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首诗融叙事、写景、议论与抒情于一体。诗人通过送别纵宇一郎饯别时的心境描写,抒发了自己的豪情壮志,并把这些想法与愿望,直抒胸臆告诉友人,勉励他为国、为民、为实现时代赋予了我们的历史使命而努力奋斗,其中充满了依依惜别之情和浩然之气,大大超过了一般意义上的送别诗。
这首七言古诗是一首送别诗,全诗共分五层:第一层,“云开衡岳积阴止,天马凤凰春树里。年少峥中屈贾才,山川奇气曾钟此。”白云亮了,南岳衡山积压的阴雨已消散,天马山、凤凰山还留有春天的树木。开篇两句,为我们点出了送别的时间、地点,也寓意祖国江山正在逢勃的春华里,让人们感到生机蓬勃。少年英雄,峥嵘奋发,心怀屈原,贾谊之才。因为屈原、贾谊都出自湘楚这个灵秀之地,青山秀水的灵气特别钟情于这个湘楚大地。曾国藩曾有句云:“连水湘江俱有灵,其秀气必钟英哲。”三、四两句为朋友东行去干一番事业,作勉励之词,制造气氛,也以历史上年轻杰出的屈原与贾谊,来衬托纵宇一郎也是一个有才能的人,更应好好学习。开头四句为人们描绘了一种壮观的送别场面。
第二层,“君行吾为发浩歌,鲲鹏击浪从兹始。洞庭湖水涨连天,艨艟巨舰直东指。”诗从第五句开始,转入送友的主题。您走了,我要为您高歌一曲,鲲鹏展翅击浪从此开始了。第六句“鲲鹏击浪”,比喻纵宇一郎东行的壮举与气魄。当时日本与中国有着尖锐的民族矛盾,到日本留学因难重重,极不安全,故有“鲲鹏击浪”之说。纵宇一郎东行,就连洞庭湖、湘江水也高涨起来,水连着水,天接着天,大型巨舰正要向东直接进发。此时诗人不但为你歌唱,连洞庭湖、湘江水也感动得卷起波浪,摇曳苍天。七、八两句,诗人给我们勾勒了一副水边壮行的送别图:船马上就要开航了。
第三层,“无端散出一天愁,幸被东风吹万里。丈夫何事是萦怀,要将宇宙看梯米”。在这出发之前,人们感到庆幸的是,不知怎的满天的愁云散出,却被万里东风吹得无影无踪,出发却是一个极好的天气。九、十两句表面上在写天气,实际上在写友人。劝说友人,大丈夫不要为小事萦怀于心,而应该把诺大的宇宙,只看作如小米那么大,把世事看作平常,这是对朋友的殷殷之情,也体现了毛泽东年青时巨大的襟怀。
第四层,“沧海横流安足虑,世事纷纭从君理。管却自家身与心,胸中日月常新美,名世至今五百年,诸公碌碌皆馀子。”1917年毛泽东发起组织的“新民学会”宗旨就是要“改造中国和世界”,并亲自起草其章程。那么,要治理世界,必须先从自身做起,先要“修身、养性、齐家”,然后才能“治国、平天下”。毛泽东引经据典。《孟子·公孙丑》中孟子曾云:“五百年必有王者兴,其间必有名世者。”这就是说:五百年就会出一批名人。《后汉书·祢衔传》曰:“常称曰:大儿孔文举,小儿杨德祖、馀子碌碌,莫是数也。”意思是说,天将降大任予我辈同仁,开辟新天地,非吾辈莫属。历史的重任已落到我们肩上,莫负于时代的重任,应当拼搏向前。十三句至十八句,从历史与现实的高度进行论述。
第五层,“平浪宫前友谊多,崇明对马衣带水。东瀛濯剑有书还,我返自崖君去矣。”诗的最后四句,点明送行的主题,回应开头。诗人与一批新民学会的同仁,为去日本的纵宇一郎在平浪宫前把盏饯行,临别之际,有着叙不完,道不尽的友情。长江口的崇明岛和日本的对马岛,只隔着“一衣带”宽的水面,隔海能相望。“天涯若比邻”,大家会心心相印,书信往返不断,但“送君千里终须别”,“饯行后我自回去,而你却已远去了。”此处表现了作者和纵宇一郎的依依惜别之情。最后一句,化用《庄子·山水》中的“送君者皆自崖而反,吾自此远矣!”表现了毛泽东深厚的文化底蕴,也点题园诗。
此诗是李白于泾县(今安徽皖南地区)游历桃花潭时写给当地好友汪伦的一首留别诗。诗前两句描绘李白乘舟欲行时,汪伦踏歌赶来送行的情景,朴素自然地表达出汪伦对李白那种朴实、真诚的情感;后两句先用“深千尺”赞美桃花潭水的深湛,紧接“不及”两个字笔锋一转,用衬托的手法,把无形的情谊化为有形的千尺潭水,生动形象地表达了汪伦对李白那份真挚深厚的友情。全诗语言清新自然,想象丰富奇特,虽仅四句二十八字,却是李白诗中流传最广的佳作之一。
