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首诗的前两句写景,首句用重彩描绘出一幅枫叶烂漫的秋景图,次句渲染了一种宁静幽邃的氛围;后两句抒情,表现女主人公对曾经有过的美好日子一去不复返的遗憾,写尽了她未来日子的苦难。
首句“红叶醉秋色”五字,用重彩绘出一幅枫叶烂漫、秋色正浓的画面。那优美的景色,宜人的气候,令人心醉神驰。“霜叶红于二月花”是描写秋色的名句,然“红叶醉秋色”的境界,却也别具韵味。诗人用一“醉”字,把“红叶”与“秋色”联系起来,使抽象的秋色具体可感,描绘了一幅美丽绚烂的秋景图。用字精炼,以少总多。
“碧溪弹夜弦”,也写得情韵萦绕,优美动人。白昼消逝,夜幕降临,枫林隐去,碧蓝澄澈的溪水,潺潺流动,宛然在弹奏一支乐曲,如泣如诉,打破了这也的寂静。夜色如水,不可能不动人情思。这里,“碧”是个诉诸视觉的颜色字。在一般的夜晚,是无法分辨水色的。只有凭借天空的明月,身临溪畔的人,才有可能见得真实,辨得清楚。“弹”字下得也很妙。它不仅写出溪流富有音乐般的诗韵,而且以动衬静,把一个万籁俱寂的夜色,烘托得更加幽深。诗虽未写月,却自有一轮明月朗照;未写人,却有一个少女的倩影徘徊溪畔;未写情,却有一缕悲哀寂寞的情丝,从“夜弦”的曲调中轻轻流出,如泣如诉,萦回耳际。这种虚中见实、实中见虚的写法,笔墨精当,含蕴丰富,营造了一种宁静、幽邃的氛围。
最后两句抒情。主人公终于吐出了自己的心声:“佳期不可再,风雨杳如年。”那曾经有过的美好日子一去不复返了,心爱的人儿再也不会和自己共度美好快乐的时光。陪伴自己的只能是那漫长的凄风苦雨、度日如年的生活。这两句直言不讳地把这位徘徊于月下溪畔的女子内心的秘密,和盘托出。原来她是位失恋的女子,曾有过幸福的爱情,而此时,“佳期”却一去不复返了。可是这位多情女子还像过去一样热恋着爱人。在枫叶如醉、碧溪夜月的环境中,她徘徊着,回忆着,祈望着,等待着,从原野来到溪边,从白天直至深夜。可是,物是人非,再也见不到他的身影。“佳期不可再”,寥寥五字,把这位满怀希望的女子推向了绝望的深渊。她想:“今后的生活又将如何呢?”回答是:“风雨杳如年。”风雨如晦,度日如年,未来的日子是渺茫、悲凉、凄迷的。如果把这里的“风雨”理解为社会“风雨”的话,那么这诗所写的爱情悲剧,就具有更广泛深刻的社会意义了。
这首诗语短情深,措辞委婉而造语清丽。诗人善于选择典型的意象,渲染了一种迷离愁苦的诗境。诗中以景衬情,情与景很好地融合在一起,大大增强了艺术感染力。
“杜陵贤人清且廉,东谿卜筑岁将淹。”讲述杜陵贤士清正廉洁、东溪卜筑终老的淡泊人生。其中,“卜筑”强调了东溪公隐居的决心,寓意出东溪公的人品及其决意在此过清贫的生活。
“宅近青山同谢脁,门垂碧柳似陶潜。”诗句中含有两位诗人名字:南朝齐诗人谢朓和东晋诗人陶潜。谢朓诗歌影响了唐代诗风,陶渊明的田园诗风陶醉过了多少代人。诗句中借南朝齐诗人谢朓和东晋诗人陶潜的高尚品格喻杜陵贤人安贫乐道、不慕荣利的人生情怀。
