堪忆处,墙绕院西楼。红树窗前花斗锦,碧天帘外月如钩。
堪忆处,墙绕院西楼。红树窗前花斗锦,碧天帘外月如钩。
时序总悠悠。
时序总悠悠。
销减了,少小旧风流。午摘珠兰才被浴,晚开茉莉更梳头。
销减了,少小旧风流。午摘珠兰才被浴,晚开茉莉更梳头。
同坐看牵牛。
同坐看牵牛。
高士奇

高士奇

高士奇(1645—1704年),字澹人,号瓶庐,又号江村。浙江绍兴府余姚县樟树乡高家村(今慈溪匡堰镇高家村)人,后入籍钱塘(今浙江杭州)。高士奇早年家贫,后在詹事府做记录官。康熙十五年(1676年)升为内阁中书,领六品俸薪,住在赏赐给他的西安门内。 高士奇每日为康熙帝讲书释疑,评析书画,极得信任。官至詹事府少詹事兼翰林院侍读学士。晚年又特授詹事府詹事、礼部侍郎。死后,被追谥文恪。他平生学识渊博,能诗文,擅书法,精考证,善鉴赏,所藏书画甚富。著有《左传纪事本末》、《春秋地名考略》、《清吟堂全集》等。 ▶ 53篇诗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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佳景留心惯。况少年彼此,风情非浅。有笙歌巷陌,绮罗庭院。倾城巧笑如花面。恣雅态、明眸回美盼。同心绾。算国艳仙材,翻恨相逢晚。
佳景¹留心惯。况少年彼此,风情非浅。有笙(shēng)歌巷陌(mò)²,绮(qǐ)罗庭院。倾城巧笑如花面。恣(zì)³雅态、明眸(móu)回美盼。同心绾(wǎn)。算国艳仙材,翻恨相逢晚。
译文:习惯了留心风流韵事,何况彼此都青春年少,风情更是浓厚。街巷里笙歌燕舞,庭院中佳人绮罗。笑起来倾国倾城,脸庞宛若盛开的花朵。她尽情展现优雅的形态,回眸一笑百媚生。同心结已绾。就算是郎才女貌,也不免懊悔相见的太晚。
注释:¹佳景:风流韵事。²巷陌:街巷。³恣:肆意;尽情。⁴同心绾:同心结已绾。⁵国艳:最艳丽的花,多指牡丹。⁶仙材:出众的资质。
缱绻。洞房悄悄,绣被重重,夜永欢余,共有海约山盟,记得翠云偷翦。和鸣彩凤于飞燕。间柳径花阴携手遍。情眷恋。向其间、密约轻怜事何限。忍聚散。况已结深深愿。愿人间天上,暮云朝雨长相见。
(qiǎn)(quǎn)¹。洞房悄悄,绣被重重,夜永欢馀(yú),共有海约山盟,记得翠云偷翦(jiǎn)²。和鸣彩凤³于飞燕。间柳径(jìng)花阴携手遍。情眷恋。向其间、密约轻怜事何限。忍聚散。况已结、深深愿。愿人间天上,暮云朝雨长相见。
译文:情意绵绵,洞房里静谧无声,绣被层层叠叠,夜还很长,欢乐还很多,一同共鸣山盟海誓的誓言,记得剪下头发相互赠送。像凤凰和鸣般感情和谐,像燕子一样比翼齐飞。手牵手一同游走于花丛中,漫步于树荫下,情意眷恋。在这期间,私密的约会与无尽的宠爱充盈其中,没有什么拘束可言。又怎么能忍受离散的痛苦呢?尤其是已经结下了深深的心愿。愿我们天上人间,朝朝暮暮,永远相爱相伴。
注释:¹缱绻:情意深厚、缠绵,形容感情恩爱深厚。²翠云偷翦:偷偷剪下头发。³和鸣彩凤:像凤凰和鸣般感情和谐。⁴于飞燕:像燕子一样比翼齐飞。于,助词,无实际意义。⁵间:间或,时而。⁶聚散:离散。