诗的两句描写的是送别的场面。“李白乘舟将欲行”是说诗人就要乘船离开桃花潭了。那种语言不假思索,顺口流出,表现出乘兴而来、兴尽而返的潇洒神态。“忽闻岸上踏歌声”,“忽闻”二字表明,汪伦的到来,确实是不期而至的。人未到而声先闻,从那热情爽朗的歌声,李白就料到一定是汪伦赶来送行了。这样的送别,侧面表现出李白和汪伦这两位朋友同是不拘俗礼、快乐自由的人。
“桃花潭水深千尺,不及汪伦送我情”,诗的后半是抒情。第三句遥接起句,进一步说明 放船地点在桃花潭。“深千尺”既描绘了潭的特点,又为结句预伏一笔。
桃花潭水是那样的深湛,更触动了离人的情怀,难忘汪伦的深情厚意,水深情深自然地联系起来。结句迸出“不及汪伦送我情”,以比物手法形象性地表达了真挚纯洁的深情。潭水已“深千尺”,那么汪伦送李白的情谊更有多少深呢?耐人寻味。清沈德潜很欣赏这一句,他说:“若说汪伦之情比于潭水千尺,便是凡语。妙境只在一转换间。”(《唐诗别裁》)显然,妙就妙在“不及”二字,好就好在不用比喻而采用比物手法,变无形的情谊为生动的形象,空灵而有余味,自然而又情真。
中国诗的传统主张含蓄蕴藉。宋代诗论家严羽提出作诗四忌:“语忌直,意忌浅。脉忌露,味忌短。”清人施补华也说诗“忌直贵曲”。然而,李白《赠汪伦》的表现特点是:坦率,直露,缺少含蓄。其“语直”,其“脉露”,而“意”不浅,味更浓。古人写诗,一般忌讳在诗中直呼姓名,以为无味。而《赠汪伦》从诗人直呼自己的姓名开始,又以称呼对方的名字作结,反而显得真率,亲切而洒脱,很有情味。
首联写白居易文学创作时间之长、贡献之大,并为之赞叹。“缀玉联珠六十年,谁教冥路作诗仙。”诗篇一开始就对白居易的诗作推崇极高,对诗坛上这颗巨星的陨落表示了深切的惋惜之意。白居易在诗歌创作中经历了漫长的岁月,献出了毕生的精力,现存白居易诗中最早一首是《赋得古原草送别》,为应考习作,作于贞元三年(787),时年十六岁,到会昌六年(846)逝世,时年七十六。其实,据白居易《与元九书》所说,“及五六岁,便学为诗”,则他的诗歌创作活动尚不止六十年。像他这样很小就从事诗歌创作,一生坚持不懈的诗人,在唐代及唐代以前历史上不多见。诗中说“六十年”,满含赞叹之意。特别是以珍珠、美玉来比喻他的诗,不仅对他几十年的创作成绩给予了充分的肯定,而且表示了由衷的赞美。像这样一位成绩斐然的伟大诗人,忽然辞世,叫人万分痛惜。所以下句言“谁教冥路作诗仙?”上一句平平叙起,这一句即以问句承接,其中充满着痛惜的深情,蕴藏着丰富的含义。一方面,表现出作者对老臣的依依不舍之情,自己刚刚即位不久,正要利用万机之暇,来和这位敬仰已久的老诗人切磋诗艺,谁知道竟然来不及见面,就奄然去世了。“谁教”二字,饱含着对突然逝世的惊愕,和对老臣的无限爱惜。另一方面作者也隐然以白居易的知音自命,表现出对其理解和爱护。
中间两联,作者从老诗人的思想性格和诗歌成就两方面评价。“浮云不系名居易,造化无为字乐天。”这一联着重赞扬白居易不计名利、随遇而安、乐观豁达的思想性格。上一句使人联想到白居易年轻时谒见成名诗人顾况的情景,同时也使人联想到诗人一生多次遭贬、坎坷终生的情景,他像浮云一样,飘然不定,但又无处不悠然自得,专心从事诗歌创作。下一句接着说,造成这样的原因是因为他认识到“无为”是自然的规律,以“乐天”为字自勉。“无为”“知足”思想,是道家思想的核心,也是李唐王朝极力提倡的思想。
尾联则进一步直接表达了作者对白居易的器重、难以割舍和对白居易去世的无比悲怆之情。这是在颈联基础上的更进一步,“文章已满行人耳”,白居易的诗如风一般流行,与行人形影不离:你只要出行在外,就能听到吟诵白诗的声音。而作者听到吟诵之声,就会牵动起思念白居易的感情,内心充满无比悲伤与哀痛。
此诗为唐宣宗悼念白居易之作。诗中高度概括了白居易的创作历程,尤其用“童子解吟”和“胡儿能唱”,点出了白居易诗歌创作的风格及特点,用“已满行人耳”来形象地表明白居易之作品的影响及被欢迎的程度。此外,诗中还流露出作者对白居易之死的惋惜和伤感,这也是其性格和重视文学家的一种具体表现。同时诗中还反映出作者对白居易文学主张的认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