“好鸟迎春歌后院,飞花送酒舞前檐。”描绘出一幅鸟儿后院飞翔高歌、是飞花落絮送酒的艳丽景色,更是突显出《题东溪公幽居》中的“幽”字,幽僻之处、深而幽静。与此同时,诗人将“飞花”拟人化,飘舞的花朵“送酒”为来客喝酒助兴,以此营造热烈氛围,暗示了主人对客人的真诚。
“客到但知留一醉,盘中只有水晶盐。”意境开阔,让人感受到杜陵贤人的纯朴善良、热情好客的性情,但亦蕴含着盘内空空没有菜蔬、三亩两亩闲田也懒种的田园生活,表现出东溪公的“清且廉”,照应开头,首尾照应,再次升华主旨。
全诗围绕“清”“廉”两字为主线,以谢脁、陶潜喻东溪公杜陵贤人,诗中通过情景交融的手法,突显杜陵贤人的清正廉洁、高雅绝浴,同时也肯定了东溪公的淡泊明志之情。
首联对起。“瞑色”句点明时间。一条登山小径,蜿蜒直抵阁前。“延”有接引意,联接“暝色”和“山径”,仿佛暝色是山径迎接来的一般,赋于无生命的自然景物以生趣。这句写出了苍然暮色自远而至之状。“高斋”指西阁,有居高临下之势。这句是说西阁位置临近雄据长江边的瞿塘关。
诗人寄宿西阁,夜长不寐,起坐眺望。颔联写当时所见。诗人欣赏绝境的物色,为初夜江上的山容水态所吸引,写下了“薄云岩际宿,孤月浪中翻”的名句。这两句仇兆鳌解释说:“云过山头,停岩似宿。月浮水面,浪动若翻。”是概括得很好的。薄薄的云层飘浮在岩腹里,就像栖宿在那儿似的。江上波涛腾涌,一轮孤烛的明月映照水中,好像月儿在不停翻滚。这两句是改何逊“薄云岩际出,初月波中上”(《入西塞示南府同僚》)句而成,诗人从眼前生动景色出发,只换了四个字,就把前人现成诗句和他自己的真实感受结合起来,焕发出夺目的异彩。仇兆鳌把它比作张僧繇画龙,有“点睛欲飞”之妙。何逊的诗写的是金陵附近西塞山前云起月出的向晚景色;杜甫的诗写的是夔州附近瞿塘关上薄云依山、孤月没浪的初夜景致。夔州群山万壑,连绵不绝。飞云在峰壑中缓慢飘流,夜间光线暗淡,就像停留在那里一样。诗人用一个“宿”字,显得极为稳贴。夔州一带江流向以波腾浪涌著称。此诗用“浪中翻”三字表现江上月色,就飞动自然。诗人如果没有实感,是写不出来的。读者从这里可以悟出艺术表现上“青胜于蓝”的道理。
颈联写诗人深夜无眠时所见所闻。这时传入耳中的,但有水禽山兽的声息。鹳,形似鹤的水鸟。鹳鹤等是专喜捕食鱼介类生物的水鸟,白天在水面往来追逐,搜寻食物,此刻已停止了捕逐活动;生性贪狠的豺狼,这时又公然出来攫夺兽畜,争喧不止。这两句所表现的情景,切合夔州附近既有大江,又有丛山的自然环境。也在一定程度上唤起读者对当时黑暗社会现实的联想。被鹳鹤追飞捕捉的鱼介,被豺狼争喧噬食的兽畜,正是在战乱中被掠夺、被压榨的劳动人民的一种象征。
尾联对结。中间两联都写诗人不眠时见闻。这一联才点出“不眠”的原委。765年(永泰元年)五月,杜甫离开成都草堂东下,第二年春末来到夔州。这时严武刚死不久,继任的郭英乂因暴戾骄奢,为汉州刺史崔旰所攻,逃亡被杀。邛州牙将柏茂琳等又合兵讨伐崔旰,于是蜀中大乱。杜甫留滞夔州,忧念“战伐”,寄宿西阁时听到鹳鹤、豺狼的追逐喧嚣之声而引起感触。诗人早年就有“致君尧舜上”、“常怀契与稷”的政治抱负,而今飘泊羁旅,无力实现整顿乾坤的夙愿,社会的动乱使他忧心如焚,彻夜无眠。这一联正是诗人忧心国事的情怀和潦倒艰难的处境的真实写照。
