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篇自传的开头一段,先概括地介绍自己的退居生活。自传的第二段,具体描述他的半隐居生活,而最突出的是赋诗与酿酒。自传的第三段,作者为自己的放情诗酒的生活作辩护。他认为自己对诗酒的爱好,比那种经商、赌博、炼丹服药都要好,不会招祸、破产或为药所误。这篇自传如他的诗歌一样,语言平易清新,多处运用排比句,句式整齐,读来极为流畅。
开头一段,先概括地介绍自己的退居生活。传记一般要在开头交代传主的姓字籍贯,而这篇自传开头却说:“忘其姓字、乡里、官爵,忽忽不知吾为谁也。”这是模仿陶渊明《五柳先生传》的体例,表示自己既过半隐居的生活,自己的姓名之类无所谓了,同时也透露自己因酒醉之深而忘记而糊涂了。接着写他在洛阳住处的环境及爱好。他“家虽贫,不至寒馁”,这是半隐居生活的生活条件。从五十八岁到六十七岁十年中,白居易先后在洛阳任太子宾客、河南尹、太子少傅等官职,其中除河南尹两年外,另外两个官职都是一种加官,并非实职,可以领到薪俸但不用于实事,很清闲。这种既当官又无实职的生活,白居易称为“中隐”。他在《中隐》一诗中说过,不做官便要有冻馁之苦,做高官便要有忧患,“不如做‘中隐’,隐在留司官,似出复似处,非忙亦非闲。”实际上这是一种半隐居的生活,陶醉于饮酒、作诗,这就点出了“醉吟先生”的题意。
第二段,具体描述他的半隐居生活:研究佛学,与佛教朋友、诗友、酒友交官,听歌吟诗,饮酒、官山水,而最突出的是赋诗与酿酒。
第三段,作者为自己的放情诗酒的生活作辩护。他认为自己对诗酒的爱好,比那种经商、赌博、炼丹服药都要好,不会招祸、破产或为药所误。因此表面上“自适于杯觞讽咏之间”,认为沉迷在醉吟之中是“幸甚,幸甚”,其实内心并非真的一味快乐“自适”。他的“吟罢自哂”是一种苦笑。因为传主“醉复醒,醒复吟”,“醉吟相仍”,整日在昏昏沉沉之中。这种状态决非是正常的生活,也决非是真正的内心快乐。他醉吟的目的,是为了“得全于酒”,借酒麻醉自己,避开政治斗争,免祸求全。所以传主纵情诗酒,在表面的闲适中还隐藏着对现实无可奈何的悲哀、沉重的失落感和内心苦闷。白居易在早年曾写过许多讽谕诗,为民叫苦,干预现实;作为一个左拾遗的谏官,也曾尽过职责。而到了晚年,思想消沉,竟成了“醉吟先生”。究其原因,首先不能不归结到封建社会对一个正直知识分子造成的精神上政治上的压抑;其次是白居易自己信奉儒家“达则兼济天下,穷则独善其身”的人生信条,晚年几乎完全倾向“独善其身”。另外,他还受佛道的影响,使自己的晚年既在佛道中找寄托,又使自己的思想更趋于消极。
这篇自传如他的诗歌一样,语言平易清新,多处运用排比句,句式整齐,读来极为流畅。全文从头至尾能紧扣题目中“醉吟”二字,围绕传主别号展开描写与议论,塑造了晚年白居易的自我形象。
这首诗首联写登高望远之意;颔联写登高远望所看到的山峦、河水;颈联写看到景象所感;尾联写忧愁无从排遣。全诗意境含蓄素朴,情感朴质真挚,情味隽永。
首二句“高台不可望,望远使人愁”,起笔点题,从反面着笔,概括登台远望而愁思袭来的总感受,与谢诗“千里常思归,登台临绮翼”起笔道破主旨,正面点题相比,各有所致,一个“愁”字领起全篇。三、四句承接这“愁”字写景,申发“望”中所见。“连山无断绝,河水复悠悠。”山势连绵,流水悠长,看不到尽头,无有终极,见登临之高,所望遥远,令人忽生彷徨怅惘之感,思绪茫然,一个“复”字,深化了诗人的“愁”思。
