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鸥问我泊孤舟,是身留,是心留?”“心留”指乐意羁留,“身留”是出于被迫。途中遇雪,不能航行,泊舟岸边,自然不是“心留”。词人起笔突兀,出示幻象以虚写实。他落笔不写风雪和溪流,而写泊舟经过,立意较为翻新,下面继续让白鸥发问:“心若留时,何事锁眉头?”“锁眉头”以形示情。白鸥是词人寄托心情的意象。问者之意,借白鸥说出,婉深而鲜明。此谓托物言人也。作者阻雪的心情通过白鸥表达的,但白鹭的心情也和作者恰恰相反,白鹭也非作者化身。白鹭惯于生活在风雪之中,激流之上。而作者却是迫于“身留”。作者描写白鸥,是深化意境。
“风拍小帘灯晕舞,对闲影,冷清清,忆旧游。”由舟内到舟外,逐次展示境况的寒冷凄清。傍晚时分,冷风拍打着帘幕,把灯火撩拨得跳荡不已,光晕连同我的影子,都在摇曳着。孤独冷清的境地,情不自禁地想起昔日的游伴来。
下阕依然以设问开始,紧承上阕“忆旧游”。回忆总是美好的,“花柳楼,月下舟”,想当年一起结伴出游,小楼旁边景色宜人,都是花团似锦,柳树成荫,有时候还会月下驾着轻舟出去吟诗赋曲 然而,“梦也”几句使词人又被拉回到现实,这份寒意不仅让人身体备受折磨,更侵袭着人的内心,令人愁肠百结。“今夜雪,有梅花,似我愁”,以梅花自比,进一步烘托词人心境凄凉。都说傲雪寒梅,然而如此的寒夜,这梅花恐怕也难熬寒苦,与词人一样愁苦万分。
全词流动自然。以发问取头,未待回答,却已气势凌人。词中后多用短句,使节奏感极强,音响较为清越。全词以抒情为主,借景抒情,情景融合,气宇轩昂。结尾用“雪”字才点出文眼,是作者故意使然,盖让人读起来一气贯注也。难怪清代词评家刘熙载曾评蒋捷词为“长短句之长城”,是推崇备至。
唐诗中,以春和月为题的不少。或咏春景而感怀,或望明月而生情思。此诗写春,不唯不从柳绿桃红之类的事物着笔,反借夜幕将这似乎最具有春天景色特点的事物遮掩起来,写月,也不细描其光影,不感叹其圆缺;而只是在夜色中调进半片月色,这样,夜色不至太浓,月色也不至太明,造成一种蒙胧而和谐的旋律。
此诗首揭“更深”二字,为以下景色的描绘确定了基调,也给全诗笼罩一种特殊氛围。“月色半人家”是“更深”二字的具体化,接下的一句“北斗阑干南斗斜”,是“更深”于夜空的征象,两句一起造成春夜的静穆,意境深邃。月光半照,是因为月轮西斜,诗以星斗阑干为映衬,这就构成两句之间的内在关联。
“今夜偏知春气暖.虫声新透绿窗纱”,正是诗人全身心地去体察大自然的契机而得到的佳句。从虫介之微而知寒暖之候,说明诗人有着深厚的乡村生活的根柢。因此。这两句非一般人所能道。没有长期乡村生活经验的人固然说不出;便是生活在乡村,也并非人人都说得出来。今夜虫鸣,究竟是第一回还是第几回,谁去注意它,这须得有心人,还应该有一颗诗心。一个“新”字,饱含对乡村生活的深情,既是说清新,又有欣悦之意。
“春气暖”自“今夜”始,表明对节候变化十分敏感,“偏知”一语洋溢着自得之情。写隔窗听到虫声,用“透”。给人以生机勃发的力度感。窗纱的绿色,夜晚是看不出的。这绿意来自诗人内心的盎然春意。至此,我们就可以明白:诗人之所以不描写作为春天表征的鲜明的外在景观。而是借助深夜景色气氛来烘托诗的意境,就是因为这诗得之于诗人的内心。
诗人是以一颗纯净的心灵体察自然界的细微变化的。诗的前二句写景物,不着一丝春的色彩.却暗中关合春意,颇具蕴藉之致。第三句的“春气暖”。结句的“虫声”,“绿窗纱”互为映发。于是春意俱足。但这声与色,仍从“意”(感觉)中来。诗人并非唯从“虫声”才知道春气已暖,“春气暖”是诗人对“今夜”的细微感觉,而“虫声”只是与其感觉冥合的一个物候。因此,诗的意蕴是深厚的。构思的新颖别致,决定于感受的独特。唐代田园诗成为一个重要流派,也不乏名家。然而。能仿佛陶诗一二者并不多见。象本诗这样深得陶体真趣的。就更为寥寥。至于说本诗有无隐微之情的寄托,于字面无证,不好去穿凿。
