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诗的诗眼(主旨)是“同是天涯沦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识。”
通过写琵琶女生活的不幸,结合诗人自己在宦途所受到的打击,唱出了“同是天涯沦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识”的心声。社会的动荡,世态的炎凉,对不幸者命运的同情,对自身失意的感慨,这些本来积蓄在心中的沉痛感受,都一起倾于诗中。它在艺术上的成功还在于运用了优美鲜明的、有音乐感的语言,用视觉的形象来表现听觉所得来的感受;萧瑟秋风的自然景色和离情别绪,使作品更加感人。
诗人在这首诗中着力塑造了琵琶女的形象,通过它深刻地反映了封建社会中被侮辱被损害的乐伎、艺人的悲惨命运,抒发“同是天涯沦落人”的感情。诗的开头写“秋夜送客”,“忽闻”“琵琶声”,于是“寻声”“暗问”,“移船”“邀相见”,经过“千呼万唤”,然后歌女才“半遮面”地出来了。这种回荡曲折的描写,就为“天涯沦落”的主题奠定了基石。
接着以描写琵琶女弹奏乐曲来揭示她的内心世界。先是“未成曲调”之“有情”,然后“弦弦”“声声思”,诉尽了“生平不得志”和“心中无限事”,展现了琵琶女起伏回荡的心潮。
然后进而写琵琶女自诉身世:当年技艺曾教“善才服”,容貌“妆成每被秋娘妒”,京都少年“争缠头”,“一曲红绡不知数”。然而,时光流种如怨如慕、如泣如诉的描写,与上面她的弹水,“暮去朝来颜色故”、最终只好“嫁作商人妇”。这唱互为补充,完成了琵琶女这一形象的塑造。
最后写诗人感情的波涛为琵琶女的命运所激动,发出了“同是天涯沦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识”的感叹,抒发了同病相怜,同声相应的情怀。诗韵明快,步步映衬,处处点缀。
既层出不穷,又着落主题。真如江潮澎湃,波澜起伏,经久不息。反复吟诵,荡人胸怀,情味无限。语言铿锵,设喻形象。“如急雨”“如私语”“水浆迸”“刀枪鸣”“珠落玉盘”“莺语花底”。这些读来如闻其声,如临其境。
诗的小序交代时间、地点、人物和故事,概述了琵琶女的悲凉身世,说明写作本诗动机,并为全诗定下了凄切的感情基调。
《琵琶行》全诗共分四段,从“浔阳江头夜送客”到“犹抱琵琶半遮面”共十四句,为第一段,写琵琶女的出场。其中的前六句交代了时间,这是一个枫叶红、荻花白、瑟瑟秋风下的夜晚;交代了地点,是浔阳江头。浔阳也就是今天的九江市;浔阳江头也就是前边序中所说的湓浦口。交代了背景,是诗人给他的朋友送别。离别本身就叫人不快,酒宴前再没有个歌女侍应,当然就更加显得寂寞难耐了。这里面“主人下马客在船”一句句法稍怪,其意思实际是主人陪着客人一道骑马来至江边,一同下马来到船上。“醉不成欢惨将别,别时茫茫江浸月”。这里的景色和气氛描写都很好,它给人一种空旷、寂寥、怅惘的感觉,和主人与客人的失意、伤别融合一体,构成一种强烈的压抑感,为下文的突然出现转机作了准备。其中蹬后八句是正面写琵琶女的出场:“忽闻水上琵琶声,主人忘归客不发”。声音从水面上飘过来,是来自船上,这声音一下子就吸引了主人和客人的注意,他们走的不想走、回的不想回了,他们一定要探寻探寻这种美妙声音的究竟。“寻声暗问弹者谁?琵琶声停欲语迟。移船相近邀相见,添酒回灯重开宴。千呼万唤始出来,犹抱琵琶半遮面。”这里的描写非常细致。由于这时是夜间,又由于他们听到的只是一种声音,他们不知道这声音究竟来自何处,也不知演奏者究竟是什么人,所以这里的“寻声暗问”四个字传神极了。接着“琵琶声停”表明演奏者已经听到了来人的呼问;“欲语迟”与后面的“千呼万唤始出来,犹抱琵琶半遮面”相一致,都表明这位演奏者的心灰意懒,和惭愧自己身世的沉沦,她已经不愿意再抛头露面了。这段琵琶女出场过程的描写历历动人,她未见其人先闻其琵琶声,未闻其语先已微露其内心之隐痛,为后面的故事发展造成许多悬念。