五、六两句从以上思绪茫然中引出,“所思竟何在,洛阳南陌头。”自成问答,点明“所思”。“竟何在”三字提,“洛阳南陌头”得以突出。萧衍《临高台》亦云:“仿佛洛阳道,道这难别识。”又有诗云:“十四采桑南陌头。”可见都是沿用乐府民歌,一种泛指。含蓄地意味着诗人思念与眺望之中,不惟有故乡、亲人,还有美丽善良的女子,道破主题,含蕴颇为丰富。这缠绵的乡思、绸缪的爱情、美好的追求,与“连山无断绝,河水复悠悠”的景观联系起来,有一种深厚感人的力量。令人感到:美好事物十分遥远。境界苍茫,美感凄迷。最后二句“可望不可见”这五个字,正是此诗艺术境界之最大的美学特点。一种失落感,多么沉重。“何用解人忧”收住全篇。
全诗语言浅近,承转开合自如。全诗由一个“愁”字出发领起,最后一个“忧”字结束。抒情意味浓重,情景相融。音韵和谐,沉着婉转。首尾扣合,有回环之美,读来余意不尽,饶有民歌风味。
此词写女主人公晨起之后,登阁望远思念心上人的惆怅思绪。前三句从视听的感觉描写清晨景象。天刚晓时许多星星都隐没了,天空只剩下少数星星,故觉“星斗稀”。“钟鼓歇”是说清晓报时警夜的钟鼓声已经停歇。首二句从高远处写起,“帘外”句落到近处。用星斗、钟鼓、晓莺、残月等一系列表示时间的意象,点明时间是在清晓,在景物描写中已暗含人物。次三句继续描写景物,写露重风斜、落月满院,显已为暮春时节。不仅感到其中有人,而且隐约似见其有活动,从室内移步至庭院。上片名为写景,则已见情。主人公由室内转向庭院,满目萧索之景,满耳凄清之音。则其所感自不待言。作者抓住暮春与黎明的特点布景,展示出清冷凋零的画面,烘托出孤寂惆怅的气氛。这里虽然人未露面,景象中却已透出主人公的怨情愁绪。尤其画面中的“残月”、“落月”,蕴含人的情思更明显。
下片着重写主人公的活动心情。头三句写主人公登高望远,引起的无限惆怅之情。“虚”字既表物象,也表人情。虚的感觉因空空无人产生,从实境的空虚导致心情的空虚。“倚阑望”是下阕的关节,一切内心活动俱由此句的“望”引出。“还似去年”四字可见其惆怅时日之长。次三句点明惆怅之因,是惆怅之际的深入思索,表现主人公的活动心情。说惆怅“还似去年”,道旧欢“如梦中”,不仅写出主人公登高望远的一时心境,而且揭示出主人公相思的苦况,闺怨的深沉由来已久。“春欲暮”暗示青春已逝,美人迟暮的忧惧,“思无穷”则见其所欢仍然是遥不可及。因此结句点明旧日的欢乐如今只有在梦中追寻了。末句语调似甚轻淡,而表情极为深刻。“旧欢”是“思”的中心,两性欢爱是深闭闺中妇女的至愿,尤其是芳春月前月下的亲昵。而今芳时一再虚度,旧日欢乐益令人追思不置。过往之事,恍如梦逝,可思而不可即,而思念的迷惘之状,于此句则表现得淋漓尽致。
此词意蕴丰富,既可作思妇念人之看。亦可作人臣失位之想。全词语淡情浓,把主人公的怀人之情写得千转百回,缠绵不尽。这在温词中也可谓别具一格。
“山无数,烟万缕。”,一方面是直道眼前精算,渲染分手时的气氛,一方面也有起兴与象征的意义。那言外之意是说:无数青山将成为隔离情人的障碍,屡屡云烟犹如纷乱情丝,虚无缥缈而绵不绝延。