dòngxiān··jiājǐngliúxīnguàn--liǔyǒng

jiājǐngliúxīnguànkuàngshǎoniánfēngqíngfēiqiǎnyǒushēngxiàngluótíngyuànqīngchéngqiǎoxiàohuāmiàntàimíngmóuhuíměipàntóngxīnwǎnsuànguóyànxiāncáifānhènxiāngféngwǎnqiǎnquǎndòngfángqiāoqiāoxiùbèizhòngzhòngyǒnghuāngòngyǒuhǎiyuēshānméngcuìyúntōujiǎnmíngcǎifèngfēiyànjiānliǔjìnghuāyīnxiéshǒubiànqíngjuànliànxiàngjiānyuēqīngliánshìxiànrěnsànkuàngjiéshēnshēnyuànyuànrénjiāntiānshàngyúncháozhǎngxiāngjiàn

遮莫临行念我频,竹枝留涴泪痕新。
遮莫¹临行念我频,竹枝²留涴(wò)³泪痕新。
译文:临行时恋人叨念颇多、新洒的泪痕斑斑。
注释:¹遮莫:莫要;也许。²竹枝:刘禹锡《长相思》词:“斑竹枝,斑竹枝,泪痕点点寄相思。”³涴:本指泥著于物,此指竹枝上附着的斑点。
多缘刺史无坚约,岂视萧郎作路人。
多缘¹刺史²无坚约,岂视萧郎³作路人。
译文:怨自己与所爱女郎无坚约,不然她岂能视自己为路人?
注释:¹多缘:只因。²刺史:指杜牧。《太平广记》卷273“杜牧”条记载杜牧在沈传师幕中时,曾游湖州,见一十余岁的民间美女,遂与女母约定:待我十年、不采然后嫁;并给彩礼。后杜授湖州刺史,与定约之时相隔十四年,女已出嫁三年,杜牧惆怅不已,为《叹花》诗云:“自是寻春去校迟,不须惆怅怒芳时。狂风落尽深红色,绿叶成阴子满枝。” ³萧郎:旧时女子称呼所爱男子。崔郊《赠婢》诗:“侯门一入深如海,从此萧郎是路人。”
望里彩云疑冉冉,愁边春水故粼粼。
望里彩云疑冉冉¹,愁边春水故粼(lín)²
译文:在盼望中看到天空的彩云,疑心是你冉冉而来;忧愁无边像春水那样长久地清澈可见。
注释:¹冉冉:柔美渐进的样子。²粼粼:清澈的样子。
珊瑚百尺珠千斛,难换罗敷未嫁身。
珊瑚百尺珠千斛(hú)¹,难换罗敷²未嫁身。
译文:无论用多少财宝,也无法换得女郎昔日的未嫁之身。
注释:¹斛:古代以十斗为一斛。²罗敷:古代美女常用的名字。《陌上桑》:“秦氏有好女,自名为罗敷。”
绿橘梢头几点春。似留香蕊送行人。明朝紫凤朝天路,十二重城五碧云。
绿橘梢头几点春。似留香蕊(ruǐ)送行人。明朝紫凤¹朝天²路,十送重城³五碧云
译文:绿橘梢头尚有橘花未谢,好像要留下香蕊来送别行人。君要官职高升,明天就要进京朝拜皇上。升官进京是天祥人瑞的好事。
注释:鹧鸪天:词牌名。又名“思佳客”、“半死桐”、“思越人”、“醉梅花”。双调,五十五字,上、下片各三平韵。¹紫凤:紫色凤凰。喻指非凡的人品。²朝天:朝见帝王。³十送重城:意即十送楼城。⁴五碧云:五色彩云之意,多用以喻宫阙。
歌渐咽,酒初醺。尽将红泪湿湘裙。赣江西畔从今日,明月清风忆使君。
歌渐咽,酒初醺(xūn)。尽将红泪湿湘裙。赣(gàn)¹西畔从今日,明月清风²忆使君。
译文:歌声渐渐沙哑,喝了点小酒微微有点醉。感到悲伤,就尽情哭泣,任凭红色的泪水滴湿了黄色的衣裙。赣江西边从今天开始,明月与清风就在回忆着使君。
注释:¹赣江:江西省最大河流,注入鄱阳湖,长江中游重要支流。²明月清风:送者为自然界清高之物,其所忆念者自必为不俗之人。