从“转轴拨弦三两声”到“唯见江心秋月白”共二十四句为第二段,写琵琶女的高超演技。其中“转轴拨弦三两声”,是写正式演奏前的调弦试音;而后“弦弦掩抑”,写到曲调的悲伧;“低眉信手续续弹”,写到舒缓的行板。拢、捻、抹、挑,都是弹奏琵琶的手法。霓裳:即《霓裳羽衣曲》,唐朝宫廷中制作的一个舞曲名。六幺:当时流行的一个舞曲名。从“大弦嘈嘈如急雨”到“四弦一声如裂帛”共十四句,描写琵琶乐曲的音乐形象,写它由快速到缓慢、到细弱、到无声,到突然而起的疾风暴雨,再到最后一划,戛然而止,诗人在这里用了一系列的生动比喻,使比较抽象的音乐形象一下子变成了视觉形象。这里有落玉盘的大珠小珠,有流啭花间的间关莺语,有水流冰下的丝丝细细,有细到没有了的“此时无声胜有声”,有突然而起的银瓶乍裂、铁骑金戈,它使听者时而悲凄、时而舒缓、时而心旷神怡、时而又惊魂动魄。“东舟西舫悄无言,唯见江心秋月白。”这两句是写琵琶女的演奏效果。大家都听得入迷了,演奏已经结束,而听者尚沉浸在音乐的境界里,周围鸦雀无声,只有水中倒映着一轮明月。
从“沉吟放拨插弦中”到“梦啼妆泪红阑干”共二十四句为第三段,写琵琶女自述的身世,自述早年曾走红运,盛极一时,到后来年长色衰,飘零沦落。沉吟:踌躇,欲言又止的样子。敛容:指收起演奏时的情感,重新与人郑重见礼。虾蟆岭:即下马岭,汉代董仲舒的坟墓,在长安城东南部,临近曲江。从“十三学得琵琶成”以下十句极写此女昔日的红极一时。她年纪幼小,而技艺高超,她被老辈艺人所赞服,而被同辈艺人所妒忌。王孙公子迷恋她的色艺:为了请她演奏,而不惜花费重金;她自己也放纵奢华,从来不懂什么叫吝惜。就这样年复一年,好时光像水一样地很快流走了。教坊:唐代管理宫廷乐队的官署。第一部:如同说第一团、第一队。秋娘:泛指当时貌美艺高的歌伎。五陵:指长陵、安陵、阳陵、茂陵、平陵五个汉代皇帝的陵墓,是当时富豪居住的地方。五陵年少:通常即指贵族子弟。缠头:指古代赏给歌舞女子的财礼,唐代用帛,后代用其他财物。红绡:一种生丝织物。钿头:两头装着花钿的发篦。银篦:指用金翠珠宝装点的首饰。击节:打拍子。歌舞时打拍子原本用木制或竹制的板,现在兴之所至,竟拿贵重的钿头银篦击节,极言其放纵奢华,忘乎所以。等闲:随随便便,不重视。从“弟走从军阿姨死”以下十句写此女的时过境迁,飘零沦落。随着她的年长色衰,贵族子弟们都已经不再上门,她仅有的几个亲属也相继离散而去,她像一双过了时的鞋子,再也没人看、没人要了,无可奈何只好嫁给了一个商人。商人关心的是赚钱,从来不懂艺术和情感,他经常独自外出,而抛下这个可怜的女子留守空船。人是有记忆的,面对今天的孤独冷落,回想昔日的锦绣年华,对比之下,怎不让人伤痛欲绝呢!“夜深忽梦少年事,梦啼妆泪红阑干。”其实即使不作梦,也是一天不知要想多少遍的。浮梁:县名,县治在今江西景德镇北。红阑干:泪水融和脂粉流淌满面的样子。
从“我闻琵琶已叹息”到最后的“江州司马青衫湿”共二十六句为第四段,写诗人感慨自己的身世,抒发与琵琶女的同病相怜之情。唧唧:叹息声。“同是天涯沦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识。”二语感情浓厚,落千古失落者之泪,也为千古失落者触发了一见倾心之机。自“我从去年辞帝京”起以下十二句,写诗人贬官九江以来的孤独寂寞之感。他说:“浔阳地僻无音乐,终岁不闻丝竹声。住近湓江地低湿,黄芦苦竹绕宅生。其间旦暮闻何物?杜鹃啼血猿哀鸣。春江花朝秋月夜,往往取酒还独倾。岂无山歌与村笛,呕哑嘲哳难为听。”地势荒僻,环境恶劣,举目伤怀,一点开心解闷的东西都没有。其实这在很大程度上都是由诗人自己的苦闷移情的结果,我们对比一下《水浒传》里宋江赞赏江州的一段话,他说:“端的好座江州,我虽犯罪远流到此,倒也看了真山真水。我那里虽有几座名山古迹,却无此等景致。”