此诗全篇皆用对句,笔力雄健,毫不见雕饰痕迹。它既写景,又写情;先写景,后写情,是融景入情、情景并茂的一首杰作。
在许多诗集中,这首诗都归在贾岛名下,其实是错误的。因为贾岛是范阳(今北京市大兴县)人,不是咸阳(今陕西省咸阳市)人,而在贾岛自己的作品以及有关这位诗人生平的文献中,从无他在并州作客十年的记载。又此诗风格沉郁,与贾诗之以清奇僻苦见长者很不相类。《元和御览诗集》认为它出于贞元间诗人刘皂之手。虽然今天对刘皂的生平也不详知,但元和与贞元时代相接,《元和御览诗集》的记载应当是可信的。因此定其为刘作。
此诗题目,或作《渡桑乾》,或作《旅次朔方》。前者无须说明,后者却要解释一下。朔方始见《尚书·尧典》,即北方。但同时又是一个地名,始见《诗经。小雅。出车》。西汉置朔方刺史部(当今内蒙古自治区及陕西省的一部分,所辖有朔方郡),与并州刺史部(当今山西省)相邻。桑乾河并不流经朔方刺史部或朔方郡,所以和朔方之地无关。并州在唐时是河东道,桑乾河由东北而西南,流经河东道北部,横贯蔚州北部,云、朔等州南部。这些州,当今雁北地区。由此可见,诗题朔方,乃系泛称,用法和曹植《送应氏》“我友之朔方,亲昵并集送”一样。而刘皂客舍十年之并州,具体地说,乃是并州北部桑乾河以北之地。
诗的前半写久客并州的思乡之情。十年是一个很久的时间,十年积累起的乡愁,对于旅人来说,显然是一个沉重的负担。所以每天每夜,无时无刻不想回去。无名氏《杂诗》云:“浙江轻浪去悠悠,望海楼吹望海愁。莫怪乡心随魄断,十年为客在他州。”虽地理上有西北与东南之异,但情绪相同,可以互证。后半写久客回乡的中途所感。诗人由山西北部(并州、朔方)返回咸阳,取道桑乾流域。无端,即没来由。更渡,即再渡。这“无端更渡”四字,乃是关键,要细细体会。十年以前,初渡桑乾,远赴并州,是为的什么呢?诗中没有说。而十年以后,更渡桑乾,回到家乡,又是为的什么呢?诗中说了,说是没来由,也就是自己也弄不清楚是怎么一回事。果真如此吗?不过是极其含蓄地流露出当初为了博取功名,图谋出路,只好千里迢迢,跑到并州作客,而十年过去,一事无成,终于仍然不得不返回咸阳家乡这种极其抑郁难堪之情罢了。但是,出乎诗人意外的是,过去只感到十年的怀乡之情,对于自己来说,是一个沉重的负担,而万万没有想到,由于在并州住了十年,在这久客之中,又不知不觉地对并州也同样有了感情。事实上,它已经成为诗人心中第二故乡,所以当再渡桑乾,而回头望着东边愈去愈远的并州的时候,另外一种思乡情绪,即怀念并州的情绪,竟然出人意外地、强烈地涌上心头,从而形成了另外一个沉重的负担。前一矛盾本来似乎是惟一的,而“无端更渡”以后,后一矛盾就突了出来。这时,作者和读者才同样感到,“忆咸阳”不仅不是唯一的矛盾,而且“忆咸阳”和“望并州”在作者心里,究竟哪一边更有分量,也难于断言了。以空间上的并州与咸阳,和时间上的过去与将来交织在一处,而又以现在桑乾河畔中途所感穿插其中,互相映衬,宛转关情,表达了诗人心中对故乡的怀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