  这是描写一个歌女送“使君”进京情景的作品。开篇点明时间是在春末,本是橘树花朵还未尽谢的自然现象,在送别人的眼中却仿佛橘树也有人的心意,刻意地留几朵花以挽留将要远行的人。接下去点明“使君”是要去往京城,且前程似锦,暗示“使君”是一定要走的,又进一步显出送别人的复杂心情,一方面她是为“使君”高兴的,也希望他能有个好前程;另一方面也确实不舍得让他远离自己。

  下片写饯行宴上,众人洒泪而别。因为难过,歌终于唱不下去了。有心事导致小酌几杯便有了醉意,大家终于克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女子哭得泪水打湿了裙子。结尾二句表明心迹,将不会忘记“使君”,而那深深的思念,连赣江西畔的明月清风也会被沾染上的。

  全词借景物抒情,又描绘出一幅美丽的江边送别图,情景交融,感人至深。

参考资料:
1、 费振刚主编 陶尔夫 杨庆辰著,.中国历代名家流派词传 晏欧词传:吉林人民出版社,1999年:第480页

zhètiān··绿shāotóudiǎnchūn--yàndào

绿shāotóudiǎnchūnshìliúxiāngruǐsòngxíngrénmíngcháofèngcháotiānshíèrzhòngchéngyún

jiànyànjiǔchūxūnjǐnjiānghónglèi湿shīxiāngqúngànjiāng西pàncóngjīnmíngyuèqīngfēng使shǐjūn