诗人的悲哀苦闷完全是由于他政治上受打击造成的,但是这点他没法说。他只是笼统含糊地说了他也是“天涯沦落人”,他是“谪居卧病”于此,而其他断肠裂腑的伤痛就全被压到心底去了。这就是他耳闻目睹一切无不使人悲哀的缘由。接着他以一个平等真诚的朋友、一个患难知音的身份,由衷地称赞和感谢了琵琶女的精彩表演,并提出请她再弹一个曲子,而自己要为她写一首长诗《琵琶行》。琵琶女本来已经不愿意再多应酬,后来见到诗人如此真诚,如此动情,于是她紧弦定调,演奏了一支更为悲恻的曲子。这支曲子使得所有听者无不唏嘘成声。多情的诗人呢?看他的青衫前襟早已经湿透了。促弦:紧弦,使调子升高。青衫:八、九品文官的服色,司马是从九品,所以穿青衫。
首联点明诗题“忆”字。以净土宗的初祖慧远大师借指住一,既暗写其不凡,又表达了仰慕之情。为了合乎格律,诗人将晓钟加以倒装,以“钟晓”出之,此句写诗人听到京城的晓钟后,联想起住一所居山寺的钟声,想起久别的朋友。由于寺院的晓钟对于尘世中凡夫俗子来说,既宣告着宁静安详的结束,又预示着喧嚣熙攘的到来,往往最能打动人心,而感觉敏锐的诗人更能由此激起其内心的深层次体验,回忆起过往的相关人事,因此,本诗的“钟晓”意象也就能加入到对后世读者影响深远的唐诗钟声意象群落之中,成为唐代文学的一部分。尾联从”忆”字着笔,写两人在前一年的冬季,聚首青灯古寺,品茗吟诗,围炉夜话。以“炉烟”之“消尽”、“寒灯”之“晦”的物态变化来写夜色深晚,从时间上久写畅叙未眠之状,表达两人情谊之深。结句为一奇境宕出,写两人彻夜畅叙后清晨所见之雪景——馒天皆白,雪压松枝,好一个银色世界,好一个傲写青松。这景色不仅表现环境清绝高洁,而且还富合着住一不染一尘的高洁出世形象。
此诗构思巧妙,其一表现为以东晋高僧慧远作比,其二表现为景物烘托法运用得恰到好处,全诗除首句“别远公”外,无一语言及住一,然而“炉烟”、“寒松”、“童子”、“雪松”及山寺晓钟声中无不有其人在。
起首便渲染出凄怆悲凉的气氛。这些埋葬在北邙山上的君臣们,生前把荣华富贵、风云庆会享受个够,然而,死后也不过是北邙山下的一抔土。是人,便不免一死,而一旦死去,便万事皆休。那么,生前的尊贵与否,死后的衰荣如何,又有什么意义呢?结句的"便是君,也唤不应;便是臣,也唤不应",语气冷隽悲凉,表现了作者对人生的深刻感悟。张养浩的怀古组曲,站在对人生的深刻透视、对历史的大彻大悟的高度,高屋建瓴,视野开阔,气势苍莽雄浑,感慨深沉悲壮,风格质朴古拙,展示了一个政治家的胸怀与气魄。
前两句所言情景,与史书本传所载的"遇饿者则赈之,死者则葬之"是完全吻合的。为百姓如此鞠躬尽瘁,赢得"满城都道好官人"的赞誉,而诗人本人却认为,为百姓应该更加尽心尽职。南吕·一枝花中的一首表达了这种心情: 恨不得把野草翻腾做菽粟,澄河沙都变化做金珠,直使千门万户家豪富,我也不枉了受天禄。眼觑着灾伤教我没是处,只落得雪满头颅。
面对着众多的灾民,严重的旱情,政府的赈粮如杯水车薪,无济于事。虽然他个人曾上奏天子,请行纳粟补官之令,并带头拿出自己的财物作为救济之用,但严重的灾情又不是个人区区之力所能回转的。在心焚如火的情况下,不免产生了"把野草翻腾做菽粟,澄河沙都变化做金珠"的幻想。《元史》本传载,张养浩"到官四月,未尝家居,止宿公署,夜则祷于天,昼则出赈饥民,终日无少怠。每一念至,即抚膺痛苦,遂得疾不起,卒年六十。关中之人,哀之如失父母。"张养浩最终以自己的生命,谱写了一曲为国为民的绝唱。
张养浩曲子总的是立意高远,感情深厚,气势雄浑,结构严谨。在这总的特色之下,每一类曲子又自有特色。写景曲轻快自然,飘逸闲适如行云流水;怀古之作境界阔大,沉郁雄浑,能够高度地概括出历史发展的必然规律;写官场仕途之作深刻悲怆,揭示出官场的本质和为官的岌岌可危;反映百姓疾苦的作品深远而感伤,将作者的一颗赤子之心捧献在读者面前。
该诗成功地塑造一个活脱脱的呼之欲出的纵酒高歌的旷士形象。这个形象虽有政治上失意后颓唐的一面,而其中愤世嫉俗的品格颇得人们赞叹。他除了反映旧时代知识分子一种变态的心理外,而通过人物的形象也状写出了晚唐社会的黑暗现实。
