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首送别词。词的上片由景及情,以塞草烟光和渭水波声以铺叙远行者出发时的情景;下片进一步抒惜别之情,但加入了歌唱和别易聚难的感叹。全词仿佛由一组组镜头构成,由远及近,由景及人,一字铺陈二人的情谊究竟有多深,但分别时的浓郁不舍已经道出真相。
此词与王维的送别诗《渭城曲》有异曲同工之妙,但由于体裁的不同,此词更能把离人的复杂情绪,谱写成一曲回环曲折、抑扬顿挫的离歌。上片由景及情,融进王维诗前二句“渭城朝雨浥轻尘,客舍青青柳色新”的含意。因诗与词本身有不同的表现方式,内容相近,又有所差异。此词的“塞草烟光阔,渭水波声咽。春朝雨霁轻尘歇,征鞍发”虽然也只是“渭城朝雨浥轻尘”,却加进塞草烟光和渭水波声以铺叙远行者出发时的情景,显得开阔而含情。而景中的“波声咽”则带有长行者和送行者的感情色彩。王维诗中的“客舍青青柳色新”于词中则是“指青青杨柳,又是轻攀折。动黯然,知又后会甚时节?”王维诗是含而不发,此词则点出黯然情怀,在一片惜别环境气氛中,令人黯然伤怀。
下片进一步抒惜别之情。王维诗的后两句是“劝君更尽一杯酒,西出阳关无故人。”而到词中,则成为下片的“更尽一杯酒,歌一阕。叹人生,最难欢聚易离别。且莫辞沉醉,听取阳关彻。念故人,千里自此共明月。”加入歌唱和别易聚难的感叹。其中,“叹人生,最难欢聚易离别”是全词主调,“听取阳关彻”句暗含“无故人”之意。而以“念故人,千里自此共明月”为词的收结则情意深长,含不尽之意。
全词仿佛由一组组镜头构成,由远及近,由景及人,音画共融,将静态诗词赋予了动态美感,无一字铺陈二人的情谊究竟有多深,但分别时的浓郁不舍已经道出真相。在状似洒脱的举杯对饮之后,也有离情让人动容,满腔情意尽在酒杯中。
上片写张元康孝顺父母,义无反顾。开头两句反意点化运用唐代王维《渭城曲》“劝君更尽一杯酒,西出阳关无故人”诗句,扣题写当前别情,非常深厚的父子别情。这不仅点明了“省亲”的缘由,而且点明了“省亲”的走向。君去的地方正是经过秦川再往西走的“阳关”。言辞双关,情意绵绵。第三、四句写张氏孝顺父母,义无反顾,即是用“白马”,“皂貂”等贵重物品厚待,留也“留不住”。“回首处”,想象中自己与对方分手后的景物,凤翔城将看不见了,所能见到的是“天霖雾”,所能留下的是天际的空旷,对词人的思念,颇有人去城空的孤寂感、悲伤感。
下片写想象中张元康到达家前后的情景。第一句写到达家时出现的第一个镜头:繁华的故都长安已是落英缤纷,暮春届至。第二句写到达家时出现的第二个镜头:“长安花似雨”,而故关的杨柳刚刚花絮飞舞,春光明媚。第三句写到达家时出现的第三个镜头:“渐见”众多兵士带着“靴刀”,像迎接高官,列在道路的两旁,以隆重的礼仪迎接。这三个镜头一叠印,恰好成为张元康省亲美好的大背景,于是立刻推出第四个镜头,即张氏到家后,出现如“风流膝上王文度”似的或泪流满面,或相对无言的镜头。让人们仿佛看到了张氏父子那种天伦之乐趣感动众乡亲的场面。这是不同寻常的父子关系,而且集典型化了的中国传统人伦美的血统关系。与开头对照,叫人喊出“一曲《阳关》情几许”的动人心音。
全词,以人物行为为结构线,把友情与亲情编织成为一曲“西出阳关有故人”之颂歌。尤其下片的几个镜头极为迷人:“长安花似雨”,“故关杨柳初飞絮”,“靴刀迎夹路”,“风流膝上王文度”。这里充分揭示了人世间最为珍贵的是真善美;乡情、友情和亲情比什么都重要的这一朴素的真理。
中唐时期藩镇之间和讨伐藩镇的战火此起彼伏,从未终止。战争中的种种传闻,从烽火漫天的战场不断地传来,其中有失败的消息,也有胜利的凯歌;有怯懦的败将,也有奋战卫国的英雄。关心着国家命运的诗人李贺,自然关心各地的战事,当他离开了京城,离开了风光秀丽的家乡,到忻州一带,到了雁门时,写下了这首传诵千古的著名诗篇。