梁北有黎丘部,有奇鬼焉,善效人之子姓昆弟之状。邑丈人有之市而醉归者,黎丘之鬼效其子之状,扶而道苦之。
梁北有黎丘¹部,有奇鬼焉,善效²人之子姓昆弟³之状。邑丈人有之市而醉归者,黎丘之鬼效其子之状,扶而道苦之。
译文:梁国北部有个黎丘乡,那里有个奇鬼,善于模仿人的子孙兄弟的样子。乡中有个老者到市上去,喝醉了往家走,黎丘奇鬼模仿他儿子的样子,搀扶他回家,在路上苦苦折磨他。
注释:¹黎丘:古地名,燧人氏都邑。春秋宋国地,战国魏国地,汉代梁国地,隋唐宋州地、宋代南京地。在虞城县北二十里黎丘村(今河南商丘商丘新区贾寨镇孙楼村黎丘寺村),今有黎丘寺遗址。²效:模仿。³昆弟:兄弟。⁴丈人:对老人的尊称。
丈人归,酒醒,而诮其子曰:“吾为汝父也,岂谓不慈哉?我醉,汝道苦我,何故?”
丈人归,酒醒,而诮(qiào)¹其子曰:“吾为汝父也,岂谓不慈哉?我醉,汝道苦我,何故?”
译文:老者回到家里,酒醒以后责问他的儿子说:“我作为你的父亲,难道能说不慈爱吗?我喝醉了,你在路上苦苦折磨我,这是为什么?”
注释:¹诮:责备。
其子泣而触地曰:“孽矣!无此事也。昔也往责于东邑,人可问也。”
其子泣而触地曰:“孽(niè)矣!无此事也。昔也往责于东邑,人可问也。”
译文:他的儿子哭着以头碰地说:“您遇到鬼怪了!没有这回事呀!昨天我去东邑讨债,这是可以问别人的。”
其父信之,曰:“嘻!是必夫奇鬼也!我固尝闻之矣。”
其父信之,曰:“嘻!是必夫奇鬼也!我固尝闻¹之矣。”
译文:亲相信了儿子的话,说:“噢,这一定是那个奇鬼作怪了!我本来就听人说起过它。”
注释:¹尝闻:曾经听说过。尝,曾经。
明日端复饮于市,欲遇而刺杀之。明旦之市而醉,其真子恐其父之不能反也,遂逝迎之。丈人望其真子,拔剑而刺之。
明日¹端复饮于市,欲遇而刺杀之。明旦之市而醉,其真子恐其父之不能反也,遂逝迎之。丈人望其真子,拔剑而刺之。
译文:第二天老者特意又到市上饮酒,希望再次遇见奇鬼,把它杀死。天刚亮就到市上去,又喝醉了,他的儿子怕父亲回不了家,就去接他。老者望见儿子,拔剑就刺。老者的思想被像他儿子的奇鬼所迷惑,邑杀死了自己的真儿子。
注释:¹明旦:早晨天亮的时候。
丈人智惑于似其子者,而杀于真子。
丈人智惑于似其子者,而杀于真子。
译文:那些被像是贤士的人所迷惑的人,错过了真正的贤士,这种思想正像黎丘老者一样啊!
比往来南北,颇承友朋推一日之长,问道于盲。窃叹夫百余年以来之为学者,往往言心言性,而茫乎不得其解也。
比往来南北,颇承友朋推一日之长,问道于盲。窃叹夫百余年以来¹之为学者,往往言心言性²,而茫乎不得其解也。
译文:近来我来往于南方北方,很承友朋们以尊师之礼相待,这其实有点像向瞎子问道,实不敢当。我独自以为,百年来以来的学者常常说心说性,然而他们却茫茫然不得其真谛。
注释:¹百余年以来:指明代理学家王守仁以来。²言心言性:这是指宋、明理学家所讨论的哲学范畴。
命与仁,夫子之所罕言也;性与天道,子贡之所未得闻也。性命之理,著之《易传》,未尝数以语人。其答问士也,则曰:“行己有耻”;其为学,则曰:“好古敏求”;其与门弟子言,举尧舜相传所谓危微精一之说一切不道,而但曰:“允执其中,四海困穷,天禄永终。”呜呼!圣人之所以为学者,何其平易而可循也!故曰:“下学而上达。”颜子之几乎圣也,犹曰:“博我以文。”其告哀公也,明善之功,先之以博学。自曾子而下,笃实无若子夏,而其言仁也,则曰:“博学而笃志,切问而近思。”今之君子则不然,聚宾客门人之学者数十百人,“譬诸草木,区以别矣”,而一皆与之言心言性,舍多学而识,以求一贯之方,置四海之困穷不言,而终日讲危微精一之说,是必其道之高于夫子,而其门弟子之贤于子贡,祧东鲁而直接二帝之心传者也。我弗敢知也。