“得即高歌失即休,多愁多恨亦悠悠。”这首小诗的前两句是说,一有机会便唱否则即罢休,愁恨全然不理照样乐悠悠。
首句说不必患得患失,倘若直说便抽象化、概念化。而写成“得即高歌失即休”那种半是自白、半是劝世的口吻,尤其是仰面“高歌”的情态,则给人具体生动的感受。情而有“态”,便形象化。次句不说“多愁多恨”太无聊,而说“亦悠悠”,也就收到具体生动之效,不特是为了押韵而已。
“今朝有酒今朝醉,明日愁来明日愁。”小诗的后两句是说,今天有酒就喝个酩酊大醉,明日有忧虑就等明天再愁。
这两句更将“得即高歌失即休”一语具体化,一个放歌纵酒的狂士形象呼之欲出。这,也就是此诗造成的总的形象了。仅指出这一点还不够,还要看到这一形象的独特性。这里取象于放歌纵酒,更带迟暮的颓丧。“今朝有酒今朝醉”,总使人感到一种内在的凄凉、愤嫉之情。这样的情感既有普遍性,其形象又有个性化,所以具有典型意义。
此诗艺术表现上更其成功之处,则在于重叠中求变化,从而形成绝妙的咏叹调。
一是情感上的重叠变化。首句先括尽题意,说得时诚可高兴失时亦不必悲伤;次句则是首句的补充,从反面说同一意思:倘不这样,“多愁多恨”,是有害无益的;三、四句则又回到正面立意上来,分别推进了首句的意思:“今朝有酒今朝醉”就是“得即高歌”的反复与推进,“明日愁来明日愁”则是“失即休”的进一步阐发。总之,从头至尾,诗情有一个回旋和升腾。
二是音响即字词上的重叠变化。首句前四字与后三字意义相对,而二、六字(“即”)重叠;次句是紧缩式,意思是多愁悠悠,多恨亦悠悠,形成同意反复。
三、四句句式相同,但三句中“今朝”两字重叠,四句中“明日愁”竟然三字重叠,但前“愁”字属名词,后“愁”字乃动词,词性亦有变化。可以说,每一句都是重叠与变化手牵手走,而每一句具体表现又各各不同。把重叠与变化统一的手法运用得尽情尽致,在小诗中似乎是最突出的。
由于上述两个方面的独到,宜乎千年以来一些穷愁潦倒的人沉饮“自遣”,陶冶情操时,于古人偌多解愁诗句中,惟独最容易记起“今朝有酒今朝醉”来。
诗名《自遣》,是自行排遣宽慰的意思。解读此诗,关键全在于诗人将“愁’和“恨”排遣掉了没有。而诗人之“愁”和“恨”是社会之愁,家国之愁,这种愁是诗人自己难以解决的。上书,皇帝不听;劝说,皇帝不理;讽谏,皇帝会恼怒。那诗人怎样排遣,是采取了不理、不采、不合作、不发言的态度。这种玩世不恭的态度虽带有一定的消积成分,然而大多的知识分子都不发言,都不合作,那“此时无声胜有声”拥有很大的力量。
前两句点化引用了唐代诗人孟郊《送淡公》(之三)“独迷舞短蓑”诗意,写了渔父狂饮烂醉而忘形的神态。“渔父醉,蓑衣舞”,生动形象地刻画出了渔父狂饮烂醉以致神魂颠倒、身不由己的诙谐状态。“蓑衣舞”三字逼真传神,渔父醉后那踉踉跄跄的行走模样跃然纸上,富有浪漫主义色彩。
“醉里却寻归路”,进一步渲染了渔父醉后神不附体、欲归无路的昏沉状态。连东南西北都弄不清楚,回去的道路也找不到了,只好“轻舟短棹任斜横”。
作者曾在宋神宗元丰五年(1082年)七月游赤壁湖时,也狂饮烂醉过,结果是“肴核既尽,杯盘狼藉,相与枕藉乎舟中,不知东方之既白”(《赤壁赋》)。此词里渔父的狂饮烂醉,其结果比作者游赤壁时的境况好不了多少,同样会是“肴核既尽,杯盘狼藉”。所不同的是:相与枕藉乎家中,“醉后不知何处?”最后两句为点题之笔,反映了渔父那种狂放不羁、自由自在的恬淡生活心态。
第二首词先描写,后叙述,描写与叙述融会运用,集中渲染了渔父“醉”后百事皆空的心境。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此词隐含了道家崇尚自然、清净无为的思想,反映了词人随缘放旷、任天而动的达观胸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