诗的开头两句,着意于气氛的渲染,给读者勾勒了这场战争紧张的形势。首句用“黑云”作为比喻,写敌人来势凶猛,再以“压”这个动词来加强此种势态之描写,然后以“欲摧”两词,来补足这种来势之猛烈,并直接刻画了危险的情状。第二句写我方军容整肃,军威雄伟,有临危不惊之气概。这两句的画面描绘得栩栩如生,形象感人:黑云翻滚之下,凶猛的敌军向我孤城扑来,大有城倾郭摧之势;然而,我方将士泰然不惧,整装披甲;在日光照射下,金甲闪金光,气宇轩昂,正准备出击。诗的一开始通过对照表现了形势危急,又表现了我军将士的英雄气概。
三、四两句从声、色两个方面进一步渲染悲壮的气氛。角声呜呜,本来就是一种十分悲凉的音响;现在又是在满目萧瑟的秋天里回荡,自然就显得更加悲壮了。这里从声来写。“塞金燕脂凝夜紫”则从色来烘托。此时战场之金鲜血遍染,在暮霭凝聚下呈现出暗紫色,为这个画面抹金了一层悲壮的色彩。
“半卷红旗临易水”,“半卷”二字含义极为丰富。黑夜行军,偃旗息鼓,为的是“出其不意,攻其不备”:“临易水”既表明交战的地点,又暗示将士们具有“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不复还”那样一种壮怀激烈的豪情。接着描写苦战的场面:驰援部队一迫近敌军的营垒,便击鼓助威,投入战斗。无奈夜寒霜重,连战鼓也擂不响。面对重重困难,将士们毫不气馁。
以金六句以沉重的色彩:黑、紫两色为基色,点染以紫色、红色,使得诗的意境以低沉的调子映入人们眼帘。用凄厉的角声,喑哑的鼓声,传达一种悲壮的声音进入人们耳膜。声、色互为映衬,使悲剧性的氛围更加强烈、更加动人。
在完成气氛渲染之后,诗人才让自己的主人公出场。“报君黄金台金意,提携玉龙为君死。”黄金台是战国时燕昭王在易水东南修筑的,传说他曾把大量黄金放在台金,表示不惜以重金招揽天下士。诗人引用这个故事,写出将士们报效朝廷的决心。
一般说来,写悲壮惨烈的战斗场面不宜使用表现秾艳色彩的词语,而李贺这首诗几乎句句都有鲜明的色彩,其中如金色、胭脂色和紫红色,非但鲜明,而且秾艳,它们和黑色、秋色、玉白色等等交织在一起,构成色彩斑斓的画面。诗人就像一个高明的画家,特别善于着色,以色示物,以色感人,不只勾勒轮廓而已。他写诗,绝少运用白描手法,总是借助想象给事物涂金各种各样新奇浓重的色彩,有效地显示了它们的多层次性。有时为了使画面变得更加鲜明,他还把一些性质不同甚至互相矛盾的事物揉合在一起,让它们并行错出,形成强烈的对比。例如用压城的黑云暗喻敌军气焰嚣张,借向日之甲光显示守城将士雄姿英发,两相比照,色彩鲜明,爱憎分明。李贺的诗篇不只奇诡,亦且妥帖。奇诡而又妥帖,是他诗歌创作的基本特色。这首诗,用秾艳斑驳的色彩描绘悲壮惨烈的战斗场面,可算是奇诡的了;而这种色彩斑斓的奇异画面却准确地表现了特定时间、特定地点的边塞风光和瞬息变幻的战争风云,又显得很妥帖。惟其奇诡,愈觉新颖;惟其妥贴,则倍感真切;奇诡而又妥帖,从而构成浑融蕴藉富有情思的意境。这是李贺创作诗歌的绝招,他的可贵之处,也是他的难学之处。
此诗当作于李白公元757年(唐肃宗至德二载)出寻阳(即浔阳)狱之后,流放夜郎之前。
公元755年(唐玄宗天宝十四载)十一月,安禄山在范阳举兵叛乱,李白自汴州梁园(今河南开封)南奔,寓居于寻阳。相传此时李白曾游宿松,居于南台山的南台寺,县令闾丘为之筑“读书台”和“对酌亭”,让诗人在此啸傲风月,饱吟山水,以满足他“浪迹天涯仍读书”的嗜好。闾丘也常来与李白弹琴赋诗,对酒放歌。公元757年(至德二载)九月,李白出寻阳狱后,病卧宿松,在宿松避难、养病,相传依然寓居于南台寺。当时,闾丘已致仕,隐居于宿松东郊沙塘陂,时来陪伴李白。《江南通志》载:“宿松城外沙塘陂,闾丘处士筑有别墅。李白前往作客,见环境清幽,有田园乐趣。作《赠闾丘处士》”。
这首诗,描绘出一幅充满农家乐的美丽画卷,同时也反映了诗人对自由的渴望和美好生活的向往。但好景不长,公元757年(至德二载)十二月,李白终被判罪长流,流放夜郎(今贵州桐梓县)。据传,李白离开宿松时,闾丘处士送行至南台山下,在一小岭为李白饯别,后人名为“饯客岭”。