命与仁,夫子之所罕言也¹;性与天道²,子贡之所未得闻也。性命之理,著之《易传》,未尝数以语人³。其答问士也,则曰:“行己有耻”;其为学,则曰:“好古敏求”;其与门弟子言,举尧舜相传所谓危微精一之说一切不道,而但曰:“允执其中,四海困穷,天禄永终。”呜呼!圣人之所以为学者,何其平易而可循也!故曰:“下学而上达。”颜子之几乎圣也,犹曰:“博我以文¹⁰。”其告哀公也,明善之功,先之以博学¹¹。自曾子¹²而下,笃(dǔ)实无若子夏¹³,而其言仁也,则曰:“博学而笃志,切问而近思¹⁴。”今之君子则不然,聚宾客门人之学者数十百人,“譬(pì)诸草木,区以别矣¹⁵”,而一皆与之言心言性,舍多学而识,以求一贯之方¹⁶,置四海之困穷不言,而终日讲危微精一之说,是必其道之高于夫子,而其门弟子之贤于子贡,祧(tiāo)¹⁷东鲁¹⁸而直接二帝¹⁹之心传²⁰者也。我弗敢知也。
译文:命与仁,孔子是很少谈到的,人性与自然规律,子贡没有听说过,人性与命运的道理出自《易传》,未曾多次与人谈起,他回答士人的准则是“自己行事要知道什么是耻辱”。孔子谈自己的治学,也只是说“喜欢古代的诗书礼乐,勤奋去追究。”他与门内弟子说话中,所有那些所谓相传尧舜的所谓“人心惟危,道心惟微,惟精惟一”的说法,全都不提,而只是说:“不偏不倚地执政,如果天下有穷困,那么,上天赐与的福份就终止了。”呜呼!圣人的用来作学问的方法,这是怎样的平易而且可以以遵循的啊!所以说,“从初级学起而可以达到高深的水平。”颜回已接近圣贤的水平了,还说:“教我各种知识,以使我学问渊博。”孔子告示鲁哀公时说,明辨善恶的功夫,首先要拥有博深的学问。从曾参以下,修养、没有比得上子夏的,可子夏说起“仁“来,却这样解释:“要广博地学习,有坚定的志向,恳切地发问并且多方面地思考当前的问题。”现在的君子却不是这样,他们聚集宾客、弟子、求学者,数十或数百人“就像草木一样繁多应该加以区分”,可是却一律和他们讲心讲性。舍弃“多学而增长见闻”,来寻求统一贯通的方法,把天下的穷困放在一边不管却一天到头讲危微精一之说,这一定是他的道要比孔子高明,而且他们的门人弟子都比子贡还圣贤,这真是把孔子的儒学弃在一边而直接得二帝真传啊!我不敢相信他们。
注释:¹“命与仁”二句:《论语·子罕》:“子罕言利与命与仁。”²“性与天道”二句:《论语·公治长》:“子贡曰:‘夫子之文章,可得而闻也;夫子之言性与天道,不可得而闻也。’”子贡,孔子弟子端木赐。³“性命之理”二句:《易传》:《周易》中解释经的部分,包括《彖》、《象》、《系辞》、《文言》、《序卦》、《说卦》、《杂卦》。《易传》中有讲性命的话,如《说卦传》说:“昔者圣人之作《易》也,将以顺性命之理。”又如《乾卦》说:“乾道变化,各正性命。”孔颖达疏:“性者,天生之质,若刚柔尺速之别;命者,人所禀受,若贵贱夭寿之属是也。”⁴行己有耻:《论语·子路》:“子贡问曰:‘如何斯可谓之士矣?’子曰:‘行己有耻,使于四方,不辱君命,可谓士矣。’”⁵好古敏求:《论语·述而》:“子曰:‘我非生而知之者,好古敏以求之者也。’”敏,勤勉。⁶危微精一:伪《古文尚书·大禹谟》中“人心惟危,道心惟微,惟精惟一,允执其中”的简称,宋儒把它当作十六字心传,看成尧、舜、禹心心相传的个人修养和治理国家的原则。这十六字的大意是说,人心是危险的,道心是微妙的,只能正心诚意,不偏不倚,执守中正之道。⁷“允执其中”三句:《论语·尧曰》:“尧曰:‘咨尔舜,天之历数在尔躬。允执其中,四海困穷,天禄永终。’”朱熹注:“允,信也;中者,无过不及之名。四海之人困穷,则君禄亦永绝矣。”⁸下学而上达:语见《论语·宪问》:“子曰:‘不怨天,不尤人,下学而上达。知我者其天乎?’”意指下学人事,便是上达天理。⁹颜子:即颜渊,名回,字子渊,孔子得意弟子。¹⁰博我以文:语见《论语·子罕》:“颜渊喟然叹曰:‘……夫子循循然善诱人,博我以文,约我以礼,欲罢不能。’”¹¹“其告哀公”三句:其,指孔子。哀公,鲁哀公姬蒋。明善,辨明善恶。《礼记·中庸》:“哀公问政。