“憔悴煞玉堂人物。”,原来尽管行程缓缓,“山”、“烟”等外景不时扑入眼帘,而在作者脑海中浮现、心底里念叨的是卢挚。由景到人,说出送别之人的悲凉意绪,实业反衬出自己的悲伤。“憔悴煞”与卢挚所作“痛煞”相呼应,表现出卢挚对珠帘秀的一片深情,同时也形象地道出了别离的痛苦。
“倚篷窗一身儿活受苦,恨不得随大江东去。”,据卢挚原作中“华传尔载将春去也”一句可知,珠帘秀将乘船离去,也许这是一次长久的离别,也许是一去不返,成为永诀,因双方的心情都很沉重。行舟将发,作者想到等待自己的是寂然一身,孤倚难眠,只有那滔滔的江水与悠悠的离恨与自己做伴,这样的处境实在难以忍受,因而说是“活受苦”。由此而想到了死,一死了之,岂不万事都得到了解脱。“恨不得随大江东去”一句就是这种心愿的表白。至此,作者的感情到达了高潮,全曲也在悲锴沉痛的调子中结束。可贵的是,作者以死殉情的愿望不是用哀艳低沉的调子写出,而是以慷慨悲凉的词语表现。
《寿阳曲·答卢疏斋》这首小令一改男女情爱的意象,把脉脉之情置在无数山中,万缕烟里,以及东去的大江之上,全然都是开阔宏伟的大自然意象。曲中也用了“煞”字,但这一字用得巧妙,以“代言体”的角度让这位玉堂人物自己去憔悴了。“大江东去”是从苏轼《念奴娇·赤壁怀古》中“大江东去,浪淘尽,千古风流人物”中演绎过来,竟用到了思爱之情上,这也是此曲的独到之处。
这是一首讽刺东汉末年权臣董卓的民谣。
起首两句“承乐世”,“游四郭”,写董卓生於承平安乐的时代,由此他能够飞黄腾达,悠游四郭,而无所顾忌。暗指董卓拥有重兵,所以没有顾忌。接下去“蒙天恩”,“带金紫”两句,指董卓由于得到了皇帝的恩宠与信任,所以能够佩带金印紫绶、富贵显达。下面两句“行谢恩”、“整车骑”,主要写董卓曾以罪被免职,但是皇帝很快赦免了他,并授予他前将军,并州牧,又迁太尉领前将军事,加节传斧钺虎贲,更封郿侯,车马成群结队,显赫一世,耀武扬威。同时也蕴寓董卓挟献帝西迁长安时,车马浩浩荡荡的意思。前六句是此诗的第一层,主要写董卓的发迹和显赫,也含有对汉桓帝、灵帝、献帝信任奸佞董卓的讽刺与揭露。
诗的后七句为第二层。“垂欲发”,“与中辞”,写董卓由于被袁绍、孙坚讨伐,决定迁都长安,抛弃了东汉都城洛阳。以下五句“出西门"、“瞻宫殿"、“望京城"、“日夜绝’’、“心摧伤”则主要写洛阳人民被董卓虏掠往长安的忧苦心情。《后汉书·董卓列传》载:“于是尽徒洛阳人数百万口于长安,步骑驱蹙、更相蹈藉,饥饿寇掠,积尸盈路。卓自屯留连圭苑中,恶烧宫庙、官府、居家,二百里内无复孑遗。又使吕布发诸帝陵及公卿以下冢墓,收其珍。”这一层说京城百姓即将辞别洛阳,被驱赶到长安去,心思沉重。出了西门,回望洛阳的官殿城苑,已经废毁不堪,到处残垣断壁,墙颓宫倾,人烟尽绝,一片荒凉凄惨的景象。人们没日没夜被驱赶着行路,心里极度的悲伤。最后一句“心摧伤”,如按照《汉书·五行志》所说,似乎应指人们对董卓终被灭族下场的悲伤,其实不然。因为“董恩歌”主要是讽刺董卓从洛阳恩到长安这件事的,且董卓活着时,就因发现了这首歌谣而被牵连受害的有千数人,董卓还曾将“董恩”二字改为“董安”,说明董卓在世时,此歌已广泛流传。且京都人们对董卓早已深恶痛绝,对他的死自是拍手称快的,绝不会感到悲伤。所以这是从洛阳被迁到长安的人们,在路上遭受驱赶和抢掠、颠沛饥饿,在死亡线上挣扎的悲怆哀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