诗人王维在亭子里等待、迎接贵宾,轻舸在湖上悠然驶来。宾主围坐临湖亭开怀畅饮,窗外就是一片盛开的莲花。诗歌将美景、鲜花、醇酒和闲情巧妙地融于一体,在自然中寄深意,与质朴中见情趣,娟秀飘逸的意境,令人陶醉。
此诗颇同《山居秋瞑》“竹喧”“莲动”之意。然“竹喧”“莲动”是从他人着笔,而此诗则是自我抒怀。与“上客”挚友相约湖上一游,良辰、美景、高朋,人生之快哉莫过如此。诗中最为精彩处乃最后一句,此本为唐诗小绝句之惯例,喜以收束处点缀二三意象,以达言尽无穷之效。技法众人皆,唯如何遣词造句则有凡圣之异。“四面”显景色之开阔以见心境之敞亮。芙蓉之嫣然,映衬游客之欢颜。诗人轻松欢快之情韵传播于辞章,使小诗亦随之简明单纯,无甚深意揣摩,只以清新自然得一时之欢然欣悦。
此类风调甚似孟襄阳之作,世以“王孟”并称,即多着意于此。襄阳思虑单纯,酣然以乐,无幽思而多甜美。心田得此滋润,无须深意仍能回味萦怀。稍有不同处,襄阳乐之欢畅,故而兴高而采烈。摩诘思虑深沉,难得有此闲淡。因此心性,而淡然以欢并无神采飞扬之色。襄阳亦是“开轩面场圃”,但末尾仍不忘叮咛“待到重阳日,还来就菊花”,可见其兴致之高昂。而摩诘只一“四面芙蓉开”,点到为止,幽喜意俱在无言之中。
这是一段讨论道德的文章,在大多数普通人眼中,金银珠玉是宝贝,但是在贤德的人看来,道德才是真正的宝贝。
文章一开头就揭示了献玉者与子罕对宝物截然不同的看法。子罕所说的“宝”即精神的宝物,是超脱于物质层面的宝。他以此为宝,表明了子罕非比寻常的良好道德品质。作者通过设喻的手法,从人对宝物的不同态度展开议论,强调子罕不贪的高尚品德和境界。由此得出“其知弥精,其取弥精”一个人的知识越精深,一个人的选择就越精妙。这里的知识:一指道德修养,二指智力培养。换句话说就是一个人要有精神追求。贤者从和氏璧和道德之言中选择后者这里是道德修养提升的需要,体现了贤者道德的崇高。当今社会有些人抵不住诱惑无法坚守本性,在物欲面前心理失衡,这是道德还没有达到这种境界的缘故。
“山无数,烟万缕。”,一方面是直道眼前精算,渲染分手时的气氛,一方面也有起兴与象征的意义。那言外之意是说:无数青山将成为隔离情人的障碍,屡屡云烟犹如纷乱情丝,虚无缥缈而绵不绝延。
“憔悴煞玉堂人物。”,原来尽管行程缓缓,“山”、“烟”等外景不时扑入眼帘,而在作者脑海中浮现、心底里念叨的是卢挚。由景到人,说出送别之人的悲凉意绪,实业反衬出自己的悲伤。“憔悴煞”与卢挚所作“痛煞”相呼应,表现出卢挚对珠帘秀的一片深情,同时也形象地道出了别离的痛苦。
“倚篷窗一身儿活受苦,恨不得随大江东去。”,据卢挚原作中“华传尔载将春去也”一句可知,珠帘秀将乘船离去,也许这是一次长久的离别,也许是一去不返,成为永诀,因双方的心情都很沉重。行舟将发,作者想到等待自己的是寂然一身,孤倚难眠,只有那滔滔的江水与悠悠的离恨与自己做伴,这样的处境实在难以忍受,因而说是“活受苦”。由此而想到了死,一死了之,岂不万事都得到了解脱。“恨不得随大江东去”一句就是这种心愿的表白。至此,作者的感情到达了高潮,全曲也在悲锴沉痛的调子中结束。可贵的是,作者以死殉情的愿望不是用哀艳低沉的调子写出,而是以慷慨悲凉的词语表现。
《寿阳曲·答卢疏斋》这首小令一改男女情爱的意象,把脉脉之情置在无数山中,万缕烟里,以及东去的大江之上,全然都是开阔宏伟的大自然意象。曲中也用了“煞”字,但这一字用得巧妙,以“代言体”的角度让这位玉堂人物自己去憔悴了。“大江东去”是从苏轼《念奴娇·赤壁怀古》中“大江东去,浪淘尽,千古风流人物”中演绎过来,竟用到了思爱之情上,这也是此曲的独到之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