子曰:‘……诚身有道,不明乎善,不诚乎身矣。’”又谈到明善时说:“博学之,审问之,慎思之,明辨之,笃行之。”把博学放在首位。¹²曾子:孔子弟子曾参,以孝称。¹³子夏:孔子弟子卜商,工文学。¹⁴“博学而志笃”二句:语见《论语·子张》:“子夏曰:‘博学而笃志,切问而近思,仁在其中矣。’”笃志:坚定自己的志向。切问:恳切地发问。近思:考虑当前切实的问题。¹⁵“譬诸草木”二句:语见《论语·子张》。子夏说:“君子之道,孰先传焉,孰后传焉,譬诸草木,区以别矣。”¹⁶“舍多学”二句:《论语·卫灵公》:“子曰:‘赐也,女以予为多学而识之者与?’对曰:‘然,非与?’曰:‘非也,予一以贯之,’”识:同“志”,记。¹⁷祧:超越。¹⁸东鲁:借指孔子。¹⁹二帝:指尧舜。²⁰心传:指道统的传授。
孟子一书,言心言性,亦谆谆矣,乃至万章、公孙丑、陈代、陈臻。周霄、彭更之所问,与孟子之所答者,常在乎出处、去就、辞受、取与之间。以伊尹之元圣,尧舜其君其民之盛德大功,而其本乃在乎千驷一介之不视不取。伯夷、伊尹之不同于孔子也,而其同者,则以“行一不义,杀一不辜,而得天下不为”。是故性也,命也,天也,夫子之所罕言,而今之君子之所恒言也;出处、去就、辞受、取与之辨,孔子、孟子之所恒言,而今之君子所罕言也。谓忠与清之未至于仁,而不知不忠与清而可以言仁者,未之有也;谓不忮不求之不足以尽道,而不知终身于忮且求而可以言道者,未之有也。我弗敢知也。
孟子一书,言心言性,亦谆谆矣,乃至万章¹、公孙丑²、陈代³、陈臻(zhēn)。周霄、彭更之所问,与孟子之所答者,常在乎出处、去就、辞受、取与之间。以伊尹之元圣,尧舜其君其民之盛德大功,而其本乃在乎千驷一介之不视不取。伯夷、伊尹之不同于孔子也,而其同者,则以“行一不义,杀一不辜,而得天下不为¹⁰”。是故性也,命也,天也,夫子之所罕言,而今之君子之所恒言也;出处、去就、辞受、取与之辨,孔子、孟子之所恒言,而今之君子所罕言也。谓忠与清之未至于仁¹¹,而不知不忠与清而可以言仁者,未之有也;谓不忮(zhì)不求之不足以尽道¹²,而不知终身于忮且求而可以言道者,未之有也。我弗敢知也。
译文:《孟子》一书言心言性也是反复恳切了,于是和万章、公孙丑、陈代、陈臻、周霄、彭更诸人的提问和孟子的回答中,常常在于出仕和隐居,离职与就职,拒绝与接受、取得与付出的关系方面。)以伊尹这样的大圣人,有使君成为尧舜那样的君,使民成为尧舜那样的民的巨大功劳,而其本性却在于就算有四千匹马,一匹马也不看不取这样小而具体的地方。伯夷、伊尹的特点不同于孔子,但他们有与孔子相同的地方,就是做一件不义之事,杀一个无辜之人,就算得到天下,他们也不不会做。所以,本性、天命等,是孔子很少说到的,可是却是现在的君子却常常挂在嘴边;出仕与隐居,离职与就职,拒绝与接受,取得与付出之间的分辨,孔子、孟子常常谈及,可今天的君子却很少谈到。这就是说忠诚和清正还未达到仁,而不知道不忠诚不清正却可以大谈特谈仁,这是从来没有过的。还说“不嫉妒、不不贪求”还不足以达到道的要求,可我不知道,一辈子都在嫉妒和贪求的人却可以大谈其道,这也是从来没有过的。这些人的作为,我真的不敢相信。
注释:¹万章:孟子弟子。《孟子·万章》中记其与孔子问答颇多。²公孙丑:孟子弟子,《公孙丑》篇中曾记孟子回答他有关孔子的处世态度。³陈代:孟子弟子,《滕文公》篇记他曾欲孟子往见诸侯,孟子以孔子非礼招己则不往回答他。⁴陈臻:孟子弟子,《公孙丑》篇记其曾问孟子何以接受宋、薛两国餽金而不受齐王餽金,孟子答以君子不可以货取。⁵周霄:魏国人,《滕文公》篇记其曾问孟子仕进的方法,孟子答以“由有道”。⁶彭更:孟子弟子,《滕文公》篇曾记其问“后车数十乘,从者数百人,以传食于诸侯,不以秦乎”?孟子答以:非其道,则一箪食不可受于人;如其道,则舜受尧之天下,不以为泰”。⁷伊尹:名挚,商汤时大臣,辅佐汤攻灭破夏桀。⁸元圣:大圣。