用庄周梦为蝴蝶的典故。《庄子·逍遥游》:“昔者庄周梦为蝴蝶,栩栩然蝴蝶也。自喻适志与,不知周也,俄然觉,则遽遽然周也。”这里借以表达一种人生如梦、虚幻非真之意。“沈吟掷镜寒云扫”,“沈吟”二字颇有份量,表明祝发并非易事,是有过痛苦的思想斗争的; 而 “掷镜”则表明经过斗争,最终毅然割断尘缘的决绝态度。“寒云”,比喻衰白的头发。“寒云扫”指抛却一切尘念,将华发削净,就像风扫残云一般。于是万事皆休,一无所有,一无所求,一无所得。“但倩取幽窗月影,夜半留照”,幽窗残月,独伴愁人; 万籁俱寂,万念皆灭。
下片首三句系接“世事总休休”而来,向画里祝发者指出狂与醉都是憔悴的原因,因为心动处无非易致狂态,而愁来时每易借酒浇愁。接下来去谈求静与消愁之妙谛。“绕崖黄叶正纷纷,好共哀猿啸。”黄叶纷纷,哀猿长啸; 景象萧瑟,气氛悲凉。接下来又深入一层,写 “落蕊楚江君莫恼,芳洲处处悲秋草。”这两句既是景语,又是情语。是词人劝慰画中祝发人不要为花落楚江而懊恼,君不见,秋风里,芳洲处处悲秋草。这组意象具有明显的暗示性,暗示着人生无处不苦辛,人生无时无烦恼;而遁入空门,反倒怡然自得、悠然自适、恬淡清闲。“自有闲云飞伴,松月山空,桂丛烟渺。”结句显得飘逸空灵,柔和美好。闲云自在,松月清幽,空山寂寂,桂香袅袅。置身其中,自然令人忘怀尘世得失,不知今夕何夕了。
这首词意境清冷,色彩幽暗。据词人之弟沈自徵于词人去世后所作《鹂吹集序》云: “(姐)赋性多愁,洞明禅理,不能自解免。虽一生境遇,坎壈为多, 亦良由禀情特甚, 山花开落,陇月盈亏,光阴往来,荣瘁互代;而台前镜里,偏多踯躅之怀,绿水芳丛,恒如摇落之感;……触绪兴思,动成悲惋; 香笺盈泪,彩笔余辛。”可见女词人平生多愁善感,故其作亦如“怨鹤空山,离鸿朝引”(同上) 。这首词的基调也是如此。因词人“洞明禅理”,受佛老思想影响,所以对祝发弃世之事,并无微词;相反,流露出一种神往之情。其艺术上的特色: 一是将画里和画外的描写有机结合起来。题画词既以画面为主,从画面生发开来; 又能不为画面所囿,写出了词人和画里人的感情共鸣。二是情景交融。词中所描写的西风、幽窗、黄叶、落蕊等一组凋残、萧瑟之景,与画里画外人所抒发的闷、愁、悲、哀之情,和谐一致,有水乳交融之妙。三是结构井然,文思如剥蕉见心,运笔如盘中走珠,极回环跌宕之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