⁹“尧舜其君”二句:语本《孟子·万章上》:“孟子曰:‘……伊尹耕于有莘之野,而乐尧舜之道焉。其非义也,其非道也,禄之以天下,弗顾也;系马千驷,弗视也。非其义也,非其道也,一介不以与人,一介不以取诸人。汤使人以币聘之……三使往聘之,既而幡然改曰:“与我处畎亩之中,由是以乐尧舜之道,吾岂若使是君为尧舜之君哉!吾岂若使是民为尧舜之民哉?”’”驷:古代一车套四马,称为一乘。介:同“芥”。“¹⁰伊尹”五句:语见《孟子·公孙丑上》。其说不同:“非其君不事,非其民不使;治则进,乱则退,伯夷也。何事非君,何使非民;治亦进,乱亦进,伊尹也。可以仕则仕,可以止则止,可以久则久,可以速则速,孔子也。”其说同:“得百里之地而君之,皆能以朝诸侯,有天下;行一不义,杀一不辜,而得天下,皆不为也。”¹¹“谓忠与清”句:语本《论语·公治长》:“子张问曰:‘令尹子文三仕为令尹,无喜色;三已之,无愠色。旧令尹之政,必以告新令尹,何如?’子曰:‘忠矣。’曰:‘仁矣乎?’曰:‘未知,焉得仁?’‘崔子弑齐君,陈文子有马十乘,弃而违之,至于他邦,则曰:“犹吾大夫崔子也。”违之。之一邦,则又曰:“犹吾大夫崔子也。”违之。何如?’子曰:‘清矣。’曰:‘仁矣乎?’曰:‘未知,焉得仁。’”清,谓洁身自好。¹²“谓不忮”句:语见《论语·子罕》:“子曰:‘衣敝缊袍,与衣狐貉者立,而不耻者,其由也与?不忮不求,何用不臧?’子路终身诵之。子曰:‘是道也,何足以臧!’”“不忮不求”二句是《诗经·邶风·雄雉》中的诗句。忮,嫉妒。求:贪求。
愚所谓圣人之道者如之何?曰:“博学于文”,曰:“行己有耻”。自一身以至于天下国家,皆学之事也;自子臣弟友以出入、往来、辞受、取与之间,皆有耻之事也。耻之于人大矣!不耻恶衣恶食,而耻匹夫匹妇之不被其泽,故曰:“万物皆备于我矣,反身而诚。”
愚所谓圣人之道者如之何?曰:“博学于文”,曰:“行己有耻”。自一身以至于天下国家,皆学之事也;自子臣弟友以出入、往来、辞受、取与之间,皆有耻之事也。耻之于人大矣!不耻恶衣恶食¹,而耻匹夫匹妇之不被其泽²,故曰:“万物皆备于我矣,反身而诚³。”
译文:我所说的圣人的道理是怎么样的呢?是“博学多文”,是“行己有耻”。从自己的为人处事以至到天下国家,都是应当学习的事情;从做子弟、臣子、朋友以至处理隐居出仕、合交往,拒绝与接受,取得与付出等,都是包含有耻的事。)“知耻对于人来说是最重要的。”不以粗衣淡饭为耻,而以普通百姓没有受到自己的恩惠为耻。所以说,“即使万物都为我备好了,反躬自问而没有愧疚。”
注释:¹恶衣恶食:《论语·里仁》:“士志于道,而耻恶衣恶食者,未足与议也。”²“而耻”句:《孟子·万章上》:“思天下之民,匹夫匹妇,有不被尧舜之泽者,若己推而内之沟中。”³“万物”二句:《孟子·尽心上》:“万物皆备于我矣,反身而诚,乐莫大焉。”反身,反躬自问。
呜呼!士而不先言耻,则为无本之人;非好古而多闻,则为空虚之学。以无本之人,而讲空虚之学,吾见其日从事于圣人而去之弥远也。虽然,非愚之所敢言也,且以区区之见,私诸同志,而求起予。
呜呼!士而不先言耻,则为无本之人;非好古而多闻,则为空虚之学。以无本之人,而讲空虚之学,吾见其日从事于圣人而去之弥远也。虽然,非愚之所敢言也,且以区区之见,私诸同志,而求起予¹
译文:呜呼!士人不把有耻入在首位,则是无根本的人,不好古人的诗书礼乐和丰富的见闻,就是空虚的学问,靠无根基的人而讲空虚的学问,我看见他们每天都在提做圣人,但离圣人越来越远了。虽然如此,也不是我敢断言的,姑且把这小小的看法私下里给同道的说说,来给我启发和帮助。
注释:¹起予:《论语·八佾》:“子曰:‘起予者商也。’”起予,是说启发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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